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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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九的确容貌倾城，才华卓越，那一双杏眼梨涡甚得我心悦，堪比大魏几千里山河！”

　　　　他说，那一双杏眼梨涡甚得他心悦！就这样堂而皇之说太子拓跋晔的宠妇深得他喜欢，而且，高长恭刻意提高了声音，说骊九的地位价值大魏几千里山河！

　　　　这样高的评价，比夸赞她容貌倾城，才华卓越更令人震撼！

　　　　顿时，所有的人齐齐看向了居中站立，俊美如玉的高长恭，一时之间，宴会上的贵人们连杯中美酒也忘记了饮尽。

　　　　文瀛湖畔，变得极为安静，皓月当空，湖水荡漾，微风吹拂，只有树叶哗啦啦轻轻地被吹响。

　　　　“大齐公主高维希，本是歌家女郎歌天涯，因得到父皇宠爱，赐姓为高，号称维希公主！”

　　　　高长恭话音一落，众人齐齐震惊地惊呼出声来！

　　　　大齐公主高维希，居然是传说中的歌家女郎！

　　　　歌家女郎啊，在这样的世界，是传奇的存在，得歌家血者得天下，这是北方各部落领袖和门阀大家族都心知肚明的！

　　　　得歌家血者得天下，也是众多统治者梦寐以求的目标，当然，占领疆域凭的还是铁血军队，但是，这样的时代，舆论和谣言足以让无数的百姓追随，因此，凡是有歌家血者出现的朝堂，定然会招揽更多的门阀家族和部落首领前来归附。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歌家血者居然成了大齐的公主，而且，还被兰陵王送来同大魏和亲！

　　　　骊歌静静地听着，直觉告诉她，兰陵王高长恭在夸赞了她的价值堪比大魏几千里江山，有亲口说出高维希就就是歌天涯的事实，定然别有企图。

　　　　歌天涯，上一次验证她是歌家血者的时候，她曾经侧耳倾听验证了她并没有练成歌家太玄之气，体内并没有气流的声音，她不过是普通的歌家血者，难道这三年多没见，歌天涯有所改变吗？

　　　　她微微垂头，侧耳倾听起来。

　　　　没有，她心中一定，没有太玄之气的声音，但是，根据她曾经听到高阿那肱和兰若的对话，歌天涯的血液有了能令人忠诚的异能！

　　　　异能？骊歌不由得又在心里念叨着歌家太玄气的小册子，那段最后的文字补充记载中，说过有血唤醒，便现王者之象，她曾经融入歌天涯的血液，她体内的太玄之气突飞猛进，她的听力能蔓延到五百米之内，后来又增加那种能看破万物飞行轨迹的异能，这才是真正歌家王者的异能！

　　　　猛地，骊歌心中一定，歌天涯是歌家的普通血者，大概只有令人忠诚的异能，她的体内，没有太玄之气，说明她并没有那种敏锐的听力异能！

　　　　她嘭嘭乱跳的心终于平定下来。

　　　　歌天涯，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就在骊歌心念电转的时候，在众人的期待中，高长恭那冰玉之声郎朗传来：“得歌家血者得天下，大魏若得歌家血者，必将会踏马晋地，这歌家血者同你那宠妇相比，孰重孰轻乎？”

　　　　刚才他用清朗的声音赞美了太子宠妇骊九价值堪比大魏几千里江山，现在他说出了大齐公主高维希的真实身份，单单是世间流传得歌家血者得天下的传言，就令人无比振奋，大魏江山和得天下比起来，孰重孰轻，一听便知。

　　　　“自然是大魏公主更尊贵！”拓跋晔的腰身挺直了些许，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他那墨色的黑眸扫过在榻几之后默默饮酒的大齐公主高维希，朗声说道。

　　　　对于统治者来说，扩大疆域，征服晋地所在的江南，自然是莫大的荣耀。

　　　　“善！”

