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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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赶赴凉州城外，就算是如胯下的浮云一般的千里马，如果没有钉上这马掌，恐怕强势奔驰三天三夜，马蹄也会磨平，不经过一年修养，恢复不了原样。

　　　　“阿九，你如何想到给战马钉这马掌的？”一路之上，贺虎倾听着战马的奔驰声，除了兴奋，便是对骊歌在临行前教人钉上马掌感到无比好奇了。

　　　　“合适的皮靴，便比麻布鞋走的更远，麻布鞋，便比草编的鞋子更耐穿，一日阿九突发奇想，若给战马穿上鞋子会如何，便仿效马蹄的印记，教人铸了这铁马掌，贺大哥，阿九误打误撞也。”

　　　　误打误撞？

　　　　他行军快二十多年了，为什么没有误打误撞？

　　　　飞驰在最前列的拓跋晔将贺虎和骊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免嘀咕中，出发前，当骊歌抚摸着浮云，一瞬间眼眶湿润的时候，他知道，她应该是又想起了兰陵王高长恭对她的照顾和宠爱，他看着她收起所有的情绪，冷静地教人为战马钉上马掌，他知道阿九素来主意良多，聪慧过人，也没有制止。

　　　　不料到此刻，离开太阳城也有两个多时辰了，不仅是同行的贺虎好奇，连他也好奇了起来。

　　　　碍于面子，他没有询问阿九，不，不仅仅是碍于面子，他生怕他问出来，阿九连理都不理会他，将他当成陌生人。

　　　　“阿九，这次从凉州城回来，给晔云十八骑都配上铁马掌如何？”贺虎继续兴奋地问道：“这样可以节省不少马匹，同突厥人决战，时间长了自然便会有优势。”

　　　　贺虎粗莽直爽，加上一直在太阳城担负运输乌金的任务，一时之间，将骊歌也当做了晔云十八骑的一员，殊不知，此刻的骊歌真是大齐的女将军，为何要无偿将这铸造马掌技术传给晔云十八骑。

　　　　就在飞马而奔的众人的忐忑多虑中，骊歌朗声应道：“然。贺大哥，这钉马掌可节省马蹄消耗，避免出现马蹄磨损过度被宰杀的危机，这次从凉州城回来，阿九便将铁马掌的技术传给晔云十八骑。”

　　　　她答应了。

　　　　阿九，他的阿九，还是善良纯净的啊，这样的阿九，为了避免战马被宰杀而将铁马掌的技术传给晔云十八骑，并不是为之提供免费的马掌使用，这是将晔云十八骑当做了朋友看待，他的阿九，进退有度，既跟晔云十八骑保持着友好，又用自己的方式拉开了同晔云十八骑的距离。

　　　　不知怎么的，听着阿九巧妙地处理马掌的使用传播，拓跋晔的心中，又苦又涩。

　　　　不由自主地，他摸了摸胸前内侧放着的一块布巾，很久很久了，才在战马的颠簸中放松了下来。

　　　　从太阳城到凉州城，商人的车队也要行走十日左右，最近一年来，从太阳城向北一百里的官道，为了运输乌金顺利，官道上铺了建筑用的水泥，因此，骊歌，拓跋晔一行人第一天到天黑前，行走的官道非常平坦，虽然出城后的十里之外路上有了积雪，但是这钉了马掌的战马飞驰起来，还是非常迅速的。

　　　　只是，黄昏日落，严寒降临后，战马就要奔驰在苍茫银白的大草原之上了，好在刚刚过了九月十五，皓月当空，满地银辉，八人匆匆吃些干粮，就匆匆上路疾驰。

　　　　用骊歌的话来说，三日的路程，前两日一定要抓经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前行，最后一日，人困马乏，速度便会降下来，因此，最后一日人和马都需要充足休息后，直奔凉州城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掳走了孩童的突厥人，给他们以措手不及，最后，再根据形势全身而退，回来继续商讨如何同突厥决战的事宜。

　　　　人算不如天算，前两日骊歌计算好的路程全部顺利完成，而且还多奔出了五十多里，哪想到，这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到了第三日的上午，整个草原上白茫茫一片，飞飞扬扬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越来越密，大有将一切污浊都覆盖的趋势。

　　　　寒冷的西北风呼啸着，卷着大团大团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在苍茫辽阔的高原上，胯下的战马奔驰的缓慢了下来，连续奔驰了两天两夜的战马这个时候分出了优劣，骊歌所骑的浮云和拓跋晔胯下的惊雷都是大宛良驹，虽然连续奔跑了两天两夜，周身还散发着白色的雾气，精神抖擞。而花木兰，微五，贺虎等人的战马，此时因为大雪漫天，长途疲累而撩起了马蹄。

