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游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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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中执念？

　　　　叶知更加疑惑了，可事有先后，便问道：“恕在下唐突，敢问姑娘芳名？难道你我相识？”

　　　　闻言，红裳女子叹了一息，叹息入耳，叶知凄然，一声入耳，似叹尽了变迁，岁岁年年，青丝成了雪。

　　　　叹息过后，红裳轻道：“认识吗？你这般问我，要我如何答你？”

　　　　“认识便是相识，不曾见过便是不识，何来的困惑？”叶知急忙接道。

　　　　红裳束了束耳边的青丝，眼里温柔，道：“那姑且算是认识吧。”

　　　　听此，叶知来了精神，急忙道：“那姑娘为何唤我明酉？在下可从未有过这般称谓啊。”

　　　　红裳低眉，两滴晶莹落在脚边，半响才哀怨道：“一世人，一世名，这一世也好，那一世也罢，是叶知还是明酉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罢了。”

　　　　叶知茫然，道：“不知姑娘如何称谓？”

　　　　唉。。。。。。。

　　　　红裳又是一声轻叹，抬首望向叶知，两眼虽还带着笑意，可却已蒙上了层淡淡的雾气，一如江烟那早秋的江晨，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该如何称谓？小明酉，看来你真的全忘了，还记得那一年你偷偷下界游玩，看凰族的小凤凰漂亮，硬拔了人家三根翎羽，还是我替你瞒下来的，因为我是你娘啊。”红裳轻道，眼里温柔。

　　　　“啊？”

　　　　现在轮到叶知错愕，不明所以了，娘亲？

　　　　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来，叶知定是与她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可不知为何，此红裳女子给叶知的感觉很是亲切，叶知心中竟起不了丝毫的怨恨。

　　　　可细细分析红裳方才的话，这一世，那一世？

　　　　难道竟真有转世轮回？

　　　　便算真有轮回，这一世的叶知，前一世的明酉，还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不是吧，若是同一个人，我又岂会丝毫都记不起来了。

　　　　思付半响，想了通透，叶知便单手施礼，道：“看来姑娘是误会了，在下娘亲虽然早逝，可在下也分得清明，叶知也只有这一个娘亲。。。。。。。”

　　　　叶知还未说完，便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只见那红裳女子手掩着朱唇，面里含笑，一双眉目清秀，如雨过天晴，两汪湖泊。

　　　　“哈哈。。。。。。。”红裳女子笑道，“还是这般正经，你不是明酉，那谁又是呢？你说你这般正经的人，为何会去拔人家小母凰的翎羽啊？”

　　　　叶知自知受骗，却又听那红衣女子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睡了这么久，也该让我乐一乐的。”

　　　　闻言，叶知也顾不上心中那丝情切之感了，呵道：“呵！我以赤诚相待，姑娘却如此戏弄于我，还要我如何再信？”

　　　　红裳也不在意，又自顾道：“我唤灵午，不过剑中残灵罢了，自那仙域之战后，北天魂灭，我也不清楚睡了多久了，醒过来两次，寻访多界也寻不得你，想不到此次竟是你先寻到我了。”

　　　　说完，红裳灵午一跃便到了叶知跟前，不待叶知反应，一双青葱秀手轻轻抚了抚叶知的脸颊，笑道：“这一世的模样生的倒是俊俏的紧，便是北天也没你好看了，竟还是异脉灵体，你小子倒是福缘深厚。”

　　　　随即又看向了叶知空荡荡的左袖，眼含不忍，道：“怎么弄的啊？我不过区区剑灵，这我也没办法啊。”

　　　　被摸脸颊，叶知也并无反感，方才心中的怒意也早已烟消云散，这红裳女子似乎又成了自身的亲近之人。

　　　　可听方才红裳灵午的话，自己的断臂似乎有些麻烦了，便问道：“这断臂，不是等筑基之后便可复原了吗？”

　　　　“断肢还可再生，你当筑基后便成守宫了？”灵午摇头道。

　　　　闻言，叶知心下一黯，夫子曾言筑基之后便算是在修仙一途中上了道，起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看来是假的了，难道自己真就要一直做个断臂之人？

　　　　叶知心中正自愁苦，却又听灵午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走如今走的是炼气入道的路子，而有的人走的又是炼体入道的路，传闻体修待境界高深了，手脚头颅砍了立时便能如守宫的尾巴般长出来，还有就是服下生血造脉的仙丹妙药了，不过这一界灵气稀薄，不过是一方小世界罢了，要寻得能恢复断臂的丹药，至少也得到大千世界才行。”

