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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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力卷住涂涂和宋颜轩向后掠去，落雨接住涂涂将人缓缓放下“…这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苏爷爷了”

　　　　黑刃砍散追向几人的黑雾，萧离跃身飞踢，噼啦！灵力巨人脚踏雾人跃窗而出！四散的碎片随着二人纷纷坠落，黑雾从房间抽离。

　　　　“儿子！”宋妈妈扑向病床。

　　　　看屋里一眼宋磊惊慌冲出“医生！医生！”

　　　　宋颜轩脖子上有一道明显勒痕，呼吸均匀睡在床上，看他一眼落雨乘着涂涂飞出。

　　　　也许他不久就能醒来，也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不管如何他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他为自己过错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病房在六楼落雨一眼就看到下方的二人，雾人和灵力巨人都化成了最大形态。大片黑雾平射而来，锋利边缘势将萧离拦腰斩断，灵力巨人纵身跃上雾面朝苏鸿极速奔跑。

　　　　随着一声怒哼，萧离脚下开始剧烈波动，雾面变成波涛汹涌的黑海，灵力巨人随着激浪摇摆不定。

　　　　唰！唰！唰！雾气从脚下各处射来，灵力巨人腾跃闪躲继续向前。

　　　　萧离忽然跃起，嗤！6束黑雾从他脚下直追而上，一只巨獒跃雾而出扑向空中的灵力巨人！

　　　　“小心！”上有恶犬，下有凶雾，落雨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灵力巨人平身横旋躲开黑雾右拳直击，恶犬被砸进雾海轰然溃散，落地的灵力巨人挥刃前冲，嗞～雾海随着他的前进朝两边撕裂。

　　　　双臂双刃激烈碰撞，二人终于接触，雾人被灵力巨人压制着向后暴退。

　　　　雾气虚晃身形骤缩，萧离收势跃回“还要硬撑么？”苏鸿受了重伤，刚才的攻势怕是勉力为之。

　　　　看萧离一眼雾人猛然跃起，绿巨人现空拦截，一脸忧伤“老苏，别去了！”

　　　　银眸凶狠的瞪向六楼“他必须死！”

　　　　灵力巨人拉住雾人脚腕将其摔落在地！黑雾轻涌，灵力再难维持的苏鸿化回人形。

　　　　“住手吧！”落雨厉喝。

　　　　“善恶并不是谁能判定的，生死的标准也从不由一人武断！每个人都是善与恶的共同体，您见到宋颜轩作恶，他受到了惩罚，可也许他也做过善事呢？”

　　　　苏鸿满面狰狞“不可能！恶人终有恶念！”

　　　　落雨紧紧看着苏鸿“您一意孤行制裁所谓的恶行，这本身，又何尝不是恶呢！”

　　　　“闭嘴！！”苏鸿面容扭曲瞪着落雨，似要将其拆骨入腹。

　　　　“假如！”落雨大喊“他们变作恶灵、拥有能力时，会不会也来制裁你！”

　　　　苏鸿圆睁双眼呆坐地上，心神备受激荡“我…是恶…？”

　　　　“我是、恶、哈哈哈哈哈哈！我是恶！？”他忽然歇斯底里的大笑，好像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高亢的笑声变了调，声声震天，刺人心魄。

　　　　苏鸿蓦然抬头，盯紧自己弓起指尖的手，双手因激动微微颤抖“我若是恶，那便以恶制恶！！”双拳握紧，雾气随着他情绪不安的涌动。

　　　　落雨担忧的看向萧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苏爷爷这般嫉恶如仇，形成这偏执的执念…

　　　　叮铃～

　　　　叮铃～叮铃～

　　　　空中忽然传来清脆铃声，刺破短暂的静谧。

　　　　萧离收起灵力巨人走向落雨“是取铃人，晚了”

　　　　落雨看向声音来源处，晚了…是什么意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叮铃～叮铃～

　　　　一朵黄花缓缓在空中漂浮，花朵根茎上的一只金色钟型小铜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声响，苏鸿看见黄花顿时面无血色。

　　　　叮铃~

　　　　“唔～”似被人攫紧心脏，随着铃声响起起身欲跑的苏鸿猛然顿住身形，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汗如雨下。

