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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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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剑没有剑柄，剑刃割开了七叶的手掌，他们的血流到了一起。
漆黑的阴眼已被染成了深沉的玄青色。
“你…你…为什么……不躲？”
“我知道，这一剑，总是要刺进来的。”白寒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身体还可以拔的笔直，“你是该怪我怨我恨我，这本就是我的错。”
七叶的手忽然开始抖，她的眼神也开始抖，她的手好像并不怕疼，白寒好像也不怕疼。
七叶的心却在痛。
“啊～”她痛的已哭了出来，眼泪也如雨下，泪水似乎渐渐的冲淡了血水。
白寒探出了手臂，抚到了七叶的后背，好像很想把她拥在怀里，但他的手，也颤抖了。
七叶已难以成声，但她的手还是握得紧紧的：“师…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你的师父，他是我的…父亲？”
七叶抽噎着：“整个求如都是你的，你还想要…想要什么？”
七叶目光早已模糊：“他…难道…难道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去抢夺的？”
“有！”
一字，斩钉截铁！
七叶突然怔住。
白寒的眼睛发着光，沉甸甸地道出一字：“你！”
七叶已完全愣住，哭声也不见了。
白寒深深地呼吸，眼中伤感而迷离，缓缓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他就更不可能是你的父亲！”
“你是那棵所有人都想要的仙草！”
七叶仿佛已经傻了。
“我该告诉你了，告诉你了……”白寒的眼眸中倒映着七叶的模样，脑海中却在追忆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师父他刚刚得到飞来草，我还可依稀记得他当时几近疯狂的表情。”
“他闭关了三年，出关时却满面沮丧，仿佛又苍老了一百岁。”
“然而三日之后他竟和师娘大吵了一架，曾经温柔体贴的师娘竟也会发起脾气。”
“当时我还年轻，那天晚上，好奇的我听到了师娘的啜泣声，看到了我一生也无法忘却的景象！师父割开了师娘的手腕，鲜血淋漓，师娘仿佛死了一样倒在床上，师父却好像已经成了疯魔一样，嘴里念着‘灵狐，灵狐！’引导着血流不断地灌入一株七片叶子的仙草中，那株草发着说暮旃猓也畹憔徒谐隽松础！�
“是青穆大哥在紧急关头捂住了我的嘴，自那夜以后我仿佛得了魔怔，再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白寒的眼神开始渐渐的发直，七叶的眼睛里也早已没有了焦距。
“又过了三年，曾经美艳的师娘仿佛老了二百岁一样，神色憔悴，形容枯槁。”
“再过了十三年，师娘便死了，死的无声无息，而你竟跟着出世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师娘是因为生你而耗尽了真元，只有我注意到了，师父的仙草少了一片叶子，而你的名字竟叫‘七叶’。”
“师父好像突然就掌握了‘仙’的力量，瞬间就年轻了几百岁，借着你出生为由双喜临门，不开心的事情被师父刻意的掩盖过去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记不起小时候的事吗？因为你一出生就有十三岁。”
“师父说你天赋异禀，天生灵狐，所以才会耗尽师娘的真元，所有人竟也跟着信了。”
“一年不到，我被青穆大哥劝下山去，等我得知青穆因反叛师父而死时我立刻就赶回了山，那时求如山上已成了残阳下的战场。”
“仙草的诱惑绝对是强大的，很多人都已亲眼见识过，所以青穆要找帮手并不难，但要保全你就很难了。”
“我面对着这一切，悲伤的同时我也在庆幸你并没有事。”
空荡的大殿里只有白寒平静而悠长的声音，远声愈静，静的有些可怕。
“青穆大哥一直不愿你一个无辜的人跟着受难，希望你可以离开这里远走天涯。”
