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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米也养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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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朵金花是目前很火爆的少数民族电影，年轻的男子们爱慕着里面的五个金花，年轻的女子们羡慕着里面的五个金花。谁家有五个女孩，都会带着调侃却又暗含嫉妒的意味夸赞：哎呀！你可有福气了，养了五朵金花呢！所以，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家里有五个闺女的反而成了一种荣耀。
“我、我就是看着孩子挺弱的，怕受不起折腾。”
“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些，我们已经分家了，你有什么打算可以自己做主。你要想养着也行，我别的忙帮不上，家里的几只鸡可以给你养着，你可以拿鸡蛋去换奶粉回来给孩子吃。总是找别人讨奶，这长年累月的也不是正事！”
王红英听说婆婆要把家里的鸡都给自己养，一边是兴奋的满脸通红，一边又担心弟媳不痛快，便小声的问婆婆：“那明凤那里？”
婆婆摆摆手：“这个不用你操心，她离生的时候还早，我过几天就去人家买几只半大鸡崽子回来养，能来得及！”
王红英见婆婆有盘算，便放心的去堂屋收拾饭桌，一会儿公公他们就要回来吃早饭了。收拾好饭桌，又顺便进里屋看看床上的孩子，看着还在睡，便放心的转身去厨房把大米粥都舀到汤盆里准备端到饭桌上。
回来吃早饭的刘家户主刘百全听说小孙女捡了个孩子回来，恶狠狠的瞪着桃香，似乎要把她吃了似得。桃香吓得哧溜一下就逃进里屋她爸妈的房间藏了起来。
桃香很聪明，她不怕奶奶是因为知道奶奶叫的再凶狠，也舍不得打她。但是老资（爷爷）不同，大姐说老资（爷爷）就是个阴阳脸，前面对你笑、后手就给你一巴掌，还死痛死痛的。家里除了二哥是老资（爷爷）的宝贝孙子没有被他打过，其他几个女孩没有一个逃过他的手掌过，就连小小的她都被老资（爷爷）打过好几回。最悲催的是，痛得要死还不能哭，否则，就越打越狠！
床上新来的妹妹还在睡，她已经知道自己捡回来的不是弟弟是妹妹。不过是妹妹她也喜欢，伸出细小的食指，轻轻的戳戳小小人儿的脸蛋。小小人儿有些不高兴的窝了窝嘴，桃香刷的一下把手指缩回来，傻呵呵的笑看着妹妹还有些皱巴巴的小脸蛋。
外面的饭桌上气氛很紧张，刘百全门牙不小心给磕掉了，一直也没有钱补，这会儿说话关不住风，更严重的是吐沫四溅：“你想养？你拿什么养？现在这几个孩子只怕你们都养不起，还要养别人家的孩子！你想做好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以为好人是那么好做的？你不能善始善终做到底，半途而废那就是仇人。
你知道为什么升米是恩斗米反而成仇？因为你一升一升的给，你能给十次，而一斗一斗的给，给不了两次你就得心疼死。这养孩子就不是一斗米两斗米能够打发了的，甚至是千斗万斗都不够用。只要你确定养了这孩子，到时候不管你给得起还是给不起，你都的要给。也不管你想给还是不想给，你就是捏着鼻子，咬着牙也得要给。
如果只是随手帮帮人，你给出去一次斗米，后面给不起也好、给得起也好、想给也好、不想给也好，别人都会因为你之前给过一次斗米而赞你一声好。
而你养别人家的孩子，跟随手帮帮人相差就大了。你不光光是要养活、养大、你还要给她穿、给她读书、还要教她做人、还要给她找个好婆家、好丈夫。你有一样没做到，这事最后就不是好事，就是你辛辛苦苦几十年却养了一个对你满心怨恨的仇人。
这且不说，再说这孩子现在还小，能够任你磋磨，也许你还能当作自己亲生的待承。要是孩子大了不听话了，还会跟你要这要那的时候，你又能不能像自己亲生的一样待承？如果不能，立马就会有一片指着你脊梁骨骂的恶言恶语，甚至于连这孩子自己都会把你以前对他的好抹得一干二净，只会想着你的这不是、那不是！你想想！到那时，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孩子，付出了那么多，最终没有得到回报反而招来一身埋怨和别人的指责，你能保证你不怨恨、不懊悔？两两相怨，就是没有仇也成了仇。
