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世兵-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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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大族都是心照不宣的，因为不做皇帝，表面上低人一等，是真的舒服。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这可是千古不变的事情。

　　　　要么说那些后世的弱智，有点儿啥事儿都怪人家皇帝。人家个子高，就数他最知名。其他人三教九流的，根本都说不上名字。

　　　　李氏的门庭很低调，与对门儿的那些鲜卑诸部贵族完全不一样。门上御赐的对联儿桃符，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了。

　　　　李氏的门牌叫大野氏，是赐姓。杨坚心里极度反感，但是也欣欣然接受，他觉得挺好听的。就像什么“威廉”那一类的姓氏，要比东方这等姓氏高贵的多的多。

　　　　前世他的名字多俗，多lowb。王伟，怎么不阳｜痿呢？他现在觉得人家走在路上叫他普六茹那罗延挺好听的（普六茹为姓，那罗延小字）。

　　　　李氏的僮仆见是杨坚，都出来拍马屁（元代时候发明的词汇，之前未曾出现）。那门庭专门儿接待的马夫，则双手接过小郎君手里的缰绳，一点一点儿将马牵进马棚。

　　　　李虎的兄弟也是个及幘上下的年纪，听说那罗延突然来访，心里头很是意外。眼见杨坚就在外头溜达，他赶紧迎上去。

　　　　“那罗延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兄长府上做客？莫不是那青坊的女子还没欢喜够，今日想着再去上一去？”李虎的兄弟调笑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坚微微一笑：“咱们去去就回，不会耽误什么时间。兄长以为如何？”

　　　　李虎兄弟一愣：“真去啊，不好吧。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咱们几个聚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再者说与那些鲜卑人在一块儿吃吃喝喝，总也不自在。”

　　　　杨坚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兄长不必多虑，咱们只谈风月，怎么可能说到政策权全？青坊的小娘子，还等着咱们呢，何况那新来的魁首，又是一个国色天香……”

　　　　……

　　　　青坊与那遥遥相对的古塔钟楼一样高，甚至登上去一看，还要多上那么几分。天子脚下不能逾制，高楼不能超过皇宫的顶端，而且不能超过皇城城门的高度。

　　　　故而只有五层之高，却依旧风光无限。杨坚一众站在高楼之上，眺望着远处的家家户户，还有那一颗颗干枯的树木，有一种在上层一望无际的感觉。

　　　　郑氏与韦氏的后人，乃至于在长安办事的卢氏后人，也都被邀请而来，专门儿看这个花魁的本事的。

　　　　多多少少一共十几个世家子弟聚在一起，在五楼的楼顶，觥筹交错。他们玩儿的东西，几乎都是玛瑙玉石，金银宝石。也不知是谁说的西域萨珊的蓝宝石，是进口货，杨坚眼睛都发光。

　　　　进口货，他前世最喜欢国外的东西，他有时候觉得国外的屎都比国内的黄金来的好看。虽然这并非他自己的理解，但是也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态。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疯狂的机密

　　　　韦氏的子弟故意将酒泼洒在花魁的面前，将她的襦裙染湿。那花魁眉头都皱起来了，也不敢吭声，只是一脸不悦地拨弄着琴弦。

　　　　杨坚心里头有花花肠子，便提着酒杯凑近了说道：“姑娘的襦裙湿了，在下在这里……替兄弟赔个不是。”

　　　　花魁的衣着非常的典雅，只是领口的雪白太过动人，那玉铄大大的，似乎只有白面的那种细腻之感让人觉得可以比拟。

　　　　大红色的袍服下，藏着一个娇小的灵魂。女子的头饰是三分三盘的，没法形容这种极致的美，因为实在太过立体，实在太过完美。

　　　　就是杨坚这种对古代嗤之以鼻的人，也如同见了和氏璧一样，完全挑不出毛病来。那高高的发盘，带着数不清的金银首饰。上面那些曲折缠绕，更是让人觉得这是天工开物，奇妙无穷。

　　　　在杨坚的印象里，后世的女子可都是用黑色的掐子来扯住头发的，而这时候的女子，竟然根本不用。

　　　　花魁莞尔一笑：“郎君不必担忧，奴家不过歌姬而已。过去卖唱，酒水盈｜满全身，也不见失落。这点酒水，如何称得上失礼？”

　　　　杨坚尴尬一笑，心里却说道：难怪古代花魁好看不好上，这卖钱的货色，就是招人迷。不像后世，没了这等白身，依旧能卖出好价钱来。但是实际上已经白菜烂了心儿，中看不中用了。

