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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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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榻几之后，一个英气逼人，身高一米七以上，体魄结实的骁勇营兵士站了起来，骊歌的杏眼一看，她认识，正是三年前她参加骁勇营兵士考核认识的凌，凌这几年身材越发健壮了，他的皮肤黝黑，眼睛明亮：
“骁勇营凌愿加入阿九一方。”
有了第一个加入骊歌一方的兵士，紧接着，三十多个兵士都纷纷表达了自己的选择，当寇谦之大声宣布，按照各自的选择重新坐好的时候，骊歌这一方，便只有四人。
除了她，便是骁勇营的凌，唐三郎，陈五郎。
跟她这一方形成明显对比的，便是占据了三分之二位置的孙晏一方，简直是声势浩大，人声鼎沸。
坐定之后，骊歌朝着对面望了过去，便对上了孙晏洋洋得意的面容。
孙晏更嚣张了，眉毛高挑着，眼睛露出嘲弄的神情，扫过阿九身侧的三人，朗声问道：“先祖孙膑留下的兵书战策乃孙家子孙从小必读之书，三位，距离比赛还有些时间，不考虑舍弃阿九，来孙晏一方吗？”
孙晏居然到这个时候了，还公然挑拨那三人放弃骊歌？
这是这个时代的习惯，哪怕是起初选择了骊歌，时间没到之前，再选择他人，骊歌也不能阻拦，还要以礼相送。
那三人听了孙晏的话，冲着孙晏抱拳，朗声说道：“愿跟阿九同进退。”
三人声音一落，孙晏身后的二十多人便轻声嘲笑出声音来。
骊歌神色不变，杏眼落到了孙晏身侧的兵士们身上，也朗声说道：“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选择阿九，他日定然成就大将军！若诸位还有改变主意者，阿九欢迎之至！”
成就大将军？
好大的口气！
居然在此刻提出成就大将军这样的诱惑，公然对抗孙晏的挑拨！
骊歌所提出的，恰恰是六韬之内关于将的论述，她的话音一落，无数双眼睛便被吸引了过来！
辩驳还未开始，双方便展开了精彩的较量！
………………………………
第202章 凌
骊歌话音一落，她清楚的看到，对面孙晏的眼神中，闪过浓烈的恼怒。
他的恼怒，骊歌完全明白，此刻，她骊歌眼睛成了孙晏以及他身后众人的对手，只有战胜她，他们便可顺利进入晔云十八骑，而且，其中已经通过骑射考核的继续通过，更有可能成为晔云十八骑的精锐。
不过，孙晏毕竟出身于贵族家庭，即使是没落家族，也有着他的傲气，他虽然恼怒，很快便平息下来，等着身后选择他的兵士门表明态度。
没有人愿意参与到骊歌这一方来。
“咚咚咚……”
开始比赛的时间到了。寇谦之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扫过翘首等待的兵士们，大声宣布：“夜幕降临，繁星初上，正是辩驳开始时，辩驳分三题，第一题，论将帅。第二题，练士论。第三题，防不测之略。一炷香的时间准备，三局两胜。”
寇谦之宣布完三个题目，高台上参加辩驳的兵士们便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之中。除了骊歌和孙晏，他们连六韬三略的内容都写不出来，更不用说要用其中的内容进行辩驳了，他们的目光一个个望向了为首的孙晏和骊歌。
沉默中，无论是观战的兵士们还是高台上的将军长史们，众人心中明白，这是孙晏和阿九两人的较量，其他的人不过是听众而以。
孙晏皱着眉头，同身后的兵士门小声研究起来，反倒是骊歌这一方，凌，唐三郎，陈五郎齐刷刷将目光落到了骊歌身上，那意思很明白，我们帮不上忙，阿九，全靠你了。
骊歌自是知道，三人跟她同是苍狼卫兵士，选择她算是一种尊重和信任，见三人的态度，当下她微微笑了笑，眯起了黝黑命令的杏眼，望着对面聚拢在一起议论的孙晏等人，再抬头望一望繁星满天，压低了声音说道：
“繁星灿烂，然对面却有敌人逼近，我们采取后发制人之术可好？”
虽然压低了声音，她的声音却清亮悦耳，凌带着赞赏的声音说道：“好一个后发制人，阿九，凌出生天山北疆，曾少读兵书，若通过考核，愿追随阿九，恭请阿九同意。”
