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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米也养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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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孩子们热切的目光，王洪英了然。今年虽然不担心挨饿，但是家家在经济上还是很穷乏的，谁也舍不得花钱买瓜子、花生、糕点这些不打紧的吃食。王洪英算是有钱的，但是她也没舍得买瓜子、花生。她家这瓜子、花生还是孩子老资送肉给孩子大姑姑家的时候，孩子大姑姑给孩子老资带回来的。不单单在这些孩子眼里显得刁巧，就是她自家孩子都是偷偷的藏了好多起来。她只不过当做不知道罢了！
好在孩子大姑姑给的多，要不然这么多的孩子只怕还不够分的。王洪英看看孩子们又看看瓜子袋子，心里默默的计算一下你能给每个孩子多少最合适。
“来！瓜子给你们一人一捧，花生给你们一人两捧，你们看看自己的口袋能不能装的下？”
孩子们原以为大妈能给抓一把给他们就不错了，没想要给一大捧，顿时，一个个开心之余又担心自己的口袋不够大。忙着把自己口袋里原先装着的爆米花、芋头浆掏空，王洪英家的四方桌上立马就堆满了杂乱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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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拜年
年初三要走的亲戚都是家里最重要的近亲，虽然三个小姑都要回来给父母拜年。但是王洪英婆婆却没有要王洪英留在家里帮忙招待，只说自己能够忙得过来，劝着王洪英和刘余金带着几个孩子去姥姥家拜年。
王家待刘家人一直都很热情，但是王洪英对她妈却总是冷冷淡淡的。一年到头即便有机会回娘家，她也不怎么回。几个孩子不知道原因也没有闲心去追根究底，刘余金知道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跟孩子们解释。然后，小草香这小小人儿，看着姥姥一副讨好妈妈而妈妈爱理不理的，很是纠结不已。
几个舅妈也因为得了刘余金的计，这个年过的还算可以，对刘家的几个孩子热情的不得了，家里但凡是能当做零嘴的吃食，都拿了出来招待几个孩子。同是回姥姥家拜年的王洪霞几个孩子看着就不痛快了，在他们眼里几个舅妈这是有偏心，说实话也的确是。不过，这是大人的错，与刘家几个孩子无关，他们不应该把气恼撒在刘家表姐妹身上。
已经九岁，念了二年级的陈长江按说是个懂事的孩子，可能是气不过自家妹妹、弟弟只有一把炒芋头浆。而桃香、春香左手捏着烘糕、右手捏着方片糕，就连十三岁的杏香都拿了一块手指厚的方片糕，这差别也太大了。他一时恼火，知道自己打不过大他很多的杏香，就一巴掌拍在桃香拿着方片糕正吃着的右手上。
突然被袭，一是痛，一是受了惊吓，桃香也顾不得这不是在自己家，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杏香见到长江以大欺小，气得就要上前踢他，正好被偏头看桃香为什么会哭的王洪英看到，连忙喝止：“杏香！你干什么呢？”
“他把妹妹打哭了！”
王洪英不知道长江为什么会打桃香，就来回的打量一下，待看到地上被长江踏在脚下的方片糕，心里似乎知道点原因。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责怪大嫂和几个弟妹不会为人，可是看到大嫂的大孙子、还有弟弟家几个小侄子、小侄女都是两手空空，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桃香、春香姐妹手里糕点，就怎么也责怪不了大嫂和弟妹她们。怎么说也只能怪家里穷，舍不得买足够多的糕点招待人。
她想起临出门时，收拾了一盒饼干和一包奶糖装在包里，准备给草香做一天的干粮。便吩咐杏香：“杏香！去大舅妈房间把小妹妹的包拿来！”
之所以说是草香的包，因为里面装的全是草香的东西：洗屁屁用的软纱布、包小屁屁专用的保暖棉片、喝的奶粉、吃的大白兔奶糖、饼干，反正一个包塞得满满的都是草香的。
