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九阳-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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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通的长剑。

　　　　转眼间拆过一百余招，二人谁也奈何不得谁，欧阳锋占据了毒蛇的便宜，便如凭空多出来两个帮手，而周伯通研习九阴真经多年，所谓一法通百法通，一套全真剑法已练至大巧若拙的境界，若非实在害怕那两条毒蛇，单凭剑法已全面克制了欧阳锋的灵蛇杖法。

　　　　欧阳锋见不是路，这样打下去只是空耗气力而已，长笑一声道：“老顽童，兵器上难分输赢，不如我们来比试拳脚如何？”

　　　　周伯通正是求之不得，有那两条毒蛇在，打起来缚手缚脚的甚不过瘾，连忙将长剑抛还给黄蓉，道：“那你把拷鬼棒也放下。”

　　　　欧阳锋还要讲究个气度从容，缓步后退，将宝杖递给手下武士，被人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看过这一场较量，黄药师和洪七公二人都是赞赏不已，各自暗生比较之心。不过，虽然周伯通的剑法着实令人钦佩，而欧阳锋的杖法与当年相比，却不见有多少新意，也不知他先时显露的信心从何而来。

　　　　这么一想，二人不禁将注意的焦点放在了下一场的拳脚较量上头，想必西毒是把宝压了在此。

　　　　数十年前在王重阳过世之时，周伯通就与欧阳锋有过交手，当时他的武功还不及欧阳锋，那也因全真派武功讲究循序渐进，越到后期才会越发显示出威力的缘故，其后周伯通在桃花岛上一关十五年，被他悟出了空明拳和双手互搏的功夫，更在郭靖的无意相助之下学会了九阴真经，若说在武学上的境界，原是要高出欧阳锋不少的。

　　　　欧阳锋素来就对周伯通心存忌惮，原因无它，那就是周伯通的武功进境极快，几乎每次见面都会发现双方的差距缩小了不少，到后来已然有赶超之势，可以说是欧阳锋生平仅见的习武奇才，故此这次一动上手，欧阳锋便毫无保留地使出了最拿手的灵蛇拳法。

　　　　双方彼此知根知底，也没什么试探之举，出手皆是以快打快，前招甫毕后招继至，一个呼吸的时间已是各自攻出七招，同时又招架住了对方攻来的七招。

　　　　周伯通运起了空明拳中的“冲”字决，上三招为对角冲，后四招又变为日字冲，拳拳不留力，看似违背了空明拳的“大盈若冲”要诀，实际却是以刚猛之力挤压欧阳锋的发力空间，为随后的“穷”字决做准备，若欧阳锋稍有应对不善，待周伯通使上“其用不穷”要诀时，欧阳锋就必将陷入周伯通的拳势中无法自拔，就像是一只被压缩到底的弹簧，再弹起来时自己都无法控制去向，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这种打法让周伯通直呼爽快，有一种痛揍欧阳锋的感觉！

　　　　再看欧阳锋，他将一路灵蛇拳法使将出来，两只手臂腾挪如意，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脱离周伯通的攻击，更能将有形化为无形，上一刻攻敌面门，在周伯通招架时，拳招蓦然消失，下一刻却是以双掌击向周伯通的腰肋，等周伯通防了腰肋，一只拳头突又出现在他的眉心，端的是防不胜防。

　　　　二人各出生平绝活，一时间斗得惊险万分，却也着实是精彩纷呈！

　　　　一旁观战的洪七公和郭靖等人早已是采声一片，就是黄药师矜持一些，也连连说了几个“妙”字。

　　　　可以说，这次华山论剑刚一开场，两大高手便将当今武林顶儿尖儿的武功绝学展现毕至，无负于它二十五年一届的盛会之名。

　　　　激斗移时，周伯通越打越是遂心，此时不止是空明拳，便是其它全真拳法，或是赵洵所授的太极拳，甚至连真经里的九阴白骨爪，兴之所至都随手使了出来，杂七杂八的拳法混在一处，偏偏还显得浑然天成，无缝连接。

　　　　更有甚者，他嫌一路拳法不过瘾，两手一搓又用上了左右互搏之技，左手大伏魔，右手太极拳，就像是周伯通一分为二，又变成了两个老顽童，出招越来越快。

　　　　欧阳锋的灵蛇拳法就算再诡异灵变，总归是两只手同使一套拳，而周伯通双手分使不同拳法，却真如多出来两只手，疾风骤雨一番猛攻之后，欧阳锋就渐渐有些应付不来。

　　　　写得还顺，不知道看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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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西毒扬威

