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九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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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洵站在林外，遥遥施下一礼，道：“七公，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地拜见您老人家，晚辈实是喜出望外！您老人家别来无恙？”

　　　　洪七公“咦”的一声，站起身来对着赵洵下打量，沉吟不语。

　　　　郭靖一见是他，喜道：“汪兄弟，又见到你了！你如何也到了此地？”奔来和赵洵行了一个蒙古人的拥抱礼，喜悦之意发自内心，甚是真诚。

　　　　赵洵也紧紧地抱了抱郭靖，松开手道：“郭兄，你六位师父不怪罪我了么？”

　　　　郭靖“唉”了一声，道：“大师父怪你不该为金人做事，还有些生气，不过马道长说你心地厚道，肯定不会帮着金人干坏事的，我觉着也是。汪兄弟，你为什么要做完颜洪烈的师爷？只是为了做生意方便么？”

　　　　赵洵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日后有暇，我自会向郭兄解释明白。郭兄，七公他老人家在此，可先容我跟七公说两句话？”

　　　　郭靖道：“啊，原来你也认识七公。我带你去见他！”拉着他的手进入林，来到洪七公面前。

　　　　黄蓉见洪七公神色不定，心怪已极，叫道：“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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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冰火交融

　　　　洪七公“啊啊”了两声回过神来，看了看黄蓉，骂赵洵道：“你这小子油头粉面的，我老人家一见心有气！你是什么人？怎会认得我了？”语气虽然假作凶狠，却仍是满脸的疑问之色。

　　　　赵洵知道洪七公还没有认出自己，大概只是恍惚觉得有些熟悉，于是笑道：“您老人家不记得我了？十年之前的那个夏天，我曾经在临安送给您一样东西，当时来不及跟您解释那东西的用法，可能是让您老人家吃了点惊吓，晚辈心一直愧疚不已。”

　　　　十几年来，洪七公对当年的“冰淇淋事件”始终耿耿于怀、无时或忘，甚至直到此时，他的唇角舌边还仿佛留有冰淇淋的余味。一听赵洵提起，洪七公大惊失色，“磴磴磴”向后退出三步，耳边立时回响起他当时说过的那句话来：“你这小孩儿，人古怪，做出来的菜也古怪。公公猜不出来，算是输了好了。”

　　　　洪七公指点着赵洵，有些口吃地道：“原来是你！竟，竟然是你这古怪孩子……”忽地大喝一声：“那道菜究竟是什么名目！”

　　　　赵洵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道：“此物原有一名，似是不大好。据晚辈想来，叫做‘冰火两重天’应该较为妥帖。”

　　　　洪七公喃喃地道：“哦，原来是叫‘冰火两重天’……冰、火，冰、火……妙啊，实在是妙！”洪七公脸放光，像是解开了一个困惑多年的武学难题一般，仰天纵声长笑，声音响彻云霄！

　　　　当年洪七公打赌输了给赵洵，又撂下狠话，不肯教赵宋家人武艺，所以在离开皇宫之后，虽然心存下老大一个疑团，只因拉不下脸再回去追问，便被折磨了长达十年之久！

　　　　黄蓉看得有点傻眼，不明白“汪天赐”这个臭小子和洪七公在搞什么香蕉笆拉，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此人身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扯了扯洪七公的衣襟：“七公！您老人家在干什么啊？这小子爱弄一些玄虚，您还不教训他！”

　　　　洪七公止住笑声，笑眯眯地道：“蓉儿，你今天算是遇对手了，也是我老人家有口福！等我算一算看啊，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黄蓉急道：“什么啊七公！这小子是帮金人做事的，武功也高得不得了！现下虽然还没有干出坏事来，但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说不定以后要为所欲为了！”

　　　　洪七公道：“哦？帮金人做事？”回头看了看赵洵，却见他但笑不语。

　　　　洪七公若有所思，慢慢收起了笑容，缓缓地道：“宋人帮金人做事，实是逆祖悖德、天伦丧尽……”黄蓉道：“是啊是啊！”洪七公没理她，接着道，“……我遇到此种人，向来是见一个杀一个，手下绝不留情！”黄蓉道：“……那倒也不用。给他吃点儿苦头可以！”洪七公道，“……不过，其他宋人或许会背叛祖先，做那种无耻的勾当，唯有此人，我信得过他是做不出来的。”