　　　　叮铃～黄花继续不疾不徐的旋转着飘向苏鸿。

　　　　“管它是什么！”落雨冲向苏鸿，那朵黄花令人不安，她搀扶苏鸿快步向前走，涂涂飞到空中抓向花朵，花朵旋绕避过继续下降。

　　　　叮铃～

　　　　“啊～哈！”苏鸿连带着落雨跪倒在地，捂胸痛叫。

　　　　“苏爷爷！”落雨惊慌查看苏鸿对涂涂大喊“让它停下来！”她发现铃铛每响一声苏爷爷就痛苦一分。

　　　　“该死的铃铛！”涂涂再次飞扑，双手撕扯。

　　　　叮花朵被撕离花径，双双消失，铃声戛然而止。

　　　　叮铃～远处传出铃声，空中，黄花再次出现。

　　　　“什么！”涂涂大惊，黄花向痛伏在地的苏鸿极速下坠，情急之下落雨扑身而上！

　　　　啵～身下的身体一僵，落雨缓缓起身，黄花扎在了苏鸿背上。

　　　　落雨满眼的不可置信“…我明明挡住了！？”怎么会！

　　　　萧离眼底带着一丝怜惜“落雨，一铃现一灵灭，我们阻止不了”

　　　　叮铃、铃、铃，杂乱铃声从前传来，上身赤luo的光头男人逐渐走近，身形消瘦却不失力量感，胸腹的肌肉线条完美，清秀的面容没有表情，平静的眼神中有着超脱尘世的淡然，一根红绳斜挎在肩，绕过胸膛环绑在腰际，其上绑满密集的铃铛，一步一阵脆响。

　　　　“是你？”落雨怒瞪来人“拿掉这个东西！”

　　　　男人缓缓抬眸看向苏鸿“你的恶，我收了”

　　　　“啊～！”黄花开始枯萎，苏鸿痛的不能自已，头紧抵地面。

　　　　“苏爷爷！”

　　　　“老苏！”

　　　　都是这朵花和铃铛搞得鬼，落雨握住花径用力向外拔，可花朵似已扎根般，难以撼动。

　　　　“啊～哈！”苏鸿似乎更痛苦了，双手捂胸在地上翻滚，将落雨撞倒在地。

　　　　“苏爷爷！”她再次扑上压制躁动的苏鸿探手拔花。

　　　　“放了老苏！”涂涂变成绿巨人愤怒挥拳冲向取铃人。

　　　　取铃人面无波澜食指在一枚铃铛上轻弹。

　　　　“啊！”绿巨人胸口出现一拳大小的洞，透过洞，墙面上同样的残缺正溢着烟。

　　　　接住变回原形的涂涂，萧离与取铃人摇摇对立。

　　　　背上的黄花彻底枯死，短暂的停顿，金色的蒲公英欣然怒放。

　　　　“啊！！”苏鸿跪立而起捂头哀嚎，眼眶、嘴巴、身体各处雾气暴涌，一道粗壮的黑柱直冲云霄，落雨被激乱的灵力冲飞。

　　　　一个个片段环绕黑柱隐现，随着黑柱逐渐旋向天空。

　　　　探出的雾气骤然消散，男人惊喊着坠下高空…

　　　　雾人化身水鬼，将女孩拖入深海…

　　　　雾气漫上人们的脖子取走他们的头颅，祭奠孩童的英魂…

　　　　嗜血的巨獒猛然跃出撕碎男人身躯…

　　　　黑暗中晶亮的、溢满恐惧的眸子…

　　　　满面狰狞的雾人扼住女子的咽喉…

　　　　雾人含笑挥散染血的发…

　　　　一幕幕罪恶旋柱而上，隐入天际。

　　　　落雨望着黑柱“苏爷爷，你看到了吗？那个小女孩在巨獒身后的哭喊她在叫你住手！每个人死前并没能悔悟不是吗？他们只因为恐惧而无暇他顾。”