白寒望着呆呆的七叶，眼神已渐渐温柔了起来，道：“我，也一样。”
“这是……真的？”七叶的手已慢慢松开，白寒的血却还在流着，白寒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他的手没能擦干眼泪反而抹上了大片的血迹。
他轻轻地将她揽在了肩头，“我永不会骗你。”
“我本愿你永远开心快乐，可现在，竟已经到了不说不可的地步。”
白寒把七叶搂的更紧：“他已准备把你送给神冥！”
白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七叶轻轻颤了一下，眼泪又再流了下来。
半晌，他们好似都已忘记了时间。
空荡荡的大殿似乎也不再空寂。
“师兄……”七叶的脸颊紧紧地靠在白寒的肩头，她悄悄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轻轻地捏住了那还插在白寒身体里的剑身，小心翼翼的向外用力。
可她用的力气实在是太小，她生怕弄疼了他。
插拔前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
是恨？还是爱？
七叶轻轻抬起头，梨花带雨，轻声道：“疼吗……？”
白寒轻轻笑了笑，眼里爱恋无限，伸出手也捏住了剑身，和她指尖轻轻碰在一起，轻轻一用力，剑已离开了身体。
血，也跟着飞溅了出来。
白寒轻轻一颤，七叶突然一扑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终于相拥在了一起。
良久良久，他们的血液都似已交融在了一起。
“师兄……”七叶微微的笑着，泪还挂在脸上。
她仿佛已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这样轻声的呼唤着他。
白寒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暖了起来，深深呼吸，望着她的笑脸，自己的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七叶仍笑着，一下一下的为他抹了去。
白寒嘴唇轻轻颤着，也微微笑了一下。
冰雪已融化，百花似也跟着悄悄开放。
突然！
空旷的大殿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笑声“呵呵…呵呵…”
“我实在是不愿意打扰你们，我的小师妹和小师弟们。”
一道青黑色的残影一闪，一个高大的青年人已站在了白寒的面前。
他的眼就像是冷玉雕刻的，完全没有感情，眉心处一根弯弯的青角指向天空，皮肤淡青，偶有青光闪烁就像覆了一层鳞片一样。
白寒悚然，玉箫立刻出手，却又落空。
他的脸已惨白惨白，毫无血色，他的血刚刚便已要流干。
七叶惊道：“六……六师兄？”
白寒紧咬着牙：“六飞！”
他微微笑了一下：“风狸给我取的名字可真是难听。”
他笑的毫无感情，他如龙爪一般的手也毫无感情。
※※※
光更盛，门开了。
突然，门上一声巨响，另一侧的门被反向撞开，冬晨风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金光刺过，一大片青影已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
第七十二章 九章金笺
冬晨风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白寒。
白寒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仍做着抓握的动作，金光在他掌间隐没。
空寂的青王殿，巨大太极图上，就像绽开了一朵血色的巨花，花海已完全淹没了白寒，就像一点渺小的白帆渐渐的沉在了无边的深海之中。
冬晨风风一般地冲了过去，同时大喝：“别追！”
刘璃的确没去追，因为以她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冬晨风脚踩在血泊里，他想扶起白寒，可白寒的身体还在颤抖着，白寒艰难地抬起了头，两道冷冷地目光射了过来。
像两道冰锥，狠狠地刺向冬晨风。
冬晨风心头一凛，对望了过去。
