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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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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城中早已安排下了眼线,不然城中的贵人们也不敢以身犯险的贸贸然上宋人的船来。当然,另外也有些好奇的意思,毕竟如此大的铁船闻所未闻,更不要说亲自登上甲板感受一番。
而如今室外的炮声刚刚放停,面前的气氛更是轻松无比。
餐厅中早已摆下了丰盛的宴席,虽然都是些简单菜色,却是首长亲自所做,程起林穿越前就喜好精研厨艺,只是那个时空如他这样出身底层的人士实在是消费不来这样高端的爱好。但到了这里,程首长却是如鱼得水一般,此次舰队西下,他是主动请缨来全权负责舰上伙食,能够亲自料理真正的食材对于程起林而言的确是一桩幸事,何况还能收获一众军士与土著的羡赞之辞,实在是舒心得很。
李芳华从未见过这样用餐的阵势,以往外出行商,即便是有国主宴客,也只是分席而坐,虽然器皿多有金银宝玉,但饮食依然算得上是节制,其实也不叫节制,实在是物产不丰。关于这一点也不是夸口,永乐时三宝太监下西洋,船上水手可没少抱怨过南洋各国饮食的单调,尤其菜蔬更是匮乏。但这宋人大船上的午宴,说不上多么铺张,却是别开生面,这餐盘中的餐食,不要说许多食材未曾见过,就是那飘散在空气中的阵阵香味也让各怀心思的众人味蕾大动起来。
靠着舷窗一侧盈丈长的条案上,铺着精致的白布桌旗,上面装摆菜肴的器皿似都都是昂贵的铝制,那些都是仿着过去自助餐厅的样式让军器监私下打造的。
“不知几位可还用得习惯?”刘大悟关切的询问着来自古晋的客人。
“不瞒太尉说,小人也算吃过见过的,马打兰国王的宴会小人都曾去过,可从没喝到过这样的琼浆玉液。”回话的中年人大腹便便,一副受宠若惊的面孔正是本地最出挑的大食商人,此时他的手中正端着一杯冰镇过的朗姆酒。
玻璃器皿此时不算稀奇,每年从意大利热那亚万里迢迢运到澳门去的就不少,南洋这里自然更多,但是如此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又能做得胎薄似吹弹可破的玻璃杯子实在是没有,而用这样的精致器皿装着的美酒,又笼罩着一层霜雾,光是看上一眼便能让人心旷神怡。
乌尔德的赞叹发自内心,相比起在爪哇行商时的那些‘礼遇’,今日的一番享用的确舒爽,不觉连先前的一些戒心也都一并放下了。乌尔德家中在此地经商数代,也是沙捞越河北数一数二的大商户,每年都要贩上好几船的胡椒去往印度,或者到北大年和当地的大明海商交易,各国风俗享受也算是有些见识。但光这轻巧的金属餐盘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那些菜色,好些也是从未听说过的物产。仗着胃口吃喝了一阵,对厅中的一切都有着好奇,这才让略通汉语的乌尔德老爷愿意开口问起心中的疑惑。
刘大悟倒也没有客气,直接普及起乌尔德老爷口中这琼浆玉液的‘典故’来,自然也都是经过包装的故事,毕竟户部还指着这些东西创汇,现代营销学的手段也就敬谢不敏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乃是以甘蔗榨糖后产出的糖蜜发酵而成。只是此物发明有年,国中酿师又精研改良之道,故而才有如今这样的口感,说来容易,中间的门道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然而却不可多饮。”
乌尔德来了兴趣,忙问:“何以不可多饮。”
“此物虽然入口温醇,却也醉人,故而我国航海行商之人多有以木桶收藏于船上的,一来储藏方便,二来航行海上,水手漂泊在外,念及家中老母,每饮此物便能安然入眠,一解解思乡之情,故而还得了个俗名。”
“正未请教此饮名字。”
