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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随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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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刘泽清听完一个不小心茶水进了气嗓,剧烈的咳嗽起来,碗里黄褐色的茶水撒了一地。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楚随风,心说这人真敢说啊!
这里一共万把人,他张口就是八千,剩下两千人还防守个屁啊!
几十个满清披甲人就把他们全给报销了。
“八千人是不行,毕竟还要防守!听闻千户尊号疯狐狸,擅长谋略,在下认为八百精兵足已。”姚文昌脸上略微一滞僵硬的肌肉再度活泛起来。
楚随风心里一阵儿叹息,知道对方不会多给所以狮子大开口以求多捞点资本。
谁知对方决意害他,卢象升不就是如此战死的?
不过对方打错了算盘!
这些人确实顶尖聪明,但却比他少了几百年的历史知识。
“人是少了点,这个物资、兵器给足!毕竟是为了国家嘛!”这时刘泽清也止住了咳嗽,见楚随风铁青着脸不吭声赶紧从铺着毛茸茸兽皮的太师椅上站起身走了下来。
到了楚随风面前亲昵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堆笑的说道。
“就算不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家人嘛!”
周围诸将纷纷附和,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当这个替死鬼,谁去都乐意的很。
一时间大厅内对楚随风的溢美之词不断!一波一波的不绝于耳。
“东昌府我没家人!”
楚随风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便将大厅高涨的热情浇灭,很多人说到一半那嘴跟河马似得保持了半天。
刘泽清也是脸部僵硬,不知所措的干笑个不停。
“好!字字金刀!还有什么要求,在下跟刘总兵愿闻其详!”姚文昌早就料到楚随风一百万个不情愿,也猜到了对方今日的表现。
毕竟设套让人去送死,但凡不是个白痴都是现在这么个表现。
他从一开始就很注意楚随风的言行,对方仿佛对今日的安排有预知似得,从进屋就不言语。
但他发现了对方一个弱点,那就是每当说到乡亲时对方脸上便呈现一丝悲愤的神色,虽然一闪而过,却说明此人是个重情义的人。
之所以不去是没达到对方的底线,看破玄机的姚文昌断然出口。
楚随风闪了姚文昌一眼,面色凝重的冲刘泽清拱了拱手。
“刘帅,在下确实有一事相求,答应了便去,不答应……哼哼”
楚随风说完便是一阵儿冷笑。
刘泽清扭头跟姚文昌对视了一眼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讲!”
(本章完)
………………………………
第17章 此人,此行,必死!
楚随风问刘泽清要了一项权力,就是独自建军的权力。
并且若果抵御鞑虏成功,他将不再受刘泽清辖制,自主在东昌府择地发展,对方仍需供给他物资装备。
说白了就是在刘泽清那挂个名,自己独自发展。
刘泽清听完当时脸都绿了,之后出奇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他觉得楚随风过不了这一关!
十多万披坚持锐的八旗精骑跟八百穿着鸳鸯战袄、拿着劣质刀剑的老弱病残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如同大象对蚂蚁般走过去就碾碎了。
“还有八天九夜!”骑在一匹灰色劣马上的楚随风喃喃嘟囔道。
多尔衮率领的部队是在崇祯十二(1639)年正月初二破城,现在是崇祯十一年腊月二十四。
他今天穿着一身鱼鳞铁叶甲,身上乌黑的铁叶子如同大片的鱼鳞般叠缀在一起,肩头罩着两个如同酒碗大小的铁质豹子头,虽然有些生锈但是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噬人的样子。
头上戴着一顶漆盔,顶上的黑色铜管好似雷雨天立在楼顶上的避雷针,缀着红缨,四散分开。
手里拎着杆通体乌黑的九曲长枪,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整个枪头长一尺余。
这也是当时明代马战的主要兵器。
卢象升刀法绝伦枪法也是不差,使用一手上好的九曲枪,楚随风这几年来深得对方真传,平日里研究又加入后世锁喉枪的点、扎、缠、转、打路数,在实战后变得愈发精妙。
只是胯下那匹劣马寒碜点,皮包骨头,毛色杂乱,不仔细看还以为楚随风骑着头灰色大毛驴。
他身边不停走过精神萎靡的明军士兵,头戴毡帽,身披鸳鸯战袄。
暗红的鸳鸯战袄上颜色暗淡,领角儿起毛,补丁遍布衣裤各个角落儿,更有些人上面破了没补成团的絮状棉花露了出来,在寒风中飘来摆去个不停。
他们大的五十多岁,鬓角雪白,皱纹深深,空洞的眼神儿充满了迷茫,花白的胡子在寒风中凌乱的舞动个不停。
小的十四五岁,瘦弱的身材儿看上去仿佛才上初中的女生一般,宽大的鸳鸯战袄套在身上仿佛充满气的气球一样随风飘扬,怯生生的扛着比自己还高的红缨长枪,脸上布满了说不出的苍凉。
这就是刘泽清给他的八百精兵!