　　　　那战马到了极限了，必须休息才能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远处的风雪中，忽然传来了男人的狂笑声，马匹的嘶吼声，以及弓箭穿梭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尖叫的声音！

　　　　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颤音传了过来：“尔等住手，我王娇娘乃大魏内定太子妃，我今日若有意外，定叫我夫主拓跋晔的晔家军踏平你们突厥部族！”

　　　　王娇娘？
………………………………

第435章　熟人

　　　　没错，的的确确是王娇娘的声音！

　　　　熟人。

　　　　当日在平城的宴会上，拓跋晔亲自定下的太子妃人选，却因为暴虐骄横，企图怂恿兰陵王将骊歌的脸皮剥下泡酒，被兰陵王高长恭当场为骊歌讨取公道，拓跋晔不得不宣布推迟太子妃和侧妃等人的册封，考较这些贵女们的品行再行决定，后来，骊歌跟着兰陵王高长恭离开了平城，心中总是对平城所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憎恶，也刻意不打听平城的所有信息，也就忘记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选。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飞雪漫天的鄂尔多斯草原上，再一次听到王家贵女王娇娘的声音。

　　　　她不由得勒住了飞驰的浮云，却听到了拓跋晔那沉凝的声音：“花大郎，你同阿九向东三里，那里有牧人转场后的毡房，尚可休息，其他人随我前去救人，我们毡房再汇合！”

　　　　“诺！”

　　　　拓跋晔难道听到了王娇娘的声音？

　　　　骊歌狐疑地看一眼纵马飞奔的拓跋晔，微五，车四，贺虎，霍勇，凌纵马飞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留下了满身已经落满雪花的花木兰和她。

　　　　“阿九，战马疲累，我们且到牧人毡房等候。”两天两夜的奔驰，几个人根本没有合眼，只是路上吃了一些带着的干粮牛肉，此地距离凉州城也不过几十里路了，冒雪快马有两个时辰也能赶到，因此，人马都休息好才行。

　　　　“然。”骊歌点点头，同花木兰并肩向东的背风坡一路走去。

　　　　果然，绕过背风坡便看到了一座围着栅栏的毡房，此时因为雪大，栅栏上积了厚厚的雪花，也分不清是用什么东西围成，倒是毡房外还连着一层草顶棚，四面围着些干草，应该是牧民们围栏牛羊的地方，骊歌和花木兰将战马拴上，喂了些干草，便推门而入。

　　　　这的确是牧民匆匆转场后留下的，草原上的牧民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喂了适应游牧生活，牧民们便创造发明了这种简陋的，便于搬迁的毡房，在更换草唱啊后只要几个小时便能搭建使用，而眼前的毡房，很明显是牧民匆匆赶着牛羊搬迁后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将破旧的毡房留到这里。

　　　　虽然破旧，但是在这样冰雪严寒的雪天，一进来除了有牛羊粪便的骚味外，还能抵抗些暴风严寒。

　　　　毡房面积不大不过二十多平米，还有漏风的破洞，有雪花被凌冽的西北风席卷而入，也冰冷透骨的冷。

　　　　这些当然难不倒骊歌和花木兰，两人卸下了身后特制的大包，便开始动起手来。

　　　　“阿九，果然有乌金！”花木兰三下两下，便挖开了毡房的一角，挖出了一堆乌金块：“贺虎说过，他随同车队运输的时候，遇到贫穷的牧民，总会拿出些乌金赠与。”

　　　　“嗯，牧民一辈穷苦，连三文钱一斤的乌金都不舍得多用。”

　　　　当花木兰和骊歌配合默契，毡房内温暖起来的时候，雪天内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拓跋晔带着微五等人回来了。

　　　　“吱扭……”

　　　　破旧的木门被一把推开，一个女郎的声音捂着鼻子传来：“臭可不闻！殿下，我们直接到凉州城便是，为何到这骚臭难闻之地？骊莺时，速速我给为铺上狐狸毛垫！”