“郎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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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楼船东来白浪飞(四)
“贴切,贴切。”乌尔德没口子的赞道,又是一口‘郎母酒’下肚,心下说不出的畅快。
新近试制的这批朗姆蜜酒存量不多,加上做法上的问题,保留了更多的甜味,反倒让这酒喝起来更加顺口,可无论如何也是30多度的烈酒,没有几杯,乌尔德便已有些不胜酒力了。
这边番人与大食人美酒盈杯,那边汉商却是聚在一处,早已在商讨着如何应对这伏波军入城后的种种。
“没听刘太尉说的?这大宋的朝廷既已开列了和买的清单,以后的生意恐怕就不大好做了。”
所谓和买,在大陆上是源自秦汉时便有的制度,说出来倒不稀奇,官府将所需物品列出单子,从商户手中购买,在以往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都是两便双赢的事情。只是在如今的大明朝,此事便往往沦为官人们巧取豪夺的手段,这名声经大陆上的海商们传扬开去,故而乍听之下即便是远在南洋的商人,也是闻之如虎。譬如广州港中的商船,每一艘上都有一定比例的货品是要用比市面低上不少的价钱卖给官中的,虽则如此也并非没有赚头,无非是羊毛出在羊身,从别处再找补回来,但总归没人嫌钱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一点就透,何况海商本就是无利不起早的。
只是有另一个听了道:“我看这刘太尉说的和买与大明的和买并不相类,你看他那单子上的都是粮食、木材之属,胡椒等物却并不在列。”
大宋的官人从一开始便与天国上朝的形象不符,早年间记得旧港宣慰司尚在时,在渤泥国中作威作福的大明天使等于半个摄政王了,也不过是大陆上一介小官,要不怎么有人会说,外邦的国王不如天朝的城门吏呢,在南洋的一众遗民眼中,这话显然也不是玩笑。不过刘大悟被呼为太尉,大宋的官制不太清楚,可说书的在这古晋城中依然是有,武官之中这名头也是朝廷中拔尖的了,就算这群人是私授明器之辈,可这铁船的舰队许不是假的,但这群人说话做事又透着亲和。
就拿方才说话的这一位提到的单子,那是用上好纸张印制的一个清单,如名刺一般的挺括。为了方便散发的缘故,这次倒是没有印制图片,全以表格归类,但其中林林种种的明目,尤其是折算的价钱,不仅有铜钱和白银,连本地的锡币都给罗列了起来,实在是清晰明了。过去无论是北边还是南洋的商人和,都像是生怕将事情说得太明,规则上都是尽量模糊,而这群自称大宋官人的做派倒与泰西的红夷颇似,只是条理更加分明,甚至可以说是过之不及了。
果然便又有心思活络的说了起来,连带着称呼也都变了,“我看首长们给的价格也算公道,不过贸然就答应下来也为不美,倒不如让思公他们再与刘太尉说上一说,给利上若是能够更加优厚一点,就算光是粮食和木材一项,从爪哇去运回来也是很有赚头的。”
“都在想些什么,还当真以为是为了这些东西?他们这大铁船十万石的货物还不够装?要烦我们去转运?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亏你们还当真了。”
表示反对的这位自然是看到了那后面关于结算货币的一段,说是什么大宋银行的钞票,光听这一句便知道是类似宝钞一般的东西。
众人在角落小声争论,厅中的几位元老只管敷衍,权当没有瞧见,本也不指望靠着一顿自助餐来收买人心。这和买的清单即是户部开列,印成了几种文字在席间广为发放,也让他们回去通传给族人和远近部落周知。其中内容依然与在文莱府中传播的一样,粮食、木材和各种矿产都是多多益善,以当下的这点收购量来说,手上的白银也还足够,近期开发的几种产品也能够勉强冲抵进口带来的支付压力,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还是越来越好。原本这货品价格明细,在文莱出版的《新华日报》上每天也都在一应更新,但一来报纸上定下的规矩从来都是汉字,而来每日更新的数据多是围绕几个大宗,翻到不如这dm单子上的详细。
