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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逍遥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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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湛海想要赌一次大的。
以禅宗在南域未来五百年祸福作赌,将禅宗在一山一寺乃至一域气运当作筹码,来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赌,本就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如禅宗,如道门,如诸子百家,如九州五域五方至尊。
如今绵延气运,本就是伊始之时,初代先祖的一场豪赌。
由弱到强,要强再到至强,无敌一域。
一步,两步,步步皆赌。
一宗一族,一域一国,百万里山河作注。
如同下棋一般,去留皆无愧。
但若一子落错,便是满盘皆输。
两军大战,以少胜多,往往赌的便是运气。
而他,赌运不错。
……
萧颖以手扶额倚靠在一尊佛塔边缘,有一些茫然。
她浑身下这会儿有淡淡银色光芒时隐时现,显得无比神圣皎洁。
梵音绕脑绵延不绝,她只觉着自己似乎做了很长一场梦。
梦中,有数不清的金刚菩萨与佛陀,梵唱禅音,映照诸天。
等醒来时,脑海里就多了一篇晦涩拗口的经文。
正想要仔细回想事情经过时,便瞧见不远处有一道身影正向着自己跑来。
小堂倌眨巴着大眼睛一蹦一跳,像极了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就这般轻快的冲着萧颖而来。
方才,姜小蛮吩咐她守着萧颖,便不见了踪影。
姬小月知道姜小蛮必然是跟着那个老和尚去找应劫之策,自然不甘心将自己丢下。
于是在寺中来来回回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见那个可恶的姜小虫身影。
好在小姑娘也知道事情轻重,并未做太多纠缠,最后只能妥协,嘟着嘴守候在塔林之外。
见到所来的是姬公子,萧颖眼前微微一亮,轻抿着嘴把脑袋低下去。
她自认已经掩饰的很好,可姬小月一句话却让她不禁慌了神。
小堂倌蹲下身,几乎是把脑袋挨着萧颖的脑袋,轻笑一声:“萧姑娘,你醒了,可你的脸怎么这般红?”
说着,还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戳姓萧姑娘的脸蛋。
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般,萧颖捏着衣角轻叫一声,往后躲去。
这轻声一叫,反倒是把小堂倌也跟着吓了一跳。
啪叽一声,姬小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萧颖低着头懦懦的喊了一声姬公子。
姬小月拍了拍胸口,有些幽怨的看着这个比自己似乎还要好看那么一点点的萧颖,问道:“我又不是鬼,有那么可怕么?”
她哪里会知道,这萧姑娘此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都说女儿家心思是那海底针,就好像姜小虫那家伙在樊城时总惹她生气,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一般。
姬小月晃了晃脑袋,然后伸出一只手,递到萧颖面前,笑道:“饿了吧?先跟我去斋堂吃些东西吧,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生怕她一醒来,忽然想不开,来个顿悟立地成佛,要削发为尼……
这么好端端一个水灵姑娘,连身为女儿家的姬小月都觉着,未来是应该拥有一段羡煞旁人姻缘的。
若真是与青灯古佛相伴,那才真叫可惜。
“担心我?”萧颖将手递到了小堂倌手里,偏过脑袋脸颊微红,垂眸不敢去看姬小月,鼓足勇气,很小声问道:“也包括姬公子么……”
姬小月捏着那柔弱无骨的纤长玉手,心理感叹着自己的手怎么就没有这般嫩滑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乐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啊,比起姜小虫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可是更加担心萧姑娘呢。”
“姜小虫?”萧颖怔怔看着小堂倌,有些不解的问道:“姬公子,为何你要这般称呼姜公子,给别人起绰号可是不好……”
“唔,不是绰号啦,是我一不小心喊错了。”姬小月意识到自己又喊漏嘴了,连忙转身去瞧身后,并没有看到姜小蛮那小傻瓜身影后,才有些心虚的咯咯笑了笑,忽然又想到什么,连忙伸出两只手抓住萧颖的双手,有些关心的急切问道:“萧姑娘,你想在有没有看破红尘想要出家的念头,或者是未来想要出家的念头?”
