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标铜-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各地汉人与土人又颇多嫌隙,改土归流的过程从宪宗时才开始大规模实施,到了隆庆之后,才在贵阳周边等地颇具成效,汉语的普及也就是最近二、三十年的事情,何况移民也多来自各地,还有流放编管的犯人,方言混杂,各不相通。
要防止士兵结伙,就要打乱重建,但以贵州本地民情,打乱重建的部队,要想命令通达,则是不可想象。
“此外,教习弓箭之法于西南之地也不得宜,云贵四川多瘴疬,梅雨连绵,若是多用弓箭,既不利仓储,也使不长久。”
弓箭作为远程兵器在此时比之火器更为靠谱,在行伍中也是必练的,民间教习的也多,只是贵州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宜,也是一桩不爽利的。
…………
说了许多本地的情况,不觉已是半个时辰过去,老者耐心聆听,王星平却还是要总结一番。
“不过以根本而言,还在钱粮二字上。”
将心中见解说出,王星平顿觉一阵畅快。
老者却是一阵感叹,“难得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识。”
“先生谬赞了,学生这也是在路边听来的。”
“路边听来的?”
“之前学生一家遇害,幸得佰贰堡官兵救助,后又跟随官兵讨伐红苗和匪人,连着几回都是宿在官道旁,夜里闲来无事便和那所城的王千总闲聊,行军打仗的种种事情都是听他和其他相熟的军将们说起,觉得在理我便都记了下来,今日先生问起,倒是拿出来卖弄了。”
“原来却是这样,贤侄你这也是不耻下问了。”
王命德道:“不过理是正理,却是难办,若论钱粮不足,全国哪里不是如此,可不光只是一个贵州。”
“自然,钱粮不过只是一桩,还有两桩也挺紧要。”
“哦,哪两桩?你说说看。”老者惊讶道。
“军备……教化。”王星平斩钉截铁。
老者更感兴趣,“贤侄可详细说来听听。”
本来是礼节性的拜访,却变成了策问一般,其中自然有客人的兴趣,还有的多半便是王星平自己使然。
在地位更高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学,本来就是自身上进的一条捷径,无论对方观点如何,至少一开始就没有利益瓜葛,多说也不会多错,只要就事论事,就不会存在任何风险。
“先生容禀,戚少保书中对军备多有论述,不过无外乎都是刀枪棍箭,还有藤牌之类,此等技艺皆非朝夕间可成,都要耗费时日,是以如此练兵,便显得慢了,耗费也大。”
“自来练兵不都是这样,还能如何快?”
“不瞒先生,学生平日读书之余,也练练拳脚活动筋骨,但若是说起军备,以我前个月在各处屯所见闻,如今别说三日一操,就是六日也是做不到。”
所谓三日一操,即是三天一次训练,操练消耗极大,若是粮饷再不足,自然更加跟不上。
王命德似在帮着王星平补充,“这些年的确是积欠下许多,这也是没有办法,贵州的粮秣还得靠湖广和广西外运,本地的军户能吃饱就算本分,地方上哪有多余钱粮出操,自然军备也就废弛了。”
王星平跟着道:“就拿此次佰贰堡在南望山的一战来说,依照嘉靖以来惯例,临阵斩首功是三十两一级,其中杀敌之人分得二十两,砍首的二两,队中各人也有一两的分润,就连做饭的火兵,虽然不上阵,也能得五钱赏银,是以人人争先。”
“可如今三十两一级的首级功打了对折还多,多半还不能全拿得到手,各级吏员们可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我那位佰贰堡的王四哥这次功劳最大,所得却少得很,如此,将士自不会奋勇,是以一旦交战,多为贼人所趁。”
“说来好笑,二十两一人的捕盗赏学生也是一文未见,反倒为了答谢王军将等人,贴补去不少。”
《大明律》中定的捕盗一人二十两的赏格,本也是形同空文,当真是全看上官的心情。
王星平却故意只说吏不说官,这是怕得罪了面前这位,毕竟以这位的进士出身,自不会只是区区不入流的小吏,但是真要论起敲骨吸髓的本事,那等小吏如何比得上入了流品的官人。
虽然此时不可能有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但这话的意思可绝对不会错。
就见老者面色凝重,若有所思,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叹出一句,“有恒产者,始有恒心。”
《孟子滕文公上》中的这一句,说的便是物质与精神的朴素辩证,恒产者,田里树畜,皆是赖以养民生息的产业。只有拥有产业的良民,才能保持向善的本心。
当然若是将话反过来说,没有恒产,便没有恒心,至于后面还有的一句‘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说的便是如若失去了本心,为非作歹,甚至堕入奸邪之道,也就是必然的了。
“先生见教得是,如今各处军户,可谓既无恒产,又无恒心,若则日后有变,如何能够倚仗,不被奸人勾引去从贼就不错了。”
轻松的接上了《孟子》中的一句,老者并不惊讶,从方才话中早已看出,他口中的这位王家贤侄绝非是平庸之辈,远非十三、四岁年纪能够有的见识,那区区一句始有恒心怎么可能接不上。
“那依贤侄之见,又当如何革新呢?”
