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春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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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士点了点头，继而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明日正午，在南门外有一辆系有红绳的马车。”

　　　　第二日，张环离开北陵城，向着龙虎山而去。

　　　　至太平山一战之后，张八剑身死太王宗，立阳天闭关不出。天下前三甲，瞬间消失了两位，江湖格局再变，刚刚有了复苏迹象的武道一派，竟是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在江湖露头，虽还不足以与天道抗衡，但已是有数位武道宗师开始行于江湖之上，其中名头最大的莫过于一位白衣剑客。

　　　　名唤李长生，白衣仗剑，却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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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青龙溪旁的两个道士

　　　　龙虎山。

　　　　楚国南昌地界内的一座大山，距离宋国与楚国的边境不远。

　　　　原名是叫做青城山，漫山遍野都是绿色，群山环绕，如同一座天然的城池。

　　　　后来有个叫张道陵的道士路过此地，说这山上有龙虎齐鸣，是座仙家福地。恰好这当时游山刚下来的南昌郡郡守听见了，觉得这龙虎二字着实霸气，要不就改名叫龙虎山吧。

　　　　而后这山上便是有了一座自称正一盟威道的道观。

　　　　简称正一观。

　　　　这龙虎山上本是一个匪寇的窝点，但奈何如今这世道，做山匪这碗饭是没人吃得下了，正逢江湖武林大兴，这不管天道还是武道，侠肝义胆这四个字可谓是深入人心，即使这官府不肯出兵去剿匪，那这些江湖侠士也都会聚在一起去给他缴了，再加之如今官府对这等事情极其推崇，不仅给银子，这你要真是个厉害的人物这官帽也不是不能给啊。

　　　　莫说这些占山为王的悍匪，就算一帮拦路劫财的这都有点不太敢上道了。

　　　　这本是有当今黄老道教掌教关伊子的徒弟，张道陵坐镇的归一观，其实这日子也不好过。

　　　　为何？

　　　　第一，这地方不是在秦国地界，黄老道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楚国也不会放任不管，这二来，便是这龙虎山上又多了一个宗门，名叫金沙门，门丁兴盛，虽不足以跟楚国本地那清风寨相提并论，但也已是一方大派，在南昌郡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哪是这归一观里一百来号的穷苦道士能够与之相比的啊。

　　　　更何况，如今归一观内与江湖所传的一百多人也是有着极大的冲突，因金沙门的刻意压榨，不少弟子不堪受辱离开道观的有少数，而转而投靠金沙门的到如今已是有了二十多人。

　　　　如今的归一观内，剩下的不过寥寥四十八人而已。

　　　　这归一观原本的位置还在龙虎山的山顶上，这时间慢慢过去，如今这都给挤到了东面后山下了。

　　　　但好在山脚下这地儿风景不错，出门便可看到如一根碧玉带缠绕山峦的青龙溪，此时只见在青龙溪畔，有一老道士将手中的浮尘放在一旁，蹲着捧水洗脸，溪水清澈甘甜，这忍不住便是喝了两口，但这入口便是感觉这味道有些不对，继而向着上游看去，只见两个小道童正蹲在地上捧腹大笑，这已经遭了不是头一次的老道士顿时面色赤红，拿起浮尘就向着那两个小道童追去，“你这两个家伙成天只知道来折腾师傅！看我今天不先收拾收拾你们！”

　　　　这老道士年岁已过六十，名叫丰田刚，是最早跟着张道陵上山的几个弟子之一，辈分最大，五十岁这才上山拜师，是整个道观里除了张道陵之外年纪最大的道士了。

　　　　而此时在青龙溪的对面，有一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练剑，浑身练得大汗淋漓，可就是不脱衣服。

　　　　剑学一道，源远流长，自光民发明了金属冶炼技术开始，剑就已经是民间非常普遍的兵器了。剑有其形，从春秋时胄铜剑到以后的钢剑，其形制都未出现大的变化。剑的主要部分是剑身，按传统道教剑学术语剑体分“二弦、三锋、四刃”，剑有此形，而性定矣。拳谚曰：“剑用两面刃。”乃是言三锋、四刃，可以纵横如意，而剑身前后笔直二弦以定其局，由是剑得中道，中道者，王道也。