这些话我给你撂在这儿，你要还想养着，那我也不逼你，毕竟我们已经分家另过，孩子养成什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们也不要找我，找了，我也不会管。”
王红英听着公公说的这些话，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养这孩子的一门心思？！
只是后面的情况发展，就不是她能够想到的了。
………………………………
第五章 收养
谁能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以前只是提倡大家自愿的计划生育，已经不是当初的上面口头上随便说说，下面人爱听不听，而是到了跟某些运、动差不多一样的紧迫。开始使用各种惩罚手段制约生育，没有谁家愿意丧失自家生孩子的名额来领养这孩子。就连奶奶嫌弃的那个懒婆娘家都不愿意收养，他们还想着自己能生，要把难得的一胎证或二胎证都留给自家孩子呢！
好在这孩子是个有福命的，正赶在要分田到户的时候，村里通知各家把家里还没有报户口的新生人口全部报上去。不管男孩、女孩，是自家亲生的还是收养的，都算一个成年人口分田。王红英和她丈夫刘余金赶紧抱着孩子，跑到村里的大队部找村长，要给这孩子把户口报上，要不然分不到田不说，以后还得是黑户，听说没有户口的孩子连上学都上不了。
“听说这孩子是下放学生丢弃的，你们还真打算养啊？你家五个孩子，负担已经很重了，养的过来吗？”村长之所以问这话，并不是真担心刘余金养不过来，他只是担心刘余金为了多分田把这孩子拢到家里，等田分到手了，再不管这孩子，到时候谁来管？
刘余金倒是没有想到那些，只以为村长是真为他操心呢！愁眉苦脸的叹气：“谁说不是呢！可是现在计划生育开始抓的严了，家里孩子少的都不愿意接收这孩子呢。我们总不能把孩子扔了不要吧，我跟王红英同志商量了，决定养着这孩子。苦也只苦这几年，等孩子们大了，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村长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点点头：“只要想好了就行，我这边就给你们把这孩子的户口表给填上，到时候统一到派出所登记。你们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他拿起一张空白表格，拧开钢笔的笔套准备填写，正好第一格就是孩子的姓名。
刘余金涨红着脸，“我、我、我还没给起名！早先光想着有人会领养她，就没想着给她起名。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知道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村长伸头看看躺在王红英胳膊湾里的孩子，虽然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但是小孩眼睛里的含义，似乎能够看得懂自己在打量她，暗暗按下心里的惊诧，笑着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就毛遂自荐，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可好？”
刘余金激动的直搓手，“好啊！好啊！那就麻烦村长大哥了，有村长大哥给这孩子起名绝对错不了，是这孩子有福呢！”
他说这话可不是拍马屁，那是真心的。这村长别看官小，可是不简单呢！人家是从抗美援朝回来的团长，原本是要转业到县城公、安、局里当个头头的。只是赶得不巧，正赶上某些运、动爆发，他突然就成了白身回了老家，没有被打成某某派挨批斗就已经很幸运了。回到老家没几天，就被大队书记给任命村长（大队长），实际权力其实比大队书记还要大。因为大队书记什么事都要先问过他之后，才会对外宣布实施。
“我看就叫清卓吧，刘清卓。小名我也给她顺带起了，就叫草香，一来；跟你们家自己丫头的名字合上，二来；也希望这孩子的生命如同小草一样，坚韧旺盛，三来；中和一下清卓这个大名过于清高的负面影响！”
村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刘余金，而是死盯着王红英胳膊里的孩子。当他感觉到孩子眼里有着隐隐的笑意时，更加的惊诧莫名，只觉得自己这是魔障了，怎么会拿大人才会有的心思意念去揣摩一个只有十几天的婴孩？