“学生方才也说了钱粮二字,这粮嘛,古来以五谷,稻、黍、稷、麦、菽,在我贵州,多以水稻为主,但一亩产量不过数石,嘉靖时又自海外传入了包谷,自是山地多种植,但尤显不足,贵州的军资依然要靠外运。不过……”
“不过什么?”老者知道王星平必然还有后话。
“学生曾听说京中徐赞善三年前曾在京郊的房山、涞水两县开渠耕种,其中便有一种自吕宋传来的作物,名作甘薯,具闻一季可得数千斤。”
………………………………
第九章 时到清明意纷纷(五)
徐赞善便是徐光启,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去年回京复职后,现任着詹事府左春坊左赞善。
自万历四十一年始,因与朝中大臣意见不合后便自行去职,后在京郊的房山、涞水两县开渠耕种,进行各种农业实验,在晚明士人之中,是少有的实干之才。
那老者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便又笑了起来。
“我还说贤侄哪里听来的,忽想起那徐子先与你伯父乃是同年。”
王星平马上打消老者的误会,“先生却是想岔了,此事并非从伯父处知晓,乃是闲来无事时,学生凑巧读到了徐公所著的《甘薯疏》,其中种种,我以为皆是有理。”
“此外,徐公与泰西高僧熊三拔合译的《泰西水法》一书,我也看过一些,徐公乃治世之才,实乃我大明士人之楷模。”
“其书中所教的农林、水利诸法若果能在贵州施行,当能造福西南,假以时日认真推广,只要实现黔省粮食能够自足,军资自然无虞。”
听完王星平对徐光启一连声的夸赞,老者笑道:“看来贤侄倒是该入徐子先那什么耶稣会。”
徐光启是中国最早的一批耶稣会士,教名保罗,入教会其实也有师法泰西的因素在。也许开始并非诚心向教,但其客观上仍然促成了天主教在中国的传播,被后来的教徒们尊为天主教在中国的‘圣教三柱石’。
当时主持中国教务的是意大利传教士玛提欧利奇,汉名利玛窦。其人精通天文、数算、地理、历法,以‘汉语著述’在大明传播天主教教义,广交官员和社会名流,时人谓其为泰西大儒,老者以此揶揄王星平,可话题旋即又引回到方才的练兵上。
“对了,方才贤侄你说练兵太慢,可是有了更好的法子?”
老者心中当也不敢肯定,只是一番交谈下来,觉得面前少年并非空谈书生,言必有据,而且话必有意,是以便又问了起来。
客人忽然将话岔了回来,但王星平并无错愕,道:“其实并非戚少保的法子不好,实是受制于器械,前面所言军备,便是如此。”
“那你以为何者为上?”
只听王星平两个字缓缓出口。
“火……枪。”
“火枪?”
