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春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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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他道，“不成不成，不是太轻就是太重。”

　　　　那许戒生一张小脸上再也抑制不住怒气，他恼怒道，“张春秋，你今日是要故意找茬不成？”

　　　　张春秋摆了摆手，一脸无辜道，“这，这哪是啊，我这一生就用过一柄剑，其他的怎么用都不太成，还不如不用呢，哦对了，你那儿是不是还有柄桃木剑啊？我以前见过，感觉不错，你若是愿意拿出来，我这就不挑了。”

　　　　许戒生使劲地咽下心中气焰，又是沉声道，“徒儿，将那桃木剑拿来。”

　　　　这便是见到那林中再不是有银光出现了，而一道土黄色的影子快速飞来。

　　　　张春秋未等那影子落地，单手至虚空一抓，便是见着一柄土黄色的桃木剑落入手中。

　　　　他不忘转头对着那老道士咧嘴一笑，“这玩意儿我是替你讨回来了，那这就借我用上一用，如何？”

　　　　老道士轻轻点头，“你用便是。”

　　　　张春秋点头称好，便是见其身影一转，一脚踹上那湖畔停靠的一艘小破船，竟是将其踹出好远直奔湖心而去，张春秋紧接至湖畔边上一点一弹，身形轻灵飘逸，掠向湖中。

　　　　转眼之间，张春秋那矮胖的身影竟是飞掠到了湖面之上，单足落下却是不沉于水！

　　　　踏波而行！

　　　　张春秋身形如同鬼魅行水上，只是片刻便是追上那已被他踹至湖中的一叶扁舟，单足落下稳立船头，不动如山。

　　　　真不知若是张环瞧见此景心中会作何感想，那本是个自个从来就没看起过的老头，如今便就是那一剑胜了七位十大高手的张八剑啊。
………………………………

第二十二章　林中奇景

　　　　许戒生爽朗大笑，与之大为不符的身形腾空跃起，也随之张春秋一起弹入湖中，蜻蜓点水，飘逸前冲，继而双袖一卷，卷起两道庞大水柱，直直向着那已至湖心的张春秋激射而去。

　　　　无名老道身形后掠，不知是担心被余波殃及还是担心那湖水湿身，至到了林间边上这才停下了身形，静静观望。

　　　　张春秋身形离开小舟，快速行于湖面却只是惊起点点波涛，忽而只见一柄桃木剑从其身后窜出，掠入空中，张春秋身形紧随其后至临近那两道惊人水柱之时握剑一挥，描淡写地将其斩碎。

　　　　张春秋身形不止，继续前冲，向着那迎面而来的许戒生他高声问到，“许老鬼，你的剑呢？”

　　　　许戒生身形骤停，静立于湖面之上，他轻轻一笑，高声道，“徒儿，拿剑来。”

　　　　蹭！

　　　　一道银光至林中窜出，直落许戒生的手中。

　　　　张春秋身形已至，一柄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直劈许戒生的面门。

　　　　许戒生身形岿然不动，单脚在湖面轻轻一踏，只是轻喝一声，激起千层浪，迎向那看似一剑便可斩断的桃木剑。

　　　　巨大的浪花掩盖住了张春秋的身影，但只是刚刚出现片刻，便是瞧见那一层层的庞大波涛竟是从正中划作两半，一柄桃木剑激射而出。

　　　　许戒生轻笑一声，单手一推，手中剑脱手而出，向着那柄桃木剑迎去。

　　　　一钢一柔，在一般人看来，这两剑相撞定然是那木剑要化作碎屑，却是不料，两剑撞击之后发出一阵轰鸣，非但木剑未有损毁，反倒是看去竟还占了上风。

　　　　庞大的水雾散去，张春秋的身影又显露了出来，他已落回那湖中小舟，单手接过飞回的桃木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许戒生大怒，“张春秋，这么多年不出世，如今看来你已经不止只会四剑了啊，怎么？想多跟我耍耍？”

　　　　张春秋轻轻踏前一步再次站于船头，此时这老头浑身气质一变，似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张春秋，仿若真是那隐世高人一般。

　　　　“这么多年倒也不是一直闲着，实在闷得慌就总爱捡些枝枝叶叶随便练练，倒也是琢磨出不少花花把式，今天若是再不拿出来给人瞧瞧，恐怕以后都没什么机会了。”

