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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米也养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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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白兔奶糖现在不似以前那么紧俏，但是也还没有到随时都有的地步。大白兔奶糖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点接近于奢侈商品，因此、商场的供货也是时有时没有的。但是过年前是必定要大量供货，因为今年是全面开放的第一年，大家伙儿这个年必定要比往年过得热闹，有条件的家庭必然舍得储备好酒好烟好糖果。
好烟好酒，人家营业员也说了能帮刘余金弄一点，但是刘余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只要了四斤大白兔奶糖。一斤留给自家孩子吃和来家里拜年的孩子拿两个出出手、丈母娘家必须要给半斤、二舅兄家也要给半斤（二舅兄这段时间帮着他卖鸡蛋鸭蛋很辛苦），三个妹妹共分一斤。下剩的一斤去山上拜年的时候要带去给大舅做面子（当年在山上逃荒，兄弟姐妹几个全都住在大舅家，吃喝也是大舅帮着在庄子里求人张罗的），得让大舅看得见自家对他这个舅舅是不一样的。
桃香只要得了准信就不会哭闹纠缠，只是有点恹恹的“嗯！那就过年的时候吃，伯伯还要跟妈说一下，叫她不要再把我的大白兔送给别人了。”
“好！那你在家带妹妹，伯伯去菜园有事要做，乖乖等我们回来！”刘余金停好车，把闺女抱下来，一边叮嘱她，怕她玩心重，丢下草香在家自己跑出去玩。
桃香有点小郁闷的看着爸爸大步跨出院门不见了身影。男人走路就是快，王洪英刚出庄子出口走到外围的塘埂上，刘余金三两步的就跟了上来：“不是让你等着我吗！你怎么先走了？”
“干站着着急，就慢慢的溜达。你刚才摇头是什么意思？”
“哈哈！”刘余金忍不住笑出声，“我们都以为是春香被人欺负了，到了学校才知道，我家春香厉害着呢！”
“啊？”王洪英偏头看着自家男人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难道还能是春香欺负同学了？”
刘余金得意的摇头：“那倒不是！嘿嘿！我们都不识字，是不知道我家春香其实念书厉害着呢。她们班上好些同学都要抄我家春香的作业，昨个的数学作业，春香做错了一题。抄她作业的一个同学，是班上一霸，也跟着抄错了。他不想想自己炒作业本来就不对，反过来赖我家春香，害的他写错作业，还要撕我家春香作业本。我家春香可厉害了，那孩要撕春香的作业本，春香甩手就把那孩子的书本给撕了。这俩孩子就这么打起来了，当时就被他们班主任梁老师给拉开了，还批评了那先头挑事的孩子。谁知道，杏香下课的时候，听说春香跟人打架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冲进春香班里，把那孩子抓的脸上、脖子上全是血拉拉的红印子。”
王洪英啧啧的直摇头，乖乖！她家杏香在家虽然不像春香那么胆小懦弱，可她也不是那胆大到敢冲进别人班里打架的孩子。这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疑惑的追问：
“两个孩子都当着你的面认了？”
刘余金又是一阵笑：“呵呵！两孩子看到我去了，吓得躲在教室里，死活不出来。是那孩子的妈也找到学校了，正好赶到一块儿，我看了那孩子的确伤的不轻，就掏了十块钱，让他家自己买点营养品给孩子补补。那孩子的妈也是个不讲理的，要不是梁老师说是那孩子有错在先，今天我这十块钱只怕打不住。”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也难怪那孩子抄人作业抄错了，还要撕人作业本的。本身就是一个不讲理的货！”
