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也养恩-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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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以前算个隐形人。

　　　　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刘百全这么说自己，老歪子也没生气，反而问刘百全：“老豁子跟着你大儿子，日子过得好吧？听说你大儿子家，顿顿都吃肉，你吃腻了没啊？”

　　　　刘百全当然不会认了这话，现在还有好些人家一年到头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顿肉，他要是认了自己大儿子就是顿顿吃肉，那不是给大儿子招恨么？立马摇头回道：“哪能顿顿都吃肉，也就是家里来人的时候，才做几个肉菜。平常我们都是地里有什么，碗里才会有什么。”

　　　　他这话一出口，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但是相互之间看看，谁都没有出头反驳。

　　　　刘余金过来的时候，去女家接新的都还没有回来，自然是还没开宴。他在刘百全旁边坐下，刘余强立马就端着茶水送了过来。老歪子打趣着新郎：“余强！今个你是新郎官，还得要给我们这些来客点烟呢！光倒茶可不照！”

　　　　其他人明知道刘余强的闷性子，却也跟着起哄：“新郎官！快拿烟来点上！”

　　　　“新郎官！你光知道给你余金大哥倒茶，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们倒茶呢？这差别对待可不像话哦！”

　　　　刘余强被这些人逗的急了眼，对着一旁呵呵傻笑的刘百农咕哝三个字：“伯！您去。”然后就不理别人的闹腾，跑到屋里躲起来。

　　　　大家伙儿都知道余强是什么性子，对于这样的举动也不生气，反而跟接上来拿烟倒茶的刘百农道喜。刘百农却是翻来覆去的只有这一句：“这都是托余金大侄子的福，要不然余强只怕真的要一辈子打光棍。”

　　　　刘百全听的满脸骄傲，刘余金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忒别扭。

　　　　农村婚宴在孩子眼里是新奇的，抢小糖——好玩！抢香烟——好玩！给新郎父母抹红——好玩！拽着新郎不让进洞房——好玩！把新郎往新娘身上推作堆——好玩！

　　　　但是在大人眼里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说说笑笑，笑过之后，还得忍着痛割肉——出礼金。

　　　　正月过后，老村长去省里的时间还有几天，刘余金他们市场门面房的书面证件就拿到手了。只是土地使用权是属于赵厂长他们集体的，没能独立办下来。刘余金对此无所谓，按照目前的房租状态，不要五年就能把本钱挣回来，以后的房租可都是净赚的。多占便宜的事啊？！何必还要心狼求得太多？

　　　　老村长临走之前，请了刘余金、向主任和局里的同事在家吃一顿，顺便把刘余金提的合伙做香烟批生意的事给定了下来。三家分成是刘余金四成，杨家、向家各三成，向家、杨家各出一个人专门站柜台，刘家出一个会计。

　　　　刘家念书最多的两个已经上了大学，不可能回来干这个。杏香初中还没毕业，也不行。刘余金把能够想到的人选一个个的筛选了一遍，只有本庄小满儿子（刘来斧）最合适。高中毕业，现在闲赋在家，有些机灵。从小看到大，也没现有什么品质上的大问题（偶尔撒谎，是每个孩子都会有的小瑕疵，没办法算为人品问题）。

　　　　向家是向主任爱人，已经打定主意辞职专门做生意，杨家就是杨允中了。三个人完全够用，就不再增加人手。只等着烟草专卖证到手，就能随时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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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锯高考结果

　　　　今年很多工厂不需要送货，谢成树能够空出很多时间跟着看市场，就把刘余金从生意中解放出来。有了空闲的他又开始琢磨怎么把自家出产可零售也可批给宣传出去，好让别的市场有人过来批。

　　　　有了想法的刘余金开着拖拉机，各个市场转悠，竟然没有一个搞批的，都是和他一样，把自家产出拿来卖，还没见到有谁单单把这农副产品，当做一门买卖来做的。这对他开批市场来说虽然是个好机缘，不过，从来没有做过也没有接触过的他，却是一筹莫展。

　　　　刘余金一边不耽搁手里当做的事一边摸索着怎么开一个小批市场的事，时间转眼间就跳到了刘来锯高考的时间。刘来锯高考，省城上学的刘明华和县城到处瞎忙乎的刘余金却也跟着紧张。这父子俩紧张都是有原因的：刘来锯复读的学校是刘明华推荐的，复读的上千块钱费用是刘余金借的。要是考上了，他们父子俩都能跟着得个好名声，要是没考上，他们父子俩只怕都要落埋怨。

