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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世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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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烈应该向东走,渡过沔水以后,直接从郢州下了长江,而后从那里直接奔到长沙郡。

    但是那里目前是三国交界,非常的乱。并且那里已经荒无人烟,唯一有的,便是军士和杀戮。甚至那些山贼土匪,都不会从那里安营扎寨,亦或是路过通行。

    只能南下,再游历,或者说再重走一次当年他做了世兵时候的回忆。

    萧叶若信佛的,南人对于神魔鬼怪的事要更加虔诚。他们似乎是受了地形的限制,并没有北方那种辽阔的胸怀,一切都在那重岩叠嶂之中,变得疑神疑鬼。

    她本想与赵烈讨论佛的,她希望能感化他那颗天地不惧的心。但是自从赵烈露出他的獠牙,萧叶若便没与他谈过佛。她知道,与赵烈谈佛就如同与大禹谈制度。三步一人命的夏朝时光里,不杀就如同天大的恩赐。

    但是她还是为他求了佛,为他亲手戴上了那个护符。并将那个最私密的往事和最应该藏在心底的故事,告诉了赵烈。让他一定万事小心为上。她父亲,她最清楚的。她希望,亦或是幻想,幻想她最倾心的男子可以与她父亲相互理解与欣赏,甚至是包容。

    赵烈红着脸,带着最心爱的女子所嘱咐的一切,走上了那条萧条而又怀恋的道路。马蹄所裹挟的那些已经彻底干枯的灰褐色的落叶,慢慢飘零成了碎片,通向未知的道路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奈。

    ……

    徐平任东益州武兴郡文掾,根本没什么入流不入流一说。如今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能在五年后做成郡内曹吏,已经是一种奢望。

    那些用钱走动的远近世家,用势谋划的豪门豪奢,都在运用着政治资本,培养着下一代的儿孙,意图着、幻想着江山永年。

    徐家有势力,却并没有那么好用。一切都得靠徐平自己努力,方才能给家族回馈。纵然老祖宗在世之时费心培养,却也不知道今后他能走到何等地步。

    黑云压境之时,你也不知它有没有雨。要看到它下出来,你方才能知道。

    徐平琢磨了很久,于第二日辰时,早早来到郡内,拜谒喜欢早来早回的郡守。并递上自己请求调度的书呈。

    “什么,你要去六镇?”

    ……
………………………………

第五十七章 山贼水匪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 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 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 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 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三国演义》37回

    赵烈不知道骑驴是什么体验,他经常骑马倒是真的。在这雨雪纷飞的日子里,如果骑驴倒显得特别的诗意。就着傲雪凌寒独自开的梅与那愈冷愈烈的酒,开怀畅饮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大雪封山,飘飘荡荡,那如同鹅毛一般的雪很是轻柔,却在遇到狂风之时,忽然变成刀光剑影,天地之间一片屠戮之气。高山之巅甚至不能阻挡半分,类似于五丁开山一般,虐杀着大自然包容下的一切。

    后世的人们觉得这种喜欢|吟诗的人矫情,不果决。实际上狠心是书生,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是而已。

    驿站走马很快,赵烈为了节省时间,向徐家借了不少铜钱专门跑加急之路。走的时候让骡子驮上,走到驿站就雇马,这样一路跑下去,可以节省十天以上的时间。

    驿站二十里一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算是这个时代的“高速公路、隧道”,不过养路费也是有的,每个行走的商贾行人,亦或是达官显贵,都要掏护路费。

    这个年代,有的地方的养路费用收得比土匪都高,有的商人宁愿硬着头皮闯山关,也不愿意让那些官吏堵着屎门子,最后让人收费收得尿血。这种情况很常见,所以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路上赵烈一刻不停歇,有时候一天不吃饭也是常事,毕竟从过军又年轻,不吃饭光是跑马,一天下来能跑四百多里。倒是苦了那个驮着钱的骡子,起初跑的时候,背上的东西比人都重,直到跑吐了白沫,赵烈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后来由于钱越来越少,它倒也轻松不少。赵烈盘算着跑到了沔水北边,把骡子一卖,直接渡江而下,还能省下不少的事儿。

