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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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处于灰色地带，在这片灰色地带里，对错已经失去了意义，事实，对错本身就没有意义，所谓的对，只不过是你认为的对，所谓的错，也只是你觉得有错。而且，许多事情并不像其表面显示出来的那么简单，你所见识到的事物，往往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只有潜下水底，才能一窥全貌。

　　　　比如说这次索贿事件，在东方天临眼里，这件事情就只是有官兵向他索贿，应该依法惩处他们这么简单但在他眼里，这些官兵的所作所为，却都是有原因的。

　　　　带头索贿的那名什长，家中有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其中，女的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急需一笔不菲的嫁妆，为她寻得一个不错的归宿两个男孩则是都在读书，每年交给教书先生的束脩又是一笔开支，但最关键的，还是他们住的房子的租金。

　　　　那名什长原是徐州人，由于作战勇猛，被特地提拔进了北军，刚来洛京城时，他还以为会过得更好，但没过多久，他就体会到了外地人在洛京的不易。

　　　　洛京的房价很贵，贵到他一辈子都买不起，没办法，为了给老婆孩子找一个栖身之所，他只有租了一套二十平米的小房子。房子位于第一横道与第一纵道的交界处，可谓是相当偏僻，但偏僻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便宜，他仅仅用每年十两银子的价钱，就换来了这套小房子的居住权。

　　　　哦，顺便一提，他每年的薪水，是三十两，十两一年的价钱，就等于直接扣掉了他工资的三分之一。

　　　　如今，孩子都长大了，原来的那间小房子已经住不下了，为了给家人腾出更多的空间，他甚至都搬到了哨所来住，可是日益提高的房价，依旧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更别提两个孩子在见识到洛京的繁华世界后，愈发的大手大脚了，但他却不能够斥责，因为他们的花销都是他们班很常见的，他不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在别的同学面前落下面子！

　　　　于是，为了家人，他开始变的狡诈、阴险、滥用职权，对同样是前来洛京讨生活的苦哈哈们下起了毒手，但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为了他的家人，他有罪吗？他肯定有罪，但他同样也值得同情，因为他这样的人不单单只有一个，他的背后，是成千万个人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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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洛京游（三）

　　　　今天上午，他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光了，以前，他依靠外地人不敢惹事生非的特性成功的吃拿卡要了许多次，但唯独这次，他碰到了东方天临这个异类。

　　　　在看到东方天临的第一刹那，什长从东方天临的口音与四处打量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是一个刚刚抵达洛京的人。而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则证明了他应该出身富贾之家，身上有许多油水可榨，而且商人花钱消灾的倾向更高，不容易将事情闹大。

　　　　至于他为什么不会是世家大阀的公子？哈，哪有一个随从都不带独自就出门的世家子弟！他如此想到。

　　　　然而，不幸的是，东方天临就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奇葩。

　　　　首先，他不需要用随行的仆从来证明自己的力量，因为他自己的内心就无比强大，无需他人的烘托。当然，像他这样杰出的世家子弟其实为数众多，但是，这样的世家子弟基本上都在朝廷中就职了，出行也往往会选择坐轿子，要不也应该骑着高头大马，以体现官员的权威。也就只有东方天临这个迟迟不肯入仕的奇葩，会选择以步行的方式，踏遍这座洛京城。

　　　　遇到这样的奇葩，什长以及他的兄弟们自然是讨不了好的，不过他们原定的命运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东方天慎很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行为，并准备派这队人去执行一项有去无回的任务，最后以牺牲者的姿态将他们送葬，再发放一些抚恤金，用以赡养他们的家人，这样一来，既对这些人做出了惩罚，又不会拖累他们的家人，可谓是这种情况的最佳选择。

　　　　但就当东方天慎刚准备执行他的计划时，这队人居然与他的弟弟发生了冲突！既然如此，计划就要改一改了，而具体怎么改，则要看东方天临的想法，毕竟在他眼里，比起这些人的家庭来说，他与东方天临之间的兄弟情谊更为重要，他可不愿意为了帮助一些与他毫无瓜葛的人，从而惹得自己弟弟不痛快。

