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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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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担心也不足为奇,毕竟一处港口稳定更加重要,相比起来三亚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反倒不甚引人注目能够偷偷发展。
他想了想宽慰道:“当官的德性你也看见了,就是以往的奏疏不知你看过没有?”
“什么奏疏?”傅小飞知道顾子明喜欢读史,到了广州之后市面上能够搜罗到的邸报和奏疏抄本他看了不少,应该是有所提示才对。
顾子明笑着看向傅小飞,解释起来,“前任两广总督张鸣冈四年前上的一道奏疏,日月所需,咸仰于我嘛,你看这话说得多漂亮,让朗夷漂泊海上贸易不好管理还容易让奸人有隙可乘,把洋人放上岸就能严加管束了,这位张督爷要是没收葡萄牙人的银子我跟你姓。”
‘……有谓宜移之浪白外洋,就船贸易者,顾难轻动,而濠镜在香山内地,官军环海而守,彼日月所需,咸仰于我,一怀异志,我即制其死命。若移之外洋,则巨海茫茫,奸宄安诘?制御安施,似不如申明约束,内不许一奸阑出,外不许一奸阑入,无启衅,无弛防,相安无患之为愈也……’
这便是张鸣冈在万历四十一年上的奏疏原文,意思简单明白,就是要主动把葡萄牙人安置在澳门,为的是能够加以控制,其实明白海贸情形的都能知道,这话基本等于放屁,葡萄牙人万里去国来求的不就是一个稳定的贸易口岸么,那为何葡萄牙人能求,荷兰人又不行了呢?这背后的各种交易恐怕就不能为外人道了。
傅小飞还有疑惑,“你是说就照这封奏疏的内容,就能断定明庭对澳门的态度?”
“不是明庭,是官员,澳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真觉得单这里的贸易规模就只值每年五百两的地租银子?当初李凤在广东搞得鸡飞狗跳好歹有多半是为了皇帝和国家财计在找钱,结果从广东到北京,多少人联着手一力弹劾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讨厌太监搜刮?我看还是因为动了这些人的蛋糕。”
“再说了……”顾子明毫无压力,“你要对历史课本说的东西有信心嘛,现在距离九九归一还早得很呢。”
刚才何怡出来一直在后照看着叶宜伟一行,叶掌柜走得不快,汪革也就没有放开步子,放着傅、顾二人和几个元老亲随在前面说话,但何怡还是觉得机会难得,赶紧又凑了上来。
“方才听二位东主的话想是要造火器?”
“咦?”傅小飞与顾子明闻言一起回头,“你如何知道?”
何怡笑道,“佛郎机炮多用铜铁铸造炮声,硝石、硫磺也是引火之用,小人好歹也在这香山澳待得久了,西洋火器也见过一些。”
“难得你心思如此慎密。”能够从几样货品中马上便判断出货主的用意,别人恐怕就没有如此快的反应了,是以两人对这何通事又高看了一眼。
“可若是二位东主想要铳炮,这澳门就有卖的,倒不必专门运了生铁回南洋去造,果阿那边买炮也是到澳门来的。”
其实何怡想得明白,若是这些人是要买铁料回南洋铸炮,五十万斤铁料望厦村的几家是决计凑不出来,与其便宜了顾子明所言濠畔街的大户,倒不如自己再落一单牙钱。
却听顾子明已有些迫不及待,“你这样一说我们本也要去看看那炮厂,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如何?”
“那却是好,明日一早我让那炮厂抬两顶软轿来接,二位东主想来也乏累得很便不用走路了。”
傅小飞心道这炮厂还有这样服务,忙问,“那炮厂路途可远?”
