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随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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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半公半私，对方挑不出毛病，在门口叽歪了几句便转身去了大堂。

　　　　于是他咳嗽两声用略微暗哑的嗓音儿说道。

　　　　“千户，今早临清州来人了！”

　　　　楚随风目光一凛，吓得金云逸赶紧单膝跪倒在地，抱着拳将对方昨晚摔晕的事儿说了一遍，只是将一些该省略的略去而已。

　　　　现在一众人等都在大堂里焦急的等候，巴不得他快点醒了过去。

　　　　楚随风听完也不多话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衣服儿，洗了把脸后大步流星的推门而出，金云逸舒了口气抓起对方的官帽儿跟外套紧紧地跟了上去。

　　　　一出门，凛冽的北风迎面袭来，楚随风直觉得精神为之一爽，耳鬂边没擦拭干净的水渍让他倍觉晨风的寒冽。

　　　　楚随风出门才想起昨晚下了雪，呼呼的北风吹得他的头发一阵儿凌乱，紧接着头上一暖，被罩上了个官帽。

　　　　他冲金云逸满意的点点头，接过后者递过来的紫色外套披上。

　　　　望了一眼四周，银装素裹，冰花雪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晶莹闪亮。

　　　　嘎吱，嘎吱。

　　　　昨夜的雪下得实在是大，落脚直没脚面子。

　　　　“大人，快点吧，一家人都候的不耐烦了。”迎面跑来一人见了楚随风急忙拱手而立。

　　　　对方一身黑色棉衫，声音不大语气焦急，楚随风认得。

　　　　不是书吏小黑，是谁？

　　　　楚随风点点头后者赶紧让开道儿。

　　　　楚随风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了几步，又回首用手一招。

　　　　后者极为伶俐的跑到旁边垂手侍立。

　　　　“这种天气，露宿于外的百姓必受困苦，赶紧带人下去分发衣物儿粮食。冻饿死一个人，我就亲手砍了你！”

　　　　这话语气极重，讲到后面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小黑浑身战栗面如土色的连连点头，眼前这主儿不好伺候，他说斩你那就真的斩你，什么靠山也没用。

　　　　再抬头时对方已是去远，院落中只剩下一连串的黑色脚印。

　　　　小黑缩着脖子呵了几口白气，垂头丧气的朝衙门口走去。

　　　　（本章完）
………………………………

第47章　布置

　　　　莘县县衙是个典型的目字型院落，前院是个门房，中院是大堂，后院则是供知县官员住宿休息的地方。

　　　　楚随风等人沿着碎石甬道经垂花门进入大堂，因从后院来所以对方先进了大堂里的内堂。

　　　　明代县衙大堂也分着供官员小憩及亲近幕僚商议的内堂跟众人商议的外堂。

　　　　内堂正中的朱漆楹梁上悬着一块深紫色的匾额：“勤慎堂”。

　　　　两侧朱漆楹柱上题着副楹联，上书：“治赋有常经勿施小恩忘大体，驭官无制法但存公道去私情”。

　　　　看得楚随风一阵儿摇头，心说这人写得倒是不错，鞑子一来却跑的比谁都快。

　　　　与外堂相隔的是副绘有松鹤延年图的屏风，画中菊、鹤、松都显得极为传神。其画法以枯笔画轮廓，笔断意连，再施以淡墨淡色，笔法清秀奇丽。

　　　　正看着耳边响起了大堂内叽叽喳喳的争吵声，听上去非常激烈。

　　　　“不去怎么办？你能违抗军令吗？”

　　　　“去他的陈新甲，咱们直接绕道去救济南就是。”

　　　　前面那句中低音问句是谢迁，后面那句粗哑的回答是丁可泽，楚随风摇着脑袋从泼墨屏风后迈了出来。

　　　　这边谢迁拔眉瞪眼面红耳赤，那厢丁可泽龇牙咧嘴怒气勃勃，显然吵了一段时间了。

　　　　楚随风不经意的一抬头，而后愣住了，大堂门口竟跪着个浑身冰雪的雕塑，两眼紧闭嘴唇发紫，一动不动。

　　　　是刘绍武！

　　　　此人居然从昨夜一直跪到现在，楚随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头发及身上多处结了冰，眉毛跟满脸的络腮胡子也成了聚雪场，乍一看仿佛个明代版的圣诞老人。

　　　　众人见楚随风终于出来了，堂内噪音为之一滞，纷纷抱拳拱手道。

　　　　“千户大人！”