    从东益州向东走,沿着当年的那条路走下去,直奔北荆州(后改荆州)。而后从汉江渡襄阳,直奔江津。

    自东益州往东,往事便涌上心头。曾经吃雪的地方,那巨大的营寨,甚至义结金兰的小庙。每个地方重新走过来都是另一番趣味,尤其是他带着萧叶若跑马的地方,那种女子的香气四散飘香在天地之间的感觉,甚是美好。

    遥想当年,从东益州大营直奔北荆州,来去跑了七八百里路,用了整整一个月,方才赶到。若不是队主张圣照顾,恐怕赵烈已经跑死在半道上了。

    莫说后边行军耕种、备战用兵。

    过了汉水便是西梁的国土了,也是赵烈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了鲜血和尸体,只有斑驳熏黑的城墙,还有一座一座显眼的坟包告诉着赵烈,这里就是他的马蹄踏过的地方。

    萧詧治下,看来并不如意,还不如之前作他的刺史威风,只是没有能活着威胁他的亲生兄弟。唯独留下了一个被血与火洗过的城池,还有那些曾经留下的王公大臣们,默默地守着这么个千疮百孔的江陵。

    听说南门前段时间被王琳的军队打碎了瓮城,城砖甚至都被烧成了灰烬。虽说城砖就是火煅烧出来的,但是被烧成灰烬便有些夸张了。

    反正那些田地里观土的老翁都这么吹嘘,有时候这些老翁也会看看这个从一旁穿行而过的少年,不一会儿又得意起来,仿佛这里并非是两国曾经杀戮的交界,而是打败王琳的骄傲。

    江津曾经用来阻拦的城寨,已经被拆得一干二净,唯有那些被巨石砸出来的深坑和被巨象撞碎了的木墙残渣。

    这一切,都让赵烈回忆起了当时的一切,包括那夜的大火与城外的杀戮。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他不知道西城会投诚,会不会就此错过萧叶若,甚至有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凡尘中被玩弄的仙女(风尘女子),而只能叹息?

    有的时候,这种事情还真难说。生活远比故事来的精彩、惊险,刺激万分。但是其中的无奈、犹豫甚至挣扎,又有几人可知?

    “翁父,江津如今,可能渡江?”赵烈背着行囊,恭敬地问坐在一旁休息的老爷子。

    那老爷子可能年岁大了,并未听清他问的什么,只是回身“啊”了一声,见赵烈有些犹豫,便又转过身去,不知在弄什么。

    赵烈走近了一看,方才发现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个帮子。见是这个东西,他心里既感慨又兴奋。他走到老者身边蹲下,而后看了看这个帮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那老者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赵烈摸了摸帮子上盒子里的排子口,发现里边被堵住了。当即抽出萧叶若给的那支木钗,捅了捅那个口,让那个种子排除出去,而后用刀刮了刮木口,跟老者说道:“以后莫要用黍米口的装麦种,口太小,容易卡住!”

    那老者也没开口说话,点头倒是点了一阵。

    这时候似乎是老者的儿子,从挺远的地方跑过来,见赵烈手里握着刀,还以为是个山贼强盗。上来便要与赵烈撕打。

    赵烈喝止道:“请兄不要误会,我是路过这里,想要与老者问路,没想到竟遇到了我自己做的东西,心下很有感触,特地帮帮老人家。”

    那青年见赵烈手里有刀却并未发难,心下也明白不少。他恍然道:“原来如此,你要去哪里,可以问我,我常年在江陵一带做事,甚少离开这里。”

    赵烈有些不信,他曾在这里打仗,也经常听人说这里的事情。前后打了几个月的仗,却没听说过有哪些农人不见了军队就跑的。

    心下的疑惑不能直接问出来,何况也是赶时间。他作揖问道:“请问现如今可有横渡大江的船只来往?我欲乘船到南方办些事情。”

    这青年上下打量,还时不时看看老者的脸色。老者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坐在那里摆弄帮子。赵烈心下很是机警,这两个人有问题。

    还没等那青年说个明白,赵烈已经抽身要退了。等那青年说了什么的时候,赵烈却已经退出了两步,拜道:“方才不过一时兴起,如今已然知道来去的路,多谢,多谢!”