　　　　黄蓉把一双骨溜溜的眼睛瞪得像龙眼般大小，左看看赵洵，右看看洪七公，似乎以为赵洵给洪七公施下了什么魔法。

　　　　郭靖喜道：“七公也是这样说！汪兄弟，等下次见到大师父，我会帮你跟他讲情的！”

　　　　洪七公转向赵洵，道：“你近年所做之事，我也偶有耳闻。新任的嘉兴知府洪咨夔（南宋爱国诗人，曾力劾‘三凶’）、海盐知县虞刚简（虞允之孙，曾任利州路提刑，有治声，蜀人称沧江先生）等人，也果然都是好官，为人清正廉明、刚直不阿，我还曾在暗帮着镇海县清剿过一批海匪。”

　　　　洪七公说的都是南宋朝廷有名的干练官员，也是赵洵特意委派到嘉兴一带任职的，而镇海县打击抢劫商船的海盗之举更是朝的一件大事，当年花费了他不少心血。今日一听，原来洪七公也曾经暗出手相助，这倒的确解释了当年发生的一些怪之事，如一名凶悍的海盗头领莫名其妙地死在苏州洋的巾子山下，想必是洪七公的手笔了。

　　　　赵洵躬身道：“晚辈深知您老人家虽然游戏人间，实则心怀民生疾苦。晚辈替大宋百姓多谢您老人家了！”

　　　　洪七公点点头，道：“那也不用谢我什么。我辈习武之人，行侠仗义乃是本份当为之事，居高位者若是尸位素餐、倒行逆施，老天爷不开眼，世间也自有主持正义之人。你理会得么？”

　　　　赵洵暗皱了皱眉，这正是他以后要着手整顿的社会风气，须知“侠以武乱禁”，居高位者若是时刻都要担心世间还有这么一批人的存在，那什么社会秩序、法律公德都不必讲了。不过他仍是恭敬应道：“晚辈记下了。”

　　　　洪七公神色大为和善，道：“你你的先人要做得好多了，实在也不须我说这番话。呵呵，早知如此，当年便收你为徒也未为不可。”言下似有憾意。

　　　　赵洵心一动，看样子如果此时自己提出拜师的话，老叫化说不定半推半地答应了！心思量：我的内功路数与“降龙十八掌”倒是颇为相衬，不过那种掌法打出来虎虎生风、威猛霸道，不合我风流蕴藉的外形，也不够酷，让郭靖练倒是合适了。“打狗棒法”好是好，学会了却要去做丐帮帮主，我哪里有时间去管一大堆要饭的？而且从大宋的社会发展形势来看，此刻风生水起的丐帮只会走一条下坡路，帮众必将日益减少，黄蓉去做正好。

　　　　想了半天，他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思路去做吧，于是终究没有接茬。

　　　　洪七公等了半晌，不见他往下接话，略有些失望，道：“对了，你这一身武艺又是从何处学来？”以洪七公的眼力，自然早已瞧出赵洵身负绝学。

　　　　赵洵向禀道：“七公，这正是我来见您老人家的目的之一。晚辈斗胆请您移玉几步，借过说话。”

　　　　洪七公“嗯”了一声，随他走向树林深处。

　　　　黄蓉难得地安静了一回，乖乖地站在一旁听赵洵和洪七公对答，此时忽然道：“喂，小子！”

　　　　赵洵扭头道：“黄姑娘叫小子何事？”

　　　　黄蓉道：“原来你早知七公他老人家在此了，先时还假装不知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洵暗暗吐舌，刚才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没想到这么快被黄蓉抓住了把柄。洪七公也止住脚步，听他怎生回答。

　　　　赵洵想了一想，壮着胆子道：“日前那个参仙老怪梁子翁可来过此处么？”梁子翁和欧阳克都会先后找到这里，不过赵洵却不知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来过，现在只好冒险一试。

　　　　黄蓉“噢”了一声，不齿地道：“你还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倒有胆子，还敢泄露七公的行踪！”

　　　　梁子翁此被加了一条莫须有的罪名，日后他跟洪七公对质之时，自然大叫“没有”，洪七公哪里会信他来？

　　　　赵洵放下了心，微笑道：“姑娘莫非忘了我是赵王府里的头等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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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牌赠烈士

　　　　洪七公嘻声一笑，在林找了块大石坐下，道：“你这小鬼头，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还是这样精灵古怪。给公公说一说，你又是怎样当了什么狗屁赵王的师爷？”

