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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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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此番做成了事,回家我好生听你再从头说一回。”
卫芄兰扑哧一笑,随即收敛,望着王星平就要转身上楼的背影,再没有丝毫的犹豫。
“少爷。”
“嗯?”王星平讶异的转过头,看着算是刚刚认识的兰儿姑娘从车中探出脑袋。
“其实那土目并未污我身子。”
“啊?”
见王星平如此反应,以为是自己没有说得明白,脸唰的一下更是通红,声音也变得更小,脑袋跟着便缩了回去,但话到嘴边再没有退回的道理,只是软绵绵的话语还是透过门帘传进了王星平的耳中。
“奴奴是说,那土目身子不行,做不得那等事,只能靠着折磨奴奴取乐,奴奴的身子还是完璧,刚才少爷那等说,却是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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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飞捷连声露版桁(一)
在头上照了一天的太阳终于就要被团山遮住,沿着谷地朝北面望去,熟悉的佰贰堡寨墙已经能够隐隐看到,走的是平路,照着以往经验,再有半个时辰,赶在日落之前到达所城便没有任何问题。
马忠站在寨墙上无所事事,自从年后灭了一股红苗,报了大捷,又是两月过去,却是闲得身上长起了虱子。
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过来,马忠顿时来了精神,眯缝着眼看了一阵,砸吧着嘴道:“想着也该到了。”
侧着夕阳,终于来到了阔别多日的堡寨,周围的景色依然如此的熟悉,谷地中间的大道两旁,只是多了些翠色,少了些素白,春天的气息,即便是在西南荒僻之地的穷山中也是扑面而至了。
尚在一里之外,寨墙上已经挥动起旗帜,堡上的火把也都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
相比起来,靠在寨墙外面的店铺棚屋便显得更像是一抹点缀了。
敞开的寨门,一骑早早迎出。
“双喜这腿脚还真是越来越快了。”杨竿儿在马上笑道。
“是马快。”廖四也笑道。
“都一样。”
这一回到手的赏银颇丰,连王忠德这个捡来功劳的侄儿都捎带着换了一匹上好的滇马。
说话间一人一骑马已经到了眼前,也不下马,只是一拱手,双喜便有些急切起来。
“舅舅快些回堡,酒饭都已经备下了。”
一日的路程,王双喜提前了两天回来,将一切都安屯好了。看着侄儿做事妥帖,王忠德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与扭转身子的侄儿并马朝着堡子去了。
“今日堡中有事?”
天还没有黑,往常此时并不会举火,毕竟太早,天还没有黑透,想必是有什么警情,举火是为了方便随时点燃烽燧。
“舅舅从贵阳府来,真没听到风声?”王双喜虚着眼聚焦着目光,狐疑的看着自家舅舅。
“又是土人作乱?”
“这个侄儿就不知道了,只是上面让这几日谨守门户,西面想必是要有大战了。”
若是要在水东用兵,多半就不是要佰贰堡谨守门户,至少也会看到点大兵集结的影子。不过刚刚攻灭了白马硐,洪边州再往东北的几家马头们虽然有宋家的后台,还是收敛了许多,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平常使性子在地方上起些摩擦都无所谓,可要是真把官府惹毛了,张抚台要找水东、水西两家要几颗人头以安地方的军心民心,想必安家、宋家也不会不识抬举,硬是不给。
想透了这个道理,心中便能有几分明白。
再往北便是四川,贵州这边是手短够不着,往南沿着都泥江的各家土司都在贵阳府直辖之下,也掀不起什么波澜,相比之下,便只剩下了水西这一个方向。
但水西的安家,目今是少主当家,眼前的几年都是消停,去年倒是去四川好生造作了一番,但安尧臣也死了,这丧期都还没过,更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是乌撒那边?”
“舅舅可是听到什么了?”