    赵烈转身便往江陵城走,他行囊还有些钱财,约莫在南方买一匹马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只不过就怕遇上那些劫道的,甚至是那些水匪。

    如今萧詧与王琳来去不断,江津一直是重中之重,自然不能为行人所同行,如果不假思索,不加辨认便上了私船,恐怕走了一半,就被人抢了钱财,扔进了江里喂了鱼。

    眼下就得进了城,等等风声再说,万一再遇到他们,也就算是倒霉,那时候,便是硬着头皮,也得闯上他一关了。

    江陵城西城的瓮城也已经残破不堪了,上面的血液还在,若不是王琳没有攻上此处城,人们都会以为它是后来的鲜血。

    实际上,却是赵烈他们留下的无畏的铭刻。那城上暗砖旁,甚至能看到明显的箭矢留下的痕迹和血液的挥洒。那些曾经登上城墙的战士,如今可能已经在这条护城沟里成了腐烂河塘里的养分了。

    赵烈故意在城里闲逛了一圈,确认根本没有人跟踪他以后,方才趁着即将到来的夜色,走出了城门,直奔江津以西的缓滩上,寻找自己渡江的船只。

    “翁家,你这船,可是到对岸去的?”赵烈猛地招了招手,天色晚了,很多人在这里游曳,也不知为何。但是赵烈觉得已经这个时候了,应该是偷渡的好时候,眼下身上没有多到令人眼直的钱财,所以潜意识下还是不怕这种专门勒索钱财的水匪的。

    那老翁摇摇头,不知是听不清,还是不愿意搭载,自己划着舟,也不知往哪里去了。

    赵烈左顾右盼,似乎从这里偷渡的人,还是很少的,岸边倒是聚集很多人,看着面相似乎都并非本地之人。赵烈实在想不明白还有哪里有能渡水的地方。再说了天色已晚,能将就下去的,便努力坚持,争取早一天到达,免得夜长梦多。

    有几个船夫,看赵烈想要过去,都将自己的舟撑过来,邀请他上船。赵烈回顾左右,问是否有人愿意与他同乘,却根本没人回应他。

    江边儿说多说少也有几十人,却没一个人回应,显然就是在等他们已经联系好的船。他思揣一下,觉得其中潜规则虽然并不知晓,但是可以试探。

    他站在岸边,一脸的惆怅,看那两个船夫一直在向他挥手,似乎很着急。他一看此中有蹊跷,便讨价还价道:“多少钱方才能渡江?”

    “价钱好商量,你上来便是。”那人撑着船蒿,挥手的速度很快,仿佛赵烈是块大肉,仿佛金银在像他们招手。

    赵烈一见势头不对,便往后退去,像聋了一样,任凭那人怎么叫唤。

    他见众人聚在一起,不知在等什么船只,便上前攀谈道:“众位可是在等船只渡江?”

    一干人等都只是看了赵烈这个小矮子一眼,没有答话,心说一个小崽子这大点儿便想着独自渡江?只有一个麻衣青年说道:“今日船只已然满载,想要渡江,你得等到明天了。这江上的船只,你碰都不能碰,全是渔人或者水匪。”
………………………………

第五十八章 解衣行舟

    江边的黑夜并不黑暗,纵然是乌云满天的冬末初春,那一轮明月总能偷偷跳出阴云的范围,照射着滚滚流动的大江。

    虽然是冬天,不知名的鸟儿却在江头上飞来飞去,似叫非叫的,来来去去却又犹豫徘徊。也不知它们是否学着乌鸦一般,食腐啄肉。

    人的心如同月光灼照的面孔一样,通明透彻。但是总有些黑暗,并非能知人心便能看透。善恶并非一瞬之间,人与孩童最大的不同在于遏制自己的善念,扩大自己的恶果。

    赵烈听说江边渔船都是渔夫水匪,心下也是一阵焦急。眼看渔人便要回去,这晚渡不得江,将何以谋划后事?

    “那这位兄长,你为何南渡?”赵烈心里没底,得多问问,方才能确定这里并非蛇窝虎穴的聚集地。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并非梁人吧?”

    赵烈一愣,心说梁国内部有了什么变故不成,但是西梁并未崩塌,而是一直绵延到北周以后方才被随国公杨坚收服。这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变故?