“哎哎！好、好名字，两个名字都好！我就说村长起的名字差不了！”刘余金笑的太过欢腾，口水都不小心滴了出来，自觉很丢脸的他赶紧拿衣袖擦了擦，急匆匆的带着媳妇和孩子跑了。
自从把孩子的户口上上，又给起了个霸气的名字之后，王红英就觉的自己快要疯狂了。
“婆婆！今天鸡笼里又多出来好些鸡蛋，这都三四回了，一回比一回多。昨天我特意给米缸做了一个记号，打了满满一盆米，米缸里的大米明明被我挖了一个好大的凹槽，今儿一早起来，那缸里又是满满的一缸米。水缸里的水也是那样，头天晚上明明已经用没了，第二天一早，水缸又是满满的。我现在害怕的要死，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婆婆倒不像大儿媳这么沉不住气，慢腾腾的回她：“瞧你这点出息！你昨天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想了一夜。想起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一个故事，说是真事！说有个孤儿寡母，家里穷的不行，又赶上荒年没有收成，到了就剩下最后一碗面。做母亲的就想着做成饼，娘俩吃完了做个饱死鬼吧。
这时候就来了个要饭的，谁家都不去，直直的来到了这孤儿寡母的家里要口吃的。这寡母就把家里唯有的一碗面做成了饼给了那要饭的，那要饭的吃完之后抹抹嘴，跟那寡母说道：‘你去邻舍的家里借一壶油一罐面回来，告诉邻舍太阳下山之前就一点不少的还给她’。然后他又吩咐那孤儿把家里所有的油壶和装面的罐子都搬出来。那寡母把一壶油和一罐面借回来之后，就见那要饭的拎起油壶就往空油壶里倒油，直到所有的油壶都装满了，才停下。原有的油壶还是那么多的油，一点也没有少。接着又拿起装面的罐子往所有的空面罐子里倒面，一直把所有的空罐子都装满才停。
然后呢！那要饭的把借来的一壶油、一罐面又给了寡母，跟她说：‘这油和面你先拿去还给邻舍，你家里的油和面你们母子俩放心的吃，一直吃到田地的出产收上来才会见少。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今天的油和面就会立马消失。’
后来，那点面和油，就真的让这母子俩一直吃到田地里有了出产的时候，才开始见少。当地人知道了这事，就说那要饭的其实不是乞丐，是神人故意装扮的，因为这寡母愿意把最后一碗面给神人吃，神人就也愿意帮助这寡母度过难关。
你家这事我想着可能也差不多，虽然不敢说这孩子就是神人变得，但是你家的情况也确实是从这孩子落户到你和余金名下之后才开始有的。不管怎么说，从这事来看，你们收养这孩子是得老天喜欢的。你跟余金呢！以后对这孩子好总是没有错的，还有这事除了我跟你公公还有余金知道就算了，别再跟任何人说了。要是让太多人知道，只怕会跟那神人说的一样，就会立马消失、没有了。”
她婆婆说的这事是圣、经里的故事，因为都是口传就传的有些面目全非。不过，这不妨碍人们猎奇的心理。
她婆婆是大户人家出身，娘家都是信洋教的。要不是当初到处打仗、抓壮丁，又有土匪横行，能够活下来的正常男子太少，要不然她公公可没有那个机会娶得上自家这个小脚婆婆。
………………………………
第六章 讨、奶
王红英什么事都愿意跟婆婆商量，也是因为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叫你心服口服，就是挨了骂也觉得有收益长知识。因此，婆婆的一番话，让她的心里立马就安定了下来。
她笑眯着眼睛点头：“嗯！我都听婆婆的！其实您说起来，我也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也听人说过，有那人家的老母鸡也有说是鸭子的一夜下两个蛋，有那家里一缸米平常半个月就吃光了，突然就有一段时间吃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少的。但是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一说出去，立马就没了。只是，我之前太紧张了，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倒是不感到害怕了。
婆婆！现在家里鸡蛋多，我回去给您拿几个过来，您中午做个炖蛋吃吧。”（炖蛋其实就是蒸鸡蛋羹，她们把鸡蛋不加水蒸出来的叫做蒸蛋。）