杏香狠狠的瞪了长江一眼之后，才转身去大舅妈房间里拿包。王洪英接过包包，让草香坐在自己腿上别乱动，就打开包拿出里面的一盒饼干，用手指戳一个洞洞，然后招呼长江、长翠、长路兄妹仨到跟前，一人发了四块饼干。然后是大嫂的大孙子、洪顺家的小儿子、小闺女、洪庆家两个小的、洪杰家的三个小的，洪祥和洪发两家人都跟着媳妇回娘家了。
幸好这时候的饼干盒大，一人四块将将好够分了。她在整理包里东西的时候，又碰到装在小口袋的差不多有小半斤大白兔，想了想，还是拿了出来，给每个孩子一人两个。王家和陈家的孩子们都满意的笑了，再也不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家姐妹手上的那点吃食上。
只是杏香、春香两个不痛快了，长江以大欺小，妈不说他，还给他饼干、大白兔，哼！真是气死人了！桃香是个心大的，她妈给了她几块平常只给妹妹吃的饼干就立马忘记了刚刚的一切。
王洪霞把分到饼干和大白兔奶糖就笑嘻嘻的大儿子，拽到院子狠狠的骂了一顿，才回到堂屋跟大姐赔不是。觉得大姐的确不放在心上，又欢欢喜喜的跟大姐闲聊起来。
“大姐！这饼干看着可不像是孬货，你跟大姐夫可跟舍得，给孩子买这么好的零嘴！”
王洪英把空盒子给了桃香拿去玩，拍了拍手里的饼干沫，笑道：“哪是我们买的啊！都是你大姐夫在县城认识的人送的。哎！从我家得的这些东西来看吧，我觉得城里人还是很讲情义的。好些人乱传什么城里人都是鼻孔看人，我看啊！也不完全是。”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能乐呵的就是听稀罕事，不仅是洪霞勾着头，一副满是好奇听个究竟的样儿。就连过来邀请刘家一家子过去吃饭的的二叔家几个堂弟媳们，也都不动身了，完全是不听个原委就不走的意思。
王洪英看她们这样，还想着让孩子伯伯讲讲更好，结果他们男人们在那边不知道说什么，说的热热闹闹，根本就顾不上这里。没法子，自己惹得麻烦事还得自己解决。
“孩子伯伯不是在县城卖牲口么！时间长了就跟好些城里人熟悉了。有些人除了买卖牲口没有交往，倒是那大商场的售货员因为孩子伯伯经常去买点好的小糖给桃香，一来二去的人家就开始主动帮忙弄一些不好买的好的小糖、好的糕点。
孩子伯伯去年冬的时候，给人家一点山里带给我家的核桃和板栗给那几个城里人。年底了，孩子伯伯看家里山货还有不少，又顺便带了一些给人家。结果吧！那城里人可比我家实在多了。那个买糖果的售货员，硬是塞了两盒子我刚刚拿出来的这种好饼干给孩子吃，孩子伯伯说那饼干贵着呢。最没想到的是那个主任，他家媳妇都没见过我家孩子，就单单给我家孩子打了一身纯羊毛的毛线衣。那主任又特地为我家孩子们留了一箱子布头，那布头有一小半都能给孩子做一整件衣服，又给了一箱子好烟、好酒，样样都比我家的东西贵重太多，孩子伯伯那几天总念叨着：这人情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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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草香被嫌弃
年三十家家做的满满一桌菜，大多都是留在正月里招待客人。因而，正月家里来人，中午的饭菜做起来是又快又简单，很多菜只要回锅热一下就行。米饭在初一到初三这三天里，也是只能吃三十年饭剩下的，不可以掀开米缸的盖子打新米。究竟有什么说法？不大清楚！不过，后来随着农家生活越来越富裕，生活习惯渐渐向城里人靠拢，很多这样的新年习俗也一点点消失。
今天，王家招待女儿、女婿虽然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却都是剩菜，这让刘家一家子都感觉没什么胃口。好在正月这几天，真没多少胃口大开的客人，王家对于大姑娘一家子没吃几口就不吃了，倒是没有大惊小怪。
刘余金和王洪英两口子还好，一直都跟来时一样，刘家姐妹哥几个就显得有些娇气，噘着嘴不大痛快。草香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就睡着了，下午两点不到，大家正在打扑克的时候醒来。
每天下午小家伙一醒，就要立马给她把尿把臭臭（这词是草香发明的，大家都跟着学会了）。王洪英一边抱起草香，把她的棉片撤了，一边急急的吩咐正在打牌的桂香：“桂香赶紧去厨房弄一抄簸的草灰过来！”