　　　　高长恭准头看向了拓跋晔，声音一提，悠悠开口道：“你那宠妇，杏眼梨涡，恭实在喜欢至极，太子可否忍痛割爱，恭愿放弃原来大魏六公主和亲之事，将我所得的大魏五百里旧地换你那宠妇，且愿促成大齐公主高维希无条件和亲，同大魏签订共同抵抗突厥南下契约！”

　　　　……

　　　　……

　　　　三个条件，兰陵王要放弃原来大魏六公主同大齐皇族和亲之事，兰陵王将促成大齐公主高维希无条件和亲，同大魏共同签订抵抗突厥南下的契约，他愿意用所得的五百里疆域归还大魏，目的只有一个，他喜欢骊九的杏眼梨涡，他愿意满足这三个条件换取拓跋晔怀中的宠妇！

　　　　这不亚于是晴天霹雷，将宴会上所有的贵人们都惊呆在当场！

　　　　高长恭提出的条件简直是丰厚至极，美人，疆土，契约，一切都令所有的人难以拒绝！

　　　　一切都为了如今被太子拓跋晔手臂圈着的宠妇骊九！

　　　　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令人吃惊，一个比一个令人垂涎三尺！

　　　　歌家血者，五百里疆土，抵抗突厥的契约，对大魏来说，对刚刚掌控大魏朝堂的太子拓跋晔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诱惑！

　　　　这高长恭孤清高冷，付出如此之多，只为了几个字，他喜欢骊九的西杏眼梨涡！

　　　　果真是任性过人，孤傲过人啊！

　　　　“愿殿下以江山为重，答应兰陵王所求！”以寇谦之，崔浩为首的朝中权贵跪倒在地，大礼叩首，齐声求道。

　　　　“愿殿下以江山为重，答应兰陵王所求！”以大魏各地的刺史大夫等官员们也齐齐跪地叩首。

　　　　“愿殿下以江山为重，答应兰陵王所求！”参加宴会的部落首领，王公贵人们也齐齐跪地叩首。

　　　　在所有匍匐在地的渴望和哀求中，拓跋晔的手臂圈的更紧了，他怀中的骊歌身子僵硬着，仿佛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他扫了一眼宴会上的众人，低头看着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的骊歌，那黝黑清澈的杏眼半垂着，那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像是心有灵犀一样，骊歌抬起了那双犹如秋水波动的眼眸，拓跋晔心中猛地生疼！

　　　　这时候，林侠不知道从何处现身出来，他正跪倒在他的身侧：“先皇后为太子呕心沥血，图谋霸业，殿下何必为一个宠妇而放弃大魏五百里江山，放弃歌家血者，放弃抵抗突厥的契约，殿下，美人易得，江山不易得也！”

　　　　林侠又一次搬出了先皇后来劝服太子拓跋晔！
………………………………

第297章　兰陵王立誓

　　　　秋风习习吹来，文瀛湖水波潋滟，几个月前波涛汹涌，她以一袭女装冒死乘风破浪进入文瀛岛，带着他潜离皇宫，平定了晔家军之乱，重掌大魏江山。

　　　　在红石山庄，她倾心相许，提出令他惊骇的心愿，他虽不屑，却知道只要他不放手，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他的心忽然绞痛无比，那只圈着她细腰的手臂僵硬着，他定定地看着怀中的清冷灵眸的杏眼，抬起头来。