　　　　就在黄药师等人均以为欧阳锋要落败之时，忽听欧阳锋轻轻一笑，笑声入耳竟让人产生了一种愉悦之感。

　　　　不知如何，众人均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意，眼前的欧阳锋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周伯通兀自不觉，右拳直击，左掌横批，分别使出了大伏魔拳及太极拳当中的两样精妙招数，攻中有守，守中带攻，将可能遇到的反击后招都计算在内，准拟一举打倒欧阳锋。

　　　　谁知拳劲尚未运足，只见欧阳锋两臂一弯，原本已经相形见绌的灵蛇拳法一下子活了起来，便如是静静伏在地下的两条毒蛇，猛然间暴起伤人，招式还是灵蛇拳中的招式，只是变得奇快无比！

　　　　周伯通微一愣神，眼前一花，似有一支锥状毒牙咬向自己咽喉，正是欧阳锋以食中二指拟作毒蛇利齿疾速袭来，其势已无可抵挡！周伯通大惊，危急中使出了九阴真经里蛇行狸翻的身法，身子向后一倒，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儿才算逃出了欧阳锋这一击覆盖的范围。

　　　　欧阳锋并不追击，笑向周伯通道：“老顽童，你学过九阴真经，我也学了九阴真经，且看是我们谁学得更到家！”

　　　　从说话语气及表情动作上看，似乎欧阳锋都没有什么异常，但从那一次诡异的笑声之后，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阴气森森。

　　　　周伯通翻身站起，大声嚷道：“邪门，邪门，老毒物，还真有你的！来，我们再试过一回！”浑不以倒地为意，再次猱身直上。

　　　　洪黄二人也对这一变故极感诧异，待听欧阳锋说他练的是九阴真经，二人急忙凝神细瞧，且看欧阳锋的出招有何特异之处。这一看之下，洪七公登时发现问题，连连摇头道：“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对了！”

　　　　黄药师问道：“七兄，何事不妥？”

　　　　洪七公道：“老毒物用劲的法子不对！药兄有所不知，往年在宝应时，我曾见过老毒物的侄儿欧阳克使过这门臭皮蛇拳法，架子便是这般架子，但行拳时的劲力就全然不同了，打不到这样快的。”

　　　　黄药师沉吟道：“难怪他要弃杖比拳，想必这种快拳劲道难以用到兵器上面……”

　　　　正说到这儿，那边欧阳锋似是存心炫耀，左掌挡开周伯通的攻击，右拳蓦然一伸一缩，动作之快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下一刻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周伯通胸前！与此同时，欧阳锋微微扭转身形，左脚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踹向周伯通的小腹，速度同样快到极致，几乎比右拳后发先至！

　　　　虽然周伯通已经对欧阳锋的快拳有所准备，却也没料到在这种快拳攻势之下，欧阳锋仍有余裕抬腿伤人，甚至快过了右拳的速度，当下右掌只来得及使出半招如封似闭，勉力将欧阳锋的拳劲卸开一边，小腹上却结结实实地挨了欧阳锋一脚，嘴里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七八步。

　　　　所幸欧阳锋腿法既快，腿上附着的劲力难免稍弱一些，而周伯通以太极环劲护身，将这一腿之力也卸去小半，没受太重内伤，只是要害部位遇袭，脸色顿时一阵苍白，瑛姑急忙过去扶住。

　　　　那几名大西金国的武士爆出一阵连珠采声，替他们的国师叫好。

　　　　黄药师与洪七公相顾骇然，若是在对战中遇上欧阳锋踢出的这一脚，便是他们二人也没有把握能接得住！如此看来，欧阳锋的武功岂非超越了他们三人，真的成为了天下第一？

　　　　欧阳锋收住势子，嘿嘿呵呵地仰天长笑起来，笑了好久也不见停歇，似是因为打败了周伯通，心中得意需要纵情宣泄一二，但黄蓉心细如发，觉出他的笑声不太正常，同时脸上潮红一片，有些病态的样子，出言试探道：“欧阳先生，你可是生病了？”

　　　　欧阳锋闻言，脸上却没什么怒容，带着一丝笑意看了看黄蓉，说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病？小女娃子该打！”又转向周伯通，问道，“老顽童，如今你……你可服了么？”说时咳嗽了两声。