“不远。”何怡看看生意要成,不忘补充,“那炮厂就在西望洋山下的竹仔室村尾,那炮厂老主人已死,如今东主是他儿子,他在西望洋山北麓外靠海的大道上设有一处商号专做各国铳炮的买卖,名叫万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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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香山城郭复南行(四)
万奴洋行的主人正一脸殷勤的招呼着客人,这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西班牙式的华服,黑色缎面的普尔波万上满是鲜艳的丝线刺绣出的美丽图案,图案之间点缀着少许来自锡兰的宝石,虽然缎料明显来自意大利,但裁缝却应该出自澳门的葡萄牙制衣匠之手。
他下身一袭紧身的灰白色肖斯风裤子贴臀靠肉,加上因为填充物而显得有些臃肿的胸腹和肩膀以及蓬松的基哥袖子与宽大的拉夫领,配着两撇有些稀疏但却显然精心修饰过的胡须,让人一眼看去便能猜出这是一位养尊处优惯了的葡萄牙富商。如果不是因为气温还不太冷的缘故,顾子明毫不怀疑面前的中年男人会马上换上一身产自威尼斯的呢绒褂子或是来自更加遥远之地的英格兰天鹅绒外套,让他看起来更加接近一只套着椰子壳的龙虾的夸张模样。
“你好,塔瓦雷斯的曼努尔先生。”
这句开场白顾子明对着翻译器练了一个晚上,字正腔圆的里斯本口音却没有让生在南美长在澳门的曼努尔博卡罗先生产生多少共鸣,但对于能够正确念出自己的名字来说中年男人对面前何怡带来的几位商人显然已经生出了好感。
曼奴尔塔瓦雷斯博卡罗是中年男人的全名,曼努尔是他的名字,满怀着父母‘上帝与其同在’的期盼,这个名字在澳门被大明的官绅译为万奴,塔瓦雷斯是他远在南美的出生地,而博卡罗则继承自其父佩德罗博卡罗――这处洋行及与其配套的军火工厂曾经的主人。
见到顾子明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佛郎机语,何怡也微感诧异,他不知道客人的这一手到底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在通译时去动什么歪脑筋,但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开场白让厅中的气氛有所变化。好在顾子明与傅小飞对何怡一直都算照顾,而且酬劳从来给得大方,算是稍稍让他心安。
“听何通事说起几位是想要买些火炮回去?这样倒是最好,上帝作证我这里的火炮和火枪都是全东亚最好的,广南、暹罗还有果阿都找我们订购。”
龙虾一般的曼努尔手舞足蹈,生怕错过了到手的生意,最近他的炮厂不算景气,来自果阿的订单几乎没有,大明因为南京教案的关系也对澳门加大了管控,火器输出虽然还能卖给海盗,但因为海上巡查加强的缘故这段时间寻常也不会有人过来购买。
荷兰人最近似乎也没有对澳门有什么动作,连带着议事会短期也不打算在西望洋山上添置炮位,这样在澳门本地与中国沿海的军火生意比起往年就少得多了。
安南则处在一个颇为微妙的时刻,掌权广南不到五年的黎朝权臣阮福源两年前开始允许葡萄牙人在顺化南方的一处海边建设商港,阮福源为人开明,广南的官吏在港中学习西法造船,还引来各国商人贸易白糖与粮食,而最重要的是广南的军队通过商港从曼努尔这里购入了为数不少的火炮,为了应对来自北方的那位平安王郑松强大的军事压力,阮福源最近两年一直在依靠葡萄牙人提升军备以及训练军队,然而今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来自费福港的军火商船尚未出现,使得曼努尔心中略有些焦躁。
之前已经从何怡处听说了这两拨客人的财力,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对于军火似乎都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而且又都有着广东高官的背书,在广东城中参加过两次交易会的曼努尔自然知道在大明这个国度,官员的背景对于商人的巨大帮助,这样的交易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是以热情更甚。
简单交谈之后,顾子明也直奔主题,“曼努尔先生恕我冒昧,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现场确认火炮的威力,无论是小型还是中型炮我们都感兴趣,所以茶水和点心不如稍后再说。”
曼努尔自然早有准备,炮厂就在西望洋山下,距商行不过半里地距离,一行十多人须臾便至。
靶场内早已摆放好大小四、五门各种形制的佛郎机炮,还有铜铸的红衣大炮,小型的佛郎机一样都是子母炮的设计,红衣大炮则是滑膛炮的形制,四名炮兵早已等候在旁,早有黑奴搬来了椅子在一旁打扇,等傅小飞他们入座之后便响起了试射的轰鸣。
看得出来炮兵们平日训练有素,而且惯于做这种基于商业的展示,顾子明从何怡处先已知道这些炮手都是类似雇佣兵的角色,在大明这里被哗作‘善艺头目’,实际上每个人都兼有‘产品经理’和‘销售经理’的职责。佛郎机炮和前膛炮以步骤而言对于此时的平民来说操作都较复杂,为了让自己的商品更好的打开销路,如今澳门的炮厂出售火炮都附带有葡萄牙炮手的随行服务,当然这服务需要付费,但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好的炮兵不仅能够出色的操作火炮,更重要的是能够帮助雇主快速训练出一批出色尽职的炮兵,从这点来说这项服务的确算是物有所值。
炮厂本就不大,几轮试射下来倒是基本都在短距离内命中了目标,远处竖起的木靶被打得稀烂。
试射完毕,炮队中一个金发大汉忙走上前来行礼。
“这位是哥里亚先生,是我这里最好的炮手,如果几位先生能够买下我们的炮,哥里亚先生无疑是最合适的炮兵教官。”
曼努尔迫不及待的推销起他的同胞,这些雇佣的炮兵酬劳不菲,与其留在自己身边徒增开支倒不如早早发送出去,说不定因为他们的出色表现还能带回更多的生意,中年军火商边说边在心头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顾子明却是热情得很,双手一拱,“哥里亚先生果然不愧此名。”
那金发大汉看着顾子明的打扮先是一愣,随即问起,“先生也是天主教徒?”