她婆婆摇摇头：“别了！你拿去代销店换几代奶粉回来给孩子吃，还要换一袋葡萄糖。奶粉里加一点葡萄糖才行，要不然奶粉太燥，孩子一日几遍的喝受不了。鸡蛋要是还有多的，就给桃香他们几个每天早晨一人煮一个鸡蛋吃，都在长身体，多补补是好的。”
“哎！知道了！婆婆！要是小鸡仔您还没有买的话，就别买了，我到时候用鸡蛋跟人换几只回来！”
“这样也好！不过，你别弄多了，大院子分给你们之后。现在只有一个小院子养鸡不便利，多了放不开。”
“多换点倒是没事，到时候您选剩下的，我就自己留着养！”
王红英从前面回到自己新分的后屋，见廊檐下的摇窝里小草香睡的正香，已经长开不再皱皱巴巴的小脸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把她的四个闺女拉过来比一比，可是天壤之别呢！小小的鼻息随着呼气吸气，一张一张的，很有活力，跟刚刚看到时的奄奄一息完全不同。王红英看着小小人儿，不禁自豪起来，看来自己是旺孩子的。这孩子也没给求医问药，只是正常的给她吃、给她换尿布、给她洗澡，这就越长越好了，好像不用再担心她养不大啦。
这两天社员们都不去地里干活了，因为大队干部和各生产组小队长都在忙着给大家分田。这分田都不是好干的活儿，可不是一家量几亩地就能解决的事情，还要给每家的肥田、瘦田都搭配的差不多才行。
都知道要好一阵子才能分好，刘余金就着这个空闲，想给几个孩子搭两间小屋。他们虽然分到了后院三间正房，但是孩子多，即便是把西屋隔成了两间也还是不够用。桃香原本是安排跟他两口子睡得，可是这熊孩子非要跟着姐姐们挤在一起，天天晚上都打的哭爹喊娘的。他们两口子这几天也是被折磨的不行，赶紧再搭两间屋给她们算了。
从自家旁边的竹园砍好了竹子，正在往院子里搬的刘余金，看见自家媳妇正看着摇窝里的孩子，笑的很得意。便好奇的问她：“红英！什么事让你笑的那么得意洋洋的？”
王红英也没打算瞒着自己丈夫，“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夫妻俩一阵咬耳朵之后，刘余金惊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得。
“哎吆！这就对了，我早晨看到装鸡蛋的坛子已经满了，还在嘀咕呢！想问你是不是偷偷把妈的鸡蛋拿来了，又怕你生气。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事我光听说过，还真的没有亲身经历过，这太神奇了！”
王红英突然就红了眼睛，吸吸鼻子：“其实有没有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最在意的，我真正在意的是――老天觉得我这事做的对。我这些天心里可不好受呢，即怕像公公说的那样，以后养成了仇。又怕这孩子原本有个好运道，却被我强行留下来，坏了她的运势。如今，这老天都用他的方式告诉我做的对、是好事，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自从这孩子的户口上过之后，我天天睡得可踏实了，从来就没在半夜醒过。”刘余金想想这几天，天天起床都是神清气爽的就格外高兴，又加了一句：“这孩子就该是我们家的人！”
有了丈夫这句话，王红英这下子就更加有底气了，“刚刚跟你说的那事，婆婆说了除了你、我，还有公公婆婆，就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了，你可得拾在心里，任谁看出我家不对来，想咋呼你、你也不能说！可知道？”
“嗯！我知道这事的重要，肯定不会说。”
刘余金还暗暗下决心，以后再去亲戚或其他外人家可是连酒都不能喝了，要不然谁能保证酒后会瞎说八道一些什么呢？王红英自己都不知道，丈夫对老天的敬畏比她更甚，其后就真的没有在外面喝过一口酒，吐露半个与这有关的字眼。
又在朱成荣家讨奶，朱成荣倒是没有不耐烦，但是她婆婆有些不高兴了。呱嗒着脸，拿着扫帚，呼啦啦的扫的地上灰尘飘的老高。王红英怕灰尘呛着孩子，赶紧拿盖在篮子里鸡蛋上的红绸布给孩子罩上。朱成荣看见篮子里该有十个以上的鸡蛋，因为拿不定这堂嫂是不是给自己的，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没想到她婆婆看到篮子里的鸡蛋，张口就问：“红英这鸡蛋可是给来宝他妈补身子的？”
