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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长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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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才会有更多机会,不然也没咱们弟兄后来的际遇了”。
侯景正在回忆中,突然感到手心一暖,低头看,却是不知何时,高洋已是捧着那盏热水,又递到侯景手中。侯景会心一笑,探手握了一下高洋稚嫩的肩膀,饮了一口水,接着讲道:“那段时日过得真快,也是俺们最幸福最难忘的快乐时光。可等到你大哥出生那年,这天下就变了。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怨先皇孝文帝,自他迁都洛阳起,随迁的鲜卑诸户俱皆获封,军籍不是入了羽林,便是入了虎贲,饷银翻着跟头的往上涨,几十年下来,家家都整得鲜衣怒马。可俺们北疆六镇的军户,替大魏守着边境,吃着风沙,却常常是半年都领不到半枚军饷,心里的怨气积攒到最后,终于暴发了。于是怀朔、沃野两镇的鲜卑将军们一怒之下就反了。
“俺至今还记得,那一夜,怀朔镇里的那场映天大火与剌鼻的血腥味。镇上到处都是提着刀的乱兵,不少京师派来的官员,全家都被押到街上,砍了脑袋,血水就那样顺着石板缝子淌,哭喊声响了一夜。你爹爹当时让俺带着众弟兄,把各自家小全接到了娄府,凭借着府院的高墙据守,俺和众弟兄在娄府各门守了整整一夜。那一夜俺的心就一直在嗓子眼儿跳着,压根儿就没存着活过第二天的打算。只要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俺就抱着玩命的心思前去察看。就这样,一直提心吊胆的熬到天亮,直等到城里的哭喊声渐渐小了,俺们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些。”
说到这里,侯景的喉头上下耸动了几下,抬手捏了捏有些发酸的鼻子,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叔,接下来的日子很可怕?”见侯景有些伤感,高洋小心的试探着问道。
“就是乱!往事如烟啊……真是不堪回首”,侯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长叹一声道。
“叔,就给乐儿讲讲吧,这些事,娘从来不跟乐儿说起的”,高洋拉起侯景粗糙的大手摇晃着,有些撒娇的哀求着。
侯景怜爱的看了一眼高洋,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缓缓道了声:“好!叔便讲讲!”
“当时你爹在怀朔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叛乱发生后的第二天,那造反的镇将杨钧便找上门来,要强行拉你爹入伙,无非也就是看中了俺们这百来号弟兄。为保你娘与你兄长平安,你爹与你外公一商量,便领着俺们百余名弟兄和娄府的几十个家丁,加入了造反的队伍。
“其实,你爹当时打的主意,是想伺机带领我们逃出怀朔。可世事难料,没过多久,高车、山胡两族和北疆另外四镇的兵将竟然也跟着反了,这下子,整个北方,到处都是烽火狼烟,只要一睁眼,便是随处可见的杂胡乱兵。这些乱兵,一开始只是诛杀、抢劫先帝所派官员的府邸,后来官员杀光了,尝到甜头的他们,就开始抢掠大户,到最后竟疯狂到开始杀掠鲜卑贵人了。
“为了护住娄家宅院,你爹爹带着俺们也不知大大小小打了多少场,后来实在守不住了,这百余户人家就一齐撤出了怀朔,往关内跑。可跑出来才知道,原来朝廷已派大军封锁了南下的路,再往前走,就是乱军与朝廷的战场,一旦被任何一方抓住,俺们都是一个死。于是,丞相只好又带着俺们几百口子人,往西跑,结果还没过十来天,就听说西北草原上,柔然的十万大军已趁乱攻进了六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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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下清平
