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世兵-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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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徒弟按部就班，对两人的身材和力都进行了一定的测验，甚至那没有多少柔韧度的钢板，都让两人试着掰一掰。

　　　　过没几天，一长一短两个骨朵儿，便做好了。三人看着有些发愣，但是提起来以后方才有所感觉。

　　　　赵烈挨个试了试，方才明白过来。这等兵刃是重武器，讲求力道，自然也讲究顺不顺手。如果重量分配不均匀，上了战场还不如弃了提刀。

　　　　两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样，张圣高大，可是论蛮力则不如瞿二来的刚猛。而瞿二个头又矮，跟张圣八尺身长比起来，简直不能看。

　　　　所以兵刃的要求和人的身材与力气是有一定的配比，并非一味强打。只要武器拿的适应，那人的能力，便有如神助，不可抵挡。

　　　　老翁见三人所求也完成了十之七八，知道他们即将西进，便总是用眼瞧赵烈，也不说话，也不问其什么时候动身。

　　　　赵烈略有会意，便上前请教道：“还请翁公指点一二，这西进道路上有何艰险？”

　　　　老者捋着胡须，不紧不慢：“莫要着急，年轻贪功可以，但不要冒进！今后你们有什么需要的，除了这唯一的一柄铍，其他的，都可以来找老朽。”

　　　　赵烈拜道：“臣请替二人拜谢翁公！”

　　　　老者方才坐下来，手里攥着个黑色的石炭块儿，在桌子上比划道：“儿郎西去，这一路上并不好走！此向西去，匈奴与羌氐杂居，外人不断东来。老朽看那东来之人除了匈奴面貌，还有些许黑色的面貌。其人说话与西域诸国都异同，身材健硕，自古称之为‘昆仑奴’，老朽印象不多，故不用多言。

　　　　西去有三座高山，两处深谷，其中各族杂叠盘踞已经不知其本族为何。再西去，有一高山直通天际。唯有北方山脉有一处可以往西域，此地如今在匈奴人手中，中原王朝如今无力抵抗。商队来往如今十去五六，已非当年盛况！”

　　　　赵烈点点头，他知晓西去的地形，虽然只是泛泛。但是他对中亚一带则毫不熟悉，甚至当地什么情况，有何等人居住，也丝毫不知。

　　　　老者似乎知道他的疑惑，特意详细解释：“西去之地如同扼鸡之咽喉，不是匈奴死，便是中原亡。此地如同此河西之地，两处高山更不可逾越，唯有那中间廊道，可以通行于外。

　　　　再西北，则是匈奴旧地，往来游牧之人千年经营当地。我昨日提及的幽州贾氏，便对各地各势力掌控甚劳。此地如今虽然有红白发人居住，但是大体都是一名‘萨沙大食’的国家掌控。”

　　　　赵烈哦了一声，问道：“听闻西方起了瘟疫，不知可曾属实？”

　　　　老者点头道：“这自古以来第一大来往之地，只要是国家建立，便少不了这河西走廊。如不是两地出现事端，如何会轻易断了互市往来？

　　　　那西人不知是战争，还是不讲干净。竟然起了瘟疫，起初听闻从海洋传来，后来那瘟疫如此厉害，逼得大食东退近千里。那匈奴也是因此，彻底迁徙回来的。”

　　　　赵烈方才了然坐实，心中的计较更加沉淀。本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没想到竟然分毫不差。

　　　　老者又说道：“这极西的土地，怕你来往三十年，也不过走完一半。这近处的马匪势力，才是重中之重！

　　　　这西去道路之上，既有十部落之威，又有大食之厉。但是这西去路上，有三等势力，乃千年世家，经营极深。如果遇到他们，你切莫靠近！”

　　　　……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升起，但是赵烈看不到。只能等着正午时分，正好在南边儿，照射整个山坳中的庄园。

