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忠臣-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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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德示意他出去便可，之后对仁王说道：“奇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收手朕还是会原谅你的云泽能否原谅还要视你的过错有多重。”

　　　　仁王退于几人身后，色厉内荏道：“父皇，儿臣认为自己是云泽的出路，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云泽……还望父皇能念及您身后的百姓，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靖德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了书案，背对着仁王说道：“奇渊……其实朕一开始定的太子便是你。可惜，朕在那时候做不了主，虽不情愿也只能接受上皇的意见，还好太子没有让我失望……他一直没让我失望，可惜你们的母后……”

　　　　靖德整理好领口，紧了紧腰饰，拍打着袖口，转身后接着说道：“奇渊，你哪怕忍上一两个月，你的太子之位就能回来再忍上十年左右，这天下就是你的……可惜我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术……朕给过你机会了，哪怕朕已经知道六周城破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泄露所有作战计划让整个云泽陷于被动的也是你！”

　　　　仁王在靖德的怒吼中，不由胆颤，他招手示意手下攻上去，慌张中瞧见了书案上的玉玺，之后视线便无法离开，慢慢向书案走去。任由身边不断响起惨叫，哪怕被飞过来的尸体给打到趔趄，他都不在乎。他就要走到书案边，捡起那小时候故作大度让蒙王去爱抚的玉玺。

　　　　零微宫外的高公公头又点了一下，再次从短暂打盹儿中醒来。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发觉刚才的嘈杂混乱已经不见，他便再次靠在殿外，又睡了过去。

　　　　零微宫安静的很快，但仔细听还是会听到低沉的嘶吼声。不像是拼命也不像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只像一种疯癫，一种绝望的呐喊还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那一种。

　　　　靖德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同情地看着瘫倒在书案前的仁王。他扶起倒地的椅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身染不少血迹的仁王则还在坚持，试图从刚才被打倒的痛楚中缓解过来。

　　　　他喘息着，双手用力握住书案腿，努力将身子撑了起来，好不容易蹭到足够的高度，急忙用双臂锢在书案上，呼吸急促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玉玺。

　　　　靖德盯着他的衣角，突然瞧见了一抹黄色。靖德在仁王手指就要触及那执念的时候，撕开了他的衣襟，也将趴在书案上的仁王给甩了出去。

　　　　仁王大吼一声，吼声越来越嘶哑，最后几近失声。这断续的嘶哑声中只剩下绝望，而绝望后变成嚎啕大哭。

　　　　靖德蹲下，伸手摸了摸仁王身上的皇袍，料子还不错，像是尚衣监手笔，只是胸前那盘龙团纹还未绣完，难道是有人给他新做的？

　　　　新做的又如何，就算用料讲究手艺上等，可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龙袍……也未见过穿着龙袍在地上缓缓爬着的人。

　　　　仁王哭着，哭到靖德心软了。

　　　　靖德将玉玺拿到手中，好像是二十多年前逗儿子的时候，时不时还会把玉玺从仁王的手前拿远。仁王似乎也回到了二十年前，得不到的时候也在哭，不过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罢了。

　　　　“父皇，给我，给儿臣，给孩儿……”

　　　　靖德将玉玺放在了仁王手中，叹了一声，也不管书房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走出了零微宫，叫醒瞌睡的高公公，说道：“这就是奇渊想要夺嫡的所有依仗？”

　　　　高公公恢复了精神，回道：“回陛下，据说北大营里还有几位支持他的将领，同时还有十几位明月给他的高手。”

　　　　“人呢？”

　　　　高公公躬的更低，回道：“那几位将领的人头今早儿许将军就挂到了承泽门上，他回来的时候跟老奴说过，老奴记性不行了，还望陛下恕罪……”说着他跪了下去，靖德也没有拦他的意思，爱跪你就跪吧。

　　　　高公公暗骂自己一声矫情，也不敢耽误皇帝的问话，轻声回道：“至于明月那几位高手……应该是被丕王给牵制在景昌宫前。许将军、关总管都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靖德颔首回道：“派人过来收拾一下书房。你跟朕去一趟天明宫。”

　　　　里面还有一个活人，这应该怎么收拾？

　　　　来不及多想，高公公只能跟着天子向天明宫走去。而零微宫里的仁王，还在抱着玉玺，疼爱地用脸蹭着玉玺，嘴角泛起的笑容还很纯洁，没过多久这人就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景昌宫伴随着刘夕阳走出殿门时随口说了句“留下刀疤的命”，也乱了起来。

