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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米也养恩-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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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香立马举手赞成：“对！还是我爷爷最聪明，这个卖出去一准儿能比老玉米贵，绝对划算。表叔您赶紧回去一趟跟舅老太爷他们说说，要不然，就该长老了！”
谢家叔侄俩早就对草香的早慧见怪不怪，听了她和她爷爷的话，都点着头应是。刘余金也拍着大腿懊悔：“哎呀！我怎么就这么笨没想起来呢！要不然，今天直接拉一斗子回来，明天就可以开卖了。”
刘百全傲娇的“哼！”了一声，“你呀就是赶上了好时候，真要说起做生意，论起真本事来，你比草香可差的远了去了。”
“那是！我家的孬丫头可是人精呢！孬丫头，跟伯伯说说，这玉米棒子卖个什么价好呢？”刘余金被说不如自己的闺女一点也不生气，还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家的闺女。
草香也只当爷爷跟爸爸两个在逗闷子，半点没有被夸奖的自得。听了爸爸问她的话，就随口说道：“五毛钱两个、一块钱五个，大小随便挑。行不？”
刘余金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呢！成树，一根棒子能收多少老玉米？差不多能卖多少钱？”
谢成树想了想，回道：“大的差不多可以收五六两，小的三四两，老玉米是一毛五到两毛一斤。按照草香这个价，要比收老玉米贵五倍都不止。”
刘余金听他这么一算账，还真觉得卖嫩玉米能大赚。不过转念一想，自家不能拿谢家的玉米挣钱，这不地道。便跟谢成树商量：“成树！这样吧！你们家的嫩玉米棒子，你跟守南两个带着卖，反正我们的摊位多，宽敞。另外，让成路老表帮我在你们庄子的那些外姓人家收嫩玉米，大小不论，一毛钱一个。你看可好？”
谢成树直摇头：“大老表！我们拿着您给的工钱，用着您花钱租来的摊位，卖自家的东西，这像话么？！您啊！也不用跟别人家收，就照您说的价把我们家的嫩玉米收上来卖就可以。您有的赚，我们家也有的赚，到年底了还不用焦心玉米难卖。”
成树说着，守南跟着点头。他俩在刘家干了这两年，什么品性差不多已经了解，这说的真不是虚客气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拿着刘余金给的工钱，卖着自家的东西。
隔了一天，刘余金家的摊位就多了一样嫩玉米。刘余金还听了闺女的建议，用一个小炉子煮了一锅嫩玉米放那儿，让人随时品尝。嫩玉米的清香充斥着半个市场，诱、惑着每一个路过人的嗅觉。然后，他这嫩玉米火爆的，比当初莲藕刚上市的时候还要过。
这玉米跟莲藕不同，不赶紧卖就得老了。因此，他也不像其他的东西那样，总是每天定个差不多的量带到市场。而是每天下午都可着拖拉机的后斗装，能多装就尽量多装，然后直接送到县城的孟家放着。第二天再从孟家把所有的玉米棒子搬到市场去打堆卖。或许是玉米棒子比起大米来便宜的不是一星半点、或许是嫩玉米的确好吃，吃的花样又多、或许嫩玉米无论大人、小孩或是老人都爱吃。反正，每天刘余金不管搬去市场有多少，总能卖个一干二净。没几天的时间，谢家的所有嫩玉米都叫刘余金给卖的只剩下他们自家特意留种的那点儿了。看看地里的玉米还没老到不能吃，刘余金又让谢家人帮着跟他们庄子里的他姓人家收棒子，一直到玉米老的不可再吃棒子了，才算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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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乡邻求助
荒山的老草可以收割、松树上的松叶开始掉落、松树上的松果张开的时候。草香开始告知所有同学，刘家收购山草、松叶、松果、干树枝、干柴，家里可以弄到这些、同时也需要钱的，可以送到小刘庄的刘余金家。
