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标铜-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竟然是种痘。”坐在上首的黄顺庆也不禁有些触动。

    “其实这种痘法又名灭毒种痘法,自神宗时便已有人在用,说来距此也有五六百年了。”

    徐玄策说的神宗自然是北宋变法的那位,黄家兄弟虽然都在南洋,这点基本的历史常识还不至于搞错。

    就听黄顺之听完便问起,“有那么久了?可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用过。”

    黄家兄弟有些疑惑,真有这么久了?要说交通不便,可大明的好东西,除了军械铁器这样命令禁止出口的,传到南洋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一年,以前倒也听过,说大陆南方似乎确实是有这样的奇术,不过并未亲见,只当作志怪奇闻来说的。

    “只是因为有伤圣德,故而自我朝南狩后便从未再用。”

    看着两兄弟洗耳恭听,徐玄策还是将之前商量好的一套说辞给拿了出来。

    “想必两位将军也知道,这痘疮得过一次,若是侥幸不死,也就不会再得,即是所谓的免疫。”

    “原来如此。”两人点头听教,黄顺之似有所悟。“那若是将康复之人痘疮的浆液取出,种在他人身上,便能免除疫症了?”

    “并不能,这样的痘苗不过是生苗,种在好人身上,依然还是容易死人的。”

    “那……”黄顺之的好奇心显然已经被勾起,却不知从何问起。

    “其实道理也简单,这生苗虽然依然有毒,但毒性却是少了几分,只要被种痘之人不死,如此反复循环几次,待生苗中的毒性都被拔除,便是熟苗,以熟苗种痘,即便是种在小儿身上,也不过是发个轻症,便终身不会再得。”

    但黄顺庆的疑问随之而来,“那若是种痘之人死了呢?”

    徐玄策眼睛一翻,将双手无奈摊开,“那就没法了,只得从头再来。”

    “这……”听了这句,黄顺庆倒吸了一口冷气,棋盘上放谷粒的故事没有听过,可这拿人命去填的种痘法,怎么看都更像是在杀人。

    “所以才说是有伤圣德,故而在我大宋,这法子本也是从来不用的,这是为了防着有奸邪之人以之为倖进之途,残害人伦。”

    “经略说得是。”黄顺之点头称是,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可这回?”

    见徐玄策并未马上回答,黄顺之索性大胆猜测:“难道是俘虏?”

    上一回在思礼和纳闽的一战,宋人可说是杀得尸横遍野,纳闽岛抓了多少海盗不知道,那本地最大的哥达央部可是被生生的打残了,被抓的俘虏应该不在少数才对,若是将这些俘虏用于制作痘苗,倒是能够说通,而且处置战俘,外人也不会说宋人一句不对,以德报怨这样的事情在南洋可不通行,只是马上便被徐玄策给否认了。

    “区区几百战俘,能济得甚事,这熟苗每次都要新做,难道每回都去抓几百战俘回来?那只怕救的人还没杀的人多了。”

    “那这次种痘?”听了徐玄策的回答,黄顺庆也安心下来,好歹与宋人交往久了,也知道他们不是那等嗜杀的性子,虽然做起事来是锱铢必较,但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想必也不会去做。

    “是牛痘。”

    徐玄策毫不遮掩的便道出了答案。

    就听黄家兄弟一起惊讶的叫了出来。

    “牛痘?”
………………………………

第十四章 罗拜夷酋列几人(六)

    “对,牛痘。”

    “牛也会生痘疮?”

    “牛也吃五谷杂粮,人能生的病自然也会生,如何不能得痘疮?”

    一边回答着疑问,徐玄策就不得不感叹,如今就算是身居高位的贵人,对于最基本的生物认识也是如此匮乏,不过这样来看,在科学的普及上也确实还大有可为。

    “其实尚还在行在时,朝廷的医官便一直在试验灭毒种痘之法,于其中也有了一些眉目,后来到了婆罗洲,又见了一桩怪事,才算明白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跟着徐玄策说道。

    若说怪事,黄顺之只会觉得如今的这事便最怪,宋人朝廷的厚生司里居然有个女官人,而放眼整个经略司,女性首长多不胜举,就拿报纸上曾经说过的北面亚庇府新任的熊府尊,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人,黄顺之在史书上可没读到过宋朝出过女皇帝,遑论有女人为官,难道是在南边这些年,规矩给改了?