　　　　想到这里，东方天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不过，这抹苦笑很快就被他收拢了，因为东方天临已经思考完毕，站起了身子。

　　　　“怎么样？想出什么结果了吗？”东方天慎问到。

　　　　东方天临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了一想，那个什长和其他士兵的衣服上似乎有许多补丁，这证明他们并非是出自心中的贪婪而索贿，而是为了维持生活吧？北军的军饷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吗？普通的士兵居然连日常生活都无法维持，还要依靠索贿来补贴家用？”

　　　　“嘿！你这小子。”听罢，东方天慎失笑道：“让你思考一下人生，居然还指责起北军来了。不过，你说的其实也没错，他们的确是因为已经入不敷出，才铤而走险，走上公然索贿这一条道路的。这几年，内患基本上都平定了，南北二军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削减军费，实属正常，就连我这个北军都统，这几年的月俸都是一年比一年低了，更何况底层的士卒呢？不过，你的猜测其实有一点点不对，要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折腾一些幺蛾子的话，那些军饷还是够他们用的。”

　　　　接着，他就把那名什长、以及其余的几名官兵的故事尽数告诉了东方天临，除了什长之外，那两名伍长一个是为了将自己心爱的赎出妓院。一个是为了在自己的老家添置些田地，好让自己的兄弟、双亲摆脱佃户的身份，剩下的士卒则是各有各自的理由，但是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了钱。

　　　　听完这些故事后，东方天临陷入了沉默，在这些故事中，东方天临听出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都不甘于守成！他们要么是想要给自己的亲人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要么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也就是说，他们其实都是野心家，虽然比起窃国者侯这类的野心来说，他们的野心实在是有些平凡，但野心就是野心，若是掌控的好，野心可以使一个人更加强大，但野心若是失控，便会将它的主人反噬的尸骨无存。

　　　　向他索贿的这十一人，便是典型被野心反噬了的例子，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东方天临并不打算为他们求情，让东方天慎对他们开一面。但是他觉得东方天慎一开始那个想法很不错，毕竟，他们的家人都是无辜的，若只是简简单单的依法行事，将他们革职流放了事的话，他们的家人也会遭到牵连，倒不如依照东方天慎的计划行事，反倒能够保住他们的家人。

　　　　在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东方天慎听后，东方天慎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东方天临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替那几名官兵的家人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说这话有些虚伪啊，一边喊着为他们好，一边要赶着他们去送死，啧啧，真是操蛋。”

　　　　叫骂了一声后，东方天慎感叹道：“或许这就是命吧，天临啊，你看看他们，他们的愿望在我们的眼里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事物，这些区别，仅仅是因为我们上辈子投了个好胎，出生在东方阀罢了，若是我们出生在他们的家庭环境里，我们又会成为什么样子呢？或许也是和他们一样，为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疲于奔命吧。”

　　　　听罢，东方天临想了一想，先是点了点头，对东方天慎的猜测报以赞同，但接着，他却提醒道：“也许，你说得对。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身上没有罪，也许他们的确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拼搏，但是犯罪就是犯罪，别忘了，那些被他们恶意索贿的人，可是无辜的。”

　　　　“哦？你居然能想到这一点？”东方天慎微微的有些吃惊，他在东方天临这个年纪，可没这么多想法。不过，这也是好事，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步一步变得成熟独立，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也颇为喜悦。

　　　　只是，在刚想夸奖东方天临深思缜密之时，东方天慎突然反应了过来，说道：“等等，你刚刚在对我说教？”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东方天临的语气，其实和以前他做错了事情，父亲东方月教导他改正的口气一模一样！想到这一点，他顿时鬼叫一声，双手握拳，作势要打。而东方天临在发觉自己的装腔作势被识破后，则是嬉笑着脸，抱头鼠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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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洛京游（四）

