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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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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里来的措大,说话好大的口气。”
李罗鬼不依不饶,以他的脾气,若不是看见对面还是个读书人模样便要上手了,下面的壮班也个个踊跃,没精打采了一个晌午,好容易出来个当横的穷酸,正好来活动活动筋骨。
王小六见状赶紧挡在少爷面也要发作,就见廖四将王星平拉了一把,小声道:“五弟,好汉不吃眼前亏。”
见了对面模样,李罗鬼更是好笑,道:“征调民船那是朝廷派下的差事,你们胆敢阻扰,耽搁了使团的路程,误了万寿节的日子,这罪过可小不了。”
施公四听言果然便被吓到,赶紧也劝道:“公子切莫再争了,好歹跑上一趟,不是什么要命的活计。”
王星平却不依不饶,“跑自然是要跑,可既说是征用,总不能白做,川资多少还是要说清的,还有这船上的酒水,若是几位公人好言相说,白请你们一瓮也不是不行,但若是用强,读书人的脖子可从来硬得很。”
此时许家的家主也被簇拥到前边,正听到‘读书人’三个字。
李罗鬼依旧最是踊跃,看着施公四告饶,而这少年还在嘴硬,也自上前一步。
一句‘穷酸’刚出口,却不料马上便又退了回来,啪的一声脆响,脸上凭空多出了五条红印。
“好胆,你敢打公差。”
没等李罗鬼反应过来,却是身后的几个壮班跟着鼓噪,但马上便被压了下来。
一个更加沉毅的回答打断了喧闹。
“他是替老夫打的。”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学政官的学生,许成名并不需要巴结,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况还是武职。但若是对方合了他的眼缘就又要另当别论了,何况以这几日对这少年的观察,许老爷的心中早已认定这事多半他自己便能解决,许成名看得明白,从一开始就是王星平将事挑起,总不会是因为闲得皮痒。
不过若是让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一个人承担,自己反倒在旁边落得看清闲,就算不传出去,自家儿子面前也不好看。
再说,许老爷虽然身在赤水,但以户籍来论,也算得半个贵阳府人,好歹也要对这位后生有所照拂,至于张学宪那里,倒是顺便落得个人情了。
见挡横的出来,刚刚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的李罗鬼立刻换回了嘴脸狂暴起来,“你们这帮狗攮的措大,敢在仁怀撒野……”
只是后面的话尚未出口,便让罗班头叫人给拉了下来,面前的忠厚长者看着面善,既已出头,不妨听完说话,也好看看风色,看来像李罗鬼这样的货色,还是不要带在身边的好。
罗炜冲着许老爷一拱手,道:“秀才的话也有道理,只是弟兄们职责在身,恐怕误了朝廷期限就不好办了。”
“我看这四条船也能乘得几十人了,不知道是什么使团,却还不够。”
罗炜也不隐瞒,本就是正儿八经的借着贡使的旗号。
“这次来的是乌斯藏阐化王的贡使,好几百人的队伍,区区四条船如何能够,恐怕要四十条。”
说完这话罗炜自己都要干笑两声,不过许老爷却并不打算配合。
“沿着安乐溪到合江,一路都有官道,陆路也不过是一两日的脚程,就算是直去重庆,再有个四五日也能到佛图关了,贡使就走不得路?这时节,将赤水河上的船只全都征下,三天能够征足四十艘?怎如到了合江再坐船?那里来往的民船也多些。”
罗炜被问得语塞,却不能说就是县令家公子想要分润,不然使团自己也早都走旱路过境了。
县令的想法罗炜倒是清楚得很,既要不出事,还要得些好处,当官的从来都是这样想要两头尽占。既然使团要的是过所堪合,自然用印的老爷就要有些想头,大地方的府县可能不在乎,但吴老爷是专心于钱途,自然不会放过,何况可不是常有使团能为了避桃花汛绕到他这仁怀来。
…………
