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九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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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铁心夫妻二人由蒋兆扬等人救出王府，又在无色那些北京小弟们的帮助下，早已悄悄混出都，蒋兆扬等又偷偷溜回王府。此刻北京小弟们护送着杨氏一家三口车马攒行，怕是都到通县了，完颜洪烈兀自不知，急急调出京防城军，在都城里挨门挨户搜查，自是连个影子毛也查不出来。

　　　　王妃失踪，这其嫌疑最大的当然是武招亲的“穆易”父女二人了。完颜洪烈怀疑这二人在都城内有同党接应，从第二天开始便出动全部警力，将北京街头打把式、清挂子、耍枪棒、卖膏药、玩猴戏、踢毽子、扛幡杆、拉弹弓、走绳索、砸砖头，所有跑江湖卖艺之人，统统抓到了大牢里严刑拷问，让他们交待穆易的来历。可怜这些人哪里会知道一个外来流动人口的底细了，三木之下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幸得赵洵与无色从遮掩、下打点，帮着他们躲过了这一次杀身之劫，才为祖国天桥化的兴起护住了一脉源头。这是后话不题。

　　　　忙乱了一整宿也没个结果，杨康劝他老爹回去休息，由他自己接任督导工作。完颜洪烈不肯，坚持要奋战在一线岗位，又由无色陪着跑到枢密院坐阵，亲手向全国签发了通缉令，他不敢公然向老百姓通报王妃被人绑票，只说捉拿穆易父女二人。

　　　　天光大亮，心力交瘁的杨康回到王府，强打精神与众人商议此事的蹊跷之处。众人说起来，都认为若是没有高人接应，单凭穆易和穆念慈那两下子，休想从王府逃得出去。这时便有一名下人向杨康报告了江南六怪来而复去之事，说是这六个人也会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之术，最后是汪先生亲自打发的。

　　　　杨康合双目，仰面靠在椅背，一只手轻轻击打自己的太阳穴，似是精神疲累之极，又似是被一样事情所困扰，心好生委决难下。自从赵洵和杨康认识以来，还从未看见他有过这般举动。

　　　　莫名其妙地丢了娘亲，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似乎让即将成年的杨康在一夜之间迈过了男孩这道门槛，正式宣告进入了成人行列。如果说从前他只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男生，行事好玩的成分多于认真，那么从今天开始，杨康抗起了生活属于他，也理应由他抗起的一份责任。这一切的发生，或许是由杨康见到完颜洪烈遍寻包惜弱不见之后，那斑驳的鬓角、颤抖的双唇和晶莹的泪花所引起？又或是验证了一句俗话：没娘的孩子早当家？这个非旁人所知了。

　　　　赵洵坐在一边闲得无聊，脑子里胡思乱想，分析着杨康此时的心情。忽见杨康放下手来，睁眼看着他，温和地道：“汪先生，在你们陇南方言里，‘出了什么事’是怎生说法？”

　　　　赵洵一愣，突然发觉杨康刻意营造的这个气氛很眼熟，似乎是智取威虎山里某一个桥段，座山雕他老人家做过类似的事。

　　　　莫非杨康把我当成了杨子荣？

　　　　赵洵在心里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妈的咧，小爷累死累活为你们完颜家操碎了心，换来这么一句！假意想了一下，道：“似是‘组撒气’吧？这等村语乡谈，向来不登大雅之堂，世家子弟，羞于闻之！”说罢无所谓地回视杨康。小爷是不知道，你能拿我怎么样？羞于闻之！

　　　　杨康却似是不甚在意，“哦”了一声道：“这难怪了。昨夜忙乱之际，我无意听到那位从辽东来的汪利贞先生和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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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故事之一

　　　　杨康说到这里，招手示意廊下仆人斟一杯茶水，呷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那个汪利贞似是有些慌张，不停向人打听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他说的似是‘种虾米’，极像是南人福建路一带口音，这才有些怪。如今听先生一说，倒是我听错了谐音。想必是那汪利贞没想到堂堂赵王府也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情急之下又露出了儿时乡音。”说罢自我解嘲似的笑了一笑。

　　　　赵洵听了暗暗心惊，心想这可真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啊，现在我整天想着尽量不去干扰郭靖的历史走向，以防他给我爆出一个大冷门来，却没提防在自己身边，杨康也悄无声息地进化变异了，观察能力显著提升，在昨晚那么纷乱扰攘的情形下也会留意到这种细节。我只不过是把他娘藏起来了而已，居然给了他这么大刺激，想当年算包惜弱真的死掉了，杨康也没有变得这么厉害啊！