“临走前一天,听五弟说府中的杨直指给朝廷上书想要将乌撒并入贵州。”
“不是我说,是邸抄上说。”王星平从后面跟了上来,补充道。
乌撒府在水西之西,为古之夜郎国,其治乌撒府城乃是原先夜郎国腹地。乌撒土目安效良也是水西安氏一支,其祖自汉时便已在此定居,上代土司安云龙故世后,乌撒的形势日益恶化。其地治安混乱,夷人交杂,四川布政使司掌管乌撒事务的机构在川南叙州府距离乌撒一千多里,在当地既无馆舍,也无军队弹压,所谓无一事可管理。
自前代土知府安云龙死后,土目安效良与安咀两人为争夺官印相互仇杀,二十年间至盗贼蜂起,期间劫掠行商以至黔西道梗多年,更有甚者绑掳军丁烧毁屯堡之事也所在多有。
故而贵州巡按御史杨鹤便上书要求朝廷正实,明人喜欢巡按御史别称为‘直指’,盖比拟为汉代之‘绣衣直指’。
杨巡按在奏章中指出了问题的症结,根源乃是‘蜀之土夷也而蹂躏糜烂者黔之地方黔之赤子也’。锅甩得够远,题目也找得刁钻,这正是要逼着朝廷下决断。
“蜀既久不能定,黔亦忍不敢言,杨直指可是会说话得很啊。”
王星平话中不乏揶揄,若论军政才能,他从来看不起古代文人,但论起笔杆子打嘴仗,还真是不得不服,光这一句‘久不能定,忍不敢言’,区区十数字,便将黔省为保大明西南周全委曲求全的样子描绘得淋漓尽致,四川那边还不好辩驳,毕竟说的都是实情,安效良是在族内争权,背靠着的是镇雄府的陇氏,再往北,永宁的奢家更不会去招惹,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这几家却都在四川,而祸乱的水西百姓却都是实打实的‘贵州赤子’。
所以杨鹤在奏报中提出的将乌撒改隶贵州,四川那边如何看不知道,至少贵州这里,无论商民都是拥护的,这也是杨巡按的舆论基础,因为他不仅给出了办法,还许诺了结果。
黔中之地黔中便于控制,这是一条。
黔中之官有所节制,弹压不患无人,这又是一条。
黔中驿递黔中自任调停,这是第三条。
有了这三条,便能平匪患、抚人民、通商路。
最吸引人的当然还有一条,钱粮马馆责之安效良不敢不如期办纳,现在乌撒归在四川,自然安效良不会如期,但只要将乌撒收到贵州辖下,这些问题便都不再是问题。
所谓‘蜀中有遥制之名而无其实,黔中有可制之势而无其权’,虽然有着两省矛盾的背景,但杨鹤所言明明白白的秉持公心,任谁也挑不出错来。就连方才路上,王忠德几个也说,这一次若是真能将乌撒给要回来,当真是能扬眉吐气的,可见民意也是一般,至于商路,那乌撒可是当着川黔进出云南的要冲,现在安效良占着乌撒府,其父安绍庆占据沾益州,南北安氏两雄并立,正当着入滇咽喉曲靖府的东北大门,两地相接,中间又别无官府和他家土司牵制,日久必成尾大不掉之患。
谈论着时局,不觉一里地已经走完,此时原本城上的军士都纷纷下城来迎接,并将围上来的商贩驱散。
一众进了所城,关上寨门,便是自家天地。
王忠德环顾了寨中一圈,“怎么不见钱千总?”
马忠笑了一声,“钱玉子前日告病会偏桥卫老家了。”
如今这佰贰堡都快成了王家的了,他呆在这里也不自在,反正就要高升,难得告个病回家躲阵清闲,等新的任命下来,便可以上任了,原本要去哪里自也知道,新添卫本来就在回贵阳的路上,都不用绕道。
“四哥也乏了,先去里面吃酒。”
“五弟也是多日不见了,这一位是?”
“这是小弟的姐夫。”
“原来是姑爷,姑爷也一起来吃几碗,成都来的上好烧春,喒可是好难得搞到这几坛。”
“我不胜酒力,不敢奉陪。”
“汉子哪有不喝酒的。”
“你懂什么,王少爷是秀才,这位少爷想必也是位秀才,读书人都是个斯文,哪如你们这帮腌臜汉子。”
“谁说读书人喝不得酒的?贵阳城外鲜鱼巷的酒楼里读书人少了?”
“你也不看地方,那等人哪一个是冲着酒去的?”
