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也养恩-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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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吆！婆婆，家里请客吃饭，我能干这事么？！都是草香非要上这道菜，她还要上芥末菠菜呢！被我给拦了。”

　　　　祝玲珑听说又是小孙女使坏，也跟着笑的焉坏焉坏的，好像她也能跟着得多大好处似得。

　　　　酸辣和麻辣都不是本地的菜式，因此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吃过麻辣和酸辣这两种味道，对于今晚好几道这种新口味的菜式，赞不绝口。一边辣的滋溜溜一边大叫：过瘾！

　　　　老村长这是回到家门口，没有那么多的约束。孟局长是军人出身，自有一股子豪爽。向主任在刘家都跑过多少回了，自然也不客气。一小的几个老师有些胆怯两个局长，但是能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也是个结交的机会，自是更加主动的喝酒。这一餐，比二中那么文化人边喝边聊要粗爆多了。

　　　　“来！你们划拳吧！谁输了谁一口闷！”老村长看他们相互劝酒劝的着急，还不如划拳来的痛快。

　　　　不过，几个老师是来自己学生家里吃饭，在酒桌上过于粗放是不合宜的，因此听了杨副局长的提议都笑着摇头说不合适。孟局长跟着说道：“桌上还有孩子在，划拳的确不合适，不过我们可以玩接龙。我知道一种数字接龙挺好的，就是：第一个说一只蛤蟆第二个紧跟着说一张嘴，第三个人就要赶紧接上两只眼睛第四个就要紧跟着接上四条腿。谁错了，谁罚酒。再下一轮就是：第一个说两只蛤蟆下一个紧跟着说两张嘴，下一个就要立马接上四只眼睛下下个就接上八条腿。错了就罚酒，就这么循环着来，你们有没有兴趣玩？”

　　　　向主任同学，一小的校长大笑着回答：“可以可以！太可以了！这越是喝多酒的越倒霉！想出这种猜拳的人，绝对是天才！我服！”

　　　　于是，整个酒桌的人都开始玩起接龙，所有人都没有俊楠反应快，可惜大人们不带小孩子玩。俊楠气呼呼的下了桌子，跑出去跟春香、桃香她们几个小丫头玩去。俊峰老老实实的坐在爸爸身边，临到爸爸猜拳的时候，就偷偷的提醒爸爸。向主任因为有儿子帮忙，倒是十回能有九回过。孟局长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常玩，也是过得多罚得少。最后，也就他跟向主任俩罚酒最少。

　　　　不过，刘家的酒好喝，酒精度还不高，即便喝的多一些，也不会头痛或酒精中毒的事情生。

　　　　晚上九点多了大家才兴趣盎然的结束，孟局长没喝多少酒，开车没问题。他们局里的车子是老式吉普，挺能装的，增加了俊峰哥妹仨和春香这四个孩子，竟然也能坐的下，也没有谁感觉挤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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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章　三次请客

　　　　请完了二中和一小的老师，就临到桃香和草香的校长、老师们了。

　　　　路子岭小学跟县城市一小没法比，人家一个年级就是七八个老师，而路子岭小学，整个学校连校长加所有老师（包括民办教师、代课老师在内）只有七个。因此，刘余金也没搞什么请这个不清那个的，不管教不教自家孩子都全部请到家。

　　　　农村学校不像城里学校，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家长会，每过一段时间就搞个家访。农村学校可没有这玩意，很多学生从一年级念到小学毕业，还有老师不认识人家家长长啥样的。他们见过刘余金，但是跟刘余金却半点不熟，要是刘余金贸贸然的去请人家，人家可能还要不好意思的推辞不来。

　　　　不过，刘百全要接送草香姐妹上下学，有时还顺带把草香收购的一些东西带回家，一来二去的倒是跟这些老师混的溜熟。刘百全在送草香和桃香、凡云去学校的时候，顺便就把大儿子要请大家回家吃饭的事，说了一遍，他们全都非常高兴而又痛快的答应了。

　　　　“草香的爷爷！我们下晚学就去，您跟草香爸妈说，不需要搞太多的菜，我们就是坐坐喝口水都高兴！”刘校长一直把刘百全送到校外的小路上，临别还交代了几句。

　　　　现在虽然生活条件好了一些，但不是家家都好，能够解决温饱的还是在少数。他们这些做老师的，可不像后几十年那样，学生家长争着抢着请客、送礼，现在的老师连进学生家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刘百全知道这校长有个儿子就在身边读书，他没有说什么菜不菜的事情，而是跟着也交代了一句：“您把您家儿子也带着，还有哪个老师孩子也在这儿上学的，也都叫他们带上。今天没别人，只有你们几个老师，千万别跟叔客气。哈！”

