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九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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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黄药师的目光已经定定地落在了那四个大字头，赵洵不由心生狼狈，匆匆向黄药师拱了拱手，道一声：“请了，请了！”逃也似地钻入了船舱。

　　　　船夫拔锚起航，张开风帆向大陆驶去。洪七公和周伯通、郭靖谈笑着进了舱室，元哥也走过来坐在赵洵身旁。

　　　　听他们聊了一会天，赵洵渐渐定下神来，忽然想起一事，问元哥道：“对了，那两位欧阳氏没有我们的船么？”

　　　　元哥笑道：“你这张嘴是不饶人的，把那位欧阳老先生作弄得那么厉害，他怎会搭乘我们的船？”

　　　　赵洵故作嗔怪道：“不搭界！人家老先生好歹也是武林前辈，如何还能让他坐个木头片子划回去？倒显得我们小气了。”

　　　　洪七公接口道：“方才我瞧见老毒物跟黄老邪借了一只大些的船，倒是不用我们替他操心了。”

　　　　赵洵想了想，叹口气道：“可惜！本来还想收他们几百两船费的……”

　　　　洪七公失笑摇头，周伯通等人也笑了起来。众人谈谈说说，并不觉航程寂寞。

　　　　船借风势，在海面行驶得极快。浪花拍打在船头，碾作无数块碎玉，将清晨的阳光映射得无辉煌。

　　　　正行之间，忽然从船头传来了一阵大哗，只听“哦嗬嗬”的呼声不绝于耳。

　　　　不知是什么缘故，船十几名船夫同时放开了喉咙，开始嗷嗷喊叫起来。

　　　　众人错愕之时，赵洵眼睛一亮，嘴角处已有了笑意，起身相邀道：“外面想必是起了什么变故，不如我们出去瞧瞧。”当先向外走去。

　　　　一见众人来到了甲板，聚集在船头的船夫们更是激动，纷纷指着左前方海面示意他们快看。

　　　　转头望去之时，远远只见碧海蓝天之间稳稳行进着一支巨型舰队，规模之宏，甚至占据了视野里的大半个空间。

　　　　舰队旌旗林立，行伍有序，时不时可以听到咕咚咚的金鼓之声，头船已将隐没于远方，而尾船仍然不停地出现在海平面，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虽然距离遥远难辨细物，但是每隔几艘大船可看到飘扬在船头的一面巨大的青底金龙认旗，以及每艘船迎风招展的“宋”字号旗，这一切都在昭示着整支舰队的力量与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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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重返军港

　　　　“船夫们”已经兴奋得吼破了嗓子，纷纷喊着：“水师！大宋水师！往琉球去了！”。　不少人甚至泪流满面，手扒船舷眼巴巴地望着舰队驶去，一副恨不得插翅飞向来船的模样。郭靖是少年人心性，看得欢喜雀跃不已，连周伯通也从未见识过如此场面，连声嚷嚷“好看，好看！”。

　　　　洪七公单手扶栏站在船头，瞧得格外专注，眼里莹光闪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万胜！师兴辟易！万胜！师兴辟易！……”不知是想起了哪一年的军口号。眼见舰队渐行渐远，洪七公入神之下，有些忘形地叫道：“船老大！为何这样慢，快快跟了！”

　　　　赵洵走到洪七公身旁，唤了一声：“七公！”

　　　　洪七公这才醒过神来，闭眼长呼一口气，似是要将现实与历史的回忆切断开来。半晌抬起头来遥望天边，轻轻说了一句：“好孩子！……这支军队，你打算何时用来收复故土？”

　　　　赵洵摇头道：“七公，这是一支水师部队，专门用于海作战的，大规模陆地战争不适合他们，陆战还是要靠枢密院下辖的那些军队序列。不过话说回来，收复故土也不一定非要依赖于战争……”

　　　　洪七公面露讶色：“不打仗怎么把失地夺回来？莫非你还指望着金贼能自己滚蛋么？”

　　　　赵洵没有把话说得太深，说多了对方也未必能够理解，转而说道：“此次金贼与我停战之后，怕是要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处理内乱和化解北方威胁面了，一个应对不当是国亡族灭的下场！我大宋正好借此机会休养兵力民生，消化战争胜利的果实，还要严防金贼祸水东移，把战火引入我大宋境内。同时，这段时间也需要等待倭夷远征军的战局结果，虽然那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只是兵凶战危，自当谨慎以待，须知大宋还没有同时打赢两场地区战争的实力和把握……七公信我！北方故土、华族百姓，无时无刻不悬系于我心，洗雪百年国耻，重振华夏国威的重任，必当在我辈手完成！北定原之期不远矣，七公且拭目以待！”