　　　　同时他在心里暗骂汪利贞，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赶什么时髦，学闽崽说话！这次是赶巧了两个地方的方言恰好近似，这才骗过了杨康，下次你再敢露一句乡谈出来，不用杨康发话，我先派无色结果了你！不行，今天把这些人统统打发出去，呆在赵王府里迟早要给我惹出事来！

　　　　后来赵洵才发现错怪了汪利贞。原来早在这老小子出生之前，他们那一房已经远迁至南宋建宁府落户，他还真是土生土长的福建人！汪利贞长大后走南闯北，口音渐渐变得混杂起来，但要是受了惊吓，脱口而出的还是闽南语！

　　　　杨康满面倦容，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汪先生，现在可以谈一谈你的武功家世了么？”

　　　　赵洵早知杨康必有此问，当下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发生在北宋末年东京汴梁的一段宫闱秘事向杨康和盘托出：

　　　　金兵如何围城、宋人如何哀哭，宋钦宗挥剑向一位最宠爱的公主砍去时，如何说出“不该生于帝王家”之语，等等。由于清版“独臂神尼”的事迹已详见于后世各种记载，而宋版也与其类似，在此不一一赘述。赵洵自称，在一番磨难之后，自己终于拜了神尼当世唯一的亲传弟子为师，习学这门赵宋家传绝艺，不过三年前这位亲传弟子死翘翘了，于是我去大雁塔烧香还愿，祈祷他老人家早登西方极乐净土，再不要在这个世露面了！

　　　　杨康听他说完，脸倦意全无，从椅背直起身来，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傻瓜还是这位看起来精明无的汪先生是傻瓜。

　　　　赵洵笑眯眯地看着杨康，一无所惧。他会相信的，到了最后，他终于还是会相信的，赵洵信心满满地想道。

　　　　自己的武功来历是不能说实话的，“九阳真经”这个名字一传出去，射雕历史会被彻底改写，而瞎编一个武功门派也根本行不通，欧阳克、沙通天这些大行家一句话能戳穿自己的牛皮。要骗人要往死里骗，骗出每一个人的想象力之外，受骗者会跟着拔高自己的思维层次，从而得到满足。谁说“做庄”不属于心理学范畴呢？

　　　　在赵洵给杨康讲故事之时，欧阳克等人也在一旁听着，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白痴般的笑容，或者说是嘲笑白痴的笑容。

　　　　故事讲完了，欧阳克率先鼓掌道：“精彩，实在精彩！在下生平从未听到过像汪先生这般精彩的传故事，而且还是汪先生亲身经历！在下佩服之至，不过在下不是佩服汪先生遭遇之，却是佩服汪先生口才之！”

　　　　沙通天等人有些忌惮赵洵的武功手段，不敢像欧阳克这样放肆，只是脸颇有不以为然之意，心想这汪先生编瞎话也不打个草稿，武林的高人门派岂有我们不知的，哪里又多出来这么一位独臂公主了？赵宋王室要是还有这种武功，也不会灭亡得那么快了。

　　　　这时杨康终于回过神来，神情沉痛一副深受伤害的样子，道：“我本来的意思，只是想问一问汪先生那六个怪人的来意，可与我娘亲失踪有关，不知汪先生又为何要编一个故事给我听！莫非汪先生见我难过，有意要逗我开心么？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拙劣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感受么……”说着说着，杨康眼圈一红，竟似要落下泪来！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赵洵相信，杨康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所以他也明白，杨康追问自己的武功来历并非是真有什么怀疑，只不过他更习惯于这种问话方式而已，先绕几个弯儿，却把自己真正想问的事情放在最后。意志稍差的人遇他，算心里没鬼也要被他问出鬼来，而赵洵直接给他回应了一个鬼撞墙。

　　　　现在杨康心里确实难过，一是娘没了，二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成为他良师益友的汪先生，也拿假话来搪塞他。

　　　　赵洵的眼光从杨康、欧阳克、沙通天等人脸一一掠过，长叹一声起身来到门口，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道：“有时候理解一个人，真的是这样难吗……”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院子里急匆匆跑来一名家丁，进厅时见赵洵立在门边，怪地看了他一眼。赵洵给他让出路来，家丁进去向杨康施下一礼，禀道：