　　　　想来这些树木极耐阴寒，估计这里冬日的雪更甚于中原王朝吧。

　　　　他每天清晨寅时便会醒来，几乎分毫不差的生物时钟。如同闻鸡起舞的祖狄，他也要操练一阵，方才肯去洗漱。

　　　　老者并未教他什么攻守的枪法剑术，因为“力强可养十人，智盛可安千家”。将来的赵烈，不会是演义小说中上阵斗将的愣子，而是运筹帷幄，坐拥天下的帝王。他要做的，是自己的智，而并非什么武力上的精进。

　　　　直到卯时，瞿二两人方才先后醒来。他们知道，一切准备就绪，也该动身上路了，这一次，算是游历，也算是闯荡。

　　　　赵烈有时候会想象自己如同西方的达达尼昂一样，初次进巴黎便会遇到三个著名的火枪手。但是他的坎坷，似乎还在更后边儿。

　　　　张圣拍拍他的肩膀：“这条路，难行啊！”

　　　　赵烈微微一笑，说道：“君我不惧，何来艰难？他日你我手握权柄，生杀天下之时，再说这条路难走吧！”

　　　　老者披散着头发，静静注视着如同乘骑青牛出关西去的老子一样的少年。他们的坚守看起来可笑，可是有一点能成功，便能牵动万古江山！
………………………………

第九十二章　初出茅庐

　　　　这条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似狭窄的走廊，实际上漫无边际。

　　　　这时的张掖，竟然还有遍地的青草，和如同著名月牙泉一般的泉水在城池四周静静地躺着。人们都生活在城镇里，爱好干净。

　　　　曾经有很多次机会，那些病毒会跨越这几座高山，来到中原大地，却因为华夏人爱好干净清洁，而彻底断了疾病的传播路径，亦或是那已然死在漫天黄沙的尸骨，彻底成了沙漠的陪衬。

　　　　过了敦煌，西出了玉门关，便能看到那真正雄怀的一望无际。那辽阔甚至与草原截然相反，空旷，便是主旋律。

　　　　玉门的守将上下打量三人，这么精良的铠甲，便是中央的官员来了也未必穿的这么威武。见了文牒，查了身份，方才放人出塞，来到了真正无人管辖的地带。

　　　　“我觉得应该在出来之前，好好学学外族语言。”赵烈觉得自己纵然雇了向导，却仍然不放心。

　　　　向导说自己是扎胡人，但是自己祖先究竟是高车人，还是氐人，已经追溯不上去了。他祖爷爷那一代人的事情，已经跟着王猛的前秦帝国彻底烟消云散了。

　　　　鹰钩鼻子，深邃的目光，歪带的毡帽子，眼睛里写满了不信汉人这几个字。想让人信任，并非一言一语就能让人信任。正如当年蜀地萧纪，战车前边儿绑着金饼银饼一个不发，便是好话万遍，没有实物便不能让人怀德。

