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也养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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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老村长在县城的日子

　　　　两个孩子想在饭馆吃饭，其实更多的喜欢饭馆里的气氛。这两年政策放开之后，老百姓的口袋不再那么空，而饭馆也不再是没有饭票就吃不了饭的状态。加之又到了年底，到县城办年货的人多，使得今天饭馆的生意出奇的好。敞开的大厅，二三十张餐桌，竟然做的满满的。看着摆碟子的状态，就知道，大多都是拼桌坐。

　　　　向俊锋和向俊楠一人捧着一个酱焖猪蹄卖力的啃着，刘余金又给俩孩子一人夹了一个他特意为孩子点的烤羊棒骨。这道菜算是这个饭馆最贵的，味道也是最好的。没有羊肉的腥膻却有浓烈的焦香，混合着各种调料的香味，不爱吃羊肉的都忍不住吞口水。更何况无肉不欢的孩子们！？

　　　　向主任看刘余金对俩孩子宠得有些过，想到一年也就这一回，张开了嘴又立马闭合，笑着摇摇头。两个孩子都是人精，看着是在专注的啃猪蹄，其实在刘伯伯给自己夹羊棒骨的时候，就偷偷的瞄着他爸，看看他爸是什么反应。要是阻止，他们就立马客气的推辞，要是不吱声，他们就能踏实收着笑用了。

　　　　“谢谢刘伯伯！”

　　　　“谢谢刘伯伯！”

　　　　“不客气！你们慢点吃，还早！”这俩孩子就是懂事，明明着急啃猪蹄，还能腾出嘴来说“谢谢！”，是个有礼貌、有教养的好孩子。

　　　　有了比较，刘余金愈发觉得自家的孩子缺少教育的地方太多，不单单是学校方面，他们做家长这块，也同样跟不上。可当他好好想想，怎么去教育自家孩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于家教这方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送完了向主任家的年礼，就是老村长家了。老村长爱人就是农村长大的，婚后又在农村住了二十多年，在生活上，不像城里人那么讲究。因此，那板栗、核桃、黄花菜、干蕨菜刘余金就没往里加。但是收拾咸鸭、咸鹅、年糕的时候，却是增加了数量。四只咸鹅、八只咸鸭、五十个粑粑子（一个粑粑子差不多有一斤半重），干兔肉、干山鸡肉各有八个。自行车后座都快要绑不下，骑起来的时候，也因为后座太重而歪歪斜斜。好在有拖拉机带到县城市场，他再从市场送到市公、安、局，要不然，从镇上到县城的那一截坑坑洼洼的路根本就走不了。

　　　　老村长现今已经是杨副局长了，他看到刘余金歪歪斜斜的骑着自行车进了他们公安大院，还吓了一跳。

　　　　暗暗揣测：“刘余金今天怎么一大上午就喝醉酒的跑到这儿来了？”

　　　　没等到他发问，刘余金就叉着腿停在他面前，声音清晰的跟他打招呼：“村长叔！”

　　　　老村长一听刘余金很清楚的说话，就知道刚刚是自己误会了，便笑着问道：“你怎么骑车歪歪扭扭的，我还以为你喝醉酒了。”

　　　　“给您送的年粑粑和咸鹅，太沉了，有些骑不动。”

　　　　听说是给自己的年粑粑和咸鹅，老村长哈哈直乐：“你还真够实诚的，随便给一点吃个新鲜就得了，干嘛弄那么多？来来，我帮你一起卸下来。”

　　　　局里有些同事老家亲戚早就送年粑粑、咸肉什么的来了，他的本家兄弟们一直都没送东西过来，搞得他面子上很有些过不去，少不得让人以为他在老家没人缘。如今，刘余金一下子送了这么多，可把他的面子都找补回来了。搬东西的时候，比刘余金还带劲儿。

　　　　“乖乖！这么多，你这都快要把你自家搬空了吧？”

　　　　“您这不是头年进城里么！怕你们没有准备，就给多拿点。”

　　　　“余金啊！你还别说，我们还真就没准备。在城里过日子，出手就是钱。你婶子这也舍不得买、那也舍不得买，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还什么都没有。”