　　　　刘夕阳在许多愁率先发难的同时就向天明宫冲去，因为景昌宫离得比较近，他与靖德前后脚到了殿门外。

　　　　靖德看向刘夕阳，刘夕阳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在高公公的注视下直接走了进去。轻车熟路来到太子的卧房，也不避着靖德，随手在人家屋子里翻了起来。

　　　　这时候也只能由高公公出声询问，他问道：“王爷，您在找什么，不知老奴是否有印象？”

　　　　刘夕阳并未停下手中的翻找，随口回道：“沈鹤楼给他写的东西。”

　　　　高公公在靖德的示意下继续问道：“王爷方便告知是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只是鹤楼认为对扳倒我有助力的几个人，”说着，刘夕阳抬起头说道：“其中一人应该是在幽冥府有着极高的身份，甚至可能是控制燕将军双心蛊的那个人。不知高公公有印象否？”

　　　　自然是没有……可你为何不直接去问沈侍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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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尸傀

　　　　“为何不直接询问鹤楼？”靖德替高公公开口问道。

　　　　刘夕阳停下翻找，平淡回道：“已经问过了，同时也问过太子殿下。两人说的名单完全不一样，也却没意识到会和对方产生偏差。”

　　　　靖德沉默地站在那里，任凭刘夕阳翻来翻去。看到高公公再次打起了盹，看着刘夕阳一无所获地离开天明宫，他才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

　　　　待刘夕阳的身影消失，他决定去景昌宫瞧瞧。走到景昌宫的时候遇到的只剩狼藉。小太监们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近卫营在进进出出关南站在宫门口向外望着，瞧见靖德后微微施礼，慢慢走向靖德。

　　　　“见过陛下。”

　　　　靖德颔首道：“发生了什么？”

　　　　“回陛下，清早来了一队人马说是您要召见上皇……被识破后就打了一架，已经处理完了。”

　　　　靖德心念着明月协助仁王的高手，总觉得这事情结束的太简单，同时又疑惑为何会在太子寝宫遇到刘夕阳，本想出声询问，可刚准备开口他便和关南同时看向近卫营中。

　　　　两名兵卒抬着一具尸体，面无表情地走着，在进进出出的兵卒中并不显眼。突然，尸体上白布动了一下，两人还没来得及惊恐就瘫在原地，而那白布被它覆盖的东西给掀开……

　　　　四周近卫营不断地瘫倒，覆盖白布的尸体反而站了起来。没碰触过尸体的近卫营便战战兢兢地集合起来，看着远处在原地抽搐的尸体们。没过多久，已经有十几具尸体“死而复生”，集合成队伍与近卫营相峙而立。

　　　　见许多愁孙镝等人从宫内走了出来，关南沉声说道：“陛下，这是尸傀，请您暂时回避。”

　　　　靖德向前走了几步，跨出近卫营护驾的包围中，看着那十几个等待命令的尸傀，对跟跟在身后的高公公说道：“你快回零微宫，看看那里是不是这种情况。”

　　　　高公公领命而去，靖德挥开站到身前的付宁，走近尸傀后仔细打量着。尸傀只会执行主人的命令，没得到命令的时候完全不在乎面前站的是谁。

　　　　许多愁走到靖德身边，看着他蹲下视察未变成尸傀的尸体，心想这一国之君还有这等好奇心，却听到靖德问道：“从伤口上看不出什么门道，也不知道这群家伙是怎么活过来的……夕阳那里对尸傀了解多少？”

　　　　许多愁请靖德回到安全的地方，待靖德站定近卫营形成护卫后，他才回道：“少爷知道的不少，但我认为这次他也没有想到会有尸傀，否则不可能放弃这里去忙别的事情。但是我看这群尸傀反应较慢，应该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就下蛊，蛊对人身的控制力还没有那么强……”

　　　　这群反应慢的尸傀，在云泽这边缓慢的应对下也渐渐适应了行动，原先笨拙的行动也恢复到与常人无异。见到他们逐渐正常后，许多愁舍弃了与靖德的谈论，飞剑将一具尸傀给横断为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尸傀的双腿还在前行，而那上半身子也在地上匍匐着，肠子散在地上，伴随着身子的前行逐渐展成一条线……就好像一面落地的风筝。