　　　　杨坚灵机一动，说道：“姑娘，在下略通音律，平素也是一个好丝竹管弦之人。不知姑娘……”

　　　　花魁依旧莞尔，她的手轻轻抚摸过琴弦，发出几声撩动，然后用那媚眼的余光轻轻寮遥：“郎君取笑了，卖唱女子，怎么能与大家子弟互相应和？恕奴家不能应答。”

　　　　杨坚眼神一变：天底下就没有你爷爷我泡不到的女人！虽然此中值得玩味……

　　　　花魁并不看杨坚的脸色，只是抚摸着琴弦，但是肢体上的扭动，却根本不能遮掩那诱人的躁动。

　　　　这时候一群人纷纷站起来，举杯邀众人，一同畅饮。杨坚哈哈一笑，将手中的玉杯举得非常之高，而后当空豪放道：“今夜有周姑娘作陪，你我兄弟，一定不醉不归！”

　　　　席间王氏子弟神色素常，略带不愉。但是还是举杯示意，众人将酒水一饮而尽，纷纷坐下来，等着听曲儿吃菜。

　　　　一群女子将帷幔遮住，约莫有三层之多，云山雾罩的，根本不见别处的光景。帷幔的后头，将花魁周姑娘的倾城之色遮盖住，一群女子将玉盘珍馐全部都端上来，而后陪坐在一旁。

　　　　王氏的一个子弟，斜愣地看着旁边那个玉铄被束胸突出得根本遮掩不住的景色，几乎快要栽进去了。那女子半笑不笑地往后让，却将领口的白色彻底让给那个郎君，让他彻底看个够。

　　　　窦氏子弟举起杯子来哈哈一笑：“贤弟，贤弟！你怎么……初来乍到么？看为兄的！”

　　　　说着，他连杯子也不放下，抄过身旁一个女子细嫩白静的小手来，将其一把揽在怀中。然后双手忽然撩起裙摆，也不知究竟在做什么。只见那女子笑的前仰后合的，连连说不要，却一直不肯摆脱出去。

　　　　众人哈哈大笑，旁边一个郎君，估计是那个痴情子弟的兄长，见了弟弟这般模样，便举杯说道：“舍弟初来乍到，礼节不周，还请诸位谅解！”

　　　　这时那韦氏的子弟笑道：“王兄言重了，你我兄弟都是为了这风花雪月而来，如何不能滋意放纵？如果在这等场所还扭扭捏捏，百般作态。我都怀疑你们都不是诚心来玩儿的了！”

　　　　十几个人哄堂大笑，杨坚也陪着笑了几声。他觉得有些无趣，完全不如将那花魁勾引上床榻来的有征服感。

　　　　帷幔之后，欢快的琴音慢慢传递出来。几个人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搂着旁边的女子，让她们做自己非常疯狂的想法。甚至有的女子已经见了底，但是脸色也不红，也不用手遮掩，完全泼辣而且不顾忌什么脸面。

　　　　这种女子并不会引人注意，因为肯脱衣服的实在太多。无论怎么说，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来的更朦胧，也更美好一些。

　　　　杨坚方才想迈向帷幕的后边儿，准备跟人家小女子好好儿地聊上几句人生，然后顺便把玩一下人家的玉足。方才酒水打湿襦裙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周姑娘的小脚丫，那种根本不用任何修饰，都那般美的琼瑶（美玉）。

　　　　精致的小脚丫上面甚至有一个类似于指环儿一样的东西，脚丫儿的指辦儿分明，如同涂抹了琥珀，永久定型在那一样。

　　　　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就动心了，动心将这个女子摆弄上床榻。

　　　　这时另外一个王氏子弟忽然咳嗽一声，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这里。杨坚方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竟然暴露出自己的意图。

　　　　世家是政治上的朋友，但是私人却并非你我不分。代表世家的势力时，一切人都是朋友。但是一旦代表自己，就好像南方萧氏梁国攻击萧氏齐国一样。都是兰陵萧氏的子孙，最后却拼得你死我活。

　　　　那王氏子弟举杯道：“那罗延，快来坐，快坐。咱们兄弟一场，相逢相识也有数年赢多了，别的没什么可说，就且说说那坠星之地……”

　　　　杨坚面色一赧，心里头忽然出现一百个喷子，全都在骂这小王八蛋。这个时节，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硬生生地作对！