而对于古晋的商家来说还有一件也是奇事,便是这刘太尉说要在古晋种植一种从未见过的树种,军士们在厅中抬出一颗盆栽的树苗,不过盈尺而已,看起来倒是娇嫩得很,就不知作何用处。
刘大悟倒也不多解释,道:“你们只管领了去种,每一颗苗种成了朝廷每月都有贴补,经略司也会来人教导你们如何护持,等这树苗成了材,各家还另有每颗二两银子的赏赐。”
就实而言,一棵橡胶树,即便以成材二轮,二两银子的价格也是多了,南洋气候适宜,本就是橡胶树最好的生长之地,可以说树苗插进土里便能成活,想着这个法子无非是劝农司想要迅速扩大种植面积,现在穿越者最最欠缺的还是人力,何况这橡胶树能够堪用即便是在南洋也要长上三五年才能出胶,也是需要用些手段才好。
其中也有几个自以为得计的道:“若是太尉想要好木料,这婆罗洲多的不敢说,上好的金丝楠木也总能找出不少,何苦来种这嫩苗。”
明初自永乐以降便开始大量从南洋进口木材,跟着郑和船队进来的上好木料到了清代都还没有用完,更不用说因为木料的缘故,明代的三大殿比起清时重修的还要大上不少,只是如今紫禁城中的前三殿早已毁在了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之中,至今尚未修复。
话头又回到了这橡胶树苗上来,刘大悟笑道:“朝廷要你们来种自有道理,不过话要说到前头,这树苗要是死了,还是要有责罚的,万事都有章程在,至于此物的用处,到时你们自然便知。”
要想将这橡胶树种死,在别处可能可以,在这南洋实在是难,就是要防着有人破坏,故而还是要把话说清。橡胶毕竟是战略物资,这林子的规模元老院自然不会嫌少,谁要是在这事情上触了‘大宋’的逆鳞,拿来吓唬猴子的鸡也同样不会觉得多,如今婆罗洲万事肇基,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元老院兴兵的理由。
两个小时的午餐匆匆而过,酒足饭饱的古晋商户们轻松了不少,先前的争论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要再听上一听,看看这刘太尉还有甚话说。
刘大悟倒也不急,纵然各家的小艇早在河上等候,他还是饶有兴致的将古晋的‘代表’们再次带到了甲板上面。
海军战士用标准的姿势拉下来保护的帆布,船头上先前便看着古怪的一处突起才露出了真容,一个铁皮屋子上开着一个竖起的口子,泛着青光的炮口从里面伸出,不知这些军士如何操作了一番,只听见其中有铁索铰动之声,那炮房竟然自己转动起来,不消片刻炮口便已直直的指向河口南岸。
刘大悟指着还放在甲板一侧的几门步兵炮笑道:“那些个都是样子货,当不得事,方才用餐时,听各位说话多有顾虑。我这里不妨交个底,此番本帅奉诏镇抚古晋,也知道这周边的蛮部颇为棘手,故而才会谨慎行事,毕竟在座各位与古晋城中的汉番商人此刻都是我大宋的子民了。”
众人等着刘太尉的下文,却见一名军士规规整整的小跑过来,一手举在首侧,朗声道:“报告首长,射击诸元已校正完毕,请您指示。”
刘大悟将手一指,“开炮。”
众人眼光随后而至,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李芳华只觉一道气流从船头冲出,片刻之间便见刘太尉所指远处那小岛上腾起一阵浓烟,显然一击命中了。
‘好厉害的炮。’
观礼的众人心中一阵惊愕,方才试放礼炮不过是些空响,阵势虽大,也只开始的两声吓住了人,后面便丝毫没有影响到各位东主的心情,反倒让他们生出了些许轻慢之心,尤其中间有几位去过爪哇岛上的马打兰国,那边的国中平日便是用火炮宣礼,早听得惯了。而如今实实在在的参照就在眼前,隐约中似乎还有炸裂的碎石腾空而起,只是看不真切,再一想此地离那面的小岛足有两、三里的距离,这炮居然也能射及。此时的火炮,即便是红夷船上的大炮,超过了一里,也就只能听个响,毫无准头可言,而这宋人的火器比之红夷,当真是精妙了不知多少。
这一回刘大悟并未留给他们好生领悟的机会,见经过改良的阿姆斯特朗炮的确震慑住了众人,于是乘热打铁道:“朝廷北归,外夷久不服王化,故而安抚一事还要诸位多多费心,好生与那各部头人谈上一谈,不要与朝廷为敌。”
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揖首应承,可刘太尉仿佛还有话说。