　　　　不少新兵受不了这种场面，开始呕吐，近卫营的防御逐渐松懈。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原本缓慢移动的尸傀们突然高速冲了过来，任由反应过来的兵卒的长枪腰刀砍在身上，他们也不管不顾，脑袋掉了也将手掌伸向靖德的方向。

　　　　靖德冷冷地看着前方，在关南不断地劝说下才进到景昌宫。那些尸傀也想摆脱近卫营的纠缠，向景昌宫的方向冲去。可惜他们要面对的是放开手脚的许多愁等人。没过多久尸傀们就变成了尸块，为了防止再生意外，许多愁留在这堆肉块中等待着，认定他们不能再动的时候才敢进去。

　　　　尸傀们没让许多愁“失望”，不一会儿某些尸块中就飞出一个个的黑影，向那些没变成尸傀的尸体奔去。许多愁短暂一愣，最后用剑拦下一个黑影……

　　　　如许多愁这见过不少世面的人，看清长剑上刺穿的东西也不由得反胃。

　　　　这东西带着翅膀，宛如苍蝇，身子却是墨绿色如豆虫状，前段更像是一个蓝色的人眼，后半部分布满了绒毛又像极了蜘蛛的腹部……这拇指大小的东西着实恶心。

　　　　这也不是恶心的时候，许多愁将所有的活人都赶到了百丈外，他自己站在尸体中，看着黑影重新钻入的几具尸体上。比上次尸傀发作的间隔要长，这次过了很久才看到白布下有了异动。

　　　　许多愁懒得再看一边尸体变成尸傀的过程，没等尸体们站立来就释放真气，将一具具尸体轰成残渣……这可是苦了一开始冲刷血迹的太监们了。

　　　　靖德站在景昌宫里直视着宫外发生的一切，眉头越皱越深。他能看见从尸傀中飞出来的黑影，也能看见这些黑影再次从身体碎块儿中飞向了远处的近卫营……

　　　　许多愁出手及时，可这次的黑影速度极快，竟然有七八个黑影避开了他的飞剑继续向近卫营冲去。万幸孙镝护在近卫营之前，但他只有两把刀，就算招式神奇，还是让四名兵卒被黑影击中。

　　　　黑影不算讲究，直接击穿四人脖颈没入体内，尚未夺取兵卒的性命。

　　　　药王站在宫里对许多愁喊道：“暂时不要出手杀掉他们，让阳气压抑蛊虫一段时间……一会儿直接将这四位壮士烧掉，找到施蛊者才是要事。”

　　　　景昌宫很安静，只能听到四人的嘶吼。至于找到施蛊者……

　　　　“从两人嘴里说出的名单，没有一个人名一样甚至连一个相同的字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刘夕阳边走边嘀咕着，但是他忘了身边既没有凌少年也没有孙镝。得不到回应一愣，想明白后无奈一笑，摇头放弃这个疑惑，听得身后有人说道：“也许沈鹤楼真的就给了他两份名单呢？”

　　　　刘夕阳匆忙回头，那黑袍人站在他身后，回应了刚才那句话。刘夕阳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黑袍应声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明天我也不想对上陆仁炳……有更重要的人需要我去杀掉，到时候……”

　　　　“无所谓了，就算加上颖王他们也不过五个人，我能对付的过来。”刘夕阳说完，黑袍就消失了。刘夕阳撇撇嘴，继续沿着宫墙走着，与近卫营打过招呼，走出承泽门，他随意向右手边望去，瞧见一位大臣站在城墙下。

　　　　这位大臣……说是“大臣”还真称不上，虽然身穿官服，但这官服一看才是刚刚入品。

　　　　刘夕阳微笑点头，那人小跑过来见礼道：“钦天监监候何槐见过王爷。”

　　　　他嗯了一声，看着略显慌张的监候向西走去。

　　　　“等等。”当何槐走过承泽门的时候，刘夕阳叫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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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准备

　　　　何槐转身，待在原地。两位机灵的兵卒听到王爷的话，一左一右抽刀架住了何槐的脖子。

　　　　刘夕阳走到何槐身前，示意兵卒把刀撤了，然后拍打着何槐的肩膀说道：“身为去年大考的探花，何兄为何要舍弃入翰林院的机会，反而要从钦天监最劳累的监候做起？”

　　　　何槐犹豫半响，最终无奈叹道：“下官本来有入翰林院的机会，但是被一位张姓翰林给顶了位子。后在秦相的帮助下，才在京城里谋到这个官职。”

