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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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好！”池豹厉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拨，第二箭落地！

　　　　“啊……”不料，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第三箭，居然穿透了他的军袍，钉在了他的右肩膀上！

　　　　在碰到他铠甲的瞬间，那支铁箭也应声而落！

　　　　诡异的第三箭！

　　　　虽然最后因力道而被池豹反弹落地，却因它的诡异出现而令人震惊！

　　　　所有的人看到的是第三箭最后射出，当第一箭自行坠落，池豹挡第二箭的时候，第三箭失去了踪迹！

　　　　“林侠！”拓跋晔同样没有看到！

　　　　“第三箭在三米之处加速，同第二箭并在一起，池豹出手时，第三箭箭头借力，猛地拐出，对准了池豹的肩膀，阿九力道尚小，虽射中却犹如蚊虫叮咬。”林侠是高级剑客，自是将骊歌的三箭看的清清楚楚，带着一种遗憾说道：

　　　　“若是郎君出箭，无论是谁，第三箭定然得手！”

　　　　池豹，在这一刻都惊呆了。

　　　　三箭都没有伤到他，按他的反应速度，应该马上张弓搭箭才正常，此刻却因为诡异的第三箭而惊骇到了当场！

　　　　他曾经上过战场，练就了神箭手的本事，他知道，若对面换成是他出箭，对手定然命丧当场，对面的丑阿九，力道的确不够，力道不够，便是致命的弱点！

　　　　这一刻，池豹终于回过神来，他本是莽汉，更没有像林侠那样的眼光，也没有拓跋晔那般的气度，自然将对面骊歌的三箭当做是侥幸，惊呆了片刻后，他站定在地上，张开长弓！

　　　　“吱呀呀……”二百石的长弓应声而开！

　　　　此刻，射出三箭的骊歌已经拔出了长剑，拭目以待！

　　　　她的周身一米之内，弥漫着一层太玄之圆，其中的太玄之气随着她的呼吸而越聚越多，太玄之圆中，她便是绝对的掌控者！

　　　　一米，也是她修炼出的太玄之气的最大扩散范围！

　　　　一米，足够了。

　　　　池豹的第一箭破空而来，寒光凛凛夹带着黑色的长芒，冲着她的咽喉狠狠地射击而来！

　　　　她的听力和眼力都利用到了极致，在她的听觉中，池豹射出第一箭的时候，随之便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只是瞬间，凌厉的气势便迎面而来！

　　　　它们快似闪电，势如破竹，却在骊歌的眼中，成为缓慢而行三条飞虫！

　　　　她的视线所见中，完完全全剩下了这在空中蠕动的飞虫，她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飞行轨迹！

　　　　时光飞轮仿佛停止了旋转，就在这三条蠕动的飞虫飞来之前，她手中的长剑向左飞刺而出，然后，飞快地向右拨出！

　　　　随之，那三支铁箭带着凌厉的呼啸声，进入了她周身的太玄之圆中！

　　　　先前的两箭因为跟长剑碰触，爆发出“叮叮”清脆的碰撞声，随着骊歌的意念牵引，这两支铁箭居然被她的剑气改变了飞行轨迹，向着她左右两分！

　　　　说时迟那时快，最森寒的第三箭转瞬即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些兵士们都知道，铁鹰卫的神射手池豹，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便是连环三箭！

　　　　躲过了第一第二箭，第三箭必将致命！

　　　　第三箭，阴森森，爆发着犀利的呼啸声，势不可挡，穿破了她刚刚凝练出的太玄之圆！
………………………………

第199章　绝妙轻灵，宛如鬼魅

　　　　没有人看到骊歌的长剑是如何拨到第一第二箭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甚至连骊歌长剑已经动过都没看到！

　　　　他们看到的，是骊歌手持着长剑，身形未动，两支铁箭在靠近她的瞬间，一分为二，左右飞去，他们都认为，这是池豹的战术，是为第三箭的致命而铺路的！

　　　　太玄之圆只有一米的直径，那第三箭进入后，被蓬勃的玄妙之气阻了一阻，这个时候的骊歌，动了！

　　　　手中长剑对准疾飞的第三箭刺出，轻灵的身子向后飞快的一仰！

　　　　殊不知，这池豹的第三箭力量超过了二百石，犀利无比，虽然长剑碰撞，却被反击了回来，飞快地越过的长剑便朝着骊歌的咽喉飞来！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屏着呼吸，看到了那第三箭在插到骊歌咽喉前一尺的瞬间，骊歌的身子快似闪电一般后仰着翻转，手中长剑飞快地击到铁箭的箭尾之上！

