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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入室+番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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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的手下去问过医生,医生被这阵仗吓到,强作镇定说最快两天后可以出院,于是众人安心。两日后,众人浩浩荡荡组成大军来接惊蛰出院,就差敲锣打鼓恭贺福寿万年。惊蛰皱皱眉,忍了,回到家才发现大家动机不纯,客厅里支起桌子,架上火锅。嫂子在厨房切菜,彪哥站在一边满含爱意地打下手。小满踢飞鞋子就拉着惊蛰二哥斗地主,输了钱也不紧张,眼皮子抖抖,二哥自动奉上钞票。而十九乖乖坐在一边捏着遥控器看电视,动物世界里是他久违的绿意盎然的森林。
那天晚上众人闹腾了很晚,离开惊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嫂子撑不住,早在沙发上睡着,彪哥本想把她抱下楼,她却揉揉惺忪睡眼自己走出门。彪哥愣了一瞬,匆匆告别。小满喝高了,搂着二哥撒酒疯,大叫着问他敢不敢陪自己一起死,二哥很镇定,宣誓一般说两个人谁也不许死,要一起相伴到老,并且扯着公鸭嗓子唱《最浪漫的事》。惊蛰被他们囧到,端起酒杯遮住脸,转过头,醉意朦胧间却是十九那双真诚的眼。
他便也假装自己醉了,跳到十九身上,又搂又蹭,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可等真送走小满,他却吩咐了一声收拾干净残局,自己先上床睡了。十九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己躲在浴室打手枪的时候暗暗低嚎,顾忌你大病初愈,哼哼哼哼。
这一想,又不禁想起惊蛰遭遇的那件事。彪哥暗示自己,具体情况严忆已经跟自己说过,他要报复要追究都随他,彪哥不仅不会阻拦,反而鼎力相助。
此刻的彪哥只手遮天,十九的人望也并不在他之下。彪哥着意栽培,原意是十九在这世间只有惊蛰一个依靠,而惊蛰又是个不懂行的,比较好操纵,可现在十九远远超过他开始的预计,彪哥也不得不转变战略,安抚为主。
毕竟二哥对帮派并不上心,自己要个可信任的帮手,却也要防止帮手做大,超越自己。
慕辰草草卖了酒吧,特地致电惊蛰和小满回来领薪水。总的来讲,这老板还是不错的,至少从不拖欠工资,该有的提成也从来够数。惊蛰安稳日子过了好些天,整日宅在家中身子发虚,某天到楼下跟遛弯的老爷爷比跑步,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就气喘吁吁。老爷爷老奶奶们登时就对他起了怜悯之心,仿佛他是癌症患者命不久矣。
接到慕辰电话,惊蛰正在洗衣服,十九昨夜没有回来,电话那头吵吵闹闹,隐约能听见猪脚高声大笑。十九支吾半天,只说庆祝,要晚些回来,叫他不用等自己。凌晨三点发来短信,又说不回来了。惊蛰撑不住,洗澡上床睡觉,镜子里看自己,消瘦得厉害,胸口骨头支楞着,吓人。
有些事,即使刻意忽略,也还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钉入脑髓。就好像木马病毒,多么好的杀毒软件都不行,换几次系统,还是在。
只睡了四个小时,梦里那个人狰狞的脸一再靠近,反复念着我会回来找你,抓住自己手臂,撕裂自己单薄的身体。
所以好不容易挣脱出梦境,索性出去散心。
倒两次车到达酒吧,酒吧的牌子已经摘了,调酒师站在店外指挥工人把一箱洋酒搬上车。惊蛰跟他打了个招呼,走进门,慕辰坐在吧台上,手指间吊着空酒杯,正仰头看着头顶七彩的顶灯。
惊蛰打了他膝盖一下,他低下头,对惊蛰笑了笑:“好久不见,听说你生病了。”
“也不算什么病,感冒而已。”惊蛰手臂一撑,与他并肩坐在吧台,“卖了不心疼?”
“心疼也没办法,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慕辰苦笑。
“你妈不是一直希望你能娶个女人?”
“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有这么严重?”
“有。”慕辰斩钉截铁,“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温林对我有多么重要,只是以前我不敢承认,现在敢了。”
“而这对他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惊蛰笑了一声,递给他一支烟,慕辰接过来,很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抽了?”
“最近。”惊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慕辰点上,“别告诉十九,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的感情也出问题了?”慕辰取笑。
“比这还糟。”惊蛰吐个烟圈,“别说那些了,你该给我多少钱?”