除了干柴，其它的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对于贫穷的人家来说，却是春天来的暖风。虽然忙乎一冬，也就能挣个一二十块钱。钱虽少，至少自家孩子的学费、本子、笔墨的费用有了着落，不至于让孩子为了跟老师请求赊欠学费而为难，也能免了同学们因为自家孩子交不起学费的讥笑。
草香的这个告示，不仅没有打乱刘家生活，反而给刘余金省了很多的事。他现在往返山里，拉野物、山货、栗子、核桃等，每次都觉得拖拉机后斗太小，装不了太多的东西，哪里还能往家里带柴禾？！而王洪英和祝玲珑婆媳俩都烧柴禾烧习惯了，再让她们烧稻草，那简直是在要她们的命。有了草香那些同学家送来的枯枝、松果、干柴，可算是解决了刘家烧火的大事情。
因此，爷俩、婆媳俩都不住口的夸赞草香，小小年纪就懂得居家过日子，为家里操心等等、等等、等等。夸得草香都站不住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想着家里烧火的事，只是因为好多家里贫困的同学，没有黄鳝、泥鳅可抓的时候，跑来问她：还有什么能够收购的？她是想了半天才想到的这些而已。
近一个学期的时间，跟在草香屁股后面像个大尾巴的小凡云，早已经把自己家在哪里给忘得一干二净。想到放寒假，怎么着也得送小凡云回家过年，王洪英很怕小凡云到时候，又是又哭又闹不愿意回去，不免有些头疼。
小凡云跟着草香形影不离两个月，智力方面越来越正常，就是相对于正常智商的同龄人来说，有点像是小了两、三岁似得。不过，这对于草香来说，真的够她惊喜的了，这点可以说明她的料想没有错啊。她见到妈妈望着小凡云一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的头疼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发愁，过两天放寒假该怎么送她回家的事。便戳戳她、妈妈的胳膊，问道：“妈！您是在犯愁小云不愿意回家过年吗？”
“是啊！过大年，总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平常在我家都没什么，这过年不回去可不行呢。”
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里，家家还是很重视过新年，一家子能够团圆的，草香明白。
“妈！您放心吧！到时候我来哄她，她现在已经懂事很多了，跟她说道理，她能听的。”
她比孟凡云还小两岁，却跟自己一本正经的说人家懂事，王洪英一边觉得特别的怪异，一边又是感觉特别的搞笑。她强忍着笑说道：
“好！那我就交给你了，等你小范阿姨看到自家闺女变得正常了，也能过个痛快年！”
草香对小范阿姨可没有那么乐观，有抑郁症的人，她们抑郁的从来都不是某件事的本身，而是她们内心里臆想出来的一个个无休无止、没有底的黑洞。是这些不可消磨的黑洞，击毁了他们的意志，才使他们遇到一点点现实问题的时候，就会彻底崩溃。
小凡云还真的懂事很多，最起码能够听劝了。草香跟她说：让她先回家过大年，过完年就接她回来。她没哭没闹的跟着刘余金回去了，之后也没跟她妈妈哭闹。只是，每天跟在她、妈妈屁股后面，过不了三五分钟就要问一声：妈妈！大年过了吗？
每每问得小范哭笑不得！
由于刘余金家养牲口很成功，使得周边很多人家都跟着养了起来。但是到年底该对外卖牲口换钱的时候，才发现难度很大，经过一番纠结之后，就都找到刘余金家来了。
刘余金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养牲口之所以那么挣钱，主要是因为他养多养少都卖不完，跟别人家实打实的养一只是一只的完全不一样。好在，这会儿大家伙儿找到他并不是为了收入的多少，而是想托他帮忙卖牲口。
都是乡里乡亲的，他真的很想帮忙，只是这么多家不是一家两家，他这实在是帮不过来啊！再说了，他们家的牲口可没有自家的牲口养的好，这卖多少价钱才算是合适的？可别忙到最后，人家还得以为自己从中间捞了多少好处！