　　　　话说此时那头没了主人坐骑的黑虎，在原地打了两个转，继而呜咽一声，便是向着林间深处跑了过去。

　　　　跟着王岳山躲在林间的那帮人刚刚喘匀了一口气，便是又给瞪大了眼睛。

　　　　只见林间竟是又有两人缓步行来，仔细看去，竟然在他们的身后均是背满了剑，一人背九柄，一人背八柄，共计一十七柄！

　　　　十大高手之中，九人皆修天道，这九人中其中三人用剑，唯独是有一人用剑一十八柄，每逢对敌便是要自己的两个徒弟背剑跟随，十八剑尽出方才是全力出手，相传此人登榜天下第十这十年之间只有过两次十八剑尽出，一是与当年最巅峰的张八剑，二便是与太平宗的立阳天一战，不过说来这人也是运气实在不佳，当年张八剑找上门来之时恰逢破关养气的时候，实力尚不足平日一半，张八剑只出三剑便是轻松胜之，而后乱了心境，导致修为始终无法完全恢复，后来又是立阳天找上门来，不出九剑又是被人轻松胜去，本是该入前五的实力却硬生生给评了个天下第十，还遭自己两个徒弟时常讥讽。

　　　　这人名唤许戒生。

　　　　虽说张八剑与立阳天前来两战都并非死战，但接连心境受挫，这倒是使得这位本已是立于江湖最顶端的高手经常抑制不住自个心中怒焰。

　　　　只见他此时身形后掠继而上扬，竟是飘入了空中，一头长发赫然散开，迎风乱舞，原本还有些可爱面目顿时有了几分狰狞。

　　　　他瞪向那在湖面上已经缩成一个小点的张春秋道，“你那点玩泥巴的招式，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我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才叫花把式！”

　　　　不见这气势陡然变得狰狞的许戒生有多大的动作，一双稚嫩的双手猛然张开，原本握于手中的剑身赫然凌空浮于身前，伴随着越来越激烈的颤鸣，他双手缓缓地向上抬起。

　　　　他朗声笑道，“张春秋，你可看好了，就算你是武道登天，要做那天下第一，你也耍不出这样的把式！”

　　　　只见湖面之上忽然间掀起惊涛骇浪！

　　　　仿若是有人将那整整一座湖泊当做盆中水一泼而出！尽数向着天上的许戒生涌去！

　　　　张春秋眉头微皱，脚下扁舟随着波涛翻涌不止，而他的身形却是始终纹丝不动。

　　　　四周湖水冲天而起，竟是犹如一只利爪猛然合拢了过来，张春秋脚尖轻轻至船头一点，身形掠出，一剑斩断涌来的水柱，离开了这已变得万分凶险的湖中。

　　　　几个腾身之后，便是见到张春秋又回到了那老道士的身边。

　　　　他静静看着那已脱离地面向着天上涌去的湖水，嘴上啧啧称奇，“这天道一途，倒确实比武道更有意思许多。”

　　　　老道士默不作声，看了一眼张春秋手中那柄桃木剑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心中有些心疼，但随后便又跟张春秋一起望向那出现于林间举世罕见的奇景。

　　　　原本的一处湖泊在此时赫然变作了一座干枯的巨坑，原本是覆盖于上的湖水尽数漂浮于空中，形成一个大球，许戒生站于水球之上显得极为渺面露得意他的声音传遍整座山林，“张春秋，你瞧好了，这才叫花把势。”

　　　　巨大的水球之中波涛翻涌不止！赫然能见一柄银色的长剑缓缓沉入其中。

　　　　老道士看着那逐渐变化的巨大水球，心中诧异，他问到，“张春秋，以你之见，这一招能敌上你几剑？”

　　　　张春秋撇了撇嘴，不屑道，“看是好看，但真要是作生死之战，不敌我一剑之威，但若是用于沙场之上，这一招，恐怕能敌万军之数。”

　　　　老道士眉头微皱，心思颇为复杂。

　　　　只见山林之中，赫然有一水龙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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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水龙现世声震十里！