　　　　这时李氏的兄弟不开心了，他拍桌子道：“今天不醉不归，不许提及国政！你我都是下一代的国公、诸侯。便是如今，都是县男的爵位。步步为营才能度过这段时间，都不许胡说八道，全都给我谈风月！”

　　　　窦氏子弟应答道：“都是自家兄弟，来来来，举杯痛饮！”

　　　　杨坚也挣脱王氏子弟的束缚，举杯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论明日如何。来来来，干！”

　　　　一群子弟都放下怀里的事物，将杯子举起来，一饮而尽。这时候众人都开始抱着女子撒欢了，很多喝完了，便离席去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去了。唯有杨坚与于谨的二儿子还有窦氏窦骢坐在一起，吃喝谈风月。

　　　　窦骢握着酒杯，眼看四下无人，唯有琴声悠然，方才轻声说道：“宇文氏要做了皇帝，那二兄就是宰辅之后。他日宰辅当朝佐政，兄长必然为朝堂重视。”

　　　　于谨的二儿子微微笑道：“言重，言重。如今国朝四方艰难，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大家都有机会为国家效力。”

　　　　杨坚不听这等客套话，这纯粹没话找话，便问道：“二位兄长可知那赵烈赵子陵是何人？我对此人并不熟识，却在典冊之中经常看见他的名姓。”

　　　　于谨二儿子说道：“此人乃人中豪杰，自从其入主西域以来，人人称道。紫金将军……颇为耐人寻味。”

　　　　杨坚根本没读到有关赵烈的所有事情，因为他父亲的打扰。他始终对赵烈此人保持着强烈的危机感，那种感觉前所未有。似乎命运对他的眷顾达到了顶峰，从来不用努力，从来不用适应，从来不用担忧后顾之灾。

　　　　甚至连他今后的道路，都是铺平了才让他去走的。这次危机感，让他有些实在耿耿于怀。甚至本来一天三顿酒足饭饱，一日两次开怀时间，都被此人的名姓活活搅乱。

　　　　他有些急不可耐：“兄长所言，似乎这赵子陵亦是世家子弟？我记得他是清贫之子，还是个世兵……此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于谨的二儿子别看方才十七八，正是年少放纵无知之时，但是此子生来沉稳，于谨都夸赞：此子类我，可以兴家。

　　　　他的酒杯早就空了，那进口的西域葡萄酒依旧在胆**里酝酿着。他摇了摇杯子，感叹道：“此子甚强，一十五岁，就有这般能耐。咱们今日这等吃喝，别的不多说，还是他带给你我兄弟的！”

　　　　杨坚疑惑：西域这条路……丝绸……日了，他娘的这小子好算盘！难怪如此能耐，这等地位一刀一枪的搏杀，也着实不易，厉害……厉害！

　　　　于谨的二儿子抖了抖袖口，故意拉低声音道：“幽州贾氏的二郎君非常看好此人，前些日子，我听爷在密室提起，此人得贾氏的辅佐，现在如日中天。他在北地留下了二十万茹茹人。突厥人有些不满，有可能会兴兵问罪也不一定。朝堂快要改元了，这种事情……都别往外说，幽州贾氏，说不得！！”

　　　　杨坚心念电转，而后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从来都没听说有过此人，而且就算是个上小学的也知道，突厥和杨坚的不和在杨坚改朝换代以后的事情。

　　　　这时候兴师问罪，正是坑害他的绝佳时机。但是他初来乍到，又是明目张胆的，怎么可能对其动手？

　　　　窦骢低声说道：“此人听说神武异常，西域诸国都护送其来往。商贾都传言他力大无穷，手中的长槊有五百斤（现约二百斤）沉。曾以百人鏖战六千沙漠马匪，通通枭首！”

　　　　杨坚一愣，进而陷入沉思：妈的，这小子开挂了不成，还是说跟后世小说一样，有系统？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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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按部就班

　　　　开挂？系统？杨坚并不敢肯定。具体来说有了穿越这种事情，开挂这个问题就没法避免。他的挂是什么，召唤武将……还是召唤王佐之才？是生产武器……还是永存不尽的粮食？

　　　　如何对其下手……这是关键中的关键。开挂的话，应该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杨坚自幼世家子弟，可以说见过的商农政军的大员比赵烈吃过的饭还多。这等出身有一个好处，就是上来就有一定的见识，不会因为半生不熟而产生很多不必要的危害与麻烦。