慕辰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就不能看在我已经这么惨的份上,跟我说你不要了?”
“拜托,那些钱是我的血汗钱,怎么能不要?况且,没了酒吧,你不是还有个日进斗金的诊所,据我所知,你哥又有家公司在香港上市了吧。”
慕辰斜他一眼,眼珠子都快飞出来,跳下吧台,探着身子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惊蛰手里:“数数。”
惊蛰接过来,并没有数,放进衣服里的口袋,嬉皮笑脸问慕辰:“比小满多还是比小满少?”
“多二百块钱。”慕辰无奈。
“该死,又要请他吃饭,这次还要多请个拖油瓶。”惊蛰翻个白眼。
慕辰没理会他,继续坐在一边长吁短叹。温林此刻正在国外哪国的临床做观摩,俨然走在一条医学的康庄大道上。他多年的努力都有了回报,而那些没有回报的,慕辰害怕他选择全部舍弃。
惊蛰在酒吧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十九并没有电话打来,他买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打算与过去一刀两断。算是最后一次努力,做个守法良民,远离算不得光彩的过去,和那个耗尽他第一次感情的人。
酒吧出门走十五分钟才是公交站牌,下午三点正是阳光和煦,惊蛰放慢脚步,仰头感受着充足日光。他体寒,冬天非常难熬,四肢冰凉是常态,偏偏还不喜欢穿得像只熊。阳光充沛几乎算得上恩赐。
双手插…进口袋,本想惬意地再走几步,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人捂住嘴拉进一旁的小巷。惊蛰用力扒着那个人的手,却怎么也扒不下来,那人手上一股汽油味,惊蛰飞快分析这人大概是冲着自己口袋里刚领回来的热乎乎的钱来的。
他稍稍安心,四肢却还是僵硬着,那人松开手,手臂下移,竟然是一个拥抱的姿势。他深吸一口气,商量道:“你……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那个人许久不说话,惊蛰心里发毛,又问了一遍,那人这才出声:“惊蛰,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我来了。”
惊蛰的后背一下子挺直了。
那晚所有的屈辱恐怖全部涌上心来,被撕裂身体的痛楚,被填满口腔的难堪,还有随之而来那些无法成眠的夜晚,那些一身冷汗醒来的凌晨,那些强压下去却还是折磨得自己不得安生的恐惧。
他们还是回来了。
察觉到惊蛰在发抖,黄毛放软了语气:“我到酒吧来找过你几次,他们说你不做了。惊蛰,我可以养你,跟我吧,我会让你过好日子。”
“你……你给我滚……不然,我报警!”惊蛰咬牙切齿。
“报警吧,告我□?我会判几年呢?出来了我还是会来找你,惊蛰,我爱你。”黄毛吻了一下惊蛰的左耳。
“你放屁!”这个吻叫惊蛰彻底爆发,“你这个变态给我滚!我只要想想你的样子就会恶心得想吐!”
“你还记得我的样子?”黄毛喜出望外,“我还以为那天灯光昏暗,你再见到我就会不认识我。惊蛰,你看,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觉,跟我在一起吧,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想要你死!”惊蛰拼命想转过身击打他,“我每一天都巴不得你不得好死!你,还有另两个人,都不得好死!”
黄毛把他搂得更紧,声音里带了点痛:“不行,只有这点,不行……死了,我怎么跟你一生一世?”
“你有病!”惊蛰渐渐冷静下来,“我看你,根本就是神经病!”