老者显然并非不明白王星平所言之意,即便在戚继光的兵书中,也有关于火枪和佛郎机炮的介绍,毕竟这位老爷出身应是两浙。
这几年海贸频仍,每年从宁波府放洋前往南洋、吕宋的商船不少,泰西红夷船坚炮利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何况即便是在嘉靖年间,倭寇中也有能使火铳与铁炮的,如今又过了几十年,无论海外还是大明,火器自是更加精进了。
不过王星平还是要为自己的说辞解释分明。
“对,火枪,学生以为,古今兵器诸般,皆不如此物。”
“先生试想,寻常武艺,没个三、五年的历练,不得小成,军户们寻常便如农民一般下地耕田,哪得些闲来操练。”
“若以射箭论,要上阵杀敌的起码也得是一石以上硬弓,不然连寻常皮甲都射不透。可若是要这样,寻常士卒射上十箭也就乏了,再没有准头,若是射得快些,六、七箭也就不能再中。”
“可若改用火枪,则只需训练队列和准头,有个两、三个月,也能成军。”
“且火枪以扳机发射子药,并不费力,纵使农夫也能杀壮士,平日操练,拿根木棍便可。”
“还有一桩便是便宜。”
老者想了想,如数家珍。
“鸟铳是以方毛铁四十斤炼到八斤,铁价以三两计,钻膛以三十日记,工价一两五钱,其他杂项一两,一支鸟铳五两五钱是跑不了的。”
“而堪用的战弓,平均算来一张成本不过一两五钱。”
王星平不以为意,“但以威力而论,则弓不如枪,而且如今泰西火枪也多有改进,听说新近已经有了用燧石取代火绳发火的火铳,不畏风雨也可发射。”
“当真?”
其实这不过是王星平的推测,贵州内陆,隔着大海万里之遥,这位出身沿海的进士老爷都尚不知道的情报他如何能够知晓,但客人问起,他还是回答得斩钉截铁。
“火器原理无外如是,况如今海贸的商人多有,我也是听说来的。”
‘又是听来的么?’老者心想这位少年倒是有趣,光是道旁听来的消息便是如此的有模有样,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运气。
“人可比武器精贵,弓的造价再低,若是拉不动,射不准,还是没用,但火器虽贵,只要调教得宜,使用妥当,威力当比弓弩强上十倍。”
“况听闻泰西的工匠渐次改进了工艺,如今这火枪的造价可是一年低过一年,听说南洋诸国中,有的已然拥枪数千,那等蕞尔小国都能使用得起的,想必却是没有我大明工部的火耗多。”
听王星平这么一说,老者只能苦笑。
朝廷营造、铸币、炼银诸事,都有所谓火耗的陋规,加上近年以来,偷工减料,还有匠户逃亡,技术失传,生产出的兵器甲胄,是一年不如一年。
若不是因为朝廷军器的质量问题,后来萨尔浒一战中路主帅杜松的头盔也不至被敌军一箭就射穿了,军器之于国家,其重要可见于斯。
…………
“学宪曾在兵部中主事,想必也知道其中情弊。”
“啊”的一声,老者一改宠辱不惊的表情,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看向一边,那边的王命德也是一脸的无辜,并不知道这一位的身份是如何被看破的。
只是王星平心中已如明镜一般,略带歉意的笑道,“张先生可是知道,书坊中从来不少一样东西。”
老者方才恍然大悟,心头笑骂的一声‘小狐狸’,却是更加看重这位少年了。
明代的书坊中,除了寻常的经书、说部外,历科的考卷、时文选集也是不缺。还有一样,就是抄录的各种档案,有邸抄,也有本地官员和缙绅的名录生平。因为王父的缘故,无论行商还是交友,都有需要,是以家中都有备下,最新的一本还是年前送来的。
父亲是状元公,自己又是进士,且还是两浙士人,如今还在这贵阳城中任官的就只有这一位贵州提督学政张汝霖老爷,字肃之的。
张汝霖的父亲张元忭是隆庆五年的殿试第一,这桩故事对于有志科举的士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秘闻,开国以来三年才能出一个的状元还是记得过来的。
而他的岳父则是曾任大学士的朱赓朱文懿公,这等门第自是非同一般。
提督学政也即是学官,管着一省的科举和士人考核,在读书人中权威极重,权力自也不小,府台都不能夺去的生员功名提学官一句话就能办到。但反过来,若是提学看好了哪家学子,想要抬举,就算在科考中明目张胆的加以庇护,只要此人水平不是太差,做得又不算过分,别人也不敢随便说些什么。