　　　　本来应该是感慨云泽朝廷不公的时候，但刘夕阳并没有在意他的前半句话，只是着重于“京城”二字问道：“何兄宁肯做一个没有奔头的监候也要留在京城？已经找到秦哲了，那以秦哲门生的身份从县吏做起……”

　　　　何槐慌张回道：“并非王爷想的这么简单。下官找了数层关系才勉强够得上秦相，能留在京里是最好的。要对得起满怀期待的乡亲，下官不敢出京……”

　　　　刘夕阳笑道：“你先去忙吧，以后和你乡亲说起就多提提我。”

　　　　何槐惶恐，继而欣喜，难掩兴奋地说道：“下官谢过王爷！”抬头给刘夕阳一个大礼，手脚僵硬地走了。

　　　　刘夕阳看着他远去，对身边的兵卒说道：“明天再在承泽门周围瞧见他，就把他拿下。”吩咐完，他离了承泽门，向国子监的方向走去。在天明宫瞧见了靖德，足以证明仁王的逼宫失败。仁王基本上没造成任何损失这是他不知道尸傀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对宫里是好事，但对其他势力而言可算是坏消息，尤其是对自己，明天明月定会丧心病狂……

　　　　刘夕阳叹了一声，抛开烦闷，推开国子监的院门，与恭候多时的温同光会面后，一起上了马车，向承天府走去。

　　　　明月是外部威胁，总有一天会彻底解决的，解决后便要处理云泽自身的问题了。趁现在还有明月某称程度上的帮忙，提前将该准备的做好，到时候便可痛快地大展拳脚，目的不光是为了让娘亲顺利称为一国之君，更多的还是毁掉该死之人。不能只有一家苍空阁，苍空阁也没那个能耐处理民生之事，云泽朝事还是需要正经的官员，云泽百姓也需要正经的父母官。

　　　　冯容足够聪明，旁观刘夕阳这十天左右的布置他便看出了门道，对其最终目标的认知或许会有偏差，但大体上还是能明白刘夕阳准备做什么。也正是因为他聪明，在猜测到之后会选择抽身事外，既不会与云泽共存亡，也不会急于对逆反的王爷表忠心哪怕他心底认为刘夕阳一定会成功。

　　　　与聪明人交锋自然不能用出太蠢的手段，刘夕阳既没给冯容展望过美好前景，也没有威胁利诱，可他每天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和府尹大人聊聊天。聊什么都行，反正就是让冯容放下戒心。

　　　　今天带着冯容知己前来，喝茶聊天，顺便关心一下京城的情绪，让冯容放松之后，刘夕阳便独自出了承天府，去了回味楼。

　　　　吃罢早饭，他接过郑天鹏递来的茶水，听着郑尚书的汇报。

　　　　“王爷，京城百里内的所有司吏都将对刑讼改革的看法上报刑部。下官挑选了几份很有想法的，呈于王爷过目。”

　　　　刘夕阳没有接话，郑天鹏接着说道：“京城这些日子未曾发生过任何案件，甚至连街里街坊的争执都没有。这都是王爷的英明……”

　　　　“郑大人，”刘夕阳放下茶盏说道，“今早在北城门发现的尸体算不算京城出的案子？”

　　　　郑天鹏陪笑道：“回王爷，这个真不算。”见刘夕阳面有不善，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城墙的确是京城的城墙，但上面的兵卒可是北大营的正武骑。这件事情要处理也是那些武将的事情，比如付将军许将军，真说涉及到朝廷这一块儿也是兵部的事情。自古以来文官不管兵，王爷您就不要为难下官了。”这是他很习惯的推诿手法，以前就是这么做的。现在这王爷看似只手遮天又有大刀阔斧的想法，但有些事情如何去处理，他郑尚书自认比刘夕阳要强。

　　　　虽然是在尽可能地讨好王爷，但郑天鹏的尺度掌握的很好。该谄媚的谄媚，该硬气的时候那便硬气，就算如此推卸责任会被人不耻，但他混迹官场数十年，这种舒服的感觉也应该“教”给王爷，毕竟以后这天下……

　　　　刘夕阳哼笑道：“郑大人啊，我在这里革除各种尸位素餐的家伙，你当着我的面做出这一套……是不是不妥呀？”

　　　　郑天鹏淡然道：“王爷莫急，听下官慢慢道来……”

　　　　“快点说。”