“不过是读过些《圣经》中的故事罢了。”顾子明笑着答道也没有否认,哥里亚是《圣经》故事中的巨人,他本只是随口恭维,没想到对方名字却是真的取自如此意思。
哥里亚来到澳门也有几年时间,广州也曾去过几回,算得上见多识广了,这次听说来了豪商,是以试炮时竭力表现,加上身形高大,一看之下众人便都颇有好感。
顾子明摸索着铸铁的炮身,最先施放的一门炮管还有些烫手,但做工以此时来看的确算得精良了,澳门这里能够买到日本的红铜,是以不少铸炮都是铁管铜芯,尤其这种用于展示效果的火炮,安全性上要高出不少。
“我听说满剌加城也有一些军工厂,爪哇岛上不少土邦的火绳枪便是自彼购得,怎么果阿的炮还要从澳门来买?岂不是舍近求远了?”
曼努尔知道对方是要谈价了,也不着急,“实是南洋的铁匠没有中国出色。”
万奴行的兵工厂多用中国匠人并非什么秘密,虽然葡萄牙在制炮和操炮技术上更加出色,但嘉靖年间佛郎机炮便已经能被中国仿制了,中国工匠的能力即便是葡萄牙人也是认可的,加之澳门地近佛山自然得便。
放开大炮,顾子明笑道:“好吧,不如就来谈谈价钱……”
曼努尔一张瘦脸笑得更欢。
顾子明又和叶宜伟商议了一番,最后叶宜伟选了十二门发射三磅炮子的小炮,都在一百多斤上下,射程虽只在一里上下,但准头不错,还有四门五磅炮,这些炮全都从内陆运回倒也不难,且都是后装提铳便于操练,对付贵州地面上的所有武装力量想必也是够看了。
而顾子明干脆只选了四门铜制红衣大炮,都是较大的前装滑膛炮,每一门重量都在两千多磅。
一番讨价还价,叶宜伟选的十六门小炮共计白银1750两,顾子明所选四门铜炮计价白银2250两,对于万奴行来说这是近期较大的一笔生意,而且又是现货交易不用备料算是直接周转出了一笔不小的现金自然也是高兴。
曼努尔随后极力推销他的炮兵,本着自愿的原则他先前承诺的炮兵自然是要配齐,反正这些炮兵今后的酬金也不用他来负担。
最后谈好每人每年六十两白银的年薪让几个炮师都相当满意,只是和购炮一样顾子明与叶宜伟风格大为不同。叶宜伟只选了哥里亚一个炮师,炮他大可多买几门,贵州恐怕一时半会也造不出来,但人则可以少要,六十两银子的年薪还是有些超出他的底线,何况汪革也还没拿到这个数目他心中难免要有些担心。而顾子明则一口气要了八人,几乎将万奴行剩下的炮手搜刮了个干净。
对于元老院而言,优秀的炮手比起过时的红衣大炮更让人喜欢,毕竟未来的炮兵需要有人教授,而光靠元老实在是太慢,元老如果只是去指导一个个炮组未免大材小用太过浪费,正是需要具备基本炮兵素养的人来扩大传授土著军知识的受众面,这些葡萄牙炮兵无疑是较好的速成教官人选,还有一个好处是未来元老院仿制的各种大炮也未必就敢保证不出问题,真要遇到炸膛,至少死几个教官也比元老损失的强,而那四门铜炮恐怕也就只有暂时扔在未来的三亚防备海盗和黎民才能有些用处。
一切谈妥之后何怡便又自告奋勇要去寻运货的商家,原来如今澳门人口近万,真正的葡萄牙公民不过千余人,剩下的许多是收买的各国奴隶以及奉教和贸易的华人,有不少福建商人就常年在此流寓做些低买高卖的营生,听何怡口气似乎与这些人也颇为颇相熟。
商定了付款方式,曼努尔又对顾子明拿出作为定金的西班牙银元惊讶了一番,送一行从炮厂出来时已快中午。
“咱们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即将赴海南上任的傅小飞语带轻松的问着顾子明。
“想办法见几个人。”
“谁?”