　　　　北陵城中人人闻声色变，一时间各路江湖好汉纷纷出城，要去瞧个热闹，就连一些胆小的平民百姓见到这番阵仗那都是壮起胆子跟了出去，一条长龙出城而去，浩浩荡荡。

　　　　本身就等那张八剑出现等得心烦意乱，没想这之前竟然还有这般奇景可看。

　　　　如此奇景一生能见几会啊？多少人可是一辈子都见不着。

　　　　浩浩荡荡的围观大军一路朝着那城南外的山林涌去，这场面丝毫不比当年乱战之时，百姓逃离城中去避难的场景弱上几分。

　　　　此时，在张春秋所在的这片山林之中，一头足足高达百丈如同山岳一般的巨大水龙重重地落于地地面，一时间山林震荡，野兽哀鸣。

　　　　那本就躲在林子里不敢出来的王岳山这一帮人，当真是看傻眼了，这是人力所为吗？这整座湖都给他抽干了不说，你还能弄出一条龙来，真是那天上下来的神仙不成？

　　　　这王岳山倒是早就猜出了许戒生的身份，当初听闻这人连败给了张八剑和立阳天之后，在江湖之上一直是名声破低，远远还不及那排名还在他后头的张辽。

　　　　王岳山起初都还为这张辽打抱不平，凭什么那许戒生能排天下前十，倒还把这张辽给挤到了天下第十一？

　　　　今日一见，这王岳山算是彻底地服气了，这排第十都是委屈人家了。

　　　　张春秋身形微微前倾似乎是想仔细看一眼那在自个面前庞大到遮天蔽日的怪物。

　　　　只见这只水龙，当真是水做的啊，浑身上下均与那湖面无异，此湖本身湖水就非常清澈，从而这条水龙，浑身上下均是半透明状，仔细看去还可瞧见一两条鱼儿或三四只乌龟遨游其中丝毫不知自己这家已经给人搬到天上来了。

　　　　再仔细看去，于水龙腹中，一柄散发着森森剑气的银色长剑立于其中，微微颤鸣不止，只见那剑气已然成型，与那水龙相似。

　　　　许戒生站于龙头之上，右手摊开，只见丝丝银线至他手指之上一直连贯到了水龙腹中的那柄剑上，仿若是以手在操控着这条水龙。

　　　　他俯视的那已如蝼蚁一般渺小的张春秋，笑道，“张乌龟，如何呢？我以剑气凝聚龙魂，再以灵力加持，御力控水作其肉身，嘿嘿，你这等只能依靠一柄兵器操控灵力的武道之人，是否望尘莫及啊？啊？这龙，可霸气呀？”

　　　　张春秋听闻许戒生得意忘形的一番说辞与侮辱并未生气，反而笑道，“这龙，诶，不对，这爬虫是不是吃太多了？”

　　　　当今人人皆知的大文豪，王符曾说：龙者，形有九似，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

　　　　另外还有一说，“嘴像马、眼像蟹、须像羊、角像鹿、耳像牛、鬃像狮、鳞像鲤、身像蛇、爪像鹰”

　　　　诸如此类的民间说法其实还有很多，但其有一点都是大致相同，都说这龙的身子应该是像蛇一样，身有鳞甲，头有鹿角，爪如鹰爪。

　　　　但这张春秋面前的这条水龙却并非如寻常画中所描绘的那般“九像九不像”的体型，整体看去，其实更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蜥蜴，若是张环看见，定会惊讶万分，这龙跟那日本的哥斯拉着实很像。

　　　　但其实呢，这龙的形象是许戒生故意而为。只因传统龙形体型太长，若是只以五指操控实在太难，但若又用双手操控，在对敌时又有着太大的风险，继而他索性缩短其身到更容易受自己单手操控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这水龙在许戒生的手中岿然不动亦是散发出了让人看上一眼便是觉得头晕目眩的惊人气势。

　　　　常人眼中亦是如此，即使是已经达到龙象境巅峰的王岳山也是感觉到体内气血翻涌，莫说一战，看久了恐怕都支撑不住。

　　　　但这在张春秋的眼里，又大有不同了。

　　　　武道极致讲究化繁为简，一剑为一招，一招为一剑，简单明了。

　　　　天道同样是如此。

　　　　这许戒生的这一手，若是对阵天人境以下的人物，不仅能给予重创，关键是这伤人的阵势华丽得不可言喻，定然要成为一个江湖传说，为世人所传唱。

　　　　但若是与真正的高手对敌，甚至是比自个还厉害的人物，那许戒生的这一手无疑便是找死了。只需先前许戒生操控湖水成型的时候，张春秋上去一剑便是能给予重创，让他再也不敢弄什么水龙出来吓唬人了。

　　　　但这许戒生来时也说得清楚，这番来并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分个胜负便成，但奈何当时许戒生并没说只比谁的招式更好看，要不这就稳稳是他赢了。