　　　　随之，她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翻转了过来，身子恰恰转出了划定的圈子之外！

　　　　眼看身子便要落出，长剑垂直向下，剑尖触底，轻灵的身子犹如飞鸟一般拔地而起，在空中扭动身形，稳稳地落在比赛划定的圈中！

　　　　“咔嚓！”长剑回鞘，她负手而立，眼若惊鸿，望向了对面的面如土色的池豹！

　　　　那三支铁箭，此刻也落到了一百米之外！

　　　　空箭！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

　　　　连裁判的林侠，郭侠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众人还没有看清楚骊歌的动作，便看到了那三支铁箭远远地飞了出去，成为空箭！

　　　　那些准备欢呼雀跃的铁鹰卫兵士们惊呆了，而花木兰，霍勇，贺虎像是才反映了过来，三人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奔跑到裁判台前，大声催促比赛判决。

　　　　输赢一目了然，就算是平局，按照先前的约定，池豹完败！

　　　　“你是鬼魅！”池豹忽然大声厉喝，手臂指着对面婷婷而立的骊歌，大声朝着裁判台，朝着骑射场上的兵士们喊道：

　　　　“她是鬼魅！”

　　　　鬼魅？

　　　　这是一种最狠毒的指责，这样一个蛮荒时代，如果有人被指责是鬼魅，那遭受的必然是火刑！

　　　　池豹不服，他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只学了半日射术的丑小郎居然能躲过他二百石的三箭，以他的臂力和铁箭，一个丑小郎怎么可能躲过？

　　　　唯一的解释便是鬼魅之说！

　　　　作为神箭手，他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射术，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三箭都使出了全力，都对准了丑小郎的咽喉，但是，他也看到他的第一第二箭在距离丑小郎一米左右的地方被莫名其妙地改变了射击的方向，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眼，分到了丑小郎的左右两侧，那明明便是鬼魅所为！

　　　　“焚烧鬼魅，焚烧鬼魅！”

　　　　随着池豹的指责，铁鹰卫的兵士们忽然连声大叫起来，数百人同时爆发出来的喊声，顷刻间便冲破了骑射场的长空，远远地消散而去！

　　　　除了铁鹰卫的兵士们，连弯刀卫，虎贲卫的一部分兵士也跟着呼喊起来：“焚烧鬼魅，焚烧鬼魅！”

　　　　那呼喊声，震耳欲聋，排山倒海一般冲击到骊歌的耳膜之中！

　　　　鬼魅！

　　　　她全力躲避那三支铁箭，又将太玄之气运用到极致，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的小腹丹田，空荡荡的，她的太玄之气，因为凝结那个至今一米的太玄之圆而趋于耗尽，此刻的她才知道，她体内的太玄之气并不是源源不断的，那种太玄之圆的消耗，大大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此刻犹如平常人一般，甚至，还不如平常人，她稳定着身子，静心凝神，深呼吸着，一点一点地补充着刚才几乎丧失一空的消耗，以至于听到这些说她是鬼魅的呼喊声，她不屑辩驳！

　　　　不不不！她不愿辩驳，她在等，等裁判台上拓跋晔的宣判！

　　　　她知道，在这种时代，她刚才使出的剑术诡异和轻灵的身体是绝无仅有的，就算是林侠，郭侠那样的高级剑客，也看不清她刚才如何引开那三箭的动作，形如鬼魅，胜似鬼魅，包括拓跋晔，他们心中一定有着同样的猜疑！

　　　　她的一双杏眼，远远地看向了裁判台上冰寒无比的拓跋晔，又扫过那些疯狂着呼喊的兵士们，只提高了声音，像是从山顶倾斜而来的瀑布落入玉盘，她只说了八个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这八个字，犹如颗颗珍珠洒落，悦耳清朗，传入了拓跋晔的耳中！

　　　　她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并不是鬼魅。

　　　　虽然，他刚才询问了身侧的护卫和隐卫，谁都没有看清他的阿九小郎是如何躲过第三箭的，但是，他知道，他面临生死的时候，是阿九小郎徒手为他抓住了那一箭，如果她是鬼魅，她因何要救他？

　　　　他的阿九小郎，怎么可能是鬼魅呢？

　　　　她不过是狡黠一些，不过是轻灵一些，不过是骄傲一些，不过是聪慧一些，尽管他很想很想借着她是鬼魅一说的借口囚禁她，让她成为他的私奴小郎，独享她的清香，他终究舍不得啊。