　　　　“哎哎！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刘校长笑着应道。

　　　　王洪英并没有因为人少，就少预备菜。前两次的经验都让她知道，客人们喝起酒来，那菜的消耗就没有办法预估了。只能事先多多预备着，免得喝酒喝到后面了，菜却跟不上。

　　　　因为孟局长、老村长他们都对酸辣和麻辣味道的菜叫好不绝，王洪英这次就按照请他们时的菜式复制了一遍。由于，刘百全提前说了没有别人，刘余金也就没有叫庄子里的几个长辈过来。只叫了老海过来帮忙陪酒、倒酒，谢家叔侄虽然也会在桌上，但是他们也是客人，能叫他们陪酒，却不能叫他们俩干倒酒这活。余强就更不行了，听说家里又请了人喝酒，就死活都不愿意留下吃饭。还是王洪英保证了，让他跟着侄女们在厨房吃，这才勉勉强强的留了下来。

　　　　刘校长和几个老师原以为，跟往常走亲戚一样，六七个荤菜，三四个蔬菜，一桌十个菜，已经是目前生活条件下的最高标准。怎么也没想到，刘家搞得这么隆重，竟然分别上八个凉菜、十个大菜、八个小炒。目前他们这周边，即便是办喜宴都没有上这么多菜的。

　　　　他们人少，样数既然同样多，那数量上就要减去三分之一多。祝玲珑的意思是，既然人少，那就把菜的样数也减少一些，这样大儿媳也能轻松一点。但是，刘余金反对。他说了：“二中和一小的老师们来是什么样的菜，总有一天会传出去。都是孩子老师，我们要是这个多那个少，就不是在请客交好，而是在请客结怨。如果最终是这个结局的话，那又何必劳心劳苦的请客呢？”

　　　　王洪英无所谓啦！反正她忙熟悉了，就不觉得有多繁琐。再说了，这次，因为要叫老海过来倒酒，邢菊带着儿子自然也被叫了来。桃香和草香、凡云三小的就帮忙带孩子，邢菊就帮着她打下手，她这次只是拿着锅铲上下挥动炒菜就可以，是真心不觉得累。

　　　　刘校长跟几个老师一边吃菜一边奇怪，同样是黄鳝、泥鳅，他们也是从学生手里买的。他们家烧的时候，也是该放什么就放什么，怎么就烧不出这个味道来呢？

　　　　老师带来的自家孩子，可不管谁家烧的更好吃，只顾着埋头苦吃。刘余金一看刘校长家的儿子，全是朝着酸辣海带丝、麻辣大虾、水煮鱼这些辣的菜里夹菜，怕他吃多了辣的，肚子得疼。赶紧的喊老丫头：“草香！草香！”

　　　　正在院子逗刘来俊（老海儿子）玩的草香赶紧跑到堂屋：“爸爸！叫我干嘛？”

　　　　“去！把你、妈妈给你熬得凉茶，拿来给小哥哥喝。他吃了好多辣的，不赶紧喝凉茶去火，他晚上肯定得肚子疼。”

　　　　“哦！我这就去端来。”

　　　　她家熬凉茶的药材全是草香弄来的，草香不说从哪来的，王洪英问过一次就不问了。老丫头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尽管她心里有一百只爪子挠她心、挠她肺的难受，但是她不敢开口多言多舌。她怕问多了，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凉茶的效果自然是相当的棒，刘校长的儿子喝下去一杯之后，原本火辣辣的胸口，立马就清凉舒爽起来。刘余金又让每个孩子都喝一杯，这凉茶能祛热毒、能消炎症，喝了自然有好处，至少不会因为吃多了辣椒，而得急性肠炎。

　　　　这几个老师家离得近，远的在学校有宿舍，吃过晚饭回学校就好，因此这酒喝的不慌不忙。从明华和桂香考上大学开始聊起，聊到国家大事、聊百姓小事、聊路子岭小学的破旧情况，再聊到道路太差，下雨下雪时，孩子们上学多么困难等等。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捐款建学校、捐款修路这些很好的民间举措，都是一心等候着上面拨款。刘校长打上去的报告不知道有多少了，一直给他的回复都是：再等等！再等等！今天喝了一些酒，也是借着酒意牢骚。