　　　　“小王爷，外面有两位道爷要见您，说是……说是有一位您的师父在内。”

　　　　杨康霍然抬头：“我师父？那道士是什么长相？可是左颊有一颗红痣的？”

　　　　家丁道：“是……是吧？小人也没有细看。”

　　　　杨康一跃而起，大步向外走去，连声道：“快去请他老人家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师父神通广大，定能帮我找回娘亲！”

　　　　此时的杨康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有用没用，死也不肯放手，却忘了昨天他还找人把自己的师叔修理了一顿。

　　　　赵洵看着杨康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杨康，原来还是没有长大啊！

　　　　他转身面向众人，似是颇为杨康孝心所感，揉了揉眼睛道：

　　　　“各位都看到了，王妃离失踪之后，小王爷已是方寸大乱，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所以我是不会在意他刚才那番话的，以后我会再找机会和小王爷谈一谈。各位若是体念小王爷这一片孝心，莫要在这个节骨眼惹下什么是非，否则小王爷发起怒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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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故事之二

　　　　彭连虎问道：“汪先生何出此言？又有谁敢在王府里惹事了？”

　　　　赵洵下打量他两眼，道：“彭寨主一向精明过人，怎地忘了小王爷这位师父是何许人也？”

　　　　彭连虎沉吟道：“遮莫是……阿也，是全真教的！”

　　　　彭连虎等人虽然看出来杨康身功夫是全真教一派，但众人昨天亲眼见到杨康戏弄全真教的王处一，也亲耳听到他称呼梅超风为师父，故此一时都没想到杨康的师父实是来自全真教。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这些人都和王处一动过手，灵智和尚还伤了王处一，说起来与全真教也结下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梁子，这时听得全真教找门来，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赵洵说道：“不错，正是全真教。在下往日曾与全真教打过一些交道，跟他们掌教马钰等人也算熟识，所以待会见面之时，各位不必多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即可！当此非常时期，无论各位与全真教有何过节，不要再给小王爷心里添堵了。赵王请我们过来是帮他做事的，却不是让我们来惹事的！”

　　　　他这话要是放在昨天来说，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纵然不群起而攻之，至少也不会听他的。今天的效果大不相同了，众人听他说完均是默默无言，心里或许还会想：谁让他是赵王爷座下第一号师爷呢？

　　　　欧阳克见赵洵对他们颐指气使，脸露不满之意，不过也没有说话。

　　　　有了赵洵这一番话作为铺垫，等杨康陪同马钰和丘处机进来之时，厅众人都像是乖乖虎一般，老老实实地与二人相见，互道久仰之情，落座坐下后，眼光齐刷刷地看向赵洵。

　　　　丘处机见了众人的表现，暗道：“这是江湖盛传的‘鬼门龙王’？……原来‘千手人屠’竟是一位谦谦君子？……”不由得大。

　　　　马钰见到赵洵在此，只是跟他略略交谈了几句，很出地没有表示出任何欢喜或是惊讶之意，神色间稍显淡漠。赵洵脑子转了几转，已约摸猜到其究竟。

　　　　寒喧片刻，丘处机率先开言道：“今日得见各位高贤，实乃贫道之幸。昨日那……那赵王妃失踪之事，贫道已从小徒口得知，不知各位可发现了什么追踪的线索么？”

　　　　彭连虎等人闻言纷纷摇头。

　　　　梁子翁忽道：“我看那个姓郭的小子很可疑！这些事都是他搅出来的！”

　　　　侯通海跟着凑热闹，大声道：“还有那个浑身长刺的臭小子！她把我们都拖住了，郭小子去……”

　　　　赵洵重重地咳嗽一声，狠狠瞪了侯通海一眼。坐在旁边的沙通天立即想起，如果再提郭靖盗药，势必引出王处一被打伤之事，那不是明摆着给丘处机和马钰脸难看？也是给小王爷难看。于是赶紧扯了一把侯通海。侯通海猛省，打了个哆嗦，噤口不言了。

　　　　丘处机故作未见，淡淡地道：“昨日之事，终会有个了断。据贫道见来，凭那个郭靖的武艺，在王府里各位高人面前，自保尚且不暇，又岂会起心去绑架王妃？……既是各位都无甚见地，此事容后再议。我师兄弟二人有些话要与我这徒儿讲，请各位行个方便。”