说起柔然人,侯景重重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恶狠狠的道:“呸!俺说错了,应该叫他们蠕蠕!这些不长脑子、没有廉耻的野人,比乱军更狠!见人就杀,见妇人和财帛就抢。
“此时,北疆已乱了快半年,各地早就没了吃食,俺们一路所见,尽是人吃人的惨状,有些乱军和强匪,为了活命,甚至给这些被吃的人起了个名字叫‘两脚羊’,那意思就是人肉与羊肉一样鲜美,于是他们便专门捕杀‘两脚羊’,有时俺们往往走三天的路,沿途都见不到一个活人,俺们只能靠挖草根填肚子。可既便是这样,后面却还有更大的苦难,在等着俺们”。
讲到此处,侯景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握着高洋的小手有些凄然的道:“乐儿啊,后面的那段岁月,是你爹爹心头几十年都挥之不去的痛处,也改变了俺们很多人。”
平静了一下情绪后,侯景才又接着讲起:“后来,俺们的粮也吃尽了,而且被一伙子山胡乱军给盯上了。他们人比俺们少,可俺们也不敢轻易冲过去,那可都是些吃人肉的野兽啊!弟兄们其实不怕死,只是怕死了后,身子还要遭人啃食。
“俺们紧赶慢赶,走了数日,却仍是甩不掉他们。俺们几百口子人,聚在一起,干粮袋子都见了底,几天下来,再精壮的汉子,身上也是一丝气力也没了。可一到晚上,不远处乱军的营地里,都会传来阵阵肉汤的香味,勾得俺们整夜都睡不着觉。尽管大家都知道,那锅中煮的八成是死人肉,可饿了两三天,那味道香得实在让人无法承受。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见俺们越走越慢,乱军的攻击愈发频繁了,而俺们因为体力不支和家眷拖累,每天都有人战死,每天都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更可怕的是,每晚还要闻着对面营地里飘来亲人肢体被烹煮的香味。到后来,队伍里开始有老者不忍,为不拖累俺们的速度,而举刀自戕;先是老人,后来是一些体力不支的妇人。俺们哪能忍心亲人这样牺牲,可防不住啊!最后只能把死了的亲人就地埋了,把病了的人双臂捆上,只求他们不要自戮。
“俺至今还记得,一天夜里,俺带几个弟兄巡逻营地,一个叫李杨氏的年轻妇人,突然冲了过来,抢了一个弟兄腰里的刀,一刀就捅穿了自己的肚子。俺们大叫着,冲过去抱起她,拼命的想替她堵住伤口,可那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怎么按都按不住……弥留之际,李杨氏居然在笑,眼里却流着泪。她求俺,待她死后,将她的肉剐了,给她的两个娃留着,千万别让两个娃最后成了别人口里的肉食……可俺怎能做那等畜生行径!俺只是说‘妹子,你放心去吧,俺们就是饿死!战死!也会挡在娃娃们的前面。’也不知道她信是不信,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俺看,渐渐的,眼里没了光彩……俺们在场的乡亲都哭了,大伙儿跪下给她磕了头!当晚就把她埋了。第二天,只是骗她的两个娃,说她娘死在乱军手上,这两孩子后来被好心的乡亲认领,至今仍不知道他们的娘,当年是为了让他们活命,就那样白白死了”。
说到这里,侯景这位披甲将军,竟已是语带哽咽。
“唉,就这样,俺们队伍里的人是越走越少,再后来,一些死光了亲人、了无牵挂的弟兄,便也开始学着那些山胡乱兵,啃食死尸,就那样血淋淋的生吃!一边吃,一边流泪,吃得满身满脸都是血,那眼睛,都是血红的,状若疯鬼!把肚子撑饱了,就拿起刀枪去和追来的乱军骑兵拼命,只是为了能给俺们争取一些时间。
“一开始,丞相还带着俺和几名老弟兄,拼了命的想去阻止,可……可也实在是没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一次击退追来的乱军后,一个叫李光烈的伍长,嘴里嚼着一块从刚战死的兄弟身上撕咬下来的肉,浑身是血的跪在丞相面前,不住的磕头。丞相不许他这样,拿着刀做势要砍他,逼他活着,跟着俺们走。可他却哭着求俺们:放他去吧,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最后丞相再也挺不住了,扔下刀,跪在了光烈和那些正在不远处啃食尸体的弟兄们面前号啕大哭,不住的给他们磕头!
“唉!光烈当年可是一身的好骑射功夫,为人谦和有礼,俺这箭法便是他在怀朔时教的。他走的时候,俺都没敢看……”
“叔!你哭了”,一旁传来高洋的声音,将陷在回忆中的侯景唤了回来,这壮实的将军,已是不自知的泪流满面,而对面的高洋,亦是早已泪湿前襟。
侯景连忙喝了一口水,顺势抹了一把脸,片刻后,强挤出一点儿笑容,拂着高洋的小脸,强作轻松道:“不提了!都过去了!
