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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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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修院占地不小,设有宿房数十间,常年住着七、八十人,其中有欧洲远来的修士也有本地受洗的华人及其子女,平日他们就在教会学校中接受神父和修士的教育,这里的课程包括拉丁文、汉语、神学、哲学以及文学。此外修院中还常设了一座天文台和一间施药所,左近还有五十余年历史的圣加扎西医院,听闻来自葡萄牙的医生已经在此推广‘牛痘’法预防天花,虽然这些成果都还略显粗陋,就连这‘牛痘’法也无法与元老院在婆罗洲的施为相比,但如果单论学术氛围,想来当今整个中国大陆恐怕再找不出能够超越澳门的地方了。
顾子明博览群书,自有他对诸学的独到见解,恰恰又赶上个需要练习口语的外国教士,旁边又有傅小飞帮腔,当下三人从火炮扯到了守城,又从守城扯到了天主教义,顾子明刻意引导正是越说越投机,说到高兴处,顾子明话风一转,关心起几位刚刚被解送回澳的神父来。
“欣闻几位神父经此南京教案后能平安抵澳,实是幸事,我等在南洋时也久闻诸位泰西大儒的事迹,却是未曾拜会。”
“会长(龙华民)与阿尔瓦罗(谢务禄)尚好,只是阿方萨斯(王丰肃)、萨巴蒂诺(熊三拔)和潘托哈(庞迪我)三位弟兄都受了肉刑,如今还在恢复当中,潘托哈的情况恐怕不好。”
“可请大夫看过了?”
“圣加扎西医院的戈梅斯医生已经看过,因为受刑的外伤尚未完全愈合可能又引发了其他的炎症。”
这样的表现机会顾子明自然不愿放弃,果断让陆若汉带着两人去了庞迪我养病的寝室。
庞迪我的寝室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尚有伤在身的熊三拔与王丰肃听说也在此修养,寝室中干净整洁,一些书稿及地图应是有专人整理过了。顾子明见一中年男子闭目睡在床上,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旁边守着两个教士正在照顾,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来。
“这位是阳玛诺弟兄。”陆若汉转为用汉名介绍着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看见顾子明与傅小飞样貌,又听陆若汉在说汉语,也主动自我介绍道,“在下傅泛际。”
顾子明闻言对傅小飞笑道,“还是你的本家。”
双方又是一番见礼,然后对着尚在昏睡的庞迪我一阵关心感叹,其中问及去岁教案种种及一路被逐的艰辛。
又坐了片刻,顾子明想了一下措辞,忽然问起在座几人。
“不知各位先生想没想过再入中国传教?”
………………………………
第二十八章 香山城郭复南行(六)
‘有这么个地方。’
正好这屋中就有一幅粗略的地图,上面绘制的是耶稣会在东方的各个教区,虽然粗陋好歹能见基本的轮廓,此时顾子明的手指落在地图上广东南面的一处大岛上面――琼州。
“我等都是昔年大宋的海外遗民,如今有心内附中国,在琼州岛南面觅了处肥美土地准备垛集屯田。”他的手指继续往下滑动在海南岛的最南端重重的点了一点,看着众人发笑,“此地距离费福港不过五十二里格海路,顺风两日可至。”
顾子明将港口的信息一步步摊开在几位教士面前,希望他们能够体会到自己的用心。
“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前去传教?”陆若汉知道那里是一处广东府治下的大岛,上面除了槟榔和土产似乎没有多少值得期待的商品,就连南洋过来的商船也少有在那岛上专门停靠的。
“我是说那里地理优渥,几位先生如今都有不便,而我辈初到彼处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况且……”顾子明刻意加重了语气,“琼州也是大明。”
现在的澳门隶属于单独的中国教区,早已从马六甲脱离出来,但如果中国的传教事业戛然而止的话,这些窝在澳门的传教士未免就会显得地位尴尬起来,要知道耶稣会内部也同样存在着竞争,顾子明的话正好戳中了他们的隐忧。
“那里似乎的确没有多少人口。”陆若汉虽然并不了解琼州,但多少还能知道些当地的情形,他常年在广州参与葡萄牙人的贸易活动,对于广东各府的经济、人文还算谈得上略知一二。
顾子明早料到对方会如此说,“所以我们从大陆搜罗了不少流民,许多是去年广西的灾民,也有些福建沿海的破落户。”
此时另两位教士也都来了兴趣,“先生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成为主的羔羊?”