比卢象升当时的情况还差,至少那时还都是青壮,不少士兵穿着挂满铜钉铁片的劣质绵甲,而现在简直是一群送死待宰的羔羊。
楚随风在凛冽的寒风中回望了一眼东昌府高大巍峨的城墙,吊桥已经挂起,城楼旌旗下立着很多黑影。
楚随风知道,那里面必定有刘泽清姚文昌二人,此刻也必定在得意的讽刺挖苦自己,但他毫不在意。
历城,绝对不能失守,否则对明王朝的打击不言而喻。
上百年后山东的元气也恢复不过来,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清军攻克城池,但这似乎又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凭他跟手下八百疲弱?
楚随风感叹之余,将手中长枪朝天一指,高声呼啸。
“誓杀胡虏,复我家园!”
吼罢两腿一夹那匹劣马,那马稀溜溜的抬起前蹄叫了几声,便向前方奔去。
刘泽清跟姚文昌此刻正在东昌府城门楼子上眺望着城墙外那群人越来越小的背影。
“楚随风这是唱的哪出戏?”刘泽清抚着城楼上坑坑洼洼的遮箭垛一脸疑惑的问道。
对方在天蒙蒙亮时便整队,率着昨日分到武器装备的士兵出城而去。
得到消息的刘泽清便急匆匆的赶到城门楼子来看,他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规律对方应该推三阻四、磨磨蹭蹭死皮赖脸的不走才对,他从未见过如此利落干脆的将领,说干就干,当天下午领兵第二天拔队就走。
大明的官员不应该都是疲疲沓沓,除了脸什么都要之辈吗?
刘泽清今天也是全身披挂,身着青缎铜钉铜叶甲,胸口巴掌大小的护心镜闪闪发光,这绵甲上面钉满了铜钉,在肩部,胸部,大腿等要害位置上还镶嵌着铁叶子,看上去就跟一件绵大衣似得。
他身边的几个将领也是如此打扮,这就是明军常穿的绵甲,也叫布面甲。
这种铠甲在蒙元时期就有,从明朝中期之后,更是大量装备军队,渐渐的已经成了明朝军中最普及的制式装备。
京中禁军多是锁子甲鱼鳞甲,九边军中则以绵甲为主。在万历朝曾经普遍装备的绵甲,现在在军中相当之罕见。
头盔是铁的,外面上了一层漆,盔帽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其上有舞擎及覆碗,碗上有形似酒盅的盔盘,盔盘中间竖有一根插缨枪、雕翎或獭尾用的铜管。现在这根铜管里面插得是一簇鲜红的缨。后面是天蓝色的丝绸护领,护颈及护耳,上绣有纹样,并缀以铜泡钉。
整个甲胄是天蓝色的,上面的铜钉则是打磨闪亮的黄铜,里面硬邦邦的,固定了大量的铁片。大体分为三个部分,胸背甲,双肩甲,以及甲裙。
胸背甲就跟一件无袖的上衣类似,双肩甲要短一些,只到肘部,肘部以下就没了。
甲裙则是甚长,几乎一直垂到脚踝略略往上一寸左右的位置。棉甲的正面胸口处,双肩肩部,以及甲裙左右,都是绣着精美的猛兽图案。
和甲胄配套的还有青色的拽撒,则是穿在里面的。
跟他们对仗的清军也是一样的绵甲,只不过对方的更加厚实耐用,如刘泽清现在穿的这件般在胸口后背加了护心镜,工艺也有所改良。
绵甲在清军中普及,通常啊哈包衣穿的都是绵甲皮甲,而步甲马甲穿的是更为优良的锻甲及锁子甲,白甲及将领们更是不用说那是卓越的甲胄。
而明军则是穿着偷工减料后如同布衣般的鸳鸯战袄,毫无防护可言。
这也是为什么数千明军被几十个骑兵的清兵追得到处乱窜的重要原因之一了。
刘泽清倒是有件非常厚重的甲胄,但那是打仗时穿的,七八十斤重,这件十七八斤的轻甲无战事巡逻的时候穿戴。
他头上黑漆漆的铁盔边缘还镶着金边儿,如同筷子似得尖顶上红色的丝绦垂了下来。
脚上踏的是一双全黑色牛皮靴,猩红色的披风被风吹得呼呼直往后摆,腰间还特意悬着新任总督送他的佩剑,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
“大帅,他还能唱哪出?绝望了喊两声罢了。”他身后的将军们望着远处越来越模糊的军旗一发哄笑起来,脸上嘲弄之意非常明显。
这些人倒是跟楚随风没什么仇但他升官太快,让这些几年都升不了一级的武将们非常不快,此刻能揶揄一下对方他们觉得很解气。
刘泽清跟楚随风打过交道,知道对方如此做必有深意,脸上一呻扭头问起了满是揶揄之色的姚文昌。
“文昌,你怎么看?”