    只是想归想,该问的话还是得问,“小人前几日看《新华日报》上说,这灭毒种痘法是当年药王孙真人传下的方子?”

    报纸上对于种痘一法也是大肆宣扬,为了树立正统,自然也免不了要写些传说花边。其中就有一篇是说,这灭毒种痘的法子最早是唐时的药王孙思邈传下的,但文章中也说,孙真人行此事多半也有考验世人的意思,故而有宋一朝,医官都是在寻找改良的法子,而不敢轻易将此法行之于人,以免有损阴德。

    但自大宋南渡以后,听说大陆上还是有人将法子传了出来,名为救人,实则害人,而且从断断续续的消息整理来看,此法也还没有什么系统的运用,更不要说经过如今这一番改良达到安全推行的程度,若报纸上说的属实,那也实在是得说一句大宋仁爱人民,当得起这厚生二字。

    徐玄策听了便回道:“要说我大宋南渡之后倒也想了不少法子,可始终还是不能妥贴,既能灭掉痘疮的毒性,又不用拿人命去试,直到最近到了婆罗洲才发现了一桩奇事。”

    “哦?什么奇事?”黄顺之又来了兴趣,言语中早已忘记徐经略话语中的逻辑漏洞,大宋南渡四百年没有找到的良法,一到婆罗洲就有了?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一点小小的疏漏也就不足道了。

    徐玄策不急不忙,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又道。

    “想必将军知道,这个时节,原先在南面哥达央河淘金的土人,都要将金子和再远一些的蛮部土产运进文莱城中。”

    “南洋马少,好一些的都送到了城里供贵人们使马球玩乐,倒是少有用来拉车的。”

    “走陆路运货的便都是用的牛车。”

    “前些日子,户部安排了一批归化民到南面的克达乡,进行检疫时便发现当地养牛的人家有一件奇事。”

    “哦?是什么奇事?”兄弟俩伸长了脖子。

    “太医局的白提举发现,这些养牛人的家中,子女却是少有得痘疮的,比寻常人家至少要低了六成还多。”

    “仔细查访,便发现这些人家的子女,都是接触过牛痘。”

    黄顺之细细咀嚼着这话,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牛也能生痘疮,以前却是从没听说。”

    一旁的钟灵笑道:“不是没听说,而是这牛少有因为痘疮而死的,所以便没有人去注意。”

    “这牛痘不会死人?”黄顺之还是不解,不过意思还是明白,大体上恐怕是因为牛生了痘疮并不会死,故而不容易被人发现。

    钟灵继续解释,“牛痘若是生在了人的身上,一样也是要死人的,只是生在了牛的身上,痘疮中的毒性便被拔除了多半,再去接触,便有了免除痘疫的效果,却不必担心因此而死。”

    种痘免疫法的原理,自昨日开始经过报纸的宣扬如今已是人尽皆知,再不用多言。

    “同样的痘疮,人身上生了会死,牛身上生了却不会,这又是为何啊?不知两位将军想过没有。”

    徐玄策启发着黄家兄弟,渐渐也有了一丝得意。

    黄顺之小心问道:“小人们愚钝,还望经略开示。”

    徐玄策呵呵笑道:“其实将军心中多半也是想到了,说说无妨,从牛痘的情形来看,再结合药王那个灭毒种痘法的方子,就能想得通了。”

    黄顺之道:“可是因为牛比人要健壮的缘故?”