“不喝酒,也要醉人啊。”
一帮军汉将王星平都当作了自己人,连蹇守智也没有见外,只是眼下王星平只得庆幸姐姐早跟着几个仆婢在堡子里一处院子中安顿下来,那院房原本是钱中万家人的,如今说是养病,倒是搬了个干净,正好留给王家人暂住。
折腾了一回,酒喝到中夜,王、蹇二人才在众人搀扶下回到营中,王星平还好,原先在部队,开始什么都不会,就是喝酒最快上手,虽然如今这身体换了,可明时的白酒,即便是烈酒,也不如后世,在王星平喝来不过是清酒的水平而已,喝多了自然醉人,但还不至于被放倒。
加上在酒桌上把气氛搅动了起来,自己反倒没喝多少,只苦了姐夫,平日里都是商场上的应酬,什么头献二献,还要摆上各色甜品蜜饯并狮仙糖果,那里见过如此生猛的,都是些粗人,几下便被灌醉。
第二日还要赶路,都得早起,只是蹇守智尚有些头晕,不好让他骑马,便也坐了车。
一行人与所城中军士们一一到了别,王忠德又与亲信们交代了一番,众人出得门来,正要催马绕过寨墙往北,就见南面远远两匹快马绝尘而来,每人手上扬着一块沾着墨迹的白布。
“露布飞捷?”
………………………………
第十二章 飞捷连声露版桁(二)
两位骑士从南面官道上绝尘而来,还在一里地外,便已将宣扬着捷报的露布高高挑起,这就是所谓露布飞捷。
下之达上,曰题,曰奏,曰表,曰讲章,曰书状,曰文册,曰揭帖,曰制对,曰露布……
官军打了胜仗,在白布上以大字书写着捷报,从地方到京中,沿途快马宣扬,以壮声威,便有了这样一种形式,汉时,是将捷报刻于木板上,到了唐、宋,通行的做法便是用露布了。
不待有人解释,就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在城下一连声的传来。
‘乌撒大捷。’
‘官军两路对进,大破蛮贼。’
‘斩首二千九百六十级。’
斩首两千以上,这还真是大捷。
几天前,贵州从北面毕节卫和南面的安南卫、普安卫两路发兵,围剿在乌撒盘踞的几处叛乱土夷,只是乌撒是四川地方,这一回不知道知会过没有,反正土夷是被杀得大败遁走,两千多级的斩首功劳中却不知有多少是真正的贼人,又有多少是土人中的老弱,反正这样的大捷,向来不会留下多少活口。
王星平所不知道的是,伴随着露布飞捷一起上京的还有一份促朝廷向湖广、四川两省催粮饷的奏报,是以这次才会如此宣扬,也有点挟功强要的意思,这倒都是贵州巡按杨鹤的主意。
“姐夫倒是看走了眼,这一回真要恭喜小平了。”蹇守智骑着马立在寨墙下,砸了砸嘴,这当真是谋算得好,还是气运真不好说,不过战事一起,先前王星平在札佐司从一处开中的边商那里买来的上千贯盐引便能换个好价钱了。
“只盼着接下来的路好走些。”
从佰贰堡往北,小半日路程,便是养龙坑司,在那边吃过了午饭,倒是可以小睡一会,今日剩下的路程并不长,没必要去和报捷的急脚争个快慢,本也争不赢得。
一直睡到了正午的太阳有些西斜,王星平才起了身,一队人马上路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已来到了乌江关,因为战事的缘故,在渡口验路引时便多耽误了许久,好歹日落前全家都过了江,便在乌江驿旁找了一处近便的客栈住下。
安顿下后在店中前堂找了两张桌子拼作一处,又点了好些好肉饭与众人,清淡的菜蔬并新鲜打来的一尾乌江鱼清蒸了送去女眷房中。
昨日醉过了一场,王星平今天不敢多饮,只和王忠德等应付了一杯,自顾自的吃菜。
店中多有往来川黔两地的商人行脚,旁边的一桌就有三人,也是边吃边说着时局。
这边桌上众军汉推杯换盏,有王星平买账,自然吃喝得痛快,只是王家少爷的心思没在酒饭上,却是打起了听耳落的主意。
就听旁边桌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丧气道,“喒们这回真是走背运,上一回就遇上了过兵,这一回偏生又遇上过兵,这一路上又不知要耗费去多少钱钞。”
“哥哥莫说丧气话,等到了贵阳,先找着下处,小弟仔细去打问一番,乌撒那边既然过了兵,想必今年再往普安那边开中去的便不会少,我们先在省府看看风色,却并不一定非要作盐。”小个子男子在旁帮腔,言语中透着伶俐,生得一副尖嘴就像原本该长在腮上的肉全都去长了脑子。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却满不在乎,“怕他作甚,依我看,官军就该多收拾收拾这帮蛮子,也好让这地界清静些,若是让我遇上,也是个手起刀落,好不痛快,却胜过了行商。”
“你这夯货,成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放着太平日子不过,还不好生作些营生回去讨房亲,也好给你老许家得个香火。”
“俺这年纪,正是要出来闯荡的,找了浑家,如何还能自在?”
