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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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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非随时都在下雨,但雨季山中的道路依然泥泞难行,然而泥泞的道路却架不住土民们报效的决心。马润所在的漳泉乡出动了三百民兵,像马润这样的当地汉民就有百多人,被单独编作了一队。剩下的土民都是新近迁来,也被编作一队,这三百人如今都归在黄鹄麾下,除了三百民兵和新附的几家部族军,就是捧日军刚刚从北边坐船更戍过来的精锐,虽然分到黄鹄手中的也只有区区三十多人,但他们手中又经过了军器监两轮改良的苏…172型步枪,更精准的命中还是足够震慑住心有不甘之人。
部族军打头,民兵居中,捧日军押后,几天的行军下来,也就在零星发生的战斗中打头的部族开始时死伤了二十多人,其中民兵不过死了个,剩下的都是新附的土兵。而在捧日军采取了强硬的报复后连这点死伤也都没了,当面的大小部族要么望风而降,要么丢下地盘朝更深的密林中逃去。
一个个麻包被新附的部族兵驱使着在本村抓到的土人扛向村庄外围,当口袋中白花花的粉末被洒在田地上时,马润都惊得呆了。那可是盐啊,纯白的颜色是如假包换的精盐,那是古晋的商人要用真金白银去换的盐。宋人、不,是首长们就这样命人白白的洒在了地上。比起种在地里的那点庄稼,这些盐倒是贵重得多,不过田里撒了盐,成了盐碱地后周围的土地多少年都不要再想种粮食了,而重新在山林中开垦出一块适宜耕种的田地也并不是想象的那般容易。
而都东那边的新式盐场,如今的产能比之过去可不知增加了多少倍,最新运往古晋的一船几天前可是刚刚到了。
只是首长们不吝惜贵重的盐,下面的土兵也不会多话。
黄首长对俘获的土人晓以利害,“除了政府规定的定居点外,其余各处集落都在取缔之列,至于违抗天兵,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朝廷体恤生民,不忍对从逆加诛,但盐我们可是多得很。”
马润在一旁听得新鲜,长到这么大,他可是从来没有聆听过这样义正言辞的讲话,蛮夷们如何被处置在他看来并不关心,说实话,黄首长的话这些生番能够听懂的到底有几个估计都存疑。尤其中间被彻底摧毁的几处村落,其间的住民尤其是男子平日也没少对汉民做下杀人越货的勾当,那几处尚未燃烬的残迹便是抵抗得最为厉害的。
但首长们嘴上说着虽远必诛,可心却不坏,而首长这等于是拿着白花花的银子砸人的手段,也给小小少年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被俘的番人,受伤的都得到了照料,有专门一队人马将其送往后方,那些尚未成年身上半点纹身都还没有的小儿尤其受到优待,听说转运司衙门还要安排他们在古晋上学,就如出发前马润每天晚上在漳泉乡上的夜校扫盲班一样,先从识字开始,听说文莱府的行在那里,凡是入学读了书的小童将来成年都能得到大用,而且与在漳泉乡的夜校只是黄首长教学不同,古晋的府学将会都是从文莱行在过来的朝中大儒,不光是识文断字,而是天文地理无所不教,甚至有说连首长们用的千里镜和铁快船的打造秘法也会教授给众人。
‘从攴从正曰政,文书藏匮曰府’,这是转运司发布动员令时向民兵们说明的文字。一手依靠武力的攴击保障制度的执行,一手掌握典章和财富作为执行的后盾,这就是如今大宋灌输给新的治下子民关于政府二字的含义,也使得这个看似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开始在归化民中传扬开去。
…………
子夜时分,月明星稀,来自三发老营的最后一波武士和其余各部零零星星的人马赶到了山口洋,差不多前后脚抵达的还有业已在纽特山中扫荡完汉人金矿后满载而至的勒多部精锐。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既白,各部的酋长聚集在阿拉木丁的大帐之中,看着自称素檀的男子装模作样的朝着西面礼拜了一番。洗过了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是荷兰人送给他的礼物。
掩饰住心中的一丝不安,他还是开了口。
“山口洋中不过两千余人,三发各部中的勇士十倍于他,早该把这些汉人赶下海去了。”
“纽特山中产的金沙,棕榈岛上出的珍珠,还有这三发地面上的每一颗树,每一块地,哪一样不是咱们祖上留下的财富,为什么要便宜了外人?”