　　　　这下子黄药师和洪七公也瞧出欧阳锋的不对来了，高手过招讲究气息绵长，久战不疲，更何况他与周伯通交手的时间并不长，岂会有如此中气不济的表现？

　　　　不过虽然看出了这一点，二人均是自重身份，不愿取巧上去挑战欧阳锋，白占这个便宜。

　　　　周伯通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说道：“罢罢罢，瞧来我是打你不过了，就认输好了。不过方才你说学过九阴真经，却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怎么没见真经里面载过这样的功夫？”

　　　　欧阳锋大笑道：“你空有真经却不明习练之法，拿着经书又有何用！”不理周伯通的问题，转问洪黄二人，“你们谁来和我打过？”

　　　　洪七公哼了一声，将竹棒交在郭靖手中，道：“就让老叫化来会一会你的臭皮蛇拳好了！不过你刚战过一场，不妨先歇息一二。”

　　　　欧阳锋摇头道：“不用歇息，这就开始罢！”

　　　　说也奇怪，过了这一阵子，欧阳锋的语声平缓，脸色也渐渐好转，似乎体内真气运转又恢复了正常。

　　　　洪七公正待上前，忽听远处有人称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几位居士别来无恙？”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从山道上行来数人，当先一人白眉僧袍，正是昔年的南帝段皇爷，今日的一灯大师。他身后跟着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另有一人却是江南七怪里面的妙手书生朱聪。

　　　　洪七公和黄药师大喜，急忙迎上前去，而郭靖黄蓉并没见过一灯，只是随众上前拜见而已，郭靖不意在此地得见二师父，更是喜不自胜。

　　　　这其中只有周伯通和瑛姑二人最觉难堪，别看周伯通先时嘴硬，说要面见段皇爷，等见了真人反而不知该如何相处。倒是一灯看见他们二人站在一处，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并无丝毫芥蒂之色与二人见了礼，又命门下弟子上前参拜。

　　　　周伯通见人家如此大度，而且当年自己亲子在大理皇宫重伤，一灯却忍心不救，说来也算扯了个直，遂也渐渐释怀。

　　　　欧阳锋生平最忌惮之人，除了王重阳就要算是南帝段皇爷了，这只因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恰是他蛤蟆功的克星，不过近年来他武功大进，自忖也不惧一灯什么，当下不冷不热地抱拳施礼，干笑两声算是见过了。

　　　　洪七公笑道：“方才我等还在说起，今年这场华山论剑，如果没有一灯大师参与，那就太遗憾了，总算是等来了大师。”

　　　　一灯摇头道：“老衲是出家之人，并无起心参与华山论剑。此番若非有人相邀，老衲原是不想来的。”

　　　　黄药师好奇心起，问道：“不知是何人相邀？”

　　　　一灯指了指朱聪，道：“前日这位朱居士来到敝处，一番交谈之后，老衲才决定出山一行。”

　　　　众人眼望朱聪，虽然都认得他是江南七怪中的人物，可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如何就能请得动南帝出山？

　　　　黄蓉忽然想起曾听郭靖说过，当日在太湖归云庄上，朱聪与赵洵有过一次古里古怪的交谈，莫非那时候朱聪就知道了赵洵的真实身份？以他妙手书生的称号，此前就发现一些端倪倒是并不奇怪，而且这次朱聪来得蹊跷，华山论剑跟他没有半毛铜钿的关系，除非是受了某人的委托，脱口问道：

　　　　“二师父，可是赵洵请你做这件事的？”

　　　　朱聪笑着点了点头，道：

　　　　“不错，前次正是受了荣王指派，由我去请了一灯大师出山。不过这次却是凑巧，我们兄妹六人刚从大西金国回来，路经京兆府听到职方司人员说起，我便跟着大师上山来了。”

　　　　黄蓉顾不上问别的，先抢着道：

　　　　“现下赵洵人在哪里？他怎么还不上华山？”

　　　　朱聪摇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职方司说道，他十几天前就到了京兆府，说是要去终南山，却没听说他要上华山来。”

　　　　黄蓉等人都不知道赵洵和李莫愁的三年之约，听得赵洵已经到了京兆府，那么随后想必就会来华山。现下倒要先听听朱聪是怎么说，既然人家一灯大师不想来，为什么大老远的要把他请出来？

　　　　朱聪见众人都眼望自己，便开口解释道：

　　　　“江南七怪从漠北回归故居之后，原本就想僻居乡下消此余生的，恰好还与杨义士夫妻、穆姑娘母子做了邻居，大家伙儿就时常在一起走动。大约一年多前，杨大嫂思子心切，想要见儿子一面，此事由当地官府报了上去，荣王便决定送他们一家去大西金国与杨康团聚，并请江南七怪于路护送，我们却不过杨大哥的情面，答应走了这一趟。不过当时西域诸国战乱未息，于是又在金国汴梁城里多等了大半年，经常和荣王赵洵在一起谈论天下之事。说起来时，我们兄妹几个都甚是佩服他的为人谋略……”