顾子明不置可否,“我只能告诉你们南面这处港口所在的崖州,如今的知州老爷与我等颇为相善,若是我等在此屯田时顺便做些无碍于他的事情相信他是能够见容的。”
崖州州城隔着三亚百里之遥,北边还要面对黎区的压力,顾子明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位潘知州是不太会关心什么人在这处封闭的港口中屯田或是传教,何况如果这处屯田若还能给县中财计带来些收益的话。
陆若汉道:“不知先生招募的流民一共有多少?”
“两百。”看着陆若汉的神情似乎略有失望,顾子明笑道,“人是少了些,所以我们才找到各位神父,我们听说澳门的日本切支丹不少,许多生活并不如意,与其在这里受窘于生计,倒不如与先生一同随我们南下,每人我们先给安家粮食两石,之后屯田所得好歹保他们生活有着。”
陆若汉久在日本教区,对日本的教众有着一些特殊感情,有些被迫逃离长崎的教民干脆就是当年他所发展,甚至连逃难来澳的海船都有他在后面斡旋,顾子明的话似乎正说到了他的心里。
澳门这地方虽然贸易繁荣,但受限于大明官府的管制,生活物资却是匮乏得很,香山县从不允许澳门有积年之粮,七、八日不得关闸外供应便有断食的风险,那些涉海而来的日本难民本就身无余财,而澳门这里多的是市侩之徒,教会中人不过十之二、三,那些欧洲来的兵痞和商人乃至他们的各色奴仆可没有多么虔诚去接济外国的信徒,自然也谈不上对这些切支丹有多少照顾。
那些有些手艺的匠人还好,就如圣保禄教堂工地上的日本石匠一般尚有生计,而老弱妇孺则只得饥一顿饱一顿,基本处于澳门的底层,只能说比起在日本国内受到宗教迫害的情况略好而已。
“看来两位是想在琼州有一番作为了。”陆若汉尚有些摸不清面前二人的真实意图,再次试探起来。
顾子明却并不介意对方的谨慎,“首先在下想说明一点,此次去琼州屯田的只是小人的好友傅先生,小人还要继续在广州开家商号,也要常年招募些流民去三亚。”
稍稍向几位神父展现了下未来的蓝图,又将傅小飞介绍了出来。
“两位先生看来谋划了许久。”
“只是想在这世道中寻一处安生之所罢了,不过还是有些不便处,需要各位神父帮我。”
陆若汉似乎听出了顾子明的意思,“不知有何不便处?”
“此处港口虽然地理不错,但却有三处不便。”
看陆若汉与另外两位教士都已在聚精会神‘听讲’,顾子明便一条条分说起来。
“其一,此地偏僻,并无官军驻屯,故而常有海盗在此补给食水,甚而打家劫舍者。其二,此地内陆多野人,汉人称为黎民,常有作乱,前些年的崖州黎乱也才平息不久,我等在彼屯田难免有所冲突。其三,三亚此地多回回,都是昔年从占城而来的移民,此次我等北上广州,也与那里的回回冲突过一次。”
陆若汉听着顾子明的话心中渐渐开朗,这第一条,看来当地确实没有大明的军队常驻,那地方荒凉得很,又不是贸易必经的海路和港口,至少那里绝不会像澳门如今被雍阡参将营的数十个陆上、海上的哨台给团团包围,那么必然是大明统治相对薄弱的地方。
这第二条陆若汉其实在广东官场也略有耳闻,琼州的黎乱声势很大,广东调集了两路大军围剿才算平息,但向野蛮人传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若能让黎民奉教避免作乱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地方的默许。有着对日传教经验的陆神父自然清楚,在丰臣秀吉统一日本之前的战国时代,福音的传播要比后来容易许多。
而这第三条,三亚居然有摩尔人异教徒则是陆若汉不曾掌握的信息,虽然他知道中国沿海甚至广州城内都有不少摩尔人和他们的后裔,但将异教徒转化为天主的信徒无疑比起发展新的教民更加吸引人。