如果听话的酋长们和阿拉木丁没有相投的利益,则一定会有人提出异议,采金伐木种地,汉民可都是给了钱的,至于珍珠,那也是公平买卖,真要觉得卖得贱了,棕榈岛上的疍民们大可以自己游到暹罗或是更远的大明去啊,就是因为办不到,才甘心让人盘剥的,换作本地的土酋,还不是一样。若是再细想,说不定还会有人对阿拉木丁这个同样是‘外人’的身份腹诽不已。
“可我听说古晋的汉人已经杀过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说话的是赫巫部的当家人,部族实力不大,但却一向敢于争先的纳图重新看了一眼阿拉木丁。
“拖下去,砍了……”
在众位酋长惊恐的神情下,纳图的脑袋很快便被送了回来。
“此人散布谣言,乱我军心,今日正好用他祭旗,赫巫部的人马就第一个攻城好了。”
站在纳图脑袋旁边的赫巫部亲随早已没有了脾气,阿拉木丁的亲兵刀已出鞘,别家的酋长更不会为了这事出头,谁能料到一向只是爱钱的这位突然会这么重的戾气。
只是坐在素檀一旁的马可知道,阿拉木丁不得不如此去做,昨夜跟着大队前来的亲信密报于他,说是古晋的大军兵分三路攻了过来,靠北边的几家部族损失不小,想必这消息一早就能在各部传开,毕竟昨夜到的可不止阿拉木丁麾下一家,搞不好小点的部族直接就能甩手不干直接跑回老家。若是多走上几家这仗也就不用打了,落下笑柄事小,要去与古晋号称火器精良的宋人硬碰硬,实在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好在打听到宋人的军队并不算多,只要赶紧攻下了山口洋,将港中的财宝分了,借着大胜之势再驱使各部转身对抗宋军,胜算也要比现在就退兵最后腹背受敌的要好。至少在整个雨季,宋人也休想占上一点便宜。但宋人来得如此之快还是大出了阿拉木丁的意料,原本用这个招子挑唆起对汉人不满的各家部族起兵倒也颇为好用,却没有想到当宋人真的出兵后同样让各家部族起了动摇之心。
只是三路民兵的攻势都颇为顺利,零星逃掉的土人多在山林中藏身,而昨夜赶到的几家大部也都是一早就动身过来,并没有对上过宋军,这才让早上的局面稍微有些转桓。而赫巫部不合时宜的发言倒是让炮灰的产生没有因为争执而浪费更多的时间。
一遍号角声过后,战士们被聚拢在前线,连前几日放出去在四野狩猎的土人也全都归到了北面的大营之中。早已灭亡的满者伯夷国的红白战旗也不知被谁找了出来,立在了阵列的最前沿以壮声威,看起来颇有了一番气势。在阵列的最后方,则是阿拉木丁赖以自持的近千皮甲勇士以及他们的随适仆人,和勇士站得最近的则是一早便从堡垒中赶来的荷兰火枪手,人数虽不多,却也是久经战阵的精锐。
第二遍号声响过,队伍终于开始想着南方缓缓前进。
………………………………
第十九章 东晖滚滚暗流急(六)
日出之后没有等上太久,淅淅沥沥的小雨便下了下来。
站在山口洋寨墙上最高的一处望楼上,田中觉得面前的场面着实有些滑稽。
当面的‘战场’上,土邦的士兵们毫无章法的进攻已经是第三波了,但攻势实在谈不上多么出色。即便现在自己就在现场,甚至知道一旦寨墙被破,城中的男女会面临如何的后果,也丝毫没有引起田中心头的一丝不安,‘实在是太过玩闹了’。这是看过土兵的进攻后最为直观的感受,就如后世新闻中播放的示威人群一样,没有丝毫的章法可言,完全凭借着个人武勇或三五人的团体维持着前进,既无战术的穿插,更无半点协作的影子。当然,寨墙之内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有所依托,士气更高些罢了。
对面的土兵开始总是一拥而上,在遭到寨墙上的迎头痛击后也会选择以弓弩吹箭甚至投石加以反击,但看起来攻城显然不是其所长,即便在田中看来这个连城壕都没有的寨墙的成色并不算好,但寨墙外面的木签和鹿角依然成为隔绝在土兵面前的一道鸿沟。
毛谓现在尤其安心,只用了区区两轮的试射,田首长麾下的军士便找到了克敌制胜的良方,当然这也得益于宋人的器械精良以及炎热的天气。
‘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
