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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之撩心皇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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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风司送来简报,找到周公子的户籍了。”不语从胸前内带取了一张轻薄的纸,“是在京畿十县的佘县找到的。”
温文澜打开纸张,上面写着几行绕绕扭扭让人眼花的字符。
“户籍所在地,佘县,京畿十县,失踪人口,时间,天顺三年元月十七,报案人,佘县佘万福。”纸张上就这么几条信息,温文澜念得流畅,但思维却开始打结。
为什么周墨淮说他是庭州人,而户籍显示为佘县,佘县并不远,也就距京城半天的路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温文澜将目光锁定在“失踪人口”四个字上面。
南朝对于人口流动有严格的规定,除非远嫁或投奔亲戚,任何人不得轻易更改户籍,而为了方便管理,南朝更是严厉打击人口拐卖,哪怕是芳华鸳、芳华鸯这样的眼花之地,也不允许。
温文澜一手攥紧纸张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手指曲起,食指一下一下、沉缓地叩击桌面,笃笃的声音一次一次叩在心尖上。
芳华鸳鱼龙混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日的信息交流也不少,芳华鸳又紧邻鄱湖湖口与北朝的边界,温文澜勾了勾唇角,看来她得抽时间亲自去芳华鸳上仔细看看了。
“不语,派几个风司的人去芳华鸳和芳华鸯看看,呆的越久越好。”这一回,温文澜不得不重视起芳华鸳和芳华鸯,敢在天子脚边干起拐卖人口的勾当,很好,按南朝律令,情节严重者当斩。
不语接过温文澜塞来的纸张,在掌心以内力将其化为粉末,“陛下觉得芳华鸳有问题?”
“或许吧。”温文澜敲了敲桌面,“朕希望芳华鸳和芳华鸯,能被凰卫掌控。”
虽然她不喜欢那里。
说话间,不言通报工部尚书郑祁求见,风司的事情说完了,温文澜索性让郑祁到锦鸾殿见驾。
锦鸾殿东华阁内,温文澜坐在一方书案后面,书案上堆着几本奏折。政事堂和御书房离锦鸾殿有一定的距离,有时候温文澜偷个懒便在东华阁召见大臣商量国事。
郑祁见了礼后,呈上一方小巧精致的木盒。
一身绛紫色雨雾蟒山宫服的不语上前,清秀俊逸的面容显得他温和儒雅,好看的眸子淡漠无光,叫人生出一种疏远之感。
方方正正的紫檀小雕花木盒被打磨地光亮,隐隐泛着的光在细看之下还能照出人影,木盒中间一粒红宝石嵌金扣子。
不语将木盒端端正正地放在温文澜面前,温文澜一手扶住木盒的下端,另一只手捏住盖子,木盒缓缓开启。
------题外话------
除去周墨淮,本座最喜欢不语,真的!
你们觉得是谁告诉重嘉红色礼服的存在的?
芳华鸳和芳华鸯要分清楚哦~
在这里,我想说明一下,第一卷以铺垫为主,不论是感情还是案情,第一卷结束后开始交锋。
手足相残也是件很难过的事。
………………………………
第三十二章 动情者痴
红日西斜,在明媚的东方拉出一道绚烂的晚霞,天地连接处烧着一片一片火红的云团,留下美艳的尾巴,带有秋日的燥热。
摄政王府的自凉亭不在流着水帘,亭边翘起的飞檐偶有遗落的水珠滴下。
“你为何想要跟本王进宫?”温世恒负手而立,背对着左桁,望着远方归巢飞鸟,眼神飘远,“只因为你是我的谋士?”