“一个叫陆若汉的神父和一个叫特谢拉的兵头。”
“你知道他们在哪?”
“不知道,不过澳门就这么大,葡萄牙人更少,问一问总会有人知道,直接上门拜访就好,这里没那许多规矩。”
“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顾子明果断拒绝了傅小飞的提议,摸一摸肚子道,“先吃饭……”
………………………………
第二十八章 香山城郭复南行(五)
“店家,你可知道此地有一位陆若汉神父?。”
傅小飞与顾子明从万奴行出来后便与叶宜伟分开,其他元老带着亲卫回住所等待何怡安排货物交接,这边两人正好出来闲逛想要找找门路和本地教会搭上关系。他们在码头边找了一家华人所开的食店,随便点了些餐食寻了铺子中靠里的位置坐了边吃边问起老板。
“知道知道,门外戴东坡巾的那位不就是了。”店主是个汉人,听见客人问话殷勤答道。
顾子明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未免太容易了些吧’,两人回头一看果然见一老者高鼻深目,年纪约莫六十上下,一身大明儒士的衣衫温文尔雅。
老者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话笑问道:“不知二位尊客有何见教?”
“先生真的是罗德里格斯神父?”傅小飞都觉得这巧合稍显过分了些,而且这个神父不好好在教堂带着跑到这码头来作甚?但还是礼貌的用葡语问道。
陆若汉神父倒是善解人意,对来人以葡语发问丝毫没有惊讶,却坚持用着蹩脚汉话笑着解释道:“这里人多繁杂,正好学习汉语,不知两位先生找我有何事情?”
原来这位陆若汉神父十五岁上便随耶稣会教士团离开欧洲,自1577年之后到1610年被幕府驱逐之前一直在日本传教,虽然其精通日语但却并不通汉话,到今天也不过才在澳门的圣保禄修院学习了两年多汉语而已,是以无事的时候他总会到港口人烟凑幅的地方练习口语,若是赶上每年一月和六月广州城中的交易会时他也会主动去参加以求尽快提升自己的汉语造诣,今日不过是他在此例行功课而已,却不想撞见了有心人。
如今因为南京教案的关系大明境内的传教士除了个别在两都奉教官绅家中暂避的之外多于年内被遣返回了澳门,而这一批人中多是欧洲各国的才智之士,耶稣会先前秉承利玛窦的传教策略着重以科技打开大明士人的门户,因着这个缘由这二十多年间前来中国的传教士中多都是教会在欧洲各国招募的诸学人才,这些人虽然都是神学院科班出身且矢志传教,但于人文科学等事上的确都颇有造诣,单以其个人的能力而言未必在元老之下,稍加启发说不定就能对元老院的事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而且其背后强大的教会势力又不同于世俗国家,也是值得利用的。
虽然现在元老院在文莱宣扬的是无神论唯物史观,但穿越大业草创,能多一助力毕竟是好事,且傅小飞准备屯田的琼州既离澳门且近,又是中国朝廷所辖,现在既然这些人才因为南京教案的缘故全部滞留澳门,若是能有耶稣会相助恐怕琼州便能大有作为,而且对于耶稣会而言,这也算是重新进入中国传教,可谓双赢。
顾子明在广州时便着意搜集邸抄中关于遣送回澳的传教士信息,目前可以确认此次已经归澳的当有龙华民、庞迪我、熊三拔、阳玛诺、谢务禄、傅泛际和王丰肃,这些人所学涉及军事、地理、哲学、数学、物理诸科,都是此时东亚本科人才的一时之选,单以学术水平而论可谓是群英荟萃了,也难怪大明士大夫中的有识之士对这些‘泰西大儒’依然是趋之若鹜,甚而不惜以身犯险加以回护,至少顾子明能够肯定如徐光启辈恐怕对于天主教义和泰西奇技的态度应该五五而论,尚不算是狂信之辈。
