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逆反之轴-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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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市内的监视网宏大但稀疏，那么市郊的就是窄小却稠密，后者甚至要比前者更加的热衷于此。这说明在这座城市的范围之内，至少存在着两个魔术结社，市内和市郊各一家，而两者的底蕴都不算已经对辽海市魔术界形成了有效的监控，而且还在互相较劲。这个结论让周破军稍稍提高了些警惕，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这样存在着竞争对手的环境，魔道家族的进步会比安逸者快得多，也许真的存在着什么高手也说不定。

　　　　就在他隐隐感到不安时，他看见了嬴大桨。那一瞬间，两人在小巷的首尾遥遥相望，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的血却好像快要沸腾一般。仅仅从那青年的眼神他就能看出，那是自己的同类。为了某种原因，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在大众的外皮下，却依然在深夜化作幽灵般的野狼，尽情地释放自己渴望自由的心情，那个青年和他周破军，都是这样的人。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躁动的心跳，那声音就像是在说：去杀了那个小鬼！去和他一决胜负，那一定会是场让人心潮澎湃的战斗！但他还是没有，作为一个佣兵，他当时依然还有着信誉的约束，他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于是他迫不及待地随着冷颜如前往绿金集团，甚至悄无声息地潜入办公室，“参观”了高天明和克劳德的对话。

　　　　然而在这之后，他的内心却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怒。这就是所谓的辽海市三大结社之一的首领？这就是辽海市名义上的魔术界领袖？或许这个叫高天明的家伙是个出色的商人，甚至进入官场还能当一个老练的政客，但这家伙跟魔术师一点关系都没有。高天明的确掌握着熟练的魔术技能，一身的魔力操控也算得上登堂入室，但周破军绝不承认他是个高阶魔术师。一个只能看见魔术界的普通人是个疯子，而一个眼里只有现世的魔术师则是个傻子。

　　　　周破军甚至觉得，被这样的家伙雇佣而来的自己简直愚蠢到了极点，竟然会相信一个海边小城的三流魔术师编造的谎言。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只能先忍耐着，不好随意出手灭口。然而在见到了克劳德的“收藏”之后，他的想法又一次发生了转变。

　　　　太阿剑，不是仿制品，也不是同时代的其他名剑冒充，而是货真价实的太阿剑。周破军年少时曾在家族中见过这柄剑的绘图，正是一模一样，就连一些关键部位的独特设计都是一般无二。这真的是一口宝剑，无论对于普通人还是魔术师来说，这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而克劳德既然舍得用这等宝贝当作圣遗物，就说明他相信这次的“圣杯战争”仪式真的能够召唤出万能许愿机。虽然这小子魔术造诣一般，但他也是正统欧洲魔术的继承人，应该也具有起码的判断能力，既然他选择相信，那么这次的仪式也许真能成功。

　　　　在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周破军便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地球中轴。无论是这些年来结下的仇家，还是曾经将自己驱逐出来的家族，亦或是窘迫的生活条件，这些都是能够逼死英雄汉的事情，他想要解决其中任意一个，都会换来另一个的加重。而在万能的许愿机面前，这些都不再成为问题。

　　　　高手匮乏、与世隔绝、回报丰厚，现在周破军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像当年剿灭几十名魔术师那样，用最拿手的死灵魔术混入敌人之中，让其自相残杀，让自己赢得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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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本来面目

　　　　夜家别墅二楼，夜家家主靠着墙壁勉强坐着，他咬牙忍痛伸手摸了一把后背，湿腻腻的。从摸出的匕首形状来看，伤口不长，但也不浅，好在匕首扎的位置不正，不然他刚才就没命了。他一边收回手，一边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人“克劳德”和嬴大桨。前者他倒是熟得很，虽然立场不同，但毕竟也是辽海市土生土长的混血儿。

　　　　诡术沙龙的历代会长都拥有某种秘术，使得他们的**和灵魂能够在时间的流逝中保持更久的活性和契合度，虽然不如某些转移灵魂更换**的手段效果明显，但胜在自然和可持续，如果能够节约使用魔力，延寿的效果会更好。这在辽海市魔术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虽然具体的手段还不得而知，但魔术师们都知道克劳德的家族里流传着这样的秘术。虽然诡术沙龙会长的位置给了高天明，但二代会长还是遵照传统，把这家传的魔术留给了克劳德，但也受此限制，二代会长和初代会长都没有透支使用过魔力，甚至很少出手，以致在管理权争夺上被夜家压过一头。