两口子聊得太投入，对面走过来的本家堂嫂都没有看见，以至于没有打招呼，引来对方的不满。语气刻薄的调笑：“吆~！余金大兄弟，你们两口子可真恩爱呀！上个菜园都一同来一同去，这么窄的田埂道，还要并排走，也不怕掉田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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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乡邻之间
这时候的农村还是看不得夫妻俩做什么都同来同去很亲近的样子，男方还好，作为女方会被人笑话离不开男人。可不像后来的时代，夫妻俩感情好，反而会有很多人感动不已，被评为各种模范什么的。这时候在农村，夫妻俩当众秀恩爱却是要被人笑话不检点，生活作风不好的。
对于这种是好听话还是难听话，随你自己怎么理解的烧言辣语（这是当地人自创的成语，有种羡慕嫉妒恨、五陈杂味的意思），王洪英没打算回应。她跟在婆婆身后生活十几年，多多少少学会一些大户人家女子的涵养。针锋相对与别人的刻薄并不能使自己比别人高干多少，只会在旁观者的眼里拉低自己的格调。她微微笑笑，反而主动打起招呼：“堂嫂这是从外面回家呢！？”
刘余金紧跟着解释：“嫂子从地里回家吧！我家来人有点多，就过来帮帮孩子她、妈，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刘余金这两口子从对面走过来没跟她主动打招呼，让她面子上过不去，本身却并没有什么仇怨。现在两口子终于开口打招呼了，这堂嫂当然也不会继续言语刻薄，这会儿又立马改换刚刚那阴阳怪气的神情变得和和气气：“哎！我家孩子伯伯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说是给油菜多上肥料，这样养出来的油菜经的冻。这两天就忙着给油菜上肥了，这不刚刚才上完么！你们家田少，倒是不用像我们这样子累得活死。”
“呵呵！田少活少可它收成也少啊！”刘余金呵呵笑着应付，一边把篮子递给媳妇，让她先去菜园。
这堂嫂听了刘余金的话，反而调高了嗓门，尖着嗓子嚷道：“大兄弟可真能说巧话，谁不知道你家今年养牲口挣了大钱了！就你那收成也叫少？要不！我们两家换换？！”
“哈哈！嫂子！你真敢跟我换啊？满子大哥可没少说我不务正业来着，你要是把我家的水涝田换回家了，满子大哥肯定要抱着棍子四处找着揍你！”
“哼！他敢！哎呀，不跟你逗乐子了，我还得赶紧烧晚饭去，一会大举他们就要散学回来了，看到家里冷锅冷灶的又得要哭。”
刘余金虽然是开玩笑的话，却也让她想起当初自己也笑话过。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咒骂人的话，因此也犯不着感到难堪。只是余金这后面的话却也叫她不好意思往下接，便顺口岔开话题，急急的回家去。看着她匆忙回家的背影，刘余金嘴角微微的上翘。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堂嫂当初那话说的什么：我见过蠢得，但是像余金这么蠢得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就那田！倒找我钱，我还要算算费的功夫值不值。可他倒好，一年给那么多钱出去，真是蠢到家了！
切！说我蠢！刘余金纵纵鼻子，不屑的转身，走去已经在菜园地里挑选长得肥壮一些的香菜、茼蒿的媳妇身边。
王洪英听到自家男人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指挥着：“你找找长得有些挤的几颗黄心菜里，挑那长成功的铲上十来颗，晚上我想做热锅子。炒菜真不行，吃着吃着就冷掉了。”
“好嘞！”刘余金拿着铲子就去了隔了三泷地的黄心乌那一片。
王洪英干活厉害，种菜也有一手，这黄心乌被她养的油亮亮、肥嫩嫩的，让人看着就眼热。要不是刘百全一天到晚只要没事就盯着这边，不知道要被人偷偷的铲去多少。这地方的黄心乌如同北方的大白菜，都是过冬的当家菜，家家都会栽上很多。但是，总有那手懒栽的少心思又不正的，看着谁家的黄心乌长得好，就趁着没人的时候偷菜。
刘百全只是没事的时候盯着这边，但他有事的时候也挺多，因此这黄心乌还是被**祸了一些。刘余金看着一块不是按照媳妇那种间着棵铲而是整片铲的空地，就觉得自家菜被人偷了。
“王洪英！你过来看看，我家这菜是不是被别人铲了！”
王洪英把手里的茼蒿很整齐的码在边上，起身去看刘余金指着的那块黄心乌菜地。看着这块光秃秃的空处，很恼火也很无奈。她无奈是因为：家家都有栽黄心乌，只要没有当场抓住，谁家你都不能瞎怀疑。