　　　　赵洵挑了些关键事件给洪七公讲述一遍，让洪七公听得捧腹不已，差点儿笑出了眼泪。除了霏纾那些人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行事详详细细地说给一个外人听。如果连洪七公都信不过，那还能信谁了？

　　　　不过讲到后来利用杨康之事，赵洵还是没敢透露自己已经知道了杨康的真实身世，只说杨康其人颇可造，故此我才与他交往。

　　　　即是如此，洪七公仍是渐渐锁紧了眉头，嘿然不语。

　　　　赵洵小心翼翼地道：“七公，若是晚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老人家一定要给晚辈指正出来。晚辈年幼无知，经常做些错事是有的，不过自认本性还好，心里也只是想让我大宋早日强盛起来，不致受外人所欺。有了这样一个念头，行事之际难免……难免会不择手段一些……”

　　　　洪七公叹一口气，道：“你是我大宋皇储，按理说在你面前，哪有我老叫化坐着、反倒让你站着听的份儿？……”赵洵张嘴欲言，洪七公摆了摆手，道：“我看得出来你这孩子心性不坏，也没有沾染那些皇族们的恶习气，要不然的话，老叫化拍拍屁股走人了。叫化子见了皇帝都不跪，谁去理会那么多！”赵洵连声称是。

　　　　洪七公正色道：“孩子，你这样做，我也说不是对是错，这些国家大事不是我一个老叫化子能拿得出主意的。不过我们习武之人，功夫高低都不打紧，最主要是行得正、走得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行事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我瞧你做的事，阴谋诡计的意味太重，不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所为，眼下还可说是一时的委曲求全之计，但一旦你将来登基做了皇帝，如果还是惯于用这种方式去治理国家、去对待百姓，那又怎能求得国泰民安？老百姓又怎能心服？”

　　　　洪七公说这番话时，言不疾而词峻，色不厉而内锐，不像一位武学人，倒像是执掌了宇宙间苍生命运的至高主宰，一股凛凛之意骎人心肤。

　　　　赵洵只听得汗流浃背，被洪七公身这股浩然正气彻底折服，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叩谢道：“大宋荣王赵洵今日得闻洪七公教诲，至死不敢忘怀！他日若有渝此誓、违心犯恶、虐苦百姓，必当人神共弃，天殛之！”

　　　　这般立誓，实是赵洵以当朝皇储身份向洪七公做出了一个承诺，内里也有一些与洪七公定下契约的意思，如今只看洪七公是否愿意接受了。

　　　　洪七公不为所动，淡淡地道：“古今无数帝王将相，曾立下了无数誓言，真正能表里如一、贯行始终的又有几人？便是做到了汉高祖、唐太宗那般，也不过是差强人意罢了。至于赵宋之家……”

　　　　赵洵的心一紧，低头趴在地，动也不敢稍动。

　　　　过了片刻，只听洪七公微喟一声，道：“太祖虽有‘杯酒释兵’之讥，也还不失为一代雄主，至于其后‘斧声烛影’、‘金匮之盟’、‘风波亭’、‘称侄宋’，竟是一代不如一代，多少热血男儿为庸主所误，难以施展胸怀抱负，终生郁郁，甚尔惨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洪七公声音转为悲痛，喉头哽咽，似不能言。

　　　　赵洵屏气凝神俯卧在地，静静地等待洪七公的下。

　　　　洪七公轻呼一口气，道：“嘿，我尽是说这些陈年旧事做甚，那与你也没什么干系。你起来吧！今后有事，可持此物向丐帮弟子打听我的下落。”说着在赵洵手塞了一面铁牌。

　　　　咦，这是什么东东？射雕里面可没有关于这个玩意儿的记载啊！赵洵知道洪七公虽然语气随便，其实已经默许了要帮自己做事！既然如此，莫非他要送给我一个类似“圣火令”的宝贝？

　　　　赵洵把还带着洪七公体温的铁牌拿在手里，来回翻转看着，只见那铁牌黑黝黝的无甚光泽，似是普通的杂质白口铁所铸，从成州铁铺里随便拉一块边角料出来也这个强多了。不过在洪七公怀里贴身收藏的又岂会是凡？他仔细端详，只见那铁牌两面一正一反各镌着一行竖排的红底字，字体便是在当今之世大行其道的宋体！一面写的是“火急驰马”四字，似是反面，另一面只写了两个字“信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苏尾九族巡检李。”