　　　　他家女人到了城里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受不了这什么都是买买买的日子，吵着闹着要回村里去。可是，他们家老老小小的户口都全部转成了商品粮，田都退给生产队了，现在回去要田也要不到了。好在，几个儿子很快就安排了工作，有了工资收入，才让他女人安下心来在城里生活。但是，她仍然接受不了，太贵的东西。买菜都是等下市了，捡人家剩下的一毛钱一大堆的菜买回家。

　　　　老村长理解自家女人这种心理状况，因此也不会多加拦阻。只是，这次临近过年，却什么都不买，只想着就这么对付着过，让他心里很不痛快。这要是同事们上门拜年，他家却什么都拿不出来招待人，像个什么话？！

　　　　再说他大哥和两个弟弟吧，虽然当初在大队当村长的时候，没有特别的照顾他们，但是他至少还是给了他们不少的庇护。要不然，就凭他们那样的性子，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可是，他们明知道他家进了城里，有好多年货都没法置办，就没有一个想着给他家送过来一点。平时，有个屁大的事都要找过来，倒是勤快的很。

　　　　今天，刘余金给他送年货，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意外之惊喜――在于这些东西，更在于这个人。

　　　　“先放我办公室里，晚上下班，我让我家孩子过来帮我拿回家。”

　　　　东西都拖进屋里，老村长让刘余金坐坐，他忙着泡茶给刘余金喝。

　　　　接着就聊家里怎么样啊！藕田的出产可能抵得上上交的补偿款啊？水库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挣钱啊？家里老人身体好不好啊？家里孩子都怎样啊？小草香会走路了吗？会说话了吗？说着说着，就说到春香明年要转学到县城的事来。

　　　　“这是好事啊！你这朋友确确实实的为你着想。至于，吃住的事情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说老大跟老二都在读高中么？”

　　　　刘余金虽然搞不明白，自家两个大的读高中，跟小的转学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点着头：“对！都在二河中学上高一呢！”

　　　　“你婶子进城之后，过日子就跟要饭似得。叔是不敢开口说把你家孩子放在我家，但是我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村长叔！您就是开口说了，我也不会同意。这孩子要是真过来念书，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住您家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是，您说的更好办法是什么？我倒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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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搭关系

　　　　“办法好不好还不能说，只是比孩子住在别人家强！县城城区内有四个高中，一中是重点扶持对象，所有生源是全县范围内各个学校的尖子生，教师的师资力量也远远高于其他三个中学。二中也还可以，城区里的生源进不了一中，就进二中，其次是三中。四中就惨了，自高考恢复这几年，就一直没有满员过。县教育局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四中转成职业高中”

　　　　刘余金有些听明白了，“村长叔的意思是也给我家老大、老二转学到县城来上高中？”

　　　　老村长赞许的点头：“对！你知道我是念过高中的，正好，县教育局局长，就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一中我们不用想，四中不考虑，但是二中和三中却是可以使使劲。我比较偏向二中，一是二中离着一中附小近，跟你家春香要转学的一中附小以后简称一小就隔着一条河。二是二中也在跟一中和教育局较着劲，对教学抓的特别紧，管理制度各方面都绷着一股劲儿。孩子在那儿，绝对能学好！我年前这几天就抽空去找找我那同学，请他给尽尽力。”

　　　　“这”刘余金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好是好！可是我家两个孩子学的都不好呢！老二还是找人花钱上的高中，这样的成绩，人家二中能要？”

　　　　“你怕什么！我家几个孩子都被耽搁了，没念什么书。到城里，我就给他们找了老师从小学开始上课呢！你家两孩子过来之后，也找个好老师，私下里给他们从初中开始再教一遍。只要肯学，还怕跟不上来？！”

　　　　老村长不愧为干了十几年的基层干部，几句话就把刘余金说的信心满满。

　　　　“好！村长叔，您先帮着找人托关系，把俩孩子转过来。找人总要花钱、给东西，我明天一早就给您送钱、送东西过来。”

　　　　“钱你一分别送，东西你倒是要准备一些。我那同学性子耿，看不起动不动就拿钱说事的人。最好是能送一些今天这样的干兔肉、山鸡肉，还有，要是今年你给我弄的那茶叶有的话，最好能够弄上斤把茶叶给他。我上次送他的一斤茶叶喝完，就一直惦记着找我要。我的茶叶早就被几个战友瓜分完了，我连自己都没得喝，哪里还有给他的！对了！明年你无论如何要帮我弄到五十斤跟今年一样的茶叶回来，要不然，我的日子不会好过。”