　　　　他看到了林侠满面涕泪，以头叩地，他看到了满殿的王公大臣们仰头期待着，他们期待着大魏更加强大，期待着天下归魏，期待着他答应兰陵王高长恭的请求！

　　　　他那圈着骊歌的手臂慢慢地松了一松，他抬起头来，宴会上顿时安静下来。

　　　　“江山为重，善！”他的声音依旧充满着磁性，一字一句敲入了骊歌僵硬的心中。

　　　　善，他说善！

　　　　他居然刚才还在宴会上说她是他心悦的宠妇，现在却答应了兰陵王的请求，同意将她换出去！

　　　　在他怀中的小身子像是不能经受如此答案似的，微微颤栗着。

　　　　他的手臂虽然松了，却依旧圈着她，她却感到了那圈着她细腰的手臂，却变成了冷酷的枷锁！

　　　　她垂下了头，清冷的杏眼闭了闭，然后，她运转了一圈太玄之气，稳定着颤栗的身子，她施施然从他的怀中脱开，挣脱了他那圈着的手臂，站立了起来。

　　　　她抬起眼，看到兰陵王高长恭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黑眸，莞尔一笑，微微向左一步，弯腰伸手站定“仓朗朗……”一声，身侧跪着等拓跋晔答应的林侠腰间长剑一动，便被她抽出，横到了喉咙之侧！

　　　　顿时，剑气森寒，众人大惊！

　　　　能从拓跋晔身侧的隐卫腰间拔走长剑，令人震撼！

　　　　“阿九？”拓跋晔猛地站起来！

　　　　“阿九？”兰陵王高长恭脸色一变，大步站在她的身侧！

　　　　她横着长剑，便对上了两个男人那两双复杂的墨色眼眸，竟然冲着并肩而立的两人莞尔一笑，她就这样笑着看着他们，清澈的杏眼渐渐在笑容中再无波澜，那幽深的梨涡像是要淹没所有的不甘：

　　　　“高王爷，你欠阿九一个承诺，阿九能否在此提出？”

　　　　“然！”

　　　　“阿九最恨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之人，高郎君能否答应阿九，今生今世身侧唯有阿九一妇人，宠之爱之，永不背离？若高家郎君不能答应，阿九情愿血溅当场，再不忍受这种被当做礼物交换的把戏！”

　　　　她最恨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之人，她虽然没有指出名字，但拓跋晔听到耳中，脸色阴沉，冷冷地看着横剑的骊歌！

　　　　她宁可死，也不想被当做礼物忍受这种被交换的把戏！

　　　　她终究是被他当做了礼物交换了。

　　　　她的要求，像是提的理所应当一般，更是震惊到了宴会中的所有权贵。

　　　　他们请求太子拓跋晔答应高长恭的条件，他们可不想看到这个要交换的妇人自杀，一旦这妇人自杀，大魏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善，兰陵王高长恭在此立誓，骊九为我的妇人，恭必宠之爱之，恭愿舍如画江山，舍朝堂风月，终生唯一以骊九一妇人为伴！”高长恭声音清冷润郎，冲着骊歌大声立誓，算是答应了她提出的要求！

　　　　满宴皆惊！

　　　　兰陵王高长恭，居然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立下誓言，终生以骊九一妇人为伴，连小郎也舍弃不要，只要一个女郎侍候！

　　　　“嘶啦……”

　　　　骊歌横在脖子上的长剑向下划出，齐生生将洁白的丝绸长袍下摆隔了下来，随后，长剑飞掷而出，“咔嚓”一声插入了林侠腰间剑鞘！

　　　　好一个干净利落的身手！

　　　　没有人想到拓跋晔身侧的宠妇，会有如此言论，会有如此身手！

　　　　地上瘫着的半截白袍绸片，依旧莹润光滑，那缘上绣着的青色纹路，被长剑一割两断，她低下头，怔怔地看着地下被割断的长袍，慢慢地，慢慢地她跪坐了下来，她伸出手臂，将隔断的长袍细细的折叠着，将不规则的边沿用小手压平，然后，她将叠好的半截长袍捧起来，起身放到拓跋晔身侧，声音清冷道：

　　　　“凤之所趣，与子异域，永从此诀，各自努力！阿九谢殿下昔日爱护，今日便同殿下割袍断义，永不相见，谢殿下为阿九寻到天下无双的夫主！”

