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世兵-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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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烈几人还有那个向导也都跑进来，挨着那个领队的老人趴在地上，静静地听着无边无际的风声，领略沙尘的威力。

　　　　赵烈问道：“你们一共弄死了几个？”

　　　　张圣想了想说道：“三个。”

　　　　瞿二直眉瞪眼的，张口就说十个，赵烈踹了他一脚，让他别剁马匹，留着都有用。

　　　　那老者很激动，看着赵烈一直不肯移开目光。三人身上的铠甲非常精致，几乎是上等人家才会穿戴，哪怕是萨珊的贵族王公，也不一定能穿这么好。

　　　　他拍了拍赵烈的臂膀，问道：“#％*&#％*”

　　　　赵烈：“……”

　　　　那向导只顾埋头，却根本不搭理几个人的话儿，赵烈踹了他一脚，那向导始终不肯抬头，嘴里也不知在默念着什么，似乎很不满意赵烈这等做法？

　　　　赵烈招呼了他好几声，那向导方才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赵烈。

　　　　“你怕什么，这么多人在这躲风沙，那风眼睛斜不成，能专门儿给你刮走喽？”赵烈有些生气，怕死的人其实死的才是最快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娘的在这贪生怕死。

　　　　“你给我译下他说的话。”赵烈拉扯着他，还特意扯了一块黑色的粗布，给他盖在身上，让他抓紧译。

　　　　“老者在问你姓甚名谁，祖籍哪的。”那向导的鹰钩鼻子此刻看起来有些多余，赵烈甚至想把他鼻子割下来喂鹰。

　　　　众人说着话的功夫，那沙墙借助着风的推力，忽然形成气势，开始向着看似非常稳固，实则在天地之间异常渺小的驼队冲击过来，那黄沙在一瞬间，便铺的众人一身。

　　　　这刚刚趴下得功夫儿，赵烈身边儿就已经有一寸厚的沙子了，这要是刮两个时辰，还不得给他彻底埋了？

　　　　赵烈没有急着回答老者的问题，只是趴在地上，盯着自己的东西，手里的铍可是他的命，要是让风沙刮去了，肠子得悔青了。

　　　　前一刻天还是黄的，后一刻天就黑了。
………………………………

第九十四章　隔岸观火

　　　　黄色的沙尘如同那滚滚黑烟一般，直直将赵烈等人彻底淹没在其中。那沙子比外面的要狠的多，任何人都不敢有什么动作，全都躲在骆驼的内侧，向上天祈祷着什么。

　　　　那鹰钩鼻子的向导更是哆哆嗦嗦，一会儿双手合十，一会儿又拿出个铁的东西，在那里不住的亲吻。似乎他们的神喜欢跟他们亲嘴报平安一般。

　　　　如果不是会让人误解，赵烈都想问问他们的神接不接受一辈子不刷的大黄牙。牙齿上面的污垢甚至黏在嘴上，他说话的时候，汗水与口水向下滴淌，让人感觉恶心。

　　　　赵烈换了个姿势，转过身去对着老者。张圣和瞿二则拉扯着各自马和骆驼的缰绳，嘴上捂着布片，一点不敢动弹。如果有人敢在这里站起来，那一瞬间就会被刮走，也许再见到不是白骨，便是一抔黄沙了。

　　　　沙墙之内的沙尘刮的非常猛烈，打在人的身上如同被后世的枪打中一般。打在赵烈几人的盔甲上叮当作响，几人纵然披上了波斯的毯子，也根本没法杜绝这种撞击的声响。

　　　　沙土一直在堆积，骆驼们倒是悠闲自然，每有一些沙土积累，他们便抖抖自己的身体，将黄沙埋在自己的身下。一个时辰下来，外围比圈里要高上半尺有余了。

　　　　张圣捂着嘴，一点不敢张嘴，那风沙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要不是带着面具，他根本不敢抬头。

　　　　一众护卫本身没穿多少衣服，虽然沙漠之中日夜温差太大，但是本就六月中旬的天儿，怎么也不至于穿木棉袄。穿的少，便根本挡不住沙子的击打，有的人甚至将自己的手放在后背上，抵挡随处可见的沙子。

　　　　狂风呼啸之中，甚至都快不能呼吸了，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在赵烈看来，还不如在战场上死了得了。

　　　　估计几个时辰以后，想站起来都困难，还不能完全趴在地上，因为这样沙子会渐渐将人埋在地下，如果不能及时折腾，很有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