黄毛微微笑了一下:“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每天都等,从早晨等到晚上,终于等到你。你现在怎么说我都好,反正你在我怀里,是我的了。”
他扳过惊蛰的身子,深情地望着惊蛰,作势便要吻下去。惊蛰偏着头要躲,却被正过脸,惊蛰咬紧牙,绝望地闭上眼睛。嘴唇与嘴唇还差三厘米的时候,惊蛰却感觉不到那人烟味浓重的气息了。
睁开眼,黄毛脸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而他背后的墙上斜插着一把小匕首。
 

作者有话要说:困得要死,没抓虫子就发上来了,有错字包涵一下吧。
于是,这章结束了,你们可以留言打分撒花按爪子了吧。




44

神经病 。。。 
 
 
惊蛰手里捧着杯子,想走出房间,犹豫再三,还是在房间里坐好了。电视上正在播放娱乐节目,可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猪脚从哪里学了那么好的飞刀技术?离得老远,一柄薄薄小刀飞过来,都能刚好擦破人表皮。黄毛一下子就愣住了,惊蛰趁这机会猛力甩开他手,往猪脚方向跑去,可没跑出几步,就又被黄毛抓住胳膊,带向反方向。他咬着唇挣脱,不提防黄毛手又一松,他用力过大,几乎向后摔倒。这次倒没有上次看得清楚,猪脚扑上来的速度太快了,另外有人过来扶起自己,却被他触电般挣脱。
黄毛被带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惊蛰一眼,他右手一条翻卷的口子,流着血,也没人给他处理。惊蛰别过头,那一眼里蕴含着太多表情,愤怒怨恨,但更多,却是留恋。
留恋?一个疯子能明白什么叫留恋?惊蛰甩甩头,无力地靠在墙上。
猪脚走过来,礼貌地有请惊蛰上车。那辆车正是彪哥给十九的坐骑,黑色丰田。年初出事那家日本公司叫什么来着?惊蛰瞧着这牌子就皱眉,眼看着猪脚摇头:“要带我去哪?”
“九哥说,见着您了就带您回去,他会亲自跟您解释。”猪脚原先一身痞气,现在身着西装,也能在高档会所伪装绅士。
惊蛰点点头,坐上车,头向后一仰,也懒得看他们把自己带到哪里。下了车,就进了这间装修豪华的总统套房,猪脚奉上清茶午饭,嘱咐他好好休息,别的是一个字也不漏,逃一般出去了。看他偶尔的眼神和关门的动作,惊蛰就知道这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午饭放凉了也没胃口吃,倚着沙发看电视,却一个节目也看不进去。他心里头一团乱麻,替十九做着解释,又自己把解释推翻。时间过得极慢,他一直等到日头西斜,都未能等来十九,想摸过手机看看几点,眼皮子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再醒来时,感觉到有人在舔着自己的唇,他微微张开嘴,就有湿漉漉的一条钻进来,搅动着自己的口腔,甚至往更深处探。他缓缓躺平,任那个人的气息把自己占据,甚至压过自己,迷离中有双手顺着小腹一点点摸上来,在胸口打转,不时揉捏着。他忽然按住那只手,睁开眼睛,十九放大的脸呈现在眼前。
十九还要吻他,他却不肯回应了。双唇分开,甚至牵出一丝银线,惊蛰擦擦嘴,坐起身,习惯性地看时间,却被十九拦住。
“饿不饿?”小狼问他。
惊蛰摇摇头,手机屏幕是黑的,外面也是黑的,虽说冬天黑得快,可黑成这样,怎么说也要七八点了吧。看不看时间都不重要了,惊蛰身子往后缩了缩,给十九让了个地方,轻轻地笑:“你现在真有钱,这样的房间,给我住一下午。我上回住这样的房间,还是有个客人出钱,带我去三亚的时候……”
“惊蛰!”十九微微有些发怒,可很快就止住自己的怒气,把人抱在怀里,“你不是说,重新开始?”
惊蛰点点头,仰起头笑:“那你告诉我,你派了多少人跟着我?是不是从我出院那天,就一直有人跟着我?”
“我是为了保护你。”
“不是为了抓到那个人?”惊蛰冷笑,“我下午,隔一段时间就往下看一眼,运气好,被我看到那天晚上另两个人被抓下车。”
十九太瘦,咬牙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明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你不是也知道了?”惊蛰从他怀里挣出来,坐到沙发另一边,“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找催眠师催眠我吧。”
十九心底一颤,竟然差点被惊蛰猜对。他毕竟心虚,再加上下午憋的一肚子火,对惊蛰也没什么好气:“我不用找催眠师,只要听听你梦里说话就都知道了。你每天都害怕他回来找你,每天都睡不好,哭,还大声叫!我找人跟着你有什么不对?我不杀了他们,让你安心,你一辈子都会哭!”
“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惊蛰底气不足,声调也格外高,“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谁也不提,我自己就忘了!你现在这样,弄得大家都知道了,以后彪哥嫂子会怎么看我!”