而张老爷在他的上一任山东副使之前,还曾任过兵部的武选清吏司主事,是以武备军功诸事,说得对与不对,他都能清楚。
张汝霖在任上时间不长,贵州一地本也没有多少进士,王尊德算得一个,今日正好是张老爷来王府拜问,顺便体问府城中学情,却撞见了这一回新鲜事,王星平方才一声学宪便是对提学尊称。
被王星平如此说破,张老爷反倒没有了方才的尴尬,此时看着王星平的眼神,便多了几分长辈看着出息后辈的欣慰之色。
“星平你还没有表字吧。”
一旁的王命德忙要帮他否认,这摆明了就是张提学想要给侄儿赐字,若是应下来,师生名分既定。今后在这贵阳府的科场上意味着什么可就不言而喻了。
可王星平却完全不为所动,没有一丝得意的答道:“已经起了一个,表字天成。”
王命德为侄儿的不知好歹而气馁,张汝霖却全不在意。
“天成?”
“地平天成……”
“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赖,时乃工。”
“是这一句吧?”
张汝霖最擅古文,稍一思索,一句便随口而出。
王星平却丝毫不给面子,躬身一礼。
“是《左传》。”
“‘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这一句。”
前一句出自《尚书大禹谟》,说的是大禹治水,四方平定。后一句出自《左传文公十八年》,说的是尧举贤臣,天下大治。
虽然意思一样,但换了出处,便是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星平可还没糊涂到把自己跟禹王来比,只能往贤臣上去靠。
张汝霖不以为忤,反倒非常高兴,此子敢于在他面前坚持故我,又回答得有礼有节,合情合理。加之读书而求甚解的态度,又对时事看得如此通透,正是他平日最喜的俊杰才子,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便又笑了起来:“张抚台若见了天成,当是愿意将你收作门生。”
张抚台说的自是新任贵州巡抚张鹤鸣,他在治黔方略上颇为强硬,此番攻灭红苗一事听说他也是赞赏有加的,在报功之事上竭力为本地军将说话,王星平心想自己的名字多半早就传到了张鹤鸣耳中。
张汝霖对王星平越看越喜欢,又道:“我那大孙比你痴长几岁,倒是和你性情颇为相投,若是以后有机缘见了,当能引为知己的。”
王星平心想,张岱倒真可能和自己性格相得,不过这却不能说,书坊的私刊中有张老爷和他家老子还有岳丈的年甲字号,可却没有他这个孙子,只是这孙子的名气恐怕日后还要比乃祖更大,这个就不方便在此来说了。
张汝霖说完却又问道:“不知天成可曾学了制艺么?”
这回王星平答得干脆:“尚未开始制艺。”
制艺,也即是作八股文,是明代科考的规定文体,也称时文。
所谓八股指的是文章的八个部分,文体有固定格式: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组成,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
其中的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四部各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起来共八股。
明时科举,八股文要用孔子、孟子的口气说话,即所谓‘代圣人立言’。
因是这样的文章形式,是以熟读经书便是制艺的根本,所以方才王星平说起已经通读了四书,五经也都看过,张汝霖才问他可曾制艺。
听了王星平老实作答,张汝霖更为高兴。
“我为你荐一老师,你跟他勤学,以你的学识,下科作元也未可知。”
作元,也即是科考头名。
明代科考,乡试头名为解元,会试头名为会元,殿试头名为状元,是为三元。
而三元之外,还有所谓小三元,也即是县、府、院三场中的案首。
王星平正愁制艺,王尊德远在外省,而且素未谋面,想来在学问上帮不上什么忙,而王命德自己也不过一举人,论学问见识,自问还是不足,光向这位叔叔请教总也不是办法,于是这一回便不再推辞。
“不知是哪一位名师。”
“城东马进士。”
先是一声惊叹的却非王星平,而是一旁的王命德。
“马进士不是在山西任上么?”
