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世兵-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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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谁的？你的一切努力，不及我一星半点，你就跟着你的世家，一块儿下黄泉吧！”

　　　　王僧辩笑道：“九品中正制，一旦确立，便再也不可能倒下。你赢了我，却赢不了家族，赢不了天下大势，你纵然做了皇帝，也不是世家大族的对手！”

　　　　陈霸先并未理会，他只是慢慢走上台阶，将那个年幼的皇帝，梁元帝萧绎的儿子，十六岁的萧方智的手牵起来，而后慢慢向整个天下宣告，宣告这个梁朝，不依赖北方任何国家。

　　　　皇城台阶下的将士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声的吼声，那对陈霸先的拥护都达到了极致。周文育忽然背起手来，默默地面对着所有的军士，深深地叹了口气。

　　　　……

　　　　公元555年十一月（农历），也就是十月二十六日，王僧辩人头落地。陈霸先先拥立萧方智为梁朝皇帝，自己则去三公，加大丞相，总天下之权。

　　　　后世公历十一月，陈霸先逼迫萧方智给自己加三錫，进六爵，建位陈，爵王。

　　　　公元556年元月，陈霸先贬除萧方智，自立为帝，因自己姓陈而欲以己姓为国之号，故国号陈，后世称之为陈武帝陈霸先。

　　　　同时，南方萧勃听闻陈霸先建国为陈，便大张旗鼓，举兵反抗。

　　　　王僧愔与侯瑱本来受命南下，准备攻灭萧勃，将整个广州这一重要的地方拿下，却在半路听闻陈霸先攻下建康，直接拥立萧方智为帝，便都起了异心。王僧愔意图夺取兵权，却为侯瑱发现，并将其杀死，自己则在会稽自立门户，与各地诸侯鼎立，各个方面都不合。

　　　　湘州刺史王琳，亦起兵，并拥立萧庄为皇帝。并在同年，向北方魏国、齐国称臣。王僧辩死的那天，天空似乎真的下起来了雪，皇宫中的遍地金黄便压在其下，直到陈建国以后的三月，方才清扫。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北国的冬天一夜盛开，关内长安，冷的几乎超过后世最低气温（书言：在此时前后，长安气温可达零下四十五度），秦凤二州当年便冻死十几万人，家禽冻死无数，长安一带的流浪之人，也都变成了路边冻死的骨头。

　　　　南方的天气也逐渐阴沉，建康约莫半月没再见过阳光。陈霸先坐在宫殿里，甚至身边围着一个北方的火炉。他不能停下，因为他杀了王僧辩以后，其弟王僧智拒于吴郡反了。其女婿杜龛也逃离建康，在会稽郡北部收拢残兵，起兵反抗陈霸先。

　　　　棋子无论胜与败，能安天下者，先定！

　　　　裴忌坐在陈霸先对面，两人安静地下着围棋。围棋天圆地方，各个戏法都不相同。后世占据四点，意图很明显，就是阻碍棋手随心所欲的下法，将最重要的五点站住，那天下就只有那么几个步法。

　　　　如同九品中正制遏制天下士子上进道路一样，人们一直以为这种下法，很是高明，实则不然。

　　　　陈霸先也不喜欢这种下法，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为何非要按步循规？既然下棋，便从天地纵横各五十五开始，将整个大棋盘全部下满，才是道理！

　　　　裴忌表示恭敬不如从命，他对陈霸先的敬佩之情，几乎溢于言表，若不是关中裴氏世家的涵养，他甚至会觉得陈霸先是真正的天选之皇帝。

　　　　数日之前，陈霸先帅军东讨，秦、谯二州刺史徐嗣徽秘密叛梁，并向北齐豫州都督任约求助，发兵五千，强攻建康，占领石头城。

　　　　若是平常人等，见自己的基业丢失，必然魂不守舍，难以断进退。而他竟然能将韦睿孙子韦载说降，前去救援建康。而周文育则帅军南下，将杜龛击败。

　　　　“丞相临危不乱，处处险着却处处开花。便从这二十一子来看，臣只能望丞相项背了。”

　　　　陈霸先正眼看了一下裴忌，心里头很受用，脸上依旧没有表示。他想试探几分，就从这里，试探世家的想法。

　　　　“无畏，这三吴之地乃是重中之重。且不言其男儿潇俊，就论粮草丰盈，便无论旱涝，都常常有盈余。侯景乱国之时，我时常惦念你的功劳和能力，如今你的到来，是我安心的玉石。”