　　　　大千世界？

　　　　听灵午这般说，叶知心中更加疑惑，只得把想要相询的话又咽下，问道：“敢问灵午姑娘，何为大千世界？一方小世界呢？”

　　　　听闻此言，红裳女子虽有些惊讶，但还是回道：“盘古仙帝以血肉躯体创下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又衍生亿万小世界，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尘一天地，便是这个理。”

　　　　一花一世界，一尘一天地？

　　　　叶知似有所悟，又似懂非懂，暗暗谨记，待将来消化。

　　　　随后，叶知又问：“那灵午姑娘口中的北天又是谁呢？”

　　　　“北天不也在你的执念中吗？连他也忘了吗？”灵午略有伤愁道。

　　　　后又似有所悟，道：“可能我真的睡太久了吧。”

　　　　说完，便拉起叶知的右手，指了指黑河岸边的乱石堆，道：“那便是北天，北天蓟辰，北极仙域之主。”

　　　　叶知顺势看去，黑河岸边，乱石林立，一白衣男子散发而坐，背对叶知灵午，面朝那暗如漆墨的河水，不言不语。

　　　　北天蓟辰？

　　　　叶知还想开口再问，却听灵午又叹道：“这不过是你魂中一道执念罢了，真正的北天已死，魂魄散尽，三千大千世界，亿万小世界，已经再无北天蓟辰了。”

　　　　不知为何，听闻此言，叶知心中没由来的悲伤，再去看时，只有乱石屹立，再无一人，那道背影，似乎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象。

　　　　“记住，在你睥睨于诸多仙域之前，万不能说出你我还有北天的名姓，否则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多知对你也无益处，你也别问了。”　红裳灵午随后又道。

　　　　叶知还想问问自己这异脉之体是怎么回事，在九州时，那邪骨道人也曾说过自己乃异脉之体，便道：“灵午姑娘，那这异脉灵体又是如何呢？”

　　　　“异者，非常也，世间天资卓越者，皆为灵体，而寻常灵体不外乎金、木、水、火、土五种，其外还有雷、风、阴等等异脉灵体，而究竟是何种属性的异脉，还得等到筑基之后才能清明。”灵午淡淡道。

　　　　闻言，叶知点头，正思付接下来询问何事时，灵午却突然看向了半空，道：“好了，你也该醒了，那老头准备的差不多了，以后记得把异脉灵体的事捂紧点，境界这么低，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被人抓住夺舍了。”

　　　　说完便伸手抚向了叶知眉心。
………………………………

第二卷　深海浩瀚　第九十章　灯灭

　　　　灵午那青葱小指才碰额头，叶知便感到眉心冰凉，随即只觉一阵眩目袭来。

　　　　“哦？竟然醒了，也罢，所备也差不多了，平白得了你一副身体，便是承了你的情，不知蛮兄弟你可还有何未了的因果，需要将来愚兄替你了结的？”

　　　　叶知闻声，知是陈之诚出言，可叶知也没搭理他，只自顾回味方才的一切。

　　　　灵午，剑灵，北天蓟辰，仙域之主，大千世界。。。。。。。

　　　　叶知盘膝而坐，一纸黄符落在身前，其中灵力波动还颇为不弱，可方才的一切是梦吗？

　　　　感受着眉间的冰凉，叶知又摇了摇头。

　　　　麻脸老汉见叶知没搭理自己，只当他自甘认命，便也没在意，又忙去捣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叶知忙看向了四周，似乎还在船舱之内，而自己周围却以先天八卦之理，摆放了八盏青铜灯盏。

　　　　青铜灯盏也并没有多少特别之处，五寸长短，青黑色的灯身，估摸着青铜材质，要说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没有灯芯。

　　　　可麻脸老汉却煞有其事，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不断的变换着几只灯盏的位置。

　　　　叶知看了半响，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开口道：“夺舍都是这般麻烦吗？”

　　　　见叶知出声，麻脸老汉也来了兴趣，忙收手拭了拭额前的虚汗，笑道：“夺舍之法本就有违天理，所谓人各有命，自有天数，你我修士虽已斩凡脱俗，可还是自有命理在身，想夺取他人命数，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借魂灯阵只是其中一种，好在你我修为相近，八盏魂灯为引，舍去这全身精血，窃得三分天数，也是够了。”

　　　　随后，麻脸老汉似是意犹未尽，又开口道：“若是境界高深者夺舍下位者，就无需这般麻烦了，筑基之后神魂已成，夺舍炼气境修士不过反手之间，可夺舍之后，修为也不过是炼气之境。”