“谁敢笑你,我就咬断他喉咙!”十九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掉地上,“啪”地碎成几半。惊蛰被他吓了一跳,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摔碎的杯子出神。身边的沙发一点点凹陷下去,下一刻,自己被搂入一个温暖却微微发抖的怀抱。
“惊蛰,你不能受伤。”后怕不已的小狼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你哭的时候,我也难受,叫你,叫不醒。惊蛰,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不敢了。”
惊蛰反手抱住他,脸搁在他肩膀:“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你竟然找人跟踪我,还算计我。十九,你什么时候长了心眼,还用来对付我了?十九,我从来没教过你骗人,可是你……你不能这样,学坏了,还用在我身上。”
“我以后不会了,”十九紧紧搂着惊蛰,生怕搂得不紧,这个人就把自己推开了,“我再也不敢了。”
惊蛰点点头,继续教育:“要做个好孩子。”
“我知道了。”
“要对我说实话。”
“嗯。”
“对不起。”
“嗯?”
“我以后也对你诚实,有什么话,都跟你说,什么也不瞒你。”
“惊蛰。”
惊蛰把额头抵在十九鼻子上,蹭了几下,抬起头说:“你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你想把他怎么样?”
惊蛰勉强笑了一下:“你……杀了他么?”
十九看着惊蛰。
“十九,你是好孩子,你不会杀人的,是不?”惊蛰自我安慰一般絮絮叨叨,“就算你在混黑道,可是亲手杀人这种事,一般不用大佬亲自动手,是吧?”
十九鼻息浓重:“惊蛰,我在森林,要靠捕猎才能生存。”
“可你那不是杀人!你不是在杀自己的同类!”惊蛰狠狠抓着十九的手臂,“我咒他们不得好死,我巴不得看他们一个个从楼上跳下来,但是,他们的死不能跟你有关!”
他重复着自己的话,像在警告十九:“你不能杀人,无论你是不是在混黑道,不能杀人!我胆子小,我受不了,十九,我受不了……”
惊蛰满眼恐惧,而十九不明白他在怕什么,甚至连惊蛰都说不明白。
于是两个人也只能互相拥抱,传递热量。

这里是彪哥手下一间酒店,以前对外一直宣布老板是位美籍华人,近日才真相大白,经营权交回彪哥手中。黄毛被绑在椅子上,手背上的伤草草包扎,疼不疼倒是真没感觉,麻木了。
猪脚他是认识的,他也一直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是谁,可人总是会有侥幸心理,觉得会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让自己逃脱。被五花大绑抓来不过是正常结果,他给自己去找惊蛰的行为定义为“背水一战”。
十九走进这间隐蔽的刑房时,看到的就是黄毛低头微笑的表情。
他近来对控制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得心应手,露出虎牙低嚎几乎是上辈子的事。黄毛抬起头对他微笑,他也能心平气和,坐在他对面,与其对视。十九不爱说话,并不代表在需要说话的时候他会吝啬语言。
“另两个人是谁?”十九问。
“我告诉你是谁,”黄毛说了两个名字,十九立刻看了身边的猪脚一眼,猪脚转身出门。斗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十九看了看黄毛,问:“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告诉我?”
“因为我恨这两个人。”黄毛笑了一下,歪了歪头,“当然,也恨你,不过,我更可怜你。”
“为什么?”
“他那天晚上一个人站在那儿,也不起眼,长得稍微好看点而已,谁能想到身子这么好。他不配合你,你就好像在嚼一块干木头,但他一旦配合你,那真是从来没有的爽。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只要在一个人嘴里射出来就觉得满足。”黄毛闭上眼,回想着那晚每一点美妙的感觉,“当然,他没有反抗,他甚至一句话都不说。九哥,只要他当时提一提你的大名,我那两个兄弟立刻就不敢再对他怎么样,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乖乖躺在那,甚至配合着张开腿。”
他看了看十九的表情,却没有发现“平静”之外的一点蛛丝马迹:“他不信任你,或者说,他不爱你。我以前那些娘们,屁大点事都要打电话来找我汇报,就算偶尔玩个小男孩,也恨不得长在我身上,走到哪里嘴边都挂着我的名字。可是你看,遇见这么大的事,他不借你的威风,除了他不信任你,不信你能救他,还代表什么?”