　　　　“九族巡检李？”赵洵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李显忠！那个大破金兵拐子马、参与‘采石大捷’、尽复淮西州郡的党项人李显忠！后来与金人在宿州作战时，淮西招讨副使邵宏渊按兵不救，李显忠被迫退兵，最终导致南宋‘符离之战’的彻底败亡！”

　　　　想起了符离战役，赵洵心下逐渐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面信牌不是前朝军通用的铜制，却是粗铁打，而且做工还如此粗糙。

　　　　看着这面斑驳陆离的铁牌，以及铁牌那红艳欲滴的血色字体，赵洵眼前仿佛出现了三十多年前那栩栩如生的一幕：前线战事如火如荼、人喊马嘶，拼杀声连天彻地，大宋士兵伤亡惨重！军铁匠不及赶工，匆匆打成一面铁制信牌，传递数手之后交到一人手。那人神色坚毅，接过铁牌急速离去。堂将军洋洋不睬，任凭堂下之人哭泣啼血，连声喝令“赶了出去”！回到战场，满目悲凉，揾英雄泪。昔日同袍好友已是血染疆场，大军溃散，金兵长驱直入……

　　　　赵洵正在呆呆出神，反复回味当年这般惨烈的场景，洪七公在他脑袋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发什么愣！”

　　　　赵洵吓得一跳，嘴里不由喊道：“李将军！”

　　　　洪七公笑道：“你能记得李将军便好。这面信牌跟了我三十多年了，今日送给你，盼你能时时体念前辈英雄，莫要折了我大宋男儿志气！”说完转身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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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前嫌冰释

　　　　赵洵起身跟在洪七公身后，忽然想到洪七公侠踪遍天下，纵然是丐帮亲信弟子也长年累月地见不着他面，那么他留下这么一个没有三两重的铁牌牌有什么用？找不到人不也是白搭！

　　　　洪七公似是猜到他心所想，头也不回地道：“今后我每到一地，便给当地帮众留下音信。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还没有他们送不到的讯息。”

　　　　赵洵不好意思地一笑。哎，又以小人之心度这位大侠之腹了，越发显出自己的劣性。搭讪着道：“七公，您老人家不考察一下我的功夫了？”

　　　　洪七公道：“来日方长。正好我要在此地教外面那个傻小子学降龙十八掌，你这个坏小子也跟着凑个热闹吧！”

　　　　头顶枝叶丛“哗啦”一响，黄蓉从树跳下，落在洪七公身旁，撒娇道：“七公，您老人家又在骂靖哥哥了，我不来！”

　　　　洪七公嘻嘻一笑：“你这个鬼丫头，还想来听七公的壁角啊。我不过是骂了郭靖一句傻小子你不乐意了，可他明明是傻小子啊，一招‘亢龙有悔’也能学十几天！”

　　　　赵洵说道：“这位郭兄诚挚朴实，是真男儿。今番见过七公，若是再能与郭兄结交为朋友，那可真是一大幸事。”

　　　　洪七公看他一眼，微微点头，道：“你原是少不了……”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黄蓉噘起了嘴，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七公，从您老人家见了这小子之后，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刚才正想躲在树偷听两句，您老人家又不说了！”

　　　　洪七公微笑道：“小蓉儿聪明是够聪明的，是老把心思放在她的傻哥哥身，关心则乱啊！嘿，那个傻小子未必能你爹爹的意吧？”说时把眼光向赵洵斜了过来，似是觉得这边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赵洵急忙咳嗽两声，岔开话题道：“听说黄岛主也是位不世出的武学人。黄姑娘，我以前不知，曾经得罪过黄岛主的弟子梅超风梅大姐，现下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还要请黄姑娘见到黄岛主之时，能够为我美言几句。”

　　　　黄蓉白了他一眼，道：“我才懒得为你求情呢！你当日不是威风得紧么？等见了我爹爹才要你好看！”

　　　　洪七公皱眉道：“这个黄老邪难缠得紧，行事亦正亦邪，又最爱护短，若是被他得知此事，确是有些不便。蓉儿，既然……既然你汪大哥这样说，你听我的话，让你爹爹不要再难为他了。”

　　　　黄蓉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冲着赵洵扮了个鬼脸。

　　　　洪七公正色道：“蓉儿，你可莫要把我的话当作儿戏。此时你汪大哥的真实身份还不便透露，只是在他一人身，实是牵系着万千百姓的安危，如若他出了什么闪失，气运所在，你和你爹爹都要成为千古罪人，连带着我老叫化也担了莫大的不是，故此万万不可轻忽。”