　　　　黑柱逐渐变细、变缓，宋颜轩出现在黑柱上，黑雾紧攫着他的咽喉…

　　　　随着灵力释放，苏鸿身上的蒲公英从根茎向上逐渐变成了黑色，黑柱消弥，苏鸿轰然倒地。

　　　　“苏爷爷！”落雨大叫着冲过去。

　　　　眼前模糊一片，你到底…在哪儿呢？

　　　　向她伸着的手突然消失，落雨扑了个空。

　　　　“苏爷爷！！”

　　　　“老苏！”

　　　　变成黑色的铜舌轻晃，叮铃～～成熟的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散，消失。

　　　　“金蒲出，恶灵除”铜铃入手，取铃人反身离开。

　　　　落雨低着头“一个个都那么自以为是…”

　　　　身后忽然出现强大的灵力，取铃人顿身回望。

　　　　“任何人的生死都由不得别人决定”泪溢满面，落雨怒极的脸上带着一丝狠戾“把苏爷爷的铃铛，还给我！”

　　　　萧离震惊的看向落雨，她周身灵力泛着肉眼可见的暗红色，与原来灵力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透着刺骨的阴冷。

　　　　“还回来！”暗红身影伴着怒吼一掠而出！叮铃铃铃！密集的声波击出。

　　　　暗红色身影回到落雨体内快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苏鸿的铜铃已在落雨手中。

　　　　咔！一声脆响，松开的手掌上满是碎末，风来，随风。

　　　　“落雨！”涂涂惊叫，萧离上前抱住软倒的落雨。

　　　　“咳咳”丝丝血迹顺着取铃人捂住胸口的左手滴下，他右手提着一只印有暗红色花纹的铜铃，视线牢牢盯住落雨“极恶”

　　　　萧离警告的看他一眼，抱着落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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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血色华年（Ⅰ）

　　　　抓俩馒头塞进小女孩怀里，男孩从棚子里探出头，眼睛滴溜溜四处瞧着“走吧！”

　　　　小女孩三、四岁模样，两个麻花辫有点凌乱，脸上也蹭黑了一块，她紧紧捂着怀里跟在男孩身后，看两人这一脸戒备的模样肯定是偷偷溜进去的。

　　　　“苏鸿！你又带小丫偷吃的！”

　　　　苏鸿脸色一僵，完了…

　　　　两个馒头太大，虽然小丫紧紧揽在怀里，还是露出白花花一片，苏鸿把小丫往身后塞塞笑嘻嘻转头“呵～姐，小丫饿了～”

　　　　站在边上的正是他二姐，上午带着小丫在院子里疯跑，早上吃的饭早就消化了，就带小丫跑这来了～

　　　　苏鸿今年8岁，村里每户人家都有好几个小孩，他有两个姐姐，三哥苏国，身后是他的妹子，也是他最忠诚的小跟班…苏小丫

　　　　大姐一年前、在15岁时就出嫁了，二姐苏玉成了家里孩子的老大，天天看着他们。

　　　　苏玉蹲身把小丫揽进怀里，拿帕子给她擦脸和鼻涕。

　　　　“小丫…饿，不、说哥”小丫伸手揪住苏玉衣角，小脸上满是委屈。

　　　　苏玉无奈的揉揉小丫头发“就知道护着你哥！”

　　　　“那当然，这可我亲妹子！”苏鸿蹭蹭鼻子，满脸得意。

　　　　苏玉抱起小丫领着他“咱回屋吧”

　　　　红军与国民党战争频发，地主剥削，富农压榨，中农自给自足，最底层的贫农和雇农不停劳作，却终日难以果腹。

　　　　苏鸿见过枯瘦如柴的老人倒在路边慢慢失去生机，他见过很多人争抢垃圾堆里、富人们啃过丢掉的玉米棒子。

　　　　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没有时间去思考高雅的东西，他们脑子里只想着下顿有什么吃的、怎么让家人活下去。