　　　　刘大满倒是无所谓的照常吃喝睡，刘余金却在床上睡不着，跟自家媳妇念叨着“也不知道锯子考的怎样了？他们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要不我把他接到汪老那里，让他跟汪老对对答案。”

　　　　刘明华和刘桂香两个虽然考上大学离开二中，但是刘余金并没有就此断了跟孟校长、汪老师他们之间的联系。去年年底的时候，照常送年货到各家，叫他们又意外又惊喜。连声的说着，刘余金只要是孩子念书的事情，只管上门，他们一定尽全力帮忙。

　　　　自家孩子这一时还找不上他们，老锯对答案找找他们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王洪英有些嫌热的翻了个身，随后劝说刘余金：“你别带着老锯去对答案，要是考的好还好，要是考的不好，你可别把老锯逼疯了！不就是借了钱给他念书么！你这么捉紧干么事？刘大满干队长的，总得要点面子，不可能赖着不给的。”

　　　　刘余金哭笑不得的回道：“我哪是怕这个呀？我就是想着锯子要是能够考上，那就万事大吉。要是考不上，我怕别人说我害的锯子，年纪轻轻的背上上千块钱的债唻！”

　　　　“你当初借的时候没想到，现在想那么多又怎样？你这不是闲的没事，瞎焦心么！”

　　　　刘余金想说：借的时候就想到了，但是心里跟老锯是一样的想法，只要考上了，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他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出来，背过身去，装作放下一切踏踏实实的睡觉。

　　　　高考后，过了挺多天，孩子们都快要开学了，刘余金回来的早，便去新买的蒋家房子那，看看修整的进度。从蒋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庄子的西头有人在放炮仗。

　　　　“这谁家有什么事啊？没听说谁家有媳妇要生孩子呢！”刘余金似是在问一道跟着他的老丫头，又似是自言自语。

　　　　草香虽然也时常跟着桃香到处玩耍，但是庄子里的事情基本都不过问，即便有人闲聊她也很少用心听，这谁家放炮仗她也同样不知道是何故。

　　　　“我一会去问问？”

　　　　“不用问！要是有事的话，会有人上门打招呼的。”刘余金知道自家老丫头不爱管别人家的闲事，就没想着让老丫头去打听。

　　　　果然不出刘余金所料，他们到家没多大会儿，刘大满夫妻俩带着老锯，满脸喜色的过来了。

　　　　早就在等候老锯消息的刘余金一看这喜形于色的三个人组合，还有什么不明白？连忙迎上去，哈哈哈的大笑：“刚刚炮仗是你家放的？老锯这是考上了！”

　　　　“是是是！老锯之前去学校查分数，说是已经搭线了，就是第一志愿上不了，能上第二志愿。可是，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通知书，我们不放心，就让他一早去学校看看，谁知，通知书被邮局一起派送到他们学校。也就他这么不经心，非说通知书会递到家里来，别人家都是天天在学校等着。”

　　　　“你们之前就已经知道分数过了？怎么没听你们说过？！我还一直提着心呢！”刘余金暗里有些不高兴，害他提心吊胆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跟他说一声？！

　　　　老锯连忙回道：“是我不让我伯我妈对外说的，我们老师说今年有好几个学校的录取分数很有可能还要往上提，我心里没底，所以一直没说。今天拿到通知书了，这才第一个到您家特地跟您说一声。”

　　　　刘大满嘿嘿直笑：“哎！难为你这么看重我家锯子，要不是你有这个胆量借这么多钱给他，他今天也没有这个机会上大学。这钱啊！去年卖鹅的时候，都已经存够了，单等着他考上，就还给你。”

　　　　“你以为我提着心的是这钱吗？老锯现在考上了，一切都好了。要是没考上，你们想想别人得怎么说我？这么大的债，让一个孩子背着，说不定连你们都要骂我一声。”

　　　　刘大满媳妇抢着接话：“余金兄弟说什么孬话呢？你这么帮着我家孩子，我们还能骂你？现在新社会不兴磕头了，要不然这可是要磕头的恩情呢！”

　　　　她这嗓门够大，嚷嚷的在厨房做晚饭的王洪英都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撇撇嘴：现在孩子考上了，过来说是恩情了，之前怎么不见说这话？也不见过来赶赶情？