刘璃也已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惊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寒深深望着冬晨风，牙紧咬着，面无表情，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就在这血泊之中盘膝坐起，长吸一口气闭紧了双眼。
白寒什么也没说，冬晨风也没有言语。
他们之间依然没有对话。
冬晨风看着白寒因痛苦而颤抖的身体，慢慢垂下眼，深深呼吸，沉声道：“守在这里。”
“刚刚的那个青影是谁？”
“我也不知道。”
围脖“呦呦”的叫了两声。
冬晨风摸了摸围脖的脑袋，道：“七叶在那里面。”
刘璃惊道：“那……”
冬晨风却长长一叹，打断了她，道：“去把门关上吧。”
敢使唤公主做事的人并不多，刘璃竟真的去了。
沉重的大门发出低沉的声音，等刘璃回来的时候冬晨风还是站在那里，就在白寒的对面，脚踩着鲜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白寒。
白寒的胸口正闪烁着剧烈却不溢散的金光，金光就像一条锁链，穿插在胸口。
冬晨风道：“他还能活下来吗？”
任谁流了这么多的血也难以活下来。
“能！”
刘璃回答的竟如此的斩钉截铁。
冬晨风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九章金笺！”
冬晨风眉一挑，道：“那是什么？”
“那就是方连城和凌风公子都想要得到的。”
冬晨风却忽然沉默了起来，他还在看着白寒。
白寒的全身忽然都腾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阴阳图上的鲜血竟也变得更加的鲜红，鲜红的就像是在闪烁，闪烁的红光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阵阵血色的气息浮起，忽又如被微风吹拂过一般引聚向了白寒的身体。
那本就是他的血。
可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它以另一种方式倒流了回去？
虚空中似乎有一种奇异而又庄严的波动。
想去感知，可它偏偏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当不经意间你还会发现，那道肃穆的气息竟还在这里，一直充斥在这片空间。
冬晨风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九章金笺究竟是什么，它又有着怎样的魔力？”
能让一方王侯亲自动手抢夺的东西绝不会是凡俗。
凌风公子少年英杰，穷追不舍又去寻找帮手，竟也是为了这个九章金笺。
刘璃难得的严肃了起来：“是一个功法，一段传承。”
“功法传承？”
“不止传承功法。”
“还有什么？”
“道！”
冬晨风沉默。
刘璃看着冬晨风，道：“这世界上有道才有传承，那你可知道传承至今江湖中最大的帮派都是些什么吗？”
冬晨风眉头一皱，道：“点清？孤雪峰？”
刘璃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她顿了一下，看着冬晨风继续道：“点清、梵若寺、孤雪峰虽然传承悠久，但绝不是江湖中最大的帮派。”
“帮派？”冬晨风忽然听出了她话语里不太对的地方。
“对，是帮派。点清、梵若，是门派，更是教派，以道或佛为中心，而江湖最多也是最大的却是帮派，是以声名利益为中心。”
“有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有很多，比如最直接的名门之中收徒都很谨慎，宁缺毋滥，这里不只是说资质，而是心质。另一方面更因为他们清规太多，戒律太严，一个想要行侠仗义的少年，是绝不会去寺庙拜师，天天敲鱼撞钟礼佛清修。”
冬晨风笑笑，自己就是个撞钟的和尚。
刘璃继续道：“而还有些人，天赋超绝，朝闻道，夕明心，七载纵横，三十年天下无我，这样的天才多是一步登天，比如像凌风公子那样的人，家资巨富又少年有成，眼高于顶，当真堪得起公子二字，还真是不太屑得去那种地方。”
“而现在的四公子盘踞各方，自上一辈以来就已拉拢无数门客，声势也已不容小觑。”
“所以帮派较之教派有极大的不同，他们坐拥天下的富贵荣华，又可以肆意情仇，不过遗憾的是，从此以后功名夺予，江湖杀戮也就开始数之不清了。”