　　　　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世家大族的信条。这个时代不同，不同在于世家的地位实在太过坚固。除非开系统的能给他带来一个自立而且还能平天下的机会，否则根本不可能有用。

　　　　他很肯定，除了辅助类型的外挂，其他的强力金手指，几乎不可能有用处。人的社会，讲求的是人力资源。也许人们看到的只有一个姓马的，却不知道他的家族渗透整个行业究竟多久了。

　　　　或许荀氏、房氏被称为“政佐家族”，但是没人知道当地学堂里全是一个姓的孩子有多可怕。盘亘顾结的大树，最深藏不露的，最讳莫如深的，恰恰是不起眼的树根。

　　　　赵烈除非能把天底下所有名臣名将都召唤出来，否则，这天下还是世家大族的――人数优势，世家大族的子弟实在太多了。光说兰陵萧氏，分家数千，每家有口少者数百，多者上万。天下千万，百万姓萧，正如后世天下亿万，一半姓王一个道理。

　　　　这纵然只是其中之一，却不乏道理存在。杨坚两世家学，学的都是最顶尖的智谋，还有最诡诈的手段。兵者鬼谋，应当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他心里并不虚，因为世家对他来说，就是外挂！

　　　　………

　　　　长安的夜景，其实挺美的。路边的信灯在周身包裹的情况下，依旧摇曳不已。门口儿的女子，在这天寒地冻的冰雪之地，依旧保持着暴露着玉铄，在街边等候那个能拉她欢愉一夜的客人。

　　　　一群世家子弟喝的酩酊大醉，走在街市以上，甚至捧起雪来洗脸，没过一会儿，那脸蛋儿上的红斑就出来了，几个人拉住尚且傻笑的对方，往家里赶去。

　　　　杨坚哈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的景象，这条街道并非外街，世家子弟常常来往的地方，上值的兵士也是本家的兄弟，故而很少管他们夜晚上街私行。

　　　　窦骢拍了拍杨坚的臂膀，说道：“贤弟怎么还不回家。站在这里傻愣愣的，莫不是还在想着周姑娘？”

　　　　杨坚一愣，周姑娘这个事情，都已经被抛在脑后很久了。若不是窦骢提起，他还不记得那个佳人飞卿呢。他一直在想的，除了赵烈，脑海里便没有了别人。

　　　　“世兄，人之难，何异于登天啊！”杨坚忽然感慨道，甚至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如此感慨，“赵子陵……”

　　　　窦骢笑了笑：“你在这儿慢慢想吧，我且先回去了，明日去西山郊游，可不敢耽误。你也早些回吧，还有明日呢！”

　　　　杨坚忽然想起一首诗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这一辈子哪有那么多的明天，他知道杨坚这个人，也知道他做了皇帝……可是就目前而言，一个半生不熟，只为了家族效力的子孙，是怎么在一群朝堂上下比他父亲地位高非常多的人手中夺得的皇帝？

　　　　他对杨坚做皇帝以前的事儿……一点儿也不清楚。对于朝堂和世家来说，关系非常地微妙――比之于后世的世家，现在的世家更为凶猛，也更蛮不讲理。

　　　　但是君臣之义，则限制了世家对于朝堂的挖掘，实际上的比如崔姓在齐国做宰相，他在公事上仍旧是皇帝的臣子，所以皇帝杀不杀他，是属于君臣的类别。但是皇帝若是动手剪除世家羽翼……那就不是什么君臣了。

　　　　他最担忧的，就是如何窃取权柄。对于世家子弟的经验而言，他最能适应这种生活，也因此对此事非常敏感。

　　　　目前朝堂之上，要数如日中天的臣子，其实还是汉臣。就是那诡辩无敌的长孙俭，也是汉人的家室（北地代郡人，先为汉儿，后鲜卑化）。汉姓世家当朝掌政的如此之多，杨忠……还真排不上名号！

　　　　要说这权术权势，自然是人人垂涎三尺。想那兰陵萧氏的子孙做皇帝，兰陵萧氏本宗焉能没有好处？自己的儿孙做皇帝，要比别家人做皇帝更好把控。那天南海北的产业与人口，自然也可以轻易攫取而不会受到多少阻碍。

　　　　故而世家纵然不喜权术，实际上却暗中流口水，不愿意轻易放下这些唾手可得却不能动手的利益。

　　　　如此，问题便显而易见。杨坚如果做皇帝，世家的好处是什么，谁来保证他的位置坐得稳呢……

　　　　杨坚忽然颤抖了一下，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门口。他摸了摸身上彻底冻的嘎嘣脆的衣裳，还有他的大氅――他大氅忘了穿了！