　　　　明年的茶叶，刘余金一点都不担心。谢家那边的一些外姓人家已经跟谢老队长商量好，愿意跟谢家一样的采茶制茶，然后把茶叶按照谢家的价全部交给刘余金。他们总共在一起的茶园没有谢家总共的茶园大，不过，一年也能出三五百斤。刘余金对这些茶叶早就有了更好的分配，除去他自家要的，葛书记、第一招待所的大胖子、向主任、老村长这些人要的差不多两百斤。下剩的他就装成二两五一盒子的茶叶罐，全部放在向主任的商场寄卖。向主任说一盒五十块钱，肯定能够卖得出去。他先试两年，要是真能行，说不定以后，他每年还能多一项贩茶叶的生意。

　　　　“村长叔！我家倒是有留一斤多的茶叶，准备正月待客喝的。明天可以带过来，就是我没有好看的茶叶罐子，您能不能给弄一个？”

　　　　“你只要把茶叶带过来就行，别的我来管。”

　　　　两人说着家常，聊着正事，时间过得快，不知不觉得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刘余金要请老村长去饭馆吃饭，老村长气得不轻：“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送年货给我，还要你请我吃饭。你这是臊我呢！走！我也不带你去家吃饭，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好的。我们就在局里食堂炒两个菜，随便吃一口。”

　　　　刘余金见老村长是真生气，缩着脖子跟他去了食堂。

　　　　这公安局的食堂，他也想过来做生意的，只是不想给老村长添麻烦，就一直没有进来过。不过，看到给人打菜的黑胖厨师，他就笑了。他以前在市场卖鹅的时候，这人每天都会买他的牲口。明年过完年再来市场的时候，他得亲自看几天摊子，要是能够遇到这厨师，就跟他谈谈长期供货的事。

　　　　老村长点了一个肉炒藕片、一个青椒炒茭白、一个米粉蒸鹅肉、一个咸鸭蛋炒豆腐。等这些菜好了，端到桌上，刘余金一一尝过之后，心里更加有底，全部都是从他家出来的菜料。

　　　　平常老村长舍不得吃这些好菜，都是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吃青菜，一周也就一次打一勺子大锅炖肉。今天，吃了这几样，样样都觉得好味道。

　　　　“没想到我们食堂的厨师手艺这么好，这几个菜都做的这么可口。大侄子，你别客气，可劲吃。我们俩可要把这菜都吃干净啰！”

　　　　刘余金当时没说这菜的原料都是他家出产的，回到老村长办公室才说的。老村长高兴的直拍刘余金的肩膀：“不错！不错！你家这生意以后绝对能做大！”

　　　　吃过饭，刘余金就不多呆了，喝了两杯热茶就告辞走人。他一走，老村长就拿出一个咸鹅、一个咸鸭子、两个干兔肉、两个山鸡肉，拐到隔壁正局长的办公室。

　　　　“孟局长吃过饭了吧！”

　　　　孟局长笑着站起来迎着杨副局长，一边回道：“我直接打饭回来吃的。听说你今天在食堂请客，这是来客人了？”

　　　　“是呢！老家来人送年货，留他吃顿饭。我这侄子家做的吃食都特别的好，给您也来一点尝尝。他还给了一百咸鸭蛋，您要不嫌弃就拿个饭盒给我，我给您装一盒子过来。”

　　　　孟局长没客气，直接就收了。还拿出饭盒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拿吧！省的你跑来跑去。”

　　　　“也行！”

　　　　两人又转到杨副局长的办公室里，孟局长看到墙角堆了一大堆的年货，眼都看直了。

　　　　“你这亲戚怎么送来的？我没看见有车进来啊！”

　　　　杨副局长看到孟局长惊诧的样子，好笑的摇头：“用自行车送的，在门口说是找我的，就让他直接骑了进来。我当时看到他歪歪扭扭的，还以为他喝醉酒了！”

　　　　他说着话，顺手拿过孟局长手里的饭盒，就蹲下捡咸鸭蛋往饭盒里装。

　　　　“老杨！你这儿还有这么多兔肉呢！再给我两个呗！”

