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也养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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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事你放心，用得着你交代？！按说这么多肉，应该卖出去一点的。今天三堂婶她们都说要买肉，我说不卖，也不知道他们生气了没有？”

　　　　当时王洪英正忙得前脚打后脚，也没时间解释为什么不卖肉，只怕她们心里不痛快。

　　　　“没事！我在院子已经跟堂叔他们说过了，他们也看到山里的亲戚送了那么多野物给我家，我们拿家养的猪肉送过去也是应当应分的！”

　　　　山里不缺肉吃，但是这种家养的猪肉他们却没有吃过。刘余金也是没有什么可以带到山里去的，没法子了，才想着一家给一个五斤重的肋条肉，再弄两包糖、几盒糕点、两盒烟（是盒不是条，这时候还送不起整条烟。）、两瓶粮食酒，算是拜年的年礼。十几年没去拜年，这一次去，拜年礼可不能薄了。

　　　　庄子里的人都在刘余金家吃的太爽，当然不会对刘余金有意见，只是对于刘余金要带这么厚重的拜年礼去走亲戚，都表示没必要！别人怎么想，刘百全管不了，反正他是激动、兴奋、以及亢奋。

　　　　自他家道败落以后，从来没有如此大手笔的走过娘舅家。虽然娘舅家的亲戚们不至于给他白眼看，但是不受重视却是免不了的。是个人都要面子，尤其像他这样的孤儿，自尊和自卑只是一线之隔，自尊过了界便是自卑。往年没有父母给他撑起一片天，但是现在他有在部队当军官的小儿子给他长势，还有在家的大儿子挣了钱给他做脸，他终于可以在娘舅家人面前活出个人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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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送礼

　　　　三个出嫁的姑娘一家五斤肋条肉，王家是每家三斤肋条肉、祝家四个舅舅是一家三斤后臀肉（祝家舅舅爱吃瘦肉）。

　　　　王家和祝家是刘余金亲自送，刘百全送最远的大姑娘家。这段时间刘百全经常送吃的给大女儿家，外孙女和外孙跟姥爷可亲了。

　　　　“姥爷！姥爷！给您糖水喝！”

　　　　糖水在农村依旧是招待贵客的最高级别饮料，可惜刘百全喝惯了绿茶，还真受不了甜腻腻的糖水。可他舍不得推辞孙女们的热心肠，只得接过碗。看到最小的小外孙咬着手指看着自己的糖水碗，立马高兴的搂过小家伙：“正江啊！想不想喝？”

　　　　“想喝！”

　　　　“那你叫姥爷，喊得大声一点就给你喝！”

　　　　“姥——爷！”小家伙憋足了气，大声的喊出来，把刘百全的耳朵都快炸聋了。

　　　　“好好！这中气可真足，姥爷耳朵都嗡嗡响！来、来！喝糖水！”

　　　　刘余珍看自家小儿子把他姥爷的糖水三两口就喝的光光的，皱着眉头要骂他，刘百全连忙拦住：“我牙不好，不想喝甜的，你也甭管我给谁喝。”

　　　　话没说完，就看到小外孙喝完了糖水又在添碗，心疼了：“余珍那！你再去冲一碗糖水给正江喝！”

　　　　“伯伯！小孩子的嘴就是无底洞，哪能由着他要？！”

　　　　见到大女儿找理由扣手，有些不高兴，也有些后悔着急赶路，应该在走之前找大儿子要一把小糖带过来给几个外孙外孙女甜甜嘴。

　　　　这是年根下，家家都忙，刘百全和刘余金父子俩都没有在外面吃饭，就着急回了家。只有刘明华这个馋嘴，在二姑姑家吃撑了肚子才回来。

　　　　二十八一大早，刘余金就驮着陈大娘预定的四头鹅，还有给商场里认识的三两个营业员、商场主任他们的野物山货，送去县城。

　　　　先把陈大娘的鹅送去，他便直接去商场。

　　　　卖糖果的营业员看到刘余金，笑着问道：“刘大哥！怎么才来？你要是再不来，这大白兔我都不敢留了！”

　　　　刘余金不好意思的笑着：“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有货，来早了怕买不到，这就耽搁了两天。”

　　　　当他看到营业员抱着一个纸箱子直接给了他，吃惊的问道：“怎么这么多？这差不多有十多斤了吧？”

　　　　“不多不少，一箱十斤。是向主任听说你让我留几斤大白兔，他就做主给你留了一箱子。你要是不要那么多，下剩的还可以对外卖。哦！对了，向主任还说，你要是来了，到他办公室一趟，他爱人好像是给你家孩子织了一身毛衣，让你带回去给孩子过年穿。”