　　　　和东方天慎打打闹闹，又参观了一下东方天慎所在的军营后，时间一下子来到了中午，东方天临先是应东方天慎所邀，蹭了一餐北军的大锅饭，随后，东方天慎便送别了东方天临，并派了一名北军军官，让他为东方天临带路。

　　　　有了这名军官的带领，东方天临很快就穿过了一条条的小巷子，抄近路来到了东七市。比起城西的脏乱，城东显得干净、清爽了很多，路上的行人也颇有秩序，知道互相礼让，颇为祥和。

　　　　若是没见识过城西的环境的话，东方天临还真会以为这洛京城都是这样一幅景象，但是有了之前的经历后，他的视野便随之开拓了许多。

　　　　抵达东七市后，他先是辞别了那名带路的军官，接着，由于在城西见识过悦来客栈的模样，所以他相当轻易的就发现了那栋与城西的悦来客栈如出一辙的建筑。

　　　　悦来客栈的门面十分的朴素，只是用褐漆简单的涂抹了一下，没有什么雕龙画凤的装饰，粗看之下，这座建筑实在是不怎么显眼，好在门面顶部有一块标写着悦来客栈的牌匾，这让东方天临确信自己并未走错。

　　　　接着，他便走进了悦来客栈。一进门，就有一名小二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问道：“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东方天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小二，他先是看了看店里面的环境，以及大堂里座无虚席、喧哗热闹的景象，随后，他才回答道：“都不是，我是来找一个叫做张三的人，他住在雨字间，还请带我过去。”

　　　　说罢，他从腰间多出的一个钱袋里，摸出了一个铜板，丢进了小二的手里。顿时，小二眉开眼笑的就将铜板揣进了兜里，并带着东方天临向雨字间走了过去。

　　　　东方天临腰间的钱袋，乃是东方天慎强行送的。在得知东方天临身上有三张千两银票后，他便硬生生的将自己的钱袋和东方天临的一千两银票做了个交换。钱袋里有着许多片金叶子、还有许多颗碎银子、以及一串铜板。这些零钱加起来自然不到一千两银子，事实上，连一千两的一半都不到。然而东方天慎却理直气壮的说，没有这些打赏人的散钱，东方天临走到哪里都混不开！接着，他就不由分说的将这一千两银票收进了怀中，让东方天临好一阵无语。

　　　　不过，看在这些打赏颇为有效，以及东方天慎妻管严的性格上，东方天临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一定不能够找比自己强势的女人当老婆，不然就会像他的好几位哥哥一样，成为典型的妻管严，以至于俸禄全捏在老婆手里，自己则是靠平日里节衣缩食，来节省出一些零花钱。

　　　　话说，东方阀男子成为妻管严的概率，貌似相当之高的样子，或许这与阀内弥漫着的文弱气氛，不无关系？

　　　　闲话少说，在穿过坐得满当当的大厅后，东方天临跟着小二走到了大厅之后的一片小别墅区域内，这时，悦来客栈的真实面目，才向东方天临显露出了一丝痕迹。

　　　　大厅之后，坐落着一片打理的干干净净的花园，花园旁，则是一幢幢独立的小别墅，与大厅二楼以及三楼的包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寸土寸金的洛京城内，居然有能力置办下来这一片建筑，这悦来客栈的老板，想来一定不简单。不过，在想起辅国公府内那片百倍于此的园林后，东方天临那略微有些惊讶地心情，也就平复了下来。

　　　　张三所居住的雨字间位于花园深处，显得颇为雅静，雨字间旁有着几颗湘妃竹，长势颇为喜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受打理的。

　　　　将东方天临带到门前后，小二便离开了。而东方天临则是用手掌轻轻地推开了竹篾编制而成的篱笆，再轻轻地敲了敲那扇显得有些老旧的梨花木门。没办法，他怕自己一旦用力过度，就会将这些看上去脆弱不堪的木头给打碎咯！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只见张三那张黝黑的脸从门中探了出来，他的脸上充满着惶恐不安，直到发现来者是东方天临之时，他才将大门完全打开，将东方天临迎了进来。随后，他便再度将这扇门给紧紧地关上了。