“后来俺们终于遇见了朝廷尔朱荣将军的一支巡队,丞相凭着当年往京城送信建立的人脉,经人引荐才投到尔朱荣门下,做了尔朱将军幕府内的一名参军。待尔朱氏平定了叛乱之后,丞相便从尔朱氏手中骗来了投降的鲜卑诸部,带着十余万人马回了这渤海高家,经过数年的东征西讨,灭了嫉贤妒能的尔朱全族,平了谋逆拭君的葛荣,又从乡野间寻回了元修,册立为君,俺们弟兄这才终于有了一展宏愿的机会”。
说到这里,侯景顿了顿,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高洋的头,和声道:“乐哥儿,叔知道你这两天心里在琢磨啥,可有些事,并不是只有是非对错那么简单,你还小,很多事儿还等着你去参透”。
“难怪……难怪昨日与娘提起灾民易子而食时,娘会那样说。竟只是一个乱字,便逼得人为恶鬼!”高洋喃喃道,旋而又看向侯景问道:“叔,你刚才说的,叔伯们与我父兄的宏愿又是什么?”
“天――下――清――平!”
侯景红着眼眶,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字一顿的说道。
“天下清平……”高洋低声反复重复着,眼神中若有所思。
见他如此,侯景嘴角浮起一抹心慰的笑容,伸出粗大的手掌,将高洋的小手捏在手中,看着他说:“乐哥儿,这话你记在心里便好,不必想得太多,等你再长大些,再多些阅历,自然就懂了”。
高洋此时抬起头,用玩笑的眼神看着侯景道:“叔,乐儿差点儿被你绕进去了。”
………………………………
第十八章 皇帝姐夫
“啊?何意?”
侯景闻言一愣,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高洋。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我父兄与姐夫究竟有何矛盾,他们因何要开战?”高洋不满的撅起了嘴。
高洋刚一说完,侯景的双眼便眯了起来,瞬间收敛了笑容。他直勾勾的盯着高洋的眼睛,缓缓的问道:“乐哥儿,开战之事,你是听谁说的?”
看到他神情的变化,高洋自知说漏了嘴,不免感到一丝紧张,结结巴巴的答道:“那个……其实昨晚我偷听到你们在花厅所议之事了,心中很是担心,本来晚上想要去找鸢儿商量来着,没想到后来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当时只想去找娘问点事……”高洋的声音越来越小。
侯景听罢,面上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浮现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轻轻摇了摇头,点着高洋的鼻尖儿叹道:“你这个小人精儿啊!这躲猫儿的功夫真不赖。俺居然从头至尾都没发现,花厅里居然还藏着你这么个‘细作’,真是老了啊!”。
侯景站起了身,信步踱到院子里,呵了一口冷气,背对着高洋道:“要实现宏愿,便难免会有牺牲。叔不是不想告诉你,但你现在还太小,叔担心有些事情,你还想不明白”。
看不到侯景的表情,高洋索性挺直了腰杆,对着他的背影说:“叔,明白归明白,知道是知道;现在不明白的事,乐儿会等长大了再去想明白;但父兄现在不在渤海,乐儿就是高家府里最大的男子!对于城外的这些事,乐儿必须要知道!”随后又撒骄道:“叔,你就告诉我吧!”
这番顶天立地的话,又把侯景给逗乐了。他转回身坐下,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高洋,然后一拍大腿说:“成!俺就给你这高家府里最大的二少爷讲了!但你不许外传!”
“行!咱们拉勾算数!”高洋抬起右手,伸出小指,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侯景也笑着伸出手,和高洋勾了一下小指,算是成交。
然后他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高洋道:“俺们确实要和你姐夫打仗了,可却是他要打俺们!元修上月,以伐梁为由,突然下旨调南道诸军入京,名为整编,实则是和朝中杨太师等一帮帝党及鲜卑权贵勾结,欲集合京畿羽林、虎贲诸军,合兵十二万,北上突袭晋阳,这一点已由丞相暗探查明,确凿无疑!”