　　　　他终究想到了她的丈夫之傲，山川之秀，他闭了闭眼睛，他舍不得啊。

　　　　他腾地站了起来，右手一抬，顷刻间，赛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他是大魏皇太子，他是骁勇营的掌舵者，他的一言一行，犹如斩钉截铁，才是最终的判定！

　　　　赛场上安静之后，他大步而行，向着骊歌紧紧站立的地方走去，他的黑眸，便对上她那清澈如水的黑眸。

　　　　那黑眸中，流淌的是一种信任，一种依赖，更多的是一种骄傲！

　　　　刹那间，他的心砰然而动，他明白了她所说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意思！

　　　　他大步过来，牵住了她的小手，两只手举过了头顶，他朗声宣告：“阿九骑射之师，乃晔也。”

　　　　阿九的射箭师傅，是他拓跋晔！

　　　　拓跋晔，在五年前便是骁勇营第一神箭手！

　　　　说完，他的眼神犀利无比，提高了声音说道：“阿九若是鬼魅，晔岂不也是鬼魅？池豹，妖言惑众，无败者之风，当诛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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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骊歌愣住了，这下是真正的愣住了。

　　　　他居然说，她的骑射之术，是他教的，她若是鬼魅，他岂不是也是鬼魅？

　　　　要知道，这个时代，皇族，那是真龙天子，敢说真龙天子是鬼魅，是诛杀九族的罪行！

　　　　他说了，池豹妖言惑众，无败者之风，当诛杀之，这是宣告了池豹的败局和死罪！

　　　　她不否认，刚才在瞬间，她会以为他寻一个借口要囚禁她，不料，他却相信了她。

　　　　她的心动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动了，她抽回了手，望着大步走回裁判台的拓跋晔，心潮起伏。

　　　　她镇定着，她退到了赛场一侧，她依旧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她悄然离开，她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医帐之内，夜幕降临的时候，文试就会开始，她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便开始一遍一遍的练习起太玄之气来。

　　　　终于，她心止如水的时候，文试要开始了。

　　　　参加文试的兵士并不多，同样是晔云十八骑护卫队选拔的第三场决赛，跟下午骑射赛场的盛况，简直是天上地下，看样子不超过三十人。

　　　　文试的赛场设置在骁勇营训练场的高台之上，观众挺多，骊歌大步而来的时候，高台上设置的榻几后已经坐了十几个参赛的兵士，榻几上有笔墨纸砚，看来，还有用笔做答的部分。

　　　　“阿九？”正笑脸盈盈地凑上来，与她并行的正是花木兰：“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阿九要听哪一个？”

　　　　“说来听听。”

　　　　“我，贺虎，霍勇都通过骑射比赛了。”胡木兰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极为兴奋。

　　　　“恭喜花大哥。霍勇和贺虎呢？”

　　　　“贺虎又被派到西北押送粮草去了，霍勇也自告奋勇同去了。”

　　　　“为何？”正是选拔晔云十八骑之际，为何将贺虎派到西北押送粮草？

　　　　花木兰拉着骊歌的手臂，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你惹的麻烦。”

　　　　她惹的麻烦？

　　　　骊歌哑住了，她上午同三人在骑射场学射箭还好好的，对了，上午的一幕一下子出现在她眼前，贺虎正手把手教她射箭，拓跋晔脸如寒冰，后来，后来，贺虎和胡勇，花木兰三人退到远处，各自训练了一番。

　　　　难道，难道这命令是拓跋晔下的？

　　　　果然，她又听到花木兰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霍勇跟我告辞的时候说，贺江长史命令贺虎前去西北的，说那是王爷命令。”

　　　　这个拓跋晔！

　　　　骊歌彻底无语了，这个拓跋晔，不过是跟贺虎学射箭之术，他居然又将贺虎打发到了西北，这一次，连霍勇都走了。

　　　　反倒是花木兰，天性乐观，见骊歌发怔，便抬眼看着周侧赶来围观文试的兵士们，给了骊歌一个鼓励的微笑道：“阿九，孙晏乃孙膑后人，听说最擅长兵书战策辩驳，你可有信心胜出？”

　　　　骊歌也是一笑，她眨巴眨巴了大眼睛，昂起了头，吐气如兰地应道：“然。”

　　　　“阿九？”花木兰惊喜的问道，那意思很明白，阿九你真的行吗？

　　　　“然，然，阿九身材凛凛，相貌堂堂，人如碧玉，素有奇才，龙章凤姿，举世无双！”骊歌挺起了小胸膛，右手拍着自己，骄傲的说道。

　　　　她本是跟花木兰开玩笑，没想到话音一落，便听到一群嗤笑声传来。

　　　　“咄！这阿九小郎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素有奇才，你这样子也叫龙章风姿，举世无双，岂不是惹世人嗤笑？”