　　　　赵烈很豪爽，只要说话带路属实，银饼子说给就给！接过钱的那一刻，全村的人都说他是好运气，是阿荷拉的眷顾。

　　　　西北的生活缺水，偶尔有能见到绿洲的地方，不是一个部落家族的鼎盛，便是马匪的聚集地。

　　　　西去的道路上偶尔能看到突厥人来来回回，他们十几人一队，纵马奔跑在沙丘上，偶尔会如同胡狼一样，跟着赵烈三人，不过几里以后，便会折反。

　　　　赵烈并不慌张，三人在城里买的骆驼和马，还在东家存着。赵烈给老板吃了定心丸，只要赵烈的脑袋埋了黄沙，那几头骆驼和马，就还是东家的。

　　　　张圣有心，有时候会问向导很多问题，便是那迁徙定居的规律，都要问个详细。

　　　　比如西域的城市和那些马匪并非完全依靠绿洲存活。他们明晰河流暗道的经过位置，他们会在暗河的上边儿生存。

　　　　突厥人公然进出魏国的边境，而魏国的人只能在玉门关里干看着，偶尔有部队游曳往来，巡查马匪强盗，也不怎么管那些突厥骑兵。只要他们不闹事，便不会刻意驱逐他们。

　　　　赵烈几人几天时间，便将玉门关周围几百里走了个遍。除了那不该人去的地方，几乎都知道了个大概。

　　　　玉门关外，雇佣兵制度，也会盛行。一般如同中原后世的镖师，他们会护送商队到特定的地方，遇到不好的年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赵烈忽然觉得这种职业其实不错，不过想要在这个时期干这么个活儿，得需要点勇气。

　　　　……

　　　　玉门关是西北唯一一处功能性都市，在这等岁月，依然人声鼎沸。土城筑造起来的，并非艰苦，而是肥厚的差事。

　　　　作为玉门的守将，腰缠万贯不说，还得是世家的子弟。对于这一带的掌握，必须要有人为他探路，方才能高枕无忧。而世家大族往来西域交易的珠宝首饰，金银漆器便价值连城。

　　　　当中原王朝的二流世家还在往地底下藏金银的时候，幽州贾氏已经开始用金器当虎子了。

　　　　西方人口虽然疯狂涌动，可这条千古不变的路上，相信贾氏最终会将他们带回来，那些人，都需要贸易。

　　　　“接下来咱们干啥去，不说是谋生吗？这两天干花钱，都没个进账。”瞿二浑身难受，这种日子虽然锦衣玉食，不愁吃喝。但是这日子过的全身好像生了一堆跳蚤一般，还不如以前打家劫舍来的痛快，那时候毕竟按劳分配。

　　　　赵烈喝了口西域酿制的葡萄酒，比后世口味好多了，感情这时候的人更有品味一些。

　　　　“莫要心急，明日我们要前往漠北，除了向导，到时候还得找些帮手，咱们得参与参与草原上的搏杀。”赵烈的狼眼显露无遗，他的眼眸里尽是杀意。

　　　　张圣却并不同意：“咱们并不适应这里，早晨晚上这么冷，大中午的又热的走不动路。这怎么打仗？若是受了伤，莫说这千里无人家，便是这一望无际的沙海，就够人绝望的了。”

　　　　瞿二却拍着胸脯子上了脑袋：“没事儿，有我在，保证给你俩送出大漠！”

　　　　赵烈说你他娘快省省吧，莫说三人儿少一个都跑不出大漠，便是没了骆驼你扛着我俩跑啊？熟悉地形是一方面，结交和破坏便是另一方面。我想着护送商队，一方面也能带动贸易，维持商道。也正好用那些马匪的脑袋，垫垫咱们的肚子。

　　　　张圣说道：“便是遇到贾氏又如何，咱们也不能求人家办事。何况那些匪徒猖獗，那些护卫都对付不起，你我焉能应对？”

　　　　赵烈立刻反驳道：“哎，兄长莫要如此肯定。这西域塞外，无人之地。纵然兵祸连天，抢了他世家的田地也不敢断了各国的财路。莫要看这些匪徒猖獗，实际上是一个谋划在其中。只要摸准了大家族的想法，便杀个干干净净，也并非不可能。

　　　　眼下突厥已经渐渐稳定了内部，西边儿大食肯定要回到西方去，过不了多久，这里又是一片繁荣。那些马匪想活着，自然不能太过。”

　　　　……

　　　　萨沙大食，便是后世所说的萨珊波斯。作为一个将东西方从中部地带彻底隔绝的帝国，东西两个国家恨透了这个存在。

　　　　赵烈的想法，便在于此。那些马匪都有靠山，若没有个安营扎寨的后台，明日便会变成秃鹫与胡狼的腐肉。而他们的后台，除了突厥的松散部落和十部落中的贵族子弟，便是萨珊波斯的走狗。