顾子明的这三条似乎都针对几位教士而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求助,但却都是对传教有利的条件。
“那么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呢?”陆若汉还想再次确定顾子明的想法。
顾子明也不隐瞒,“实不相瞒,此番我等已经在万奴行购定下了四门红衣炮,虽然也有炮手,但光是如此还是不够,在下听闻陆神父精通铸炮筑城之术,正好可以帮到我们,总要先能自保才好在当地立足。”
不过是个荒僻的海港而已,难道还需要构筑棱堡和炮垒不成?顾子明的想法让几位神父有些拿捏不准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道:“此事我们也要商议之后才能答复。”
顾子明也道,“这倒不急,不过再有几日我等便要先回广州,澳门的事情我已交给了一位叫何怡的通事去做,届时他自会来找各位神父。”
阳玛诺随即表示此人认识,是他一位故旧的私生子,陆若汉与傅泛际也想了起来这是本地一位混血的青年,从小在教堂长大似乎也受了洗。
之后两人又询问了朝鲜奴人的事情,陆若汉都答应帮忙,他本也对蓄奴没有什么好的观感。
后面的几天顾子明又去拜会了澳门的各位议事会成员,算是晚来的例行公事,因为并无大明官府的人员在场气氛也显得随意,他私下表示了对议事会的支持并承诺如果将来议事会与葡萄牙任命的卡洛告总督发生什么争执,他和他的商业代表将会站在议事会一边。
议事会的几位议员在议事亭拜见新任香山县令时曾见过顾子明和他的随行一次,知道这是一位和广东官府有些关系的番使,加上他们在万奴行订购大炮的举动以及其对澳门当下政治情况的了解,随即便赢得了议员们的信任,并许诺今后在澳门的葡萄牙人居住区给予商业上的合作便利。
陆若汉则在这几日帮忙找到了朝鲜奴仆的主人促成了赎买之事,当然他并没忘记要让几位朝鲜人受洗。
然后便开始奔走于日本人社区运作日侨南下三亚的事情,顾子明要他在西历12月21日前将事情办好,无论成与不成或是人多人少都不会再行等候,那一天是今年的冬至,虽然距今还有些时间但也比较紧了。倒是两艘贡船和其他租用的货船会一起从广州出发在澳门经停,在澳门装上此地的货与人后一同再去琼州。之后按照计划将有几十名学兵留下帮助防守三亚,租用的商船将会返回广州,而货物大多数会被换到辽宁、长宁两船上运回婆罗洲。金延泽与黄御萝暂留广州等候,顾子明随船回文莱当面汇报情况后再回大陆。
傅小飞作为南下三亚的主官这几日则同何怡一起又往来于澳门各处的商号和货栈,对于急需的各种生材货物等倒是又定下不少,居然连红铜都搞到了不少,只不过开始屯田需要投入的粮食等就要去广东想想办法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众人便回了广州,其间叶宜伟一行人先两日带着佛郎机炮赁了车马镖行到广州辞了田生金便回贵州去了。
夕阳照在半边脸颊,一行队伍正走在回广州的路上,顾子明与傅小飞并马而行,少了去时官中的大队,这一小队人马轻松不少。货物全都留在了澳门看管,一路倒也是轻装。
傅小飞则早已将心思放在了三亚,比起在这广州与达官豪商周旋,他倒更加安然于种田教书,何况如今三亚可见的规模如果算上教士与切支丹恐怕也朝着四五百人去了。
“傅老师,招募传教士的事情你可先别跟元老院汇报,我们这只算是实验。”
“放心,我心里有数。”
傅小飞骑在马上淡淡回道,如今元老们内部对于宗教的看法并不一致,傅小飞在婆罗洲时也算是个强硬派,但来到澳门后眼见着这里的天主教徒如此虔诚而又博学,实在不忍放弃这么一批人才,渐渐也就被顾子明的看法所影响而同意了这一做法。
日落之前,澳门一行的众人总算回到了广州,却不想一进惠福街的院子便见了焦急万分的金延泽。
‘黄御萝失联了?’