　　　　闻言，叶知点头，想不到夺舍还有这般禁忌讲究，不过夺舍之法似乎只能用一次，不然上回在九州，邪骨也不会说可惜，只能将自己做成骨侍了。

　　　　“那修为不及者，可能夺舍修为高深者呢？”叶知又问道。

　　　　“哈哈。。。。。。。”闻言，麻脸老汉大笑，“莫不是蛮兄弟还想反客为主，夺舍愚兄呢？”

　　　　随后，似是笑累了，才正色道：“既是临别之求，愚兄费些口舌也是无妨，炼气境修士想要夺舍筑基境修士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一些大家族的嫡传子嗣，身负重命，却又资质平平，族中才会如此施为，不过代价不可谓不大，就愚兄所知的借魂灯阵之法，便需要八八六十四盏魂灯，每盏魂灯还需至少一名炼气巅峰境修士的全身精血为引，这般手笔，便是我堂堂陈家也做不出啊。”

　　　　言罢，麻脸老汉便又开始捣弄那几盏小灯。

　　　　叶知心中却是惊异不已，整整六十四名炼气巅峰境修士的全身精血，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叶知心中虽然惊叹，却也没太过在意，这夺舍之法有伤天和，自己是碰都不愿碰了。

　　　　眼下还需静待时机，摆脱了这陈老儿要紧，叶知思付，心中便有了计较，道：“我睡了多久了？”

　　　　麻脸老汉手上指诀不停，回道：“不多不少，正好七日。”

　　　　七日了，叶知暗自思虑，想起百鲨岛上的草屋，叶知心中便难受的紧，生生死死，叶知自付早已看透，可却还是辜负了信任，一时之间，叶知还是无法劝解自己放下。

　　　　鲨百里是吗？

　　　　这仇算是结下了。

　　　　半响之后，叶知又问道：“既不是去北边，那如今你我又身在何处呢？七日光景，怕是逃不了多远吧，陈老儿你就不怕被鲨妖给追上了？”

　　　　可麻脸老汉似是到了某种紧要关头，也没回答叶知，左手掐诀五指连颤，右手拿着一只灯盏久久未能落下。

　　　　最后似乎算到了某种关键，急忙落下了手中的小灯，青铜灯盏落下，麻脸老儿似乎也到了极限，一屁股便坐在了船舱的地板之上。

　　　　见麻脸老儿满头大汗，一脸疲态，叶知心中一动，如此之时，不正是良机？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连忙暗暗运起丹田之中的赤红灵力，待这陈老儿打坐恢复之时便要暴起发难。

　　　　可下一刻，那麻脸老汉便从储物袋中拿出粒丹药服下，不过片刻，疲态尽褪，甚至身上还有芬香溢出。

　　　　叶知大奇，便收了动手的心思，笑问道：“陈老儿，身上宝贝倒是不少，这次又是什么丹了？”

　　　　“哈哈。。。。。。。”闻言，麻脸老汉笑，道：“如此，这借魂灯阵便算成了，蛮兄弟既然还有疑惑，那不妨一一道来，反正时辰也早，愚兄就为你道来。”

　　　　言罢，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只釉色瓷瓶，道：“此乃三奇丹，取天地三种奇植炼成，对魂力精神的恢复颇有神效，算得上黄字极品的神丹了，便是筑基境的修士，服下一粒也是好处无穷，也不知那鲨妖从何而得，最后倒是便宜了我。”

　　　　闻言，叶知点了点头，可一惑虽解，一惑又生，这黄字极品又是何说法了？

　　　　只得又问道：“不知这黄字品级又作何解呢？”

　　　　麻脸老汉似是好事将成，神清气爽，也不拿捏什么作态，便回道“天地异宝无数，自有人将其分品入级，天、地、玄、黄四字，以天字为首，地字次之，黄字最末，每字又分极、上、中、下四品，功法，法器亦是如此。”

　　　　分品入级，天、地、玄、黄，倒是分明，不知《玄清决》是什么品级呢？还有这惊蛟舟，陈老儿虽说了乃极品法器，可却未曾说出品级。

　　　　既然陈老儿说了为自己作答，叶知也不客气，又问道：“那我这宝舟，能入何品级呢？”

　　　　闻言，麻脸老汉思付半响，随即竖起两指敲了敲船舱地板，煞有其事道：“此舟防御、驱行诸多法阵一应俱全，若我估计的不错，此舟至少玄字极品，这般品字的宝物，便是陈家也不一定有啊。”