　　　　剥削、战乱、贫穷、愚昧、饥寒交迫是这个时代最显著的标签。

　　　　这个年代人们以孝为先，父母为大。

　　　　这个年代医疗落后，天花、麻疹能轻易夺走孩子的生命。

　　　　这个年代人死掉和死掉一只骡子没什么区别。

　　　　这个年代，人们为了活着，萌生恶念。

　　　　苏鸿家是中农，勉强能自给自足，每天天一亮，全家都要到地里干活，家人干活时，苏鸿负责照看小丫，领着她在玉米地里胡乱穿梭，他会突然消失，然后猛的从秸秆间探头到小丫面前逗的她嘎嘎笑，然后探手抹一把甩掉手上的口水，小丫累了一哭闹，他便背她回家。

　　　　苏家算是大家庭，爷爷苏福来当家，姑姑都嫁到外家，现在同大伯，三叔家住在大院里，一大家子快二十口人住在一起，一到做饭就是娘、婶娘最忙活的时候，每次都是满满一大锅。

　　　　“别磨蹭！”一行扛着红漆木箱的壮汉渐渐走近，领头男人不停吆喝着指挥。

　　　　路上的人纷纷避让，苏鸿忙背着小丫靠到路边，领头人叫杨翠山，虽然只是黄地主的狗腿子，但仗了人势的狗难免凶残，谁也不想惹上他。

　　　　“想不想拿钱了，快点！”见最后男人走的慢了，杨翠山过去踢他一脚。

　　　　“好、好”男人低头连连赔罪，颠颠肩上的箱子加快脚步。

　　　　“坏蛋！”看几人走过去小丫握拳砸着苏鸿的背，生气的直蹬腿儿。

　　　　“呦～小丫你轻点”苏鸿龇牙咧嘴佯痛。

　　　　小丫把头靠回他肩膀，肉肉的脸蛋被挤扁，下垂的眸子被长睫毛遮挡，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苏鸿转转眸子，忽然一巴掌拍上小丫屁股

　　　　“走喽！喔～喔～”苏鸿大叫着跑起来。

　　　　“哈！哇哈！驾、驾”风一阵阵吹过脸颊，景象从小丫眼前快速掠过，她不停拍着苏鸿肩膀大笑，忘掉了刚才瞬间的不快，高兴的小脸通红。

　　　　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每天无非是小丫嬉笑、哭闹和二姐的斥责声。

　　　　…

　　　　天微擦黑；像往常一样；一大家子吃完饭坐在院子里，大人闲打趣；小孩则三五成群的玩闹着，电灯还没有普及，待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大家便都要回屋睡觉。

　　　　“快点”

　　　　“小梅；快回来！”

　　　　“快跑！”

　　　　似发生了什么骚乱，院外忽然一片嘈杂，大伯与爷爷交换个眼神，小跑到门前拉开一条缝，插好门大伯一脸惊慌的跑回来“来了！”

　　　　爷爷严肃的看向几个大人“把女娃和崽子带走，婆娘赶紧回屋”

　　　　“诶！”爹应下走来抱起小丫，三叔抱着杏仁儿打头走去。

　　　　“走吧”、“快去”娘和婶娘急忙催促着孩子们往后院走。

　　　　每到这时苏鸿都些紧张，之前几次也是随大家匆匆躲入地窖，隐隐有马蹄声从路上传来，被牵着走的苏鸿忍不住回头盯着大门…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正陆续从梯子下窖，前院传出激烈的拍门声。

　　　　“二哥，我过去了”把杏仁儿递给爹的三叔嘱咐一句盖上窖口。

　　　　窖里瞬间一片漆黑，隔绝了月光，也模糊了声音。

　　　　除了爹、自己兄妹四人，地窖里还有大伯家10岁的光亮哥、三叔家13岁的玲花姐、8岁的苏福弟弟、和比小丫小4个月的杏仁儿弟弟。大伯家的大哥和有身孕的大嫂则随长辈留在了上面。

　　　　虽然家人都在身边，漆黑的环境还是让他有点怕怕的，苏鸿忍不住伸手摸索，一双略大的手握住他的，是三哥苏国，没人说话，略微粗重的喘息声透漏着大家的紧张。

　　　　“呜嗯~”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嘘、嘘~小丫不能哭”苏玉压低声音哄着，哭声变小似在拼命压抑着。