　　　　在江湖中，因天道起始，导致这武道衰弱之后，导致有许多的著名的剑法秘籍失传。

　　　　但这黄老道教之初却也是因剑法而闻名江湖，只是后来，这其中一位老祖悟出了天道一派，继而引领着整个教派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虽说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但这黄老道教毕竟底蕴实力均是天下一等一，这些即使没人修习的剑法招式也还是收有不少拓本藏于教中。

　　　　这张道陵向来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不仅大逆不道地与黄老道教背道而驰，这私下竟也开始半路舍弃天道转修武道一途，让这关伊子着实气得不轻。

　　　　后来这才有了关伊子将张道陵逐出山门一事。

　　　　这张道陵建立了归一观之后，开始广收弟子，但奈何凭这一人之力即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地在山上喊也喊不来几个人，再加上如今龙虎山上还有金沙门这么一个拦路虎，能有一百多个弟子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虽说其中半数都是张道陵和丰田刚从山下捡来的孤儿乞丐。

　　　　再说这练剑的年轻道士，名叫卫沉，不过二十来岁，模样清秀，虽比不得赵子龙那般羡煞旁人的容颜，但拿到这南昌城里去，那也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俊俏公子。

　　　　此人也是张道陵从山下捡来的，从小无父无母在城中靠乞讨为生，当初只比丰田刚晚来一个多月，与其平辈，是张道陵的第七个弟子。

　　　　此人一心练剑，那股猛劲在这归一观里算是独一无二。

　　　　这卫沉一招一式正是练得发狠。

　　　　那追两小道童没追到的丰田刚这又慢悠悠地走回来了。

　　　　至青龙溪畔上轻轻一跃，在那缓流的溪水上轻轻一踩，虽说溪水湿了点鞋，但这整个身子竟是飘飘然地飘过了宽有五丈多的青龙溪。

　　　　这一番动作，颇有那仙家高人的气派。

　　　　正好在不远处有一伙三四人的登山玩客瞧见了这玄妙一幕，纷纷惊叹哗然。

　　　　卫沉置若罔闻，依然专心练剑，一招一式皆是刚猛至极，隐隐还带着一股让人心惊的煞气，与这张道陵所教的道教剑法虽说路子是一样，但这气势却是有着大有不同。

　　　　丰田刚看着眉头一皱，心中有些担心，连忙摆手道，“小师弟，快停下吧，你这样练下去恐怕真得走火入魔了。”

　　　　那卫沉依然不予理会，手中剑风狂舞，竟是能见以他为中心在那远还有十来丈距离的青龙溪上吹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丰田刚眉头紧促，脸上表情是焦急不已。

　　　　此时那两个正欲跑回来再折腾一下他们这位师傅的小道童，站在远处一时间也是看得楞了。

　　　　这就是小师叔的剑法吗？

　　　　剑风骤停，卫沉缓缓收剑，神情冷漠望向龙虎山山顶之上，一双好看至极的丹凤眸子中绽放出一丝让人胆寒的光芒。

　　　　丰田刚刚刚吐出了一口气，便又是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小师弟，你要去哪！”

　　　　卫沉一步跨出三十丈，直接掠过青龙溪，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跑去，冷声道，“我去找金沙门的人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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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道武道都不行，那就炼丹

　　　　龙虎山下有一座小镇，名叫团溪镇，得此名是因为龙虎山上有数道溪流至小镇两侧而过又在西面汇在一起，恰好将小镇夹在其中，得名团溪二字。

　　　　团溪镇本是不到三百人的小镇，但随着金沙门的到来，小镇上倒也是扩建了许多，到如今已经有了上千户的规模。

　　　　此时在团溪镇外一条通往南昌城的官道上，有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至远处驶来，马夫就是一般的老马夫，马车也是一般的老马车，平凡无奇，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在那马车后边栓了一根醒目的红绳。

　　　　这坐在马车里的，正是张环，他望着手中那柄漆黑的短刀，愣愣出神。

　　　　那高彭祖倒确实是言而有信，即使是忙着逃命，这说了要送刀就是要送刀。只是不知他现在是何种情况。

　　　　此次张环之所以决定改变去长白山的计划，与郡守宋生被杀也有着不小的关系，宋生一死，自个自然就没有理由再回到郡守府上，就算有再厚的脸皮，也别想跟人家要上一个铜钱的盘缠。

　　　　张环说实在的，如今的他，除了目前发现自己五感敏锐惊人之外，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从小在家里种地这算个例外，但你这要去长白山总不可能自给自足一路种着菜走啊。