　　　　裴忌将棋子捻起来，琢磨了半天，方才将其下在一处铺垫很明显的地方。而后说道：“臣闻器重，不胜惶恐，恐不能为其全！”

　　　　陈霸先说道：“吴郡非无畏而不能定！你便无需再推脱，三吴之地，不能少你，你过几日，便佐助黄他，攻下吴郡！”

　　　　裴忌当即放下棋子，跪拜道：“臣为大丞相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陈霸先单手平托，只是那手上的棋子并未犹豫，直直将方才那颗裴忌犹豫很久的门路堵死，而后问道：“以你来看……如今朝堂比之梁武帝如何？”

　　　　裴忌心道：陈霸先图谋皇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如今整个南方能与其匹敌的，无非就是王琳一人而已。萧衍子孙已经死伤殆尽，兰陵萧氏对他们又不管不顾。

　　　　现在问这个问题，恐怕不是做皇帝那般简单！

　　　　裴忌亦是世家子弟，他的谨慎不亚于老成之人：“臣以为如今改换天地，朝堂一摒弊政，这等风气，定然比武帝朝时好的多。”

　　　　陈霸先哼道：“唉，算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强求。明日你便动身吧！”

　　　　裴忌起身拜，而后将最后是一个棋子放在棋盘之上，陈霸先凑近了一看，原来自己精打细算从大局出发定制的整个局势最终被更大的局势所迫，虽然并未分出胜负，他的脸上，也非常的难堪。

　　　　他忽然想起了残余的王谢世家，还有那个分支若木的萧氏，心里头忽然梗塞了一下。

　　　　“我不仅仅想做皇帝，我还要将世家剪除。弊政，弊政久已，人心惶惶。像我这样的半寒门要做皇帝，比登天还难。如今已经登天了，也不怕你们阻碍我！”

　　　　陈霸先黑着脸，对着棋局自言自语，似乎着了魔，也好像对这个根本无法以一人之力解脱的局面束手无策。

　　　　练兵冶铁，世家治之。山铜海盐，世家治之。如今天下都是世家的，就连那船只的营造，如果没有世家的参与，都无法征集足够的人手。小家族尚有千百人，大家族几何？

　　　　陈霸先摸了摸棋盘的边角，望着门外的光芒和屋里的昏暗，忽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件一百年就能改变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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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萧叶若

　　　　赵烈目的已经达到，便带着阿塔娜直接回了东益州。临行之时，赵烈与贾智宾对坐，将天下大势讨论了一个遍。两人对对方都非常满意，果然是人中龙凤，相遇不用太多话，相互之间光是猜心思都能摸得大概。

　　　　赵烈承诺贾智宾如为西魏沃野镇总军节制，北地大都督，便为其提供各地资源，甚至拉拢商贾，甚至长远可以开拓第二条路上商贾之路，渗透突厥。而贾智宾则负责向赵烈提供人才，尤其是数算、治国、理政等各种人才，甚至工匠，也要保证一定的数量。

　　　　两人的天平一直在猜来猜去，实际上赵烈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杀手锏，那就是对世界地理的熟悉。莫说什么高等测量地理，需要各种仪器甚至精密的数据去得到世界各地的矿产分布。就算是后世上学的学生，也粗浅地学过地形地势，甚至等高线和矿产资源分布。

　　　　对于整个东方的测算，其实并不用什么手段，毕竟整个东方延伸至草原也都稀缺很多储备量，而西方君士坦丁堡的资源虽然很杂，却储备丰富，这是赵烈对西方比较羡慕的一种理由。

　　　　他们虽然知道公元一千年左右也不能纯精炼钢铁，但是他们的矿产丰富，加上人也比较少，根本不需要去外边儿掠夺。甚至于他们的金银珠宝，都要超过东方的储量。

　　　　而周边国家的矿产，也不输世界各地。只是没有开采的条件与方法，甚至勘探方法都没有。自然也无从得知周边国家的矿产情况，甚至与人口分布，都察核的不仔细。

　　　　古人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在赵烈看来，中华对外的征战不休的时光里，对外部的环境几乎一无所知，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甚至是商贾的私人掌控。

　　　　对于草原上究竟有多少部落，甚至周边国家一共有多少人口，都显得非常的懵。这个事情，也许在目前并不重要，但是对于以后的事情的发展，则显得尤为重要。

　　　　现在西魏的权臣宇文泰，估计对西域一年的贸易往来究竟有多少，都不清楚。除了一部分的军队，还有象征性地掌控河西走廊，知道这是“祖宗留下的财宝，不能丢”以外，几乎一无所知。