　　　　对于大宋、东亚乃至整个世界局势的洞察透析，在赵洵脑子里已经是思考了无数遍的成熟定见了，此刻信口道来是一篇好大绝妙章，不由听者不欢喜叹服。

　　　　洪七公自然也不例外，当下再没甚说的。

　　　　赵洵嘴里描述，眼睛的视线却转到了甲板的另一边。

　　　　元哥正独自站在那里凭栏眺望。

　　　　与其他人的兴奋表现不同，元哥脸平静若水，并无什么悲喜之色。虽然宋舰已经远去多时，她仍然茕茕孑立，默然不语。

　　　　不知是由于离家日久，元哥开始泛起思乡情怀，还是众人对强盛宋军的感慨之语，令她难遣一股忧思？须知当前宋朝百姓心目的生死大敌乃是金人，可金人却不折不扣是元哥的父族啊！

　　　　赵洵远远望着元哥俏生生的单薄身影，神情也渐渐宁静下来，一缕温柔目光始终投注在她身，须臾不曾稍离。

　　　　海船到达舟山军港之后，这里已是船去港空，此时只停泊着一艘木兰舟和寥寥几艘大福船，正在几十名水师官兵的指挥下不停地搬运货物，做好第二批后勤援运的准备。那种紧张忙碌与井然有序结合起来的协调美感，即便以赵洵这等挑剔眼光也看得不住点头。

　　　　赵洵等人乘坐的海船几乎是贴着木兰舟的底层船腹驶向码头，这下可让众人美美地饱了一番眼福，纷纷拥到舷边，抬头瞻望木兰舟宏伟雄壮的风采。

　　　　赵洵走到元哥身边将她搂在怀，只觉她身体微微一颤，似是有些畏冷的样子。赵洵在她耳边轻语道：“似此巨舟，可到得了康斯坦丁么？”

　　　　元哥用力点了点头，随即神情黯淡下来，道：“这是宋人军队的大船，我们大金国还造不来，他们又怎肯载我们去那么远的地方？”

　　　　赵洵微微一笑：“我听说在宋朝南方，一些市舶海商已经打算开通远至大秦国的贸易商路了。几时有暇，你我装扮成一对旅行结婚的小夫妻，购买两张他们的船票去康斯坦丁游览，你说有趣不有趣？”

　　　　元哥登时晕生双颊，又觉害羞又觉新：“什么旅行……结婚？听来倒有些像是私……私……”口吃片刻，终是没好意思把那个“奔”字说出口。

　　　　赵洵笑道：“好罢，你说是私奔，那是私奔好了。元哥郡主，小生不才，伏请郡主与小生私奔去往那大秦之地，郡主可允准否？”

　　　　元哥“嘤咛”一声，紧紧靠在赵洵胸膛，粉拳象征性地敲打了他几下。赵洵用力揽住元哥的细腰，二人并在一处望着辽阔海面，霎时只觉天地间惟有彼此相依。

　　　　过了良久，元哥悄悄凑近赵洵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愿意的……”赵洵胸一荡，将她揽得越发紧了一些。

　　　　海船靠码头，一行人离船登岸，自有负责军港防卫的水兵来盘查，早被为首的一名“船夫”拦下，旁边说话去了。

　　　　赵洵带着元哥等候在侧，只见最后下船的郭靖从尾舱里牵出了他那匹小红马，三步两步跨过跳板，一跃岸。小红马奋鬣昂头，四蹄在地不住刨动，显得欢快之极，看来是在船憋闷坏了。

　　　　赵洵笑着指点小红马，给元哥讲解此马的神异之处。二人正在笑语之时，忽听天唳声清扬，翅翼扇动之间，有两团白影从空直扑而下，落在了郭靖面前。

　　　　一见这两只白雕也跟着来了，赵洵呆得一呆，心转过几个念头，连元哥惊喜地拉着他询问，一时都忘记了作答。

　　　　郭靖见元哥好，主动跟她解释了白雕的来历，还带她前与白雕戏耍。

　　　　赵洵愣了一会，把郭靖拉到一边，一问之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两只白雕果然还是在宝应时，由从蒙古前来的拖雷交到了郭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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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重返大陆

