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九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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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湖阳渐近，军情信息也更加具有时效性，如这次追尾事件发生在两天之前。

　　　　杨康看了之后更是火，嘴唇起了一溜十几个大水泡。

　　　　原来是大宋川军的骑兵赶到了。

　　　　赵洵找出地图来看了看完颜纲最新的布防阵容，研究了半天，心里有了个大致的感觉：看样子完颜纲久攻不克，这是打算要逃跑了啊，还让蒙古人帮他们截断后路。

　　　　一般来说，断后这种事也只有实心眼的蒙古人才肯干了。由此看来，算人家平时吃拿卡要得厉害了一点，实在也是无可厚非。这可是拿命换来的啊！

　　　　这两天杨康的心情早已坏到了极点，偏偏汝阳城这些金兵还不知死活地来招惹他，那真是自讨苦吃了。

　　　　等杨康在为首的一个金兵头目脸扇了几巴掌，又踹倒了两个想前帮手的金兵喽啰，赵洵才翻身从车厢里下来，打算劝一劝杨康。

　　　　这时那个管事过足了看热闹的瘾，在一旁喝道：

　　　　“一群不长眼的废物！大金国赵王世子殿下驾到，快去通知汝阳知府安排接驾！”

　　　　随从们跟着把杨康的仪仗牌打了出来，果然便是赵王府名号，登时便让众多难民同声惊呼起来，纷纷议论不休。

　　　　为了方便赶路，这些仪仗牌一直都放在马车，如果不亮出来的话，谁会知道这几辆不起眼的马车竟然是当朝赵王世子所有？

　　　　金兵头目心叫苦不迭，看一看那仪仗牌似乎并非假冒，不敢多问，恭恭敬敬地带领手下士兵拜倒在地，当先喊道：

　　　　“恭迎世子殿下！”只是刚被杨康狠狠地打过耳光，脸也有点肿胀，声音未免含糊不清。

　　　　围观难民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在此人手下吃过苦头的人都是大感解气。

　　　　杨康理也不理，径直向城门走去。

　　　　金兵头目急忙跟了去，陪着笑在杨康耳边说了几句话，杨康一听立时止步，提高声音道：

　　　　“什么？你可确认么！”

　　　　金兵头目连连点头。

　　　　杨康回头看了赵洵一眼，不知为何，脸似乎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站在原地想了一想，挥手道：

　　　　“我不进城了，叫张洪安即刻出来见我！”

　　　　金兵头目应声而去。

　　　　杨康来汝阳，本意是想再向汝阳知府张洪安征发一批粮草随着他同去襄阳，不知为何又临时改了主意。

　　　　赵洵正要过去问他，杨康已经走了过来，脸表情甚是严肃，说道：

　　　　“贤弟，我考虑了一下，前方战事吃紧，我们还是继续赶路，不进城了，和那个张洪安在路谈吧！”说完转身了第一辆车，车夫重新了大路，哄散开拥堵的难民，继续向湖阳方向进发。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洵心里嘀咕，也没有多问，车跟随在后。

　　　　在路行了片刻，从车队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过不多时，一骑马赶到近前，绕到了车队前头。来人翻身下马，也没敢拦车头，跪倒在路旁大声禀道：

　　　　“汝阳知府张洪安迎接世子王驾来迟，请世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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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汝阳战乱

　　　　来人在路边跪了一会儿，却见杨康的车队停也不停，径直从他身边行过。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这人无奈，跟在杨康的马车后面，低声下气地道：

　　　　“禀世子，张洪安张大人正在往这里赶来，只是张大人不会骑马，行得慢了一些，可否请世子暂缓大驾，稍待片刻？”

　　　　杨康还没言语，却听那管事喝斥一声：

　　　　“好大的胆子！他张洪安是多大的官儿，竟敢让世子等他？你回去告诉他，咱们也不稀罕见什么汝阳知府了，叫他回家听参吧！”

　　　　来人一听，好悬把一泡尿吓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往自己脸扇巴掌一边叫道：

　　　　“小人不会说话，请世子大人大量，原谅小人则个……”

　　　　管事正打算继续耍威风，这时赵洵从车厢里出来，道：

　　　　“停车吧！我们等一等张洪安不妨。”

　　　　车夫们一听是他发话，纷纷吆喝一声，笼住马头，杨康也从车厢里探出头来。

　　　　赵洵走到杨康面前，低声道：

　　　　“我们还要跟张洪安要粮草，也不能太扫他的面子。眼看要到湖阳了，现在没必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耽搁功夫。”