出家?
萧颖一双如水一般妩媚的眸子怔怔盯着姬小月,有些迷糊道:“我为什么想要出家?”
“耶!太好啦,老和尚果然没骗人!”小堂倌见萧姑娘神色如常,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一双大眼睛眯在了一起,拉着姬小月的手晃了又晃。
“姬……姬公子,你……”待低下头,瞧见自己双手被小堂倌紧紧握着,不禁羞红了脸,欲言又止:“姬公子,这里可是佛门禅院,你如此这般多有不妥。”
“额?”姬小月也是低下头去,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乐呵呵道:“你是说被我牵着啊?没事,我又不是姜小虫,咱都是女儿家,佛祖不会怪罪的!”
都是女儿家?
萧颖更加愕然,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看着小堂倌。
今天这姬公子是怎么了?
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来!
“我是说,我不是姜小蛮那个小色胚。”姬小月意识到自己如今再怎么说也还是男儿身份,这般抓着一个大姑娘着实是有些不妥,连忙松开手,摸摸脑袋笑着看着萧颖道:“放心好啦,我把你当作自己妹妹一般,所以才这么说的,呵呵,口误口误,别在意这些细节啦!”
“可是,我似乎比你大一些呢。”萧颖缩回双手藏在身后,抬起头看着小堂倌,轻笑着说道。
虽然在笑,心里却有些淡淡苦涩,眼神里藏着丝幽怨。
这姬公子,难道只是把自己当作妹妹么?
“哎呀,都说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姬小月乐呵呵站起身,背着双手蹦蹦跳跳跑出塔林,见萧颖并未跟,在原地发呆,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她挥挥手扬声道:“萧姑娘,别愣神啦!”
“嗯,这就来!”姓萧的姑娘回过神来,点点头,轻笑一声小跑着追来,与姬小月肩并肩。
大方的牵起小堂倌的手,嘴角维扬。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你不仅仅是将我当作妹妹。
………………………………
第七十章 与佛无缘
“七百七十七阶,佛门极数,不愧是出过古佛的禅院。”
那身穿锦袍的公子立身梧桐寺山门之前,轻笑一声自语道。
一行七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锦袍公子姓白,是蜀州白家的大公子。
这个全名叫作白显的公子,曾是那锦城年轻一辈之中的第一人,十五岁入后天,十九岁立身后天之巅。
后入皇朝腹地,据传被炎帝城中一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看重其天赋,收入府中成了那座门墙极高府中小公子的伴读剑侍。
虽说是为仆,消息传回来时,却让整个白府连带着一众锦城江湖势力都大为震动。
原因无他,因为那个大人物,他,姓姜。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不用说那位姓姜的大人。
未来,是有希望角逐南域至尊之位的。
而伴读剑侍,本就不是寻常仆从身份,可谓是嫡系中的嫡系。
那位姓姜不可言其名的大人,一生只有一子一女。
所以那位小公子,在未来必然会是炎帝城中甚至是整座南域都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作为小公子的伴读剑侍,意味着白显在进入那座府邸开始,就注定了其未来成就势必不凡。
这一次,回归边地,他是要替自己身后那位小公子来做一件大事。
“吴阁老,拜山!”双手负在身后,白显脸带笑,淡定而从容,微微偏头冲着身旁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轻声吩咐道。
那老人从来边地伊始,就从未说过一句话。
就算在皇朝腹地时,哪怕是相熟之人都很少听到这姓吴的老人开过口。
若是不相熟的人,第一次见还会以为这老儿约莫不会是个哑巴,但却从来没有人敢当着老人面去乱说。
过去或许有过,但大都已经死了。
被老人用那一双能够裂金断铁的双掌,生生捏碎了喉咙。
炎帝城中那位大人物,府中建有一座问天阁,合共十二层,聚拢了一批奇人异士。
能入阁内的,随便拎出一人,都足以让南域大地整座江湖捅个窟窿来。
这些人,或是过去曾名动一方的江湖巨擘,或是身负奇门遁甲诡道的练气士,也可能是丹术无双能够炼出灵品丹药的大丹师,亦或者身负谶纬绝学的相师。
总之,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问天阁号称阁众七千,但能称为阁老的。