凌居然在这个时候自荐！
这个凌，当初只是跟她有一面之缘，三年来在苍狼卫也属于点头之交，居然在此刻向骊歌自荐，想追随在她左右。
凌，是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兵士。
一旁的唐三郎，陈五郎都惊讶地望着凌，这鲜卑族，毕竟是游牧民族，并没有经过奴隶制度的后期，没有爆发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激烈矛盾，很多人心中都有一种想要追随杰出人物的冲动，甚至卖身为奴也愿意。
骊歌眨巴眨巴眼睛，柔声问道：“凌，你我同是苍狼卫兵士，同是竞选晔云十八骑，为何要追随与我？”我们是平等的，你为何自降身价要追随我呢？
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传到了居中坐着的拓跋晔耳中，拓跋晔面无表情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凌却丝毫不知，仰头看向了骊歌，朗声说道：“三年前参加苍狼卫兵士选拔，阿九在大青山陡坡被人暗害而临危不惧，以绝妙身手应对自如，凌仰之慕之，阿九上午胜过池豹将军，今夜通过文试，便能直接进入晔云十八骑精锐，当有资格有随侍兵士，凌愿追随之。”
在大青山陡坡被人暗害而临危不惧，以绝妙身手应对自如，这样的事情众人第一次听说，所有的人这才明白，凌正是在那一次，生出了仰慕追随阿九之心。
若骊歌同意凌的追随，就像凌所说的那样，她通过了文武两试，按照规定便是晔云十八骑的精锐，有资格有随侍兵士了，凌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自荐，对凌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对骊歌来说，也是她扬名的机会！
以一个区区苍狼卫兵士小郎的资格，身边有了追随者，堪比骠骑将军！
骊歌冲着凌微微点头，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拓跋晔的榻几之前，拱手施礼，兴冲冲地问道：“郎君，若阿九通过文试，可否收凌为随侍兵士？”
她不请示拓跋晔行吗？背后冷飕飕的目光看了过来，她一旦自行作主，恐怕拓跋晔又要让她跪着自醒了。
她这话一问，拓跋晔冰寒的神情微微一动，嘴角不由得上翘，他这个随侍小郎终于学了一次聪明，来请示他来了。
他墨色的黑眸看了一眼翘首等待的凌，又盯着一瞬不瞬抬头等待着他同意的骊歌，凝声道：“微五！”
“喏！”
“若阿九通过文试，凌可归你属下管理。”
啊？
他不同意！
骊歌满含希望的杏眼眨巴眨巴，她就知道，如果她擅自答应凌的请求，这个小家子气的拓跋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惩罚，她请示他了，不料凌依旧做不成她的随侍兵士，而是直接成为了微五属下的护卫队成员！
对凌来说，成为杀神王爷拓跋晔的随身护卫，是天大的喜事，比跟随在骊歌的身侧更有前途。
高台上的兵士门一个个都羡慕的望着凌，他们参加晔云十八骑的选拔，最终的目标不正是想要追随着王爷得荣华富贵吗？
没料到凌居然一步登天，还没有赛完，便有机会成为王爷身侧的随身护卫！
拓跋晔看着骊歌兴冲冲的小脸黯然下来，嘴角更上翘了，能看到阿九小郎受挫，这种感受还真不错。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骊歌坐回了榻几之后，冲着凌苦笑着点点头，说道：“郎君英武过人，阿九追随之，凌也可追随之。”
我们都追随郎君就行了，凌，你不需要追随我了。
“善！”
凌欲言又止，看了垂下头的骊歌一眼，知道事已注定，不容反驳了。
骊歌心里是不愿意在这个时代有牵绊的，她梦想着有一天，她能够强大到独立行走江湖的资本，她便会离开这个容身的地方，遨游在天地之间，到那个时候，追随她的凌，将何去何从呢？
心念电转之间，刚才一瞬间的愕然烟消云散，她便看着三个考题，思索起来。
………………………………
第203章 辩驳 上
战鼓声再响。