　　　　杨康会意点头，招呼沙通天等人都下了马车坐在路边树阴里歇息，等候张洪安到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大路远处驰来了十几匹骏马。说是驰马，其实马车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为首一个身着官服的大胖子骑在马，被左右两名骑士夹在间，半拖半带地向这边赶来，那情形实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一路难民纷纷躲避不迭，有些腿脚慢的挡在路不及闪开，被那两名骑士随手挥鞭抽打驱散，登时又是一片哭喊声。

　　　　见到这等情景，赵洵忽然想起一事，不由怪起来，问杨康道：

　　　　“完颜兄，我大金律法森严，泰和律义言道，设若地方境内天灾**导致百姓逃难，官府必负劝抚安置之责，不容游民流窜。”

　　　　杨康一愣，随口骂了一句：

　　　　“这个狗官张洪安……”

　　　　猛地领会了赵洵问话之意，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等那张洪安驰到近前滚鞍落马，急切地道：

　　　　“不必行礼了！我且问你，湖阳可有消息传来？”

　　　　张洪安的肥脸满是油汗，听得杨康一问，哭丧着脸道：

　　　　“启禀世子，大事不好啦，宋兵，宋兵要打过来了！”

　　　　杨康恨不得一个巴掌甩在他脸，耐住性子道：

　　　　“你慌什么！仔细说给我听！”

　　　　张洪安擦把汗，定了定神道：

　　　　“是，世子……昨日从湖阳军传来赵王千岁宪命，命汝阳城即刻开始戒严，封锁南下北的道路，同时行知会北面的新蔡、颖水二地，同样照此办理。另外据小人得知，归德府兵马都总管大人也接到军令，率军南下清扫道路，据说是……是接应王爷北返……”

　　　　杨康切齿道：

　　　　“这些？这也只是接应父王北返的一些举措罢了，为何说宋兵要打过来了？莫非湖阳已然失守了么？”

　　　　张洪安打了个寒噤：

　　　　“这，这倒是不曾听说……但是世子你想……”

　　　　杨康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只打得张洪安倒退出去七八步，口唇冒血登时迸落两颗门牙，险些晕倒在地。

　　　　杨康不解气，又要前再补一脚，赵洵闪身拦住了他，沉声道：

　　　　“完颜兄，冷静一下！”

　　　　随即他似是听到了什么，转身道：“……前面是什么动静？”

　　　　杨康也扭头向南方望去，远远看见东南方向尘头大起，初时还只像是磨盘大小，但在不停涌动之下，何消一时半刻的功夫便扩散成几亩方圆，直似遮蔽住了半边天空。

　　　　此时才听到闷雷般的响动从平原传来，大地为之微微颤抖不已！

　　　　那尘头正是冲着汝阳方向而来，再离得稍近时，隐约可见有千百面旗帜、无数的骑兵混杂其，狰狞面目依稀可辨。

　　　　早有眼尖的惊叫起来：

　　　　“是宋军的旗号！”

　　　　远处大路早已炸开了锅，难民们均知卷入这等大军行进队列之必死无疑，此时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翘首渴盼王师之心，再也顾不得其余，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逃命”。

　　　　自宋金在襄阳开战以来，从湖阳到汝阳一线，乃至更远的开封府，这几处州府之间从来没有断过逃难的百姓。此时汝阳城外这条官道由远及近，怕不仍有千人之数在路挣扎求活，其老弱妇女倒占了七成以，行路既慢又殊乏自救之力，溃逃人潮一旦形成再也难以止住，拥争纷攘之，不知有多少人被挤翻在地，跟着是无数双脚在身践踏而过！

　　　　一名妇女在慌乱失落了怀孩儿，急忙回头寻找，那孩儿便站在几步远的身后，却是相隔咫尺之遥伸手难及。在相顾哭喊之际，母子二人均被人流推倒在地，片刻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群自有一些见机稍快之人，见势不好当即舍弃了手头身边的笨重器物，不顾道旁莽棘难行，一路向荒原里逃去，只盼离开这片人间地狱越远越好。更多的人只是随大流而动，眼见汝阳城便在眼前，拼了命地想逃进城里躲避兵灾。