　　　　楚随风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几个箭步走到知府案几前坐下，打量下面。

　　　　说实话他本不想在县衙处理公务，但千户所那实在不能住人，之前那个千户逃走时居然点了把火，千户处理军事的地方化成了一堆废墟。

　　　　再者地方官也跑了，没个人处理政务不行。

　　　　东昌知府派了个姓钱的知县，说是昨天到今天这不还没影子，楚随风索性在这里处理起了公务。

　　　　“千户，今早临清州……”丁可泽狠狠的瞪了身边谢迁一眼，抢先出列。

　　　　楚随风急忙摆手打断，拧着眉头直入正题。

　　　　“咱们的探子回来了吗？”

　　　　上面那些大人的命令在楚随风看来都是些狗屁，他要的是清军的实际动向，具体的位置，至于那些这个重要那个紧急的军令不听也罢。

　　　　“回来了。对方说清军直接从临清州跟东昌府之间的运河过去了，兵锋直镝高唐州。”

　　　　楚随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知道清军要打高唐州了，跟历史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他们现在也要动作了，跟上对方却不能太近，不然被对方发觉挨一拳他们就全完蛋了。

　　　　金云逸从一个书吏手里接过沏好的红茶，小心翼翼的端着，平放在楚随风面前的黑色案几上。

　　　　“乙邦才！”楚随风冷冰冰的扫了一眼乙邦才。

　　　　后者负责一切军务包括物资装备，楚随风自然而然点他的名。

　　　　乙邦才嘴角儿不易觉察的勾了下，跨脚往前迈了一步，朗声说道。

　　　　“千户大人，按照你昨日的吩咐，三千士兵已完成组建，粮食辎重全都预备好了，随时可以开拔。”

　　　　莘县目前共有士兵五千人，伤兵二百，武器装备却只有三千五百件，又考虑到莘县的防御乙邦才挑了精壮三千人分发了武器。

　　　　其中长枪兵2000，刀盾兵500，弓箭手300，骑兵及各类部队200人。

　　　　楚随风垂下头略一思量，不容置疑的冲丁可泽、谢迁喝道。

　　　　“丁可泽、谢迁。”

　　　　二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抢身到大堂中间，期间谢迁崴了丁可泽一屁股，害得后者好几个踉跄差点摔了个马趴。

　　　　丁可泽气得青筋直跳但守着这么多人又没法还手，只好含着怒拱手听命。

　　　　“丁可泽率军五百为前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丁可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歪着脑袋得意的去瞅谢迁。

　　　　“属下领命！”

　　　　这声音喊得如同雷鸣，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答完对方便撤身站回原处，他身后的吴十一喜得一个劲儿拽他的衣摆儿，都被他不耐烦的甩开了。

　　　　丁可泽知道对方想说让他带骑兵云云，后者一直都有个当先锋大将的愿望，以前成天在他傍边聒噪个不停，而今得了机会对方自然不会放过。

　　　　楚随风没好声气的望了丁可泽一眼，一个什么毛病的话语硬生生的憋住了。

　　　　“谢迁领二千人留守莘县，本千户不在时你可要看好莘县，要防清军攻击完历城回击莘县。”

　　　　楚随风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历史上清军就是在打完济南府挥军南下打得兖州及莘县等地。

　　　　后者垂头丧气的吱歪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站回了队列。

　　　　他知道自己带的净些老弱病残，再看丁可泽时满脸皆是颓委之色。

　　　　“期无涯！赵束乡。”

　　　　浑身披挂的期无涯大步流星的按剑上前，拱手洪亮的答道。

　　　　“属下在。”

　　　　赵束乡张着嘴惊异了半天，直到身后的众书吏将其拥了出来，才不知所措的立在大堂当中。

　　　　楚随风淡淡一笑，咬着细白的牙齿闪了对方一眼。

　　　　“期无涯率五百军士负责后队，粮食辎重不得有所闪失！”

　　　　期无涯一抱拳马刺佩剑叮当一阵儿乱响。

　　　　“得令！”

　　　　“赵束乡留守，负责襄助谢镇抚处理莘县事务。”

　　　　说到这里又是一顿，厉声喝道。

　　　　“谢镇抚如有闪失，赵束乡我先砍了你的脑袋！听明白没？”

　　　　后者浑身一震，唯唯诺诺的连声答应。

　　　　谢迁脸色一阵儿缓和，想到此去是番死战，对方这话表明了要保护他的意思，于是感激的望了楚随风两眼。

　　　　楚随风见了一阵儿摇头，进攻的跟留守的生存几率都很小，哪头都一样。

　　　　“乙邦才！”