此时在澳门的传教士中这位陆若汉却又要算是经历最广的一位,其人十多岁便来到东方,在印度、南洋、日本和中国都待过不短的时间,可谓见多识广,作为此时确信尚在澳门的神父当中,顾子明之前能够确实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了,和那些早已在欧洲学有声名之后再到东方弘扬福音的教士似乎又有不同,这位陆若汉神父是少年漂泊,去国万里,对于东方世界的熟悉甚至还在其他教士之上,也因为他先后在日本、中国的作为,也更为知名,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位陆若汉神父自归澳门之后只在澳门、广州两地奔波,并未常驻内地传教,故而并不在此次强制驱逐出境之列,那庞迪我与熊三拔听说都是用木笼从南京押回澳门,在内地还受了刑法,想来现在不过过去旬月应还无法见客才是。还有一点便是这陆若汉听闻精通火炮与筑城之法,若是在三亚自力更生倒是的确需要这样的人才。
此外,顾子明还有一层自己的想法,如今搜罗的广东流民已经接近两百之数,以后每年运到三亚屯田的只会越来越多,这样规模的人口如果不在内部加以平衡恐怕傅小飞会应付不来,而他眼下看中的便是陆若汉经手的一个特殊团体――切支丹。
顾子明已经专门了解过一些情报,庆长十七年(西历1612年)德川家康便正式宣布禁教,并于后一年驱逐了数十名教士和日本教民数百,其中就包括高山右近等信教大名。而自去年德川家康死后,德川秀忠大权独揽在日本国内采取了更加严厉的切支丹禁制手段,尤其在京坂和九州的教区,大批教民被迫殉教,禁教已经逐渐开始朝迫害发展,而侥幸逃生的多逃往了吕宋和澳门,尤以澳门这里日侨最多,多是避难于此的切支丹教民,如今圣保禄大教堂的重建工地上便有来自日本的切支丹工匠在彼,三巴寺的正门石刻也是日本这些工匠的功劳。
这些人在澳门的数量大概维持在三、四百人左右,每年都有从长崎、平户等地新来的难民乘着破烂的帆船继续涌入澳门,又有生活无着的难民继续南下安南和柬埔寨谋生,当然不持信仰的浪人武士无论在澳门还是整个南洋同样很多,就如在文莱抓到的那些海盗中的日本人一样。但由于这样的往复循环,澳门的日本奉教难民数量始终维持在了一个数量级内,逐渐也形成了独立的日本人社区。
换言之,如果能够给予这些人足够的保障和宽松的信仰环境,这样的人力显见是能够为元老院所用的,而且这样规模的人口更可以制衡大陆的流民,毕竟人以群分。顾子明曾经着眼于朝鲜奴隶,但那人数毕竟太少,或许黑奴也能做得不错,但顾子明对此有着天然的怀疑。
此外便还有三亚的占城回回,上次经过崖州虽然教训了几人,但大食教众在彼经年,互为村落颇有根基,听闻这些耶稣会士行事颇为张扬,正好行牵制之举。
思绪回到眼前,顾子明施施然行了一礼,道:“小子正有事情想要请教。”
…………
太阳升到了当空,冬日的阳光透过先辈手植于庭院中的大叶紫薇洒在宿舍的厅堂中,傅小飞和顾子明在用过午饭之后已经被陆若汉邀请进了圣保禄学院。
圣保禄公学院位于圣保禄大教堂旁,幸免于前两次的大火,这片最初由传教士集资购建的房舍自万历二十二年升格为大学后几经扩建,如今已成了在建的教堂工地旁的一块世外桃源。
这处修院占地不小,设有宿房数十间,常年住着七、八十人,其中有欧洲远来的修士也有本地受洗的华人及其子女,平日他们就在教会学校中接受神父和修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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