    钟灵接话:“白提举也是这么说,牛要比人健壮上许多,故而同样是灭毒种痘的法子,人要循环上几次才能拔除痘疮中的毒素,而牛就只用一次,而且也不明显,只是发个轻症,若不是派去的人仔细,都不会发觉。”

    “原来如此。”

    黄家兄弟听完便深深的出了口气,果然是有了更好的法子,还好不是用的战俘,不然以后难免不会轮到黄家。

    其实钟灵所说的也不过只是套路,元老院中诸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打小便种过痘的,不光是天花,还有其他疫苗。不然,以这两个多月的情况来看,光是时疫就得死掉好些元老。

    徐玄策听完黄顺之的感叹,便又拿出一个盒子。

    “这几册都是关于南洋的时疫和灾害防治之法,除了痘疫,还有疟疾、臌胀等症,都有详加论述。此外,水、旱、蝗灾,也多有涉及。”

    “当真?”这一次是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黄顺庆惊呼了起来,虽然黄顺之没有失态,但接过书册的双手也是略略一抖,任谁也知道这书意味着什么。

    南洋之地,之所以盛行巫蛊之术,盖因于此。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多半也知道不可事事诉之鬼神,但无奈下面的土民都是愚夫愚妇居多,遑论就算他们自己也是说不清自然万物其中的道理。但是首长将这些事情整理成书,这就意味着只要精通了书中内容,反过来便能树立起了自己在民间的声望,首长们能做的黄家也能做到。

    徐玄策并不遮掩,淡然道:“自然,这些虽是朝廷的秘法,但也都是德背万邦的好事,若能加以宣扬,倒也能体现朝廷的一片仁心。”

    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徐首长如今将这些书册亲手送上又是为何?素檀都给架空了起来做壁挂,总不会是要将文莱府拱手相让与自家。

    试探?只能是试探。黄顺之既这样想,也就知道该要如何去做。

    看着徐玄策略带笑意的嘴角,站起身来一揖,对着钟灵与徐玄策开口言道。

    “小人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得让钟管勾做个见证,望经略成全。”

    …………

    “好了。”

    闽娘的小脸在阳光映照下透着微红,不过是眼睛一眨的功夫,便听首长说已经种成了痘。

    陈石佬和李氏守在外面,生怕女儿受了惊吓。

    抚摸着女儿臂上的疤痕,那是用针挑出的破口,已经上了药,但摸上去时闽娘还是略一呲牙,显然有些吃痛。

    李景明也在一旁安慰,“三娘不用担心,种痘苗时都要留下这样的疤痕,以后也好辨认,我家儿子种完便是如此。”

    “忠哥和义哥也种了痘?忠哥都二十了吧。”

    昨夜一番忙碌,李景明倒是有好多事情都没说清,这才又被妹妹问起。

    就听一旁的白修恩解释道:“只要没得过痘疮的就都可以种痘,种过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染上了。”

    然后又宽慰了陈禄一番:“你妹妹不必担心,这种痘免疫法是用了多少回的,绝不会伤及性命。”

    一万个小儿里死不了一两个,报纸上的宣传就是这样说的,首长们的话自然都是一言九鼎,绝不会有错。就算真有几个出了意外,也只能怪自己的运数不好,故而这话也是说得。

    白修恩说完似是要打消他们的疑虑,又拉起自己的袖子,“我们元老也是一般,比归化民还先一步种了痘,都没有问题。闽娘这年纪已经是迟了,好在尚没有得过痘疮,以后也就不用再怕了。”

    几个参加种痘工作的元老带着更多的实习医学生忙前忙后,为了准备这次种痘,全都在自己的手臂上又种了一次,留下了一个独特的痘痕以使土著们安心。

    张菜和李二一前一后的排在队伍中,纵然是平日早就熟识,又同在一处做工,今日还是略显得紧张,并没有什么话说。张菜的手中紧紧的捏着三张票子,那是给自家几个子女种痘的诊金,就如李二手中捏着的一样,负责种痘的厚生司只收户部自己发行的金票,好在这纸币信用还算良好,印制也精良,不比担心作伪。

    只是老子手心都攥出了汗,还在一边张望,但身边的儿女们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自顾自的玩耍。

    张小弟和姿娘还如平常一般的好说好笑,旁边跟着各自的弟妹只是小了几岁,也快要到了上学的年纪。虽然今日先生给了假,但比起在这里排队,小孩子们还是更愿意在学堂中听讲。不过终究也还是些孩子,难免贪玩的天性尚在,张小弟名字虽叫小弟,但却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妹,姿娘情况也是一般。

    此时小儿们便并不去顾及大人,正好又有小贩近前叫卖各种时鲜的小吃,这也是最近才出现在港中的新鲜事。两人功课都是优等,两个月下来,也很是积攒了不少‘奖学金’,大半交给家中贴补之外,也给自己留下了些私房,此时便正好用来给弟妹们一人买上了一样。

    小孩子们好东西吃在嘴里也都是欢喜,还吵嚷着也要早些进路中的学堂去读书,也好能快些过上如哥哥姊姊般的快活日子。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队伍又是一阵喧哗,便听见前面有人交头接耳的传了下来。

    “这么快就种好了?”