　　　　刘大满一点都不心疼的把一千多块还给刘余金，刘余金要留他们三个吃饭都不愿意，着急忙慌的回了家。这是着急回家商量请客的事情！

　　　　明华和桂香一直在新房子那帮忙，直到晚上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老锯终于考上了。只是第一志愿报考n军区的某军校，分数差的太远，没进的了。进了第二志愿的省师范大学（跟刘桂香是同一所师范）。虽然师范跟军校相差太远，但是从此跳出农门，吃公家饭，也算是改写了他的命运轨迹！

　　　　吃过晚饭，刘明华让大姐跟他一起去老锯家看看，刘余金拦阻道：“你明个再去，这会儿他们一家子肯定还在商量请客的事。你别去打岔！”

　　　　“啊？他家还打算请客啊！”

　　　　刘余金点头：“当然请！他家只有老锯一个上大学的可能，老宝子听说在学校念书一点点都不照，还不如我家杏香。小琴子小学毕业，你大满大伯就不打算给她念了。老锯这次不请客以后可都没机会请了！”

　　　　在农村，只有办宴席才能有机会收到一些礼金回来，等老锯毕业结婚还得要好几年，他家能不趁着这次的由头赶紧请一次客，把之前撒出去的礼金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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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非

　　　　只是，刘余金没有想到刘大满办的这么急，第二天一大早就家家跑，通知了好些的亲朋好友，明天杀猪为大儿子考上大学办酒宴请客。

　　　　刘明华站在老锯家院子当中，看着大满大伯和大妈还有堂妹，忙着清扫院子，把一些挡事的柴禾搬到一边去。扭头问着旁边的刘来锯：“我靠！大伯准备请多少桌啊？竟然把院子都全部腾空了！”

　　　　老锯苦笑的摇头：“不知道呢！不过，我伯伯好像把能请的都请了。你都不知道，我感觉可丢人了！你跟桂香两个一起考上，你伯伯都没请客。我伯伯却非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别人不得笑话死，说我家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啊？！”

　　　　“你没事瞎想这些个事做什么？！我伯伯不请客，是因为我们后面还有春香、桃香、草香三个都有可能再考上大学的。而你家目前这一代，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了，我们两家情况不一样呢！”

　　　　“哎！你伯就是开明，家里女孩都给念到自己不想念为止。我小妹其实还想念书来着，我伯说给她念到小学毕业就不让她念了，我劝了好几回都劝不了。”

　　　　“光你劝没用，还得你小妹自己争取，就像你一样，不就是自己坚持了，才有今天的么！”

　　　　这句话是老锯最愿意听也是最爱听的！他能够跳出农门，还真是自己坚持住了的缘故。但凡有一点点退缩和不自信，现在的他就只能在家务农，十几年的书算是白念了。

　　　　“嗯！虽然是我自己坚持了下来，但是没有你伯的帮助，我的坚持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伯也明白这点，说是明天要把你们一大家都请过来。”

　　　　明华张张口想说不必都请，同时想到自己不是家主，不应当随随便便就替伯伯做主。

　　　　第二天太阳还没下山，刘大满大闺女就守在刘余金家，不让王洪英做晚饭，非得要他们一大家子包括谢家叔侄都要去他们家吃饭。王洪英没办法只好跟着刘余金带着一大家子，包括谢家叔侄和刘百全老两口子，都过去了。

　　　　刘大满家还没有养到腊月就杀的大肥猪，其实应该要把“大”和“肥”两个字去掉。一共就只有一百三十几斤，就卖出去了八十斤。

　　　　这种猪肉是非常好吃的，刘余金头天晚上就交代刘明华买上五十斤，自家吃，还有三十斤就成了其他人的抢手货。刘大满要不是事先就把自家要用的猪肉留了下来，只怕到最后，就只能拿猪头、猪心、肺什么的来请客了。

　　　　王洪英一家子到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院子一角，放着一大盆的猪内脏。草香突然之间就特别想吃红椒干煸肥肠来着，扯扯妈妈的衣角：“妈妈！吃完饭走的时候，把大伯家这个大肥肠买回家吧！”

　　　　“你说买！你大伯、大妈肯定不会要钱，还不如把你伯从山里带回来的兔子肉拿两个跟他家换。”