桂香一起身，她就紧接着吩咐杏香：“杏香去把妹妹包里的棉片拿到火盆里烤烤。”
杏香应了声，就去大舅妈房间拿棉片去烤，春香都不用妈妈吩咐，一边叫着：“我去打水！”一边拿着大舅妈家的脸盆去弄热水，一会儿要给拉完臭臭的草香洗屁屁。桃香则嚷嚷着：“我去拿奶粉出来，妹妹拉完臭臭就要喝奶！”
王家婆媳姑一群人，傻了眼似得，看着刘家人攒花般得忙乎。
“我的乖乖！这就跟大户人家的丫鬟伺候主子似得！”洪顺媳妇自以为有见识的发着感慨。
大舅妈也觉得大姑待这个捡来的丫头有些那个什么了，但是她也知道大姑一家人的态度，所以，聪明的什么话都不说。王家老太太一直因为旧年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到现在都在讨好大女儿当中。即便眼前的一切再看着不顺眼也只能是憋、憋、憋着！
可惜，老人的嘴就是敞开的水壶，热度到了，那蒸汽就会自然而然的冒出来。终于，在小草香舒舒服服的把完了尿拉完了臭臭洗好了小屁屁，要换上新烘热乎的棉片时，王家老太忍不住了：“洪英哪！刚刚拿下来的棉片又没湿，干嘛还要换？！”
“那个皮赤赤、硬巴巴的没有这个烘干透了的软和舒服！”
“你这养的也太精细了吧？一个捡来的丫头，犯的着么！”
王洪英还在低头忙着给草香塞棉片，听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桂香忙着倒草灰粑粑，杏香忙着用捂在锅洞瓦罐里的温开水冲牛奶，也没听见。只有站在王洪英跟前等着跟妹妹玩的桃香，还有拿着换下来的棉片在火盆上烘着的春香小姐妹俩听见了。桃香立马瞪着眼睛冲着姥姥吼：“妹妹不是捡来的！”
偏过头就拽着王洪英：“妈！妈！我们回家，姥姥不喜欢妹妹，不要在她家，我们回家！”
春香中午没吃好，这会儿正饿着，早就想回家了，只是不敢说！这次，终于敢跟着桃香妹妹一起，小声的说着：“我也想回家！”
王洪英忙好草香，抬头看着自己老娘，眼睛瞪的通红的冲她嚷道：“只要是丫头就没有能够让您待见的，即便是亲生的，您又在乎过么？！”
王家老太一看大女儿的眼睛里冒着火，就知道坏了，又犯了倔要跟她干架。当年最小的女儿，真不是她有心让她饿死的，可这大女儿怎么都不听自己的解释，非要把小女儿的死归咎在她的头上。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不依不饶！
孩子大舅妈一看这情形不对，大姑子今天搞不好又要因为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小姑子，跟婆婆撕扯。
那事，她很清楚。刚嫁进王家没多久就开始因为浮夸风，他们这儿闹起了饥荒。饥荒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已经定亲的洪英婆家，要求洪英嫁过去，跟刘余金带着弟弟妹妹去深山里逃荒。因为刘家最小的两个儿子，刘余银才五岁，刘余粮才两岁多，需要有年长一些的女人跟过去照顾。当时的情况，就好像是一种交换，王洪英嫁过去，就是帮着刘余金带好弟弟妹妹们。而刘家要做的就是，定期给王家送一些能吃的东西过来糊口救命。
那时候，刘余珍婆家大伯哥在当地镇政府食堂做事，经常会偷偷的藏一些锅巴、藏麦麸、藏解稻子时的茸糠（最细的米糠，很多米油都在里面。很多人家喂刚刚断奶的小猪，用的就是这种细米糠。），反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是能藏就藏、能分到就正大光明的分。
邓家只有兄弟两个加一个嫂子，大哥又是食堂里做事的人，吃食上自是不缺。主要是邓家大哥，感激刘百全不嫌弃他兄弟俩孤儿的身份，愿意把刘家长相不错，有很多说亲的大女儿定给他弟弟。就想方设法的弄吃食回来，连同家里的芋头，给刘家送过来。
如果刘家的孩子们都走的话，刘家的吃食不但能够维持刘百全两口子，还能拿出一部分出来送给王家。王家孩子多，又没有可以逃荒的去处，靠着刘家送来的米糠、麦麸和芋头，还真就把王家这么多张口给糊弄过来。她最小的小姑没能活下来，归根究底，还真是自家婆婆死要面子、假客气的责任。
好像是刘百全又一次送吃的过来的时候，当时有别人在场，她婆婆就头脑发热，跟亲家公虚客气，让他不用送吃的过来了，家里够吃了。好嘛！刘百全就当了真，真的好长时间都不送吃的来。
王家其他人都在外面田地间，挖老鼠洞、翻泥田、摸水沟，就为了抓田鼠、泥鳅、黄鳝、蛇、螺蛳这些能够充饥的东西来家糊口。却不知道唯一留在家里的婆婆，一句话就把家里最大的救命仰仗给推出去了。