　　　　要知道汉武帝为了征服四方，威震天下。在那个车马不能过山川，旱涝如同家常饭的年岁里，依旧保持着对整个四方世界的详细认知。甚至桑弘羊在朝堂里，就能算出来匈奴打反击需要多少牛羊铜铁，还有多少时间。

　　　　没有基本的基调，就不能获得远大的成功前途。这是必然的，也是人必须要看到的。事发于萌芽就要看到，不要等到事情已经成型了，才姗姗来迟。这是赵烈对自己敏锐的定义。

　　　　“来，张嘴，啊~”赵烈将红山果轻轻地放进萧叶若的嘴里，萧叶若粉银相间的袍服，宽大却不能遮掩她那肚腹之间的圆润。“这才对么，你这眼神，怎么这样？……我知道你在气愤什么，可是当时我确实别无选择。”

　　　　赵烈回来的时候，车马并不多，只有那些，除了中途买了些许贵的几乎一万钱一颗的瓜果，便只有亲卫二十五人，奴婢十人而已。

　　　　村口那条路，依旧保持着那曾经的印记，变了的，却只有整个村落所有人出来迎接的盛事。徐家的人们也出来迎接，甚至曾经辱骂过赵烈的对门儿人家，也都站在队伍之中。

　　　　萧叶若一身的洁白，那下裳几乎拖地却始终保持着节俭。头上几乎没有什么饰品，却遮掩着自己的面孔，将最焦急的目光露在外面。

　　　　天气那般寒冷，甚至在十一月初至的那些日子里，便有了如同北西伯利亚一样的寒流。冷风从河西走廊吹过，如同镰刀，也如同狼牙新月一样。崤山将冷风整个关在里面，洛阳的水井还未结冰，长安的水井却已经冻的不能再用。

　　　　傲立寒风的梅花，甚至是天山上洁白的雪莲花，让归来的少年心神一慑。那车中翘首期望的女子，眼眸中也尽是不可思议。

　　　　“这便是夫君一直夸耀的姐姐？典雅迷人，落落大方。如出水之芙蓉，就算光武帝刘秀的妻子阴丽华，也没有这么得体吧？”阿塔娜那金黄色的眼眸里全是激动和慌乱，她似乎觉得这等身份，实在不配叫人家姐姐。

　　　　赵烈走的时候，穿着长衣配上一个不伦不类的护心镜，现如今却一身银甲，身后那紫金相间的长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鹤立鸡群。

　　　　“你便胡乱说罢，也许你是偷偷跳进了人家的闺房，不小心让人撞破了。像你这种色鬼，那时就不应该信任你，就应该死死地将你看住。”萧叶若那如同樱桃一样水嫩的红唇，甚至不需要什么胭脂装点，那光照过来的时候，赵烈甚至想一口咬下去。

　　　　“这红山果，甚至不如你那靓丽的红唇来的美。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对你的想念，几乎将被子抓碎。”赵烈面孔虽然就是个孩子，却透露着那种不可理喻的成熟，如同人心表露在脸上一样，似乎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却那般让女子无法自拔。

　　　　萧叶若伸手探了探炉火的温度，而后想转身，却发现肚子的臃肿几乎不可能让她有所动作。

　　　　赵烈将炉子拉近，上面的茶水沸腾，采儿就陪在一旁，笑眯眯的，什么都不说却比说什么都可爱。她轻轻地点着自己的嘴唇，向赵烈示意着什么。萧叶若见赵烈那疑惑的目光，便红着脸想去打采儿这个鬼灵精的小丫头。

　　　　赵烈问道：“采儿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叶若我抓紧了，你不需要保留和害怕。”

　　　　采儿躲远了方才笑着说道：“夫人好几个夜里，用力呼号你的名字，第二天起床，床都是湿润润的……”

　　　　萧叶若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子：“采儿，你个臭丫头，什么都往外说。看那天将你的嘴给你缝了！”

　　　　两个女子都笑的前仰后合，萧叶若躲在赵烈的怀里，大口呼吸着什么，她的泪水和着笑容，让赵烈心疼不已。

　　　　“莲妹呢，怎么进了家门便不见她了？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还瞥见她了。”赵烈曾经幻想过娶好几个妻子，然后怎么宠，怎么爱。直到这时候方才发现，无心无力。女子之间忌讳不深不浅，对一个男子的心理和对“插足者”的心理截然相反。