　　　　这声音，尖酸刻薄，如同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年一般。

　　　　骊歌和花木兰本是调笑玩闹，却没有想到身侧走来铁鹰卫的几个兵士，当中簇拥着孙晏站定，其中一个极为高瘦，超过一米八，却如衣服架子一般的兵士横眉立目地盯着她嗤笑。

　　　　骊歌抬头看向了献媚说话之人。

　　　　这个时代，会书写认字的人并不多，懂兵书战策的人更少，孙晏的祖上曾经是孙膑，应该有着祖传的战术理论，因此，在骁勇营有追随者，不足为奇，有人奉承着孙晏而指责她，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嗤笑声中，簇拥着孙晏的一群兵士们都纷纷看向了骊歌，一个个指着骊歌脸上的青色胎记，又比一比她的身高，禁不住哄笑起来。

　　　　说到底，她毕竟是女郎，如果站在女郎群中，算是鹤立鸡群的身高了，但是，站在男人堆中，她算是瘦弱低矮的。

　　　　这些兵士们见她毫无惧色，嗤笑的声音更大了，引发了周侧前来观看文试的兵士们关注。

　　　　这是，刚才那个高手兵士盯着昂头看过来的骊歌，裂开了长嘴，尖酸地说道：“阿九，赶快跪下给孙大哥道歉认输，让孙大哥给你留些面子活命，否则，到了擂台之上，你连怎么死的都不自知。”

　　　　这个高瘦兵士，显然是孙晏的狂热崇拜者，听说孙晏要跟她在文试中比试一般，早就憋了一口气，想要贬低她了。

　　　　“然，然，阿九，赶快跪下认输。”簇拥着孙晏的几个兵士们也大声起哄。

　　　　骊歌怒了。

　　　　还没有比赛，就教他跪下认输，这些兵士们也太盲目从流了吧，中间正阴笑着的孙晏，居然高高昂起了头，傲慢无比。

　　　　骊歌上前一步，指着那高瘦兵士问道：“敢问这位兵士大哥，你所说的孙晏有何资格让我下跪认输？”

　　　　那高瘦兵士间骊歌愤怒质问，不由得尖声大笑起来，他那细长的马脸骄傲的点头，还伸出手指了指居中站立的孙晏，他那细如一条缝隙的小眼睛盯着如毒蛇一般盯着骊歌，说道：“孙晏祖上，乃战国孙膑，家传兵书战策，当时无双，你一个区区小郎难道不佩服孙膑大人？”

　　　　骊歌轻声嗤笑，不屑地望着众人，问道：“孙晏可是骠骑将军，可是军中长史？”

　　　　众人安静了，这是明知故问，孙晏身上穿的是铁鹰卫普通兵士的军袍。

　　　　骊歌上前再问：“孙晏可带兵打过仗乎？可为某位将军长史大人做过大谋士乎？”

　　　　众人更安静了，没有。

　　　　“孙晏难道也如孙膑大人一般著书立说乎？”

　　　　更没有。

　　　　见众人齐齐不语，孙晏也面色阴沉，骊歌声音清越，朗声说道：“不过是祖上之能也，作为后辈一无所成，有何骄傲资本？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是祖上之勇！”

　　　　说道这里，骊歌提步离开，临走前扔出一句话：“这样靠祖上英武而成纨绔子孙的孙晏，我阿九不屑之！”

　　　　孙膑有才，你孙晏也有才吗？

　　　　你不是将军，不是长史，不是大谋士，没有带兵打过仗，有何骄傲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不是你的勇！

　　　　我阿九不屑于你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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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文试三题

　　　　“好汉不提当年勇？”拓跋晔听了微五的禀告，微微一怔，阿九居然能说出好汉不提当年勇这样的言词来，阿九，他的真正出身到底是什么？

　　　　三年不见，练就了一套鬼斧神勇的武技，只学了半日射术，便能战胜铁鹰卫生神射手池豹，带着贺虎，花木兰，霍勇翻山越岭通过考核，他不在的三年，阿九的进步令人惊讶。

　　　　夜幕渐渐降临。

　　　　骁勇营训练场上一把一把的营火点亮，虽然是盛夏，夜幕降临后也到了后世的**点了，大青山间的凉爽的风吹了过来，令人不由得长长地呼吸着。

　　　　幽蓝澄清的天幕中，繁星闪烁，银河高高挂在头顶，滑落在远处的山巅之上。

　　　　“咚咚咚……”