　　　　“行！那您再拿两个去。您要爱吃兔肉，明天我这侄子还要来一趟，办他家孩子转高中的事。到时，我帮您问问他家还有没有兔肉了，要是有，就让他给您送过来一些。”

　　　　老村长正在伤脑筋，怎么让余金大侄子跟着孟局长搭上关系呢！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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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老村长婆娘的委屈

　　　　老村长刚到局里的时候，就直接上任副局，当时孟局长对他可能有些忌惮，关系不是很融洽。加上他又是新来的关系户，在这个嫉恶如仇的公安系统里，所受的排挤可想而知。

　　　　不过，他的战友在设法把他往上调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他们这么帮他，不是为了帮他争权夺势，只单单是让他有点能力安排自家几个孩子的前程。三年内，还会把他往省里调，仍然是没有实权的副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能够尽早退休（干部的退休年龄比较靠前），而且干部级别越高，退休后的待遇也会跟着高。首先，有一个可以住到两口子全部都离世的房子，两口子只要有一个还活着，这房子就还由着他（她）住。其次，是各种福利，级别高的干部退休，医疗、生活品供给等，所有福利等同在职人员。再一就是退休工资高，可以让他退休之后的日子不至于太困难。

　　　　老村长知道自己的定位哪儿，因此到了局里从来不做出头挣功的事，哪怕他有那个能力。后来，正局长和其他同事，终于了解了老村长的真正出身，明白他命运中的坎坷。就开始对他友好起来，处处尊重他。

　　　　孟局长虽然只有三十几岁，四十还不到，但是他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得到这个局长的位子。他是从自卫反击战的战场里走下来的大功臣，本身又是军校出来的高级军官。要不是，因为脚在当初做侦探的时候，长期不干水，溃烂的厉害，已经成了顽固症，穿不了军鞋、军靴，不能再待在部队里，否则，他在部队的前程可以走的更远、更高。转业到一个县城的公安局做局长，说起来已经委屈他了。当他看到老村长跟他一样，经过战火，九死一生之后，竟然只能在偏僻的乡下求活。感叹老村长命运的同时，也让他对自己的命运不再抱有半点怨言。一年时间都不到，这两个不同时代、又都经历过战火的军人就成了关系非常铁的忘年交。

　　　　听杨副局长说到转学的事情，便有心打听了一句：“打算转几中啊？”

　　　　“一中是指望不上的，四中说不定哪天就转成职高了，也就只有二中和三中了。为了将就他家上一小的闺女，就想先看看能不能进二中。不过，您也知道，高中的自主权力大，教育局都管不了他们。找我那教育局的同学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二中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你先找你同学看看，要是实在不行，你跟我说一声，我再帮着问问。”

　　　　有了他这一句话，老村长就觉得这事十拿九稳了。原来二中的正校长就是孟局长的亲哥，这也是老村长想要刘余金扒上孟局长的原因。有了这双重保险，两孩子上二中妥妥的。

　　　　到了下班的时候，老村长骑车先回去叫三个儿子过来帮忙把东西提回家。等到儿子们把东西都拿走了，他在最后把办公室收拾干净，再一次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吵得要翻了天。

　　　　“你们怪我对你们叔伯不好，每次来都不留饭。那人家刘余金唻？从你伯伯进了城，人家可上过一次门？可有求你伯伯办过一次事情？那人家跟你伯伯非亲非故的，怎么就晓得到年底给送年货来？！你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在这地方点个灯、喝口水都要钱。一大家子就靠你伯伯那点工资活着，你们都借口说刚刚才上班，工资拿得少，一分都不上交。我都哪去弄好酒好菜招待人去？要是磕头能弄到钱，我都愿意去给人磕头去。你们这些黑良心的，就知道指责我没好好待你们叔伯，让你们叔伯不高兴才不送年货来。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你们叔伯一点点都不考虑我们的难处？”

　　　　老村长婆娘嚷着嚷着就哭了起来，她真的越想越委屈。当初，老杨要给一大家子都转户口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全部转。至少要把她和几个儿媳的田给保住，这样男人在外面上班挣钱，她们女人在农村种田养牲口。吃喝都有，挣的钱就能全部存下来，这多好？！可是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就没有一个愿意听她的。