　　　　杨康一行虽有三四十人之众，在这人海之也只是个小小的浪花罢了。

　　　　沙通天等人联合随行卫士，使出浑身力气结成一圈人墙，把杨康护在其不被人流冲击，却也是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杨康呆呆地向宋骑袭来的方向凝望半晌，咬咬牙转身要走，一瞥眼看见那个张洪安已经骑在马，由十几名军士保护着正待逃走。

　　　　杨康飞身而起，脚尖在卫士肩头一点，跳过半空扑到张洪安背后，五指在他后脑一抓而下，随后脚踩马背借力后跃，回到卫士当登马车，吩咐一声：

　　　　“回汝阳城！”

　　　　一名卫士吆喝起马匹，更不管百姓死活，一路横冲直撞飞快驰向汝阳城门。

　　　　彭连虎赶着装载火炮的马车，紧紧跟随其后。至于杨康带来的那几名车夫，早不知落身何处，无人理会。

　　　　在军士的惊呼声，汝阳知府张洪安的尸身从马背栽落尘埃，瞬间淹没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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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惊人画作

　　　　南宋嘉定二年五月，七百名川蜀骑军在山东统制田元猛带领下长途奔袭，绕过金兵的襄樊防线偷渡淮水，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完颜洪烈向汝阳逃窜的路线。

　　　　在宋军猛攻下，汝阳城一日而克，不过却未能于沿途发现完颜洪烈踪迹。

　　　　其后，七百名南宋健儿与北金回援的千余蒙古骑兵在汝阳平原相持三日，反被蒙古骑兵牵制，陷入了从归德府增援的金军包围圈。

　　　　“……田公元猛，东平人氏。年少时多行任侠之事，人称田四。为人性如烈火，智勇双全，为大帝简拔于草莽之，感恩效死，于清远公训建帝国首批重装骑军一事出力多焉。”

　　　　“当襄阳之役，元猛公果断分兵渡淮攻克汝阳，截断金贼赵王退路，迫其远遁邓州，后由河南府间道而还都。”

　　　　“南侵金军不战自乱，襄阳围遂解。”

　　　　“田公以孤军深入敌后，予金兵士气压‘最后稻草’（大帝语，今人多解为釜底抽薪之意，似与大帝原意有违，待考），更在陷入金贼重围之后以智计扰敌，反复多次抢渡汝水摆脱追兵，其后安然渡淮返回襄阳，其胆智可谓双绝！”

　　　　“史称此役为‘四渡汝水’”。

　　　　金兵胆战之余，礼送田元猛外号“飞将军”。

　　　　后世对田元猛的评价如何，赵洵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了。

　　　　当日他与杨康一起退守汝阳城之后，倒也城城下的向指挥攻城的昔日马贼田大帮主远远扫了几眼，由于彼此情势迥异，他还没心思去感慨稻草什么的，更没想到会被自己手下大将堵在了一座孤城里，真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这也是后来他没好气地只给了田元猛半句评语的缘故。

　　　　宋军攻势猛烈，堪堪要破城，杨康红了眼，命金兵把两门火炮摆放在城头，手忙脚乱地装填火药炮弹想要实施反击。结果那个才训练了一次的炮手第一炮放到了天去，而第二门火炮却因为火药装填量过大而当场炸膛，导致炮手乃至周遭几十名金兵都死于非命，更是炸毁了小半面城墙！

　　　　若非赵洵觉出不对，一把抢过杨康飞身跃下城头，怕是连杨康都要交待在汝阳了。

　　　　负责看管火炮的彭连虎极为机灵，实际自从接下这个任务的那一天起，彭连虎一直留了个心眼，生怕“杀绝”杀人不长眼，发射出炮弹不去找敌人反而落在自家头，凭自己的功夫哪能抵挡？他暗地里把这点小心思也知会了沙通天等人，故此这几人一见赵洵撒丫子溜了，也不问什么原因，当即各自施展保命绝活，一个一个跑得快。

　　　　其只有灵智和尚反应较慢，被火炮爆炸的碎片伤及到自身，又成了这几人唯一受伤的倒霉鬼。

　　　　想起了这一切，此刻赵洵心也有些悔意，不知自己把火炮卖给金人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将这么厉害的火器交到一群初级原始的蛮子手里，正如教唆幼童玩火，实有烧身之忧。

　　　　不过说起来也要怪杨康这小子，死活不听他的意见，还想把火炮轰在自己的血脉同胞身，实在也是该受此报……

　　　　见赵洵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火堆旁边一名肌肤雪白的簪笄彩衣少女放下玉手，两眼骨碌碌在赵洵脸打了个转儿，抿住嘴角笑道：