　　　　再说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哪国地界里边没有叛军乱匪啊，这不在路上饿死，也要栽那些人的手上。

　　　　若是要一路赚点盘缠走，这时间也够不上，估计一年半载才能到长白山，到时候自个还是个屁本事没有的闲人。

　　　　再说这要他去龙虎山的张道陵，这张环可是清楚地记得，道教的真正开山祖师爷啊，即使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道观，但这在历史上的地位那可是非同凡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张环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先跟着他上这龙虎山来，即使半年后自己到不了长白山，但以后只要跟着线索走，肯定能跟人接上头。

　　　　这般想来，张环更是钦佩自己起来。

　　　　聪明绝顶，神机妙算。

　　　　这有马车跑得就是快，几百里路只是跑了十来天的时间。

　　　　这一路来，张环唯一觉得奇怪的，便是张道陵为何没有跟着自己一起乘马车去龙虎山，而是让他先走，这租马车不要钱吗？从宋国安陵到楚国南昌郡这里边的过路费可都是要了七八十两银子，深知这银子得来艰辛的张环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这，张环又情不自禁地心疼了一番。

　　　　正在幻想着那张道陵到底会教些自己什么本事，便是就听闻外边传来了一阵哀嚎。

　　　　像是有人被打了。

　　　　张环撩开马车帘子向着外边瞅去，只见一个浑身浑圆的中年汉子正在被几个佩刀佩剑的年轻人推搡在墙角羞辱。

　　　　这帮人下手倒也不狠，伸手在那胖子脸上揉捏两下，再接着一拳砸肚子上，不时发出几声讥笑。

　　　　张环觉得有些惊讶的是那个胖子身上穿的，竟是跟那老道士张道陵的道袍很是相似。

　　　　顿时他跟那驾马的老马夫问到，“老人家，这龙虎山上有几个道观啊？”

　　　　那老头想了想，回道，“我记得就一个吧，好像是叫什么正一观，前些年我来南昌的时候还上去拜过香，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说着，老马夫将那马车帘子又给撩了下去，挡住了张环的视线，“不该看的就别看了，惹祸上身总是不好的。”

　　　　张环咽了口唾沫，心中纳闷，那中年胖子也是正一观的道士不成？这就在龙虎山脚下就让人给欺负成这摸样了？

　　　　进城之后，张环下来马车，眺头向着龙虎山上望去，远远可见几座模糊的大殿静立山巅，气势巍峨，让人肃然起敬。

　　　　张环嘀咕，“这道教祖庭倒也气派。”

　　　　正是思量到底是先去找家客栈填饱肚子，还是直接上山，便是瞅见那先前还在小镇外边让人堵在墙角羞辱的胖道士从镇外走了进来，垂头丧气，脸上还有几块明显的淤青，是让人给硬生生捏成这样的。

　　　　张环打量着这人，眉头皱起，与先前不同的是，这胖道士的身上背了个墨绿色的大葫芦，大得惊人，光是上边那一截小的都比这胖道士的脑袋还大。

　　　　那胖道士忽而抬头也瞧见了张环，两人对视片刻，胖道士脸上一喜，连忙小跑了过来，也不顾肚子刚才挨了几拳还在隐隐作痛，跑到张环的跟前，他欣喜道，“你就是张书诚吧。”

　　　　张环颇为惊讶，点了点头，“对啊，我是张书诚。”

　　　　张环纳闷了，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难不成是那张道陵已经回到了山上？

　　　　张环问到，“你是？”

　　　　那胖道士连忙道，“我叫王侯，你以后叫我王师兄就行了。”

　　　　张环点了点头，“额，王师兄，那，那张道额不对，张天师，额”

　　　　王侯纠正道，“你以后要称他师傅啊。”

　　　　张环又点了点头，“哦对，师傅，那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回到山上了？”

　　　　王侯摇了摇头，“没呢，师傅没说他多久回来，他上个月离开龙虎山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让我在两天下山到镇上门口等你。”

　　　　张环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那拴在马车后边的红绳原来是这用途。

　　　　继而他瞅了下这叫王侯的胖道士身上，还有两个脚印没给擦干净，张环装作没瞧见先前那事儿的模样，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声，“师兄你这是？”

　　　　王侯勾头一瞧，立马给转过了身去，连忙把那脚印给擦了擦，他憨厚地笑了两声，“这肚子大了，走路总是瞧不着地儿，刚在路上摔了一跤。”