家里断粮好几天，刘百全还没有送粮食来，都以为刘家也没有吃的了。她婆婆知道原因，却宁愿一家子挨饿，死都不说。直到小姑子饿的都哭不出声来，她丈夫王洪星跑到刘家找亲家叔给想办法弄点吃食，才知道他、妈竟然干出这样的蠢事来。虽然吃的很快就弄到家，但是小姑子还是没能活下来。刘家亲家公也难为情、自责的很，这么多年都不好意思上门走亲。
从山里回来的大姑子，听说小妹妹没能活下来，跟婆婆撕扯的，活像个疯子，把他们王家一大家子都吓得半死！之后，大姑子一直不待见婆婆，可她作为外姓人两头都没法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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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进山拜年
今天眼看着又要起火干架了，她不能再装聋作哑。急中生智的夸大姑抱着的草香，想要岔开王洪英对向婆婆的火力：
“哎吆快看！洪英家这草香都成精了，洪英发火，她也跟着怒气冲冲的。”
她还真是歪打正着，王洪英就怕外人发现这孩子聪明的太过，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大嫂这话一出，就吓了她一身冷汗，立马放过王老太太，跟大嫂解释道：“这么小的孩子哪懂大人的事？！她也就是爱管闲事的性子，跟她小姐姐桃香一样，事儿妈一个。”
她大嫂见自己成功的把大姑子的火力给卸了，高兴的哈哈大笑：“哈哈哈！是吗？听说她已经会说话了，怎么到现在我都没见她开口呢？”
王洪英笑着在小草香气鼓鼓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对着小家伙哄着：“来！叫大舅妈！”
小草香咕哝着嘴，隔一会儿才张口：“舅妈！”
“嗳~！”大舅妈扬着声、打着弯儿应着，还不忘夸赞夸赞：“瞧这小嘴，说话还真清楚呢！”
洪顺家的也趁势亲近着大姑姐，哄着草香喊她二舅妈，缩在一边的王家老太见自己的危机终于过去，悄默声的擦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就跑到老二家找妯娌诉苦去了。
尽管桃香还在吵着闹着要回家，只因为已经答应过晚饭要在二大家吃，王洪英就不可能带着孩子走。
二姥爷家晚饭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菜，全是咸鸭、咸肉、咸干子，好在主食是鸡汤下挂面。刘家的孩子们热乎乎的吃下去两大碗，终于解决了肚子的温饱。
正月拜年，主家都是早早的吃晚饭，让客人趁天还亮着的时候回家。他们到家时，刘余珍三姐妹，三大家人竟然都在。王洪英吃惊的问大姑：“你家那么远怎么还没走，打算走夜路？”
刘余珍笑着回道：“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我们一家子早上去去二妹家吃早饭，中午去小妹家吃中饭，下午回家。明天这一趟跑完，省的还要再跑一趟。反正我家也没有上人，先去谁家拜年也不用讲究那么多！”
“一天走两家倒也挺好，那明天就让桂香她们跟着你们一起去余英和余平家，晚上再跟你们一起去你家！你大哥要跟公公去山里拜年，恐怕要几天，我要陪婆婆在家招待来人，还真没有时间带孩子们去你们家拜年。”
“大嫂！这一年到头您都忙得没有时间去我家，我还想着正月里有空，您能去我家走走呢！我特地腌了一个火腿没敢动，就等着您跟大哥过去开口子。”
“你们三个姑娘家自是要去的，不过要等到初十之后，连拜年带接你们过元宵节一起来。但是，几个孩子要先去给长辈拜年才行，要等我们一起过去就太迟了，那不像话！”
刘余珍听说大哥大嫂都会去她们家，心里高兴。忽又想起几个舅舅家：“那舅舅家什么时候去啊？到时候，我和方明跟你们一起过去！”
“原本定在初六去，因为你大哥他们要去山上拜年，恐怕要推迟到初八之后了。”
“那也好！那时候，我家该来的亲戚差不多都来完了，让孩子们在家看门，我跟方明出来一天都放心。”
王洪英原以为余金跟公公至少要等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再起床赶路，没想到他们天没黑透就上床睡觉。夜里十二点刚过，就摸摸索索的起床，洗漱好，就挑着两个装拜年礼的担子走了。
刘百全父子俩紧赶慢赶，终究是赶在上午到了山里的谢家（这地方的习俗，正月里拜年一定要在中午吃饭之前到主家，很忌讳下午到家拜年）。