　　　　骊歌一怔，的的确确是琅琊王家贵女王娇娘，不仅嫌弃这旧毡房内气味难闻，而且，说话的语气跋扈嚣张！

　　　　扶着王娇娘进来的，居然是骊莺时，曾经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骊家女郎。

　　　　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大雪翻飞，这些贵女们不应该窝在温暖的闺房内吗？

　　　　一时之间，正和花木兰蹲在地上，忙着助燃乌金火堆的骊歌和花木兰面面相觑。

　　　　“咄！”忽然王娇娘指着骊歌和花木兰的方向骄声喝到：“你们两人，留一人点火，另一人速速为我打扫一块干净地方。”

　　　　啊？

　　　　紧随其后进来的拓跋晔却全身湿透了，一进来微五便从行囊里拿出干净衣袍，走到角落里遮出一个角落，因该是让拓跋晔赶快换上干燥衣裳。

　　　　这一次到凉州城，骊歌穿的是晔云十八骑平日里训练的军服，里面是紧身的软皮毛衣，外面细细地缝制着一层厚厚的丝夹麻布，外面披着短毛的披风，行动方便而保暖，而且，她和花木兰，贺虎都是一模一样的护卫装扮，连头上的短毛圆帽也压得低低的，遮挡着她的额头。

　　　　那王娇娘便走进来，便厉声斥喝着此处又冷又臭，她一眼就看到两个穿着大魏护卫军袍的小郎蹲在地上生火，便大声斥责着过来一人为她整理一块干净地方。

　　　　骊歌只是瞟了王娇娘一眼，王娇娘此时狼狈不堪，头发散乱，全身泥泞，脸上身上都被飞溅到了血迹，连扶着她大步进来的骊莺时也是一般模样。

　　　　王家贵女王娇娘身边，除了骊莺时，连侍女和护卫都没有！

　　　　骊歌瞟了一眼，便又不做理会，径直同花木兰配合上添加乌金，寒风凌冽，骑着马奔驰还没有感觉到冷，这一停下来，必须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否则，这样的时代，这种天气，感冒发烧也有可能要命。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咳咳咳……”骊莺时剧烈的咳嗽起来，猛地松开了王娇娘，上气不接下气的捂着胸口，看上去极为难受的样子。

　　　　“咄！看什么看，还不打扫一块干净地方，我们可是殿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太子良娣！”王娇娘嫌弃地盯着骊莺时，又转头呵斥骊歌。

　　　　鸦雀无声！

　　　　就连换好衣袍的拓跋晔，也被微五和贺虎拉到了火堆旁，拓跋晔的脸苍白苍白的，急需要温暖。

　　　　霍勇倒是机灵，朝着斜眼看过来的骊歌一怒嘴，那意思非常明白，交给你了。

　　　　看来，这骄纵的王娇娘惹怒了救她的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又不好意思出面教训她，推到了她面前。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后，骊歌磨难重重，从被沦为最底层的兵奴小郎开始，凭着自己的聪慧一步步化解危难，苦练剑术和太玄之气，成为当世顶尖的高级剑客，她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变，眼前这被救回来还嚣张跋扈的王娇娘，可以说她只需动动手指头便能让她粉身碎骨，足以傲视群雄她，连理会王娇娘的心思都没有。

　　　　女子无情便为王，来到这个世界历经磨难波折的骊歌，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一举一动，即使是不说一个字，只是冷冷的一眼，便有了王者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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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王娇娘疯了

　　　　“咄咄！”王娇娘怒火万丈，狠狠地瞪了骊歌和花木兰一眼，脸色一下子变了一变，朝着一旁面目冰寒的拓跋晔笑道：“殿下，我的护卫和侍女被那几个突厥人尽数杀死，将那两个瘦弱护卫送给我如何？”

　　　　白皙的手指向了生好火，支起三脚架，忙碌着熬开水，放入干牛肉的骊歌和花木兰。

　　　　两天两夜只是在马背上吃干粮和肉干，花木兰和骊歌背后的行囊，背的就是野外生存的睡袋和食物，几人已经非常疲惫了，抓经时间吃饱喝足睡一觉，才能继续下面的行动。

　　　　正掰着牛肉干的骊歌听到王娇娘的话，神情淡漠，依旧不紧不慢地忙碌着。

　　　　反倒是拓跋晔，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冷冷地扫了王娇娘一眼，径直大步坐到了火堆旁，一瞬不瞬地盯着通红的火焰。

　　　　“刷刷刷……”霍勇轻车路熟，同车默默地打扫着毡房的一角，看来，饱吃一顿后，大家已经打算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了。

　　　　“当当当……”凌的行囊中放着木板和面粉，不声不响地和着面。

　　　　微五，贺虎心照不宣地从行囊里取出纸袋，里面放着在太阳城带出来的面饼，两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热着大饼。