刘璃笑叹了一下，道：“说起来或许很可笑，都说利益虚名不过浮云，却还是有大批大批的人为此赶缚尘缨。”
这一点也不可笑，至少冬晨风听了没笑。
“甚至很多道派也会被卷入江湖，恩怨不断，也只有一小部分还可以自守清明，为生民求安，为大道求索。”
冬晨风苦笑了一下，道：“只因哪里都是江湖。”
刘璃道：“可有一些人以为人生如戏正当及时行乐，去嘲笑他们，说他们虚名浮生，又虚度一世。”
冬晨风道：“这样的人本来就很多，却也无非对错。”
刘璃笑了笑，又轻叹了一下，继续道：“可当今的世界，点清自处南地一隅，孤雪峰在北域独行侠义，而梵若寺更如缥缈绝境，几百年来少有人探知，偶尔，也只有几个虔诚的信徒险死还生的走进去过。”
冬晨风也跟着笑叹了一声，道：“江湖总是如此，可这和九章金笺又有什么关系。”
“有！而且很有关系。”
刘璃看着冬晨风的眼睛，道：“被人们相互议论的虽然被称为显学、时势，然而人多庸俗，世人肤浅，那些渐渐要被遗忘了的才是时光所凝聚出的精华，大道中的结晶，真正的宝藏！而九章金笺在这些以抢夺为主的江湖人眼中，永远都有着不可比拟的诱惑力。”
冬晨风深深呼吸，下至金银宝藏，富贵荣华，上至地盘地位，宝物功法，又有什么不是人们争夺的对象？
冬晨风叹道：“于是这样的精华一旦出世就会引起人们疯狂的抢夺。”
“九章金笺可不是一般的精华宝物。”
“有多不一般？”
刘璃叹了口气，道：“江湖风云残叶，几百年起几百年落，也只有点清、孤雪峰等传承可以历久弥新，纵再有千古万代也难让人忘却。有底蕴，才能不断的传承下去，而于江湖之中却还有一些更加低调的传承，或许已经难以用门派相论，但它的地位却从不会在人的心中有任何的降低。”
冬晨风道：“还有这样的事？”
“有，或许你根本就听说过，而只当做是个传说，因为他们选择传承人时都极为苛刻，有的一代只有一个，而有的还要隔代传承，一隔很可能就是几百上千年。”
“上千年？！”
“嗯。比如说眼前的这个。”
冬晨风眼前，白寒仍是掌心向天，只是身上的金光更盛，脸色竟也不再如纸一般苍白。
“玄微门！九章金笺！”
冬晨风眉头一皱，道：“玄微门？”
“没听过？”
“一时想不起来。”
“难怪，它虽然久负盛名但平时出现时却不是这个名字，就像很多人都听说过茅山道士，却不知茅山道士都是清微派的人。”
冬晨风笑了笑道：“有时它的发源地更令人记忆深刻，就像你一出远门就会有人问你是从哪来的，那或许比名字更能代表归属。”
“那玄微门的发源地你一定听过。”
“哪？”
“鬼谷！”
………………………………
第七十三章 由命运选择
“鬼谷？没听过鬼谷子的人恐怕不多。”
好像连小围脖都听说过，眨了眨眼，舔了舔小鼻子。
刘璃微微笑了笑道：“鬼谷子道号玄微。”
“可鬼谷子传承下来的不是纵横捭阖吗？”
“没错，那的确是一门很深很深的学问，言官大臣各路上位者已算得上是能言善辩牙尖嘴利了，可我看就算是满朝野的找也找不出几个称得上掌握纵横术皮毛的人。”
“我连它的皮毛都没见过。”
“可九章金笺也是从鬼谷而来。”
“这我却连听也没听说过了。”
“听过它的人本来就少，大概是几千年前，还是几万年前，远的已经难以考据了，有个惊天动地的人物横空出世，抬手之间九道金光举世无敌，他自称来自鬼谷，所修道法为‘九章金笺’，传承于玄微子。”
“他风华绝世飘渺无踪，有无数人想向他拜师学艺、求道访仙可却连他的影子也见不到，如此人们更觉得他鹤影仙踪神秘莫测。可几百年后当他再次出现在人面前时却说：自己资质浅薄难成大道，愿来日有能人志士统合九章一窥大道全貌。说罢便有九道金光闪过天际，九张金色书笺从此分散各地。”
这是个很简短的故事，可冬晨风听的还是很仔细，他想了想道：“那时至今日有人集齐过吗？”
“似乎没有，但千余年前先祖義帝将成道时碰见过一个人，他一双眼眸射出六道金色秩序链，那时的義帝根本不是对手。”
“金笺果然厉害，可它择徒的方式也真是够苛刻的了。”
“当然，任何师父都有眼拙的时候，只有命运永远不会出错。”
冬晨风叹了一声，道：“气运会有多好的人才能总览金笺？”
刘璃轻轻笑了一下，道：“越难得到的东西才越让人痴迷，况且金笺是至宝，一张金笺亦足以参悟延伸出无限的内容，受用一生。”
冬晨风叹道：“的确”
围脖眨眨眼，好像听的也很认真。
刘璃看了它一眼，又再望向冬晨风，微笑道：“可你知道吗，还有人说九张金笺里每一张上写的可能都是同一篇经文，统合九章不过是融汇道法万法归一的一种说法而已，分九份也不过是为了增加被人得到的机会而已，至于有人能修出一道金光有人能修出六道金光，也只是各自参悟的深浅不一，方向不同罢了。”