一段机缘巧合,温世恒结识了左桁,得知了他的身份,一个有野心,一个不甘心,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合作。
“身为摄政王的谋士,初来乍到,对南朝还尚不熟悉,跟着摄政王走一走,也好根据实际作出准确判断,为摄政王及时正确地出谋划策。”
温世恒轻哼一声,伸手接住下坠的水珠,水珠落在温世恒的掌心中,碎散分离,“你想去看看你的七弟吧,本王不喜欢撒谎的人。”
左桁没说话,闭上眼睛,掐着手指嘴里念念叨叨,片刻,他走上前两步,“宫宴不会太平。”
“可本王平日只带荣一或华一入宫,现在突然带了一个陌生人,你会被检查,本王也会被怀疑的。”温世恒知道自己早已被皇上盯上,虽然手中的权力可以暂时不受管束,但不能冒失。
早已料定温世恒会这么说,左桁知晓自己会被拒绝,并不生气,眯起仅剩的左眼,“摄政王派华一去送一封重要的奏折,老夫半道遇上,提醒他走荣安门,可是他没有。”
左桁顿了顿,等温世恒把话听清楚后,继续说道,“如果他从荣安门进,不仅可以避开皇上,还可以带回一个有用的情报,然而现在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情报是什么。”
左桁啧啧两声,听得温世恒内心一阵躁动,他知道左桁略懂周易推算之术,虽不得明言,但总会指出一条正确方向。
温世恒很想知道那个情报是什么,但现在只得故作无所谓,“华一的忠心,你见过的。”
言外之意,华一只听本王的话,不听你的正常,这这说明华一忠心可鉴,你不用想着借此入宫。
“本王不会带你入宫。”与其让皇上怀疑惹出更多的麻烦,倒不如一开始先舍弃一些东西,他坚信有失必有得。
“既然如此,王爷把这个放到皇上的酒杯里,这个放到重嘉的酒杯里。”左桁递了两个小纸包过去,温世恒看了他一眼,收下了。
左桁不强求,他只是一个谋士,温世恒采不采用他的建议他不管,最后也不是他受损失,只要他的最终目的达成便可。
然而令温世恒和左桁都没想到的是,华一错过的这一条重要情报,让左桁在接下来几个月内的推算,都产生了严重偏差,以至于推算结果与事实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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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皇上守着工部尚书送来的紫檀木小雕花木盒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
不语偷偷瞄了一眼温文澜,看她眉眼温柔,眸光水中带柔,嘴角在不自觉中轻轻勾起的模样,便知道这个木盒是送给周墨淮的。
不语在心中又把周墨淮狠狠地问候了一遍,之前宫里只有两位殿下打打闹闹,虽然麻烦事多,但对皇上没有影响。
可现在他一出现,没多长时间就把皇上的心给拿走了。
不语顺带把长公主也恭恭敬敬地问候了一遍,如果不是她怂恿皇上出宫,宫里也不会多出一个人。
又发现是刘玉儿以及影月殿的人没看好皇上,把影月殿上上下下问候了一遍,最后数来数去觉得谁都有问题,干脆把自己也问候了一遍。
“不语,周墨淮药浴的事准备好了吗?”温文澜拿起木盒中的黄金面具仔细摩挲,这是那日她让郑祁特意打造的半张黄金面,挡住勾人的眼神,露出诱人的下颔,温文澜想象周墨淮带上面具的模样,仿佛手已经摸上了他的面颊。
不语望着自家陛下的手在棱框眼、高鼻阔额光滑面的半张黄金面上摸来摸去,眼泪都快掉下来,“陛下,奴才早已命人赶制了药浴用的浴桶,御药房那边,药浴用的药包也准备好了。”
终于,温文澜把面具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小心翼翼地扣上正中的红宝石嵌金扣子,“你把这个放到锦鸾殿收好,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碰,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语点头称是,把紫檀木小雕花木盒捧在手上。
“既然都准备好了,晚些时候你亲自去一趟清心殿,明日申时药浴。”温文澜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和僵硬的腰肢,“告诉林淼用心些。”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了情、用了心,那么关于他的一切,便成了每天很重要的事。
身在情中不自知,往往在不经意间,便把对方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先动情者易痴,先发觉者最累。
------题外话------
左桁的身份不简单,他的七弟……我比较喜欢……
如果华一走荣安门进宫,就会看到往宫里送三套礼服的段尚服,然后之后温世恒就会怀疑,调查的方向就不会往“太后指导”那边想了,周墨淮的身份就会提前曝光。
喜欢到一定程度,就想藏着掖着,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独自欣赏。
诶,我这么说出来真的好么。
这是上次温文澜亲手画的黄金面哦,以后有大用处。
………………………………
第三十三章 将门之后
翌日清晨,温文澜没有接见任何大臣,在用完早膳后去了奉天殿。
太后手中端着一个小瓷碟,立在奉天殿的锦鲤池边,一尾尾火红的游鱼凑在一起,争食投喂的饵料,池中的碧日荷花也都蔫了枝梗,软哒哒地垂下凋谢的花瓣。
“鱼儿养在池子里,就再也回不到河水中了,要时不时地投喂、观赏,它们才会在你出现的时候一簇簇地挤过来巴结你,知道吗?”太后拈了几粒鱼食丢进池水,望着在水中绽放的一团火红,思绪又飞回了那个火热的年代。
温文澜站在太后的斜后方,“母后又在回忆过去了?”