　　　　“晓得了！晚上把大肠带回家，明天再送兔子肉过来！”草香小嘴叭叭的说的溜顺。

　　　　草香话音刚落，已经先来的朱成荣婆婆看到王洪英一家子进院子，就呱呱笑着站起来：“大侄媳妇一家子都过来了！是大满家特意请的吧？！老锯得了余金的大计当地土话，帮助的意思，不是计谋、计策、计划这些字面语，你们今个可要得了他们家上大人一样的招待。”

　　　　刘余金连忙回道：“二婶娘说这样的话可是羞臊我家来人太多了？我家跟二婶娘一样，都是过来吃喜酒的。不过是怕孩子嘴馋，就都带过来吃顿好的而已，什么上大人不上大人的。”

　　　　朱成荣婆婆嘎嘎笑着，毫不避讳的嚷嚷：“吆！感情你这还一直蒙在鼓里哪？！去年秋的时候，你借钱给锯子上学，可把大满家里给气得不轻。人家可说了，你那哪是帮锯子呢？那是在害锯子、害她们家呢！诺！现在锯子成为人上人了，他们也知道你是真的在帮锯子，他家还不得把你当上大人待承？！”

　　　　正在厨房跟着请来的烧菜师傅忙乎的大满媳妇听的真真切切，心里生出一股子怒气，切着菜的刀差点就切到了手上。

　　　　她那时一时糊涂，怕人家笑话他们夫妻俩家里穷的几百块钱都没有，竟然心大到借上千块钱给孩子考大学！考上了还好，要是没考上，指不定人家怎么笑话他们两口子呢？就把孩子背着家长跟堂叔借钱的事，用很气愤的语气抖了出去。好让人明白，孩子借钱读书的事，他们大人不知道。

　　　　只是她想不到，二婶娘竟然会在她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出来，这是把她推到人前丢丑啊！她们之间有何仇何怨啊？下这么狠的手坑她！？

　　　　大满媳妇不知道，朱成荣婆婆跟她还真是有怨。这个老太太确实有些嘴贱，还有些贪便宜，什么都想往家里划拉。却很少像今天这样，在明面上这么不通事理，搬弄是非的时候。这事说起来，跟刘余金家也沾上一点点关系。

　　　　刘家一年到头都收黄鳝、泥鳅、螺蛳这些好养活的东西，别处的人都远远的跑过来卖东西，更何况就在同一个庄子的本家！？

　　　　朱成荣婆婆春种夏收的时候，都是不下田干活的，就在家背着大孙子忙忙菜园、搞搞家务。一得空，就挎着竹篮子拿着长竹棍子绑着的捞勺去田地里或者水沟里捞螺蛳、捞泥鳅。

　　　　有一天，捞螺蛳捞到大满家田的隔壁一块水田，也许是她带着草帽，又隔得有点远，大满媳妇没认出她。用那独有的大嗓门跟旁边田里关家的一个媳妇子，正说着她的闲话，说的口水翻飞。要是说一般闲话，朱成荣婆婆也许不会有那么大的怨气，关键是竟然编排她偷刘余金家的菜，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她当场就要跟大满媳妇对质，可是大满媳妇立刻就反口不认了，说是她离得远听岔了音。她能不恨么？编排了她之后，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她，让她顶着这么个污名活着，得有多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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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人情互动

　　　　里面的大满媳妇一阵气恼过后，也终于想起来，曾经得罪过朱成荣婆婆的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明知道王洪英一家子过来，并且已经进院子坐下，也没敢出来打招呼，缩在厨房里，装作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王洪英平常是很反感搬弄是非的人的，但是今天看二婶娘这情况，也不像是单单为了搬弄是非。只怕她跟大满媳妇之间还有什么过节是自己不知道的，因此也就是笑笑，还伸手戳戳刘余金的后腰，不让他搭话。

　　　　朱成荣婆婆看出自己一番话，已经让余金大侄子和侄媳妇听进去，大满媳妇再想要跟刘余金家相处的怎样怎样好，还想从刘余金家得什么好处，只怕难！

　　　　嘿！能这样，也不错啦！

　　　　草香看着朱成荣婆婆，这个叫做二、奶奶的笑的挺得意，好一阵的无语。乖乖那个咚！在农村如此单纯的地方，竟然也有这个斗那个斗？

　　　　正在给客人倒茶水，做着接待工作的刘来锯，自然也听了朱成荣婆婆说他妈妈的一番话，尴尬的不行，一张脸涨得通红。刘明华尽管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没有迁怒，上前拍拍刘来锯，把他拉进里屋聊天去。