　　　　黄蓉拍手道：“二师父，现在大师父不再骂他是藏头露尾的小人啦！”

　　　　朱聪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者不罪。之前荣王行事确实莫测了些，我们兄妹哪里猜得到？在汴梁住了些日子，我们就听说金国赵王完颜洪烈病逝于榻上……”

　　　　先填几个坑，再考虑下面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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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运筹帷幄

　　　　郭靖“啊”的一声，连忙问道：“二师父，消息确实么？”

　　　　朱聪道：“不错，后来我亲自去探过，确是那奸贼无疑的了。赵洵曾经劝过我们几次，说是完颜洪烈久病缠绵，形销骨立，已然不久于人世，请我们不必再和一个病重老人为难，大家听了也觉下不去手，便只索罢了。”

　　　　郭靖嘿然不语。

　　　　大仇人终于毙命，可以说一块心事已了，虽然可惜未能手刃仇敌，但想想完颜洪烈最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倒是病痛折磨替自己出了这口气。

　　　　朱聪续道：“……闲居汴梁之时，荣王便请我赴桃源县一行，拜见一灯大师，并交上一封书信……”

　　　　这时一灯说道：“阿弥陀佛，下面的事情，就让老衲来说罢。”

　　　　朱聪忙道：“正是，还请大师明示。”

　　　　一灯不即解释，却转向欧阳锋，说道：

　　　　“欧阳居士，当日赵居士送来的这封书信其实与你有关，或者说与你修行的那门‘阴阳逆转’功法有关，你可想听么？”

　　　　欧阳锋心中一凛，喝道：

　　　　“段皇爷，我敬你身份武功，不想指你虚言妄议。我修行的明明是九阴真经！”

　　　　一灯长眉轩起，脸上流露出几分悲天悯人之色，道：

　　　　“阿弥陀佛，看来欧阳居士堕人算中尚不自知。我只问你，最近半年来，你是否觉得阳维诸脉经气失调，溶溶不能自收，又有足少阴幽门、肓俞二穴，每日丑申二时如有万针攒刺？此时症候或许并不明显，但以欧阳居士之能，当不至于察觉不到。”

　　　　此言一出，登时在欧阳锋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只因一灯恰好说出了他心中的隐痛！近些时日来，他身上这些毛病实是时有发作，就算还不太明显，可也成了他的一大心病。这次他到华山来，论剑是一方面，而面见赵洵打听那部“九阴真经”的虚实以便查验自身状况才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欧阳锋毕竟城府极深，面上不露异色，道：“哦，这倒奇了，我身上有什么异状，如何会被段皇爷知晓？”

　　　　一灯缓缓地道：

　　　　“这都是赵居士告诉老衲的。他在信上说，若是欧阳居士能在华山论剑中打败老顽童而丝毫不显异状，那这些话就当是他没说，只须恭喜欧阳居士神功大成即可，否则就要向欧阳居士问一句话：你在运功伤敌之后，会否觉得心中欲念大盛难以自制？若是任由这等情势发展下去，欧阳居士必有一日难逃功力反噬，走火入魔之厄。老衲并未亲见你与周师兄交手的情状，但是方才在山下时，老衲便听到欧阳居士的笑声中魔念丛生，只怕是已然……”说到这里摇头止住，似不忍言。

　　　　这下子不要说是欧阳锋了，旁听众人无不相信赵洵这番话恰好说中了欧阳锋的武功弊病所在，怪不得方才他的脸色怪异还咳嗽连连，甚至看着黄蓉的神情也是大不对头，想必那时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欲念才致如此。

　　　　黄蓉一下子羞红了脸，躲在郭靖身后不愿出来，低声咕哝道：“真是有其侄必有其叔！”

　　　　欧阳锋缄口不言，好一会方道：“赵洵写下这封信，就是为了让皇爷过来嘲弄我的么？”

　　　　一灯微笑道：“欧阳居士不必错会其意。承蒙赵居士抬爱，他觉得让老衲过来向欧阳居士说破这一节最为妥当，并且日后还须由老衲与欧阳居士共同参详破解那门‘阴阳逆转’功法的隐患……”