　　　　也不知究竟过了几个时辰，风沙方才渐渐停歇，那东方巍峨的高山与那绵延不绝的海拔超过三千米的山脉，阻挡着沙尘的经过。

　　　　想来那玉门关光是用沙土浇筑，便能坐起一座八丈高的大城吧。

　　　　众人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沙土，赵烈三人的身上铠甲里灌满了沙子，不卸甲根本清理不掉。不过赵烈始终保持着警觉，始终不肯卸甲。只是拍了拍自己的全身，就算是清理了。

　　　　那老者站起身来，清点了人数和货物，方才跑回来给赵烈鞠躬致谢。

　　　　直到这时候，赵烈才看清他们的面孔，似乎并非大食人，有可能是更西边儿的人，按理来说如果非要横跨三个大国也并非不可以，如果没有战乱和关卡，便是走上几年也就到了。

　　　　但是这等年岁，如果硬是走下来，他如果有女儿，会从襁褓之中，一直走到十三岁这个黄发岁月。

　　　　几人将译者叫过来，对了好多口音和语言，方才对上了口，那向导别看胆子小，瑕不掩瑜。他会的语言至少得有五种，而且涵盖阿尔泰山的东西南北。这在后世，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何这时候这么多人才？赵烈觉得是时间沉淀的原因，这时候只有闷头苦干，一辈子也许不见得能出人头地，但是就学了，一学便是一辈子。不像后世的孩子们，自以为自己学的很多，好像很聪明，实际上要抵志笃行的实在太多。诱惑太多，太花花，导致张口就是对面儿的娘。

　　　　那向导交流了一阵，方才说道：“主家，人家说他们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想结交英豪。以前他们常走这条路，从来没见过主家。”

　　　　赵烈哈哈一笑，将自己的头盔和虎狼面具取下来，让老者见了自己的正脸儿，方才说道：“英雄不问出处，这次算是路见不平！”

　　　　张圣便捅赵烈的后腰，意思是你路见不平了，这趟白走了，钱不要了？

　　　　赵烈这时候自知失言却已经晚了，心中有些忐忑，心说自己是有钱有疯了。

　　　　那老者上下打量着赵烈，然后跟向导问了一句话，这层层翻译下来，旁人早就没了耐性。

　　　　唯独赵烈还忐忑着自己手头上这点钱儿，觉得刚才这大话说的太过了，谁他娘的跑到大漠来行侠仗义，都疯了吧？听说过中原的侠士墨家，可从来没听过大漠里还有这种人。

　　　　“老人家看你相貌堂堂正正，问你可有妾室了。”向导这时候反倒有些酸，他是否忽然觉得赵烈这张脸给了他不平凡的人生？

　　　　赵烈一愣，妾室在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通用的道理，就是无限娶。不论世界上哪个地方，大体上都是这么回事。如果老者问娶没娶妻，这个倒好回绝。

　　　　赵烈哈哈一笑，双手并列，左手搭在右手前边儿，两个大拇指翘起来，半作揖道：“小子初出茅庐，尚未有妾。然家中妻室甚烈，不敢轻易纳妾。”

　　　　老者眼里始终不落下赵烈的影子，他那碧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诡计。老者让赵烈等在这里，便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张圣说道：“这次算是教训吧，看这样子，人家明显不想给钱了。”

　　　　赵烈却道：“不，不一定，这老头还有话说，咱们收拾收拾，刚才那些马匪的马能卖出去不少钱，算是送他们回老家的劳务费。”

　　　　张圣问道：“什么费？我忽然发现你有好多词并非我们能理解的，你怎么弄的如此多的异词？”

　　　　赵烈说道：“这东西，你得钻研……”

　　　　那老者忽然小跑回来，在赵烈说完之前，便打断了他的话。

　　　　老者说了很多很多话，听得三人发愣，身后也是他的仆人送来的几个箱子，还有一些水囊。

　　　　向导翻译道：“老者说了，他们打算就在‘中国’做事了。他们很喜欢结交朋友，来了异国他乡不能没有朋友。他很欣赏你，觉得你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他想把这些金银珠宝还有这些水送给你，只要你护送他们回去就行了。”

　　　　赵烈一回，略有担忧道：“这钱如今应该要吗？我觉得有些不应该，方才说让咱们护送，作为条件，怕一旦被他们控制住，便不好离开了。”

　　　　张圣略作思索，方才说道：“我们在此地根基不算稳固，如今有人赏识也算是好事，不行先接下来，等事情有变，咱们再离开不迟。况且出门在外，哪有不赚只花的？”