从创立至今,也仅仅只有十二人,恰好与问天阁层数暗合。
这姓吴的老人,便是其中之一。
虽只是十二阁老之中末位,执掌问天阁最低一层,却依旧不容小觑。
姓吴的老者依旧没有说话,沉默点点头,然后挥掌而出。
一双泛着青铜之色的双掌,轻扣在梧桐寺那扇佛窟钟响之后,便紧闭起来的山门之。
半息时间过去,那山门纹丝未动,并没有如预料一般被一推而开。
轻咦一声,姓吴的老者脸露出一抹诧异,旋即又浮现一缕凝重。
他微微后退半步,收回手,屏气凝神。
旋即,低喝一声,双掌再一次向前探出。
手光泽,由青铜色转换成为赤红之色,如同燃烧着的岩浆一般,带起凌冽的劲风。
闷哼一声,老人嘴角溢血暴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那山门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金色的佛光自门内涌现而出,梵音阵阵。
虽如此,但那巍峨的山门,却依旧是纹丝未动。
锦袍公子面色沉下来,前一步,轻声喝道:“锦城白显前来拜会湛海禅师,敢问禅师,你梧桐寺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话音刚落,那先前紧闭着的山门终于缓缓打开来,一个身披青泥袈裟的老僧缓步从寺院内走出。
湛海禅师双手合十,轻颂一声佛号,冲着白显笑道:“抱歉白施主,今日梧桐寺内闭寺一天,还请诸位待明日再山。”
轻笑一声,白显伸出一只手来,握着一枚紫金令牌,冲着湛海沉声道:“今日你寺中有一女子,与我家大人府中的小公子有一场缘,此次登山,我特来请她随我一同回去,送她一场大造化。”
湛海禅师看了一眼那雕刻着六道火焰纹的紫金令牌,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我梧桐寺内只有静心问禅的弟子,并无白施主你要找之人。”
“禅师,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敢说此时你寺中并无女眷?”白显面色微微一沉,冷声道:“今日卯时,可否有四人登山,其中那名女子,便是我们所要找之人。”
老僧面色不变,微微颔首,轻颂佛号。
见湛海拦在山门前,不让也不语,白显当真有些恼了,沉声道:“湛海禅师,这令牌的主人,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莫不是你梧桐寺敢违逆那位大人的意思?”
那令牌以一两换千金的紫金铸成,便足以彰显其主人身份地位不凡。
南域大夏皇朝,崇火拜火,图腾是那执掌世间一切烈焰的神兽朱雀。
令牌之,能以火焰作纹的,必然是出自南域至尊一族。
而火焰纹为六道,则表明令牌主人身份,是当今圣皇膝下第六子,凌天候姜展!
如此,白显口中那位据说和萧姑娘有一场缘法的小公子,自然就是姜展之子,那位未来能够继承偌大侯府甚至是继承整座南域江山的小侯爷。
问天阁十二阁老中,有一位病怏怏的中年文士,最得姜展信任。
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姜展才能成为当今大夏圣皇众多子嗣中少数几个年少封侯之人。
就连如今姜展手里明面最大倚仗的问天阁,都是这中年文士在凌天候的支持下,一手创建而成。
中年文士姓云,不知真实姓名,被侯府中人称之为云先生。
据说是那座号称算尽世间一切先机的天下第一楼,天机楼门人。
且身份不低,是这一代天机之主的师弟。
早年姜展与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这些年云先生并未回归中域,而是一直伴在姜展身侧,隐居幕后辅佐这位年少封侯的大夏六皇子角逐南域至尊之位。
这一次白显回边地,便是因为云先生推演天机时,算出有一位身负九凤命格女子出世。
自古,身负如此命格女子,必然尊贵至极。
若能得其心之所属,结为良缘,皇位未必不可期。
在喷出三口精血,以自身三载寿元为代价后。
云先生终是推算出,这位得之或能得天下的女子,竟然就身处南域边地。
白显等人,只是凌天候遣出的第一批人。
不久之后,不仅仅是那位云先生,甚至是凌天候都会亲至。
……
见老僧依旧不语,白显冷哼一声,脚步抬起便是要强闯。
却见湛海禅师丝毫未动,任由他从身旁走过。
可当白显走到敞开的寺门前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光幕阻住去路。
白显修为不弱,浑身气息一凌,抬手便是要去撕裂那如蝉翼一般薄的光幕。
只是一瞬,便闷哼一声缩回手。
若是仔细瞧,藏在袖袍中的双手,竟然是虎口震裂,微微颤抖。
双眼微微眯起,转身了一眼这会儿背对着自己颔首的老僧,白显冲着身旁姓吴的老者轻声:“吴阁老,烦请你再出手!”