………………………………
第二十九章 游鱼洲里困游鱼(一)
黄御萝失联了两天,而顾子明和傅小飞所以没有收到消息则只是因为这趟澳门之行并没有携带电台。
一个大活人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彻底失踪了,这让一众留守的元老大感惊骇。
原来这几日惠福街的新居忙着‘装修’,黄御萝嫌那边吵闹故还是住在高家提供的居所,却在这个看似安全的地方无缘无故不见了踪影。
“老顾和老傅你们看呢?”金延泽将之前的情况和采集的证据一股脑的拿了出来,面上满是阴郁。
傅小飞并不急着打探,现在两眼抹黑与其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倒不如先将已经知道的信息充分沟通,“你们之前分析过没有?”
他随手拿起金延泽递来的光场相机翻看着,那小院内的各处布置历历在目。
黄御萝所在卧房外墙下一片淡淡水痕,房顶掉落的砖瓦碎屑散布在屋墙外,灰尘和污迹从墙上一直延伸到了屋顶,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异常。
顾子明却没有关心这些,而是问着一旁的刘影,负责广州留守元老的保卫工作一直是他在牵头。
“现场有留下什么其他可疑痕迹么?”
“跟拍到的情况一样,后墙那些水迹经过辨认都是人的足迹,而且御萝房中留有一些特殊的气味,事后我们找镖局的人来辨认过,应该是迷香。”
顾子明听得脸越来越黑,他听说过刘影是刑侦警察出身,这些十七世纪的小儿科手段还不至于判断失误,但这样一来便否定了黄御萝主动出走的判断,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绑架’。
“就黄御萝一个人出事了?”想到这里他已经不需要再顾及大家的猜测。
顾子明的意思非常明白,从已有的证据来看既然基本上否定了黄御萝私自出走的可能,那么无论此女是被人拐骗还是强掳了去都是非常严重的事件,至少目前的线索都更倾向是被人强掳走的。而据院中高家的下人来说黄夫人失踪的前一晚并没有出门,而且入了夜后厮阍便将院门都下了锁,院外街中的坊门也是有人看守的,到了晚上同样要落闸,整个街巷都是完全封闭起来的,加上城中灯火还算敞亮,就算真是被人掳出了门去也应该有守夜人能够看见。
刘影沉声道:“高家的下人全都单独问过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外面坊口的几个值夜都是这边几家商户出钱给官府供养的,遇到有事货物进出高家还常有犒劳,他们断不敢胡说开罪高举。”
顾子明知道不单广州城中,到了嘉靖以后大明大小城镇原本由城中居民轮流应役的更夫、值夜等项全都渐渐折变成了银两代役,只要肯交银子,官府自然乐得另外雇佣贫民子弟充任事役,但广州这里商贸发达,夜中有些商家招待客人晚了要到其他里坊过宿对于这些值夜之人也有一份好处,只要没有不法之事即可,而这些人拿着好处真有什么可疑人等想必也不会隐瞒,否则要么就是他们也有参与,要么就是尚不知道底细的歹人手段高超能够躲过城中的这些耳目了。
从已知的迷香来看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至于到底是冲着高家还是冲着穿越者目前还不得而知,但金延泽已经加强了对元老的保护,平日也少有单独在外的穿越者了。知道黄御萝一个人住在高家别院的人肯定不多,对方能够如此准确的找到人显然不像是误打误撞,而且到现在也还没搞清来人的身份。
“我觉得人应该是从上面走的。”刘影指了指屋顶。
“你是说城墙?”
“对,这处小院离着内城城墙不远,加之现场掉落了不少瓦砾,若是歹人先迷晕了御萝再从屋顶往城墙上走,只要上了内城墙再往外城墙上去就容易得很。”
“对了,高举那边怎么说?”顾子明显然比较关心这位新近建立起来的并不算靠谱的同盟,忽而问了起来。
金延泽叹着气,“老狐狸一只,老金去找过他一次,倒是表面上关心了一番,但说起找人就没有下文了。”
顾子明闻言狡诘的一笑问道:“你说此事会和高举有关么?”