“不过蛮夷嘛,也不能光靠安抚,我也听说古晋周围各部不甚安分,故而此次也是有备而来,这古晋城我们横竖是要进的。”
但这话说的是蛮部,但究竟是要谁听,明眼人早已心中透亮。
见众人颇为动容,刘大悟知道时机正好,于是朗声总结道。
“谈得好,咋们唱着歌进城。”
“谈得不好……”
“开着炮还是要进去。”
………………………………
第十八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一)
画风突变,前一秒还是娱乐节目,后一秒就变成了新闻联播。
回想起前一天古晋的各位东主看过丰城号上舰首炮表现后的神情,黄鹄笑声中带着调侃。不到半日功夫,连还在古晋城中的元老们也都知道了这个笑话,连同首长这个新词一夜之间在古晋城中也响亮了起来。
胡八荣走在古晋的市集上,内心的喜悦与面上的波澜不惊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每一位向他推荐货品的商贩都摸不透面前客人的想法。知道原委的亲随倒是觉得自家主人如今的样子更好,毕竟已经是那文莱府的什么委员,是要稳重一些才是,纵然被人传出了面瘫,不过也是些笑人有恨己无的东西背地里胡乱编排罢了,些微谤语如何及得上首长们的青眼。
“你早间说的这几日首长都在城外巡视?”顺手抓起一把摊子上上好的胡椒,胡东主漫不经心的问起身后的伴当。
“小人是从那顾掌柜的家人处打听来的,本也不是什么秘事,西门外的商家也都看见首长们日日出城去的。”
胡八荣自文莱的一番事情后便真心实意的投了过来,但投靠归投靠,他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自想要在这中间有所作为才是。以他的估计,结合着前几个月来首长们在文莱的作为,这多半是要收拾周边部族的信号了,而此时胡八荣便觉得自己更应该要做些什么,没有出人头地的心思,他这样的南直隶茶商如何会舍近求远,自己涉险到南洋来做事。
嘴上问着话,脑袋却是一刻不停的想着事情。
胡椒香料?这些东西虽然运到北边都是利润不菲的好货品,但首长们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要不然给香料定下两倍的税率,这是摆明了不愿人往港中贩运。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伏波军的战船整日停泊在港外,也不像是会缺衣少食的所在。和相熟的海军士兵聊起,船上的厨子每日变着花似的做些吃喝,三个月都能不带重样的。
首长们既不缺钱,也不缺粮,真要用兵还会缺些什么呢?伏波军能不能战胡八荣并未见过,只是在文莱时看着报纸和听人传闻,捧日军倒是一个胜仗接着一个胜仗,陆路上已经打下了不少地方,想来这伏波军也是首长们一手调教出来,自然不会差上太多才是。
只是有一桩与捧日军一样,便是人少。古晋周边的蛮族,相信不会有哪家能抵挡得住伏波军的一击。那如今唯一可虑的,也就只有伏波军的军力了。此番伏波军军力人数并未刻意隐瞒,似乎首长们本也不担心泄露这等军国机密,在胡八荣看来,这样规模的用兵人数不多,所耗除了铁船之外都不算大,文莱那边更没有因此向商户和民间加征什么规例钱钞,所以市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连骚动都没有发生。而舰队抵达古晋后,也没有派兵入城劫掠,前几日不过是将城中各家的头面人物请上船去以礼相待了一番,古晋便开城了,甚至到了如今,这市中的商贩都还说不清楚此地究竟算不算是归了宋人的治下。
按照胡八荣对首长们有限的理解,是绝不会用强来对待归顺的城寨,但对周边不肯顺服的部族,却是从来不会手软。但光是古晋这一城不过万人规模,几百的伏波军撒下来也不会显得太多,更何况古晋之外地方千里,各部蛮族又都是百十人一部的规模散居,仅仅依靠这几百人占下来也是万万守不住的。
胡八荣想起在大明时官府是如何约束地方的,尤其是嘉靖朝倭乱后,东南沿海在编练民团上颇有些心得,便觉得对于这古晋府或可有所助益。
此外,还是要了解夷情,而这又无过于亲自去考察一番,谁叫他胡八荣本也是个爱行险的性子呢?