　　　　萧叶若对很多事情都很宽容，但似乎唯独对赵烈纳妾、对其他女子嘘寒问暖的事情有些不宽松。现如今两个人都对周陈氏的事情讳莫如深，生怕哪天提起来，就是水深火热。

　　　　赵烈并非忘记了，只是觉得曾经做过的事情虽然经过深思熟虑，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这些事情经过了苍天之手，竟然如此作弄人。

　　　　莫说是正常人，就是那三皇五帝也未见能遇到这种事情，甚至曾经的荒唐与意外联系在一起？很难把握，很难处理。如今几个人坐下来安安静静了，也不太好提出来。

　　　　“我可不会轻易让莲妹受伤，人家的心思，可都在你的身上。夜里头比我还能惦记你。”萧叶若将果子放在嘴唇上，向赵烈显摆自己唇红齿白，那酒窝就在脸上挂着，赵烈一个没忍住，冲上去亲了好一阵……

　　　　……

　　　　莲妹躲在柴房里，也不告诉任何人。这院子足够大了，自从建成了以后，她每次都会来这里躲着。其实就是自卑的心理，还有对高不可攀的事情的一种得不到的失望。

　　　　只是她自己说不清楚，她究竟想要什么。她觉得别人的人生，才叫人生，而自己的却根本就是贱命一条。纵然萧叶若对她百般呵护，不拿她当婢女使唤，却仍旧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赵烈自从走了以后，便没见过自家的宅院。萧叶若设计的要比徐家的还大，甚至有一个院子，专门儿弄成了江陵城里那王氏人家的模样，一模一样的佛像，一模一样的后山小湖。甚至那案几和蒲团，都别出心裁地放在一块儿，似乎是为了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案几上摆放着赵烈写的九天玄女赋，上面竟然还有几点泪珠和吻痕。这让他有些意外，除了萧叶若，还有谁会这么做？这里一丝灰尘都没有，想来萧叶若为了这份情感，付出了全部心血。

　　　　莲妹究竟躲在哪里，赵烈觉得除了柴房和马房，便没什么可能了。内院住女眷，外院住男丁，外院的街口有一个柴房，赵烈觉得似乎就是这里。

　　　　他慢慢走近，听得里面有一点轻微的声响，甚至还有几声啜泣。他不动声色，假装从房前路过一样，而后故意咳嗽了几声。

　　　　莲妹听见是他的声音，却故意不去开门，只是躲在屋子里，什么都不说。赵烈等了一小会儿，方才推门进去。

　　　　赵烈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却发现莲妹盯着赵烈，一丝笑容都没有。她的眼睛，好像赵烈前世追过的那个女孩儿，对他有好感，可是他追的太急了，结果人家反过来恨他。

　　　　赵烈失败过一次，就有了一次的经验，虽然仅仅一次，但是药怕对了味，莲妹的情况，似乎跟前世的情况一模一样。

　　　　赵烈不管什么柴房脏不脏，径直走过去坐在莲妹的身旁，笑道：“方才还准备与你玩笑一下，没成想你一点都不爱笑。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叶若欺负你了？”

　　　　莲妹歪过头去，静静地盯着赵烈问道：“当年你把我买回来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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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主次分明

　　　　萧叶若躺在那里吃果子，这东西酸酸的，却又带着些许甜味儿。以前的她非常挑食，不愿意吃很多东西，包括酸甜苦辣咸。

　　　　有时候赵烈对这种事情很头疼。他前世是北方人，天生爱吃咸的。过去炖羊排骨，没有盐都吃不下去。

　　　　现如今萧叶若却生冷不忌，什么都喜欢吃，而且现在尤其喜欢吃酸酸的东西。也不知是究竟为何，反正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由来。

　　　　她斜躺在卧榻上，对赵烈说了一夜又一夜的情话，还有那多少个孤独的夜里睡不着时候对他的思念。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让他的心感受一个怀着孕的女子有多么的不容易。

　　　　赵烈一言不发，几个晚上都是倾听之人。他觉得自己做的确实太不好了，不应该将她留在家里，担惊受怕。甚至在心底还有一丝担心，担心着自己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以后，萧叶若是否会听从家族的安排再嫁，又会嫁给谁。

　　　　他庆幸，庆幸自己在这样一个高压的年代还活着。而她也庆幸，庆幸在这样的年代，这么个年纪里，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萧叶若吃着果子，心里眼里却都是那对金黄色的眼瞳，还有那高挺的鼻梁，前凸后翘的身材。她并非善妒之人，只是觉得有些不安稳，不安稳与赵烈心里的地位。