宋人的火器竟然真的可以不畏风雨,毛谓就站在田中身旁,是以看得明白,无论望楼之上的茅草多厚,总还是有雨水滴落在火器上,如果换作红夷的火绳枪,早就得拿油纸给好生包裹起来以防打湿了引线,但宋人手中的火器即便沾上了些许雨水也无大碍,照样能够随心所欲的射出子药。
和昨日见到田首长时他身边军士手中的火器不同,这一回那位大将一般沉稳的大汉手上拿的是一把比红夷的火绳枪还要长上不少的大铳,大到枪身还得有个架子支撑,那枪身上面架着的倒像是一支千里镜,当是用来观瞄。而田首长自然也拿着他的双筒千里镜一样在看,只有凭借偷眼观看着战场情形的毛谓稍稍看不真切,但也正是如此才好,不然展现在他面前的景象就过于诡异了。
粟星佐单膝跪在望楼的竹栏后,专注地看着寨墙之下的当面之敌,那里有他的猎物。
‘发现目标。’
‘六点钟方向队伍右侧边缘。’
‘披甲,裹白色缠头,嘴上插着铁钎的那个。’
‘距离二百米左右,风向忽视。’
田中话音落下三秒之后,一声极为清脆的枪声响起,标志着这一轮的进攻多半又将结束。果然,随着目标到底,大队的人马在稍微针扎了一番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退却。
摄氏三十多度的气温,真正参与进攻的土兵都不会在身上穿戴过多的遮蔽,现在还坚持披着皮甲的,不是有病,就是惜命,被爆头的这一个不是一家的酋长,至少也会是个不小的土目。
后面的两波敌军都是刚刚发起冲锋之后便在枪声中溃散了,隔着近两百步的距离,毛谓看得勉强,但还是能够看清领头那人的天灵盖直接就被掀翻了起来,红的白的脑浆子溅了一地。
前方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军帐,就连刚刚飘扬起来的大旗此刻都耷拉了下来,看着就让人丧气。
各部的头人酋长都在传说山口洋的寨墙上面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厉害的火器,隔着两百多步直接击毙了三个带头的土目,没了领头的驱使,后面的土兵又陆续莫名死了几个后便都根本不敢再冲了。本来就是打着围困的主意,今日若不是被阿拉木丁逼迫,也没有哪家再愿意硬攻,无非是被早上那一刀吓住了,而最先被试了刀的赫巫部因为第一个攻城如今也没有剩下多少人,相比起后面直接被用了斩首战术还没能逼近到寨墙边就溃退下来的土兵,算是损失惨重了。
阿拉木丁的大帐中,酋长们个个脸色铁青,赫巫的人马打了头阵,原本想要检漏的利库、舍古蜡几部都是阿拉木丁的亲信,人也跟得最紧,派上去的勇士却都因为领头的被打成了筛子最后没能讨得半点便宜,抢回的无头尸体摆在帐外倒让后来的土兵个个胆寒。
山口洋低矮的竹木寨墙看起来就像凭空高大了几分,里面的汉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什么厉害的火器,除了声音,甚至连子药发射后的硝烟都看不见,但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连着三四拨人马都是领头的被一击击杀,未免巧合得过了头,而且死掉的几个头目最近的距着寨墙都有两百多步,能够在这个距离上击中目标,阿拉木丁见识过的所有鸟枪火铳自问都办不到,好些的大炮倒是可以射及,但也没有这么可怕的准头。
有那么一瞬,宋人的形象在阿拉木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立即便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通往山口洋的道路除了南面全都给断了,宋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城中?再说就算宋人有心要帮城中的汉民,直接从北边打过来不久行了,而且如今的军情不正是如此?
但越是透着想不通,就越是让人难以心安。如今连着马可在内,帐中的众人心头都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帐中气氛尴尬,只有拉杜罗出来道:“不如让我勒多的勇士试试汉军的成色?”