…………
白色的大鸟长得诡异,四个展开的翅膀从来不见煽动,却能悬停在空中。
而且无论这大鸟是飞翔而过,还是停在寨子头顶的天空中,都像是在窥视着大地上的一切,无论白天日头高照,还是夜中明月皎洁,全不见休息的时候,抬头便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彭莱是古铎部天生的好猎手,但任他想破脑袋也依然不知道这几天一直盘旋在头顶的大鸟是个什么东西。毕竟就算到了现代,在非洲和南美的一些角落,也还是有不少土著没有见过无人操控的飞行器具,更何况这还是一款仿制于二十一世纪初的复古四轴样式。
听常去古晋城中交易的族人说,最近古晋城外的海上来了一支奇怪的船队,那铁船足比城墙还高出许多,船上的人各个样貌凶悍,如今已在古晋城中发号施令起来,想必这天上的怪鸟多半就与这些怪人有关,只是天上怪鸟盘桓了数日,却并未见到降下什么灾异,故而又过了几天,族人们的警觉便都小了不少。
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黄鹄才将古晋周边的部族情况大致摸了个清楚,剩下的工作又花了他足足三天才算消停。
到了第四天上,北市的一处大屋中高朋满座,此处原本是一座庙宇,专供大食的商人和本地皈依的信徒祷告之用,只是自宋人登陆以来,先是每日的宣礼之声被叫停了,接着就连这三间大庙也被宋人的古晋行营给征用了去。
南市的主人们原本都已打扫好了议事厅,却不想各位首长们专爱在河北找不自在。
庙中的大堂下早已升起了一堆篝火,上好的羔羊早就宰好了几只,正都架在篝火上炙烤,羊肉混着香料的味道随着转动的烤架散发出阵阵焦香。大食的商人们如今也坐在最里的厅中,却是如坐针毡,没有一人去打那羊肉的主意。
这大屋虽云神庙,不过都是本地样式,并不似通常的圆顶大食庙,全以茅草覆顶,故而虽然大梁颇高,却不敞亮。但今日这‘大殿’之中却是一片光明,众人再次惊叹于首长们的神乎其技,而看着区区几盏汽灯便将土著们镇住,薄存书心下也是一阵快意。
刘大悟一身笔挺的军装,厅中四周是荷枪实弹的海军士兵。关于他们手中火器的威力,前几日在船上,各家的东主都已经领教了一回,加上几日回来传说的发酵,早已是畏之如虎,有了这些士兵的守卫,刘大悟更不必担心个人的安全,故而今天特地换上了一身礼服,显得一副贵人模样。
刘太尉开宗明义,语带诙谐:“本帅奉诏镇守古晋,原本平日饮食用度也最爱清真。”
开场说完,看着满脸狐疑的厅中众人,刘大悟笑道:“前些天行营禁了你们的宣礼,想来你们嘴上不说,心中恐怕多有怨言。”
几个上过船的大食商人以乌尔德打头,赶紧道:“太尉言重了,大军新至,正是要平靖地方的时候,严明法纪再是寻常不过,我等怎么会有怨言。”
要说怨言,其实北市这几日并不安生,原本大食人与本地皈依了大食教的土著便与华商不睦,如今来的宋人又是自称华夏后羿,偏又停了北市的宣礼。古晋城中虽然不比爪哇和亚齐都用火炮宣礼,但尤其是新近皈依的土著却更为虔诚,这也是经略司所虑之处,故而上岸之后除了调查地方,最紧要的一桩事便是管理宗教。
廖云通今博古,自然知道古今宗教只有先后之别,论及教义,其实根本也是殊途同归,麻醉世人而已。只是这精神领域的事情,稍微不慎,便会激起大变故,故而预期等待往后地盘大了再来推翻重来,不如从现在开始便行移风易俗,毕竟同样的事情文莱府中已经早就开始在做了。
大食教每日宣礼五次,按黄鹄话说,真要虔诚皈依,一天中也就不要指望做事了,对于发展工商而言,这大食教众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先进的生产力,故而在一番调研之后,廖云便以西南行营的名义向总部发去了一份报告。
报告内容其实无外数字罗列,唯独关于本地宗教沿革的看法颇为犀利,廖云在报告中称,大食教的传来较之南洋本土信仰更为先进,归结还在这便携二字。
大航海时代以来,南洋海贸之风盛行,然而本地信仰之地灵往往依附土地,教义上无法跟随而行,而出海行商,寄居异域者以经年累月而计,若无信仰支撑,必生焦虑,故而大食教才得以在南洋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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