　　　　傻了，傻了！如果不是他这等衣着，人们还以为他是个龟公。他赶紧走进青坊，说是索要大氅，实则在心底还想见见周姑娘。人生大事，一个女人，一个前程。这是他在某顶尖大学学到的人生哲理，虽然是他室友说的。

　　　　虽然他的室友只是石油国家的王子。

　　　　五楼还四敞大开的，只是没有了琴声悠扬，但是偶尔听闻琴弦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那里默默地坐着，想着心事吧。

　　　　花魁是头牌不假，但是她有红极一时，自然也会有彻底失去风采和追捧的那天。杨坚前世追求的女子，都太好追了。因为那时候的人已经看淡了许多事情，比如一定要完璧之身的想法，后世实际上也管不住那么多人的小小野心。

　　　　对于现在的女子的追求……杨坚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要说严防死守，其实这个时候的女子大胆又贞烈。真是不假，除非真的喜欢偷的女子，否则贞烈是必然后果。

　　　　在杨坚本体的思想里，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大胆爱慕却不轻易定终身，受了欺骗也敢于揭穿。就算是这豪放的脱衣之女，也是不受太多摆布的。若是没人用手段，她们不想做的，还真没人敢威胁她们多少。

　　　　话虽如此，试水的事情，也不能止于思想。他发现楼上的门窗洞开，那帷幕放下来，却没人收拾，随风摆动颇为冷落。好像这里的人在他们离开的一刹那就都走光了一样。

　　　　杨坚将帷幕卷起来个七七八八，来到琴旁才发现已经没有了人的存在，一盏茶已经彻底结冰，可能是因为实在开了太久了吧。

　　　　他走近窗子，准备将其关上。背后却忽然出现一个声音：“郎君这是何故，为何深夜不肯离去，偏要在这儿逗留？”

　　　　杨坚转过头去，发现周姑娘抱着臂膀，身上披着衣服和大氅在那里站着，眼神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呃……我……我大氅忘了拿了。”杨坚有种被人抓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不过他拿起衣服的时候，心里就安静下来了，“姑娘为何要开窗？天寒气冻，小心着凉。”

　　　　周姑娘哂笑道：“不用郎君担心，小女子贫贱之人，哪能经受得起这般待遇。郎君去留随意，小女子先歇下了。”

　　　　杨坚忽然啊了一声，想叫住周姑娘，却发现自己实在没啥可说的了。人家毕竟是个风尘女子，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她今日冷淡，明日又流连花丛之中了，真心……实在得不到。

　　　　他取了大氅，披在身上，便步出了青坊，这时候约莫凌晨三点了吧……不知道究竟何时。走的时候并没有在意无处不在的沙漏，只是心里头还想着周姑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长安街道上的雪实在太深了，杨家的僮仆候在寒风里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这时候挑着灯也看不清前面的路究竟怎么行走的。

　　　　杨坚在车里搓着手，满脑子又回到了正题上。关于赵烈的事情，他不能就此罢手，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这小子势头如此之猛，想来如果没有外挂，也是个千古难遇的人才。

　　　　回到府邸不过一刻钟的路，他从偏门儿跳下车去，直接就回卧房了，也不管那些僮仆怎么看这个不曾深夜不归的郎君。

　　　　他奔回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纸和笔拿出来，将脑海里所学到的，接触到的各种人物都写在纸上，然后运用曾经学过警匪专业的手段，将人物的脉络和时代的暗河都写在上面，慢慢琢磨。

　　　　于谨作为宰辅下的第一人，现在是人尽皆知的。他日宇文泰撒手归天，这家伙必然是扶持朝堂政策的第一人。等于谨死以后，一切才会有所更改，除非……除非六柱国之间风雨飘摇。

　　　　他觉得六柱国并非与于谨一条心。这政治的一把手，谁都想坐下来品尝滋味儿。这是长安高层的事情，他现在可以摸清很多东西，但是事情如何发展……他一无所知。

　　　　而关于赵烈，此人别看没在长安有什么朋友，但是这手段着实凌厉。西域来往的商贾，大抵上都依赖他的庇护。那西域和北方一旦连成一条线，赵烈就起飞了。

　　　　如何应对……如何将其扼杀在北地？若是擅自勾搭留在长安的突厥特使，恐怕保密工作没做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