　　　　“哦~哦，杏仁儿乖啊”似受了小丫感染，爹怀里的杏仁也开始抽噎起来，苏鸿放开苏国的手，循着声音摸索。

　　　　“小丫，小丫”声音就在身前，怕吓到她苏鸿先喊了两声才伸手抱过她。

　　　　“呜，哥，呜…”小丫紧搂住苏鸿脖子。

　　　　“我在你怕个啥”他上下捋着她的背，感觉肩上小脑袋轻点了下，不再哭了。

　　　　约莫两刻钟头顶传来窸窣的声响，一盏煤油灯照亮窖口。

　　　　“出来吧”透过灯光，抬头的苏鸿看到爷爷红肿的脸颊。

　　　　一家人躺在土炕上；经过刚才的小插曲颇感疲累的进入梦乡；苏鸿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快睡！”感觉身边人动个不停，苏国踹了他一脚。

　　　　“哥~~晚上来的什么人？”苏鸿蹭上去悄声问着。

　　　　“睡觉、明天告诉你”苏国不耐烦的翻身背对他，睡去了。

　　　　过了许久，乱转的眸子终是累了，沉沉睡去。

　　　　吓！睁眼的苏国差点一拳揍出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脸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干啥！”苏国推开满脸求知欲的苏鸿。

　　　　“唉、昨天来的是马贼，也叫胡子”苏国叠好被子，搓着脸盘腿坐在炕上。

　　　　“他们个个身形壮硕，着奇装异服，挂红色胡须，策马疾驰，抢夺财物和少女”苏国假装捋着胡子一脸凶相的瞪着苏鸿。

　　　　“为什么带胡须？”

　　　　“谁知道！大概怕被认出来吧”苏国打个大大的哈欠含糊说道

　　　　“那为什么抓少女？”

　　　　“…”苏国噎住瞪他一眼“你哪那么多为什么，总之胡子来了，回家、关门！但如果他们敲门了就得开~”苏国半低着头，背着光的脸上罩下一片阴影，阴测测的盯着苏鸿“胡子生气可会…杀…人…的”

　　　　苏鸿抖着嘴角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哥，你干啥老吓我”

　　　　院子被胡子翻得一片狼藉，早上大家忙活着打扫起来，搜走的东西应该不少，三娘不知被抢走了什么，大声的咒骂了好一会儿，整顿完毕自然是出门劳作，务农是片刻停不得的，好季节不劳作，冬天就会饿死人。

　　　　…

　　　　最近杏仁儿和小丫对上眼了，两个小的一会儿彼此分享好吃的，亲的跟什么似的，一会儿巴掌就招呼上，哭的一个比一个响，不过苏鸿倒是难得自由了。

　　　　“狗子~”在门上拍几下苏鸿扯着嗓门大喊。

　　　　“哎呀，你可来了~”院里传出开心的喊声，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嗤啦一声打开，狗子伸头往他后背瞟一眼“你那黏糊妹子呢？”

　　　　“家呢，最近自由了”苏鸿笑嘻嘻的看着他“家伙还在不？”

　　　　“那当然，等着！”狗子一溜烟小跑回院子。

　　　　狗子本名梁柱，长得又高又瘦对得起他的‘柱’字，肤色偏白，大眼睛高鼻梁，两片厚嘴唇让他看上去很淳朴，两人还光屁股时就混在一起了，很快狗子出来，拍拍斜跨在身上鼓囊的布包“都在了”二人风风火火的出发

　　　　躲在一颗大树后，单膝跪地的狗子闭起一只眼，拉开弹弓，咻~扑棱扑棱，地上的鸟全部惊散，狗子开心跑过去捡起地上昏厥的麻雀，苏鸿朝下瞧了一眼继续往上爬。

　　　　“接着”窝里有5个鸟蛋，苏鸿接连抛下，狗子接住一个个摆在地上。

　　　　头部削成y型的两根粗树枝扎进地里，苏鸿把鸟蛋用泥巴裹成圆球，放到摆好的木枝堆上，又铺上些木枝和干草，狗子拿着串好的两只麻雀架上y型树枝，嗤~火折子引燃干草。

　　　　“哈~~馋死了”火光映进眸子，狗子搓着手盯着小火堆，随着一滴滴油滋滋冒出，小鸟身形逐渐缩小，肉香四溢。

　　　　“啊~好香~”苏鸿拿小木签剔着牙心满意足，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饱餐后躺在草地上十分惬意~~