咚咚咚的战鼓之声，开启了骁勇营选拔晔云十八骑护卫队的文试决赛序幕，这鼓声铿锵中带着中正，在兵营中，铿锵的鼓声能激励兵士们奋进，中正，则代表着天地中正，不偏不倚的意思，正是军中进行辩驳的战鼓。
这时，孙晏和阿九端坐在两排榻几之首，高台上已经是寂静一片。
寇谦之站在高台中央，向着双方榻几两侧抬起手臂，高声说道：“第一题，论将帅，一炷香的时间辩驳对方！”
当寇谦之宣布完毕，参加文试的兵士们齐齐拱手施礼，安坐在榻几之后，进入了辩驳的第一题。
军中分成双方辩驳战斗，是历来中国真实历史上的传统，骊歌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来到历史中的大魏，成为军中兵士，见到书中的花木兰，而且，现在又参加军队中的辩驳。
这辩驳发展到后世的军队中，就是那种演习战斗吧。
众人刚刚垂手做好，孙晏便站了起来，眼睛斜着看一眼垂手不语的骊歌，朗声说道：“将有五材，所谓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
所谓将帅的五种美德就是：勇敢、明智、仁慈、诚信和忠贞。勇敢就不会被侵犯，明智就不会被扰乱，仁慈就会爱护士卒，诚信就不会欺骗别人，忠贞就不会怀有二心。
这是六韬三略中关于将帅的基本论述，在场的兵士们听到，不由得点头赞许，寇谦之的目光望着孙晏，脸上也松软了许多。
好一个将有五材！
骊歌听了也默默点头，孙晏果然有才，但是，她脑海里的六韬中，论将帅中，除了五材的内容外，还应该有十过的内容，为什么孙晏不阐述出来？
骊歌前世并没有读过兵书战册，但是，她的脑海里，却清清楚楚有着六韬三略的内容，她心中明白，这一定是这副躯体的原主曾经读过的，可见，这骊家的女郎的家庭出身必然不凡，除了脑海里有着水经注外，只要她刻意调动，春秋战国，秦汉的兵书战册，上古典藏都清清楚楚印在脑海之中，宛如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一般。
孙晏说完，赢得了众人的赞许，稍稍安静后，骊歌站了起来。
她向着居中的拓跋晔和寇谦之拱手施礼，声音清朗地开了口：“敢问孙大哥，你认为，有五材之人便可为令人敬仰的将军了吗？”
孙晏点头，洋洋得意地应道：“然也。”
孙家流传下来的兵书上的确是这样写的。
这是肯定了，在这种辩驳开始后，孙晏提出论点，若骊歌提出疑问，他再无补充，便确定了这个议题，因此，接下来便是骊歌要用她所知道的方法辩驳这一议题了。
当然，孙晏所说的正是汉代六韬上论将的观点，骊歌辩驳这个观点，相当于是跟写出这个观点的圣人辩驳。
难度极大！
见孙晏点头，骊歌那狡黠的杏眼眨巴眨巴，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朗声问道：“阿九有一言，孙大哥能答否？”
“可。”
孙晏只能说可。
“圣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孙大哥所说的有五材将帅犯了错误怎么办？将帅乃领兵打仗之人，只有勇、智、仁、信、忠五材，他也是人，他难道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吗？”
骊歌一问出来，便引发了轩然大乱，在这个时代，将军乃贵族阶层，所作所为，即使是有错，也算无错，哪有骊歌这样对将军质疑的！
幸好这是辩驳，如果是在朝堂之上，光是这样的质疑，便可被那些贵人们寻了借口诛杀。
孙晏傲慢地看向了骊歌，声音一提，朗声问道：“将军岂能有错？错，时运不济也。”
将军是没有过错的，错的是因为时运不济！
这应该是这个时代兵士们普遍的认识了，成功是属于将军的，失败，则是归于老天注定的。
“阿九认为，孙晏之言大错特错！”骊歌微微一笑，声音清朗说道：“圣人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将军也是人，定然也有发生错误过失的时候，如果按孙晏所言，赵括无错，项羽无错，周瑜无错，要错，也是时运不济，老天无眼，那要将军何用？累累白骨何处诉冤魂？后世的兵书战策上为何要点名他们的失误和过错？这样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咄！依阿九之言，赵括项羽等人都是过失错误，你若说出如何避免将军之错，我孙晏甘愿认输！”孙晏急了，大声斥责道。