　　　　杀人，也要挑人杀。杀对了路子，方才是崛起的道路。杀错了，便一辈子也洗不干净，自然也就没了上进的路。

　　　　……

　　　　清晨的沙漠非常寒冷，早穿棉袄午穿纱，赵烈一行人不仅要带着骆驼，还得拴着马匹跟在身后。骆驼与马匹缺一不可，并非独有骆驼，便可以横行沙漠。

　　　　三人找了前几日的向导，给他一笔酬劳，请他带路向楼兰附近进发，他却始终推脱不肯。

　　　　问了好久，方才知道原来是惧怕马匪，不肯轻易深入。赵烈这次不再磨叽，给了几贯铜钱，说走就走，今天便是赶鸭子上架，也得给他赶上去。

　　　　那人看三人全副武装，虎背熊腰的，也不敢明着骂什么。一边揣起来钱，一边儿念叨着什么。

　　　　赵烈顾盼左右，说道：“把水囊与葡萄酒带在身边儿，随时准备着长途奔袭。向导不能尽信，咱们得准备好进退的道路！”

　　　　两人点头，率先抽出来的，便是前几日量身定做的骨朵儿。在这个地带，用刀用骨朵儿其实并不重要，不过萨珊帝国的弯刀在这个地方，不如中原帝国的骨朵儿好用。

　　　　纵然突厥和东西两个帝国都结为盟友，向东向西扩张达五千里。但是其中松散部落的控制，并不尽如人意。便是西魏境内，亦有突厥劫掠的身影。

　　　　西域的混乱，并非一日铸就。若是想要整肃，也并不容易。赵烈觉得这一次也许并不会有什么收获，可是一定不会亏本就是了。

　　　　四人配了四头骆驼三匹马，离开了那看似雄伟，却邋遢得不成样子的玉门土城。慢慢想沙漠深处进发。

　　　　几人不紧不慢，向着西北的圣山盆地进发，听说那里，方才是乱中之乱。清晨的戈壁仿佛还有露水，到了正午，却如同蒸笼。

　　　　瞿二怎么坐也坐不下，身子摇摇晃晃的。赵烈见他这副模样，便调笑道：“咋地，你他娘的屁股大，两个驼峰给你卡住了？”

　　　　几人嘿嘿大笑，但瞿二脸色装的一本正经地：“我坐不习惯，这他娘的硌得慌！”

　　　　赵烈几个嘻嘻哈哈的，完全忘了这等死亡之地下埋着的，究竟是什么。在这万里无垠的沙海之中，似乎只有死亡，才会趁人不备。

　　　　张圣方才想起哄，那向导忽然在前面的沙丘上喊着些什么，赵烈几人也不知骆驼究竟怎么驱策才是正确方式，干脆跟马一样，用鞭子抽它的屁股。

　　　　三人策马上了高坡，这等感觉，让赵烈忽然想起自己在江陵时候的模样，空气中除了马蹄与泥土的气息，便只剩下了脑袋里的嗡嗡声与一腔热血的豪迈。

　　　　那向导指着远处的商队，还有一群骑兵说道：“那便是商道上经常发生的抢劫的事，他们便是马匪。”

　　　　赵烈说道：“你看准了，他们别是突厥人。”

　　　　向导有点激动：“没错，我从小到大的，亲眼所见，没错！”

　　　　赵烈忽然将头盔上的虎狼面具扯在脸上，握紧自己手上的铍。张圣两人见赵烈如此动作，也纷纷整备铠甲，抽出骨朵儿。

　　　　前方约莫五十个马匪，还有一个商队约莫百人的步行护卫，他们紧紧围绕在商队周围，僵持着。

　　　　赵烈策马越过沙丘顶端的一瞬间，向导大声说到：“愿主保佑你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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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斩

　　　　黄色漫天的世界里，似乎血液的凝固都那么的迅速。赵烈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对于热血与豪迈，似乎无声胜有声。