　　　　见状，东方天临颇为好奇地问道：“我说张大老板，你这么谨慎干嘛？难不成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会来找你？”

　　　　“嗨，此时一言难尽。”张三垂头丧气地说道：“原本我来洛京，只是为了把你忘记拿的东西交给你，谁知道居然招惹了一个邪门的势力，搞得我这几天是吃不好，睡不好，难受得很呐。”

　　　　“哦？”东方天临面带好奇地问道：“什么邪门的势力，居然能吓得你废寝忘食？”

　　　　在他的印象里，张三应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充满着闯劲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从而心生恐惧呢？

　　　　但张三对此事却有些避讳莫深的样子，没有多谈，而是拿出了两封用蜡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封，交给了东方天临，并说道：“这是矩家和方家送给你的宅邸和铺子的地契，当时你走的匆忙，这些东西你都没有拿，只拿了一把寒渊剑，所以方家和矩家的家主便托我来洛京一趟，将其送到你的手上。”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我是忘记拿了。”东方天临挠了挠脑袋，记起了这件事。当时他接过这两张地契后，便随手将其扔在了桌子底下，后来由于黄四的来袭，他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今天，才回想起来有这么一码事。

　　　　不过，这两张地契对于他来说，仅仅是锦上添花罢了，论住，他现在可是住在辅国公府内，这全洛京除了皇宫以及其他三名国公的府邸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建筑比得上这辅国公府了！

　　　　倒是那间当铺的地契还有点用处，自己虽然还有数十万的银票没有用，但一直这样只花钱，不挣钱，也不是一个办法。这间当铺，却是给了他一个额外的收入，而且听说这件当铺经常能够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宝贝，他倒是要去看上一看。

　　　　一念及此，他便将张三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软磨硬泡的说服了他，让他陪自己前往城西去看一看已经归于自己名下的那间铺子，毕竟做生意这一块，他完全是一个门外汉，还是让大商人张三陪着他去上一趟，帮他查一查账、看一看那件铺子的掌柜有没有贪污银两，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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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洛京游（五）

　　　　泰山郡的世家赠予东方天临的铺子位于城西的西九市，那里是第五横道与第三纵道的交界之处，也就是说，东方天临必须再次穿越整座洛京城，才能抵达那处当铺。

　　　　东方天临年轻力壮，自然对此没有什么感觉，这么点点的距离，比起以前在北方行军之时赶过的路来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张三就不这么想了，或许他年轻的时候肯吃这个苦，但如今中年发福的他，恐怕没走完一半的路，就会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于是，他们委托悦来客栈的小二，帮他们找来了一辆马车，以此作为代步工具。马车是洛京城中最为普遍的代步工具，拉车的马是驮马，没有那些高头大马张扬马车样式很旧，棱角处多有磨损，没有轿子来的奢华。但这已经足够了，东方天临并不是什么喜欢张扬的人，如果他是的话，他出门的时候就会学其他世家纨绔一样，前簇后拥的带上一大堆仆人，手中提着鸟笼，胯下还骑着一头爪黄飞电、亦或是乌云踏雪了。

　　　　可他并不是。

　　　　一个选择独自步行出门的人，对于交通工具，自然是不会太过挑剔的。至于张三？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交通工具其实恰到好处，大汉朝的商人地位不高，虽然他们手中掌握着财富，但那些都是过往云烟，只要真正有权力的世家大阀们一纸令下，便可剥夺他们的财富。

　　　　因此，这般简陋的马车，正是他的最佳选择，比起八抬大轿与高头大马来，马车显得颇为低调，但是坐过的人都知道，马车其实是坐起来最舒服的，其余两者气派是气派了，但是马匹太过颠簸，而轿子内空间十分狭坐起来相当的拘束，都不如马车来的安稳。

　　　　两人坐上这零时找来的马车后，驾驭马车的车夫便一扬马鞭，慢悠悠的向城西出发了，至于车内，东方天临则是和张三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