　　　　张环苦哭笑不得，这人竟是连撒谎都不会，这摔跤还能摔两脚印在身上？

　　　　张环也是知事儿的人，并未拿这个一直说下去，他问到，“那咱们现在上山？”

　　　　王侯使劲扑腾了两下屁股，“哦，我这就带你上山，见见其他师兄弟们。”

　　　　“那好。”

　　　　张环又瞧见王侯身上背的那葫芦，好奇地伸手摸了两下，“这里边装的什么？”

　　　　王侯抓了抓脑袋，已是比张环大了快二十岁的年纪，却还是那小孩一般不好意思的模样，他憨厚笑道，“装的丹药呢，师傅说我天道练不成，武道也练不成，就教我炼丹了。”

　　　　张环还是很好奇地打量了两眼，这道教炼丹向来在张环心里都是朦胧着一层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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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龙虎山后山有个正一观

　　　　从团溪镇西面直接就有一条上龙虎山的大路，而且是靠人力修得十分平坦可供大型马车上山。

　　　　然而这并不知道金沙门存在的张环第一眼瞧见这条大路的时候，眼睛都是瞪得浑圆，这么一条盘山大路，至少得花费数十万的银子吧，难怪那张道陵不跟自己一路走，多半是嫌那马车太烂，自个坐另外一辆去了。

　　　　然而这还没走上一小段的大路，那王侯便是领着张环走上了一条往后山去的小路。

　　　　张环不解道，“王师兄，这条路不能上去？”

　　　　王侯向着山巅撇了一眼，“能上去啊。”

　　　　“那咱们怎么不走那条路呢？”

　　　　王侯有些奇怪了，“这条路近啊，那边得绕多远了。”

　　　　张环恍然大悟，这大路盘山而上，确实要绕上不少的路，然而这一直走到东边后山这边，张环才知道，原来那山上的两座大殿，一座叫做金银殿，一座叫做龙虎殿，全都是那金沙门的家产，高高在上，而这正一观倒是挺接地气，在后山下的一处破烂小庙里。

　　　　说破烂小庙这倒是夸张了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但若是跟山上那金沙门一比较起来，这小道观倒是真的小。

　　　　张环愣在那写有正一观三个大字的牌匾下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正一观？这就是正统道教的祖庭？”

　　　　要说这张环心里的落差，就跟这龙虎山一样高，还是瞬间给摔下来的。

　　　　一踏进这正一观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据这王侯所说，这本是一户隐居山林的大户人家所住，后来因为战乱逃走了，成了一处野宅，张道陵，也就是现在名义上张环的师傅，带着七个徒弟一起把这院子重新修整了一下，挂了牌匾，正一观，这便是正一观了。

　　　　张环听完是哭笑不得，感情这是穷得连座小道观都修不起了？

　　　　王侯一路领着张环走进了道观，只见那老道士丰田刚正好在里边扫着落叶，王侯连忙喊道，“丰师兄，这位就是张师弟啊。”

　　　　那丰田刚一双浑浊的老眼顿时一亮，热情道，“诶呀，是张师弟啊。来来，这一路可累啊？先坐下歇会儿吧。”

　　　　王侯也连忙从里边提出一条缺了角的木凳出来，“张师弟，歇一会儿吧。这快到正午了，我还要去做饭呢。”

　　　　张环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这王侯得应一声，那大葫芦也不打算摘下来，背着就朝着后院跑去了。

　　　　这张环刚坐下没一会儿，本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丰田刚还一直在自个身上使劲地瞅，更是不得好受，他一下又站了起来，对这丰田刚抱拳道，“不知师兄”

　　　　丰田刚连忙应道。“啊啊，师兄姓丰，你要叫我大师兄也行，要叫我丰师兄也行。”

　　　　张环尴尬地笑笑，“那还是叫大师兄吧。”

　　　　这丰田刚身材瘦脸上留着与张道陵相差不多的山羊胡，不知是因为年老还是怎么，这丰田刚背上有些微驼，与张道陵平时走路都是挺直了腰板比起来，感觉年纪还更大一些。

　　　　这丰田刚大致地跟张环讲了其余几位师兄弟的名讳，还有这些师兄弟的徒弟，一共四十八人，平日在这道观里就他与王侯两人，其他人都在后山林子里干活。

　　　　“干活？”张环有些感觉不对劲了，“干什么活？”