太后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浴池里抛洒浴池,时而抬臂一挥,把鱼食洒的老远,锦鲤争先恐后地争着游过去,时而在眼前轻轻一掷,一簇簇锦鲤又抢着奔回来,“家养的不能放出去,哪怕是自己留着逗弄,也不能放到别人家的池子里,知道吗?”
也不知太后在问谁,一时无人应答,太后倏地抬高了音调,厉声叱问,“知道了吗!”
“朕难得在早晨与母后共享清净的时光,母后跟朕说这些?”温文澜不禁挑眉,几日不见母后,她越来越摸不准她老人家的脾气了。
似是轻叹了一声,太后把小瓷碟丢到旁边伺候的宫女手上,“你是来跟我共享清净时光的吗?说吧,这次又有几个问题。”
自三年前温文澜登基时起,每当遇到国事上的困难,温文澜都会来向太后请教,太后也不拒绝,每次都会指点一二,但大多时候,在保证不犯错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方法都与温世恒的立场对立。
对此,温文澜也不介意,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但也从未追问太后为何会这么做。
温文澜不急着接话,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人,她晃了一眼,发现太后身边出现了一个新人,“母后身边又来了新人?”
温文澜啧啧两声,挑的都是水灵灵的姑娘。
“回陛下,奴婢是尚服局的司饰楚氏。”楚司饰上前一步行礼,娇滴滴的声音听得耳朵都要酥了。
温文澜斜了一眼过去,打量这个擅自抢过话头的楚司饰,嫩白的脸庞,细柳眉,胭脂唇,眼大鼻挺,文文弱弱的气质,是个标致的美人。
但人美就不代表可以被原谅,温文澜轻哼一声,她从不怜香惜玉,况且,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毒。
“你伺候太后多久了?”
楚司饰得了皇上的亲自询问,心里美滋滋的以为自己就快到出头之日,她听说宫里的人见到皇上的机会很少,能被皇上正眼看到的机会更是难得,心中一喜,说话的声音又娇柔了三分,“回陛下,昨日刚来。”
实在听不惯楚司饰娇滴滴的声音,温文澜摆了摆手,赶紧让她下去了,“母后身边不是苏尚仪在照看吗,怎么今日换了……这样的宫女。”
温文澜不满,宫里又不缺宫女,况且她又不是男子,若自己是个男子,还不知道楚司饰会怎么样,这么一副样子,留不得。
“苏尚仪忙,你真是皇上当久了,心也大了,连这些细节都体会不到了。”太后拍了拍衣袖,与温文澜一同往殿内走去,“楚司饰挺招人喜欢的,挺好的一孩子。”
招人喜欢?温文澜眯了眯眼,想着楚司饰姿色确实不错,长着男子见了都喜欢的容貌,心情顿时冷了几分。
虽然她不是男子,但她宫里不是没有男子。
“既然母后喜欢,那朕就把她调到母后的宫里专门伺候母后。”温文澜嘴角扬了扬,一脸温婉,“苏尚仪是六尚女官之一,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是有的。”
说完,她立马把亲自任命楚司饰为奉天殿一等掌事宫女。
看似是皇上任命的、在太后身边当值的好差事,实则降了品级。
“母后,闲聊了这么久,朕心中还真有一件事想不通。”宫女奉了茶上来,温文澜将之推到一边,“什么样的人,能有机会看到宫中的《统战兵法》?又是什么样的人,自小习武研读兵法?”
窗外一阵疾风呼来,大雨如期泼瓢而下,噼里啪啦搭在奉天殿的新瓦上,清爽的雨水气息裹挟着凉意,摇落了一地碎花残叶。
“将门之后。”
太后给出的答案让温文澜的心没由来的一阵剧烈跳动,朝中大将就这么几位,她已查处周墨淮的户籍就在南朝,难不成是南朝戍边将领的后裔,或者守城将军的后代?