恼火是因为：她家的黄心乌是隔上十几二十几天间着行栽的。这样栽的黄心乌，可以在成熟吃的时候，间着行铲。让后栽的黄心乌接着长，然后再间着行铲。如此可以一直吃到正月（黄心乌发酸不能吃）的时候。而这偷菜的人，竟然把这一片不论长好的还是没长好的，全部一起铲了。这么糟蹋自己辛苦栽种的菜，王洪英又心疼又恼火：“这谁怎么这么缺德？已经长成的铲回家吃我都不生气，这还没有长好的也铲，根本就是在故意糟蹋我家的菜。”
刘余金好笑的回她：“人家偷都偷了，还在乎什么糟蹋不糟蹋？你忙你的去，我确定是有人偷菜就照了，回头我就家家都打招呼。再有人偷菜，他们看见了也能帮着喊一声！”
王洪英只能闷着声答应，再生气能有什么用？
夫妻俩从菜园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刘百全带着一起跑去大舅生产队看热闹的谢家男人们，拉着两头牛在远处慢悠悠的往家赶。
刘余金没有过去迎接，反而跟媳妇说道：“我把菜送回家就去关老园找关木匠，让他帮我打一副大板车架子，明天我再去县城买一副车轱辘回来，等到明年藕和茭白能卖了，就用大板车拉到县城去卖。”
“哦~！原来你是这打算，我就说呢：自家田那么少，你怎么想起来给自家买牛。就是再便宜，你也只会帮着公公婆婆买才是！”
王洪英心里很清楚，虽说婆婆陪嫁的银元，都让工作组的人给搜走了，但是婆婆手里肯定还有别的值钱东西，老两口子绝对不会差这一头牛的钱。
刘余金贼贼的一笑：“那你可就想错了，我当时就是因为便宜才买的。这牛买到手了，我才开始琢磨着配个大板车拉拉东西什么的。”
这男人一点都不识趣，就不能顺着自家女人的话，夸赞几句媳妇聪明么？！
王洪英不是那小气吧啦的人，被男人两句话撅了回去，也不生气。看到自家老牛回来，刚刚不痛快的心情也随之过去，这会儿还能笑呵呵的跟着男人的脚后跟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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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看笑话
晚饭的热锅子让山里来的小客人非常欢喜，有一种在自家吃喝的自在。他们山里家家都要做茶，这木炭就是少不了的物件。烧一窑木炭，实际用在制茶上没有多少，大多还是用在冬天里烤火取暖，另一个最大去处就是一锅熟（山里人对热锅子的说法）的燃料。小孩子们虽然吃的欢腾，却不像平时在家那样的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大人们反倒在饭桌上说的热闹。
“余金大老表，幸亏你今天叫我跟着表叔一起过去拉牛，要不然，表叔今天一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成树一到家就想跟刘余金说说今天去拉牛的恼火，只是刘余金去了关老园找木匠不在家，让他一直憋到现在吃饭的时候，实在不容易。
刘余金从辣酱烧兔肉的热锅里，找了一块兔子腿上的肉，夹到刘百全的碗里。然后才笑着看向谢成树，问道：“怎么了？”
跟着一起过去看热闹的谢成木（谢成树的弟弟）抢着回答：“大表哥！是他们那儿的大队长非说那牛是您大舅自己买的，死活不卖给表叔。我跟大南子几个就抓着牛不放，我二哥跟着表叔去找那两个在人家吃饭的公社干部。还是那干部来了，拿出有您登记买牛的本子，那大队长才不甘不愿的让我们把牛拉回来。”
话要结束的时候，成木又兴奋的来一句：“大表哥，您可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要不是表叔拦着，我们差点儿就打起来啰。”
谢成木正是十六、七岁，性子最野的时候，打架什么的最有意思了，他其实是很遗憾今天没能打起来。
大哥谢成林没来，二哥谢成树只比他大三四岁，他可不怕二哥。面对二哥瞪过来的眼神儿，他翻了一下眼白、撅噘嘴，好在还知道这是在人家做客，悻悻的低头吃菜，没跟二哥闹起来。
刘余金原以为不让本队社员买牛只是说说而已，真要有人委托亲戚代买，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放过，倒是没想到竟然来真的。便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笑道：“吆喝！他们大队干部这是摆明车马的报复哪！那些社员就这么干看着？”