“也得有人要。”
小个子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姓许的男子立刻作势要打,碗口大的拳头凑到了小个男人面前,那男子边笑边告起了饶,起先说话的粗大汉子也抬手拦住了,这才作罢。
“许大,你就只会这个?”
“谁叫他胡四只认得爷爷的拳头。”
就听汉子又说了起来,言语中还是不免带着忧急,“还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转运,你们先倒争上了,过了河,到贵阳府还有两日路程,如今都见上了仗,也不知路上情形如何。”
“前两月不是才灭了一股红苗,想必是平靖,再说有报捷的信使,路上还会有贼人?你看人家这一路不是也刚过来。”被叫做胡四的小个男子说着朝王星平这边努了努嘴。
王星平也向那一桌投去微笑,略略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那小个男人先是一愣,却马上堆起了笑,问道:“小官人可是从贵阳府来?”
“正是。”王星平就坐在凳子上施施然的一礼。“几位经济可是从播州来?”
“我们正是从播州过来行商的,不知这位秀才你们是……”看着王星平的一身服色,倒是像个读书的。
“小弟和家人是要往播州去。”
“哦?”男子眼中一亮,“秀才这是要去访友还是探亲?”
“行商。”
听王星平说是行商,男子满脸不信的表情。
“王某看着不像商人?”
那胡四道:“原来是王公子,方才只觉得年纪不像罢了。”
王星平叹气道:“只因家中出了些变故,不说这些。几位经济从播州来,我这里正要打问些事情。”
几个人对视一眼,还是胡四说话,“我们出门行商的,最常的就是四处打问消息,秀才不问,我本也想要问秀才。”
“那经济先说,对了,还未请教三位经济名号。”
“秀才好说,在下胡国光,家中行四,这位是我结义大哥,姓苏。”
起先说话的那汉子方才一直默不作声,听胡四介绍,拱了拱手,镇重道:“苏成九。”
“那是许大。”胡四又指着旁边火爆脾气的大汉。
大汉没好气的道:“我有大名,许友德。”
“王星平。”
“见过王公子。”众人又是一起作声。
“方才胡四哥说想打问什么事情?”
“我们弟兄只想打问打问南面情形。”
“南面?露布飞捷的使者是先我们过的河,方才听许大哥说话,几位经济想必是见到了。”
“见到了,见到了,俺们过落蒙关时正好撞见,砍了两千多蛮子,着实痛快。”说起报捷使者沿路的宣扬,许大便来了精神,落蒙关是遵义府往南到乌江关的一处中转,想来这三人中午是在那里暂歇的。
‘还真是快。’王星平心中默默算计,自己这一行花了一天才到这里,那急脚的报捷快马此时想必都到了遵义了,果然是倍道而行。
只是苏成九老成,问起问题也显得谨慎,“王公子从南面来,官军当真是斩杀了如此多的贼人?”
“官府的捷报当不会有假,不过乌撒隔了百里还远,我们也没有亲见。”说起这个王星平心中一笑,就算从赤水卫报捷上京,最近便的也是走永宁,或是沿赤水河北上走合江、江津,这回却从贵州省内绕了一圈,省里的老爷们当真是用心良苦。
“那沿途的军寨道路可还好走?”苏成九继续关心道,上两个月走这条路,可听说红苗作乱,在南望山那边好生打了一场,最后官军也是个大捷。
“我们来时都还平靖,从这里到贵阳的一路,都不会有土人敢骚扰。”王星平道。
“几位老哥放心,贵阳府往北的这一路,早两个月就肃清了,这两个月你们可还曾听过有闹事的蛮子?”廖四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几人说话,也凑了上来。
胡四见机,问道:“这位是?”