　　　　文试的战鼓响彻天际，骁勇营最后一场文试考核正式开始了，这一次，在专门设置的高台上，拓跋晔，贺江长史在列，居中裁判的便是拓跋晔的大谋士，寇谦之。

　　　　此时此刻，骊歌跟着参加文试的兵士们稳稳地坐在分到的榻几之后，等待着文试开始。

　　　　战鼓声停止之后，寇谦之的声音传来：“第一题，写出你曾经读过的六韬三略之名。”

　　　　六韬三略？

　　　　参加文试比赛的兵士们都呆滞到了当场！

　　　　这个时代，崇尚汉学，但是，这出自于汉朝的六韬三略却极少人有资格见到，读到，这是一个贵族阶级统治文字的时代，普通的百姓连名字都没有，更没有机会读书认字了。

　　　　参加文试比赛的三十五个兵士大都出身高贵，身后有显赫的家族，但是，他们也只是认字而已，没有身后家族的浓厚底蕴，没有人能读到六韬三略这样的兵书战策，因此，担任裁判的寇谦之一说出来，很多人都纳闷了，惊呆到了当场！

　　　　骊歌也没有想到寇谦之居然会将写出六韬三略的名字作为考核第一题，她心中暗暗庆幸着，当初她上学，看到文韬武略这个成语的时候，特意查了一番，将其中的韬略粗粗研究了一遍，虽然记不清其中的具体内容，但是六韬三略的名字还是能写出来的。

　　　　这题目，生僻！

　　　　居然一开场，难度便咄咄逼人！

　　　　骊歌并没有停顿，她缓缓打开榻几之上的宣纸，研墨，提笔开始书写起来，一行漂亮的张猛龙碑体跃然纸上：

　　　　六韬：霸典文论，文师武论，龙韬主将，虎韬偏裨，豹韬校尉，犬韬司马

　　　　三略：黄石公三略：上略，中略，下略

　　　　这些都是兵书战策的一部分，寇谦之提出这样的命题，可见这个时代，对汉家兵书的推崇。

　　　　收了笔墨，骊歌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榻几之后，垂手等待起来。

　　　　她抿着嘴巴，侧耳倾听着周遭参加文试考核的兵士们的动作，从他们的书写的声音中，她就能判断出谁能写出正确的答案。

　　　　高台上灯火通明，令骊歌惊讶的是，周遭的兵士们做出了冥思苦想的样子，唯有一个人动手研墨书写，听着那熟悉的呼吸声，正是对她提出挑战的孙晏！

　　　　这孙晏，果然有傲人的资本，不亏是名家之后！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几个兵士将榻几上的答案收走，不到片刻，寇谦之便大声宣布：“第一题通过者，骁勇营阿九，铁鹰卫孙晏。”

　　　　仅此两人？

　　　　的确，仅此两人。

　　　　训练场上的围观的兵士们都朝着骊歌榻几所在的方向望去，一袭麻黄色的军袍被夜风吹起，她那黝黑的杏眼抬起，宛如清澈的流水，她嘴角微微上翘，还带着一丝丝喜悦，她并没有任何傲气，依旧娴雅安静地坐着，即使是她的名字同孙晏之名并列，也毫不嚣张。

　　　　拓跋晔和贺江长史等人便端坐在高台后侧，他盯着跪坐的端庄高雅的骊歌，不由得也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他看中的阿九小郎，果然有勇有谋，令他有一种不断探索的冲动。

　　　　夜风中，高台上，寇谦之看向阿九和孙晏两人时，严肃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容，那双眯起来的眼睛，精明中带着凌厉，他大步走在榻几中央，负着双手，静静的扫过全场参加考核的兵士，朗声宣布：“文试第二题，自愿选择辩驳组，辩驳组分别由阿九和孙晏为首，哪一方胜出，哪一方的兵士们算通过第三组考核。”

　　　　这第二个题目居然如此设置！

　　　　也就是说，现在是自行自愿分组的时刻。

　　　　擂台上的三十五人，除了通过第一题考核的阿九和孙晏之外，都需要站队，分成两组参加辩驳，胜出者算是通过第三组考核，这也是一种考验人心和谋略的题目了。

　　　　“双方都不选者，弃权淘汰。”

　　　　擂台之上顿时安静下来，每一个参加文试的兵士们都在细细斟酌，反倒是骊歌，心情极为放松，可以说，擂台之上参加考核的兵士们她大都不认识，唯有三个骁勇营的兵士还有点熟悉，但是，平日里她一般都是自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