　　　　战鼓在赵烈心中自动浮现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身后，仿佛千军万马一般。旌旗就在他的身旁，越过沙丘的那一瞬间，马的四个蹄子全部离开了地面，赵烈仿佛看到了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

　　　　张圣和瞿二一左一右，提着骨朵儿紧紧跟在赵烈身后。他们策马扬鞭如同飓风一般，斜插入那被骑兵团团围住的商队。

　　　　那向导眯着眼睛，不敢往前靠近，躲在沙丘后边儿，给他的主家在胸前画着不知名的符号，有些像佛教的意义，却又有些像阿荷拉的名字。

　　　　那商队反应非常的快，可能他们早就被盯上了。但是在那群马匪追上他们之前，便将骆驼与马车围在了周围。

　　　　他们有足足一百人，却没有几根长矛。如此被围困，时间长了必然会被那群野狼活活饿死，亦或是渴死。

　　　　如同沙漠中等待食物自己惊慌的胡狼，他们只会在最后一刻出手。剩下的，便都是长途奔袭。

　　　　他们没想到会有三个“单骑”飘然而至，他们的盔甲在略有阴云的天气下，仍然保持着金光闪闪。

　　　　那三匹马虽然并不壮观，可在这冲锋的道路上留下了席卷黄沙的痕迹，远处山上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在这等时光里，沙尘忽然被风裹挟住，瞬间冲上云霄。

　　　　那风吹过的，正在赵烈的身后。那沙墙虽然并未完全形成气候，却让人想到了扯天连地的大海浪，在人们最惊慌的瞬间，将人彻底压在下边，永不超生。

　　　　赵烈首当其冲，在马群围绕的最厚重的地方，硬生生斜插了进去。如同一头猎豹，在狼群与鬣狗群的外侧忽然以最高时速冲进去，惊得那群狼四散奔逃。

　　　　那紫金色的铍在沙尘的映照下如同指挥风沙的权杖，在人们心中，如同死亡的号召。人们惊惧着沙尘的威势，却更恐惧眼前的死亡。

　　　　赵烈的长铍对付一般锁子甲、扎甲，只需轻轻一划，便能将其破开。纵然是那群骑兵挑矛冲锋，却根本不是赵烈的对手。

　　　　赵烈前世对于那些能在马背上自由活动的骑手非常崇拜，觉得他们那能在奔跑的马身上转一圈，甚至能躲在马肚子底下，躲避敌人攻击的方式非常厉害。

　　　　他曾经练习过，所以对敌人轻弓的躲避非常在行，甚至敌人的骑枪，都碰不到他一分一毫。

　　　　那群胡狼忽然改变了围攻的姿态，将马匹骤然停下，而后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式，准备将这几头孤狼围杀以后，再继续攻击商队。

　　　　张圣人高马大，骑上高头大马更是如同项籍再世，他的骨朵儿很长，重心把握的也极为到位。纵然那些骑手如何躲避，都没法躲开他那凶猛的骨朵儿。

　　　　赵烈见众人要围他，拉住马匹，却不让它停下，自己侧过身子像是挂在马的一侧一样，从敌人的反方向跑出去，顺便帮助在马群中惊慌失措的瞿二。

　　　　“主家，我下马了，我不会打马战！”瞿二心说自己这份蛮力足够把那群骑手连人带马举起来了，自然不怎么害怕这群狼。

　　　　赵烈却挥手虚晃一枪，随后抽出自己的钢刀，对着对方骑手的马脖子就是狠狠地一刀。那一下力度之大，直接让那骑手在马背上被掀飞了出去，头冲下重重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他娘别犯傻，能骑多久骑多久，不行就往阵里跑！”赵烈来不及说太多，因为那群骑手又折反回来，追着他跑。还时不时放着冷箭，给他后背来上几下。