　　　　她见采儿在屋子里来来去去，便问道：“那个叫珍珠的女子，现在安置在哪儿，你知道么？”

　　　　采儿回答的很快：“早就给夫人记着呢，就在咱们后边儿的那个宽敞的高楼里，似乎阿郎喜欢把女子安排在最舒服的地方。”

　　　　采儿的眼里全是狡黠，她很护主，觉得萧叶若在家里的地位就该如此去谋划。萧叶若也看出来了，便提醒采儿道：“你莫要胡乱说话，莫要胡乱猜测，天下大势北贾南王，夫君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他现在真的成长为一家之主了，他的选择，我可以质疑，因为我是妻，而你只是做帧�的女子，切莫什么都胡说，以后我护不了你的时候，看你这丫头怎么办。”

　　　　采儿委屈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再不乱说了。”

　　　　萧叶若琢磨道：“她似乎也怀孕了，肚子好像也挺起来了，不如这样，我亲自去拜会她，算是在夫君面前，给足她面子。”

　　　　采儿小心翼翼地，似乎也开始害怕说错话了：“夫人是主，她是次，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她来见夫人的。”

　　　　萧叶若仔细一想，当年刘邦的做法可以考虑学习一下。当年刘邦与项羽打仗，却三番五次地派人给萧何问候，萧何并不理解什么意思，但是萧何有个幕僚提醒到：现在沛公正在最紧要的关头，他希望后方是稳定的。如今关内侯你如此把控关内，沛公害怕你造反啊！

　　　　萧何问如何应对，那幕僚说：给沛公补充兵丁，将关内大部分能用的人通通征发到前线，然后将自己的子孙编在队伍里一并送过去。

　　　　萧叶若的想法，便是如此，去问候珍珠并非讨好她，反而是要给她压力，让她明白一些道理。

　　　　她觉得自己的压制其实非常有理由，一来是整个东方帝国的世家大族的算盘，如今却被赵烈一个失算，强行融入进来一个。珍珠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她的背后，却是一个家族的势力。

　　　　如果不能压制她的家族向东方的内部延伸，恐怕赵烈百年以后，这个世界上又要多一个世族参与东方混乱的政治。压制代表不轻易许诺利益，也就不会给她们太多的空间，因为汉儿的天下，始终要掌握在汉儿的手里，赵烈心软，不代表她萧叶若心软。

　　　　事情既然已经确立了，就不能说忍让二字。赵烈的未来，一定是要前进的，何况西域的名声已经确定，这时候想退也已经晚了。南北朝堂一定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世家大族也会观察他的行为。

　　　　这个时候出现一个邓特儿和阿塔娜，实际上是对赵烈不利的。如果邓特儿出现在赵烈安定了很多事情以后，那还好说。

　　　　萧叶若挺着大肚子，将肚子护了个周全，方才顶着寒风出去。那空中的楼阁里，暖炉和火炉就是**个之多，走在里边甚至有蒸桑拿的感觉，这一出来，瞬间有了一个反差。

　　　　阿塔娜的婢女很机灵，看见前院儿大张旗鼓的，便知道萧叶若出来了，不然怎么会有几十个人挡风遮雨的？

　　　　阿塔娜听说萧叶若亲自来见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其实应该是她去见萧叶若才对。怎么如今倒过来了？

　　　　阿塔娜急忙洗漱，而后将所有的婢女召集过来，在院子的门口迎接萧叶若。她则站在门口的正前方，披着大氅，等待着萧叶若的到来。

　　　　前后院落不过百步距离，却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一个小小的女子之间的拜访，忽然成了一种博弈在其中。约莫七八十人，都半懂不懂地迎接两个人的初次见面，空气中的寒冷已经开始结冰，好像因为人太多了，水蒸气也越来越多，最后竟然会越发瑟缩。

　　　　萧叶若的粉色衣襟，配上鲜红的大氅，下裳上的纹饰点缀着她的身份与荣耀，她许久未穿这个素粉的玄鸟裳了，上次穿的时候，还是遇见赵烈的时候。

　　　　而阿塔娜则穿着一身的黑色，唯有面巾是红色的，身上很多线条都是红色的，那种感觉好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女皇帝，唯一的不一样，只有她那略消瘦的肩膀，没能撑起衣服的大气。

　　　　萧叶若走的非常的庄重，那种内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