　　　　啊？

　　　　刘余金很吃惊，他跟向主任无亲无故，也就是向主任曾经帮过他，上次他给向主任核桃和板栗，向主任又给了他好些布头。然后他觉得欠了人情，转头又送了一篮鸡蛋和咸鸭蛋。没想到，向主任家的媳妇还专程给孩子织毛衣，这多难为情啊！

　　　　“嗳！那我一会儿就过去。这大白兔我都要了，多少钱你给算算。”刘余金说着，从拎着的大蛇皮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营业员：“这是给你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有黄花菜，我媳妇说煎咸鱼最好吃、还有一点干蕨菜，我媳妇说烧肉最好吃。还有一个干兔肉、一个干山鸡。东西有点拿不出手，你别见怪！”

　　　　上次刘余金顺带给了板栗和核桃，这营业员已经很高兴。这次没想到刘余金还特特的送东西给她，激动的她有些手脚无措，双手仰着，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呀！呀！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你还给我这么多东西，你这、这，叫我如何是好呢？！”

　　　　刘余金把小布包往柜台上一放，“你拿着吧！我也是亲戚家给的，没花半分钱。”

　　　　“嗳！嗳！那就多谢你了！”

　　　　营业员倒不是眼皮子浅，舍不得这点东西才收的，她是觉得刘余金这是诚心给，不收就伤人了。

　　　　刘余金又给了另外两个营业员大姐东西之后，才一手夹着小箱子，一手拎着蛇皮袋，从商场的一侧出去，进了后面的一排平房，商场库房、向主任以及其他人的办公室都在这排平房里。

　　　　到了向主任的办公室，向主任正在带领人手做年底货物清单。看到刘余金来了，便对手下的人说道：“行了，都回去歇一会，一会儿直接去食堂吃饭，下午一点钟再接着干。”

　　　　等人都走了，刘余金才拎着抱着进了屋。

　　　　“向主任好！”

　　　　“刘大哥坐，别拘束！怎么今天才来？”

　　　　刘余金又解释了一下，接着把蛇皮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这些都是山里野物，本来上次就该给您送来的，只是那天被他们抢的干干净净，一样都没留下，这是后来山里的亲戚又特特送过来的。”

　　　　四只干兔肉、八个干山鸡、两个野羊侉子、两只咸鹅、四只咸鸭、一包黄花菜、一包干蕨菜、一包干茶菇、一小坛子酸笋。向主任看着刘余金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他的眼睛里濛濛的起了一层雾。

　　　　前几天，他媳妇因为刘余金送了两百鸡蛋五十咸鸭蛋，就跑去称了一斤半重的纯羊毛毛线，织了一身七、八岁孩子穿的毛衣。他老娘听说是给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织的，骂他夫妻俩作贱，自家正经亲戚不好好走，却去攀扯陌生人当亲戚。

　　　　可是，看看吧！这陌生人得了自己一点人情，就这么巴心巴肝的送好东西过来。可他自家正经亲戚呢？从他手里捞走了多少好东西啊！可是临到他媳妇坐月子，人家说：三年生的老母鸡最合适做月子吃，他找到亲戚家，要买几只三年生的老母鸡。结果，他那正经亲戚呢！竟然拿两年都不到的生母鸡糊弄他。原先，他还以为是这亲戚自己都认不出来，才出错的。

　　　　后来，还是他老娘说破了：原来两年以上的老母鸡虽然下蛋不是很勤，但是孵小鸡时，出鸡的数量高，成活率也高。因此，两年以上的老母鸡都比较金贵，通常人家都舍不得卖，更加舍不得杀了吃。

　　　　知道亲戚是真的在糊弄自己，他气得不再跟这个亲戚走动，上门要东西，他理都不理。他老娘也一直为这亲戚跟他吵闹，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但是，看看眼前摆了一地的东西，在心里对那正经亲戚又冷硬了一些。他感受的并不是这些东西的价值，而是对方待他有一颗亲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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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厚礼

　　　　刘余金给的东西，向主任一点没客气都收下了，然后让刘余金坐在办公室里别走等他一会。没多大会儿，他从隔壁的屋里，拖出来两个大纸箱子，又拖进了他自己个儿的办公室。

　　　　“刘大哥！这一箱子都是布头，上次给你的都是其他职工捡剩下的，不怎么好。这次我让她们把好的布头别都拿走了，留一点给我，没想到留的还挺多。这里有好些都是进口的布料、呢子料、羊绒料，全是高档货。收进箱子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有好几块料子挺大，每块都够六七岁小孩做一件大衣的。要是能找到老裁缝帮你裁剪，一点料都不会废。