　　　　张春秋缓缓踏步向前，手中握的是那桃木剑。

　　　　许戒生眉头一皱，心中似乎又是有了一些不快，他那操控着水龙的右手，食指轻轻抬起继而又重重地落下，便是只见那庞大如山岳的水龙一双利爪猛地向下挥去，仅仅是那挥动所产生的巨大气流，便是硬生生地将那面前的山林树木给吹倒了大片，也不知有多少林间的野兽遭了这无妄之灾。

　　　　那仿若是一抓便能摧毁一座大山的利爪，重重地朝着张春秋落了下去。

　　　　只听那原本藏于林中看得出神的王岳山大惊失色地喊到，“快跑！”

　　　　原本就已被震撼得有些不能动弹的其余五人，一听王岳山喊了快跑，这便是不要命也要跑啊。

　　　　轰轰！

　　　　山林震荡，摧山撼地的庞大气浪与湖水至林中扩荡开来。

　　　　山林毁于一旦，几乎半数的树木皆已倒塌。

　　　　此时，一队至北陵城驻军而来的骑军快速骑马率先赶到，当看到这已几乎完全化作一片废墟的十里山林时，众将士心中都惊骇得面面相觑。

　　　　这里恍若是遭遇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洪水，但这林中，又是哪来的洪水呢？

　　　　只有那林中的一处湖泊，如今干涸了一半，而在湖畔边上，只有着两只触目惊心的巨大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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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骑虎而来，骑虎而去

　　　　侥幸死里逃生的王岳山一行人狼狈地逃出了山林，正好遇见那跑来瞧热闹的北陵城看客。

　　　　这热闹没瞧上的人山人海顿时便是把他们给两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密不透风。

　　　　众人身心疲惫不堪，瘫坐在地，当有人问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忙着喘气不愿回答，唯独那叫老刘的憨人都会如实地说到，“龙啊，真的是龙啊，真龙！”

　　　　当问那龙干了什么的时候，那老刘就答不上来了，当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大风直接给吹了出来，自个侥幸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众人败兴离去之后，王岳山依旧是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愣愣出神。

　　　　他可是记得，在当时他回头的时候，他分明是看见那一个老头提着一柄桃木剑，便是将那条水龙给劈成了两半啊。

　　　　王岳山愣神之间，其余几人都已站起了身，因为担心铁手帮的人追来，已经是不敢再在这空旷的地方久待，但王岳山一直躺在地上没个动静，他们也都没敢上去催促。

　　　　直到王岳山终于站起了身来，他们才敢拥上来问到，“王，王长老，咱们现在还去北陵城吗？”

　　　　王岳山沉默不语，转身望向身后那一片瘫倒的树林愣愣出神，过了许久他才转身缓缓道，“不去了。”

　　　　井底之蛙跳出了井底，难道还真要去跟那些豺狼虎豹斗上一斗吗？

　　　　众人脸上略有失落，虽说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张八剑，但那张八剑在最后劈开那条水龙的一剑，他们却是根本没有瞧见。

　　　　王岳山整理了一下衣裳，看向众人，“我也不回铁手门了。”

　　　　众人长大嘴，显然很是惊讶王岳山会说这话，那丢了刀的瘦高个小心地问到，“王长老，为什么啊？”

　　　　王岳山轻轻叹息，“你们不用再问，只是到今日我才知道，我那天才的名号，实在受之不起。”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知该如何回答。

　　　　王岳山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继而笑道，“无妨，你们在北陵城中待上数日，到时张八剑与立阳天一战之后，你们跟随宋宝鹭所带的驻军一起往北回去便好，虽说绕了些路，但量铁手门那帮人也没那个胆量敢在于禁的军队附近动手。”

　　　　众人还是无人说话。

　　　　王岳山轻轻拍了拍老刘的脑袋，“回去就跟帮主说，我下山游历去了，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我定会再回铁手帮，只能是那时才能报帮主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说罢，王岳山转身离去，向着北面卫国而去。

　　　　北陵城中，郡守府上。

　　　　相比往日，郡守府这多达两百名仆役的大院里显得有些太过安静。

　　　　一处大堂内，宋国姚太傅之子姚冰云坐于上座之上，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先前从水中被人救起的狼狈，换过一身衣裳又是成了那在彭城里都是不可一世的世家子模样，只是那额头上包扎的伤口颇为显眼。