　　　　那商队不见兔子不撒鹰，一百多人，愣是不肯跳出来助阵。不过他们是步兵，对于这群胡狼根本没什么威胁，那些狼躲避弓箭的本事如同赵烈一样，非常的在行，几乎无法命中他们。

　　　　张圣见赵烈被十几人追赶，大喝一声，直直策马冲进敌人的阵型。那些胡狼舍不得马匹，见他撞过来，便及时勒马，与他缠斗。

　　　　而赵烈则拉着马开始围着商队跑弧线，拼命与敌人拉扯距离。那群骑手知道赵烈才是三人中的主心骨，都拼了命地追赶着他，想要杀了他。

　　　　瞿二心一沉，脸一横，心头的热血忽然就被他那强大的心脏怼进了脑袋。他把马骑进商队，那些人也不含糊，都给瞿二让路。

　　　　他钻进去以后，下马抽出自己的长斧，狂奔出阵，看准了追赵烈的骑手，猛地下蹲挥舞斧子，那马跳跃不过，瞬间被砍断了腿。

　　　　后边儿的那些骑手来不及应对，都撞在那马的后边儿。剩下那些骑手则纷纷转向，继续追赵烈。

　　　　瞿二怒吼一声，那声音如同平地震雷，又好像太阳在砸在地上的声音，丝毫不受狂风沙尘影响。他奔跑着，对着那个正在奔跑的马侧身，直直撞过去。那马匹并不害怕人撞它，好歹又几百公斤的重量，却愣是被瞿二撞了个趔趄，前腿几乎站不住了。那骑手的腿被瞿二撞的仿佛断了一般，摔下马来以后，竟然再没能站起来。

　　　　瞿二冲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是一骨朵儿，而后转过身来，如同一头铁打的犀牛，举着自己鼻子上的角，向那群骑手叫嚣。

　　　　赵烈别看在前边跑的像逃命，他的计策，在中原叫做拖刀计，在游牧民族则叫回马枪。

　　　　他故意绕着大圈子，故意让出一个身位让那个骑手追上，那骑手热血上了脑袋，竟想从一旁赶超赵烈，那伸手的意思，似乎是想要生擒他。

　　　　赵烈大喝一声，反手便将自己的铍抽过来，只拦腰一扫，便将那骑手的皮甲破开，顺便将其拦腰斩断。

　　　　后边儿那些骑手一看自己的赫达竟然被砍成了两半儿，再加上那风暴裹挟的越来越厉害，纷纷心生退意，不再想追他。

　　　　这一松懈，便被那些躲在骆驼阵里的护卫看到了机会，他们纷纷冲出本阵，对那些心生畏惧的骑兵又追又杀。直到那些四散的骑手纷纷抱头鼠窜，方才慢慢退回来。

　　　　赵烈不紧不慢，拿起弓弩来，对着远方放了好几箭，可是每次都被风刮走。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眼看那风暴就要到了，那向导牵着骆驼和马匹，拼了命往商队赶。张圣纠缠住两个骑手，瞿二一人一骨朵儿，根本不留情面，甚至将人彻底砸进黄沙，可见其力道之大。

　　　　这一场下来，张圣都快累垮了，赵烈也呼吸着满嘴的黄沙，上气不接下气。唯独瞿二龙精虎猛，活蹦烂跳的，若不是张圣拉着，他都把那两匹马砸死了。

　　　　那风暴越发雄壮嚣张，扯天连地的沙墙如同阻碍人的世界尽头，又像是联通天地的渠道桥梁。赵烈这一辈子见过黄沙漫天，却没见过如此刚猛的阵势，那种势必要从西向东横扫一遍的气势，吓得人心都觉得冰凉，方才战斗的那些热血，忽然就滚回了自己的老巢，一点都不敢再放肆。

　　　　商队将骆驼原地安置，沙尘的来临，让它们自动坐下来，围成一圈。中间的空地上则全都是半卧着的人，一动不敢动。

　　　　赵烈几人还有那个向导也都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