可是，看到大家失望的样子，他心里又不落忍。动了半天的头脑，才想出一个折中的主意来：“大满大哥，麻烦您帮着跟大家说说，看看能不能几家安排一个代表，带着各家要卖的牲口跟我一起去县上。县城里还有市中心的大市场、城北、城东好几个大市场，我把他们分别放到这几个市场，让他们自己在那儿卖。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把他们都带回来。您看这个法子，好不好？”
作为生产小组的队长，他自然觉得这个法子是很好的，但是他也有他的顾虑：“好是好！问题是，我们这些大老粗说个话、算个账都费劲巴拉的，这做买卖，你觉得能照吗？”
不照也得照！刘余金一旦有了解决的法子，就一定要去行。他回道：“这没什么不照的。你们可以看看谁家有机灵点的，又识字又会算账的，就派他去呗！我当初一个大字不识，不都硬着头皮上么，只要逼到那地步了，他们就能照了。”
刘余满想想比刘余金机灵的人还是很多的，刘余金都能把生意做的这么有声有色，还带着老表和几个小舅子一起发财，别人怎么就不照了？！他作为带头人，跟那些想要找刘余金帮忙的人家开了个小会，把刘余金的意思给详细的说了说，把自己的想法也跟大家说了。大家伙儿都觉得这法子可行！于是各自都把自己信任的念书多、会算账、又机灵的人给推荐出来，很快就有了七八个可用的人才。
鹅和鸭子一般养到四个月之后就完全成熟，可以宰杀吃肉了。但是，他们树塘组这些人家养鹅养鸭是为了卖了换钱的，自然是一直养着。而且他们家也不怕没得饲料给牲口吃，这时候家家的菜园子都是别的种不了，全部种的黄心乌。农村人不缺菜吃，所以都只吃菜心以及周边非常嫩的，稍微老一点都是拿去剁碎了拌上粗糠喂牲口。已经长成熟的鸭和鹅喂得再好再多也是长不大的，但是当你吃肉的时候，就会发现肉味很香，瘦肉也很有弹性。
那就是味道好、口感好，两个字总结，就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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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大鱼中看不中吃
因为牲口多人也多，刘余金自家的东西就又雇了徐师傅帮忙给送一趟，自己则帮着乡亲把牲口和人一一的送到自己知道的几个大农贸市场，并且两两一组，教他们怎么卖牲口。
没什么花样，就跟他家的一样，论个卖，让买主自己挑，其实都差不多，但是买主总觉得自己挑到的都是最大最好的。买主买的心满意足，卖主卖的快，还不用多伤脑筋称秤、算账这些繁琐的事。反正刘余金是非常喜欢这种卖牲口的方式，别人劝他说：他家牲口长得好，论斤卖更划算！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变动，依旧是论个卖。
被挑中的这些人都是聪明人，刘余金说一说，连个示范都不用做，他们就知道怎么上手卖了。几天一过，他们都做的很有起色，并且渐渐的对做生意上了瘾。而九铺乡树塘组的大白鹅，却在这个冬季开始渐渐的在淠河县城叫响了名声。
树塘组那些养了好些鹅的人家一冬就得了好几百块钱，尝到了甜头，第二年就开始越养越多。几年后，淠河县城就出现了一块专门批发九铺乡树塘大白鹅的地方，多年后，树塘大白鹅更是成了全国闻名的淠河特产。这次被选上的几个人，几年后，虽然各自成就大小不同，但是个个都算的上是成功的生意人。
今年是当初承包水库说好的，每三年分鱼给水库周边几个村庄的年头。按照一个人口一斤鱼的量，刘余金总共要起出至少一千五百斤的鱼出来。一下子要这么多的鱼，就得要找很多人拉大网才行。
年底来了，刘余金是老规矩，天天都要在县城收账，专门捕鱼的人全部由刘百全来找。家里做年糕、打豆腐、杀猪、扫尘等等这些年底必做的事情，跟去年一样，都是谢成路大老远的跑过来帮着刘百全。
至于刘余银，刘百全现在是完全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了。之前大儿子给二儿子建议换那块过水田回来种荸荠，二儿子也不知道跟二儿媳怎么说的。二儿媳堵着大儿子家的门，骂他大儿子心眼坏，烂心烂肺，故意撺掇老二拿好田换孬田等等。大儿媳气不过，跟她打起来，他们老两口子谁也不敢帮，架都不敢拉，就怕二儿媳到时候赖着他们拉偏架。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二儿子自己惹了事端，竟然躲在家里不管不问，任由她们妯娌俩打成一团球。之后，大儿子再也不去管二儿子的事，他也冷了心，绝不在大儿子面前提二儿子，家里有什么事也从不指望这个儿子。