“这可能倒是不到,我们和他毕竟利益往来不小,他没必要做这多余之举。”金延泽实事求是道。
“但却不妨碍他坐山观望,说不得我们再找上门去时就要开个价钱出来。”顾子明若有所思的说着,这话其他人倒也觉得多半。
刘影也道:“此事没有好处他不愿出力也是自然,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多要靠我们自己了,就算要找本地的帮手也要我们自己来找。
傅小飞闻言点头,“方才你说本地镖师来看过了,就是上次在人市跟着我们那几个?”
“正是他们,这些人虽然不上台面,但在本地却有些耳目,而且城墙的事情也请他们在看。”
“你去把他们领头的叫来……”
…………
桌案前站着两人毕恭毕敬,同样两身劲装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此刻正望向桌案后面端坐着的顾子明。
一众元老们商量完事情便分头各自去忙,新店的装修还是需要看着,该做的工作全都不能拖下,一些散货的收买也要有人负责,至于找人这里既然顾子明已经回来他这个广州站的第一负责人自然要全权负责,故而眼下倒是就只剩下厅中的三人。
“都坐下说话吧,我们这里不用这些虚礼。”
那两人闻言对望了一眼便大大方方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却也只是略略挨着椅面而已,显得极恭敬。
其中年长的那个正是前些日子陪着傅小飞他们去人市上的镖师苏震,年少的是他侄儿苏所望。
苏震道:“东主,金首长让我们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这么快?”顾子明闻言眼角微挑。
“今日天刚亮时小人这侄子便和本地一个相熟的青皮一起顺着痕迹摸到了城墙上,还真让我们在外城边上找到一处下脚的地方。”
广州城承平日久,虽然偶尔也闹些倭寇水匪,不过是疥癣之疾尚不至于威胁到内河。故而自嘉靖年间增筑城墙之后,广州城的内外城墙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尤其是城内城外靠近城墙的地方都被商家侵占地方打起了棚屋,要从这些地方上城其实并不算难,所以真到了打仗时守城官军都要一把火将城门外的关厢烧个净尽。
现在苏氏叔侄二人说找到了可疑之处,虽然在顾子明意料之中,但心中却更加沉重。
“这么说人已经出了城?”
从现场的判断,这伙歹人应该是带着黄御萝上了城墙,这广州虽然城围颇大,但只要不是打仗,平日里城墙上并不会有多少人行走,更遑论夜中,而靠着城外一圈又是酒楼食肆,尤其南面紧挨着城墙便有几处青楼,若是被歹人往那边掳去那还真是件棘手之事,更恼火的是如今连丁点消息都无,若是绑架好歹要来勒赎,若是冲着高府高举也不会是那样态度。
这时却是苏震又提醒道:“小人的几个师兄弟在广州几家大户家中坐店弹压,平日多有结交三教九流,我从他们那听到些风声,恐怕东主早被人给盯上了。”
坐店类似于受雇的私人护卫,这种人自然个个都是八面玲珑之辈,但这话也引起了顾子明的警惕。
“我们被人给盯上了?自从登陆以来几位元老可向来不敢招摇。”
苏震道:“但几处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据传如今潜在广州城中的贼人眼线有两股,却都是冲着东主带来的宝货而来。”
“两股?”顾子明沉声惊问道,他可没想到如此低调行事也能被这么多人惦记上。
苏震解释道:“说是两股其实也可算作一起,都是广东洋面上有数的海寇,一股的大柜叫袁进,还有一股是林新佬,不过来的人并不算多,他们似乎最近要有大的买卖要做,听说这些人在城中只着意打探高家和渤泥海商的事情,小人想黄首长的失踪多半与其有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恐怕在几位首长去香山澳之前,这些海寇便已经在打主意了。”
顾子明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海寇,但又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个时代还是实力说话,海盗本来就与海商一体两面,既然敢大模大样的跑到广州城里那就代表这些人在地方上还有不小的势力,毕竟销赃必须要在岸上。
想到了这一层,顾子明倒反而安心起来,若只是求财,那恐怕黄御萝的安全尚能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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