离着县城西边不远,是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山,刚刚入夏,尚不是打猎的季节,故而原本山下搭起的几处猎户窝棚也都显得破败不堪,那是要入了秋才会有人来住的,猎户们平日无事都在附近的村中作田,除了偶尔光顾的药农,倒是少有人烟。
天光正浓,奢寄丑正在患得患失之间,派出的三拨喽啰已经回来了两拨,但打听回来的消息同样没能让他有个决断。这样的心情困扰着奢寄丑已经有好几日,自过了石虎关便一直如此。
奢寄丑犹自记得,就在五六天前,一大队人马便从自家眼皮底下渡过了纳溪,那里是他家世代的地盘,也是永宁与泸州府的边界,向来敏感得很,身为奢氏一族在永宁北境最大的一支,对于地方与官府的行动有着天然的警觉,是以当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位和宣抚使家儿子同龄的年轻族长的眼睛。
彼时经过纳溪东去的正是乌斯藏的贡使,永宁也非是闭塞之地,往年往来的贡使见得也多。只是今年的这一队,不光人多,听说还是阐化国国师带队,还赶上了今年的桃花汛改道,几样事情凑到了一起,才让这群土民生出了觊觎之心。藏地虽然比起永宁都算穷僻的地方,但是那些贵人们却都是穿金戴银的做派,就算连盐茶都要依仗内地的供应,但送给皇帝的寿礼却也不乏上好的货色。
对于这样的使团,学着以往的搞个杀人灭口自是做不到,一来数百人的使团中除了奴隶,也还有不少藏地的武士,尤其还有僧兵,虽然在内地不能着甲,但真要打杀起来可就将事情闹得大了。但追上去拦住讹些钱财却是做得到,毕竟在自家地盘上做事,能使些钱便能做的事料想吐蕃蛮子也是晓事理的,毕竟还在中国,即便是永宁司的各家头人那也是朝廷实封的土官,番僧们更不愿惹事。
料说这样的事情本该就在自家地面上解决,但来自宣抚司的一个消息却让奢寄丑改了主意。
带信的亲兵虽然没有名言受谁指使,但谁不认识世子身边最亲信的目把。有他带信要惩治一个贵阳来的少年,此事正好便着落在了世守永宁北境的奢寄丑身上。先时徐国器让薛四七带信的小将军正是宣抚使奢崇明的儿子奢寅,这位土官世子在域内向来是个嗜财好杀的名声,劫掠沿途商贾的财货好些都是走的播州的路子出脱,正有极大的一笔经了徐国器的手,而且尚未结清。
这一次徐国器在王星平手上吃了个大亏,损失了一大笔银钱,自然是起了要报复回来的杀心,倒也不是徐孔目血气方刚,实在是不收拾掉‘祸首’,这好不容易收服的人心就又要出些状况。是以此番在赤水河一路便将主意打到了宣抚司辖下的土司头上,至于遵义往北的山路,自然也有另一路准备,为了保险,连带着重庆城外的佛图关都又派了人去打点,不打杀了这措大,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放在寻常,打杀个没跟没脚的汉人少年,在播州地面也是寻常,这样的小事奢寄丑自不好驳了宣抚司的面子,自家族中和几位叔叔争产还要依仗宣抚司主持。
所在关键唯是要能找到人,好在听说那得罪了世子的少年出来遵义城便一路往西,既说是要去重庆,往西自然便是要走水路,赤水河上的码头有限,往来的汉船向来也多不在西岸停靠,从永镇驿出赤水往北的第一处要津便是仁怀县,巧的是那一队使团也正是要往仁怀去,正想着这一趟帮忙却没个进项的奢寄丑便有了主张。
而此时的患得患失也不是为了什么王姓少年,比起帮着宣抚使家的公子收拾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对头,还是眼前的使团更让人有足够兴趣。若不是目把带来的那个汉人薛四七一直在旁催促,当真是要忘了还有王星平这事了,只是如何对待使团却是个问题,其中的分寸需要拿捏清楚。
………………………………
第十五章 羁旅同舟期共济(六)
仁怀县内的户房中,罗炜正捂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呕着气,平白无故的被县令狠狠抽了两巴掌,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此时站在罗炜面前的汉子却毕恭毕敬,“徐押司也是一般说,这姓王的小狗货着实可恶。”
薛四七自受了徐国器的托去了永宁送信,如今又跟着奢寄丑来到了仁怀,正是要来认人的,可巧在码头撞见了正在声讨衙役壮班的王星平,别人认不得他,这薛四七可认得,当日在府牢中给那崔八收尸的可还有他一个。
“你说那个闹事的措大就是得罪了你家徐官人的王秀才?”