    他眼见江边儿的船都开始了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月光照耀反射的光晕遮住了人们的视线,总是让人看不清折射的光背后究竟是什么庞然大物。只能心慌道:“确实并非梁人,还请兄长告知一二。”

    那人也踮起了脚尖,眺望着远方的黑暗,自顾不暇,自然也不能回答赵烈的问题。

    赵烈拽了拽他的胳膊,那人咋了一下嘴,很是不满,但又没法摆脱纠缠,便说道:“胡儿的傀儡皇帝要选宫女与宦官,都是江陵里躲过了这么多劫难的人,怎能受得了这等对待?这船是刺史王琳的船,都说是他在运送那些南渡的人!”

    赵烈哦了一声,感情这都是王琳的手段,似乎是在攻萧詧与江陵城的心。

    不过这一切与赵烈没有半点儿的关系,眼下王琳的船不能乱上,上了一辈子就回不去了。只能找找那些渔船,看能否找到一个可以渡江的老翁一类的。

    江上忽然跑过来好些船只,小的有朦艟,大的却是战船。赵烈四周一望,也不见有多少人,怎么就来了战船?况且此地距离江津港口也就十里不到,这么近的距离被发现了,还不得打起来?

    上边人看也就小百人,觉得开了这么多船来,不都浪费了?急得看样子都想跳下来。

    “人怎么这么少?”上边的人一看就是军士,嗓门大的出奇,一般人都没有这么大嗓门的。

    有个年轻人回道:“戒严了,很多人都没能跑出来!只有俺们这些个人跑出来了。”

    那军士似乎看了在旁边儿听话儿的赵烈,也没多问什么,往东看了很久,方才喊到:“抛锚,上船!”

    几百人乱哄哄地,也不讲究什么次序,方才那种礼让老人家的事儿,都抛诸脑后。那些拄着拐的老头若不是有儿孙护着,早就让人推搡在地上,活活被踩死了。

    赵烈这时候才明白,后世那些老人家为何会对年轻人施以道德暴力。他们老了,对这个社会充满恐惧,所以希望用暴力来狐假虎威,亦或是用道德来维护自己心中还属于自己年轻时候的那种感觉与私心。最后结果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些事情,却掺杂着恶毒与凄凉,让人分辨不清。

    赵烈呆立在一旁,看着江边儿发生的这些事儿。旁边有个撑着小舟的老渔夫,一边叫,一边向赵烈招手。

    赵烈见是一白发老翁,跑过去问道:“翁公有什么事情?”

    那老翁须发皆白,生的倒是慈眉善目。年岁这么大,手上的桨子可不含糊。他慢慢撑着船,问道:“少儿郞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赵烈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便是去了对岸就好,我在南方有亲戚。前些日子来个信,说是在南边有了地界儿,让我过去投奔呐!”

    老翁哦了一声,说道:“小老儿船上有酒二斗,鱼虾几只,可否载你一同往对岸去啊?”

    赵烈问道:“翁公便住在南方?多少钱可能谈妥?”

    赵烈并非不信任老翁,只是自古以来各种贼人手段层出不穷,哪怕是这等老翁,也有同流合污的时候。

    那些人便埋伏在长江中间,亦或是岸边,抓住了你,你便跑不了。那时候,是杀是剐,是生是死,便不是一个野渡之人能决定的了。

    老翁道:“天下没有免费的摆渡,何况你一个青壮的少年,而我一个白头的老儿?你给了一贯大钱,今晚便能过了这大江。”

    赵烈打听了很久的摆渡钱,如今心下也有底。这老头儿给的价钱不多也不少,若是正常人见了一个瘦弱不堪的老头与这么一个合理的价钱,便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赵烈从一开始便没放松,他有自知之明,所以在路边故意买卖换了不少的鹅眼钱。

    他登上了小舟,伸手掏钱,一边掏钱还一边儿讨价还价:“翁公,我这一路半讨饭来的,路上还让人坑了许多鹅眼儿钱。你给个便宜,小子感激不尽。”

    老头儿说:“不打紧,看你这小儿也是个不错的,你先把钱给了,这舟上的酒水,你自己吃喝便是。”

    赵烈敞开背囊的一角,让老头儿看到里边白花花的鹅眼钱,几乎一捏就碎的钱掉出来不少,有的甚至掉在江面儿上,飘来飘去的。

    他也不觉着笨,来着口袋去检那水里的钱,弄得那老头儿很尴尬,站在那一阵吆喝:“你快别捞了,你这一下腰,所有钱都掉水里了!你别……别捞了。”

    说罢还上前去搀扶赵烈,顺便还摸了摸赵烈背囊的厚度与硬度。想来那如果都是鹅眼钱,这趟老头儿做不成买卖,干脆让他下了船得了。

    谁知赵烈掏出了足重的五株钱若干,就着鹅眼钱就要给老头儿洒到船上。老头儿赶紧阻止:“得了得了,鹅眼钱你多给一倍,我便载了你了!”