　　　　但现在“克劳德”所使用的魔术，夜家家主却从未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好像绣花枕头一样的克劳德，为何会露出这样坚定而狠辣的神情。而当他注意到那个和“克劳德”对掌而立的青年时，夜家家主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夜家曾多次派人去嬴大桨的租房，企图盗取和氏璧，其中也有想要试探嬴大桨的意思，但最终收获甚少。虽然和诡术沙龙不同，他们知道嬴大桨具有一定的魔术能力，但他们并没能弄清楚嬴大桨使用的到底是什么魔术。他们已经证实了嬴大桨可以变得透明化，但却不明白他使用的到底是什么原理。而在见到眼前这一幕之后，夜家家主也瞬间豁然开朗，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就显得更加不解，但又充满了惊叹

　　　　这两个人使用的恐怕是同一种魔术！他们手上那互相吞噬慢慢消失的黑色粒子就是最好的证据！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这两人存在关联，但夜家家主已经决定，一旦今夜平安度过，肯定会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绝对是一大变数。只是他现在还无法猜出那把匕首到底是谁的，不然一定要以牙还牙，给对方也留下血的教训。

　　　　不过对峙中的两人似乎谁也没有注意他，两双眼睛迸射出灼灼火光，在这深夜里激烈地碰撞。就在两人手上的黑暗粒子完全消失前一秒，嬴大桨陡然一抬脚，直踹周破军的小腿，周破军不退反进，硬是生生扛下这一脚，双手向前一伸，就要抓嬴大桨的手臂。

　　　　嬴大桨此时可不敢大意，他精心准备的奇袭居然没能成功，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周破军的格斗技能远远在他之上，近身战他讨不到丝毫的便宜。而且在被嬴大桨说破身份之后，周破军的攻击性比之前又明显提高，只是那张脸……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

　　　　夜家家主正好处在周破军的背后，所以看不到正面，而嬴大桨却能把对方的脸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头凌乱的金发之下，却已不再完全是克劳德那混血儿的面孔，有半张脸已经变成了坚毅而刻板的五官。整张脸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拼接起来一样，透着令人不安的惊悚。

　　　　嬴大桨意识到，这正和自己白天的猜测一致，对方使用了某种魔术，利用克劳德尸体的脸皮，从精神到**完美地实现了模仿，但代价就是自身的人格受到了抑制，任何使用原本身份能力的行为都会使伪装露出破绽。就像他刚才在夹缝中和自己战斗，那格斗技巧明显就不是克劳德的能力，而是他自己才有的技能。他在使用的时候，精神就下意识地开始切换到他自己的人格状态，相貌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而刚才自己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更是使他的精神发生了动摇，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嬴大桨自信，此时的敌人绝对处在今晚最弱的状态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嬴大桨没有犯这样的错误，果断出击，虽然被周破军扛了下来，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这个刚才还能在近身战中压制自己的敌人，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敏捷身手，甚至连力气都衰弱了些许。虽然依旧难缠，但和之前相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家族的秘术就是从你家族那里得来的，你们家族和这个异次元空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到底在里面走了多远，都看见了什么？”嬴大桨几乎没怎么考虑，攻心之语频频出口，就是要让“克劳德”更多地回到他自己的人格中，破坏他的伪装，使其思维再次陷入混乱。

　　　　嬴大桨问的还偏偏都是魔术师比较关心的话题，这几句话让周破军不由自主的想起家族的研究成果，想到那本笔记，想到自己作为雇佣兵奔走于战场的十几年生活，想到十几年来毫无音信的家族。一瞬间，他把心一横：反正也已经找到了下一个伪装目标，“克劳德”的皮换下来也没关系，总使用这个身份难免会露出破绽，引起人的怀疑，也该是换一个身份的时候了。那么索性就在这里露出本相，先把这烦人的小子解决掉吧。