　　　　一大家子到了这城里，一没工作二没生意，全部靠着老头子一个人挣钱生活。好不容易，儿子们一个个都安排停当，却又一个个死攥着自己的工资。说过多少回，让他们拿一半出来做生活费，可是一个个面上答应好好的，过后就忘，这都到年底了，还没有一个主动拿钱出来给她办年货。

　　　　手里没钱办年货，她就念叨着老家大伯和叔子，怎么都没给送点年货来。几个孩子不说他们叔伯不对，反而指责自己没有招待好他们叔伯，他们叔伯生气了才不给送年货来。听听他们这说的都是什么理？！

　　　　她也知道刘余金就在河边那个市场卖牲口，她要是有那个厚脸皮去赊上几只牲口回来，一定能够赊的到。可她丢不起那个人，也不能折了老杨的脸。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雪中送炭的人恰恰是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可是几个孩子竟然不以为然，觉得人家是巴结他伯伯的身份来的。

　　　　她哭！既是哭目前日子难熬，也是哭几个孩子这样不识好赖自身又没什么本事，以后可怎么在这个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城里生存？！

　　　　老村长一进屋，里面的吵闹声一下子就停了，哭声也跟着停止，一时间，安静的有些恐怖。老村长看看眼睛红红的老伴，轻声安慰道：“过了年，几个儿媳的工作就能安排下来了。到时候，他们就能去单位宿舍住，各自过自家的日子，你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紧手了！再忍忍，熬一段时间！可好？”

　　　　她能说什么？！说不好？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能不认了么？！不忍也得忍！

　　　　老太太哽着声音点头，杨家几个儿媳也听到公公的话，一个个原本瑟瑟的神情，一下子乐的想要尖叫起来。不过，看到公公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愤怒和责备，又都乖乖的低下头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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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夫妻俩算账

　　　　到家的刘余金也在说着老村长的事情：“看来老村长一家在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呢！要不然，老村长也不能说出，婶子过日子跟要饭似得。”

　　　　王洪英不懂城里人的生活，刘余金说着她听着。半天才回过神：“你什么意思？”

　　　　“哎！我也希望孩子们能够有个好前程。既然向主任已经帮忙能把春香的学籍转到城里去，老村长也说帮忙给桂香和明华也转到城里读高中，顺带照顾春香。我觉得老村长这么诚心诚意的为着我们，他家既然不好过，我们家又不缺这些。以后，能不能跟向主任家那样，每月给他家也送米面去？其他东西也隔三差五的送一回？”

　　　　“你觉得好就照你说的做吧！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不过，你送东西去的时候，也别搞得太明显。要不然，下了老村长的面子，反而得罪人。他家这情况毕竟跟向主任家不一样！”

　　　　“嗳！这个我懂！”

　　　　第二天，原本打算带一麻袋大米给老村长的，刘余金因为听了媳妇的话给搁下了。不过，昨天没有带去的莲藕、茭白、鸡蛋、青椒、泥鳅、黄鳝，这些新鲜的东西，今天另给备了一份带过去。刘余金在路上就想好了怎么说，见到老村长先把茶叶给他。

　　　　等到守南帮忙把鸡蛋什么一起拿到老村长办公室的时候，他才装作突然想起来的解释道：“村长叔！这些新鲜的不好放，我本来想到二十九那天再给您送过来，正好给您三十吃个新鲜，只是我这几天怎么都安排不过来。尤其是二十八二十九，我家帮忙的亲戚要回山里过年，我就得自己在市场盯着到下市才能走。实在没法子，只好趁着今天顺带给您带过来。”

　　　　刘余金怎么说老村长就怎么信，老村长这人既精明也豁达，不值得琢磨的事情从来不去动那个脑筋。

　　　　“没事！我看你给的这些东西都是经得放的，放到年三十吃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今天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孟局长也喜欢吃兔肉，你家可还有？要是还有的话，明儿让谁给带几只过来。他哥就在二中当校长，我这边要是拿不下来的话，他那边也能帮忙递个话，出出力。”

　　　　刘余金赶紧点头，拍着守南的肩膀说道：“有有有！明天让这孩子下市的时候，给您送过来。”说着又转头问守南：“认识路吗？知不知道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