　　　　在刘余金的世界里，这建学校、修路都是国家大事，跟他这个普通老百姓无关。草香倒是知道可以捐款建学校，但是她不能让自家开这个头。否则，将会逃不掉无休无止的劝捐、逼捐，自家再想好好的做生意存点钱可就难似登天了。

　　　　至于，已经上了初中的杏香，她的老师们，刘余金就不请了。杏香在初中完全是一副糊弄到毕业就拜拜的架势，而她的老师也是对她也完全放任不管的状态。他连见人家老师的面都觉得难为情，更加不好意思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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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章　开放初期的红火生意

　　　　孩子们过完暑假上了学，这气温就一天天的凉了下来，而城南大市场的生意却一天天的更加火热。

　　　　七九年改革开放之后的二三十年内，虽然中间有打击投机倒把，有严打这些活动，让有些人吃了大亏。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段时间确确实实是中国大陆平民百姓翻身变豪富的最佳黄金时期。按照树塘人的说法，叫做：卖大粪都挣钱！

　　　　这话听着恶心但是不夸张！淠河县有名的肥料垄断大户翟大木，当初就是在县城掏大粪，然后专门卖给郊区农民种庄稼。他就是靠卖大粪积累的资金、人脉和客户资源，使得他后来能够垄断整个县的肥料市场。淠河县所有肥料，无论是批发还是零售，基本都是经过他家。就连原来的老大，国营农机社都不得不放弃这一块。

　　　　而城南市场那些做小吃的，同样红红火火。粉丝煲家的生意，前段时间因为天热的缘故，稍稍差了点，这天气刚刚回凉，就立马好了起来。

　　　　或许是看到包子铺把荤素包子的价钱分开来，素包子八分一个，一毛五两个，肉包子一毛五一个，生意却变得更好。他们也学着包子铺，把自家的粉丝煲也分分类。

　　　　下粉丝的汤是统一的大骨汤，素的五毛钱一份、荤的猪肉、鸡肉这种是一块钱一份，牛肉、羊肉、黄鳝、泥鳅这些一块五毛钱一份，一块五一份的，每样一天只有二十份。他家这么一分类一限量，生更是好的不得了。原本说是三个月给一次房租的，他们不放心，非得要一下子把剩下的半年房租都一起给了，还强烈要求把下一年也一次付清。但是刘余金没法同意，下一年肯定是要涨房租的，只是这事还得看看下一年赵厂长他们房租涨多少。现在就定死了租金，要是到时候，赵厂长他们涨的多了，不是让向主任和孟局两个吃亏么？！他这是帮人代管，如果是他自己的房子他也就无所谓了。

　　　　天气越来越冷，肉类的菜能够放一整天都不坏，他家上午的生意又开始忙不过来了，相比较去年这个时候，好了两倍还多，尤其是牲口这块。

　　　　刘余金这边忙着算账收钱，那边提着牲口的大妈们跟他吵吵个不停：“刘老板！你就不能帮忙把这牲口给宰杀了么？我愿意多出五毛钱的。”

　　　　“对呀！刘老板，你多加五毛钱，帮我们把牲口宰杀了吧，你能多挣点，我们也方便。”

　　　　“我也是这想法呢！我家几个都是胆小的，没一个敢杀鸡，每次都是我一个人两腿夹着鸡身子，两手忙着割脖子，别提多受罪了。”

　　　　“是啊！是啊！刘老板家的鸡还特别劲大，去年有次杀鸡的时候，我大闺女胆小没抓住，那鸡仰着血淋淋的脖子到处扑棱，别说多吓人了，好长时间我都不敢买鸡回家。”

　　　　刘余金那边忙得要死，这边又被这些大姐大妈大娘们给吵吵的头疼。谢家两个、王家还有两个都在这儿呢，干嘛非逮着我一个叫喊啊？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喘口气，刘余金连忙对人群中的人大声说道：“今天回去就找人，以后一定多加一个宰杀业务。”

　　　　刘余金也确实叫那些人吵怕了，一到家就张罗着找两个杀牲口的人手。

　　　　刘百全见二女婿贩茶叶赚了，大女婿和小女婿还在苦日子里泡着，早就想问大儿子能不能帮帮大妹婿和小妹婿了。这会儿听说市场里又要增加人手，立马就推荐大女婿和小女婿两个上。

　　　　“我这边照啊，谁干不是干！就不知道他们干不干哪？杀牲口可不光光是杀，还得掀毛破肚子呢！冬天可不好受，要肯吃苦才照。”

　　　　刘百全眼一瞪：“怎么不干，再苦还能比大夏天在田里又晒又烤的干农活苦？”