　　　　这一箱子是烟和酒，你放心拿去。我这不是拿公家的东西做人情，这是每年都有的一定数量内的库损，是允许我们自己全权处理的。没违规！

　　　　我自己不喝酒不抽烟，只要留点家里来人招待的就够了。往年有多的都给了亲戚，后来，不想给他们，就让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分了。今年的这些，你拿回去，过年招待人还算可以。”

　　　　刘余金欢喜的直搓手，他正想着要买烟买酒，只是这商场里的烟酒都是高档货，他买不起，就没打算在这儿买。本来想着给赵厂长和葛书记送茶叶的时候，顺道在市场的供销社买普通的烟酒呢。

　　　　哎呀！想起送茶叶，他突然想起茶叶还在自行车把上挂着呢！

　　　　“向主任！还有茶叶，我给忘拿了。我去外面看看，还在不在！”

　　　　他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看到车把上的茶叶袋子，还好好的挂在那，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连忙提着袋子回到向主任办公室。

　　　　袋子里装茶叶的桶子，是他在镇上的时候，找老村长现在是副镇长要的。虽然是用过的旧茶叶桶，但在刘余金眼中好看的不行，通红通红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铁罐子。半斤装一个，一共弄到了六个。给了副镇长一斤左右的茶叶，副镇长喝了两口，当场就预定了十斤。

　　　　给向主任两桶：“向主任！这是我山里亲戚自家产的茶叶，被评为石头山一级茶，您泡一杯喝喝看。要是觉得好，明年谷雨前再给您送两斤过来。”

　　　　向主任当即把自己杯子里的茶叶倒了，抓了一小撮茶叶放到杯子里，倒上开水，盖好。然后，从抽屉里把一个布袋子拿出来，放到刘余金坐着的桌子前，说道：“这是我爱人给你家孩子织的毛衣，也没见过你家孩子，就照着我家小儿子的身材织的。”

　　　　刘余金忙站起来，“向主任！这么金贵的毛衣，给孩子穿糟蹋了呢！我们农村又不禁脏，还是留给小侄子穿吧！”

　　　　“刘大哥就别推辞了！我爱人很少主动给人东西，更不用说自己亲手织毛衣，你要是不收，她肯定不高兴。”

　　　　“嗳！那~那我收着，就怕我家媳妇舍不得给孩子穿呢！”刘余金一边把布袋子往纸箱里放，一边半开玩笑的打趣自家媳妇。

　　　　向主任笑道：“女人都这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家里可穷了。结婚时剩下的水果糖，我爱人非要留到过年招待来客。结果吧，全部化了，还把箱子弄得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气得她直哭，反过来怪我不提醒她！哎！说起来，也是那几年受的白眼太多了，搞得她现在有些冷心冷肺，对人不大热情！”

　　　　这情况，刘余金真能理解，他也是从穷到极致的状态中过来的，好在他是男人，心大。

　　　　向主任回到办公桌，端起茶杯，闻一闻、喝了一口，品了品。

　　　　“刘大哥！这茶香气、口感都很好，就是形状差了点。要是形状好的话，我们这商场完全可以摆着卖。”

　　　　“向主任！他们这茶叶，以前都是专门往乡镇供销社销售，这一级茶的等级，也是那供销社给定的。至于，这形状不好，也是因为往年年年都有工作组的人去他们那边指导生产，要求的就是不能浪费。他们才把这茶草采摘从对芽、一芽两瓣，改变成这种多瓣的。要是您觉得这形状要改，也不难！只要让他们恢复到当初的对芽或一芽两瓣就行了。”

　　　　向主任沉思了一会：“那他们明年可有打算继续供应给他们镇上的供销社？”

　　　　刘余金摇摇头：“从今年起，就说由茶农自己销售，供销社不再收购。即使收购，那价钱也会压得很低。所以，我那些亲戚才会想着让我帮忙卖茶。”

　　　　“这样啊！我这边倒是有不少朋友，每年新茶上市都要找我给弄点好茶。你亲戚家这茶，就是形状看着太不上眼，其实喝着的口感，比有些特级茶的口感要好。我的那些朋友可能会喜欢，你到时候送三、四十斤过来，我帮你推推。”

　　　　“这又麻烦您了！”