　　　　“呼~咻”、“呼~咻”，身旁已经响起鼾声，侧头看眼狗子，苏鸿笑笑合起眼睛。

　　　　一觉睡到下午，二人活络活络身体，该回村子了~刚到村头的二人听到隐约嘈杂声；抬眸望去；路上洒满杂乱的物品；空无一人的路有种不可言说的凄凉。

　　　　腾、腾、腾，急促的马蹄声忽然接近，策马扬鞭的一群大汉出现在尽头的路口，心底窜上一丝寒意，睁大双眼的苏鸿全身发麻奇装异服、带着红胡须…胡子！会、会被杀！

　　　　“喝！驾！”

　　　　“呦哦哦！”

　　　　叮、当~杂乱震耳的马蹄声伴着肆意的吆喝声，零散物件和铜板随着骑行不断掉在地上，被狗子按在拐角的苏鸿大喘着气，眸子骇然注视着路上二十几个胡子。

　　　　“放开我！”

　　　　“呜！”其中两匹马各带一个女孩，被捆住手腕的女孩横趴在男人身前，激烈扭动挣扎。

　　　　啪！“老实点~”粗大手掌狠狠招呼在一个女孩的屁股上，一众胡子叫的更欢了。

　　　　“呃啊！”胡子个个快马加鞭跑在不算宽的路上，两批马骤然相撞，一个胡子猝不及防坠马落地，被紧跟上的马相继踩踏变成一具残破的尸体，队伍没有停顿，带着女孩的哭喊急速消失，那是苏鸿最后一次看见玲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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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血色华年（Ⅱ）

　　　　追来的三叔三娘扑倒在地，歇斯底里哭喊胡子在苏鸿的心里刻上了凶恶、残忍的烙印，也让他体味到害怕的滋味。

　　　　兵荒马乱，粮食匮乏，少了红军镇守的偏远山村越来越多的穷人落草成寇，令人深恶痛绝的胡子队伍逐渐壮大，马匹不足；他们便成群结队的跑进村子；一路洗劫；民不聊生。

　　　　苏鸿越来越擅长躲避，警惕的像只野猴，他总是最先发觉胡子动向，带着一众兄妹躲下地窖，他更是学会了卑躬屈漆，躲避不及便利落的翻出家里值钱财物，摇尾乞怜的狗儿般双手奉上，虽然常会换来胡子的嘲弄踢打，二姐苏玉却没再发生玲花姐那般惨剧。

　　　　两年时间匆忙而过，小丫拔高不少，带着自己的小尾巴杏仁儿跟在苏鸿身后，黏糊的紧，这时的女子一般在17岁前出嫁，娘已经找了个媒婆给二姐寻觅良人，并着手缝制旗袍，旗袍料子好，做工繁复，贵的很，寻常家的女孩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两件这么好的衣裳，再加上一只银镯，就是顶好顶好的嫁妆。

　　　　胸前斜襟凤凰扣、腰侧燕子扣把娇躯紧束在红袍之内，镜中人玲珑曲线夺人眼球，未施粉黛白皙的脸上清纯、又透着一丝妩媚的女人味，经五天缝制的旗袍一完工苏玉便迫不及待的穿上了，一袭红袍，一只银镯。

　　　　“姐…都不像你了”苏鸿和两只小的坐在炕上，愣愣看着苏玉。

　　　　“街，漂酿！”杏仁儿大舌头的说着拍了两下手，边上的小丫产生共鸣，两人一起啪啪的鼓起掌来。

　　　　苏玉抿嘴笑着，偷偷盯向镜子里的自己，红色束身、黄色蕾丝两件旗袍让苏玉爱不释手，她整整齐齐叠好，和镯子一起放到柜子里。

　　　　村东边建了个学堂，村里仅有的几个文化人做起了先生，苏鸿每天早上背着布包去上学。

　　　　放学回家，娘和婶娘们都坐在院子里，还多了个不认识的婆子，头上带着朵红花，几人笑呵呵的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