许是城头上的风太大,一向文士打扮的姚文昌现在身上披了张土黄色狐皮大氅,加上一身毛的他笑起来贱兮兮的乍一看跟黄鼠狼转世似得。
姚文昌冲刘泽清拱了拱手便往前挪了几步,靠在刘泽清身边远眺了几眼黑点似得楚随风,两颗黑豆般的眼珠闪烁出精明的光芒。
“此人似乎在鼓舞士气,但军无战意,将良无用。此人,此行,必死!”
刘泽清听罢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捋着下巴上的清细胡须得意的眯起了眼睛。
那些士兵都是各部淘汰不用之兵,只有三百余人是青壮年还是些刺头儿般的顽劣人物,正如姚文昌所说楚随风此行必死。
正寻思着,远处蚂蚁般的黑点队伍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声,整个队伍仿佛打了鸡血般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高亢的口号声不绝于耳。
看到这一幕,城头上的将领纷纷闭了嘴,不明白楚随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红彤彤的旭日从地平线偷偷的露出了半个额头,漫天的金光红彻了整个天空。
(本章完)
………………………………
第18章 升“国旗”唱“国歌”
四百条劣质长枪,一百二十五把卷刃单刀,七十面破旧木盾,六十三柄生锈匕首,三十副配有两只箭的短弓,七条没有弹药、火捻的火铳,五面破了几个洞的战旗以及十石混杂着沙子的糙米跟两头毛驴,这便是刘泽清分给楚随风的所有物资了。
武器优劣不说,竟做不到人手一件兵器。
粮食物资更不用说,明朝一石米约重一百五十三斤八两,十石就是1538斤,除去里面近半的沙子杂物,也就800斤粗米。
看着很多,八百人一平均,一人只有1斤粮食,连他们一顿饭的都不够!
这哪是去打仗?摆明了送死!
不是被杀就是饿死。
去领武器粮食的官兵当时就恼了,那百十人平时都是些欺负人的主儿,如今反过来被人欺负,如何干休?一股脑儿跟库丁厮打了起来。
打了人,砸了库,烧了兵粮道衙门,连兵粮道使本人也被绑在旗杆上升了“国旗”唱了“国歌”。
得知消息的洛参将带了一千军马才平息了事态,闹事的官兵全部拿住,押在刑场上排了一大溜要砍头,让楚随风给说法。
楚随风得知后淡淡的一笑:杀了他的人不走,不给足物资武器不走!