　　　　丰田刚面露苦涩，“哎呀，师弟有所不知，咱们正一观平日香火极少，通常一两月都见不着一个香客。师傅让咱们在后山林子里种了不少果树和青菜，基本都是靠着些过日子的，这果树还好，收成的时候金沙门都会派人来收上好多，能换不少银子。咱们也不是来吃闲饭的，除了每日修行，都要去地里劳作一番，说起来，这也是修行之道啊。”

　　　　说完，丰田刚自顾自地点了点，似乎现在才觉得这师傅所交代的事儿全都是良苦用心啊。

　　　　张环小声嘀咕，“那家伙总不是让我来给他种菜的吧。”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声沉力大，一听就知道不是个一般人，这还没见着人影，便是听到丰田刚喊道，“袁师弟回来了？”

　　　　“恩，师兄。”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至极的大汉径直走进了观内，肩上扛着一头硕大的野猪。

　　　　张环目瞪口呆，这人的身材壮硕不说，身高足足比他都还高出一个脑袋。

　　　　“恩？这位是？”那人看见张环，眉头一皱。

　　　　丰田刚连忙说道，“这位就是咱们的小师弟啊。”

　　　　那汉子一听是小师弟，这脸上顿时有了一些惊喜，“这位就是小师弟啊，哈哈哈，来来来，让二师兄看看。”

　　　　说着，那汉子便是将那一头早已咽气的野猪丢在地上，一把握住张环的两个肩膀，竟是直直将他举了起来。

　　　　“嗨呀，小师弟体格不错啊，多半也是能与卫师弟一样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

　　　　张环被这位热情的师兄捏得生疼，但也只能是咬牙苦笑，“师，师兄过奖了。”

　　　　正一观里除去这挂着牌匾的正一观，在后山的竹林里边还有二十多间竹楼。

　　　　先不算张环，这张道陵一共收有七个徒弟，四人修天道，两人修武道，一人修练丹之道。

　　　　其余四十一人均是由七位弟子带出，但排行最小的老七卫沉，却是因为性子孤僻不愿带徒，所以并没有徒弟。

　　　　直到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张环才知道这看似破小的道观里还是有着让人震撼的吃饭场景。

　　　　四十多人，围成两桌，因为二师兄袁左山难得抓回的野猪下锅，饭桌之上完全就成了一处战场，还没等张环下筷子，桌上稍微带点荤腥的东西都已经空空如也。

　　　　作为辈分最大的丰田刚一直不停地教训人，二师兄袁左山则是望着丰田刚那模样不停咯咯笑着。王侯则坐张环的一旁尴尬地看着，“呵呵，小师弟，习惯就好。你要是没吃饱，锅里我还剩了些碎肉，等待会儿这些家伙儿都走，我们再端出来。”

　　　　张环哭笑不得，只能苦笑着点头。

　　　　在饭桌上张环发现这些弟子里边差不多有半数都是些十多岁小孩，也就是小道童。

　　　　问其原因，丰田刚又是叹息道，“这些都是我跟师傅在四处游历地时候捡回山的孤儿，那些个慕名来拜师的，大多都吃不了苦头，不是下山回去了，就是去了金沙门。”

　　　　张环心里越发地失落，但有一点，支撑着他没有想要跑路的冲动。

　　　　这是道教祖庭，那张道陵日后怎么着也是个大人物，这正一观总有翻身的一天。

　　　　张道陵七个徒弟，如今有三个出山游历去了，所以张环只见到其中四个，一个是大师兄小老头丰田刚，一个是身材壮硕如牛的二师兄袁左山，还有排老五的胖道士王侯，最后一个便是模样俊秀但性子却是冷漠至极的卫沉，是张道宗最后一个徒弟。

　　　　吃饭吃得最少的是那卫沉，走得最早的也是卫沉，提着把剑就走了，问他去干什么，练剑去了。

　　　　从头到尾，卫沉也就跟张环打个招呼，张环叫了声师兄，卫沉叫了声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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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竹林练剑

　　　　龙虎山紫竹林内，张环在大师兄丰田刚所安排的竹楼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本身就坐了很久的马车，身心均是疲惫不堪，却是在躺在床上之后心中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说实在的，他现在心中非常迷茫，只凭如今的自己，他能做到什么呢？

　　　　习武？哪个武学大家不是从小练到三四十岁才稍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