十九还是一脸平静,只是换了个坐姿。
黄毛此刻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击败十九,他只是在抒情:“既然他不爱你,那为什么不能爱我?我爱他,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爱情里都有公平竞争,只要给我时间,我一样能让他离不开我。我去酒吧打听他,却有人告诉我他已经不干了,我才不管干不干,我就在那里等着他,他总会出现。结果,还真被我等到了。你看,我跟他,比你跟他有缘分。”
“惊蛰说得对,你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十九站起身,转身走到门边,身后黄毛却出声拦他。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说这句话,你当时并不在场。”黄毛恍然大悟,“原来你……”
十九关上门,未听完的那半句话,也无需再听。他在酒店的水吧里坐了一会儿,便见到猪脚急匆匆往这里走。他年轻又俊朗,坐在那里说不出的好看,只是表情太过肃杀,酒店年轻的女服务生无不多看他两眼却不敢靠近。等到那个一脸严肃的跟班跟他说了几句话,服务生们更加不敢靠近。
猪脚抓人的速度很快,审问更快,跟十九汇报之后,等十九吩咐该如何处置。十九少见地皱起眉,一脸嫌恶愤怒,终究归入无奈:“不要杀他们,惊蛰会不喜欢。”
也就是说,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猪脚领了吩咐,对十九道:“九哥,惊蛰哥已经等了您快一下午了。”
十九点点头,忽然看着他问:“你都知道了吧。”
猪脚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却不敢说谎:“知道了,可是……可我绝对不跟别人说。九哥,你放心,人是我亲自审的,除了我,谁都不知道!”
十九“嗯”了一声,想了想,却又问:“人在快死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么?”
猪脚以为他质疑自己的审问水平,忙赌咒发誓:“绝对都是真话!没半句假的!”
十九沉思了一会儿,摆摆手,让他走了。猪脚喏喏地迈出几步,忽然回头问:“那九哥,那些器材什么的,咱们还回不回收了?”
“这些我自己会弄。”十九有些烦躁,猪脚咽了口口水,赶忙走了。
十九在水吧枯坐很久,杯里的水一直满着,他一口没动。有服务生大着胆子过来问他可有什么需要,他一个眼神把人吓跑。黄毛的话一直在他心里倒带播放,倒带播放,像一块石头,彻底打破水潭的平静。
他还记得,有一次跟嫂子在一块,嫂子肚子疼,疼得满头冷汗,谁劝也不听,只是叫彪哥的名字。到了医院,医生甚至没法近身,嫂子那么理智的一个人,死死护着肚子,直到彪哥来了哄了,才肯叫医生看。后来他跟彪哥一起去临市,嫂子一天给彪哥打好几个电话,有时候彪哥甚至在跟人谈判,还是走到外面听嫂子抱怨物价飞升。彪哥的表情他永远记得,虽然无奈,却更宠溺。
这才叫相爱吧。
他闭上眼睛,所有需要求助的时刻,惊蛰在向谁求助?
那天晚上,他借助了谁的力量才找到被扔在医院里的童连?那个夜里,如果他的手机没有摔坏,他第一个求助电话又会打给谁?十九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就会不信任惊蛰。
他怎么能不相信惊蛰?
十九站起身,飞快地走向惊蛰所在的房间。房卡早在手里攥出了汗,他划了一下,划开,那个人靠在沙发上,呼吸平缓,已经睡着很久了。
真奇怪,十九走过去,俯□子,把唇贴近。真奇怪,他想,看着这个人的睡颜,甚至吻着这个人,自己竟然不会像以前那样,瞬间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没更,所以今天早更一点多更一点。
本文于11月22日入V,入V当天连更三章,入V原因,就业压力大找不着工作家里揭不开锅三个月没吃肉了馋得慌。各位不愿意我饿死还希望我苟延残喘写文的就请继续支持我吧!






45

眼药水 。。。 
 
 
惊蛰在家里闲了几天,懒筋抽了三尺半,某天早晨起床,双眼泪流不止。摸索着滴眼药水上冷敷都不管用,只能打电话叫回十九。十九正在例会,二哥发言的时间总是沉闷,他低下头接听,不小心碰了免提键,惊蛰哭丧般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会议室上空。
“十九,我眼睛瞎啦——”
匆匆回家,惊蛰正坐在地毯上欲哭无泪——或者说有泪,但不是哭出来的。十九捧起人脸,怎么看怎么像自己以前抓住的一只兔子,红通通的眼睛,间歇性抽鼻子。惊蛰面前一片模糊,委屈道:“早晨起来就这样了,看啥都看不清,饭还没吃呢。厨房里打了个碗,你去看看,收拾了吧。”
十九一阵心疼,扔了个抱枕给他抱着,进厨房给他煮面。碗还碎在地上,他扫起来,回头对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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