　　　　说到最后，麻脸老汉竟有些癫狂，双眼本就多白，此时出神，更显诡异，口中念念道：“得了你这身体，待筑基成后便回近海，将这宝舟献上，谋求个供奉职位，如此修为、地位，这般样貌，也不算让你白等二十年了？”

　　　　说到最后，麻脸老汉竟唇齿发颤，溢出了云津。

　　　　叶知看得惊奇，暗付这陈老儿是不是有什么分魂之症，不然神态怎会如此反复。

　　　　陈之诚自知失态，急忙调整了容姿，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子时三刻，阴盛阳衰，正是启阵夺舍的时候，不知蛮兄弟你还有何需要交代的？若是没了便安心上路吧。”

　　　　已经到子时了？

　　　　叶知不觉，与这陈老儿对答，倒让自己收获颇丰，不过还有一事需要弄清楚，便又道：“不过逃了七日，陈老儿你就不怕鲨妖追将上来？”

　　　　“这就勿需蛮兄弟忧心了，此处乃死海之域，相传有妖王之上的大妖被禁于此海深处，鲨百里它不敢来的。”麻脸老汉笑道。

　　　　闻言，叶知淡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麻脸老汉随即起身，一脸正色，匀了几息，咬破手指，一滴殷红的精血便溢了出来，麻脸老汉脸色登时又萎靡了几分，随后又急忙将手指伸入了身前的青铜小灯中，血才入了灯盏，青铜小灯立时便燃起了幽绿色的灯焰。

　　　　麻脸老汉见此，无惊无喜，如此往复，八盏青铜小灯尽被点亮，照耀得船舱一片幽绿，麻脸老汉此时脸色已苍白得吓人，一瞬之间竟似老了几十岁，与幽绿色的灯光相映，诡异万分。

　　　　随着八盏青铜小灯亮起，叶知便感觉船舱内的似乎又冷了几分，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寒冷，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冷冽。

　　　　看着这麻脸老汉诡异万分的样貌，叶知心中便想动手，如今八盏小灯已被这陈老儿耗尽精血点亮，再等下去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叶知心中算定，便要动手，可念头才起，便见一团鸡蛋大小的光芒自麻脸老汉眉心飘出。

　　　　光团幽绿，才从麻脸老汉眉心飘出，那略显佝偻的身体便如一潭烂泥般倒在地上。

　　　　这是？

　　　　叶知心下正自惊疑，便见那团绿芒向自己眉心飘来，叶知便是再无知，也清楚若是仍由这绿芒进了己身，那可是大不妙了。

　　　　急忙便运起丹田内的赤红灵力，右手掐诀，力走诸脉，一团赤红火焰立时便出现在了右手指尖之上。

　　　　叶知也没犹豫，五指并拢便拍向了那幽绿色的光团。

　　　　手掌才碰到那光团，指尖之上的火焰便如见了燃油般扑向了光团，随即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自那幽绿色的光团中传出。

　　　　声如神嚎鬼哭，凄厉异常，不过片刻，光团便缩小了一圈，而南北两位的青铜小灯已然熄灭。

　　　　火焰烧灼着光团，嘶叫声响彻船舱，叶知内心却是无比平静，不过片刻，南北两位的青铜小灯也随之熄灭。

　　　　此时那幽绿色的光团已变成了鸽蛋大小，哀嚎声也渐渐虚弱无力起来。

　　　　叶知心知差不多了，便急忙掐诀收了引火术。

　　　　可引火术才收，东北、西南两位青铜小灯又各自熄灭。

　　　　那幽绿光团立时又小了几分，已成黄豆大小。

　　　　见此，叶知笑了笑，道：“陈老儿，还能说话不？”

　　　　叶知话音才落，西北位的青铜小灯便又熄灭，只余东南方的一盏青铜灯盏，可其中幽绿色的灯焰也是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要熄灭般。

　　　　“好！好！好！你竟有法化解断灵蛊，如今倒是我成了造化，哈哈。。。。。。。”那半空中飘浮的光团中出声，语调凄然，一如那摇晃的灯焰。

　　　　闻言，叶知笑了笑：“陈老儿你倒是看得开，尔报我虞，我还尔诈，不过侥幸而已。”

　　　　这麻脸老汉竟无怨无犹，叶知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放手的心思，一还一报，皆是因果，自己若没这避蛊借毒的育沛，如今怕早已身死道消了。

　　　　“好一个侥幸而已。”那微弱难视的光团又出声道，“看来天不亡你，誓要亡我了，苟活多年，助纣为虐，便算是我的报应吧，罢了，罢了，储物袋中有我准备多年打算冲击筑基境的丹药，还有鲨妖所收的诸多灵物，全送蛮兄弟你了，如此，替我还个因果如何？”