　　　　牛肉汤就肉饼，正是他们这一餐的食物，几个人有条不紊地配合着，不一会儿，火上的牛肉汤便冒出了香味。

　　　　反倒是王娇娘，朝着拓跋晔请求将骊歌和花木兰送给她当护卫，众人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一下子恼羞成怒。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沉稳淡然的骊歌，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同看自己的奴仆一样盯着骊歌，这位琅琊王家的贵女，咧了咧嘴巴，声音尖嘶地说道：“我琅琊王氏平生最厌恶便是不将主子放到眼里，不知贵贱之辈！”

　　　　不将主子放到眼里，不知贵贱之辈？看来，这王家贵女生在富贵之家，完全是被骄纵坏的小姐！

　　　　漠视，完全的漠视！

　　　　骊歌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跋扈的王娇娘，扫过闭着嘴巴，面色冷寒的拓跋晔后，忽地一惊。

　　　　她的眼眸，落到面色有些潮红，半闭着眼睛的拓跋晔脸上，发现了异常。

　　　　拓跋晔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当然不是被王娇娘的气的发抖，反倒像是发烧。

　　　　不关她的事，骊歌心思电转，马上就涌上了这样的想法。

　　　　主子也好，奴仆也罢，她这一次是来凉州城解救那数十个孩童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同她本人无关。

　　　　只是转了一转，骊歌便恢复了自如，接过了凌切好的面条，下倒了热气腾腾的锅里。

　　　　大概连微五也被王娇娘气坏了，连他也没有发现拓跋晔微微颤动的异常。

　　　　“娇娘，护卫们为护我们身死，娇娘却大声呵斥护卫们无用，殿下已斥责你冷酷无情，怎么会将贴身护卫再给娇娘？”反倒是骊莺时扯了扯王娇娘的衣袖，将它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劝说道。

　　　　“咄！骊莺时，若不是你耽误了时间，我们岂能一出凉州城就被突厥人盯上，我王家如今为大魏赈灾，出钱出力，我的护卫已死，为何不能找殿下要两个护卫照应，莫非我王家一百万两白银抵不过两个低贱的护卫吗？”

　　　　王娇娘咄咄逼人，斥责着骊莺时。

　　　　“娇娘，你虽册封太子妃，却迟迟不能侍奉太子，莫非你想让太子厌烦了你我，终老孤独一生吗？”骊莺时压低了声音，两个女人居然就在这毡房内议论起来。

　　　　听到这里，骊歌总算明白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讥讽，便埋头煮面。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半闭着眼睛的拓跋晔。

　　　　不料，拓跋晔的眼皮正好抬起，正好同她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这是从太阳城出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眼对眼。

　　　　就像掉入了疲惫的海洋里，拓跋晔的唇动了动，皱着眉头，像是忍耐着不舒服似的，吐出了两个字：“阿九？”

　　　　惊鸿一蹩之间，骊歌神情自若地转过了头，牛肉汤好了，大饼也烤热了，几个人看着热腾腾的饭食，几乎要垂涎三尺。

　　　　八个人，八大碗牛肉汤，八块烤的外焦里嫩的肉饼，花木兰和骊歌分得不多不少，正好。

　　　　因为要轻装上阵，三日内赶到凉州城，八个人的行装都是花木兰和凌一手准备的，按照晔云十八骑平日里训练的行囊准备，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日用品，睡袋都严格按照既定行程携带，可以说每个人的东西都不多不少正好，况且，现在快到正午了，他们八人因为两天两夜没有吃好喝好，急需要热气腾腾的肉汤驱赶严寒，这个时代的人一日两餐，中午按照规矩不吃饭，因此，没有王娇娘和骊莺时的肉汤大饼并不为过。

　　　　但是，这准备好的肉汤大饼落到王娇娘的眼中，又成了爆发怒火的根源。

　　　　“慢！”几个人围着火堆，端起肉汤大口大口喝的时候，王娇娘高声长喝出声，她推开了惊愕的骊莺时，上前一步，盯着吹着滚烫肉汤的骊歌，声音尖刻的喊道：“咄！不过是烧饭的奴仆，主子还没有吃饭，岂能有你先喝汤的机会？”

　　　　俗话说，虎口夺食就是找死，况且这个时候的骊歌，就算体内有着太玄之气，也是两天两夜没有喝过热汤了，她抬眼的瞬间，那王娇娘话音一落，抬起手臂，一把便朝着骊歌端着的肉汤扫了过来！