刘百全想想自家大舅哥憋屈的样子就笑起来：“哪能啊！相互之间可较着劲呢！你那时候正好赶上他们把牛刚拉出来，宣布对外卖。相互之间还没有较上劲，所以你登记买牛，他们都没人拦着！后来买牛的人，只要有人能够指出跟他们本大队谁家有亲戚关系，就拦着不给卖。
大队干部拦着社员家的亲戚，社员们就拦着大队干部们的亲戚，那儿热闹的跟批斗大会似得。十几头牛到现在才卖出去五头，那两个公社下来的干部吃饭的时候，说起来都摇头。别看你大舅平常能说会道的，今个我们家的牛被人拦着不让拉走，他不也干瞪眼没办法？！还是你二舅家的大社子聪明，让我过去找公社干部，也幸好你已经给了几十块钱放在那。要不然今个这牛还真拉不回来！”
“嘿嘿！要这么着可真不好卖，那住的近的，有几个不是沾亲带故的？远处的人这一时半会儿的得不着消息，看来他们还要再卖几天。”
这就是典型的帮家穷，刘余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这围观看热闹的心思是一点都不遮掩，明晃晃的显露给大家看。谢家来的客人就更加不会对刘余金这心理有什么看法，这事跟他们一百个棍子都打不着关系。他们自身还有点“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呢！
隔壁桌子的祝玲珑听了这事倒是有想法，转头跟大儿媳说道：“你娘家这段时间卖鸡、卖鸡蛋，多多少少挣点吧？你明天回去通知你伯买一头去，这么便宜的牛上哪买去？！你们王家跟那边离得那么远，应该没有什么亲戚在那吧！”
刘余金一拍脑袋，“哎呀！妈！还真是您给想到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我老丈人家呢？管他有没有亲戚，我吃过晚饭就去通知大舅哥明天一大早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到牛就看他的运气了！”
王洪英想到家里有很多亲戚带过来的山货零嘴，便插了一嘴：“那你顺便带点板栗和核桃过去给我家侄儿侄女们当零嘴！”
“滋！”刘余金嘬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点着头：“照！不过你少弄点。一会吃过饭之后，把锅刷干净，你跟成林表嫂还有成路表嫂几个，把这板栗和核桃都炒熟。明天我带着成树他们去县城卖卖看，要是卖的好，正好让几个舅舅家年前炒板栗和核桃去卖，多少能挣点。”
谢成林媳妇、谢成路媳妇、谢成树兄弟、谢守南好几个大人乍一听刘余金这话都有点蒙。第一反应是惊喜，想要立马点头，紧接着想起那东西自家是送来当礼物的，哪能再拿走？可是又舍不得大老表这提议，几秒钟的时间，脑子里就翻了好几滚，来来回回的纠结着。
作为主家的王洪英倒是好选择，立马应道：“好！不过这炒栗子最好能有糖浆，可是我们家没有那玩意啊！”
炒板栗是他们山里人的拿手好戏，自然不用表嫂帮着想辙，成路媳妇接着王洪英的话就回道：“大表嫂！要说这炒栗子不用糖浆也能行，要是想表面油亮亮的好看，少少的放一点菜籽油也是可以的。”
“既然你们知道怎么弄最好，那就没问题了。我们都吃的快一些，早些弄好。干脆我们明天都跟去县城看看，好不容易下一次山，不如爽快的玩一玩。”
王洪英正在愁家里来的亲戚这几天怎么招待？总不能都候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吧！自家男人这提议倒是顺了她的意，带着她们去县城走走，自己也能看看置备一些什么年货。往年过年都没个喜庆的样儿，不是除四旧闹的连新年都没得过，就是要响应队里号召，不过新年要劳动、创新风，争做模范生产队。
谢家的几个女人还在犹豫，孩子们倒是乐的大叫：“娘！我要去城里玩！”
“娘！我也想去，俺们跟表婶去吧！”
成林媳妇为难的看看成路媳妇和成树媳妇，她实在不好说自己身上没钱，去县城连车费都没有，总不能让大表嫂给掏吧！谢志红媳妇就看着旁边男桌的谢志红，谢志国媳妇就看着自家大嫂（谢志红媳妇），一时间谁都没能开口拿个主意。
………………………………
第四十七章 预备去县城
刘余金自己就是从穷日子过过来的，一看女桌几个表嫂表弟媳的为难样子，瞬间就明白是为难什么了。便开口劝说：“这样，明天我们都去，带着孩子，我们这么多人坐车不划算，我想找大队部的拖拉机给跑一趟。给老徐几个兔子肉和山鸡肉做下酒菜，他能美得鼻涕泛泡。不过，那拖拉机后斗是敞开的，没个挡风的地方，拖拉机跑起来的话，可就太冷了！我就怕冻着孩子。”