　　　　“惩奸人罚罪事，审刑案修律法，这是刑部的职责，下官在这方面肯定会做到最好。但与刑部无关的事情，下官不敢逾越。正武骑在京城遇袭，这是行伍的事情，我们既不能管，也没有状子让我们管，要是唐突去管，不论管的好坏那都是不可以的。王爷，朝廷有些规矩还是应该保留的即便是烂规矩。”

　　　　“即便影响到效率？”

　　　　郑天鹏笑容未减，继续解释道：“下官去让兵部或是北大营处理，这才会影响到效率要是王爷您亲自下令，效率反而会提高不少。王爷啊，你可以除掉那些无用的官员，但不能绕开他们这就是朝廷的规矩，也是一国之君的规矩。”

　　　　刘夕阳摇头苦笑。真的是烂规矩也要遵守？那自己的改革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暂时想不明白，就算问了郑天鹏也不会和他说明这是人家做官的规矩。

　　　　一会还是走一趟兵部吧……刘夕阳算是认同了云泽的规矩，可也不想让郑尚书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开口道：“城墙上的事情你可以不管，那付将军给你的名单，你处理的如何了？”

　　　　郑天鹏耷拉着脸，说道：“王爷，该抓的人太多了，就算大牢已经清理干净了，这猛地放进去那么多，对朝廷不利，对我们刑部也是一个负担。下官暂时只处理了几人，还都是外地官员。至于京城里的，需要慢点行事。还有，王爷您看这事儿不应该是都察院先做，然后才轮到我们刑部么？”

　　　　“又是朝廷的规矩？”刘夕阳见郑尚书很严肃地点头，苦笑一声站了起来。

　　　　真说按着他们的规矩来，这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罢了……”刘夕阳叹道，“郑大人你抓点紧，我宽限几天，你看年前能做完吗？”

　　　　郑天鹏摇头道：“难。”

　　　　“还要多久？”

　　　　郑天鹏回道：“下官先将王爷明天的安危给顾好，毕竟有人要在京城行刺王爷……这是我们刑部该管的事情。”

　　　　刘夕阳道了声“佩服”，走出了雅间。

　　　　这几个人是真有意思。周泰迂腐到不改律法他就不敢跨出那一步楚高怀是不看到摆在面前的证据他就不会提前动手……好不容易有一个懂得变通的家伙，还想着以身犯险来培养自己的“帝王之度”……

　　　　可惜，你培养错人了。

　　　　下一个帝王无需培养，只因为错生了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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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聚会

　　　　京城迎来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刘夕阳已经忙碌了一个多时辰，郑天鹏也苦哈哈地跟了他一个时辰。他哈气连天地看着精力充沛的刘夕阳，除了感慨年轻真好，剩下的就是埋怨这不靠谱的王爷变着花样地折磨人。

　　　　郑天鹏站在刘夕阳身后，一脸的委屈。昨夜本来睡的好好的，这人直接冲进人家的卧房中，不光是把自己吵醒，新纳的一房小妾也被他看得精光……你说有什么大事也行，这人拉着自己在圣云端进进出出，也不说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走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回到城里，他又蹲在承泽门前，等人也不像，惹事也不像……难不成就是因为昨天“教训”了他一顿，这就开始变相报复了？

　　　　刘夕阳瞄见郑大尚书的苦相，塞满油条的嘴含糊一声，示意他来自己身边蹲着。郑天鹏圆鼓鼓的身子，蹲下特别费劲，他揪着衣摆叹着气，尝试数次仍没有蹲下去。感受到王爷在一旁看得有滋有味，偶尔也在乎颜面的郑尚书一屁股拍在了地上，接过刘夕阳递来的油条，气喘吁吁地吃着。

　　　　刘夕阳咽下口中吃食，笑道：“郑大人，我在圣云端里借人的时候你百般不情愿，说是有你便足矣……不是不信任你，可我瞧你这蹲着都费劲，真说有什么意外了，我不能舍了你自己逃命吧？”

　　　　郑天鹏尴尬一笑，刚坐稳把气喘匀了，正准备回应却看到刘夕阳站了起来……王爷站着你不能坐着吧？他费劲爬了起来，无奈道：“王爷，下官既然说过要护你的安全那便是有把握的，王爷大可放心。”

　　　　刘夕阳示意郑大人先将油条吃完，他站在原地说道：“不是怀疑你的修为呀。我的确是知道今天明月要对我耍些花招，但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午下午或者现在，也有可能是在子时梆子响起之前呢？偷袭一场，需要的就是一个反应迅速……”见郑天鹏吃完，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