    “排在第一个的是陈家吧,他家闽娘听说前几日还染了风症,这下总算是安泰了。”

    “谁说不是,照这么个情形看来,到不了晌午,今日这些人家的小儿便都能种完了痘。”

    队伍中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种痘的效率,就听最前面又爆发出一阵争吵。

    一个红脸汉子正对着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人吼着。

    “我家老爷可是政协黄委员。”

    年轻人针锋相对,“我还当是首长,这委员如今可多得很,不巧家父也是委员,今日你说破天去,也是要讲个先来后到的。”

    “我家老爷可是得了徐经略的诺。”

    红脸汉子气急败坏,生怕主人交代下的差事不能办成,忙忙抬出了首长的名头……

    只是一场争斗终究还是没能闹成,旁边的一个本地书吏模样的人物正在劝解那红脸汉子,就听那年轻人朝着队伍喊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喊声中透着十足的中气。

    “后面的人都听清了,从今往后十日,本地各家各户种痘的诊金都由我大通行牟家包下了。”
………………………………

第十五章 羁旅同舟期共济(一)

    施公四戴着一顶斗笠,看起来四十四五的年纪,脸上已是沟壑纵横,古铜色的皮肤如同抹过桐油一般,泛着光亮。此刻他正悠闲地掌着船舵,让船身尽量平稳的顺流而行,跑船这许多年,今年这应是最轻松的一趟。

    自己船上的这两家都是人多货少,看谈吐举止又都似有身份的人家,码头上牙人讲好的川资很是不少,客人给的也爽快。

    客人待人和善,出手也大方,常年在这赤水河上行船,施公四已是许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主顾了。

    本地的土人,无论汉民少民,都是刁蛮得很,而往来于川黔的商人,则又少有走这条水路的,给起船费也不爽利。更况这一趟不似以往的短途,两拨客人都不换船,正要直放合江,回来倒可多上一船盐货,这样的生意,半年来倒是头一遭遇到。

    南国江河的航运,多是分段包干,往来的船舶于水网中不论远近,只当日去当日还,到得一地,便要使客人换船走下一程,也是因为此地荒僻,几十里不得一场镇码头。施家的浪舡船不算太大,两拨客人加上有他的两个儿子和自家婆娘,也稍显得促狭些,这些年的生意也惨淡,平日还要做些皮货缝补的营生贴补家用,也是船户不用纳粮的一桩好处才让施家没有另寻生计。

    王星平在后舱中正憋闷,便留下小六和廖四几个在里面吃喝,自己换了身轻便的短衣从舱后出了来。

    抬头间正好撞见施公四调教儿子,那施家的小儿子今年不到十七,做起事来笨手笨脚,正在学着他爹的模样操动着船舵与尾撸。

    见到客人过来,老儿马上便换上了一幅笑脸。

    “公子不多歇息下?这会儿日头正烈,还是在舱中舒服些。”

    “不了,舱中也憋闷,倒不如在外面看看景致的好。”

    施老儿心想这两岸的崖石和峭壁有什么好看的?有钱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自己倒是想到舱中歇上一歇,奈何别人是给钱的主顾,自己是拿钱伺候的船户,只是这话不好出口,还是要奉承巴结。

    施公四便道:“可是酒菜不合公子口味?”

    讲好的川资自然是包含了饭食,到了一处码头,施老儿总要打发婆娘去采买些酒菜鱼蔬,然而既要赚钱,自也不会捡那太好的来买,想必是客人吃的不顺口?

    “出门在外,哪有那些讲究,再说味道也还不错。”

    其实下酒的都是些咸鱼,赤水河中有野鱼不假,但也不多,此时要吃鱼还是多靠养殖,只是就算买了来,新鲜的鱼货在船上也不好料理。还好还有米饭和菜蔬,倒也饿不到他。

    坐在船舷边,看着身旁的流水,身体随着船身板荡起伏,王星平看着远处忽然问起。

    “西面过去便是蔺州城了吧?”