不用花钱就能去县城，这事当然是乐意之极，谢家的几个女人立即笑着打包票：“没事！我们山里的孩子最经冻，有时候那山风呼呼吹的可大了，他们不照样在外面玩的不着家。也没见谁喊冷！”
“是啊！我可以抱着孩子给他挡挡风，没事的！”
孩子们也纷纷表态：“表叔！我不怕冷！”
“表叔！我也不怕冷！”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这么决定。一会我带上两只兔子肉两只山鸡肉，去我老丈人家的路上顺道拐个弯去老徐家一趟，请他明天起得早一些送我们去县城。对了！我看你们带来的兔子和山鸡，还有好些都是活的，不如明天把这活的也都带上，我来帮你们卖卖看。按我估计，肯定能够遇上预定的，那些厂里的干部可就好这个山里的野物。要是能够定的多，你们回家就想法多弄一些活的送过来，价钱也能要的高。”
谢志红和谢志国弟兄俩激动的直想流眼泪！当初他爹帮着大堂伯养着刘家几兄妹，他们家的几个人都是有很大意见的，当然他们兄弟俩也不痛快。首先，刘家不是自家门头里的正经亲戚，其中隔着两个房头呢！其次，他们自家日子也不好过，虽说紧接着又种了一季的玉米。可那毕竟不在时节上，长出来的玉米棒就跟半秃子似得，那玉米粒也长得就像老太太的牙板一样，一点点大、全是皮。虽然家家都留了一些芋头下来，可那芋头根本就不经吃。一个人吃一个，一下子就能少一小堆。可是，自家情况就这样不好，他爹还要多情，拿自家本就紧俏的粮食去供养别人家的亲戚，还一养就好几月。
几天前，大堂伯通知他们挑几担玉米跟他们一起下山换大米，兄弟俩心里还有些忐忐忑忑。毕竟，当初刘家几兄妹是被他们谢家的孩子给轰走的，只怕这次过来人家要给脸色看。只是没想到，到了这儿就被表侄媳妇忙前忙后的热情招待，这会儿大表侄还一个劲儿的为他们家打算这打算那的。这叫两兄弟顿时感觉羞愧难当，同时也想起他们爹当初说的话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把眼光只放在脚跟前那一个方寸都不到的地方。人这一辈子太长，总有你需要帮助的时候！’
因为饭后还有事情要做，大家也就不再慢悠悠的喝酒品菜，紧紧张张的吃饱饭就赶紧的收拾收拾，准备把板栗和核桃炒出来。
刘余金带了一个手电筒，又让成树、成木弟兄俩还有守南，一人拿着一根火把跟着他，先绕道去拖拉机师傅老徐的家。
冬天，天黑得早，家家为了省油，也都是早早的就睡了。老徐家里有孩子在念书，还要做作业，倒是能够看到有一个窗户是亮的。刘余金怕吓着正在做作业的孩子，就先轻轻的拍拍老徐家的大门，听到孩子在问：“谁呀？”
才大声的回道：“我是树塘生产组的刘余金，你伯伯在家吗？我找他有事呢！”
里面又传出声音：“我伯伯已经睡了，您等一会，我去叫他！”
没过多大会儿，老徐披着大棉袄提着棉裤腰就摸摸索索的过来开门了。
“刘兄弟！这么大晚上的，你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么？”老徐有些担心的问刘余金。大家都是老熟人，自然是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刘余金“嘿嘿”笑着，跟着老徐进屋，到了有灯的堂屋，咧着嘴把手里的两只兔子肉、两只带着毛的山鸡举到老徐的眼前：“没有要紧的大事，就是有这好事！怎么样！美不？”
老徐一见到兔子，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兴奋的忘了还在提溜裤子的手，一松开就要来接刘余金手里的兔子肉和山鸡。好在他这棉裤不是大腰裤，正要掉下去的时候，他两腿一撇开，就把往下哧溜的棉裤留在了屁股蛋上。他一边慌忙往上提裤子，一边笑呵呵的问刘余金：“刘兄弟！你从哪弄来的这好玩意？还给老哥送这么多，不用说都是要用拖拉机了！”
“草！你这么多智，怎么不去部队干参谋呢？！我还真就是要用拖拉机，明天一大早就送我们去县城，你能走得开不？”
“别人不行，你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明天几点走？我在周庄路口那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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