冬晨风笑了笑，道：“有点道理，可有没有人说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刘璃也笑了，笑道：“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冬晨风忽然苦笑了一声：“吃不到葡萄总比吃不上饭好。”他看着刘璃精致的脸，道：“你知道为什么围脖也听说过鬼谷吗？”
刘璃摇摇头，抿着嘴笑了笑，两眼放出微微的光，静静的等他说下去。
“因为小的时候围脖饿的太厉害了，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把我书案上一本《阴符经》给吃了。”
刘璃被惊的张大了嘴，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冬晨风却没有笑，小狐狸舔了舔鼻子，趴在不动了。
冬晨风长吸了一口气，道：“那时我十三岁，嶦州大旱，颗粒无收。我央求黄清儿姐姐教了我修行之法，因为我听说修仙的人可以长期辟谷，不饮不食。”
“不可能！”刘璃脸色突然一变，道：“这十几年了，天下就从未有过大灾。”
“你住在哪？”
“洛阳。”
冬晨风忽然不说话了，刘璃默然垂首，她已知晓。
欺瞒圣听，粉饰太平，从来都不只是故事。
刘璃深吸一口气，悄悄抬起头，道：“那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能怎么样，大家都饿过来了，却不想我竟从此踏上了修行的路。”
刘璃看着冬晨风肩头小巧的围脖，它把自己的身体挤到自己一圈一圈的尾巴里，只留出一个更加小巧可爱的脑袋，脑袋垂着，仿佛勾起当年的回忆，也很哀伤的样子。
她仿佛已感受到了当时冬晨风的心情，谁能让这样的一个小精灵挨饿？
我宁愿不吃不喝，也不愿看着它挨饿！
“你们……那场旱灾究竟……有多大？”
刘璃还是忍不住问。
“是公主体恤民情吗？”
“是。”刘璃用力点头，她已迫不及待。
冬晨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远，追忆着往昔，刘璃等了很久冬晨风却忽然一声长叹，道：“那场旱灾我知道的不多，我住在苍龙山上，我只知道，原来能看见的湖面都成了干裂的土地，山上的大树也都死了一大半。”
“树也会被旱死？”
“没皮的树自然会死。”
树皮自然已经被人吃了。
“那……你和围脖是……”
“开始时，围脖有清儿姐姐送的稀粥，勉强度日。”冬晨风摸了摸围脖垂下去的头，“但后来围脖看见清儿姐姐面黄肌瘦已要走不动路时，便饿死也再不喝了。”
“那……后来……”刘璃的眼里已噙满了眼泪。
“后来……我见师父入定几日几夜不吃不喝，我便知道修仙可以辟谷，于是我就去修仙了。”
“那……围脖？”
围脖的耳朵都已垂下。
“围脖都已饿的晕了，那时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什么，可我知道。”
“什么？”
“喝血，喝师父的血！”
刘璃已掩着嘴，说不出话来，但泪却流了出来。
片刻后，冬晨风摸着围脖的脑袋，勉强笑了笑，道：“或许它现在这么能吃只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刘璃抹了抹眼泪，咧嘴笑道：“它一定吃不穷我！”
冬晨风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时间悄度，谁也没有再说话。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一片淡淡的金光还在闪烁。
巨大的太极图上白寒依然盘坐不动。
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一两道细小的金色闪电忽然一闪而过。
冬晨风和刘璃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们忽然在白寒身上感受到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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