    施公四正在发闷,见客人还有话问,便又来了精神。

    “到蔺州城可还远得很,往常的话上岸还得再走上一两日才到。”

    “我看此地并无码头,那走水路去蔺州城的商旅在何处下船呢?”

    “下船?”

    听了这句,便见施老儿一边好笑一边重复着王星平的问话。

    “公子是头一回在这赤水河上行走吧?”

    “施老丈是如何知道?”

    王星平并不惊讶的问道,察言观色本就是在外讨生活的必备,船家能够看出些来也不算奇。

    “公子不见小老儿这一路行船都是靠着东面的?”

    “倒是发觉了,就不知这中间有何玄机。”

    “承公子高看,哪里当得什么玄机。”

    听着读书人的一番夸赞,施公四心中受用,卖弄起见识来。

    “从永镇驿出来,往北一直到合江县,几百里水路可从不安生。”

    “就拿这赤水河来说,东面归播州,西面则是永宁宣慰司的辖下。”

    王星平听了便道:“记得这一段似都在遵义府境内啊?”

    “少爷倒是博闻,只是朝廷划界是一回事,到了地方上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永宁司的人向来都跋扈得很。”

    “永宁司难道还敢私改疆界不成?”

    “私改倒是没有,不过土人不听辖制,西岸那边便从来乱得很,是以我们行船的从不在西边靠岸,再说蔺州也穷僻,更没有人去那里行商。”

    “原来如此。”

    永宁司这里诸夷杂居,本就不是太平地界,就连宣慰使家的儿子都带着头的打家劫舍,不过在朝廷看来,只要不去骚扰周边地方,羁縻之地的事务地方也就不会去多管。

    就听老船工继续说着:“若要停船,就只在东岸的二郎坝,就是早间经过的那处码头。”

    “那明后日也不靠岸了?”

    “明日也是在船上过,后日倒是无妨,照水程来算,怎么也能到仁怀县了。”

    仁怀县王星平倒是知道,洪武初,明军入川将仁怀里划归播州,万历二十九年平播后,改土归流,以仁怀里、龙门里、上赤水里、丁山里、小溪里等设仁怀县,隶于遵义军民府。仁怀县名声不显,但其后世的名字赤水市却是大大有名,1935年,中国工农红军便是从此地揭开了‘四渡赤水’的序幕。而在此时,此地不过还是一座正式收归朝廷辖下不到二十年的下县县城。

    王星平想想又道:“仁怀离着合江还有五十多里吧。”

    老汉呵呵笑道:“只道秀才是头一回出门,没想连这远近的脚程都打听得清楚。”

    “家父在时常在四川行商,故而知道一些。”

    “那就难怪。”

    “过了仁怀就是泸州境内了吧?”

    “少爷记得没错,过了仁怀,便是安乐溪,只听这名字便知,沿途就渐是人烟稠密的地方了。”

    王星平忽又问起:“那仁怀县境也算太平了?”

    施公四想了一想,道:“要说比起永宁司来,也算太平,但终究比不得你们贵州。”

    “哦?”王星平呵呵的笑了起来,问道:“贵州因何就要被老丈高看两眼?”

    施公四倒也没有奉承,只是如实而言。

    “郭抚军还在时,贵州气象便与四川不同。”

    王星平知道施公四口中的郭抚军说的便是前任黔抚郭子章,这位官人昔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兼制蜀楚军事,平播之役着力甚多。在西南政声素著,小民也都是敬仰有加,是以致仕有年,百姓也还在怀念,便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听老头唠叨。

    “郭抚军虽只是巡抚贵州,可在西南以来,连着蜀中的蛮夷也收敛了许多。”

    “如今虽说郭老爷归老林泉,可新来的张部堂也是了得,连着几次的大捷永镇驿这里可都是知道了。”

    张部堂自然是说的便是张鹤鸣,其在上任之初便主张要严厉蛮夷的态度在民间也是广为人知,加之新近的几场大捷,正是声望日隆的时候,西南官场,也是一等一的红员了,其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