…………
海边的一小片平原上绿草青青,间或被灌木零星遮挡的地形让新来的进攻者能够被城上的守军一览无余,而皮肤黝黑的勒多部矿工们在田中的望远镜中形象也益发的鲜活起来。
“学聪明了……”
新来的这一拨土兵看起来倒像是精锐,不仅知道举着藤牌缓缓而进,还能够依靠障碍躲闪随时可能到来的远程打击,虽然动作还有些粗苯,但好歹意识并没有错。而所谓聪明,则是因为这次上来的近三百人,却分辨不出谁是领头的,从动作来看竟然是各自为战。
拿起对讲机,田中向同在寨墙上的队员们发出了今天的第二道命令。
“各射击点注意……自由射击。”
此起彼伏的零星射击声终于有节奏的开始了收割,但敌人的数量实在有些多了,而且并没有特别的统率形制,等到两三轮的射击放倒了十来人后,剩下的人马并没有如前几次一般溃退,反而近到了寨墙鹿角的距离,终于和寨墙上的汉民壮丁开始了近距离的接战。而障碍的阻挡加上寨墙的死角,让原本轻松的猎杀也变得有了难度起来。
连续两枪,李潇扬在西侧高墙上的点射都失了手,心头不免有些慌乱起来。跟随田中来此的元老之中,以他的军事资历最浅,刚才的战斗尚没等到自己动手就在观瞄镜中看到了敌军的溃败,但越是如此顺利,轮到自己时就越是紧张。
勒多部的土兵多是矿工出身,个个身姿矫健,其中多有善使吹箭的,山口洋的寨墙不算高,凭依着鹿角的遮挡,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射伤了城上十数人,天气炎热,故而无论攻守两方都没有太多衣甲防护,只要受伤就不会太轻。如今寨墙上两个喉咙被调了毒的箭头射穿的汉民,眼看就活不成了。
见自家儿郎已经攻到了寨墙前,拉杜罗喜形于色,阿拉木丁见机更让亲兵再次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他自己与各家酋长也都尽数步出了帐外,接过荷兰人送上的千里镜,远远地观察着战况。
瑟蜡考、特蜡丹……
一个个听到号角的部族在喧腾声中开始重新集结人马,土兵们的士气终于被勒多部的奋战又给拉了回来。
毛谓终于有些紧张了,扭头看向田中,却见田中一手托着千里镜,将另一只手掌压在了粟星佐的肩上轻轻一拍,语调轻松。
‘七点钟方向’
‘树林边缘军帐前。’
‘立在旗下拿着望远镜的,还有他周围的人。’
‘距离六百五十米左右,自由射击。’
…………
硝烟散去,北极星旗在河滩上立了起来。
坐落在三岔河口的小小市镇如今正踩在赵清海的脚下,规模与他心目中的‘王都’并不相称,不说文莱,甚至连古晋都无法相比。预想中激烈的抵抗与惨烈的鏖战都没有出现,让这位北路指挥使颇为失望,这便宜未免捡得大了些,好歹也是老营所在啊。
赵清海是自古晋出发的三路讨伐军中最北一路的总指挥,来自伦笃和石隆门的六百男丁如今尽数在其麾下。与元老们接触多日,让毛宏能够明白,宋人中姓赵的真是凤毛麟角,却是让自己摊上了一位,着实难得。
“恭喜首长,三发既下,斑马吉诸部指日可破,阿拉木丁已是强弩之末了。”他忙不迭的奉承。
“嗯。”赵清海淡淡答道,并未停下脚步,不知这土人是什么毛病,这么热的天气,偏偏喜欢四处放火,让他很想赶紧走开找处河滩外的凉快去处,可几家的头目却像更屁虫一般,下面的土兵更是首长走到哪火便提前点到哪,生怕首长不知道自家的功绩。
阿鲁纳以为有了表现的机会,也来凑趣。“抓到的俘虏说如今贼众都在山口洋外围城,还请首长下令尽早动身,也好拿下此战全功。”
“不急,中路虽然攻下了勒多的老营,但南面路远,紧赶慢赶,昨夜才刚到锡达斯。你们暂且休整一日,将人马撒开去哨探,只要将捕获人口全都交上来,其余的财物转运司便认下了。”
“谢首长。”
“只是有一条……”
“首长放心,小人定当约束好手下儿郎,不伤汉民一人。”
“嗯,你部中的事情自去办来就是,朝廷还是喜欢聪明人。”
‘聪明人?’