关于王星平究竟是何许人也罗炜哪里知道,都是刚才听薛四七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才了解了个大概。不过他这样久在官面上走动的自然知道怎么问话,那薛四七虽然听了徐国器的话从奢家搬来了人手要在路上收拾王星平,可一直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则自然是正主并不好找,守在码头好几日,生怕给错过了。要说薛四七之所以如此上心,自然也还有别的心思,除了徐国器许给他的五十两银子的用使钱,也还惦记着徐家那个刚满了十五岁的小丫鬟。
所以纵然与这仁怀县中的三班从没有交情,凭着在遵义府办差的份上,也算是在公门中勉强有些牵连。是以通传之后,还是见到了罗炜。
“正是这个姓王的,小人在码头看得真切。”薛四七忙不迭的加以确认。
罗炜窝着火,正没处排遣,听了薛四七的话恨恨道:“那照你先前所说,这措大和吴县尊并无瓜葛?也不是哪家官人的衙内?”
关于王星平的出身薛四七自然是知道一些,虽然有个什么远房亲戚听说还是个哪里的老爷,但毕竟不是本家,王家家主新丧,就得这个独子支撑门户的事情也从徐国器那里听了一些。虽然在遵义有陈黉生做主,但此地毕竟天高皇帝远,再说了,既然要成事,也没有必要说得太多,只要一味的挑唆,不信刚刚受了一肚子气的罗班头不着相。
之前在码头见王星平的作派,跋扈得很,见惯了官家脸色的罗班头生怕一不小心便得罪了人。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当年胡宗宪的气度,他一个班头更不可能有海青天的好运气。当年海瑞在浙江淳安任知县,总督胡宗宪的儿子在境内招摇,被其好生教训了一顿,回头胡宗宪还得对这位下属好言安抚,嘉靖年间的这段往事在大明的官场上是一段逸事,即便是边郡小吏也有耳闻。但海瑞好歹是个举人,又素有直名,非是他罗炜一介衙头可比。
只是罗炜如今确认了王星平的身份,报复的心思便又起了来,若论阴狠他罗班头可从来都不熟手下那些走狗。
薛四七看着罗炜的脸色,心道有戏,忙又巴结道:“班头放心,徐押司也是想要出一口恶气,班头不用亲自出马,只将亲信弟兄差遣一人引路,其余的事情永宁司的人马自会出头,事成之后,还有报效。”
罗炜想了一想,觉得此事也还妥帖,只是指路而已,就算出事那也是在泸州境内了,硬说起来,跟仁怀县并无半点瓜葛,何况动手的还是一群蛮子。
且今天听薛四七这么一说,县尊今日发的那通火便不是为了王星平,而应是纯粹怪他罗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到了这一层,那王星平这厮将事情闹大,县尊面上定然也不好看,不过是个无根脚的年轻书生,脾气是拗了些,也是该教训一番的。
况现在还有永宁司的蛮子们出头,实在是再好不过,包赚不赔的事情,虽然谈不上什么好处,但也无有风险,还能出口闲气,便没再多想答应了下来。
想了一想,罗炜又道:“那姓王的还是走的水路,总共也就一两条船,今日就该启程了,你让奢寄丑分两匹好马,我让李罗鬼那杀才跟你们跑一趟,走陆路今天日落前就能赶到前面。”
薛四七听了,顿时眉开眼笑,有地头蛇帮忙,这事情便成了一半,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定才能放心,便又问道:“不知这下手的地方?”