　　　　“喂，你可是坐得倦了？要不先起来走动一下好了。”

　　　　赵洵从沉思醒过神来，摇头道：

　　　　“不妨，我只是在想心事。你只管继续好了，虽然我不通此道，倒也知晓此时不宜挪动身体的。”

　　　　少女咯咯笑道：

　　　　“那请你也不要再摇头了。稍稍坚持一下，只差一点好！”

　　　　既是被这个少女打断了思路，赵洵便也暂时抛开心事，抬眼看了过去。

　　　　虽然已经相处多日，但此时在赵洵眼里，面前这位少女仍然展示出了一派迥然个别的非凡美丽与出众气质，让他在心底惊叹不已。

　　　　彩衣少女的脸型虽然稍显瘦削，但是曲张有致的弧度却堪称完美，一双圆润明眸之下，娇翘的鼻梁与窄薄双唇构成令人窒息的搭配，而在这些几近于妖异的组合当，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双动人之极的双眼。当他向女孩的眼眸之深望之时，总会感觉到一阵快要被吸入进去的晕眩！

　　　　原来这女孩的眼眸竟然是晶莹剔透的纯蓝之色，真如镶嵌了一枚璀璨的蓝色宝石相似。

　　　　少女注意到赵洵正在打量自己，侧过了头报以一笑，笑容典雅大方，充满了迷人的亲近之意，一缕乌发随着她侧头的动作在香肩滑掠而过。

　　　　赵洵轻呼一口气，心不禁有一点儿自得之情，将视线转移开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女孩儿天生一头黑色长发，他对这位貌似异族的蓝眼少女能产生多少悦慕情愫还真是难讲。

　　　　片刻功夫，彩衣少女完成了手之作，搁下画笔在画布吹了两口气，递给赵洵道：

　　　　“大功告成！拿去看看，我画得可像？”

　　　　那画布是蓝眼少女从赵洵的衣衫撕下来的一块后襟简易制成。赵洵见她对作画材料如此不讲究，心里对这件画作早不抱多大期望了，接到手里也只打算口不应心地对景称赞一二了事。

　　　　哪知等他展开画布仔细一瞧，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脱口道：

　　　　“居然是这种画！”

　　　　少女忽闪了两下大眼睛，道：

　　　　“咦，听你的口气，莫非曾见过有人这样作画？”脸本来颇有一些得意之色，此时却转成一片诧异。

　　　　只见在那画布之，一身白衣的赵洵盘腿坐在火堆旁边，脸沉思的表情与明暗的光焰相映成趣，描绘得极为真实具体，每一根线条都逼真地还原了现实生活的场景，令人有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之感。

　　　　这种画作风格与偏重于写意抒情、追求似与不似意境的国画截然不同，分明是一幅油画！

　　　　油画在后世国内并不稀罕，然而在十三世纪的南宋末期，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存在。赵洵甚至怀疑在艺复兴前期的欧洲，此时油画有没有被发明出来！

　　　　赵洵愣了半晌，扭过头去认真地盯着少女，问道：

　　　　“你是央美院哪一届的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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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火线相会

　　　　那少女闻听此言，吃惊地睁大双眼，脸神色变幻，似是在考虑该如何回答赵洵这句问话。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良久过后，少女才迟疑着道：

　　　　“这……这样作画是有些不对，你若是不喜欢，我，我把它丢了罢……”

　　　　赵洵不为所动，怀疑地道：

　　　　“我很喜欢，简直是太欢喜了……金融风暴应该过去了吧，现在买油画的人是不是又多起来了？”

　　　　少女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的表情，答话时直似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是画着玩儿的，你千万别多想啊，以前别人看了也挺震惊的，虽然不像你这样……是我方才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你都亲眼看见了，颜料和鸡蛋还是你帮我找来的……

　　　　赵洵见她脸神色不似作伪，心下也信了大半，不由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脑门自言自语道：

　　　　“是啊，不应该的吧，穿越我一个还不够吗，怎么可能又穿一个？荒唐啊实在是荒唐……”

　　　　少女见状更是担心，一把抢过那画布要用力撕去。

　　　　赵洵急忙拉住她手，换一副笑脸道：

　　　　“好好一幅画怎么要去扯坏它？我真的很喜欢！”