　　　　“刘大哥客气！”

　　　　刘余金一直到家，才打开纸箱翻看向主任给的那些东西。不看不觉得，看了东西他就傻眼了。可真是好东西啊！

　　　　向主任说是做大衣的呢子料，他终于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坐小车那些干部穿的那种大衣料子么？这毛茸茸的，肯定就是什么羊绒料子了、还有进口的灯草绒布料，有几样向主任没说的，刘余金也认不出，但是上手一摸就知道是好料子。

　　　　王洪英看到这些，顿时感觉自己眼界太窄，上次那些布料她就觉得很好，这也舍不得给出去、那也舍不得送出去，没想到这些才是真的好。虽然一块块的都不大，但是有些同样花色的料子，拼凑一下，完全可以做一件大人的衣服。

　　　　刘百全则去翻看烟酒的箱子，他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是看到密封特别好、又有金光闪闪的图案的瓶装酒，还是知道好赖的。

　　　　“余金那！去你舅爷家，带几瓶打的酒就照了，干嘛买这么好的瓶装酒？！”

　　　　“不是我买的，是向主任给的。县城商场卖的都是高档货，这酒我估计也很高档，我有些舍不得送人。我想着还是去二河酒厂买几箱瓶装酒，其实二河酒厂出的瓶装酒也挺好的。伯伯，您看可照？”

　　　　“照！照！依我说，散酒就好得很，你非要买瓶装酒。”

　　　　送人做礼怎么可能送散酒？那还不如不送！刘余金不想跟他伯伯去辩论这个，只想知道这酒是什么酒、烟是什么烟。

　　　　“桂香呢！让她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酒、什么烟！”

　　　　桂香去同学家学习了，杏香在家，便让杏香来读：“伯伯，酒是：古井贡两瓶、口子窖也是两瓶、杏花村（后因与杏花村酒重名，改为贵池大曲）头曲是一瓶、还有一瓶剑南春。

　　　　烟是两条黄山、一条红塔山、一条中华。就这些了！”

　　　　“我地乖乖！还真的都是好家伙！”

　　　　刘百全楞眼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听着杏香一样一样报名字，他虽然没有抽过这样的烟、也没有喝过这样的酒，但是听人吹牛的时候听说过。前些年，他们也就是听听的份，没想到今天自家也能弄到，而且有这么多！

　　　　这天真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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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新年

　　　　王洪英不关心烟酒，一心一意翻看布料，翻到一个布包，打开看看：“刘余金！这个毛衣是你买的？”

　　　　“哦！忘了跟你说，那是向主任家爱人给我们家孩子织的，她不知道我家孩子多大，就照着他家小儿子的身材来，你看看谁穿合适，就给谁穿！”

　　　　谁穿合适？指定是春香穿合适呗！杏香两眼珠子都要瞪得出血了。好好看的毛线衣哦！胸口上竟然还绣了小鱼吹泡泡的花，买的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呜呜呜！

　　　　王洪英拿在手里也是爱不释手，“这还是纯羊毛的呢！”

　　　　刘余金很奇怪自家媳妇竟然能够认识纯羊毛的毛线：“你能认识什么是纯羊毛？”

　　　　“嗯！是前年的时候，有个下放学生教我认的。反正叫我讲、我讲不出来，但是能知道。”

　　　　刘余金也没想她说出啥道道，只是从来都没见过羊毛毛线的人竟然能够认出来，他也只是好奇而已。

　　　　王洪英把一箱子的布头，按照花色对照的放在一次，然后比划来比划去，发现能够做好几件大人的衣服。这呢子料，要是后片、袖子、领子、前片衣扣的一条边都用红色，前片左右用黄色，就能做一件给桂香穿的成人大衣了。再把深蓝色呢子和剩下的黄色碎布、红色碎布拼凑，就能给桃香做一件小大衣，正好小孩穿深色耐脏。

　　　　她专心一意的忙着拼凑布头，时间很快过去，烧晚饭的大事，都给忘了。

　　　　祝玲珑抱着草香过来，厨房里竟然冷锅冷灶的：“洪英哪！怎么到现在都没做晚饭！你们在忙什么呢？”

　　　　铺了满床都是布料的王洪英这才从过度投入的事情中，跳出来。

　　　　“哎！来了来了！”

　　　　见到婆婆赶紧解释：“余金带回来好多好布头，我想着怎么拼凑能够做衣服，一下子投入到里面，就给忘了时间。婆婆，您饿不饿？”