王星平呵呵笑道:“这几位是王某的友人,都是佰贰堡的军士,正好要去重庆府办差,便一同上路了。”
胡四如何的聪明,卫所的军士平白跑去外省办什么差,还一去就是这许多人。过去大些的商人倒是也有如此做的,请卫中的指挥帮忙,寻个由头差遣些军士做护卫,有个官身的背景,总比寻常的保镖要强些。只是虽然戍籍的军士地位虽然不高,却也不是贱籍,要请动这些丘八,光有钱还不行,自还得有些背景。话又说回,若真要只是凑巧,这些军士就该住在乌江驿中,而不是和这位少爷一起在客栈饮酒了。
“原来却是几位军将,胡四眼拙了。”
廖四也不见外,道:“你们也休要多想,只管往南去就是了,只要不去水西,其他地面安生得很。”
一直在听的苏成九道了声谢,“多谢军将提点。”
王星平便问起了他要打问的事情,“不知苏大哥在播州做的是什么买卖?”
许大不等苏成九开口,不忿道:“还能有啥,就是作盐粮,喒们这穷乡僻壤,比不得两广和成都那边,赚钱的买卖都被大户把持着,哪里能漏得下一星半点,不过是往来报中的路上挣些辛苦钱罢了。”
“几位经济也是报中的边商?”看这三人结伴,身边又无别人,方才院中除了三匹瘦马也没见粮车,自不会是运粮去报中的,想必和自己在札佐做下的一样,是去收了盐引要回四川守支的。
“什么经济不经济的,原本只是想去贵阳府市面上收些小引。”
一引也就是300斤,加上利钱,折银也不过一两,加上来回运输的公使钱,成本不会超过五两,但若是再去守支,每引还要缴纳三两的水银,各地的盐价也就颇为不同,只是四川这里,井盐多,成色又好,运销还是有所保障,以这三位的情形来看,估计本钱也就只够做些小银。
方才那苏成九感叹,其实王星平也明白他的用意。成化以来,盐政开中之制败坏,因为盐引获利甚巨,勋贵往往求朝廷大量颁赐,造成滥发,用现在话说,就是通货膨胀,盐场也未必能够保障供应,是以开中之制曾行中断,孝宗时便改以银代米,向运司缴纳银两换取盐引,运司则将银两解至各处粮仓,再向边地发运粮食,只是如此一来虽然免去了勋贵豪族‘占窝’,但又有了银两折色这一道盘剥,现银可不是人人都有,换购现银的过程中,大商人和官府又有了一番拿捏。
隆庆以后,才又将开中之制重开,但盐政败坏日久,故而起色并不大。
只是贵州自与外地不同,一来贵州边地本就缺粮,要靠外省输运,而来川中广有盐井,品质也好,三则西南是银子铜钱都缺,又兼交通不便,故而在贵州的各处卫所,输粮开中之制还算执行得较好。
那胡四倒是想起王星平刚才的话,问了一句,“少爷去播州是要做些什么买卖?”
“我去播州行商却不是做什么买卖,还是要打问个人。”
“什么人?说来或许我们知道。”胡四言语中透着巴结。
“崔八。”
………………………………
第十二章 飞捷连声露版桁(三)
“外面何事吵闹?”
几日间断的阳春雨下来,温度又骤然降低了几分,正是春困的时节。
正躺在榻上由着小妾服侍,闭着眼睛享受着脚上恰到好处拿捏的崔老爷,被打断了兴致便十分恼火的学着有身份的士人拿着腔调。
“老爷,是贵州的露布飞捷,连着几匹快马刚从街口过去,说是官军在乌撒大败贼人。”
“哈。”等着回话的老爷大声笑了出来,“乌撒什么时候成他贵州的了?”
靠着南门外的这处宅子不过置办下两三年,若不是因为这位老爷的发达,宅子原本的主人还不会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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