温文澜百思不得其解,正思索着,被太后突然砸下的玉如意吓得身子一僵。
“上次的那人,带来让哀家瞧瞧。”
------题外话------
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点啰嗦,但不这么做的话,楚司饰就不能好好地跟某个人合作了。
太后一开始说的那番话,是说给皇上听得哦,如果太后把红色的鱼比作什么的话…
你们细细体会体会哈~
——
太后:自家的鱼,就得好好喂食好好圈养。
温文澜:朕什么时候养鱼了?
太后:你没养,藏着呢。
………………………………
第三十四章 必须臣服
奉天殿内静的可怕,温文澜捏着茶盖轻轻虑着茶叶,洁白的茶盏上描绘着蓝青的竹叶,养眼养心。
“过些时候吧,现在不行。”
这一刻,温文澜有些郁闷憋屈,明明她是皇上,为何见一个人却要躲躲藏藏,她很想直接把周墨淮放到明德殿去,给他送去最华美的宫装。
可不行,她心底有个声音在极力制止。
太后看着温文澜一脸失神,早已明白了是什么事,虽然他们现在贵为皇族,但也是从平民百姓走过来的,也走过正常人的男欢女爱。
“母后,如果朕与皇兄一定要分个高下,你支持谁?”
太后抿唇不言,一脸肃穆,她摆摆手,奉天殿内的宫女立刻行礼退下。
三年前太后退位时,皇储未定,太后扶持幼女温文澜登基,在打压温世恒势力的同时,又扶持他为摄政王。
“强者自信,智者足心。”神神叨叨说完八个字,太后就闭口不再多言。
温文澜肩膀抽了抽,不说就不说,自从春年过后,每次太后跟她说的话,都是这么弯弯绕绕的,也没那么明确了。
眼见没什么可以再说下去,温文澜看了看天色,雨停了,便吩咐了不语打起依仗回锦鸾殿。
“郝老头什么时候回来?”温文澜沉着脸色,大清早她推开了跟大臣议事去见太后,结果在太后那听了些云里雾里的话,心情不佳。
帝师郝连初与同为帝师的景择在半年前不知立下了什么赌约,分别在赌约立下后的第二个月离开京城,至今未归,只有郝连初偶尔来一封信,而景择毫无消息。
温文澜无力揉着眉骨,当时她还没批准两位尊师离京,等他们回来,一定要好好罚他们。
“前不久郝大人来信,估计要等到明年四月才能回京。”不语垂眸说道。
明年四月,温文澜冷哼一声,她是不是可以考虑把他们两人给除名了。
温文澜目光不经意地投向一旁,忽见旁边的宫道上走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见他步履从容沉稳,周身散发着清冷生疏的气息,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太监却活泼的很,跟那人周身的气场完全不符。
冠玉?温文澜眯了眯眼,难得见到冠玉肯迈出九琴殿,看他走去的方向,应该是御花园。
“停。”温文澜声音刚落下,御撵稳稳停下,不偏不倚,刚好挡在从旁边岔过来的宫道前面。
面前的路被拦住,冠玉停下脚步,也不行礼,只是沉默地站在那,眼眸平静无波。
他缓缓抬起目光,望着御撵的帷幔后面,一个窈窕身影,淡漠清贵,不需说话也能感受到她身上强大的气场,无形中想让人臣服。
“见了陛下还不行礼。”不语冷冷睨了一眼冠玉,在宫里,只有冠玉有这个胆子见驾不动。
一阵清风拂过,轻轻带起冠玉宽大的衣角,卷起雨后清新和桂花树上淡淡的甜香。
冠玉喉咙上下滚动一下,薄唇轻启,“皇上,你挡着我的路了。”
闻言,不语差点就要暴走,温文澜抬了抬手,压下不语的愤怒,抬着御撵的宫人平缓地放下御撵,温文澜踏下御撵,款步走到冠玉面前。
“很不巧,你跟朕顺路。”温文澜目光在冠玉身后背着的琴上快速扫了一圈,“朕今日闲来无事,正好要去御花园走走,一起吧。”
冠玉眼角暗暗抽动一下,他看着温文澜的眼睛,见她不像在开玩笑,快三年了,这还是她头一次邀请自己去某个地方,以往她对自己都是避之不及,偶有接触也是派不语过来打探消息。
况且一个月内温文澜又是在九琴殿用膳、又是在九琴殿午休、又是邀请自己同去御花园的,冠玉今日难得踏出九琴殿的门,他不相信温文澜未卜先知在这里专门等着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跟你不顺路。”就像温文澜之前一直避着冠玉一样,冠玉也一直避着温文澜,就算他刚刚确实打算去御花园,现在也不去了。