　　　　说完，便躬身盈盈一拜，感谢拓跋晔的恩赐。

　　　　绝交了，我阿九所要去的地方，同你有着天壤之别了，我们就此告辞永诀，再不相见！

　　　　虽然说着诀交的话，但是她却微笑着，声音悦耳动听，最后感谢太子拓跋晔为她寻到天下无双的夫主！

　　　　拓跋晔没有说话，他静静地跪坐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微笑着转身的骊歌，他垂在膝盖之上的手指攥着空空的酒樽，那酒樽的四个棱角割的他的掌心生疼。

　　　　“阿姐？”就在骊歌转身的一瞬间，一直在另一张榻几之后的拓跋晔朗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骊歌的手臂：“阿姐，朗舍不得阿姐！”

　　　　这个在宫中受尽欺负的皇子，昨日才刚刚感到一些温暖，今日便要看着刚认的阿姐离开，他的小脸昂着，说着不舍的话。

　　　　“这是阿姐为你抄录的剑谱，阿朗需努力练习，他日再见，阿姐必考核之。”骊歌随身取出她画的剑谱，交到阿朗手中，声音温和清越：

　　　　“山立在地上，人立在志上，阿朗早立志向，便可成就大才。”

　　　　说完，拍拍拓跋朗的头顶，便大步朝着一侧等待的兰陵王高长恭走来。

　　　　她身段婀娜，尽管身上长袍被长剑割去，也丝毫没有改变她的妩媚和轻盈，宴会上的众人看着她那越来越清澈的杏眼，越来越娇媚的笑容，那两汪勾人的梨涡越发幽深。

　　　　兰陵王高长恭望着她同拓跋晔绝交，望着她安顿好拓跋朗，他孤清的眼神中有着无尽的欢欣，他看着骊歌大步朝着他走来，大步上前，伸出一只手臂，便牢牢地圈住了骊歌的细腰。

　　　　他的手臂圈的很紧很紧，像是失而复得一般，他将她圈在怀里，两张精致欢喜的小脸灼伤了宴会上所有人的眼睛。

　　　　果然是如琢如磨，君子如玉啊，果然是倾国倾城，才华卓越啊！

　　　　“夫主！”

　　　　骊歌依偎在兰陵王高长恭的怀中，小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声音清朗娇媚唤道。

　　　　“啪！”

　　　　盯着两人跪坐到榻几之侧，盯着兰陵王高长恭将骊歌圈在怀中，听到那令人神驰向往的呼唤，拓跋晔手中的酒樽不由得被捏断了支腿，摔倒了地上！

　　　　痛，锥心之剧痛，从他的心头蔓延开来。
………………………………

第298章　为她出气

　　　　“恭贺太子殿下得歌家血者。”

　　　　“恭贺太子殿下得五百里山河。”

　　　　“恭贺太子殿下重整大魏江山。”

　　　　每一个人都齐声欢呼，恭贺着大魏刚刚执掌朝纲的太子拓跋晔，文瀛湖畔顿时空前喧嚣热闹起来。

　　　　所有的人都齐齐举杯恭贺太子拓跋晔，唯有一侧榻几之后，被兰陵王高长恭圈在怀里的骊歌，小脸紧紧地贴着高长恭的胸膛，埋在他的衣服褶皱里，只是顷刻间，无声无息的眼泪便染湿了他的衣襟。

　　　　幸好高长恭穿着黑色的丝绸长袍，又因为宴会之上的光线并不是非常明亮，众人远处看过去，只是看到高长恭常常的手臂圈着骊九的细腰，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他那俊脸欢喜地打量着依偎在他胸前的骊九，那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柔。

　　　　像是情不自禁地，他俯下头来，唇轻轻地在她低着的发间一吻，朗声笑道：“阿九，恭有机会带阿九走遍大草原了。”

　　　　孤清中带着无尽的欢喜，宛如抱着失而复得的珠宝一般，这欢喜的话落到骊歌的耳中，她的眼泪不由得像泉水一样涌得更快更多了。

　　　　听到阿恭欢喜的宣告，感受着阿恭背后的大手安抚着她，她伸出了双臂，小脸更近的埋在他的怀中，身体微微痛的颤栗了起来。

　　　　正在宴会进行到**的时候，一个骄纵蛮横的声音带着蔑视的声音嗤笑道：“脸有青色胎记，又惺惺作态，太子弃之若履，又魅惑兰陵王，高王爷，你不怕怀中之**及大齐吗？”