　　　　瞿二则没什么表示，他觉着怎么着都得回去，不如顺路送回去，反正也是一回事儿。

　　　　老者捻着胡须，虽然听不懂几人在说什么，不过他胸有成竹一般，只是微微笑着，什么都不说。

　　　　赵烈也觉得自己也该赚自己的第一桶金了，便接过几箱金银，应下了这个事情。

　　　　……

　　　　赵烈等人前几日想西走，别看四人战马奔驰，可能日行百里，觉得并不算远。但是走出来以后，方才发现已然置身于盆地之中。走进来容易，出去难。

　　　　莫说这沙漠，便是一座城池，走进去也许只有半个时辰想要出去，那就得走很多的路，才能走出去。

　　　　商队有了三人，好像多了三座神仙一般。赵烈紫金色的铍没人认识，这东西从来没人见过，要说像是槊，却不如槊宽大，上面有很多的刃角。整体看起来如同长矛，但是那刃长却足有二尺，还多上几分。

　　　　向导与商队的向导一样走在最前边儿，除了指明道路，还得如同侦查兵士一般，探明前方的危险。虽然在这条古老的生死之路上，人并不一定会是商人的敌人。就算是敌人，也不一定会从前边儿窜出来。

　　　　在这条路上，只有狼才能生存下来。

　　　　……

　　　　两个向导距离众人大概一里左右，能看得见，如果有问题，他们便会向后靠，等待队伍到达。

　　　　玉门关西几十里，有一处“鬼见愁”，那里满是高耸的沙丘石柱，如同迷宫一般。这里还是所有商人的必经之路，所以此地的危险并非一句玩笑。

　　　　赵烈三人一直在队伍的最前排，商队总共有七八十只骆驼，那些护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骆驼群集结成圆，也足以见到他们的本事。

　　　　前方便是一处大型的沙丘，赵烈记着他们出来之前还没有这么个地方，恐怕这就是沙漠风暴堆叠起来的地形吧，感觉这等移山填海的本事，只有神话里才有。

　　　　两个向导没敢走上去，只是在沙丘下默默等着队伍的到来。赵烈见情况不对，快马加鞭奔上去问是什么情况。

　　　　鹰钩鼻子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外边儿的事物。赵烈策马上去，往外一看。那沙丘下连通着“鬼见愁”的道路上，居然有近千人在厮杀，他们的衣着有黑有灰色，乍一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赵烈奔下沙丘，向商队的人们挥舞着长铍。张圣与护卫见状，纷纷抽出武器，那沙漠平旷的商队，忽然形成一个原型，人们骑在骆驼上，仿佛是沙漠中的沙棘花，缓缓停在沙丘的下方。
………………………………

第九十五章　波斯女郎

　　　　沙漠中的一切，都是生存与杀戮的决绝，偏偏在这里，是商道的始终。想起先人不远万里，将整个已然断裂数千年乃至上万年时光的系带接上的那一天。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一样。

　　　　赵烈很是无畏，他骑着自己的良马冲上高坡儿，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是否一如昨日那般。仿佛前些日子的回头，一眼就能看见那绿洲一样。

　　　　但是他越过沙丘的一瞬间，却看到了两支军队一般的骑军在火并，看他们的制服，似乎并非成建制。但是他们的盔甲武器却很精良，并不像是一般的山野莽夫凑成的劫掠队伍。

　　　　赵烈面对着他们，那夕阳西下的余晖正在赵烈的身后，阳光将赵烈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仿佛是那魔神初次降世，便席卷着风沙与烈日，轰然而至。

　　　　战阵之中的双方互相牵扯着，比拼着战马与人的耐力。他们的中心围成一个圆圈，而另一侧的部队却在向他们的右侧侧翼运动，意图抄袭他们的西北方，让他们无路可退。

　　　　两方人数几乎相同，但是有时分不清更远处的东边儿是否是纠缠在了一起。赵烈并未动，也并未离开。他一直默默注视着东方这条要道上火并的队伍。

　　　　后方的商队组成一个圆阵，缓缓而来。赵烈向后一伸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这时，张圣与老者还有几个高手，悄悄奔上沙丘，静静地立在赵烈身后，一睹前方的突发事件。

　　　　草原上的人与沙漠中的人战法似乎不尽相同，草原上的人们这时处在下风，但是他们阵型不乱，似乎是在等待着时机。

　　　　而那沙漠中纵横的胡狼，似乎想着用最少的兵力和最凶猛的骑手将敌人包围住，生生吃下。

　　　　两军如同磨盘一般，不仅灵活多变，还拉扯着战阵，很多骑手都不怎么搭理那圆形的方阵。但是彼此之间相互投矛放箭，相互消耗着各自的有生力量。

　　　　双方的左右翼不断消耗着，那弓箭如同飞鸟一般，相互撞击，却根本射不中几个人。这时赵烈方才觉得，难怪游牧民族难对付，这等开阔地带的骑兵对决下，弓箭的作用其实非常的小。