温文澜挑眉,沉下声加重了语气,“你现在顺路了。”
去不去由不得你。
温文澜深邃的眸子透着威严的暗光,直接迎上冠玉不善的目光,两束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撞出噼里啪啦的电光,两旁的太监宫人被压得直喘粗气,冷汗连连。
半晌,冠玉长舒一口气,移开目光往御花园走去。
温文澜满意颔首,不论是谁,只要在她的统治下,都必须臣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题外话------
温文澜这么做,两个目的。
温文澜虽然是皇上,但在太后面前还有点孩子气你们发现没有,毕竟她还小嘛。
………………………………
第三十五章 琴音控心
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中微微透着凉意,凉透了绚烂的夏花,唤醒了桂树枝头的碎金。
御花园中有一八角小亭,小亭子的前方有一弯细流淌过,从小亭子中欣赏秋日御花园的景色,也是件十分舒畅的事。
温文澜闲庭信步,冠玉黑着脸憋屈地迈着小步子跟在温文澜身后,不语指挥着小太监快步上前往小亭子中的石凳上垫着软垫,等到温文澜走过细流上的石板,小太监纷纷退下,温文澜刚好可以坐上柔软舒适的石凳。
冠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在心底骂了不语一句“奴性”。
似乎感应到冠玉心中所想,不语斜了一眼过来,冠玉坦荡荡的接受,脸色不变。
“坐。”温文澜指了指她对面的石凳,上面没有铺上软垫,被秋风浸过,冷冰冰硬邦邦的,“就在这,为朕演奏一曲吧。”
冠玉面上看起来冷冰冰一副疏离的样子,但早已积了一肚子火气。
九琴殿中的花园太小,已经不够他练琴了,打算来御花园试试,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出九琴殿,结果遇上温文澜。
一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的冠玉,在心中暗暗发誓,下次走出九琴殿一定要看黄历。
按下性子,冠玉走到石桌旁,先不急着把琴放下,小卫子捧着一块素色绢帛小心翼翼地铺在石桌上,把褶皱抹平了,这才退到一旁。
温文澜的视线在那块素色绢帛上停了一会,是前周朝的赫连绢,不由得挑眉,赫连绢是周朝很名贵的布帛之一,据史书记载,赫连绢是前周朝太宗皇后故乡进贡之物,每十年一匹,结果这传说中的宝贝被冠玉用来垫琴。
南朝只有两匹赫连绢,一匹已经随他父皇进了永安陵,一匹裁下一部分用来包裹他父皇生前的佩剑,现在在太庙,剩下的在奉天殿。
温文澜之所以一眼就认出赫连绢,是因为每次去太庙时,她都会单独与那把佩剑待上一会,因此印象深刻。
不过,冠玉手里怎么会有赫连绢,他当年进宫的时候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冠玉徐徐解开缚着琴的袋子,不急不慢地将琴置于赫连绢上,一撩衣袍,端端正正在石凳上坐好,神情肃穆,就像一名祭司在呈接天意时做的最后的仪式。
冠玉手指轻轻一拨,悦耳的轻声滑过每个人的耳畔,清脆悠扬,随着冠玉十指的挑勾拨弹,温文澜似乎看到了一副场面壮阔的将军攻城图。
六军将士身着玄甲,整齐列阵与一座烽烟萦绕的残城之前,整洁完整的帅旗傲立在血雨腥风当中,给全军将士灌注了最坚实的力量,阵前当首一人脚跨黑明驹,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扬出将军的铁血杀伐果断。
残破的城楼在血色残阳中颤颤巍巍出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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