　　　　“那就这样吧！我这就去小妹婿家问问他们两口子，您明个上午送过草香几个上学之后，就过去大妹家问问，明儿晚上我要有明确的回复。”

　　　　这一次，刘余金不打算跟大舅哥那样，自家出工钱，请他们干活。而是自己搞好一个地方，让他们自己单干，挣多少算多少。

　　　　看到大妹婿和小妹婿不是很赞成的样子，刘余金劝道：“我之所以让你们单干，主要是市场卖牲口的不是只有我一家，还有其他人卖出去的牲口自然也有要花钱杀得。杀一只鸡五毛钱，一只鹅和鸭子都是七毛钱，可是你们能落下的不单单这点钱。有人不要血璜的，你们还可以卖给隔壁做粉丝煲家，五毛钱一份，是不是白得的？鸭绒鹅绒你们也可以留着，那个可值钱了，好几十块钱一斤呢！

　　　　还有，鸭肠、鹅肠、鸡肠通常客户都不会要的，城里人嫌弃脏，你们可以带回家让大妹小妹清洗干净。放点干辣椒炒炒也能算个菜，而且辣椒炒肠子的味道可是好吃的很。新鲜的吃不完，可以腌了做咸肠子。哎！不管怎么说吧！我觉得你们单干绝对能挣得更多！”

　　　　看看两个妹婿还在犹豫，刘余金不得不把话说的再活点：“要不！你们先干两个月试试，要觉得挣得没有你们想象的多，那就再收摊子不干，好不好？”

　　　　他也是真急了，不知道是不是人们的生活都过得好了，不在乎这五毛一块的。今天又有一大批的人跟着嚷嚷，要他们帮忙宰杀，他要是不赶紧落实了这事，明天只怕还要有人嚷的他头疼。

　　　　只要不被套死，两个大男人还是愿意试试的，最终得到两个妹婿点头的刘余金也高兴了。

　　　　“今晚你们就住在我家，明早就跟着一起过去。今天时间紧张，我只把水龙头接到外面去了，然后弄了几块板子给搭了一个小棚。烧热水的炉子、锅、杀牲口的刀、烫牲口的盆子、接血璜的碗，所有需要的东西，今个都给弄好了。明个一到那，你们就能开始干活，不用你们烦神、也不用你们出一分钱。”

　　　　刘百全在旁边听着儿子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就有些后悔自己乱插手。这要是外人还用得着儿子这么连劝带哄着吗？早就不知道怎么对儿子感恩戴德的感谢了！其实，刘余金倒没有他伯伯这么大的怨气，要是外人的话，他可不会管这么多，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还是知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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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章　空地也有人租

　　　　邓方明和王成祥连襟两个一早跟着大舅哥来到市场，刘余金把他俩送到昨天才搭的棚子那：“这炉子上，我大舅哥已经帮你们烧上热水了。你们先把要接血璜的碗都洗干净，然后就在这儿等着，有要宰杀牲口的，我会让她们直接到这儿来。”

　　　　这棚子就搭在他家第一个门面房的外边，也是市场大门的外边。水管从墙里掏了一个洞穿出去，再连接一个水龙头，开关都很方便。他们要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看门店的守南也能帮帮手。

　　　　两人第一天的收获还不错，上午鸡鸭鹅一共宰杀了四十多只，下午宰杀了十六只。多少鸡多少鸭多少鹅，太忙了没记，就知道一共收了四十九块五毛钱。一个人能分到二十多，在现在劳动力相当低廉的时期，算是高收入了。两人乐颠颠的揣着钱，把血璜和内脏都交给了王洪星夫妻俩，便跟着大舅哥回来。刘百全本来还想问问两人第一天感觉怎么样，不过，一看两人笑成傻子一样，便明白没少挣，也就不再开口询问。

　　　　刘余珍家离得远，没过来守着，刘余平倒是带着儿子过来了，拿到王成祥给她的二十块钱，惊了一下：“一天就能挣到这么多钱啊？那得杀多少鸡啊？一个个的掀鸡毛，你们能忙得过来么？”

　　　　王成祥笑着摇头：“要是全部杀鸡反倒好了，鸡毛多好掀啊！烫过以后，三把两把的就掀干净了。最怕的就是杀鸭子和杀鹅，鸭毛鹅毛都不好掀，还得把肚子上的绒毛留着，就更不好掀了。不过，杀鹅、杀鸭子终归是少，偶尔杀一只也能忙得过来。”

　　　　“能忙过来就好！那你晚上回去睡不？伯伯家怕是没地方睡吧！”