　　　　众人一听，明白丘处机想跟杨康说些私密话，不愿让外人听到。这是他师门事，按武林规矩，谁也不得在旁偷听，当下都欲回避。

　　　　赵洵冷哼一声，一道眼光飘了过去，已经起身的人被他盯住，禁不住心里发毛，这才想起刚才和他的约定，师爷还没发话，怎么能自作主张？屁股刚抬起来三寸，又都沉了下去。

　　　　丘处机竖起两道剑眉，像是才发现有赵洵这么个人，睁圆了一双虎目向他道：“这位汪少侠有何见教？”

　　　　丘处机的武功向称全真七子第一，他虽然没有和梅超风交过手，不过据赵洵估计，二人应当相差不远，甚至贼老道或许还会瞎怨妇高出一筹。在没有摸清丘处机的武功底细之前，赵洵自然是不会跟他破脸的。

　　　　赵洵展颜笑道：“好说。我听丘道长之言，似是对我等有些见外，实是小看了这里一众江湖好汉。须知这些日子来与小王爷同甘共苦、共渡难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座的这几位，当然，也有小可在内。这间的艰辛挫磨之处，不是亲身经历之人，恐难体会！即便如此，丘道长仍要将我等视作外人，未免让人齿冷。”

　　　　他这番话似通非通，却也让沙通天等人兴起一阵感慨，想起当日被杨康撇在野地里苦苦等候的情形，都是唏嘘不已。

　　　　丘处机哭笑不得，道：“汪少侠重情守义，倒也难得，只是我师徒几人说话，于各位有些不便，汪少侠又何须扯到其它事情去？”

　　　　赵洵站起身来，道：“道长此言差矣！古人云‘患难见真情’，我等既与小王爷结下了这等生死交情，自是不能在小王爷危难之际离他而去。这一层意思，道长体会不来，小王爷应当心里有数！”缓步走到杨康身边，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两下。

　　　　杨康侍立在丘处机身后，一直低头不语，方才那股激动劲儿已是消散了不少，现在被赵洵一拍，心头登时一凛，急忙道：“师父，这位汪先生说得不错，若是没有什么机密之事，我看……让他们留在这里吧！”

　　　　丘处机皱起了眉头，和马钰对望一眼，沉吟片刻道：“也罢！此事终究瞒不开去，你的身世迟早要大白于天下，今日正好便让在座的各位高人来做一个见证！”

　　　　杨康惊道：“什么……什么‘身世大白于天下’？”

　　　　丘处机捋了捋须髯，沉声将牛家村郭杨二人那一段往事从头道来，讲到峰回路转、跌宕起伏之处，那是赵洵的“独臂神尼”故事还要传得多。

　　　　这个故事又讲了小半个时辰，等讲完后，杨康彻底崩溃了，一根颤抖的手指对着赵洵和丘处机二人，嘶声道：“你……你们是串通好的，都来给我编故事！我不听！我不信！……都给我滚！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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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太祖长拳

　　　　丘处机勃然大怒，离座而起要前教训杨康。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赵洵向沙通天等人使个眼色，众人纷纷拦在丘处机面前。

　　　　马钰朗声道：“各位勿要冲动。师弟，坐下来说话！”

　　　　丘处机怒道：“掌教师兄，这个小畜生对师父不敬也罢了，全当我白教一场，只是可怜我那杨贤弟家破人亡一十八年，至今下落不明，这小畜生听了我的说话，仍是执迷不悟，如何不让人着恼！”说时须发戟张，眼却隐隐有泪光闪现。

　　　　沙通天等人见丘处机如此，心下对他的话早有七八成信了。须知“长春子”丘处机在江湖威名极盛，拿到当铺里也能卖几个钱的，向无虚言妄行之事，也没必要扯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众人更是随之想到，世既然有这等传故事，如此看来，汪先生说他是“独臂神尼”传人，似也算不得什么，说不定还真有其事……

　　　　欧阳克忽道：“赵王千岁怎地迟迟不见回转？各位稍待，我寻寻他去。”