“是呢！二婶娘！我怕大荣子跟我拉扯不要，就想着等走的时候再留下。二婶娘您帮我拿进去，天天给大荣子炖个蛋补补，这几天可是亏着她了！”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这二婶娘果然面色好了很多，一边往家里的簸箕倒腾鸡蛋一边客气着：“哎吆！就吃几口奶的事情，这也太见外了！”
“那可不能这么说，我家香草可是分了来宝的口粮呢！”
这二婶娘故意扫的满屋子灰尘，王红英是知道她有意要给她难看，但是也没打算记恨她。可不能前头她儿媳给自家孩子喂奶，后头她就恨上了人家婆婆，任谁都会说这事做的不厚道。就像自家婆婆说的：心宽才能容福！心眼跟针尖一样小的人，只会越活心越苦。
朱成荣看着婆婆毫不客气的拿走了堂嫂带过来的鸡蛋，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只盼望着怀里这孩子能够多吃一些，要不然这心里可不得劲了。可惜这孩子本来就小，吃不了多少就饱，很快就哼哼唧唧的吐了****不愿再吃。
………………………………
第七章 补上昨天的章节
“红英啊！这几天孩子吃奶粉怎样？”刘家奶奶怕孩子吃不惯奶粉，这两天天天都要跑到后院来看看，问问大儿媳情况。
王红英用尖尖的小汤勺正在给小草香喂牛奶，看她小嘴吧嗒吧嗒的吃的可带劲了。高兴的抬头回答走过来的婆婆：“吃的真带劲儿，比大荣子给她喂奶时吃的还要好！这两天看着看着就长大了好多！”
她婆婆伸手把小香草的围兜给压压，一边对儿媳说：“吃奶粉能照（行的意思）就好！以后就别去大荣家讨奶了。这孩子是得老天庇护的，能够给她喂奶那是她们的福分，可别以为施了多大恩似得！”
“婆婆！可是大荣说什么了？她挺实在的人，不能瞎说八道吧？！”
“大荣倒是没说什么，是她婆婆说的话太难听，还嫌弃给她家的十二个鸡蛋太少。说我们家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家孩子都养不好了，还养别人家不要的姑娘。又在那胡说八道，说我们家图这图那，要不是大荣喂过这孩子几天奶，我真想追到她家骂她一顿。”
王红英突然笑起来，喂着孩子的勺子也跟着抖动了一下，里面的奶水撒了出来。她婆婆赶紧掏出怀里的布巾子给擦擦，一边擦一边絮叨：“你喂孩子怎么不经心？这要是戳着孩子的嘴可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伤着她？！我就是好笑您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的，真要吵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
她婆婆撇撇嘴：“能是什么样？不就是掐着腰、你一句我一句，对着骂呗！”
“那您可骂不过二婶娘！”
“这你可就错了，我是不需要吵架，什么事都给你公公揽了过去。真要说骂人，这些满嘴脏话的妇女们可比不过我。她们骂什么我立马就能听得懂，我要含蓄一点骂她们，她们还得回去想想，等想明白了，架都已经吵过了。她们回头还想跟我吵吧，却又找不到因头，只能自己暗地里生闷气。你可知道呢？生闷气是最伤身体了，像牛一样好的身体，如果生闷气两、三年的时间还不得解的话，真能去了一条命。”
“这么严重？”
“那可不是！要不然怎么叫‘好人活不长、恶人遗千年’，就因为好人活的太憋屈，闷气太多不得纾解呗。”
她婆婆说完也不理目瞪口呆的王红英，低头亲亲已经吃饱不愿意再吃奶的小草香。亲完了又评价小小人儿：“这孩子长得可真俊俏，长大了一定是这十里八乡都挑不出的大美人儿。到时候给她挑个城里的婆家，叫她到城里享福去。”
“我们家没有城里的亲戚，怕是不好找呢！”
“这还早呢！只要这孩子有那福命，到时候就不怕没有机会。”
王红英也觉得是这个理：是你的福，老天总有办法带给你。她把孩子放到摇窝里，问婆婆：“婆婆！您现在忙吗？要是不忙，麻烦您帮我看一会儿，我去饭锅搁把火，一会桂香和明华他们几个该回来吃饭了。”
“你去吧！我给她晃晃，等她睡着了我再走！”她婆婆说着的同时，用脚踏起摇窝的跷跷板，一踩一放的摇晃着摇窝，一边一曲十八弯的哼哼着最具有本地特色的摇篮曲：“宝宝要睡觉了~~！宝宝要睡觉了~~！宝宝要睡觉了~~！”无限制重复，直到孩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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