　　　　一声低沉而威猛的咆哮自周破军口中爆发，无数的黑暗粒子从四面八方的黑夜中如云而至，在他锐利眼神的示意下，这些粒子凝聚起来，宛若一颗颗流星，呼啸着射向周围，落地之处无声无息，却能将那一小块空间彻底化作虚空，任何物质都不复存在。

　　　　嬴大桨双眼一眯，却看见那一头金发已经彻底消失，那个在小巷中见过的雄壮男子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犹如人立而行的人熊一般的姿态，却投射出鹰一样锋锐的目光，又像狼一样透出凶狠狡诈。

　　　　看样子是自己逼得紧了嘛……面对着战力猛增的敌人，嬴大桨心中暗笑，毫无畏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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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与饕餮

　　　　看着现出本相的周破军，夜家家主的双眼陡然瞪圆了。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他毫无疑问地在照片上见过，关于这个名为周破军的家伙的情报，夜家家主在大前天就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在得知他死在ervant手上后还特意派人去确认了一下。毕竟是以一人之力歼灭数十魔术师的男人，那么轻易就死掉确实令人生疑。

　　　　但周破军毕竟是诡术沙龙雇佣的人，所以夜家赶到时，对方的人已经将现场打扫完毕，尸体也全都运走检查去了。不过夜家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渠道”，通过他们的内线，夜家得知由于周破军的尸体是被一拳爆头，所以诡术沙龙也无法立刻判断尸体的身份，只能经过进一步取样比对再下结论。如果只看表面，这具尸体与周破军的确有着七八分相似。

　　　　然而夜家家主的预感还是成真了，就在今天早上，内线传来消息：死去的人并不是周破军。而在夜家庞大的交际情报网的运作下，死者的身份也已经浮出水面周破军的一位得力助手。但无论是雇佣周破军的诡术沙龙，还是暗中获得情报的夜家，他们都不知道周破军居然还带了助手过来，还是一位和周破军长得极为相似的“助手”。

　　　　现在想想，这明显就是故意的这家伙经常需要伪装成其他人，但他的一举一动也会被人重点关注，所以一个专业且忠诚的替身就是必备的选择。

　　　　夜家家主不知道的是，周破军本来是想让替身吸引其他aster的注意力，自己则利用克劳德的身份混入其他的队伍中，一有机会就动手除掉那些魔术师。然而周破军没有想到，就在召唤刚刚完成不到十分钟，他的替身便死在了“祖龙”的拳下，干脆利落。而负责处理现场的人又是冷颜如的部下，他连回收尸体的机会都没能争取到。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克劳德”的身份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

　　　　忽然想到了什么，夜家家主向自己左手边看去，在墙角里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便是之前被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那个“人影”刚刚死去不久的瓦格鲁。夜家家主清楚地记得，这就是刚才奇袭了夜家的那个年轻魔术师，虽然对方险些伤到夜明玉的事也让他大为光火，但现在看到对方的尸体就这样横在自己面前，他也不禁生出几分悚然的凉意。

　　　　今天晚上的奇袭，应该不是瓦格鲁的手笔，或者说，他不是出于自己的动机才来挑战夜家的，而是受了他人的指使。现在看来，他背后的人恐怕就是趁虚而入的周破军，后者不知用什么手段知道了夜家的计划，所以安排了今晚的一系列针对夜家的行动，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夜家家主，进而实现斩首行动。

　　　　夜家家主看着瓦格鲁铁青的面孔，心想这个高大而莽撞的青年，也许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怎样残忍冷血的家伙利用了吧。他也算是见多识广，而且思路敏捷，看到眼前这一切便很快把事情的真相猜了个大概。

　　　　这个名为周破军的魔术师，披着人类的外皮，内里却是毫无人性的怪物。对他来说，人性与人格不过就像是那一张张皮囊，是可以随意捏造和扮演的道具，为了满足自己的**，他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有条不紊地去执行那个人原本的人生轨迹，然后在关键的时刻异化成令人惊愕的贪欲怪物，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但眼前的战场上，露出本相的怪物似乎遇上了更加难缠的对手。趁着周破军还没有冲上来，嬴大桨的手上再次聚集了大量的黑色粒子，这一次的浓度和数量要远远超过刚才，就像是铺天盖地的蜂群，但却比刚才那一波要更加活跃，看上去就像是生物，而不是毫无意识的能量黑洞。