　　　　欧阳锋一喜，面色大为和缓，追问一句：“确有破解之道么？”

　　　　一灯点了点头：“赵居士随信还附上了一门‘乾坤大挪移’功法，说是由此入手，应当可以找到破解之道，至不济也能暂时缓解压制欧阳居士身上的苦楚。”

　　　　欧阳锋听了大怒：“这却不是消遣老夫！刚练成一门阴阳逆转之法就有这许多祸患，又要去练什么乾坤挪移之法！谁知道几时方能练成，又能否真有效验！”

　　　　一灯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道：“若是欧阳居士不愿，那就只有一条路径可走……”

　　　　欧阳锋忙问：“如何？”

　　　　停了片刻，一灯开口吐出两个字：“去势。”

　　　　听到一灯这般说，洪黄等人无不莞尔，情知欧阳锋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了。

　　　　若是这两个字从洪七公或是黄药师嘴里说出来，欧阳锋便是拼着受那走火入魔之厄也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但从南帝嘴里出来却又不同，而且一灯是出家之人，那自是丝毫没有嘲笑之意了。

　　　　低头熟思良久，欧阳锋终于长叹一声，伸手道：“将功法拿来罢！”

　　　　一灯从怀中取出一簿绢书，展开递给欧阳锋。

　　　　那簿绢书上记载着“乾坤大挪移”第一至第三层的心法，正如赵洵所说，由于乾坤大挪移其理是首先激发自身潜力，然后进行牵引挪移，正好可以缓解消耗欧阳锋修行阴阳逆转之法时所积累的大量阴阳不调之气，同时予以转移释放。至于能否彻底解决欧阳锋体内的隐疾，那还暂时不在赵洵的考虑之列。

　　　　乾坤大挪移心法极其精微奥妙，欧阳锋一看之下登时便陷入进去，此时他功力虽高却还没达到后世张无忌九阳神功的高度，故此修成第一层心法对他来说并不为难，但是后面两层心法就要耗费大量时间了。

　　　　当此之时，欧阳锋记挂着身上伤病，自然无心继续论剑，和一灯商量片刻，二人便与洪黄等人辞别，先行下山而去。

　　　　自此之后，欧阳锋便与一灯常年在桃源县大瀑布附近做了一对邻居，只有在大西金国有重大事情之时方才应杨康之邀回国一行。周伯通及洪黄等人也会偶尔至此一游，与一灯聚谈数日方散。

　　　　二人下山之后，黄药师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轻声一叹道：“我们也不必等了，赵世侄是不会来了。”

　　　　洪七公问道：“药兄如何知道？”

　　　　黄药师指着欧阳锋道：“以欧阳锋此时武功，打败我等几人应当不难，但他的功法却是那人所授。能将西毒引入彀中而不自知，还将他练功之后的症状显兆推测得若合符节，则必有高出西毒的武功方可。到了此时，七兄还看不出来论剑的结果么？”

　　　　洪七公一想正是此理，不由捻须大笑起来。

　　　　中原武林，武功最高之位竟由大宋未来皇帝夺得，凡大宋之民闻之，岂无钦仰慕效之意？

　　　　尚武精神之肇，民风教化之功，于今始焉！

　　　　……

　　　　远离华山万里之外。

　　　　室内绮罗凌乱，脂香四溢，只是那一阵激情已经渐渐归于平静。

　　　　半晌过后，寂静之中响起了赵洵的声音：

　　　　“我方才想起来一件事，如今才算明白过来。”

　　　　元哥慵懒的声音道：

　　　　“你想起了何事？”

　　　　赵洵轻轻一笑，道：

　　　　“你还记得吗，当日在舟山府庆云客店，七公来回看着你我，随后神情怪异地点了点头？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是在查看我是否与你结成鱼水之欢，看你是否还是童贞之体。”

　　　　元哥“嘤咛”一声，纵然早便与赵洵结成了夫妻，仍觉羞不可抑，将脸埋在赵洵怀中，道：“

　　　　“他老人家怎么会想起这种事？”

　　　　赵洵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点，道：

　　　　“那时你我年纪幼小，七公自是怕我沉溺于你的美色不能自拔，年幼伤身不说，还要误了国家大事。还好本王乃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没有被你勾引到。”

　　　　元哥红着脸道：

　　　　“你最不是好人了，还说什么正人君子。”

　　　　这句话本是以平常口吻说出，但在当前语境下却充满了别样的诱惑意味。

　　　　赵洵调侃道：

　　　　“那就不做好人了，我们再来坏上一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