“父兄可有应对?!”虽然此前已知道消息,此时听到侯景如此直白的当面亲口道来,高洋还是颇感震惊,忙急切的问。
“丞相是何许人也?!这元修的一举一动,都在俺们的监视之下,岂能没有应对?他那些没经历过战阵的南方兵,怎么可能是俺们边塞骁骑的对手。现在晋阳二十万大军早已枕戈待旦,只要这元修敢再踏出一步,下场只会是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侯景最后这四个字,如锤般击打在高洋的心头,他从这四个字里,听到了浓浓的杀机。
“可大姐儿还在洛阳皇宫!”高洋忙道。
侯景听了,默然一声长叹。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道:“其实……昨日俺还有一件事,未曾向嫂嫂禀报,恐让嫂嫂平添心痛。这元修当初求娶大小姐并立她为后,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其用意,只是为了麻痹丞相。
“据俺们在宫中负责元修起居的宦者细作禀报,自从大小姐嫁入皇宫后,除洞房夜外,这两年来,元修竟再未与大小姐同房而眠,却整日与自己的三个堂妹厮混!此三女均为平阳王元辟之女,居然以公主身份,公然在皇宫与自己的堂兄同寝两年,可这平阳王却连个屁也不放!甚至引以为荣,真是无耻至极!大小姐为顾全两族体面,忍辱苟安,每日只能以泪洗面。”
听了这话,高洋真是怒极,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这……这元修!竟敢如此欺辱大姐儿!若还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随后,他又近乎是低吼出来:“这天杀的,是父兄让他做的皇帝,他为何还要如此对待俺们家!”
“因为他是个鲜卑人,也因为他终究还是姓元”,侯景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一旁的低枝上,扯下一根冰凌,握在手里揉搓着,看着冰凌在手心化成的水,一点点从手中滴落。
“乐哥儿,这大魏,是鲜卑人建的,在他们眼中,汉人天生就是下等人;
“立国近两百年来,在那些鲜卑权贵眼中,汉人就是用来供养他们的,所以才出现了止不住的圈地和掠夺、欺凌;
“所以,近百年,大魏一直民生凋敝,祸乱不绝;所以才有了一轮又一轮易子而食的灾祸。
“而丞相与俺们的宏愿,便是要让这天下,重归清平,让世间重回到人人有田可耕,家家有粮可食的安乐日子。
“但那些鲜卑头人们却不答应,他们虽然穿着中原的衣,吃着中原的粮,却不愿像俺们一样去种地,他们认为自己生来便是兵,生来便应由汉人养活。
“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各地叛乱不绝,可他们还想继续抢下去,还想抢得更多。所以俺们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剌!”
此刻,冰凌在侯景的手中,已完全化成了水;侯景的双手,也被冻得通红。他搓了搓手,拢到嘴边,“呵!”的长长呵出一口热气,却又像是在长声叹息。
他蹲下身,平视着高洋:“元修终究是鲜卑人的王,他是为了他们想要的那个天下;而丞相亦是为了俺们想要的那个天下。俺们与他,都是迫不得以。”
侯景的这番话,让高洋有点儿懵。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真的没办法听懂。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与元修之间的战争,竟然只是为了“该由谁去种地”,这样一个看起来极为荒诞的理由,而且双方居然还都是“迫不得以”。既然这么勉强,那又何苦非要闹得你死我活?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所幸父兄早有应对,二十余万对十二万,二比一,仅从人数上他也能数明白,应该是父亲这边胜算更大,当下便也心安了不少。
所以,他便问了另一个自己最关心,也应该能明白的问题:“叔,那大姐儿会有危险么?”
侯景这次却没答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道:“不早了,该吃饭了,下午俺还要赶回晋阳,你也该去找你娘了。”
言罢,也不等高洋追问,便拨身而起,大步向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大声说:“乐哥儿――叔在晋阳等你!”
………………………………
第十九章 兄弟同心
当天下午,侯景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王府的百骑高手。
高洋感觉,这渤海郡王府,似乎又冷清了不少。
睡罢了午觉,他起身在小院里转了会儿,还是决定当面去向母亲打听春儿的下落,正思索着一会儿见了母亲该如何开口,院外却传来了两个少年的叫声。
“乐哥儿!”
“晋阳黑!”