　　　　基本上神射手的能力，才能射到敌人。要么便是初次攻击的那次箭雨，将敌人的骑兵阵全部覆盖。

　　　　远处的骑兵忽然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动力，就在圆阵中间，忽然突出了包围，似乎很轻易。他们撕扯了阵线却并不担心敌人的追击，只是一直奔着西边儿，一直奔着赵烈等人而来。

　　　　老者眼睛一立，一抬手，那群侍卫忽然将武器都拿起来了，他们的旌旗也打了起来，就在沙丘后边儿，好像是有千军万马一般。

　　　　赵烈抬手示意众人停在原地，自己则驱策着马匹向前跑了几十步，禁止那些骑手看到赵烈这边儿的真正实力。

　　　　那十几个骑手的领队漆黑的盔甲，似乎是东方的扎甲，而并非什么贵重的铠甲。他见对方那个紫金色武器的猛士单独跑了出来，他也挥手示意众人停在原地，等着他。

　　　　而他却向前奔来，仿佛朝圣一般，仰头望着那个如同杀神一般的猛士。他看着他的盔甲和武器，琢磨着他是否是来自东方的烈士。

　　　　“请君止步，待我等解决战斗，请将军稍安勿躁！”他的声音果决豪迈，一点也不像拖沓的嗲人。

　　　　赵烈头一次听得有人与他说汉话，虽然不尽标准，却也听得**不离十。他很欣赏这等汉子，执行命令那是一分一毫都不会犹豫。

　　　　“前方是哪的队伍，可能告知于我，我今夜赶着入城！”赵烈并不客气，两方的战斗此时正焦灼，如果赵烈忽然加入战斗，两方都得撤退。

　　　　赵烈帮谁，对他们来说尤为关键。而这个武将来的意思，便是不希望赵烈插手，通知你就在原地，便可以了。

　　　　那人知道赵烈是汉儿，又看他这身盔甲，明知惹不起这等人家的猛士，便学着汉人抱拳道：“前方乃摩陆啜典兵，为我商道清除杂匪的，还请将军见谅！”

　　　　啜，是突厥的官制名称，而典兵则是突厥大小可汗王廷执掌军队的人，如同西魏北齐的都督，北周时期的总管一样。

　　　　赵烈早就摸清他们会插手商道的事情，没想到会做到这种程度。虽然双方不过一千人，但是这对于西域与西魏来说，意味着什么，似乎不用说都能想明白。

　　　　也就是说如果突厥一心想要占有河西走廊这一带，那西魏宇文泰就算是病死在半路上，承担着亡国的耻辱，也会领兵打回来。

　　　　赵烈说道：“我等无意插手，只等待平安通过就好。”

　　　　那武将双手抱拳，看着天边的晚霞，说道：“一定不会阻碍将军道路，我等先行告退！”

　　　　赵烈拱手，算是回礼，他身上已经灌满黄沙，如果不是穿脱麻烦，恐怕脱下一半儿就遭了人家暗算，早就卸甲清理了。那靴子里的沙子现在已经灌满了鞋的缝隙。

　　　　……

　　　　双方战事焦灼，纵然打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人困马乏，却没有一人让步。

　　　　马匪群希望能将整个突厥军队打穿，在西北方向上彻底断了他们的去路，也顺便能将敌人的军阵彻底撕裂。

　　　　但是他们始终都实现不了自己的目的，那群突厥骑手似乎在以逸待劳，无论他们怎么冲锋，都无法冲过大矛与骨朵儿的阵列。

　　　　几次攻击下来，除了半围着他们的本阵，其余没有丝毫进展。

　　　　突厥阵型中有个少年，穿着红披风，在军阵之中非常显眼。自从赵烈出现以后，他别的地方都不关注。只是傻愣愣地盯着赵烈这边儿，目光仿佛凝结在那里，时间与箭矢从他眼前划过，却丝毫不影响他眼眸里的光芒，穿越几里的战阵。