　　　　后者站在中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万没想到先锋居然不是自己的，一向打先锋的他而今竟没了这份荣光，极不高兴的耷拉着头脸。

　　　　楚随风知道对方所想，冷冷一笑，大声说道。

　　　　“你为本官副将，统帅中军二千人，本官不在时统领军中一切大事！”

　　　　乙邦才浑身颤了一下，吃惊的打量对方，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说白了，他就是二把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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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兵发

　　　　楚随风又布置了一会儿具体事务，然后背着手慢悠悠的踱到跪在堂外的刘绍武身边。

　　　　“冷不冷？”他极为冷峻的看了眼对方，能熬冻一夜身体还如此硬朗的确实好手。

　　　　一身冰雪的刘绍武闭着眼睛微微的摇了摇头，青紫龟裂的嘴唇哆嗦个不停。

　　　　楚随风眼中波光一转回头冲堂内极洪亮喝道。

　　　　“将全体在押的马贼释放，马匹武器奉还，即日驱逐出莘县。”

　　　　后者听了霍得一下睁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楚随风。

　　　　“再给他们一百石精米。你们走吧，日后不可劫掠百姓欺压良善。不然，对不起绍义啊！”楚随风掸了掸对方身上的冰雪慨然长叹。

　　　　砰砰砰！

　　　　刘绍武煞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给楚随风磕头。

　　　　“千户，不可放虎归山！”堂内众人听完一片惊呼。

　　　　这好，辛辛苦苦的抓住对方，不但没捞着半点好处还搭进一百石精米，一家人心里那个憋气就甭提了。

　　　　“照做！”楚随风脸一黑，甩着暗紫色的衣袖儿去了。

　　　　众人纷纷扼腕叹息，只有刘绍武仍在不住的嘭嘭磕头。

　　　　楚随风很清楚即便强行整编，这些人上阵也是些乌合之众，到时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影响他们的战斗意志，不如放了对方还能赚个人情。

　　　　况且……

　　　　楚随风回头望了一眼冲着他不断磕头的刘绍武，眼中掠过了一抹精光。

　　　　当天下午他们便开拔，刘泽清要他们向北他们出了城便往东走，楚随风的第一站很明确，东阿！

　　　　如果他没记错，清军的路线是高唐、禹城、齐河、历城，所以他的行军路线是东阿、平阴、长清。

　　　　避开清军的同时窥伺对方的漏洞，随时发动关键一击。

　　　　正如赵束乡所说他们如果进历城将是一步死棋，进去只是延缓灭亡速度而已。

　　　　在外面才是招活棋，瞅准战机一击瘫痪对方，抑或让对方无攻城之力。

　　　　这里面学问就大了，军队并不是人多才厉害的，有时规模小了反而比规模大了更具杀伤力。

　　　　丁可泽的先头部队走的很快，天还没黑对方就摸到了东阿县城，受到了……

　　　　受到了东阿县闭门羹的礼遇。

　　　　对方说得很明白，目前清军四下攻略，你们又来路不明拒不接待。

　　　　丁大爷在人家城墙根儿一阵儿大骂，见不开门便脱了裤子朝人家城门那撒尿，后来索性几百人都脱了裤子朝对方撒尿。

　　　　城上自然龟缩不出，不过人家也大可在城墙上脱裤撒尿。

　　　　于是乎，东阿城内外展开了一场撒尿大战，由于东阿城高墙厚所以守军占了绝对优势，丁可泽等人被对方撒得大败而归。

　　　　恨得丁可泽牙根儿直痒痒，回报楚随风时乙邦才等人都是一阵儿大笑。

　　　　谁让你进县城了，他们这次进兵本就属于违反将令，东阿县没接到通知给你开门才活见鬼了。

　　　　正在说笑着，期无涯一脸铁青的拎着两个人走进帐内。

　　　　酷咚，其中一个被一下掷到地上，摔了个四脚八叉，疼得呲牙咧嘴。

　　　　另一个也摔了一跤，却是啥事儿也没有，望着楚随风等人直瞪眼。

　　　　“将军，这俩人鬼鬼祟祟的在我军驻地外徘徊。”

　　　　楚随风等人急忙打量对方，一个身着寻常老百姓衣服的确实贼眉鼠眼鬼鬼祟祟。

　　　　苍！

　　　　楚随风脸色一变猛的从腰间拽出佩剑来，青莹莹的寒光笼罩了整个剑身儿，只见他走到对方面前将剑尖唰的一挺顶到了对方咽喉上，凶横的说道。

　　　　“想死，想活？”