　　　　这次拖雷的原之行，虽然再没有完颜洪烈之流带兵在后追杀，但仍然无巧不巧地与郭靖在宝应相遇，而且同样是奉铁木真之命，要与宋朝相约，夹攻金国。　　　（）

　　　　赵洵心揣测，在铁木真远窜辽东，实力大减的情形下，他能有什么把握说服宋朝与他结盟？他是看准了宋金两国世仇，意图怂恿宋朝借着这次襄阳大战的机会痛打落水狗，还是已经从札木合那里得到了什么承诺，可以将其麾下一万多蒙古骑兵倚为内应了？

　　　　细想一想，除了这两个理由还能勉强搬得台面之外，恐怕是再拿不出来其它更好的理由了。如果宋朝主政非人，搞不好还是会被铁木真给忽悠过去。

　　　　可惜，既然他遇了自己，所有的如意算盘要从新打过了。

　　　　众人在舟山府一家客栈里安顿下来，商议今后行程。

　　　　洪七公意欲带着郭靖同赴岳阳丐帮大会，整肃帮众，借机弥合污衣、净衣两派的纷争。至于指定帮主继承人一事，洪七公在船听了赵洵一番励志的言语，又自觉肩头责任非轻，此时正须刷新丐帮气象，协助赵洵完成统一大业，若是贪图个人逸乐而交卸帮主之位，未免于心难安，所以是提也不提了。

　　　　借着洪七公这股劲头，赵洵又给他派了个任务，并详细讲解了后续要做的几个动作及要点所在，洪七公听了之后不由面露难色，但是在赵洵反复劝说之下，终于应承下来。

　　　　赵洵大喜，干脆把周伯通也打发给他们了，此行若能趁势化解他那段情孽纠缠，也算小小的积个阴德。

　　　　周伯通一听赵洵不打算把他带在身边，当即不满地嚷嚷起来，道是赵洵欺骗于他，还没把遗忘**传下来想赖帐。赵洵二话不说，来到院拉开架势，从头至尾把一百零八路的赵堡太极给周伯通演示了一遍。

　　　　连洪七公在内，其他人见了这套拳法只觉其暗藏玄机，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周伯通别有会心，稍一留意看得呆住了。他原本道家的底子不弱，自创的七十二手空明拳也深明冲虚真义，在看到太极拳时要是没有产生强烈共鸣，那也枉称后五绝时代的第一人了！

　　　　打完一遍，赵洵收住势子，大剌剌地问道：“周伯通，这套拳法名为太极，你都记住了没有？”

　　　　周伯通不解其意，随口道：“记住了。”

　　　　赵洵“啧”的一声，摆手道：“不行不行，你的悟性还是太差！怎么着你也得说一句‘忘记一小半’才是，都记住了我还教个什么劲！这套拳法用意不用力，拳招还在其次，务须节节贯串，圆转不断，汝深体会之！等你以后忘了拳路，纯以太极拳意对敌，那时才算是入得门来。周伯通，你想忘记九阴真经，又何尝不是如此？”

　　　　周伯通闻言大惊，霎时真如醍醐灌顶一般！

　　　　不经意间，周伯通收起了时刻挂在脸的嬉笑之色，简直出娘胎以来没有如此正经过，越想赵洵这番话，他越觉其奥妙无穷，心存留已久的许多武学难题都像是豁然开朗，被赵洵一言点醒！他可不知赵洵有意把他培养成当世第一高手，在综合了三雕历史以及后世武学的诸多高深见解之后，才给他贴身打造了这番理论出来，针对他此时的武学造诣，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周伯通对着赵洵左看右看，再想不出除了过世的师兄王重阳之外，还有谁能对自己有如此大之启示？心潮澎湃之下，两眼一模糊，似是感觉王重阳站在面前，不由一声“师哥……”脱口而出。

　　　　洪七公等人只道他又闹起了顽童性子，笑不置意。赵洵对周伯通的心情还是能理解一二的，心想要是和老顽童定下这么个名分，将来倒也吃不了亏，于是泰然点头，笑纳了这个称呼。

　　　　随后，赵洵又颇显神秘地把郭靖和元哥叫到一起，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阵，由元哥将真经的总纲译给了郭靖听，免得日后再去找一灯那么麻烦。至于郭靖自己能领悟多少，看他的造化了。

　　　　在舟山歇宿一日，第二天众人分道扬镳，各自踏了旅途。

　　　　……

　　　　远在几百里地之外的临安，宋金两国历史的第六次和谈，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僵持当。