　　　　赵烈则始终握着自己的铍，一步不动，纵然商队在沙丘后边儿放开了脚。他却始终没有离开方才的位置，仿佛下一秒，便是战争的开始。

　　　　……

　　　　这时，前方本来有秩序的双方忽然乱了起来，最远处仿佛又出现了一支军队，人数在赵烈这里看不清楚，但是黑压压一片，估计得有几百人。

　　　　赵烈忽然联想到是否是大魏的军队出现，他们来驱逐，亦或是劝阻战争的？

　　　　不过那黑压压的一片，并未犹豫徘徊，而是选择直接冲阵。那从最东边儿，仿佛是玉门关来的军队，并不守什么章法。

　　　　赵烈招呼张圣等人，来看看这等奇观，那老者也上来凑热闹。只是临近夜晚，似乎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那两军之中早早点燃了火把，双方似乎是要停战，因为那异军突进，两方人都有些发懵。

　　　　黑夜中那如同龙一般的火阵里，闪出一道靓影，黑色的长裙与波斯特有的长刀似乎在黑夜里跃跃欲动的猫女郎。她的身段似乎非常标致，在这等黄昏下，还能在几里以外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女子领着兵冲到两军中央才发现双方都是军队，而他们，不过是不足百人的松散侍卫。

　　　　那老者看着看着忽然就扯断了两根胡子，他很激动，揉了揉眼睛方才说道：“那是我女儿！”

　　　　见赵烈几人听不懂他说的话，便奋力呼号那两个向导，想要让他们过来翻译。

　　　　而正在这时，双方军队反应了过来，通通举兵向中央靠近，似乎是要惩戒这个破坏他们计划的异兵。

　　　　等到赵烈听明白，双方军队已经开始动手，似乎一切都晚了。老者有些冲动，他忽然想叫起自己的侍卫，冲向敌阵，但是没有一个人感上来慷慨激昂。一切似乎都僵持在了那里，没人说什么话。

　　　　老者忽然骂骂咧咧的，似乎是在咒骂那些对他并不忠诚的人。赵烈座下马的马蹄则在他的驱动下，似乎有些想法。

　　　　张圣想拦住赵烈，不希望他有什么动作，以免三方造成误会，最后一个人都活不了。

　　　　赵烈回头看了那老者一眼，忽然跳下马背，换上另一匹快马，望着那东南方吹过来的风，猛冲过去，张圣与瞿二见状，没有犹豫，纷纷跟上。

　　　　沙漠中那三个人忽然形成了一股狂风，在那一群又一群的胡狼猛士之中，显得那么渺小，又扎眼。

　　　　……

　　　　黑夜忽然降临，那黑夜火把中女子的惊鸿一瞥，惊起了赵烈的心弦。她的弯刀忽然反射出一阵光芒，直直照射在赵烈的胸甲上，金碧辉煌。

　　　　赵烈刻意避讳着那些突厥的兵士，专门砍杀马匪，只一瞬间，那长铍划过胡狼们的皮甲，将他们的身体分成两段儿，那一瞬间，紫金色木制的长柄，却仿佛后世的钛合金一般，被钢刀划过却连一点儿痕迹都留不下。

　　　　后边儿两个杀神，一高一矮，但是他们手里的长斧与骨朵儿似乎不需要双手，只一挥舞，便是一条人命。

　　　　突厥的主将一直在留意赵烈的动作，见他如同当年的冒顿单于一般冲进阵中，便极力敲动响锣，示意军队克制，莫要伤了他。

　　　　那群马匪却还在进攻，似乎并不在意这三个骑手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打击。却在一瞬间，被冲垮了侧翼，赵烈只一铍，便划过了五六人的性命。

　　　　赵烈看着那在中央被围成一个不规则圆形的方阵，怒吼一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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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扬名立万

　　　　早在两支军队碰撞之前，百年一遇的风沙便席卷了这片已经不堪一击的辽阔戈壁。那风沙已经连到了天上，风沙甚至在一瞬间，将军营垒着的沙土墙彻底击碎。一切，包括他们突厥最结实的帐篷，都不堪一击。

　　　　那时候，阿那屠便已经察觉到这片沙漠里，有一个人物即将崛起，要么怎么会上天都震怒了？他觉得应该是他们突厥的天之骄子。他的军队被风沙吹得几乎全军覆没，甚至有些人在帐篷里，就被风沙带上了天空。那一场风沙之后，他们都跪在地上，质问他们的神，为何要给予他们这么大的惩罚。

　　　　之后，便见到西边儿忽然出现了一个不曾见过的沙丘。而沙丘之上，竟然出现一个全身盔甲，手握紫金槊的武将，他立在那里，就默默地看着两军对垒，一动不动。

　　　　他与小可汗的儿子都默默地关注着他，而小可汗的儿子却说他是天纵英才。没人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