　　　　王娇娘！

　　　　王家家主正离身同权贵们饮酒，这王娇娘无人束缚，居然大步走到兰陵王高长恭的榻几之前，指着依偎在他怀中的骊歌大声嗤笑，王娇娘长相艳丽，说出的话来却充满了恶毒和阴狠。

　　　　顿时，宴会上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怒火冲冲的王娇娘，充满了怀疑和震惊。

　　　　王娇娘，正是琅琊王氏贵女，居然不顾身份在宴会上指责质问，简直是有辱贵女尊贵。

　　　　骊歌正要抬头，便感到高长恭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勿动，然后，她听到了高长恭清润明朗的质问声：

　　　　“恭愿为怀中之人放弃朝堂风月，莫非女郎羡慕妒忌阿九乎？”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果然，那王娇娘满脸妒忌之意，眼睛盯着有些颤抖的阿九，冒出愤怒的火焰。

　　　　高长恭的眼眸抬起，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娇娘，声音提高继续问道：“以女郎之意，我高长恭怀中阿九应该如何？”

　　　　王娇娘此刻被兰陵王高长恭的声音迷惑，眼睛不由得明亮起来，她的声音娇媚柔和道：“阿九丑陋，不如高郎君剥去她那脸皮，泡到美酒之中饮之，可养颜润肤之。”

　　　　她话音并不高，却清清楚楚令周测的贵人们大惊！

　　　　剥去她那脸皮，泡到美酒之中饮之？

　　　　剥去她那脸皮，泡到美酒之中饮之！

　　　　骊歌不由得因为愤怒而收去了眼泪，全身僵硬起来，在云水山庄，她被胡悦儿派人强掳，胡贵人便是这样的习惯，将小郎们的脸皮剥下来泡酒，没想到，琅琊王氏贵女居然也说出了这样血腥话语。

　　　　那王娇娘话语一吐出，高长恭的眼眸中便冰寒一片，那清冷的眼睛肿射出令人森寒的杀意！

　　　　猛地，他仰头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明朗如皓月当空，宛如惊涛拍岸般犀利，偌大的宴会之上，所有人的喧嚣在这样的笑声中安静下来。

　　　　拓跋晔的黑眸也冷冷地看了过来。

　　　　高长恭大笑了一阵后，他慢慢地收回了笑容，他的眼眸轻蔑地朝着王娇娘看了一看，又朝着拓跋晔的方向看去，缓缓说道：

　　　　“大魏太子以威武立于天下，以赏罚分明令兵士们追随，以大魏江山社稷为己任，却不知这未来的太子妃居然言行举止像极了皇后，居然喜欢将泡人皮酒喝，大魏，要亡也。”

　　　　高长恭此话朗朗说出，声音传遍了文瀛湖畔！

　　　　所有的贵人们都脸色大变，利用人皮泡酒喝，是贵人们私下里最喜欢的，居然被高长恭这样大喇喇地宣扬出来，这样暴虐血腥的行为，连贵女们谈论起来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见，大魏真的距离亡国不远了。

　　　　骊歌的心中一暖，高长恭这是要替她出气！

　　　　是的，宴会开始的时候，王娇娘说过，若她被封太子妃后，便会将她乱棍打死，幸好王家家主解围，此刻，高长恭用一种最直接，最具有杀气的手段，在大魏最高规格的宴会之上，堂而皇之点明太子拓跋晔，你未来的太子妃人选不怎么样，可同当朝皇后的暴虐血腥媲美！