　　　　彭连虎眼珠一转，附和道：“不如我和欧阳公子同去。”又叫沙通天：“沙兄，一块出去走走如何？”沙通天有些迟疑，看了看赵洵。

　　　　赵洵心里暗骂，这几个家伙见风使舵，这么快要把小杨康撂下不管了。

　　　　他见杨康掩面坐倒在椅子，对周遭变故毫不理会，当下仰天一笑，替杨康回答道：

　　　　“丘道长言出如山，照理在下是非信不可的，只是如此一件大事，丘道长一无故旧吊问，二无血眷哭亲，三无遗物同瞻，单凭道长这一番言语，是告到官去也说不通啊！”

　　　　丘处机被他噎得连翻几个白眼：

　　　　“贫道……贫道……”突的大喝一声道：“你莫非是在消遣贫道么！又不是举奠办丧，通什么吊问！哭什么亲眷！”

　　　　马钰也怫然不悦，道：

　　　　“此事本来由包氏娘子出面说清是最好不过，我师弟原是卤莽了些，汪施主也责怪得是，只是事已至此，汪施主想要怎样才肯信了？”

　　　　赵洵定计藏起了包惜弱，是要让这件事变得死无对证，好教丘处机等人知难而退。听马钰这样说，笑道：

　　　　“马道长似是问错了人，不过既然问到了在下头，我也只好答一句：何不去问问赵王爷？各位说来说去，却把赵王爷一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抛开一边，实难让人信服！”

　　　　听他这么说，欧阳克等人把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心想赵王千岁心喜小王爷，这是有目共睹之事，要说赵王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未免欠通，我还是先看看再说。

　　　　杨康也抬起头来，两眼红赤，喃喃地道：“我找爹爹去，我找爹爹去……”向厅外急趋而出。

　　　　丘处机还不死心，喝道：“孽障，给我站住了！”抢一步，伸手往杨康后背抓去。

　　　　赵洵见丘处机出手，不敢大意，运足一口气，单掌立起使一招“千里横行”，斜刺里拍向丘处机左边肩胁，掌未及身，已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

　　　　丘处机微微愣了一下，眼角一瞥识出他的招数，叫道：“你这金狗也配使太祖长拳！”转身应以同样一招千里横行，却是以左手使出。马钰刚喊了一声：“师弟不可大意！”二人双掌已粘在了一处。

　　　　俄顷之间，丘处机肩膀发颤，手腕不为人察觉地抖动一下。赵洵立即松手卸劲，向后退出一步道：“道长，承让了！”

　　　　赵洵以右手出掌，本力原较丘处机为大，不过丘处机已视他为敌人，这一掌应该是使出了全力，而他手却留了三分劲未发。这一来赵洵心有数：丘处机的内力在我之下。

　　　　丘处机又惊又怒，喝道：“果然有些门道！”大袖回卷，双手笼握成拳，倏地如翻花蝴蝶相似疾探而出，前一招“钟鼓齐鸣”，击向赵洵的太阳穴，跟着拳变为掌，下一招“紫电穿云”，左手虚幌，右掌往赵洵左颊斜劈下去。两式一气呵成、浑若天，实是全真掌法极精妙的招数。

　　　　赵洵以不变应万变，拙对巧、慢致快，抬手护住面门，拳劲一层层鼓荡而出，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丘处机两招打完，他一招“拍案齐掌”才使出了半截。丘处机看不明他掌势去处，右掌到了途，突地变换方向，明明劈向左颊，掌缘却往赵洵右颈扫来，变招快极。

　　　　赵洵双手在空虚按一下，状若拍案，借势翻起掌心，向外凝住不动，正好敌住“紫电穿云”的这一记变招。丘处机见他双掌微颤，虽然一招还未使全，但是劲力吞吐变幻，方位捉摸不定，实已制住了他随后的任何一个动作。

　　　　“太祖长拳”自宋太祖赵匡胤手创立以来，江湖无数的成名好汉都曾研习过这一路拳法，然而直到今日才在赵洵手发挥出了精微至深的妙用，这却是他从真经当“前后左右，全无定向，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这一句妙诀体会出来的变化。

　　　　丘处机忍不住喝一声彩：“好功夫！”前踏一步，右肘弯转过来，近身急冲而至，同时反手扣向赵洵脉门，使出一招败求胜的“无欠无余”来。赵洵不避不让，双掌顺势交叉而下，正是“拍案齐掌”的后半招，眼见丘处机若不撤步，右手必然被赵洵一一下夹住，内力到处，他这只右手便要废了。

　　　　丘处机无奈之下，招势未及使足便急向后退却，喝道：“你这是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