阿鲁纳心有余悸,本以为学着拍马屁的模样撺掇这位首长尽早发兵,反正阿拉木丁的覆亡不可避免,倒不如让伦笃的儿郎能得到更多的功劳,再说还能让宋人之间多了个猜忌之心,这是一箭三雕。可惜这宋人像是在天上安了眼睛一般,三路分兵,有两路还都是走的林中的山路,居然毫无半点迟滞的保持着彼此消息的畅通,想要在其中上下其手看来都没有丝毫机会,真不知道这些宋人是如何办到的。
而在跟在一旁的毛宏看来,这位赵官人看来是个淡泊的性子,无心军功,若是他愿意,原本今日攻下班马吉也不是办不到,他却宁愿在这里等待。
但毛宏不能再说什么,伦笃部虽与自家交好,但那是他们有所图。而这支军队的主动权说来也不在伦笃部手中,毕竟比起伦笃和石隆门的几百汉番民兵,还是赵清海手中的五十多捧日军战力更让人放心,或者说更让人生畏。
有了军队的镇压,这数百民兵才真正做到了如臂使指,是以才能让区区一元老能够在这并未建立统治根基的地方能够进退有据。
转运司的目的,在出兵之前就经由廖云解释得清楚,光占据地盘可不够,元老院控制下的各地,缺的都是人。这几日送回古晋的俘虏,光是背面这一路人马已经有了近千人,这让赵清海很是满意,也是他不急于进军的原因,蛮部们搜山检海,给自己带来财富的同时也给古晋送去了更多的人力。
而从山口洋传回的情形而言,田中那里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现在想来出发时为了保障他们顺利支援山口洋,各种轻重武器随便挑,恐怕武装得有些过了头,别说守住山口洋,现在让他们七个攻下山口洋,凭着手中的家伙也不是办不到,只是能在山口洋多消耗消耗土邦的实力,也是宣扬大宋国威,只是为了将来的统治让当地人印象更深上几分也是值得去做的。
…………
西婆罗洲刚刚经历了一场小雨过后,泥泞的道路跑不得马,热带地方更是没有好畜力可供使用,年轻人心头有些忐忑,他奉命前去坤甸求援,在老婆娘家好说了一阵,总算是不辱使命,现在正带着林氏的三百多能战的男丁朝着山口洋赶回。
入夜时分,队伍扎下了营盘,夜中不辨方向,又多野兽毒蛇,虽然离着山口洋已经不远,队伍还是不敢贸然行进。而且白天在路上抓住了几个从棕榈岛上岸的疍户,知道了如今山口洋还没有陷落,年轻人也安心了许多。
下过雨的天空,空气通透,但纵然到了中夜,重又蒸腾起的水气也还是让人难耐。少年心中烦躁无法入睡,正好朝着北面多看了一眼,随即便是心头一凉。隔着数里都能看到腾起的火光正是山口洋的方向传来。
………………………………
第二十章 南岛熏熏暖风吹(一)
距离大战过去已经十多天,古晋府的碧空如洗,被热风熏起的花香和果香伴着阵阵鸟语让人沉醉。
婆罗洲的气候也益发的鲜明起来,自从平定了三发,天气便一日热似一日,雨水也不见少,元老们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雨热同期。
一车车新谷在城郊新建的联合农场中脱粒、装袋,然后又运进了古晋城中的粮仓。农民们留足口粮之后的产出全都被转运司和买入库,换成了银币或是钞票发到手中。人民以之在古晋的市场购物,或是将多余的钱钞存入朝廷在城中新开的中国银行。
走在平整的水泥大道上进了古晋城,路口的几处碉堡全都落在了身后。一侧是运粮进城的牛车,另一边则是拿到了钱钞在城中大肆采购一番后满载而归的远近乡民,靠右而行如今已是此地的通则,随着军事上的顺利,生活习惯上的灌输也迅速在当地人中得以普及。
走过刚刚建成横跨沙捞越河的石桥,便来到了市政厅前的广场,周围同样是簇新的建筑群,都是古晋府未来的各处办事机构,官厅、府警、银行、海关、学校、医院……,一应俱全。
广场上铺设好砖石的地面被洒扫一新,在市政厅的平板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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