“得罪了上官,被贬了官,他不愿赴任,便回乡了,年后上的路,算着日子也该到了,说起来我与他本应是同年的。”
王星平心想,听你说得这么熟络,难道不是同年?
看出少年的疑惑,张汝霖解释道,“于科场上我却与天成你一样,原本我是万历二十年那一科赴考,可适逢母丧,便又等了一科,那马瑞符却是万历二十年壬辰科高中,因为这个,我见了他还要称一声晚生。”
马文卿,字瑞符,贵阳马氏这一辈中行二,颇有学识,这些自是王命德比王星平更为清楚。
如今马家弟兄六个,宅子就在城东巡抚署旁,正对着阳明书院的马家巷中,不用问,这街名便是记号。
若说起奢遮,马氏比之王氏更甚,他家祖上是随太祖在淮南起事的勋臣,到了这一辈又与贵阳各大族联姻。
大兄马禹卿,为贵阳卫指挥,其婿就是镇远侯顾成的后人,王命德的熟人,如今贵阳卫的指挥同知顾丛新。三弟马明卿,万历十四年戊子科举人,其余诸弟也都在军中任职。
马文卿之子马士鳌还议了杨师孔的女儿为亲,两边是儿女亲家,杨师孔是贵阳杨氏这一辈中的翘楚,万历二十九年辛丑科进士,也是府城中显耀门第。
听了张提学要将侄儿荐给马文卿为弟子,王命德在旁唏嘘不已,张汝霖却不以为意。
“我再写一封荐书,荐你去阳明书院读书,正好离马家也近,也好时时请教。”
阳明书院建于嘉靖十四年,是为纪念王阳明讲学贵阳,由他的私淑弟子、贵州巡抚王杏应和黔籍门人等数十人会同布政使、按察使共建,在贵州也算得一等一的学府,能进此地学习,都是有志科举的。
阳明先生王守仁,武宗时被贬贵州,在水西龙场悟道,自是心学渐彰,乃为一代宗师。
张汝霖解释道:“说来先父可也是阳明先生的学生,荐你去这里正正合宜。”
张汝霖之父张元忭师事的王畿是王守仁的再传弟子,故而如此说来也是没错。
王星平正要起身谢过,却见厅外一人莽莽撞撞跑来,再看外面天色,日渐西沉,却是一个下午匆匆而过。
来人欣喜中透着急切,正是方才被差遣回家的王小六,事情办完,正好要与尊客说话,王星平便让他回去报信,免得母亲担忧,这会儿不知是出了什么急事,只见那王小六喘了好一口大气,终于笑出了声。
“少爷……大姐和姑爷回来了。”
………………………………
第十章 方闻由是仇怨生(一)
圆领的细麻长衫看起来刚刚换上,合身的衣着体态想必是在家中就量身定制好的。
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清瘦,略带了几分憔悴,满面的哀容却掩不住天生丽质。
南国雨水滋养出的美人,虽然因为还在丧中而未施粉黛,但见到自小带大的弟弟时,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两双眸子相对,忆及出嫁前家中的种种,看着已经出落得一表人才的胞弟,王若曦心中无限感慨。
王星平方一听闻姐姐的消息,便匆匆与两位长辈告辞,虽然步子还算稳重,也不过是隔墙之地,心中却似插上了翅膀,恨不得赶快飞回家去。
自小便跟着这位姐姐身后打转,尚存的记忆中关于王若曦的都是美好,即便是如今的本心,也难免不为其所动。
“小平可是清减了不少。”
“也更精神了。”
姐姐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
不过是两月未见,王星平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自然显得瘦了许多,又加之在外风吹日晒,皮肤变得有些黝黑,就更如所言了。
本来这一回去遵义府办事,王父便顺道上了趟重庆看望女儿,王若曦极力留王来廷在家过了年节,是以王家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