　　　　刚进屋，就看到刘来锯收拾出来的一些衣服，便开口问道：“上大学的生活费、住宿费什么的是要自备的，你伯可给你准备钱了？”

　　　　“这个通知书上有写，我伯知道，给备了不少钱。明华！我妈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对你伯借钱给我念书有意见，主要是怕人笑话。所以，就想让别人知道，借钱的事全是我自己做的！我妈她”

　　　　站在门外的草香恍然明白，这时期跟几十年后，借贷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不同。这时候的人们把借钱当做一件很羞耻的事情，除非是危及生命的大事，需要借钱的时候，借钱的人能张的开口，被借钱的人一般也不会推托，有钱借的基本上都会借。但是像念书这种可念可不念的事情，要是借钱的话，却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草香虽然明白其中的缘由，但这心里就是不痛快。我爸爸借钱给你家孩子求前程，你竟然把唆使人家孩子借钱的坏名声让我爸爸背着！幸好老锯考上了，要是没考上，是不是还要到我家来闹一闹哪？

　　　　王洪英虽然不参与二婶娘和大满媳妇之间的矛盾，但这好心情还是跟草香一样，被破坏了。又加上天气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在饭桌上就没怎么吃东西，见到有人放碗下桌子了，她也跟着下了桌。紧接着就找了借口，带着草香、凡云几个孩子回了家。

　　　　刘余金是个男人，根本就没把二婶娘搬弄的是非放在心上，又因为老锯终于考上大学，就一心觉得这是一直眷顾自家的那位不知名的神在回应他所付出的善意。虽然自己暗地里发过誓不在外人家喝酒，但他还是高兴的拿白开水充当白酒，一次次的接受刘大满、刘来锯、还有刘来锯的几个舅舅们敬酒。刘大满和来到家里祝贺的知己亲戚，都一句句的恭维着他，说他不愧是一下子就能养出两个大学生的人，这份胆识就是非同常人。这要是一般人，关系再亲近也不敢借出这么多的钱，给一个还没有经济能力的孩子去念书。而且这书念的好不好，能不能考上都是未知数！等等、等等，把刘余金吹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借着他家老丫头草香的话说：“人在地下吹，牛在天上飞！”可见这人要是吹起来，连那么大的老牛都能在天上飞，何况他这么个平凡的小人物？！得！别在这儿坐着了，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起早做生意呢！

　　　　孩子们的暑假很快就结束，路子岭小学的老师们，刘余金这学期又请了一次。这次是为了赶人情！前面说过，路子岭小学离着树塘生产组不近，大孩子紧着走还得要半个小时。所以，赶上下雨下雪天的时候，一些低年级的孩子中午就不再来回跑，有的是姐姐哥哥或同庄子的高年级孩子给带饭。有的没有高年级帮忙带饭的，就干脆饿着，等到散晚学再回家两顿当做一顿吃。

　　　　天不冷的时候，带饭还好，天冷的时候，饭菜到学校就有些凉了，即便有棉絮包袋包着也没多大作用。桃香、草香和凡云都争着抢着帮她们带饭的大孩子多着呢！不说别人，单说每天中午还会过来吃一碗饱饭的刘来柱，就抢着要带饭。但是刘百全不愿意了，他要自己送。可他送了两回，刘校长就不让他送了，主动提出，让三个孩子跟他们老师搭伙。

　　　　搭伙好啊！无论什么时候吃的都是热乎乎的。刘百全没怎么客气就接受了学校老师们的好意，但是每次需要搭伙的时候，好东西也没少给。猪肉、鹅肉、鸡肉、兔肉、鱼、虾等一些比较好做的肉类，或多或少，但是最少不低于三斤。孩子们吃不了那么多的肉，刘百全的本意也是想带几个老师吃一点。还有时兴菜就不用说了，下雪天没有时令蔬菜的时候，还会给莲藕、干菇、干木耳、干蕨菜、干黄花菜什么的。

　　　　老师们被刘家这么大方都给搞得不好意思，说过多少次，让刘百全不要带多了。不过，刘余金还是觉得光光多带菜料，还是不能表达谢意，应该再请他们一顿，尤其是做饭的教工。虽然给与方便的是校长和老师们，但是辛辛苦苦忙活的是做饭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