“李罗鬼应该能找个好地方。”罗炜的回答中带着嘲讽的笑意,朝着窗外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
…………
稀稀疏疏的船头上几人服色各异,只要一眼看去便绝对不会觉得是汉人的商旅,即便在这西南烟瘴之地,也与此地的少民装扮绝不相类。
一阵爽朗的笑声正从舱中传来,笑声来自锁南坚参,他这一路和王星平当真说得很是投机。
老喇嘛的话语中掩饰不住对面前少年的欣赏,“如王公子你这样的俊杰才士,我家主上倒是想要延揽的,就是这中国法度不许啊。”
这话倒是事情,明季逃亡海外的流民无论是去南洋还是缅甸交趾的都不算少,但是正经读书人效力外番的确实没有,朝廷也不会允许这样有辱斯文的情况出现,反过来说,对士人有容有加,也正是有这番意图所在的缘故。寻常的作乱造反,没有读书人的参与便只能是乌合之众,不过是一群匪类而已,从这一点上来说,即便阐化王向来恭顺,也是开不得这先例的。需知外番中最为亲近的朝鲜,也不过是能多得赐几部经典的地步而已。
看着对坐面前的老喇嘛跟自己开着玩笑,王星平也不见外,道:“我畏高得很,着实去不得贵邦。”
锁南坚参略微疑惑的看了眼王星平,马上便笑了起来,“畏高?公子说笑了。”
王星平却一本正经道:“大师不闻?李太白曾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一句,黄河源自青塘,若说起来与乌斯藏也是一系,大江大河自高原而出,奔腾千里而入东海,如何不高?水往低处流嘛。”
锁南坚参听得认真,这一路上对王星平的好感就是随着这些只言片语的交谈慢慢积累了起来。
连在旁侍奉茶水的王小六对自家主人如今也只剩下佩服。
昨天在码头冲撞了那罗姓班头,本以为又要生出些事端,没想到下来公子便命廖四几个打听到了使团的下处,不到半日功夫,贵阳府的王公子替商人们向使团请命的消息便传开了。
在商人和小民中传了个急公好义的名声,连带着使团那边因为被读书人以礼相待也觉得有了几分面子,恐怕唯一觉得不爽的就只有仁怀县中的一干衙役和县中的老爷们了,可老爷们再有脾气也只能冲着如罗炜这样的班头去发,哪里能够再去招惹几个不知根脚的读书人和一班趾高气昂的贡使。
至于班头,却早就被老爷的怒气给吓住了,此时当是正不知这姓王的措大是县尊的什么亲戚抑或是上面哪家官人的什么公子,只是听说县尊发起脾气的样子倒是益发的将这猜测给当了真。
王小六自然不会去关心这些,他只知道看在少爷的面上,如今又多赁下了一艘船,许家父子并仆人全都上了另外一艘小船,倒是施家这船上留出的位置让给了锁南坚参和他的亲随,其余的人众和贡物则走陆路落后半日路程的模样。
要说自家公子自从遭了一场变故,这为人处事的手段倒真是见长,且还不是寻常的奉迎,端的是读书人堂堂正正的气派,这让王小六心中很是舒服。
虽说这使团是上京给皇帝进贡的,但在国人眼中也是蛮夷,王星平与他们结交倒也能说得上是自降身份,但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不美之处,至少这位锁南坚参上师说话便和和气气,也不似那等腐儒言语带着酸气,听着便舒心。
那许老爷一家也是不一般的,只在码头上说了一句便镇住了场面,让那帮壮班不敢造次,既然许家在贵阳城中也还有别业,回去到是应该多多亲近才是。
王小六心绪飞扬,两艘船也缓缓顺流而下,连同保住了货物的施家老少心情也好了不少。
无论如何,队伍总算是出发了,被平白在仁怀县外耽搁了几日,但锁南坚参此时的想法不是被冒犯,反而多了几许轻松。并不是首次担当贡使的角色,大明的内地自然也非第一次来,对于沿途的种种老者都清楚得很,大的州县,从来不会有什么纰漏,坏事的往往都在偏避地方,就如现在的仁怀。
吴县令甚至没有亲自接待过使团,可几日的时间,却把城外搜刮的明目大半都栽到了他们这帮喇嘛头上。下面的小子多有不平,但锁南坚参活得久了,也见得多了。只要无事抵京,为阐化王在皇帝面前求到了封赏,那之前所受的那些待遇便全都可算是不值一提。
想到高兴处,锁南坚参在舱中回头对着亲信道:“看来这中国的事情都是得闹上一闹才行。”
锁南坚参的话自然是有道理,要不是昨日王星平闹了一回,更不是那位连面都没有见上一回的吴县尊怕把事情闹大,已经在仁怀县耽搁了几天的使团恐怕还要再耽搁上些时日。
和锁南坚参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王星平,只是事情有了最好的一个结果,让他不必再去费心想别的办法。