　　　　少女眼已充满了泪水，一边呜咽一边还在撕扯：

　　　　“你骗人，大骗子……不，不，我不是在说你坏话，你千万别生气……你明明是看了我的画儿才受了刺激的，我还是撕了的好……”

　　　　赵洵听了哭笑不得，趁着少女擦拭眼泪的空儿，赶紧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把画布抢回手，运起一股柔和内力，将那画布重又熨得平平展展，嘴里不忘解释道：

　　　　“怪我怪我！我总是把你当作原女孩儿，却忘记了你告诉我的话……你既然有大秦国血脉，那么想必这种画法也是传自于大秦国吧？你不知道刚才这幅画让我有多惊讶，故此才有些失态。”

　　　　少女破涕为笑，仰面看着赵洵道：

　　　　“被你猜出来了！那你说心里话，真的喜欢这幅画吗？”

　　　　赵洵展开画布又看了看，苦着脸道：

　　　　“喜欢……不过若是六十年之后，你再画出这样一幅画来，我一定会更喜欢的。”

　　　　原来这幅画作展现的是正处于人生最黄金年华阶段的青年赵洵，但是那张本来应该是光滑平整的年轻俊脸面，凭空多出了无数道深深的沟壑皱纹，看去苍老了几十岁的样子，让赵洵第一时间想起了后世罗立的著名油画父亲。

　　　　彩衣少女掩嘴偷笑，一本正经地道：

　　　　“这几日你每天都在想心事，很少有笑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公公，所以我在作画时不期然地画出来啦！你放心，等你真的七八十岁了，我还会再给你画一幅新的，到那时你知道我早有先见之明了。”

　　　　说到这儿，少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片红晕涌到脸，慌忙低下螓首，只见她的半截玉颈也仿佛被火光染红，娇羞之态不可方物。

　　　　赵洵见了胸一荡。

　　　　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如何不明白少女的羞色所自何来，一时心感动，缕缕温情悄然自心间升起。

　　　　原来这名彩衣少女正是出身于北金都赵王府，完颜洪烈王爷膝下最为得宠的千金女公子，几个月前被完颜洪烈许配给“汪天赐”为妻，也交换了定婚，差双方家长正式举办婚事的汝阳郡主！

　　　　郡主复姓完颜，芳名元哥的为是。

　　　　当日汝阳城一场大战，攻守双方都表现得尽职尽责，配合默契，宋军实施了激烈有效的突破，城防金军也做了顽强短暂的反击。在宋军攻占一处城门之后，金军的抵抗即宣告结束，四散逃命去了。

　　　　杨康眼见大势已去不可挽回，心灰意冷之下将仅存的一门火炮也弃置不要了，匆匆将赵洵带到汝阳郡主府，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异父异母妹妹完颜元哥。

　　　　汝阳郡主在前日完颜洪烈南下督军作战时，也相随着去了枣阳，后来战事吃紧才回到了她自己的封地。杨康来到汝阳城之时，那个城防金军头目向他禀告了郡主到来的消息，不过杨康这小子使坏，可能是担心赵洵进城与元哥相见会耽搁赶路的时间，居然瞒住了没说。现下没奈何了，宋军铁骑已经踏破城池，城喊杀声连成了一片，杨康这才带赵洵过来，引见这夫妻二人火线相会，让赵洵自己担负起保护老婆的重责。

　　　　正如杨康所猜测的那样，赵洵一见到自己老婆的庐山真面目，还真有些傻眼的样子！

　　　　其实这其固然因为元哥的容貌确实不同凡响，即使像赵洵这种见惯了美女的两世之人也难以免俗地口眼发直，但更多的，他却是惊服于杨康的行事风格：突然变出来一个大活人说是自己老婆，还要求把人家从千军万马当安全救护出去，真是不把人折腾死不算数啊！

　　　　赵洵再怎么腹诽，形势紧迫也容不得他多跟杨康理论，说一句“保护郡主安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自己想办法脱身罢”，便带了元哥与杨康等人分散突围。

　　　　此时宋军已悉数杀入城内并控制了所有交通要道，但是凭赵洵的本事，背着元哥穿行于汝阳城的大街小巷，如同在自家庭院闲步一般。一路窜高伏低，避开大股宋兵，摆脱个别骚扰，再随手击退一些特别机灵的追踪，最后从高高的汝阳城头跃下平地，一溜烟般消失在宋军的视线当，整个过程没用到一盏茶时间。

　　　　至于这其有没有一些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