姓吴的老人沉默不语,点点头,轻轻拭去嘴角的溢血,抬步前。
双掌幻化成暗金色,赫然一声刺入那道光幕中,然后用力一撕便将整座金色光幕撕裂开来。
轰然一声巨响过后,众人面前再无任何阻隔。
湛海禅师轻叹一声,并未再出手去阻拦几人入庙。
本身也没有打算去拦的,一切皆有因果定数。
该来,终究会来。
回身寺中,却看见白显一行人等在那里,
“还请大师领路,带我等去寻那位与我家公子有缘的女子。”白显嘴角微翘,眉宇间有些张扬,看着老僧轻笑道:“禅门讲成人之美,所谓送佛送到西,还请大师切莫推辞,惹恼了我家大人可是不好。”
湛海禅师看了一眼白显,脸无悲无喜,抬手向前一指,轻颂一声佛号道:“你口中说的那位萧施主,此时就在后山塔林中。”
“慢着!”
正待走向后山,却是被身后老僧叫住,白显扭过头玩味的看了一眼湛海:“怎么?大师还有何见教?”
湛海禅师双手合十,轻轻一笑,缓缓开口道:“只是想跟白施主说一声,你们与佛无缘……”
“呵呵,那又如何?”白显轻轻甩了甩袖子,不再理会身后老僧,当先向着后山塔林方向走去。
姓吴的老者似有所感,停下步子,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这会儿闭目不语的老僧,然后跟在白显身后亦步亦趋。
老人快步走到白显身侧,附在他耳边道:“白公子,有些不对劲。这梧桐寺僧人过百,如今却是连人影都未曾见着一个。”
白显面色有些阴沉的点点头,沉声道:“吴阁老,吩咐下去,让大家小心一些。”
话音刚落,就看见整座禅院如同轻纱一般涤荡开。
这片天地都开始渐渐扭曲,变得虚无起来。
湛海轻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转身走出寺门。
那挂着梧桐寺匾额的寺庙,若隐若现,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化成一幅卷轴出现在湛海禅师手中。
湛海立在原地不动,面露悲苦,手持卷轴,轻声自语道:“与佛无缘,强闯禅寺净土,是要遭菩萨降怒的……”
………………………………
第七十一章 苏醒
风起,山间松柏瑟瑟飘荡。
湛海禅师身后,那处虚空里,缓缓从虚无中走出两人。
姜小蛮看了一眼老僧手中卷轴,低笑一声,道:“佛门神通,虚拟芥子?”