　　　　这陈老儿倒是会算计，叶知腹诽，随即摇了摇头，道：“不管送与不送，这无主储物袋也归我了，老哥哥想用我的东西跟我做买卖，天下怕是没这般道理吧？”

　　　　“哈哈。。。。。。。”幽绿光点又出声笑道，“还是蛮老弟通透，倒是哥哥我过分了，可如今老哥我已身无长物，不知蛮老弟可否通融通融？”

　　　　话虽豁达，语气却是凄凉。

　　　　飘浮在半空中的光点已微不可视，声音也渐渐开始松弱，叶知看了看那东南方的灯盏，灯焰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实话，对这麻脸老汉，叶知心中并无多少恨意，相反在其身上还所获颇丰，百鲨岛上诸人的因果，也是由自己而生。

　　　　如此一想，叶知也不好再拒，正好还有一事相询，便问道：“陈老儿你既然知道潮海一族的事，那可知鲛人一族如今身在何方？”

　　　　七年之前诸蛮所托，叶知当然不会忘记，蛮三礁所余时间也是不多了，还是尽快了结为好。

　　　　叶知话落，那幽绿色光点也不曾出声，似在思付，又似追忆，半响才听其出声道：“我曾在古籍中看过寥寥几句，也不知真假，相传鲛人一族遭逢巨变，族中高手死伤殆尽，又被其他海族所不容，便躲入了一处秘境，具体是哪处秘境，我也不清楚了，不过看那古籍残破，年头想必不会短了，这鲛人一族说不一定也已绝迹了。”

　　　　闻言，叶知点了点头，看来这解咒一事，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啊，随即道：“多谢老哥解惑了，不知老哥有何忙需要小子代劳的呢？若太麻烦。。。。。。。”

　　　　还未等叶知说完，那幽色光点便抢道：“蛮老弟你着实折煞愚兄了，愚兄并非不自知之人，又岂会狮子张口，愚兄时间也不多了，长话短述，我乃近海陈家子弟，虽然整个陈家如今都欲杀我而后快，可到底还是有些旧人，人唤陈渔，如今也该徐娘半老了，乃陈家庇佑下的一介凡人，若她还未嫁人，告诉她陈之诚已证得大道，白日飞升，羽化登仙去了，若她成了家室，小儿身具灵根的话，便将储物袋中的《之诚妙法》传给他吧，若一介凡俗，送他一桩富贵便可，如此，便交托蛮老弟了，此去一路凶险万分，未筑基之前，老弟万不可冒险。”

　　　　说完，叶知正自思付，随即笑道：“白日飞升，羽化而登仙去？陈老儿你倒是会想。”

　　　　可半响不见回应，叶知急忙看去，东南位的青铜小灯已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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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深海浩瀚　第九十一章　封禁大阵

　　　　久不闻应答，灯盏灭尽。

　　　　叶知喟叹一息，舱内重归于黑寂。

　　　　。。。。。。。

　　　　黑暗之中，叶知苦笑一声。

　　　　随即轻呼浊气，一粒黑丹也随之吐出，落在甲板化作一缕黑烟。

　　　　博弈之处，看似游刃有余，可实乃叶知福缘深厚了，先有育沛避毒，后有灵午及时将自己唤醒。

　　　　其中任一环若是出了差错，那人死灯灭的可就是叶知了。

　　　　或者说消失的该是叶知的魂魄，而身体，将由那“幽绿光团”，也就是陈之诚所执掌，继续行走于世间。

　　　　身体虽是自己，可其中魂灵却是他人，如此想去，竟还有些微妙。

　　　　到底算是自己福缘深厚呢？

　　　　还是天要亡他陈之诚？

　　　　思来想去，也许冥冥之中天不亡我吧，叶知如是思来。

　　　　还未到北边的中洲大陆，便遇上了这般人精，若不是身怀育沛等诸多异宝，说不定真可就栽了。

　　　　此次虽是凶险万分，但收获可谓算不小了，陈老儿准备多年，用以筑基的丹药，如今可都归自己了。

　　　　叶知暗暗计较着。

　　　　不过这老鬼的话可能易信？这丹药可儿戏不得，莫不是又给自己下了什么套？

　　　　黑暗之中叶知虽还能视物，但还是点亮了船舱内的四角灯笼。

　　　　光亮袭来，麻脸老汉的四尺残身平躺于地，膝盖以下小腿齐齐被斩，显得诡异万分，八只青铜灯盏分踞八位，就这般围绕着叶知与麻脸老汉尸身。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