“然！”
到了这个时候，骊歌完完全全确定了，孙晏所知道的六韬中论将帅的内容，是缺失了一部分的！
孙晏，纸上谈兵也。
骊歌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将军有六材，进军还应有十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将军也是人，战争乃国家大事，它关系着国家的存亡，可以说，国家的命运掌握在将帅手中，将军要避免的是十种个性品德的缺陷，勇而轻死、急而心速、贪而好利、仁而不忍、智而心怯、信而喜信、廉而不爱人、智而心缓、刚而自用、懦而任人！”
勇敢而轻于赴死，急躁而急于求成，贪婪而好利，仁慈而流于姑息，聪明而胆小怕事，诚信而轻信别人，廉洁而刻薄部下，多谋而优柔寡断，坚强而刚愎自用，懦弱而依赖别人。
说到这里，骊歌自信的微微一笑，那双聪慧而闪亮的杏眼明澈，宛如天上的星辰般璀璨，她徐徐说道：“如何避免将军的过失，要做到以下几点，勇敢而轻死的，可以激怒他；急躁而急于求成的，可以持久而拖垮他；贪婪而好利的，可以贿赂他；仁慈而流于姑息的，可以骚扰疲惫他；聪明而胆小怕事的，可以胁迫他；诚信而轻信别人的，可以欺骗他；廉洁而刻薄的，可以侮辱他；多谋而寡断的，可以突袭他；坚强而刚愎自用的，可以算计他，懦弱而依赖别人的，可以愚弄他。”
“一个将军，他不可能没有缺点和过失，只要正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取长补短，把自己的有点发挥出来，必然能取得胜利。”
这一长段话，字字璇玑，咄咄坠地！
顿时，训练场台上台下，一片喧哗！
………………………………
第204章 辩驳 中
这个天下间，哪有像骊歌这样，直接指出将军的过失，而且还指出如何避免过失的，要知道，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只有拥有私军，便可带兵征战，杀人越货，称霸一方。
骊歌声音清朗，比起孙晏死背出的六韬内容来，更全面，更具有说服力，一下子令人反应不过来。
孙晏惊呆了，他的脑海里，正极力重复着骊歌的言词，他满脸震惊，这内容跟他从家族学到的内容有点类似，却完全超越了家族所传授的理论，凭着直觉，对面的阿九所说的，才是最完善的六韬之一。
就在这是，孙晏身后的一个兵士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阿九，依你所言，王爷也会有过失错误？”
这个兵士在借机质问骊歌，将矛头指向了杀神王爷拓跋晔，企图挽回败局！
骊歌转头看向了居中而坐的拓跋晔，此时，正是华灯初上，通红的营火照在拓跋晔那银白色的军袍之上，光芒逼人，再配上他那俊美如雕塑一般的五官，那双墨色的星目正盯着她的杏眼，整个人有一种极致的高贵，极致的俊色。
她看着这样的他，嘴角微微一笑，便说道：“王爷乃谪仙中人！”
顿了顿，她转回头来，声音清润有力：“王爷乃人间真龙，能识诸如贺江长史这样的将才，能识寇大人这样的相才，能识阿九这样的兵才，王爷乃当时帝才，岂是你所说的将帅之才能媲美的？”
她说，拓跋晔是帝王之才，是天神下凡！
拓跋晔的眼睛更亮了，他的嘴角渐渐上弯，那是他的阿九小郎，居然以这种方式说明了他是帝王之才，为他凝聚着军心。
“微五，将阿九之言使人传扬出去。”他低声下令。
“喏！”
这个时代，很多消息都是刻意放出去的，正是大魏正是册封皇太子之前，放出有利于拓跋晔的言论，定会教皇后一党难以招架！
这一番言词，恰恰将当初她和拓跋晔初见时，她为了穆泰的利益坚持的言词改变了过来，而且，说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足以令在场所有的人叹为观止，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高台之上，所有的人都在细细品味骊歌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这些话，除了拓跋晔和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犹如晨钟暮鼓，敲入了他们心上！