　　　　对方被那剑锋抵得直咽唾沫儿，两只眼睛盯着锃亮的剑刃结结巴巴的张了嘴。

　　　　“想，想活。”

　　　　另一个见了微露怯色，随即坐稳了身子视如不见。

　　　　楚随风闪了那人一眼，用剑锋在鬼鬼祟祟那人的脖子上轻微的动了下，唬得后者脸色煞白好悬没哭出来。

　　　　“好，你是什么人？”

　　　　楚随风两只漆黑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杀机。

　　　　“俺叫张大，东阿人。回家路上遇到官军围城，跟众多百姓在这里躲避。”

　　　　楚随风朝另一个努努嘴儿，后者一阵儿冷笑，桀骜的捌过头去。

　　　　唰！

　　　　楚随风手腕子一翻，剑身瞬间横到了那人脖颈之间，将对方一点点的逼得调转了头。

　　　　借着夕阳的余晖楚随风看清了来人，头上有一道半尺长的伤疤横眉跨脸，两只野狼般的眼睛极为凶恶地瞅着他，仿佛一有机会便要扑上来撕咬。

　　　　楚随风将剑刃使劲一抵，语气不善的喝道。

　　　　“你！”

　　　　那人凶横的捌着脑袋，朝楚随风重重的啐了一口。

　　　　后者一侧身迅速躲开，那剑始终顶着对方不放。

　　　　啪！

　　　　期无涯甩手一个巴掌重重的掴到对方脸上，打得那人嘴角破裂，一行殷红的鲜血缓缓地渗了下来。

　　　　谁知对方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角儿，鼻孔里喷着白气一阵儿狂笑。

　　　　“老子是杀人的！你们这些杂碎不够老子剁吧的，别落到老子手里面。”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楚随风跟期无涯一眼，凶狠的模样仿佛被激怒的恶狼一般，两只眼睛异常的凌厉。

　　　　楚随风听后哈哈一笑突然将剑往旁边一插，鬼鬼祟祟那人阿的一声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噗！

　　　　一道鲜血激射而出喷得那刀疤脸浑身是血，后者可怜般的瞥了对方两眼，面容狰狞的吼道。

　　　　“你狠！放了老子李廷实，日后必当厚报。”

　　　　楚随风沉思了半响，将剑迅速撤回。

　　　　“问个问题，答完就可以走了。”

　　　　这话出口，帐内所有人都是一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也显得有些迷惘，望着楚随风迟疑的问道。

　　　　“什么问题？”

　　　　嚓。

　　　　楚随风转过身一下收剑回鞘儿，踱了两步迟疑的问道。

　　　　“你，是哪里人？”

　　　　对方迟疑了一阵儿，望着楚随风欣长的后背回道。

　　　　“东阿。”

　　　　楚随风听完一挥手，毫不犹豫的说道。

　　　　“走吧！记住今天的话。”

　　　　期无涯立刻上前给对方松绑，后者不可思议的站起身活泛了几下肩膀儿。

　　　　见没人理他三步一回头的离了营地，才走出两步，便见一个极英俊的军兵抱着红色包裹追了出来。

　　　　“壮士，我家将军给的。”

　　　　塞给对方便转身而去。

　　　　李廷实愈发摸不着头脑，打开包裹一看，竟是一百两雪花纹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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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官军竟被土匪打劫了！

　　　　进入长清时探子送来了消息，高唐州失守，禹城投降。

　　　　高唐守将及二千士兵全部战死，知县及所属官吏悉数被杀。

　　　　清军纵兵肆虐，百姓死伤众多。

　　　　禹城守将望风而降，清军毫不费力的占领了禹城，而后挥师齐河县。

　　　　楚随风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是农历腊月二十七，照对方这个进度，清史上一日打破济南是极为可能的。

　　　　由于明清两方立场不同，二者的记载颇有出入，据济南县志上记载，清兵围城60余日。

　　　　清史上则写得明明白白，清军正月初二抵济南，一日破城。

　　　　二者差着两个月，一个是炫耀自己武力，一个夸自己顽强，实际情况可能跟两者有出入。

　　　　很可能清兵围了济南数天，攻打不下后对方用重炮轰塌了济南城墙。

　　　　眼下……

　　　　楚随风望着崎岖山路上蜿蜒行进的部队目光一闪，现在不能走了。

　　　　此地距济南不远了，地势山峦起伏树木茂密，清兵不容易发现，反之再往前极容易跟清军的侦察队碰个正着。

　　　　必须派出探马到前方一带细细打探。

　　　　打定主意的楚随风将黝黑的九曲枪往空中一举，高声喝道。

　　　　“停止前进。”