　　　　“没事！今晚再糊弄一晚，明天把被子、换洗衣服什么的都带过去，我们就住在大哥家门面房的楼上。以后都不用来回跑了，晚上还能帮大哥看着店。”

　　　　刘余平点点头，把二十块钱揣腰里，又交代道：“那你在那边需要什么跟大哥说，我再给送到这边来，让大哥给你带过去。每天三餐饭自己花钱买着吃，你现在能挣钱了，就别去占大哥的便宜！可知道？”

　　　　“你放心好了，我们旁边就有三家卖吃的，我喊一声，就能帮我们送过来。大哥离得我们远着呢，就是想沾大哥便宜也沾不上。晚上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带孩子睡要是怕，就叫大哥家的菊子陪你，可别自己硬挺着。”

　　　　刘余平乐道：“菊子可不用我去叫她哦！昨个晚上，她自己就跑过来了，说要陪我睡。我还以为是大嫂叫她来的呢！哪知道是翠子又尿床了，被子没晒干，她没地方睡了。听说你不在家，就直直跑到我家来睡觉。别看只有七、八岁，精着呢！”

　　　　“菊子还是小了点，不过，有她陪着，我这心里总归放心些！”

　　　　刘余平在大嫂家吃过晚饭就带着孩子回家去，邓方明和王成祥两个吃过晚饭还要再打一次地铺。不过，能挣钱了，两人还是挺兴奋的，跟老丈人聊天聊到七、八点才睡。

　　　　三个出嫁的丫头也算是都帮上了，目前就只有二儿子还是那熊样，让刘百全躺在床上好一阵的心烦。翻来覆去的惹得祝玲珑生气：“这都大半夜了，你不好好睡觉，在那儿贴什么饼呢？”

　　　　“哎！我这不是为老二发愁么？眼看着都能过得好了，就他一个还这么不懂事，怎么搞？！唉！”

　　　　“我看你活了一辈子，就是从来不知道用心去看事。余银这辈子只要有明凤在，就甭想翻身，你操碎了心也是白费劲。你也别总为了他去为难大儿子，要不然他们两兄弟的结只会越闹越大，到时候也是我们这做父母的难过。你现在啊！就安安心心的求着余银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就足够了，其他的，就别去瞎焦心了。”

　　　　祝玲珑心里不是没有这个二儿子的，只是，老头子和大儿子诚心帮他，反而被张明凤咒骂一顿，这事在她心中就成了一个铁疙瘩。时间过去再长，二儿子日子过得再惨，都没有办法消除她心里的这疙瘩。

　　　　今年的头一场雪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刘余金一方面为着农事，高兴下大雪，另一方面为着自己的生意，又讨厌下雪。看着市场人流量比晴朗天气少了有一半都不夸张的样子，刘余金心情有些不爽快。没想到天气预报竟然不准，明明说这几天都没有雪的。他就跟往常一样备的货，哪知道今天刚到市场就下起来了。别的都还好，这莲藕可就不好弄了。莲藕冻过之后就发棉发黑，稍微隔两天就是一层黄锈，这莲藕要是冻过之后再放两天，就没法卖了。今天这一堆莲藕，看来至少要废掉三分之一。

　　　　刘余金正不爽的时候，守南急匆匆的在雪濛濛中跑了过来，看见还有闲工夫看雪的刘余金，忙着跟他说事：“表叔！那边来了一个炕烧饼的，说要租我们门前的那一块空地放烤炉，晚上把炉子放到我们家的门店里，一个月给三十块钱。您给租不？”

　　　　一毛钱一个烧饼，一个月能挣的到那么多钱么？刘余金心里有些犹豫，倒不是怕人家给不起租金，主要是怕人说他心黑，门前一块空地还要三十块钱。要是人家挣得多，就无所谓了。

　　　　“那你租给他吧！没事看看他生意怎样，要是好，以后就照这个租金收钱，要是生意不好，下个月就少收十块钱。”

　　　　守南乐呵呵的点头：“好嘞！”

　　　　要租他们家空地的是个五十几岁的半老头儿，他不单单是炕烧饼，还有烤芋头（就是烤红薯）。他看中的不仅仅是刘家门面靠着市场进出口，更看中的是，连着三个门面都是卖吃的，生意还特别红火。这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多是为了一口吃的，这会让他的生意好做一些。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炉子还能有个地方放，不用天天晚上的往家里拖，第二天还得早早的拖过来。或许别人以为三十块钱租一块空地是贵了点，但他自己琢磨琢磨觉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