　　　　拓跋晔心中最痛恨的人是谁？

　　　　当然是当朝皇后，而他的太子妃人选，居然也同当朝皇后行为相似，足以引起了拓跋晔的憎恨和不满！

　　　　高长恭的手臂圈着颤抖着身子的骊歌，他的大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说道：“阿九莫怕，恭带你远离大魏！”

　　　　拓跋晔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在高长恭怀中颤抖的骊歌，他的眼神又掠过居中站立，洋洋得意的王娇娘，她一定认为，高长恭舍弃了五百里山河，放弃了歌家血者，同拓跋晔签订共同抵抗突厥南下的契约便是低人一等了，殊不知，高长恭这几年在大齐声名鹊起，手下五万私军势不可挡，令人不敢小视！

　　　　他的阿九啊，那个被他舍弃了的阿九，如今正在兰陵王的怀中颤抖，而令他的阿九颤抖的，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不，不，阿九说了同他割袍断义，各自努力了，阿九，不是他的了。

　　　　他盯着盯着，在一片安静之中，在他的心又一次锥心剧痛中，朗声说道：“用人皮泡酒，养颜美容，孤竟不知，我大魏贵女居然要用此法来保持美貌了。寇郎君，暂停宣布太子妃，侧妃等人选，待晔细细考察一番后另行宣布！”

　　　　啊？

　　　　他居然推迟了太子妃和侧妃等人的宣布册封！

　　　　“喏！”寇谦之大惊，企图挽回什么，跪倒在地：“大齐公主同大魏和亲，太子不可延误。”

　　　　你推迟了宣布太子妃等人的册封，但是，大齐公主高维系，那是歌家血者的身份，事关大魏江山，不可延误。

　　　　“前日张妃病故，宫中空出妃位，父皇身体虽恙，却不耽误大齐公主入宫封妃！”

　　　　啊？

　　　　满座皆惊！

　　　　太子拓跋晔，居然将大齐和亲的人选算到了宣布不管朝政的皇上身上！

　　　　顿时，连一直默默饮酒的大齐公主高维希也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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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侠义之举堪比韦侠

　　　　拓跋晔宣布完毕后，冷冷地眼眸扫过全场，眼眸落到花容失色的王家贵女王娇娘身上，他的表情越来越冰寒，直到王娇娘低下头，悄悄退到宴会的晦暗之处，他才举起酒樽，望着嘴角含笑的高长恭，深深呼吸着，举樽一饮而尽。

　　　　众人见太子畅饮，纷纷随同恭贺畅饮，唯有那些已经被内定采选为太子妃，侧妃等人选的贵女们眼中含泪，不可置信的望着同众人畅饮的太子，一个个将怨恨的眼神看向了王娇娘，看向了兰陵王高长恭怀中的美人。

　　　　这时，适才被骊歌辩驳输掉的陌家的名士陌弘站了起来，冲着兰陵王高长恭皱着眉头说道：“此妇口口声声说侠义之举，推崇布衣任侠盟韦侠，却为何现在惶惶如鸡，衣冠不整，蜷缩在兰陵王怀中，实在是言不由衷也。”

　　　　陌弘，在指责骊歌刚才侃侃而谈侠义，现在却犹如一只惶恐的母鸡一样躲在兰陵王怀中。

　　　　兰陵王高长恭孤清的眼眸一凌。

　　　　这时，在高长恭怀中的骊歌因王娇娘的指责和拓跋晔的处理转移了她的悲痛，她正要抬头吗，高长恭声音朗朗叫道：“暗离。”

　　　　“喏！”一直在兰陵王身后的一个护卫大步而出。

　　　　“带王妃换兰陵王府服饰。”

　　　　“喏！”

　　　　这是高长恭在反驳陌弘提出的衣冠不整了。他的大手拍拍不再流泪的骊歌后背，俯下头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阿九随同暗离去换我大齐兰陵王王妃的衣袍服饰可好？恭在此等候。”

　　　　此刻的骊歌心中一动，高长恭居然随身带着大齐兰陵王王妃的衣袍服饰？难道他知道她会参加今日的宴会，早有准备的吗？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