　　　　旁边的乙邦才一拽马缰，那匹枣红马唏律律的收住了脚，喷着白气用红色的前蹄不停地拍打着地面上的碎石。

　　　　前后的士卒立刻收住了脚，站在原地等候楚随风新的命令。

　　　　传令兵四下里传令。

　　　　“怎么了，千户。这里地势险要，停下来非常危险。”乙邦才举目环望四周有些焦急的说道。

　　　　他本来就不愿意走这条道，此地虽然隐蔽不易被清军发现，但山贼众多万一碰上不长眼的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嘭！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山上一声炮响，之后梆子响个不停。

　　　　楚随风跟乙邦才纷纷锁眉，竟遇上山贼了。

　　　　官军居然被土匪打劫了！

　　　　如此神奇的一幕令楚随风有些意外也有些啼笑皆非，手下一众官军的表情也丰富的很。

　　　　很多士兵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出声来，前锋里一些胆大的此刻兴奋的说起了脏话骂起了娘。

　　　　搞得对面那群打劫的土匪纷纷不适应，估计是头一次见被打劫还如此兴奋的官军。

　　　　这个地方名叫大峰山，山如其名，险峻的很，由于不是必经之路所以少人问津。

　　　　楚随风放眼望去，其山势围合，三面峭立，曲如列屏，形若箕掌，一座顶峰高大，果然是个驻兵的好地方。

　　　　来时乙邦才劝告他不要走这条路，因为这里土匪出没一般人走到这就绕道。

　　　　楚随风却执意要走这说什么行军直线距离最近，又是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让乙邦才等人再次领教了他的疯狂。

　　　　被称作“疯狐狸”是有原因的。

　　　　楚随风及乙邦才率队赶到前面时丁可泽正带着前锋跟对方对峙。

　　　　对方人数极多，漫山遍野的，四周林木山石后隐约能看到些推着滚木礌石、头扎黑巾的土匪。

　　　　堵路的这群土匪身上穿着不一，武器也五花八门甚至还有拿着渔叉木棒的。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兽皮裹身，见了楚随风放声大笑，手中花枪一抖厉声喝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乙邦才见了绰枪在手，谁知还未出阵一人已是疾驰而出，定睛一看竟是银盔银甲的楚随风。

　　　　只见他将掌中黝黑的九曲枪唰的一压，指着对方喝道。

　　　　“大胆毛贼，可认得历城楚随风么？”

　　　　“狗屁！老子只知道羊角风天知道楚随风是哪根葱？来人啊，将面前此人给我砍了！”那人听后仰天长笑满脸的胡子如同向日葵般的瞬间怒放，笑完朝后一摆手。

　　　　一个极其雄壮的大冷天里竟扯了上衣，打着赤膊来战楚随风，周围众匪顿时喊声一片。

　　　　金云逸见了知是对方手下勇将未免为楚随风担心，有些担心地对丁可泽说道。

　　　　“丁镇抚，对方好像很猛啊！”

　　　　噗！

　　　　刚问完那人便被楚随风迎面一枪挑于马下，大刀撒手，血溅了一地。

　　　　那死尸的一只脚还挂在灰色的马镫上被那匹黑马一路拖回本阵，拖得一路上血淋淋的。

　　　　“哪个还敢上来送死。”楚随风将沾满鲜血的铁枪一竖，凌厉的横扫对面诸贼。

　　　　那群土匪瞬间哑了火，官军这边则是士气大振一片欢腾。

　　　　又叫喊了几声，见无人再出楚随风便将黝黑的九曲枪往身后一背踏踏踏的策马回阵。

　　　　丁可泽见了嘿嘿直笑，尖头日脑的来了一句。

　　　　“大冷天脱什么衣服啊？！本来挺猛的，可惜了。”

　　　　嗓音儿之大之清脆几十米外清晰可闻。

　　　　那头领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紫，回头望了几眼手下觉得挂不住脸，于是双腿一夹胯下马，掌中枪一抖。

　　　　“呔，贼将休走！平阴李鼎铉来也。”

　　　　楚随风猛的一带马缰，那马反应极快噌的调了个个儿，而后将九曲枪在空中盘了几下，那枪呼呼生风，银蛇般的划出无数道的银光。

　　　　乙邦才等人纷纷高声喝彩，对方则是一阵儿气沮。

　　　　那人催马冲了过来那枪啪啪啪迎面就是三个枪花，典型的河朔枪法。

　　　　楚随风不慌不忙直到对方花枪尖刺到才将九曲枪往外一拨，嘡的一声磕开了对方的花枪，两匹马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