　　　　周破军的大脑回路也被打了个岔，从这黑色粒子的性质上看，嬴大桨应该是正在召唤影之生命，但魔术师能够沟通的影之生命应该都是小动物的外形，即使是同时召唤数只，所需要的黑色粒子也不会有这么多。更何况能召唤出的黑色粒子直接和魔术师的魔力操纵水平挂钩，即使是周破军自己，也不敢说一定就能稳定地召唤出这么多，这个嬴大桨到底是在干什么？

　　　　虽然头脑中闪过这些疑问，但他的动作也仅仅是迟疑了一瞬，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像是离弦的箭，瞬间突破了几米的距离，冲到了嬴大桨的面前，那冲刺带来的风压将嬴大桨的外套吹起，奏出猎猎风声。然而几乎同时，那浓密如黑色沙暴的粒子也形成了它们应有的形状。

　　　　那是一头瘦骨嶙峋的黑色巨兽。岩羊般弯曲的巨角倒挂在它狭长的头上，一张巨大的嘴巴竟占据了整个头部的三分之二，虽然还未张开，却已经可以看见暴露在外的颗颗利齿。它的脖子强韧而灵活，虽然不算细长，但依然具有极大的活动空间，为那张恐怖的巨口又增添了几分破坏力。和头部相比，它的身躯就显得有些瘦小，但四肢却生的壮硕有力，就像是诡异的畸形儿。铁钩般的利爪已经刺进了地砖里，却毫无声音传来，就像是热刀子划过嫩豆腐。这副身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专为了猎食而生的恐怖杀手，甚至为了让它更具攻击性，还专门给了他瘦小的身躯，让他无法储存多少食物，必须不停地猎杀和吞食。

　　　　这正是永远无法满足、不得不无止境地吞噬一切的凶物饕餮的面目。嬴大桨目前能和好几种大型的影之生命沟通，但能够对付不择手段的周破军的，恐怕这家伙最为合适吧。毕竟作为相似的“同类”，彼此之间应该很了解才对呢。

　　　　就在周破军朝着嬴大桨挥出右拳的刹那，他的身形忽然硬生生的定住，如同急转弯一样飞速逃离了原地，然后

　　　　他刚刚所站的位置被饕餮巨大的长嘴掠过，连带着十余平方米的地砖一起，从他们的眼前彻底消失，只留下黑洞般的虚空，就像是被流放之地的暗物质替换掉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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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套路不断

　　　　新月当空，鲜血喷涌之夜仍在继续。几乎沦为废墟的夜家别墅里传出阵阵异样的怪声，然而除了当事者，周围一千米之内本就不多的居民已经要么逃走，要么瑟缩在墙角，没人敢大着胆子出门偷看。从入夜到现在，这一波又一波的英灵交战早已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在魔术师们毫无顾忌的放任之下，们不再过分压抑他们强大的力量，虽然没有真正波及到居民，但那恐怖的威力已足够吓坏他们了。

　　　　虽然有夜家的老宅在这里，但由于历代族长的刻意控制，这一带几乎没有出现过魔术目击事件。这一带也在有意安排之下没有建立居民楼，虽然商场百货为数不少，但也是纯粹的商业区，因为太过繁华喧闹反而不宜居住。只是在相对外围的地方盖起了小区，由于距离较远，今夜受到的影响也不过是被惊吓，而并没有人员伤亡。

　　　　此时的夜家别墅二楼已化作异界生物的掠食场，漆黑的饕餮张开无底的巨口，发出无声的咆哮。周破军极强的反应能力救了他一命，那慌忙闪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与怀疑。他无法理解，这样强大恐怖的生物为什么会听从嬴大桨的召唤，难道说这家伙的魔力已经超过了自己？

　　　　当然这只是一个反问，事实上在这短短的三天之内，他已经和嬴大桨多次交手。第一次是在绿金集团大楼，他以“克劳德”的身份趁嬴大桨不备，快速出手偷袭将其打晕。而当时他也根本没有把这个缺少警惕性的家伙当成一回事，小巷里的对视也被他认为是一种错觉。然而第二次交手他就发现自己错的厉害，还是在绿金集团大楼，和“祖龙”一起行动的嬴大桨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意识，在极其不利的环境下依然能冷静地思考对策，充分利用己方的优势，抓住每一个反攻或是撤退的机会，这已经让周破军刮目相看了。