　　　　岂能让她得逞？

　　　　骊歌身子一晃，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同转到了另一侧，端着肉汤继续吹着，小口喝了起来。

　　　　“阿九！”拓跋晔正想解释什么，一侧的王娇娘恼羞成怒，推骊歌不成，双眼一眯，那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肿，迸射出阴阴沉沉的绿光。

　　　　“哈哈哈……”猛地，王娇娘仰头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嚣张撕厉，宛如疯狂了一般，看向骊歌便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充满了仇恨。

　　　　骊歌依旧小口小口喝着肉汤，肉汤下肚，暖洋洋的舒畅。

　　　　王娇娘却盯着骊歌，缓缓说道：“我才是大魏皇太子妃，拓跋晔，你为了要我王家支持大魏农事的一百万辆白银，欺我骗我，现在你的护卫也欺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王娇娘的脸色灰败，神情却是异常疯狂，居然不管不顾，朝着居中红通通的火堆扑了进去！

　　　　啊啊啊？

　　　　这王娇娘应该是疯了，骊歌一下子恍然大悟，若不是疯了，拓跋晔不可能如此忍气吞声，任由王娇娘飞扬跋扈，蛮横无理，可是，疯到要扑到火堆内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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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你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王娇娘疯了，言行举止早已失去了王氏贵女的教养，特别是那双阴狠的眼球，看人的时候完全没有焦点，那样子像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骊歌前世研究心脏病的药品，在医院见过这种精神失常的症状，她的心里，低低的叹息一声，方才有的一丝丝恼怒也化为乌有，为情所困，言行痴疯，这王娇娘，可恨，可怜。

　　　　幸好，幸好……

　　　　猛地，想到她曾经被拓跋晔交换给兰陵王，幸好是落入兰陵王之手啊，若换了别人，恐怕她早已变成了白骨一堆了。

　　　　还真让了骊歌猜中了，琅琊王家贵女王娇娘，真的是疯了。

　　　　“车四！”

　　　　一个娇滴滴的贵女居然连衣衫都不整理，一味地用这种方式引起太子拓跋晔的关注，这样的人生真是莫大的悲哀！

　　　　随着拓跋晔的呼喊，车四一把拽住了挣扎不休的王娇娘，拽到了毡房的角落里，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才令王娇娘暂时安静下来，骊莺时倒是不计前嫌，低低的安慰着王氏娇娘。

　　　　这个时候的骊歌，还在也悠然地，自若的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牛肉汤，吃着肉饼，她目光清澈，像是刚才的一幕已经成为过眼烟云，天地之间唯有这热乎乎的牛肉汤才是她的最爱。

　　　　不知不觉中，花木兰，贺虎，霍勇，微五，车四，凌都端着肉汤到了另一边，火堆的旁边，只剩下了恍如无人的骊歌和心事重重，沉凝疲惫的拓跋晔。

　　　　就在万籁俱静，只能听到草原上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和大雪落下的声音时，拓跋晔那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毡房内的宁静：

　　　　“王氏娇娘已疯，晔碍于同琅琊王家达成的誓言，不得……”

　　　　王氏娇娘已疯！

　　　　果然如她的猜测！

　　　　只是其中的理由，她没有兴趣倾听！

　　　　“王氏娇娘乃殿下家事，家丑不可外扬，殿下请慎言！”骊歌的眼眸平静无波，侧头打断了拓跋晔没有说完的半截话，径自便关注着手里的肉饼。

　　　　他还不如她手中的半块肉饼！

　　　　她是家丑不可外扬，她没兴趣听他解释！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渴望阿九能多看他一眼！

　　　　他想也不曾想过，看到王娇娘对阿九的呼喝，他居然有一种想要剁碎王娇娘，不让他的阿九受到任何委屈的冲动！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阿九连听解释的心情都没有，阿九，阿九，他不想同阿九成为陌生人，却阻止不了阿九同他成为陌生人！

　　　　家丑不可外扬！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刻阿九吐出的这几个字令他如此疼痛，家丑，阿九将王氏娇娘看做了他的家务事，阿九的一言一行，将他和她的中间，画出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毡房内静悄悄的，微五，车四，贺虎，霍勇，凌，花木兰都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飞快地喝完肉汤，整理着行囊，时不时偷眼看一下火堆旁气氛极为诡异的两人，眼眸黯然，心中止不住叹息。

　　　　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就连花木兰此刻的心中，也想着兰陵王已经战死，骊歌总会再嫁，明明自家太子对以往的事情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