　　　　无论在哪一种谈判当，最先抗不住劲服下软来的，往往都是底气不足的那一方，但是作为一个谈判高手，绝不会犯下提前露底的错误。场面僵持，场下还要为打破僵持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其紧张激烈之处，尤甚于处在谈判下风之时。

　　　　在临安国子监南面的一条小巷里，有一座殿阁恢宏的庭院，名为鹤林宫。经过鹤林宫往东，前行不远到了另一条繁华街道，乃是临安有名的大瓦子。瓦子里除杂剧外，还有说、小唱、相扑、傀儡、说经、打谜等应有尽有，买卖昼夜不绝，兴盛异常，时常都可以见到从禁大内出来采买游乐的黄门公公们。

　　　　宋金两国的和谈现场设在了与瓦子一街之隔的鹤林宫。

　　　　鹤林宫紧靠西湖。午膳作罢，两名士打扮的男子，轻衣缓从出了鹤林宫，步履悠闲地向西湖边行去。微风拂动杨柳，树影摇曳花香，短短的一段路，竟也让人心驰神迷。

　　　　二人来到湖边凉亭坐地，早有茶博士奉两盏凉茶。二人互一谦让，各自啜饮起来。

　　　　暑热渐消，左首那人率先开口道：“君赐兄，这夏日凉茶解热通窍，入口即有好处，然而个甘苦，却是唯有饮者自知了。”

　　　　他言语似有深意。

　　　　那个“君赐兄”放下茶水，微笑道：“乡覃兄如此开场，想必又有一番妙论出来，小弟洗耳恭听。”

　　　　先前那人兴致勃勃地道：“不敢。想那南来诸子，此刻正是炎炎难当，便如夏日披裘，暖馀过之也！何者为裘？古语有云：集腋成裘。请闻：劳师困顿，腋之一也。边患未靖，腋之二也。虏酋切盼，腋之三也！此三腋终日穿戴于身，何其溽热之甚也！当此之时，南方诸公奉地方风味凉茶数盏，南来子去裘无计，唯有痛饮凉茶才可稍解熏灼之苦，又知其不习滋味必也！外有重裘压身，内以凉茶攻伐，宁无酸涩于心乎？茂弘公言：镇之以静，群情自安！”

　　　　君赐兄抚案大笑道：“妙，妙，乡覃兄不愧是辩才无双，堂论余兴未尽，又引申出这一篇‘凉茶赋’来！佳构不止适足解颐，刻画更是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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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实际形势

　　　　“乡覃兄”信口挥洒成，自己也觉得意，顺势逊谢几句。

　　　　二人特意这般绉绉的说话，自以为便是加了字验密码相似，谅必周遭的乡民们无人能懂。岂知临安乃是风流形胜之地，便是在几个野夫村氓当也能寻到识断字之辈。

　　　　亭下水面泊着一叶扁舟，舟渔子将晨间所获肥鱼售于酒铺，此刻得暇正捧着一份报纸在那里展读。听罢二人谈论，那渔子收起报纸，坐在船插言道：

　　　　“二位相公所言甚是。只是按报说的，现下金贼形势窘迫之极，却也有一大倚仗，何也？那是北方蒙古部落了。去年金贼抚平全蒙，于我华夏故土不为无功，至少是暂时遏止住了蒙人南下的野心。不过一旦和谈失利，金贼自己乱起来控制不住北方边境，被蒙古人瞧出便宜趁机入关，到那时，遭殃的怕不止是金贼一家哩！”

　　　　亭二人闻言，不由相对失色大惊！

　　　　渔子见了二人脸表情，倒有些纳罕，起身施礼问道：“二位相公，小人也只是看报这样写，便随口说几句，其关节之处还请二位指点。”

　　　　君赐兄捋捋胡须，温言道：“不敢。这位渔子大哥，不知你读的是什么报纸，可否借来一观？”

　　　　渔子甚是随和，当即迈步岸，将报纸递到君赐兄手，解释道：“这份商情要览是今年四月间临安几大商号联合出的新报，多刊载一些各地风物土产，逸闻谐事之类，起那份广闻博报可要有趣多了……喏，刚才在下读的是这篇西行蒙古记，著者在介绍蒙古大大小小的部落之时，便对眼下金人议和之事发了一番感慨。”

　　　　君赐兄依言找到那篇章看了下去。

　　　　原来章的著者曾经在年初跟随临安一支商队前往蒙古，在那里待了三个多月，算是较熟悉蒙古事务的。对当下的蒙古情状描摹甚真，而那段关于宋金和谈的议论也称得是有理有据，不由让君赐兄看得点头不已。