　　　　“你的儿子还好吗？这几天应该足够他赶到镇北军那里去了吧？”东方天临问到。

　　　　听东方天临谈到自己的儿子，张三莞尔一笑，说道：“托你的福，他被选拔为了粮草官，虽然只是七品，但也足以光宗耀祖了。”

　　　　“哦？七品粮草官？”听到这消息，东方天临颇为赞赏的说道：“那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位置，很磨砺人的。看来你儿子的长官很看重他嘛，我的推荐只是一块叩门砖，能当上这个职位，靠的还是你儿子自己的本事。”

　　　　听罢，张三摆了摆手，没有将这一切都归于儿子自身的好运，而是说道：“哪里，哪里。我儿子只不过跟我学了几年算账罢了，没什么多大的本事，若是没你那块敲门砖，他哪有这样的福气。”

　　　　“哈，或许吧。”东方天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时间，双方都有些沉默。

　　　　不过很快，善于交际的张三就打破了沉默，只听他问道：“听说你现在住在辅国公府，也就是你大伯家？”

　　　　“没错。”东方天临好奇地看了张三一眼，问道：“不过，你这是从哪儿听说来的？”

　　　　看着满脸疑惑的东方天临，张三嘴角一扬，打趣道：“哈，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钱买不来的情报，我为了确定你的位置，可是花了一笔大价钱。”

　　　　“什么？！”东方天临脸色一变，问道：“有人出售我东方阀的情报？还有，辅国公府里，居然有其他势力的眼线？”

　　　　张三点了点头，说道：“很奇怪吧？像东方阀那样的势力，居然会被暗中渗透。但这就是京都的魅力所在，在这里，像东方阀这般庞大的势力，明面上还有四股，至于暗地里的，就没人知道了。你们东方阀的谍报机构虽然强力，但是其他三阀、以及皇室的人也不差，再说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提供的利益足够，任何人都可以被收买，就算是所谓的亲人，也是一样，事实上，关于你的情报，我就是从一名东方阀族人手中买到的。”

　　　　“什么？！”东方天临双眼一瞪，问道：“那个人是谁？我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大胆，居然敢出卖家族利益。”

　　　　然而，听到这话，张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算什么家族利益，只不过是拿你的消息来换一点外快罢了，事实上，就算人人都知道了你在辅国公府内，对你又有什么影响呢？而且，这类情报就算东方阀的人不出售，其他势力安插在辅国公府内的眼线也会出售的，倒还不如便宜了你们自家人。”

　　　　“这。”东方天临的喉咙像是噎住了一般，有些说不出话来，张三透露给他的信息实在太过劲爆，他需要时间缓上一缓。

　　　　而张三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闭目养神，等待着东方天临的回话。

　　　　过了一段时间，车速逐渐的缓慢了下来，大街之上的人流量开始逐渐的变多了，这代表他们已经从城东，步入了城西。这时，东方天临突然睁开了眼睛，问道：“既然如此，张大老板，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张三摇头失笑道：“算了，既然你懒得猜，那我就直说了。辅国公虽然是你的大伯，但他们毕竟是长房，而你父亲是四房，你与他之间终究隔了一层。同理，辅国公府再好，也不是你的住处，你看看你的两个哥哥，他们哪有一个是住在辅国公府的呢？他们不都在外面自己置办了房产吗？这是因为他们知道，靠别人，总是靠不住的，唯一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现在你手上有一套房产，正是搬出来自己住的好时机，辅国公府再怎么瑰丽，也不是你的家，而且那里人多眼杂，难免会走漏一些不该传出去的秘密，同宗兄弟姐妹之间也容易起争端，依我看来，你还是搬出来一个人住为好。”

　　　　听完这番话后，东方天临再度陷入了沉默，某种程度上，张三说的的确是事实，而之前他撞见东方钰沐浴一事，也在某些方面揭露了大宗族生活的窘迫之处。想到这里，东方天临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