　　　　但即便如此，嬴大桨给他留下的一个印象还是没有改变，那就是攻击手段匮乏，魔力操作水平虽然超越同辈，但和真正的魔术师相比还有一定距离。然而就在今晚，这个印象也被以异常夸张的方式颠覆了。如果眼前这凶猛的巨兽不是个花花架子，那么嬴大桨的魔力操作水平就已经在许多高阶魔术师之上了，至少不是那些只知道研究的魔术师们能比的。

　　　　周破军不是克劳德那种纸上谈兵的魔术师，他走南闯北久经战场，精通召唤的魔术使他也见过，饕餮在他见过的召唤物中确实不算最强的，甚至从构造上来说也不够精细，但就是这样，才更加说明一个问题这东西不是人造的，而是自然长成的生物。换句话说，无论这幅黑漆漆的样子多么不像活物，这头饕餮都是具有自我意识的自然生命，嬴大桨并不是依靠魔术强行控制它，而是在和它交流之后商量着借用了它的力量。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甚至比前者更加难以做到。而且即使是建立在沟通基础上的召唤，也同样需要大量魔力的支持，从这一点上来说，嬴大桨就已经和之前表现出的能力大不相同了。

　　　　虽然也存在着所谓饕餮只是一个花架子的可能，但转身瞄了一眼饕餮巨口留下的“黑洞”痕迹，周破军的脸更是一片铁青。恐怕这怪物再来上几口，整个别墅二楼的“空间”就都被它吃干净了。虽然它的身体相对瘦但本就不十分宽敞的走廊也没剩下多宽的地方，周破军如果想要强行穿越，就得收束自己的手脚，过程中便有可能会被嬴大桨趁机袭击，还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无法穿过去，那么自己就必须在身后不到二十米的空间被吞噬殆尽之前，打倒饕餮，或者击败施术者嬴大桨。

　　　　心随意转，周破军的目光溜到了嬴大桨身上，顿时一滞。之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嬴大桨正靠在墙角，仰着头极缓慢的喘着气，就像是沙漠中快要干死的人，浑身颤动一下都像是费了天大的力气，目光甚至都有些涣散。然而周破军却并没有动手，目光越发的冰冷深沉起来。如果换成别的对手，或者嬴大桨比现在的状态再稍微好一点，周破军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但经过这三天的“交流”，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小眼睛的青年到底是多么狡猾的存在。对手只要有一点小瞧他，马上就会被他坑到哭。尤其是他刚刚还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自己就更不能鲁莽了。

　　　　不过谨慎归谨慎，周破军也不会看着机会溜走，又一次险之又险的躲过饕餮的攻击后，他微微定神，一枚苹果大小的头骨从衣袖的机关中飞射而出。那头骨圆润而白皙，闪亮的光泽甚至让人陶醉，但那空洞的眼眶和狰狞的牙齿还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虽然并不是人类的头骨，依然有相当的威慑力。

　　　　仿佛手雷一般，凝聚了魔力的微型头骨直奔嬴大桨而去，周破军也目不转睛地盯他。果然，就在头骨即将击中前一刻，嬴大桨的右手猛然抬起，掌上的黑暗粒子依然浓郁充沛，一瞬间便将那头骨吞噬殆尽，甚至连一点魔力反应都没有发生。做完这一切，嬴大桨先是放下了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仿佛刚才那干净利落的动作不是他做出来的一样。

　　　　“这阴损的小子，我刚才要是冲过去，搞不好还真要吃个大亏！”周破军心里暗骂：“现在还想接着装？好，你就装，我偏不上你这个当！等解决掉饕餮，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周破军这边终于下定决心，专心对付饕餮，嬴大桨也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还有余力，他也不介意真的坑周破军一把，但问题是，现在的他，确实是最近三天里最虚弱的状态。虽然不像看上去那么夸张，但也无法再应付高强度的战斗了。

　　　　“被坑了这消耗也太大了吧”嬴大桨暗自苦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