一般过年捕鱼都是放在杀猪之后，最好是在年三十的前一天。因为，年三十饭桌上的年年有鱼的鱼用活鱼的话，寓意是很吉利的。
二十九下午，刘余金到家，匆匆忙忙的扒了几口饭，就跑去水库那边。水库这儿，刘百全已经带着请来的捕鱼队伍，早就开始张网下水了，岸上站了好多看热闹的大人孩子。
水库周边的庄子不多，只有七个大小不一的村庄，小的村庄只有六七户人家，大的村庄有三十多户人家。每户人口也是相差很大，少的只有一口人的五保户，多的人口有二十多人的四世同堂人家。今天不管是单个溜的五保户还是四世同堂的老太祖辈的老人，就连还在怀抱的幼儿，都被抱到这边来了。刘余金对于这样的情况很不理解，捞鱼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冰冷的天，在家烘烘火多好！
水库捕鱼跟水塘捕鱼不一样，水塘捕鱼一张大网放下水，网的两头绳子被人一边一根扯着，在水塘的两岸一直往另一头拉就好了。但是水库太大、水太深，这种方式显然不行。
他们使用的也是拉网，但这种拉网的口很深，拉网的下端用的是一个个脑袋大的鹅卵石做沉底，两端很长，两头的绳子各有一条船牵着，中间还有两条船，专门挑起拉网的上端。或许是真的不怕冷或许是为了方便随时下水，那些划船的、挑网的，这些专业捕鱼人，一个个都是光着膀子，只套了一件橡胶做的水靠。
刘余金看到他们穿的这么少，不管别人冷不冷，他是一不注意就打了个冷噤。刘百全看到大儿子过来，笑着说道：“你才来是没看到，他们把网子下到水里，还没拉到中间呢，就有几条好大的鱼跳起来，差点把船给打翻了。”
“哦？还真有大鱼啊！每次喂食的时候，看到有那鱼花翻得好大，我就想着肯定有大鱼来着。”
这么看来，当初水库里留下的鱼还是有很多的，真要隔三年就分一次鱼给周边的村民，按说也不算吃亏。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的渔网快要到岸，网里窜跳起更多的鱼出来，不时地引起岸上观看的人群一阵阵的尖叫声。第一网鱼拉上岸，刘余金目测了一下，觉得不够这么多人分的，便又让捕鱼的再下一网。
他们收费是按照下网的次数来算，下一次网收费两百外加二百斤鱼。这是有生命危险的职业，收费贵很正常。而他们既然来一趟，当然也是希望能够多下几网，多挣点辛苦钱。刘余金说再下一网，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网鱼全部拉上来，刘余金先把捕鱼人的钱付了，又称了四百斤的鱼让他们自己带走。然后便让那几个村庄所在生产组的两个小队长带着村民自己挑鱼，挑好鱼再称好了重量，就由他们自己拿回去随便怎么分去，他只管把剩下的鱼找几个本家人全部挑回家。回到小刘庄，就是小刘庄以及周边村庄的人过来买鱼了。
“乖乖！余金大侄子，这么大的鱼，那边的人怎么没挑？”
刘余金忙着给人称鱼，没来得及回话，刘百全没好气的回道：“人家精着呢！说这大鱼就是看着喜人，其实一点都不好吃，肉糙得很。你们谁家要啊？便宜给你们！”
“老豁子！你也不看看这鱼有多大！要我看，少说也有六七十斤，谁家舍得一下子买这么多的鱼回家吃？你啊！自己家留着算了，还卖什么卖呀！”
“我看也是。老豁子！你家又不差这几个钱，还真不如自己家留着。”
刘百全没再说话，这么大的鱼他也是想着能卖就卖，不能卖就只能自家留着腌泽了做咸鱼吃。其实这种大鱼，削成片加调料腌泽几小时，再拿出来烫火锅吃是非常好的材料，只可惜这会儿的人们还不懂得这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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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气
有些村庄自家门口的水塘到过年的时候，也会捞点鱼上来，但是分到各家就少了，过年的时候根本不够用。除非有的人家实在是穷的连一条鱼都舍不得买，基本上是家家都从刘家拎了一条三四斤的胖头回家。这种鱼做年饭桌上的看鱼最合适，大小、寓意都不错。卖到最后，刘家剩下的鱼也就不算多了，除了这个六七十斤的庞然大物，就还有七八斤以上重量的鱼十几条，然后就是一堆杂鱼、大虾、螃蟹、甲鱼这些了。