　　　　“我倒是不饿，就怕一会儿孩子都来家，嚷着要饭吃。”

　　　　正在堂屋跟刘百全说话的刘余金听了他�9�9妈的话，在里面喊道：“我今天倒是看看，谁敢嚷！一个个多大的人了，不在家帮忙做事，都跑的不见影踪，还敢回来嚷，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刘余金话音刚落，刘明华就咚咚咚的跑回来，一跨进院门就冲着厨房喊起来：“妈！晚饭好了没？我饿了！”

　　　　祝玲珑脸上一阵抽搐，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为孙子担心。小草香不管三七二十一，拍着手“咯咯咯”笑个不停，三不时地还蹦出一句“粑粑打！”。刘余金被架到这份上了，不得不找棍子要打明华，刘百全又赶紧的拽着大儿子不让打大孙子；坐在锅洞前的王洪英笑的眼泪直流，杏香则使坏一般的找了一根小竹竿递给她伯伯

　　　　哎呀！好一阵的热闹非凡，而刘明华还跟傻子似得，两眼茫然的站在院子当中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终，还是刘百全心疼大孙子，死啦硬拽的把大儿子拽到堂屋坐下，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过年的事。

　　　　“三十吃年饭的炮仗、初一开门的炮仗都买了没有？红对联有没有找人写？”

　　　　刘余金点点头：“吃年饭炮仗我定的一万响！人家要现做，说是让我二十九过去拿！红纸已经交给周会计了，他说写好晾干了就给我送过来。我还得准备两只山鸡肉给他，他也喜欢吃这个。”

　　　　刘百全没好气的咕噜：“谁不喜欢吃？！”写个对联就给人家两只山鸡，真是大方！

　　　　刘余金似乎没有见到刘百全心里的舍不得，又加把火给他添堵：“老二确定好了，不一起吃年饭？”

　　　　“管他！他不愿意更好，还省了我的粮食！你跟洪英也不用过去，就让几个孩子陪我们吃年饭就好！”

　　　　他们这边说着话，厨房里的王洪英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晚饭做好。晚饭不像早中饭，要现做。只要把中午剩下的饭炒炒，菜热热，就可以开吃。要是剩的不够吃，还可以下挂面，也是快的很。

　　　　隔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年的年三十果然非同一般的热闹。从早晨九点刚过，就听到有人开始放吃年饭的炮仗了，一直到天黑还有人在噼里啪啦的放着。

　　　　刘余金家这段时间没断过荤菜，孩子们年三十早晨吃鸡肉挂面，都没有想象中狼吞虎咽，一个个吃的非常斯文。

　　　　王洪英看看孩子们，想到婆婆非要老两口子另做年饭，还要孩子们中午都过去吃年饭。这吃年饭一时半会儿的可不行，就想着怎么把时间错开。便跟刘余金商量：“今个是我们家先吃年饭还是先去婆婆家吃年饭？要是先在我们家吃年饭，吃过早饭我就直接忙年饭。要是现去婆婆家吃年饭，我就先去给婆婆帮忙。”

　　　　“估计孩子奶奶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备好，还是我们先吃吧！”

　　　　年饭的时候，刘余金把向主任给的古井贡拆开一瓶，不单单是夫妻俩的酒杯满上，还把所有的孩子都给满上一杯，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喝。

　　　　这一天的孩子过得最幸福，也是最憋屈。满桌的好菜，往往因为太油腻，看的热闹而吃不下去，更有倒霉催的，会因为吃的太油拉肚子、打油脾寒、伤了胃等等怪病众多。

　　　　好在王洪英做荤菜有一手，没有把孩子们折腾到床上躺着。吃过自家和奶奶家的年饭，就各找各的小伙伴玩耍去。大人却要在家忙着炒瓜子、花生、芋头浆（红薯煮熟，切成条晒干），还要煮鸡蛋、荸荠，一家人守夜的时候吃，说是要把元宝吃进肚子里。

　　　　天黑了就应该开始守夜了，扑克是大家最好的消遣，放了开门炮仗之后，一家子才上床睡觉。

　　　　鸡叫三遍，便要打开门等着，孩子们要先来拜年了。王洪英家今年准备吃食很多，玉米花、糯米花、瓜子、花生、芋头浆、方片糕、烘糕、水果糖、大白兔（每个人限量只给两个）。家家都有玉米花和糯米花，孩子们都很聪明的拒绝了王洪英捧上来的这两样。然后两手张开口袋，对着瓜子、花生、方片糕、小糖，看着王洪英：“大妈！就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