　　　　郡守宋生坐于一旁赔笑，嘘寒问暖，不时谈及当年姚太傅对自己的恩情。

　　　　姚冰云是被这宋生的小女儿宋天儿好生折磨了一回，以宋生猜想多半是要大发雷霆，不好平歇，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姚冰云非但没有发火，也没有仗着自己那做太傅的亲爹要让这宋天儿好看，反而是心平气和跟这宋生和和气气地闲谈了起来，说，“哎呀，宋太守不必上心，天儿只是年纪太小不懂事而已，不打紧不打紧。你瞧我这不也没事吗？不过喝了几口河水。当务之急是快将天儿找回来，这北陵城里现在这么乱，若是出了什么事，这”

　　　　宋生连忙笑道，“是是是公子如此大度，倒是让小人越发地自惭形秽，公子也不必担心，小人已经派人出去找小女了，而且她身边还带着不少下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姚冰云轻轻笑着点头，继而端起桌旁的一杯热茶，轻轻吹去热气，脸上的笑意却是有了几分狰狞。

　　　　于此同时，已经回到郡守府上的张环独自坐于房间之中，先前震动了整个北陵城的一声龙啸，他当时正好刚刚走进了城中，并未随着人流去看那热闹，而是独自回到了府上，让郡守府的下人帮忙煎熬了一副汤药。

　　　　桌上的汤药冒着丝丝热气，张环望着愣愣出神。他是张书诚，也是张环，他有着张环的情感也是有着张书诚的情感。

　　　　而在张书诚的记忆中，他从未见过他的娘亲，而张春秋曾告诉她，他的娘亲是病死的。

　　　　他若不说，我便不问，张书诚从未有过多余的问题，但如今，他却是愈发地觉得，张春秋还隐瞒了太多的事，而其中有许多是他应该知道的。

　　　　张环轻轻叹了口气，继而他身形一怔，看向屋中的一个角落里，在那里有一只暗黄发黑的木匣安静地躺在地上，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不少的痕迹，看去就像是一个暮年的老头。

　　　　一千两百里，张环清楚地记得这只木匣的重量，十六斤八两。

　　　　他愣愣地看着，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张春秋所隐瞒的一切就在那只木匣之中。

　　　　张环走了过去，蹲于木匣旁边，他正欲伸手将其端起，却是不想这只木匣之上竟是寒气森森，刚一接触便是让张环双手瞬间冰凉，使不上力气。

　　　　张环心中诧异，看着自己那因冰冷而不断颤抖的双手，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张环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话说那在顷刻间便是毁于一旦的十里山林之外，官府已经派出数千将士赶来，对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展开了调查。

　　　　只是此时已是临近日落，调查工作暂时无法跟进，只能是派人将林间围住，不得外人再随意入内。

　　　　而在距离山林最近的一座小山丘上，有五人伫立山前，望着赤红的夕阳。

　　　　许戒生又骑上了那头黑虎，盘膝而坐，形似孩童，却神似那天上而来的神仙。

　　　　两名各背九剑的徒弟站于左侧，张春秋与老道士站于右侧。

　　　　他用着那稚嫩的声音对张春秋道，“这一次算又是你赢了，不过这次我还是不服，你未全力一战，我也只是出了一剑而已。”

　　　　张春秋笑而不语，似乎心思并未放在那许戒生的话中，伸手从那趴着都比他高的黑虎身上扯了一撮黑毛下来，疼得那黑虎一阵哀嚎，却是不敢对这老头吼上两声。

　　　　“这毛太硬，不适合做皮裘大衣，只能是铺地上垫垫脚。”

　　　　许戒生眉头一挑，看着那张春秋心中一阵的莫名其妙，当年找上门来要跟自己比试的武道宗师天道宗师那是不计其数，可曾有听闻我许戒生输过给其他人啊？怎么就输给了这样的一个家伙两次啊。

　　　　老道士站于一旁静静地看着远处，听闻张春秋的一句话后脸上有了一些无可奈何的笑意。

　　　　只听许戒生又道，“张春秋，你当真是要上太平山去跟那立阳天打上一架？”

　　　　张春秋不瞪那许戒生反而是瞪向那温顺得跟只小猫一般的黑虎他道，“当我这趟是来游山玩水的？”

　　　　许戒生得到意料中的回答，又笑道，“哎呀，这立阳天我也跟他交过手，实力我大致清楚，若是当年的你与之一战当有七分胜算，可我不知你为何会临战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