孙晏一方的参赛兵士们都哑口无言了，他们仔细斟酌，居然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骊歌所言！
无需置疑，第一局，阿九胜出。
寇谦之声音激动，大声宣布：“第二题，练士论。开始辩驳。”
这个时候，孙晏输了一局后，便小心谨慎起来，听到寇谦之宣布辩驳开始，他环顾一圈，见骊歌又坐回了榻几之后，心中疑惑，难道这阿九只知将帅，不知练士之论吗？
不可能，阿九定然想像刚才一样，他一说出来，便诡异辩驳，这一次，他也学阿九谦让一次。
高台上安静了下来，孙晏和骊歌的目光，在空中对撞在一起，骊歌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孙晏，这是想让她先行立论！
不能后发制人，那就直捣黄龙！
安静中，骊歌再次站了起来，她环视对面的孙晏和他身后的兵士，缓缓开了口，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大的自信，她微微一笑，杏眼如虹划破了长空，声音清朗圆润：
“诸君可知，练士之道，说的是军中挑选兵士的方法。兵法上讲，根据士兵的不同状况，挑选和编组军队的方法。其主旨是根据士卒身体强弱、身材的高低、社会地位、思想心理等等不同状况，分成不同的类别，组编成不同的分队。譬如“冒刃之士”、“陷陈之士”、“勇锐之士”、“勇力之士”、“寇兵之士”、“死斗之士”、“敢死之士”、“励钝之士”、“必死之士”、“幸用之士”、“待命之士”等等，这样，平时有利于管理训练，战时则根据不同的情况，使用不同的分队，有利于发挥各自的特长。”
骊歌字正腔圆，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顿，冲着对面的孙晏问道：“孙大哥可同意兵书上所云。”
“然也。”孙晏点头。
“阿九也同意，但是，阿九却认为，想要出强兵，除了用这种方法挑选兵士外，还有一种方法。”
还有一种方法？
这阿九小郎，居然敢说除了兵家所传承的兵士挑选方法，还有一种方法。
一时之间，所有的兵士们都齐刷刷看向了站在高台中央，侃侃而谈，露出绝世风华的骊歌！
单单是这份敢于挑战圣人的勇气，就足以令人敬佩和倾慕！
“阿九，危言耸听，你敢质疑圣人兵书？”孙晏腾地站了起来，尖声怒喝！
在这个时代，狼烟四起，人人自危，根本不像历史上的春秋韩国一样，百家争鸣，思想开放，特别是鲜卑族建立的大魏，他们崇尚汉学，遵从汉家礼仪，将汉族的兵书战策当做了圣贤之书，加上识字的人很少，根本没有人对圣人所说提出革新，骊歌这样说，相当于在圣人所著的兵书战策上提出了新的论点，足以引起众人的质疑！
“然，圣人也是人，圣人所在的年代与我们所在的年代自是不同，我们为何不能质疑，为何不能提出不同的论点？”骊歌大睁着那双黝黑的杏眼，明澈透明，声音微微提起，声音清越地问道：
“阿九并没有否定圣人之说，除了圣人所著的挑选兵士方法，还有一种方法，跟圣人之说并无冲突。”
众人的喧哗中，开口质问骊歌的孙晏声音也提高，尖厉的声音问道：“阿九若能说出另一种挑选兵士方法，有凭有证，得裁判大人认可，孙晏愿认输！”
这是在逼迫骊歌，要她有理有据说明另一种挑选兵士的方法了。
圣人所著的兵书战策已经趋于完美，你还能有什么方法能跟圣人并驾齐驱？
场上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这个脸上有青色胎记的丑小郎，居然敢跟圣人的兵书战策叫板，的确出于众人的意料之外，特别是在场的，除了兵士小郎之外，还有将军长史和带领十万私军的杀神王爷。
辩驳有理有据，便可一鸣惊人，若是不知深浅，胡言乱语，定然会落下妄自菲薄的罪名，她这一生，便可因狂妄成为军中笑柄！
………………………………
第205章 辩驳 下
骊歌心中低低的叹息一声，她此刻只能以这种方式点出拓跋晔这次考核晔云十八骑的真正目的了，只是不知道，她说出来之后，会不会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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