　　　　若是赵洵在此见到这篇章，或许要把这位著者许为“睁眼看世界”之人了。

　　　　那位乡覃兄也不索报来看，气哼哼地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君赐兄，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君赐兄应道：“好，好！”还是将章通读了一遍，这才称谢还给渔子。

　　　　二人结算了茶资往回返去。

　　　　路乡覃兄见无人在侧，轻声抱怨道：“此事职方司难辞其咎！这种敏感章，如何竟让它堂而皇之地登在了报纸？待太子殿下归来，我是定然要参一本的！”

　　　　君赐兄沉吟有顷，道：“我倒觉得这篇章甚好，在此微妙时刻能让我等警醒起来，须知即便章没有落入北方使团眼里，不过我瞧在这两日之间，那位张大人也该以此发难了。前线战报不利，而我们这几日又逼得他们紧……”

　　　　乡覃兄恨声道：“何止如此！从蒙古来的那个拖雷其人又怎么说？他身边带着通译，也在临安住了十几日了，若是被他得知我朝人还抱有这种想法，岂非又添许多不必要的变数！”

　　　　君赐兄道：“这种事情本瞒不了明眼人的，那个拖雷话里话外要成为我大宋北方屏障，倒似是非他莫属了！对于蒙古事务，之前荣王千岁已向我等剖析明白，并且一再强调完颜洪烈并非庸人，在使用蒙古人时必然刚柔并济，可则驱之，不可则纵之。此次襄阳之战，他仅从蒙古人手里借来二万骑兵，由此便可见一端。当时千岁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对了，‘蒙古捆绑’战略！”

　　　　这番话点醒了乡覃兄，让他沉思了起来。

　　　　在进鹤林宫之前，乡覃兄心有不甘地说了一句：“如此说来，现下我们倒要给那位张大人松松绑了？”

　　　　君赐兄笑道：“是时候抛些鱼饵下去了。”

　　　　二人进了大门，当即有一名员外郎前见礼，道：“启禀尚大人，方才北边又有人来，已经与使团接洽过了。”

　　　　被称为“尚大人”的那位君赐兄不动声色地道：“哦，想必是最新的战报罢。倒也难得，这次只迟了一天。那么此刻使团已经知道川骑兵顺利退回南岸的消息了？”

　　　　原来君赐兄竟是南宋朝的二大员，礼部尚曾从龙，乃是此次和谈南宋方面挑大梁的角色，而乡覃兄则是前日在嘉兴府迎接北金使团的邓友龙。自宋金在临安开谈以来，宋朝一方并未阻止金国派传骑与使团保持联系，故此才有述战报一说。

　　　　那位员外郎点头道：“正是。使团里的张大人听了战报后似是不愿多等，已经带人去大殿里候着两位大人了。”

　　　　尚侍郎大人相视一笑，同去耳房里换了朝服，便往大殿行去。

　　　　谈了这几日，北金钦差大臣张天纲的态度已不若先时那般倨傲，交锋言必称“金蒙雄兵”的习惯用语也渐渐稀疏了许多。

　　　　宋金之间军事、行政和外交力量对的消长更替，也是在这短短三年时间才产生了巨大差异，导致现在金国朝的许多人还存在着一定的惯性思维，多多少少沉浸在前些年“金朝国”、以侄视宋的畸形迷梦里不能自拔。张天纲在这数日当的表现，恰好反映了金人三年以来的心态变化。

　　　　可是在见到曾邓二人落座之后，张天纲仍然决定，以强硬姿态出击！

　　　　无需过多客套，张天纲沉声道：“曾大人，邓大人！请二位过来，乃是为了贵国这几日提出的诸多无理条件，在下将代表大金一一拒绝！原因如下……”

　　　　还没等惊容浮现在每位随员的脸，曾从龙截口道：“张大人，在贵方正式提出这个要求之前，能否先听一听我朝关于停战和议的最新条件？”

　　　　张天纲一愣，狐疑不定地看了看笑容满面的曾从龙，以及他身边那位狡狯诡辩的助手邓友龙，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这些天的反复谈判里，从未见过他们主动让步，今天怎么又突然改变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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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无厘谈判

　　　　原以为在得知宋朝骑兵安全撤回南岸之后，宋人会立即狮子大开口，重申他们的无理要求，而张天纲自己也将当头予以反击，现在他却有了一拳落空的感觉。

　　　　只见邓友龙站起身来，朗声道：“张大人，现下由本官来解说一遍我方最新拟定的和约条款，不知大人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张天纲沉吟一下，决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