轻颂一声佛号,湛海禅师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这个如菩萨一般的老僧,望着身前少年,轻声道:“姜施主,这只是开始,劫,还在后面。”
魏冉有些忌惮的看着老僧,修为如他,在此之前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早前自己几人进入的竟然只是一副沾染了佛气的画卷。
而真正梧桐寺,竟然藏身在青峦山峰顶的虚无之中。
好在,这个老禅师对几人并无坏心。
不然如白显一行人一般,哪怕那个姓吴的老者修为同为王侯境,也一样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想了想,魏冉微微俯下身,冲着姜小蛮轻声道:“竟然牵扯到皇朝腹地的一位王爷,小公子,这事确实有些棘手了。”
方才两人藏身虚无中,自然是听见了湛海与白显之间的谈话。
没有想到,凌天候府里竟然藏有如此异士。
萧颖不过才入边地,就已然被其推算出具体位置来。
天机楼,当得恐怖。
“我已经给父亲写信回去了,那六叔,虽然从没见过面,但也听爹爹说起过。”姜小蛮点点头,缓缓道:“心思如海一般,几个叔伯里就属他最为阴险。”
魏冉禁声,不敢接茬。
涉及到皇子之争,固然他是姜夜的嫡系心腹。
有些话姜小蛮可以说,他却是不能。
湛海收回画卷,然后轻轻一挥袖袍,虚无中泛起涟漪,一座如先前一般的禅院缓缓浮现而出。
红墙青瓦,梵音阵阵,淡不可闻的香烛烟火气缠绕寺中。
这,才是真正的梧桐寺。
三人并肩走入寺中,皆是心事重重。
都说出家人本该四大皆空,可定力强如湛海禅师,却也做不到如此。
禅宗虽说传承久远,可在南域却势微。
认真算起来,这座仅有百来位僧人的梧桐寺已属禅宗在南域的大寺。
湛海修为不弱,可再强,却也早有了人在屋檐下的觉悟。
今日悍然出手,化作怒目金刚将白显一众凌天候府众人镇压画卷当中。
已然是等于跟那位在大夏手眼通天的六皇子,完全撕破脸皮。
这位在佛前参禅两百多载的老禅师,本身就是边地将领出身。
固然如今跳出庙堂跟江湖,可多少还是会念一分香火情。
更何况,那位凌天候固然势力可怖。
可说到底,这里却并非皇朝腹地。
南域大夏百万里边地,自古,便自成一系。
历代军候本就是至尊一族出身,虽不曾出过一位南域之主,却并不妨碍听调不听宣。
百万边军,只识军候旗,不认圣旨。
早在初代镇边军候时,便已然成了一种共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边地,历代军候便是天。
湛海虽说心里多少对凌天候姜展有些顾虑,却也并不是太过忌惮。
先不说那位萧施主其中因果,本就因梧桐寺而起。
佛门修习,讲究的是因果循环。
有因,必然要有果。
但让老僧下定决心出手的,却是如今身旁这个少年。
身后长河巨浪滔天,浩荡绵延。
如此命格,不成尊,便成魔。
先前,湛海以十载修为作引,通过少年身边之人隐隐约推演出未来一角。
为尊为魔,却是五五之数。
今日结下此番善缘,等来日,禅宗在南域更进一步之善果,多半是要应验在少年身。
固然不求超越道门成为南域正统,却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落魄不堪。
老和尚看了一眼姜小蛮,此时少年似有心事,埋头向前沉默不语。
湛海禅师双手合十,心里默道:“姜施主,我梧桐寺连同整个禅宗在南域的未来,已然寄身与你,切莫要老衲失望啊!”
梧桐寺里,这个只差半步就修成菩萨佛果的老僧,未入空门前,本就极善赌博,且赌瘾大的出奇。
别人赌钱赌酒,而他,却是在战场与敌人赌命。
为卒时如此,为将时更是如此,最擅以弱搏强,以少胜多。
从军四十载,除了几次小败之外,就从未赌输过。
今日,湛海想要赌一次大的。
以禅宗在南域未来五百年祸福作赌,将禅宗在一山一寺乃至一域气运当作筹码,来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赌,本就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如禅宗,如道门,如诸子百家,如九州五域五方至尊。
如今绵延气运,本就是伊始之时,初代先祖的一场豪赌。
由弱到强,要强再到至强,无敌一域。
一步,两步,步步皆赌。
一宗一族,一域一国,百万里山河作注。
如同下棋一般,去留皆无愧。
但若一子落错,便是满盘皆输。
两军大战,以少胜多,往往赌的便是运气。
而他,赌运不错。
……
萧颖以手扶额倚靠在一尊佛塔边缘,有一些茫然。
她浑身下这会儿有淡淡银色光芒时隐时现,显得无比神圣皎洁。
梵音绕脑绵延不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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