早前，谢家大舅就已经听说，外甥要在初四、五过来，便在初三晚上就交代了家人，早早的去山下等候着。初四就能接到外甥上门，太高兴了，笑的有点失控，又是咳嗽又是打嗝儿。谢志山和老二谢志望赶紧给老爹拍背，生怕他一边咳嗽一边打嗝儿，忙不过来得背过气去。
刘家父子俩带上来的拜年礼，还算抬眼。大舅、二舅、三舅还有老队长四家长辈：红糖是拜年必备，一家两包（两斤），烘糕两盒、大白兔奶糖一包（半斤重）、香烟是一家两包、酒是一家两瓶（二河大曲）、猪肉是一家一条（五斤重）。
谢志山弟兄及堂弟兄还有谢志红弟兄俩：每家是烘糕、黑切各一盒、普通饼干一家一盒、二河大曲两瓶、猪肉一条。
三个舅舅和老队长是长辈，刘百全带着大儿子和拜年礼亲自上门拜年。谢志红和谢志国虽然是平辈，但是因为他们爹的缘故，刘百全也一样带着大儿子和拜年礼上门，正正规规的拜年。其他平辈，都是刘余金先把拜年礼送上，刘百全随后各家坐坐，说说话，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算来过了。
这么大的山寨，必然还有其他姓谢的人家。不过，刘百全并没有因为关系远就不走动，是长辈的，就送两包（二斤）红糖过去见见礼。几乎每个房头都会有长辈，这样倒让刘百全只用了少少的十几包红糖，就把家家都关照到了。刘百全高兴、他的几个舅舅因为外甥给他们长脸也高兴、收到拜年礼的几家更是高兴，纷纷在刘百全几个舅舅面前夸赞，说他们的外甥会做人。
其实，只要两天时间就能把家家都走个遍，因为几个舅舅一意的挽留，刘百全父子俩只好又待了一天。
这几天和几个老表闲聊，刘余金才知道，山里的其他人家也有捕猎物去县城卖。只是卖出去的少，一大半猎物又都带了回来，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全部卖光不说，最后还有两人觉得买少了！
“他们有可能是没有找对地方，也有可能是太贸然了。我们一方面是赶巧认识爱吃野味、又不缺钱的赵厂长、葛书记他们的那些朋友。另一方面也是他们提前了半个多月帮我们打招呼，招揽生意。要不然，也没有那么容易卖出去那么多！”
成林、成树、成路几个直点头：“是呢！是呢！”
“我们也是在庆幸有你呢！要是我们自己，到哪儿去认识那些有钱人去？”
“唉！说起来，柱子他们也是因为我们一下子卖出去那么多野物，才临时起意下山卖的。不过，好在他们还有些收获，一家也分了几十上百块钱。要不，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们似的。”谢成林都快四十岁的人了，知道生活的艰难，不像家里那几个年轻不懂事的，暗地里幸灾乐祸。反而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帮助柱子他们，感到愧疚。
这事刘余金也只能当作闲话聊聊，他也不敢大包大揽的去瞎揽事。之后便说到茶叶的事情，听余金老表很沮丧的说，只有百斤不到的预订，他们却高兴的要跳起来。虽说，他们一家就能制茶百斤以上，这上百斤的预订实在太少，但是，他们这也算是打开了山下从来没有过的路子。总比他们一直靠着供销社爱收不收的那些“大爷”要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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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娘家来客拜年
这次来山里，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树苗！刘余金在请教了板栗树和核桃树的间隙以及养护等问题之后，便约定带拖拉机过来拉树苗的时间。最后谈到挖一棵树给多少钱的时候，谢家几个老表差点都要翻脸了：“余金老表！你这是骂我们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帮你这一回，还能找你要钱？再是龟孙子那也做不出这事！”
刘余金为人处世比较讲究当面清，最不喜欢含含糊糊的自以为你明白我明白。时间一长，我就只记得我付出最多，总觉得你欠我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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