高洋瘪了瘪嘴,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渤海高家现任家主,高昂家的两个浑小子:突骑和道豁来了。
高昂,字敖曹,时年四十有三,是当今渤海高家一门在军中的顶梁人物。
这渤海高家,与高丞相一家属于同脉,他们世代祖居渤海郡,是当地一等一的贵族,族中先辈,从春秋时起,便一直历任渤海太守,几乎历朝历代,高家在这渤海郡都地位超然,就连驻守的军士,历来也俱是高家的私兵。
。至当今一朝,渤海高氏这一门掌舵的,先后便是高乾、高昂兄弟二人。
家中兄弟四人皆是当世人杰:长兄高乾,精于数术,一身五行机关之学,天下无双,世人称之“赛鲁班”;二哥高慎,学识虽不及长兄,却也是官至光州剌史、加膘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出任一方诸候;这老三,便是高昂,天生勇武无敌,一杆马槊在手,出入万军如入无人之境。在当年高丞相与尔朱氏的决战中,高昂仅率千名精骑,竟硬生生将尔朱兆数万大军截杀在栗园,一杆马槊阵斩尔朱家九员猛将,终于等到丞相大军追至,全歼敌军,有“当世项羽”之威名;而最小的四弟高季式,自幼饱读诗书,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官拜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实职主衣都统,掌管皇宫衣物器玩等物。
兄弟四人虽然与高丞相年岁相当,老四高季式甚至还比高丞相小上数岁,可四人在族中的辈份却是极高,既便是高丞相见面,也得尊称四人一声“叔父”。
几兄弟因追随高丞相拥立元修称帝有功,亲帝登基后,高乾得以官拜当朝正一品司空,位列三公,掌天下土木农医,却在去年,被皇帝元修以“欺君”的欲加之罪处死于洛阳;而高突骑哥俩之父高昂,则得封骠骑大将军、钦命使持节,官拜冀州剌史、大都督。如今为替兄长报仇,成了是晋阳阵营里坚定的主战派。
现在,这渤海太守一职,已由高家子侄担任。现任渤海太守高禾,便是高突骑的远房堂兄,早年被高乾收养,视为己出。
再说高突骑哥俩。人常言,英武不过三代,别看高昂威名震天下,可这位大将军所生的两个儿子,却是一个性子憨直,一个顽劣怯懦,是渤海城内有名的纨绔。平日里大半时间,都是跟在高洋屁股后面玩耍,丝毫不见半点其父的血勇豪情之气。
说起来,这哥俩也是沾了父辈的光,年岁虽与高洋相差不大,但高洋见了他俩,既便再不情愿,也得唤一声“叔父”。不过,好在这哥俩识趣,私下里也从不许高洋这般称呼,只以兄弟相交。
“来干嘛?!”高洋此刻没心思搭理这哥俩,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了?一脸的寂落?莫不是在想哪家姑娘?!哈哈哈――”两人中,微胖一点儿的高突骑坏笑着调侃高洋,一旁年仅5岁的高道豁闻言,也跟着笑出了声。
“滚!你们两个傻货!老子在想正事儿!”高洋无奈的顺手抓起一团雪,便朝突骑打了过去。
“哎哟,别打,别打!俺们昨晚刚被娘打过!”高突骑一见雪团飞来,忙扭着胖屁股闪到一边,嘴里叫唤着。
“为啥?”高洋闻言差点儿没忍住笑,忙扭头做拍打手中雪沫状,借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再回头时,脸上已是换了一副震惊的神情。
“天知道为啥!娘只是反复骂俺们嘴欠,还说让俺们以后要与你多亲近什么的”,突骑的那张小胖嘴此刻撅得老高:“真是莫名其妙!这城里谁不知道俺们高家哥仨是从小玩到大的?!还要咋亲近?总不能晚上还要睡一起吧?”
这话,顿时让一旁的道豁和高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滚!”两人异口同声道。
“俺觉得,就是昨天娘心情不好,随便找个理由拿俺们出气来着!俺哥为了护俺,还替俺挨了七、八板子呢!”道豁嘟囔道。
“打哪儿了?”高洋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内疚,关切的问道。
却见小胖子高突骑,突然撅起屁股,掀起外袍,竟在两人面前,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裤子。一个肉嘟嘟、白花花,上面布满红色伤痕的小屁股,便呈现在了兄弟俩的眼前。
“你说说就行了,脱裤子干啥!”高洋被这憨货给弄得有点儿哭笑不得。
可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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