王洪英出来一看只剩这么点，就有些急了，冲着刘余金责怪道：“就算城里那些家的年货都送过了，但是我们这边还有好多亲戚呢！这么点鱼根本就不够一家送一条，你说这怎么办？总不能大过年的，把鱼破成一半一半的送人吧！我原想着那么多鱼，肯定能留下不少来，谁知道一句话没说到，你这边就不知道预留下来。”
“哎呀！”以往没起鱼就算了，今年起了鱼，还真的给几个舅舅家、丈母娘家、几个舅兄家、三个姑娘家，家家都送一条才是应该的。刘余金懊恼的踢踢大鱼，“要不把这大鱼切成块，一家送一大块，也不算是破半了。你说呢？”
王洪英摇头：“这我就不懂了，还是问过婆婆再说吧！”
草香一边拿棍子在小鱼大虾的堆子里翻翻戳戳，一边因为爸爸妈妈的话翻白眼。这两口子肯定又忘了自家的特别之处了，别说还有十几条，就是只剩一条，她也能让自家的亲戚们，家家都有的送。要不是怕无中生有吓着他们，就是一条鱼都没有她也能给家里弄出许许多多来。
倒是祝玲珑时时刻刻记得大儿子家的特殊情况，听了大儿媳的话，劝说她：“你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你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先把鱼都弄回家，然后分头送，要是这鱼真的送一条少一条，不够送了，那就晚上让余金再去下一次网子，明个一大早收几条给三个姑娘送去也来得及。要是，跟家里别的东西一样，也能多出来一些。那你跟余金发火不就显得多余了么？！”
老太太虽然对儿媳很好，但是儿媳对儿子发火生气，她这内心里还是向着儿子，会心疼的。更何况，儿子这是在辛辛苦苦忙活，一时忙乱忘了留给亲戚家的鱼，又不是闲着不干事或是故意不留。
王洪英没有听出婆婆语气里隐隐的责备，但她也意识到自己跟刘余金发脾气不对。她也清楚自己这些天憋着火，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主要是刘余金这段时间太好说话，自家的东西花钱雇徐师傅每天送一趟，自己家的拖拉机一直都是帮着别人拉牲口、拉人。这些人嘴上说给钱，刘余金一推辞，立马就心安理得的不给了。送一趟只要十块钱，他们自己去找徐师傅送，平均摊摊一家才一两块钱，这样大家都方便。可是他们就是这点钱都舍不得出，天天找刘余金给帮忙拉牲口带人。
刘余金呢！也不推推，一天天的跟个傻子似得，乐呵呵的忙着别人家的事。尤其是年底最忙的时候，要卖东西、要去山里拉野物山货、要去各单位算账收账、要给县城那么多熟人送年货，本来就忙不过来了。他们那些人装糊涂不知道体谅人，刘余金自己不想得罪人，也不去主动跟他们说清楚。王洪英看着一天天连轴转，越来越瘦的男人，能不生气么？！
正在堆子里挑拣小杂鱼、大虾的桂香、明华、杏香、春香几个，被草香拿棍子戳来戳去的，时不时的脸上就被溅了个泥点子。桂香和杏香、春香脸上弄到泥点就用胳膊拐一下便算，明华可不行，忍了两三次就怎么也忍不住了，冲着草香嚷道：“你要么跟着一起捡小鱼，要么就跟着桃香一边玩去。老在这儿捣乱干什么？搞得我一身一脸都是泥巴！”
草香正在想着怎么吃这大鱼来着，手里的棍子是无意识的扒拉来扒拉去，泥巴溅到哥哥姐姐身上，她其实是不知道的。听到哥哥嚷她，她才停下手里的棍子，大声的冲着哥哥喊道：“对不起！英俊潇洒的刘明华同志！”
桂香一边往篮子里扔小鱼一边哈哈直笑：“老妹！你知道什么是英俊潇洒么？就刘明华这样的，也叫英俊潇洒？别糟蹋英俊潇洒这个词，好不？”
本来刘明华被老妹叫嚷着说他英俊潇洒感到害羞、很不好意思的，谁知刘桂香一句话，又让他恼火的不行：“用在我身上怎么就糟蹋了？我不英俊吗？我不潇洒吗？”
过来看热闹还没走的刘来锯听了刘明华的质问，哈哈大笑。“刘明华！刘明华！英俊潇洒、裤裆装虾，什么意思你知道不？”
“滚！死流氓！”刘明华抓起一把淤泥冲着刘来锯扔过去。
王洪英本来还有点郁气，这会儿反而叫孩子们瞎说八道给气笑了。也不好再站在这儿，就帮着刘余金把剩下的鱼给抬回家。草香跟在后面咕咕叨叨的：“妈！这最大的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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