这样恶劣的态度激怒了洛参将,官司一直打到东昌知府跟刘泽清那里,一家人都等着看楚随风的笑话,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
洛参将被二人痛骂一顿,责令其立刻释放闹事官兵,补足物资装备,并向每一位被羁押的士兵道歉。
这事儿一出来楚随风立刻受到了所有兵痞的欢迎,作威作福才是他们的最爱。
这不,那个在前面给他牵马坠镫的粗壮汉子便是昨日带头闹事人之一了。
此人名叫丁可泽,山东淄川人,是个夜不收。
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二目微凸,满脸横肉,浑圆的下巴上生满了木刺似得短胡子,身上穿着件打了数个补丁的暗红色鸳鸯战袄,腰间挂着个略微开裂的腰牌儿。
由于说话直接、性如烈火不太受长官欢迎,被打发到他的帐下,这不昨天看不惯兵粮道使故意刁难当场发作,其结果是被毒打一顿,押在刑场上险些被砍了头。
楚随风救了他一命对方感激的很,今日主动牵马坠镫担当起了亲兵职务。
明朝的斥候、侦察兵统称夜不收,从普通士兵中择优遴选而出,负责侦查、收集敌军行踪情报,属于明军的精锐兵种。
想到这楚随风嘴角儿略微一勾,扬鞭儿冲对方说道。
“可泽,去前面唤先锋乙队长来!”
对方听后稍微一愣用手轻拍了两下毛茸茸的马脸,松开泛黑的辔头,沿着坑洼坎坷的路面一路小跑而去。
初入莘县地界时地势还比较平坦,往南却有些坑洼,缓平坡一个接着一个,洼地高岗交错,让这些徒步行军的士兵吃尽了苦头。
这不,远处又有座突兀的山岗,岗上秃木林立,怪石嵯峨,山岗四周环绕着密密麻麻的乔木,一条坑坑洼洼的黄土官道临岗穿过。
如果在这里埋伏一支兵马……
楚随风抬头望了眼日头毫不犹豫的向后招了招手,一个年纪不大、身材儿瘦弱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传令兵,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生火做饭!”
现在临近中午,早吃饭早赶路,期间正好派人到前面探下路。
令传下去后全军立刻停了下来,士兵们三五成堆的拢在一起休息,管伙食的老兵则去支锅做饭。
这时一个穿着缀满了红铜叶子布面甲、头戴黑色漆盔的年轻人随着丁可泽步履轻盈的跑了过来。
十七八斤的绵甲穿在其身上仿佛一件只有二两的鸳鸯战袄,丝毫看不出重量来。
傍边行进的士兵见了纷纷低头行礼,显然此人在军中颇有威望。
楚随风知道原由,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人确实不简单。
乙邦才,青州人,骁勇善战,枪法精湛,曾单骑于贼寇重围中救出马陷泥潭的总兵黄得功,也曾与骁将张衡各率百骑突入敌军环匝的六安城送信,之后又翻身杀出,不折一骑,贼寇为之丧胆。
又不计较个人得失,屡屡立功被上级贪污,毫不在意。
到了弘光帝继位时史可法点名扬州非乙邦才不可守,随担任总兵坚守,城破后自刎身亡。
这次高起潜被抓他的护卫都受到了牵连,很多人被下了监,乙邦才是楚随风特意问刘泽清要来的。
“千户大人,标下乙邦才在,不知唤标下何事?”及到面前,对方面色不改的冲楚随风略一欠身抱拳说道。
楚随风打量了下对方,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身高一米八左右,生得狼腰熊背,膀阔腰圆,威风凛凛。
“乙队长,可有别的路通往莘县?”楚随风将皮鞭儿在寒风中一指疑惑的问道。
乙邦才见楚随风一副警惕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对方找自己来的目的,冲楚随风一抱拳说道。
“将军,在下问过当地向导,此处通往莘县要么过河,要么过岗子,别无他路。”
后面的话他便打住不说,上司都不喜欢太精明的下属乙邦才以前不知吃过多少亏,因此垂头敛声等候命令。
果然,楚随风深深地吁了口气,探出右手食指微点着山岗说道。
“带几个夜不收去看看,查仔细!”
“是!”乙邦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抱拳施礼后用手朝周围一招。
十来个歪在地上的士兵立刻弹簧般的立了起来,利索的背上弓箭,拎起长枪就跟乙邦才前小跑而去。
这些都是乙邦才的手下,动作相当的干净利索。
丁可泽立在原地没有动,他自认是楚随风的亲兵,只听对方吩咐别人一概无视。
楚随风看他直挺挺的样子莞尔一笑,用紫黑的鞭梢儿微微敲了敲他的肩膀儿。
“带几个人到西面警戒,一有情况立马回来禀报。”
丁可泽听后握紧长枪兴奋的朝四周挥手吼道。
“吴十一,马三,你们几个跟我来!”