大队的人马因为需要搬运货物的缘故都走在了陆路,倒让锁南坚参自出发以来的多少日子外难得的舒心,除了县中派来应承的一个小吏让人有些不悦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好了。
…………
同样心情不错的还有李罗鬼,轻轻松松的带个路而已,便有五两银子的进项,看身边这帮蛮子的模样倒是会杀人的,不过与己无关,几个酸子而已,只要不是死在官家手上便不会有事。再说他一个壮班的帮闲哪会想得许多,永宁司的番人真要有所动作,他倒正好还能多得些好处。
奢寄丑觉得这趟回去当是能跟主家交代了,听说那使团领头的也和姓王的书生走的水路,只要劫住了船,杀掉王星平一伙给主家出了气,顺带吓一吓船上的喇嘛,想必多少也能再得些财货。献给皇帝的珊瑚不敢想,只金银这些乌斯藏下来的财主们却是不缺。
薛四七站在几个领头的身后,眼前是一处山垭,安乐溪自谷中缓缓朝东北而去,正是这一段中的一处弯道,两个筏子已在岸边安排好,由奢寄丑手下的土目各自统领了十余人,随时都能下水。靠着岸边的还有些土兵,都是能开硬弓的汉子,两石上下的硬弓足足准备了二十多张,这不到十丈的溪面上不及一射之地,用不上两轮箭,两艘竹筏上的土兵便足以接舷。
到那时杀掉冤家,扣下使团的头目,实在是一箭双雕的买卖。
只是往往这样的事情,算计的其实并不只有一方……
………………………………
第十六章 众心为弼灿有神(一)
一路行来,王星平总有一种感觉,遵义府的那一位徐吏目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想明白这一层其实非常简单,无论是从陈副使那里,还是出发前在遵义府街谈巷议的传闻,都能够知道徐国器在这次的风波中损失了多少,收拾自己不过是一种不得不做的宣示,是自保,换做自己是姓徐的这位,多半也会照做,身不由己也许正是说的这种状况。
站在船头看着前方的山谷,安乐溪在谷中打了个湾,水流变得有些缓,西岸的风景如触手可及一般。自进入这一处湾口,王星平便打起了精神。倒不是他谨慎得过了头,只是从来都要把事情往坏了想,况且对于得罪人的后果,两世为人的经验往往比表象更有说服力。
“停船。”王星平的话不容置疑,施公四连忙撑住了船身,好在此处水浅,竹竿都不用下水多深便到了底。
“来得好快啊。”
王星平似是早有所料的自言自语,果然就见前面水湾处出来了两艘竹筏。
“都往东岸靠。”
廖四就站在王星平身旁,王星平看到了什么他自然也不会不见,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对策,这一路原本就没有打算安生的过去,眼看着就朝合江去了,料想对方也没有不动手的道理。对于徐国器会找些什么人对付自己,其实根本不用多想,官面上的人不会这么想不开去找王星平的晦气,毕竟他背后如今也有人在。能够为徐驱使的无非就是土匪蛮部之类,往西面去的路上便多半会撞上,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晚。
平常江上可没有这样十多人挤在一处的竹筏,这么浅的水,说是渔民都没人会信,况竹筏上的人肉眼所及都带着刀枪,至少也是水匪之类。
两岸都是峭壁,只有西边的一处缓坡可以下来,故而将船往东岸靠去也是此时最佳的选择。
后面的船也都看到了情形,听廖四的叫喊,也都跟着施家船一起朝东岸靠去。除了王、许两家,还有三四艘小船。赤水河虽然不算什么商贾稠密的要道,但水匪也是时有,只是此时的水匪多是半民半匪,平时也多是老实打渔的疍户,只偶尔做些强人买卖。
而面前的这两筏人,显然与本地的水匪不同,光看穿着,便不似汉民,再说仁怀县最近来了些什么生人,几十号人吃马嚼的于沿途的行商处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几个人便打听了个大概。
施公四一边摇着船一边担忧道:“公子,这样也捱不得几时。”
两船相靠,就听许尽忠隔着船舷对王星平喊道:“天成怎么办?”
王星平无奈的看着许公子,笑叹道:“还能怎样,只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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