　　　　黄蓉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洵插嘴道：“七公，黄姑娘，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我实是身在曹营心在汗，明着为金人做事，心里还是向着我大宋的。黄姑娘，日后见到黄岛主之时，我自会向他老人家磕头请罪，请姑娘不要再说我的坏话，那我满足了。”

　　　　黄蓉拍手道：“啊，原来你也有怕我的时候！那我知道了，今后你敢不听我话，我只消动动嘴，要让你心惊胆颤！”

　　　　赵洵笑道：“今后当唯姑娘马首是瞻，姑娘说东我不西，姑娘打狗我不撵鸡！”三人同时大笑。

　　　　借着这个机会，赵洵向洪七公道：“七公，黄姑娘和郭兄都是人之选，您老人家何不把他二人收作徒弟？”

　　　　洪七公一愣，随即大摇其头：“不收，不收！天下人有这么多，为何偏要去收黄老邪的女儿！再加一个傻不愣登的郭靖，倒叫人说我老叫化再收不徒弟了，岂有此理！此事休要再提！”径向郭靖行去。

　　　　黄蓉和赵洵并排走在后面，冲着洪七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侧头向赵洵道：“你给我说过一次情，我记着了。不过会不会还，不一定了！”

　　　　赵洵笑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说什么还不还的。”

　　　　黄蓉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倒是个好人了……”赵洵喜道：“这个好人嘛，倒不见得……”黄蓉自顾自地道，“……可我爹爹说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最多，口蜜腹剑，居心叵测，百试不爽。你刚才要是痛痛快快地让我还一次情，我也信了你的。现在嘛，哼哼……”

　　　　赵洵道：“……我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我帮你和郭兄都说了情，你要还我两次……”

　　　　黄蓉道：“我爹爹又说，最可恨的还不是伪君子，而是那等朝言夕改、见风转舵的滥小人！伪君子不过让人生厌，滥小人却是污言秽行，没之极，直直该打杀了！”

　　　　赵洵道：“令尊的家教……令人莫测其机……”

　　　　黄蓉偏过头看着他：“你是说我爹爹不对么？”

　　　　赵洵道：“我是说我生得愚蠢，黄岛主的微言大义，我连半成也悟不来。”

　　　　黄蓉道：“谅你也不敢！”把一只白玉般的小手伸在他面前，道：“拿来！”

　　　　赵洵道：“什么拿来？”

　　　　黄蓉道：“我看见七公递给你一样物事，取出来让我瞧瞧是什么稀罕宝贝了。”

　　　　赵洵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道：“黄姑娘，玩笑归玩笑，我还是有自己的做人原则的。这东西虽不是什么宝贝，然而对于七公、对于我，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可不是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

　　　　“你不听我话么？那也由得你。”

　　　　“……看一次也不打紧……嘘！慢点！别让七公看见了！……你躲到我身后瞧吧……”

　　　　片刻过后，十几丈外“当啷”一响。

　　　　“我道是什么稀罕物儿，送给我也不要！”

　　　　“啊！我的救命牌！”

　　　　飞奔过去……东找西找……咦，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一锭沉甸甸的大元宝？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先捡起来再说……

　　　　远处黄蓉笑声传来：“喂，小子，我用那块银子买你的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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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勾心斗角

　　　　虽是被黄蓉捉弄了一回，赵洵心里反而甜丝丝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倒不是他对黄蓉又起了什么念头，毕竟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和这个长相秀美的小姑娘闹着玩儿，让赵洵在心理仿佛回到了从前，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纯真少年。

　　　　与洪七公三人盘桓了十来日，每天向他请教武学的难题，提升自己的武功修为。赵洵修习九阳真经数年，虽然得窥天下乘武学的秘奥，但由于未经明师指点，只是自行暗摸索，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却不会导引运用以打破那水火求济、龙虎交会的大关头，故此内功始终无法更一层楼，难以与当世一流武学名家肩。

　　　　当年觉远修炼这门心法时，可能由于心态平和，存了一个成亦欣然、败亦可喜的念头，最终被他突破榁梏、打通玄关，而且他在少林寺耳濡目染多年，论起武学的见识，自是要赵洵强得多。后世的张无忌没有这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