这声喊完后对面一阵沉默,之后传出几声阴阳怪气的揶揄。
“大爷,您大爷!大冷天的咱们兄弟凭什么啊?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丁可泽回头望了眼面无表情的楚随风脸上有些挂不住径自冲进队伍里拽出几个嬉皮笑脸的人来,歪歪斜斜的站了一溜,摔着鼻涕睨着眼睛一副地痞的来盘。
哈哈哈!
噢噢噢!
雷鸣般的喝彩声瞬间在人群中炸响,这些一天不折腾就蛋疼的兵油子兴致勃勃的看起了热闹。
其中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满不在乎高声喊道。
“参将副将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千总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汉子约有三十,生的满脸胡须,面目凶恶,此刻双手环抱满脸揶揄的望着丁可泽。
“吴十一,忘了谁把你从刑场上救下来的啦?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丁可泽青筋暴起当面一拳将那人放倒在地,之后想骑上去却被对方一脚踹了个趔趄,连退好几步摔倒楚随风马前。
那人用衣袖上绽出白棉花拭了拭嘴角儿上的一丝殷红,擤了擤鼻子,冲丁可泽啐了一口浓痰。
“丁可泽,你个马屁精!当官的给了你那些点好处,就去舔对方勾子,真他妈贱!呸!”
丁可泽在地上一咕噜避开白中带黄的浓痰,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用手揉了揉肚子,脸上凶横的笑了笑。
“你小子有种,平日里真没看出来啊!真会装!”
说完暴喝一声挥着拳头冲了过去,那边也是恶狠狠地撞了上来,二人如同两只凶猛的蟋蟀瞬间撞在一起。
地上激起了一层薄薄的黄土,蒙蒙的飞扬在空气中,染得四周人头脸口鼻上都是……
(本章完)
………………………………
第19章 治军之道
莘县在东昌府的西南,东接阳谷,西联大名府,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因此也是清军攻击的重要地点之一。
境内唯一的优势就是河流众多,几条河道将其与阳谷大名府分开以为莘县屏障,但楚随风知道这对那些抢红了眼的清军没有用。
军事会议上他曾向刘泽清建议将京杭大运河山东一线的渡船全部焚毁,诸城池坚壁清野,遭到了姚文昌等人的一致斥责。
“大人,我不服!”被绑在对面一棵光秃秃梧桐树上的丁可泽红头躁恼的冲楚随风喊道。
他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吴十一闹事要将他一起绑起来打?
刚刚他跟吴十一斗殴被楚随风双双擒下,扒光了上身绑在树上抽鞭子,打得后背乌青布满了尺许长的紫红鞭痕。
“我们也不服!”那些被丁可泽挑选出来的士兵也被绑在树上抽了鞭子,此刻也在一旁喊起了冤枉。
楚随风瞥了那些人一眼掂着沉甸甸的马鞭走到丁可泽面前,啪的又是一鞭!
丁可泽裸露的胸前多了一条殷红的鞭痕,疼得他全身一阵儿痉挛,咬着牙又站直了身板儿。
四周不少士兵见了身上一哆嗦仿佛那黑长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那般,又暗自吁了口气庆幸这次没跟吴十一几个闹事。
“吴十一既是你挑选出来的,那就是你的兵!管教不严,你自当同刑!”
被绑在傍边白桦树上的吴十一仰头一阵儿冷笑,野牛般的挣着绳子骂道。
“他不是我的头儿,我也不是他的兵!”
楚随风饿狼般的将头扭向吴十一,犀利的目光让对方不自觉的别转了头。
“知道我们是什么吗?”
啪!
一道凌厉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丁可泽结实的胸肌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鞭痕慢慢的渗了出来。
丁可泽疼得站不住脚全身猛的沉了下去,要不是紧紧绑在树上的绳子已是摔倒在地。
“是天杀的丘八!死了没埋的人!”
啪!
说完又是重重一鞭,丁可泽嘴中渗血头缓缓地垂了下去。
傍边的士兵一阵儿惊叫,有想上来察看的被楚随风凶狠的眼神儿逼了回去!
“老大!”包括吴十一在内几个被绑在树上的士兵顿时一阵儿惊呼,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虽说是些酒肉朋友平日里有芥蒂互相使坏,但出生入死却有一份情,说不出的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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