    老头儿入手处都是一阵柔软,有的地方则是捏碎了的鹅眼钱。心下鄙夷自己这次看了个错眼,便背过身去,只管撑船摆舟。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那些战船已然快进快出,全然不管是否还会有人登船,又是否有追兵拦路。那江上的人们,见岸边儿没了人,便都匆匆散去,眨眼之间,江上就剩下了这一梭孤舟。

    月光总是受到乌云的布控,时而明亮,时而不全。老翁一身青布衣衫,外面披着一个像是斗篷的长布。随着风的方向,将老者的身体紧紧裹住。如果并不计较整个环境里肃杀的寒冬,这便是顶好的风华水墨山水画作。

    这一老一少坐立舟中,倒像是远游之人独立于浩淼的宇宙之中。那天空正中穿过月光的白色飘带和着乌云,将整个苍穹划分成了无数段。那明灭的星辰映在大江之中,甚是优美。整个人躺在舟船之上,仿佛飘荡在真空之中,那无边无际的星辰,都在逍遥着人的心,涤荡着灵魂。

    老头儿一直在时不时回头,仿佛在看赵烈臃肿棉衣下,究竟藏着什么宝贝,那周边的星星点点,似乎草木皆兵一般,游荡在不远处的地方。

    赵烈心下有了计较,站起来笑着问道:“翁公夜半可能到得对岸?”

    他站起来的时候,老头儿眼神明显一变。见赵烈并无什么意图,便笑道:“今晚忽然起了北风,倒是快了不少。再有两三个时辰,便能顺着江水直下,一直到了那港口。”

    赵烈问道:“为何不能直接撑到对岸,这等时候,便是一个时辰也用不到。”

    老头儿都没正眼儿瞧他,只是左右顾盼了一阵,方才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不是如同你们少年儿郎喽!”

    赵烈方才知道这里边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便揉了揉拳头,动了动腿脚,解下背囊,扔在舟上。

    那些鹅眼钱和衣服的裹挟,实际上那些包裹得紧的铜钱都没出响声,只有鹅眼钱摔碎时候发出来沉闷的声响。

    赵烈接着把自己的上衣里衬脱了个干干净净,也不喝酒。就着这江上的寒风,便跟老头儿摇起桨来。一边摇晃,还一边哼着那些不知名的歌曲,那声音与调调怎么听,也听不出究竟是哪里的歌声。就在两人的齐心合力下,小舟便不知不觉地加快了速度。

    他的胸膛上绑着萧叶若送给他的护符,看上去非常廉价。干瘪的身躯似乎并没什么值得人称赞的地方,但他精细的胳膊却爆发出常人没有的力气与持久的力量,一刻不停地摇晃着船桨。

    老头儿看他这副模样,也再没回头看他一眼,不一会儿,小舟便顺着水流,到了江水的中心。那老头忽然一个打了个响亮的船号子,顺着江水与寒风,直直飘向南方,直达对岸……
………………………………

第五十九章 残梁

    侯景攻梁,屠戮了王谢世家,但是却没敢动仅在几百里开外的兰陵萧氏。

    人们对于王谢世家印象很深,因为谢灵运和王羲之的缘故。那时候的世家子弟,有如陶渊明、谢眺那些所谓礼爱山川,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豪士”们,全都是世家子弟。

    世家南渡,不仅带走了坚守不住的落魄,也带走了奢靡之风。当他们踏上南方这一片蛮荒之地,面对着比北方各部诸族还要混乱的民族体系,只有一句:杀。

    自古及今的民族,混合着杀戮与安抚,当南方几百民族变成了一个字,当秦始皇将他的官道铺设到广州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

    注定两千年的“蛮”字,注定了南方最终将被彻底征服的历史。当所有蛮人授首任夹带的那一刻,秦、达到了整个世界的巅峰。

    也许人们以为西亚以西的汉拔尼如果没有西藏的阻挡,能把大秦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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