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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逍遥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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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蛮环顾四周,见都眼巴巴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确实是有些发现,不过还不太确定,让我这小岳兄弟来和大家说吧!”

    “说什么?”

    被推到台前来,这让还在赌气的小姑娘懵了。

    姬小月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姜小虫,很是无辜。

    姜小蛮呵呵一笑,摇了摇脑袋,无奈道:“我说小岳兄弟啊小岳兄弟,你还真够后知后觉的,难道没觉得与地面比起来,那井底虽然干涸了,却清凉无比么?”

    “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姬小月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点了点头道:“刚被你气糊涂了,都没注意,那井底泥沙下面透着丝丝凉意呢!”

    与地扑面而来的热浪比起来,在井底时当真是十分凉爽。

    “因为,那口井,是连接着澜沧大江啊。”姜小蛮轻声开口,手掌一番,两只鱼虾的尸体便出现在他掌心当中,他递给周马虎道:“这鱼,名胭脂,唯有澜沧江中才有生长。还有这六足鳌虾,也是如此。”

    “姜少侠,这……”周马虎低下头去看手中鱼虾,有些不解道:“确实如你所说,咱朱仙镇百多口井眼都是连通着地下暗河,直通澜沧江中,平日里有鱼虾也不甚奇怪。可自打井水干涸后,我们也曾顺着井底朝下挖了接近百丈深,却依旧没再有井水重新涌出啊!”

    姜小蛮摇了摇头,笑道:“错!井水里有鱼虾确实没甚出奇的,但这胭脂鱼与六足鳌虾传说是澜沧江神的仆从,属开了灵智的澜沧灵物,最懂趋吉避凶。却没有在朱仙镇井水干涸前潜入地下暗河逃离,就已然说明一个问题。”

    微微顿了顿,他继续开口说道:“这些鱼虾,并非真正是在井水干涸缺水而死,其实是外力所致。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仅仅是这口井,镇子中其他井眼中,也必然如此。”

    周马虎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道:“什么?”

    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不仅仅是小镇居民,连姬小月与萧颖也有些诧异地盯着少年去瞧。

    从周马虎手接过那条干瘪的胭脂鱼,姜小蛮举在手里,认真说道:“大家仔细看,在鱼身有一条浅浅的伤痕贯穿而过,这才是这条胭脂鱼真正死亡原因。”

    姬小月离得最近,踮起脚尖认真去瞧,惊讶道:“呀!还真是!”

    淡银色胭脂鱼身,当真有一条肉眼几乎不可查的伤痕贯穿而过,从头到尾。

    在阳光下,就像一缕淡淡的银线一般。

    若不仔细去瞧,还真就发现不了。

    小姑娘心思玲珑,连忙从周马虎手中抢过了那淡金色的六足鳌虾仔细观察。

    果然,同样如此。

    原本应该坚韧无比的虾壳之,也有一道同样浅浅伤痕,露出洁白晶莹的虾肉来。

    虽然同样干瘪,却散发出一股淡淡花香。

    她不由疑惑起来,刚才在井底光顾着和姜小虫生气了,却没有细想。

    这鱼虾,尤其是已然死了许多时日的鱼虾。

    怎么会没有腐臭腥气,却反而残留有花香。

    实在是不应该啊!

    这般想着,她不由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去看姜小蛮。

    姓萧的姑娘葱白一般纤长手指轻轻点在那鳌虾尸身之,有些疑惑道:“这伤痕,似乎残留有一丝剑气?”

    可却一触即回,仿若受了惊吓,她失声惊惶道:“好凌冽的剑气!”

    这两日,萧颖每天都在修习湛海禅师送她的那本大日如来剑典,颇有心得。

    自从修行这门佛门剑典之后,她对剑气最是敏感,比起姜小蛮来都还要更加敏感一些。

    身负九阴玄女之体,一旦踏入修行,修为进境本就一日千里。

    有如此强大灵识,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确实,这些鱼虾,是被一股凛冽至极的剑气波及而亡。”姜小蛮点点头,道:“想来,不论是鱼虾莫名沾染剑气而亡,还是朱仙镇赤地百里,都与那头赤色大蛇脱不开关系。”

    思索一番,姜小蛮一手环胸一手置于鼻尖,蹙眉道:“若能寻到那头大蛇,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了。”

    “姜少侠……”

    周马虎立于少年身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神情不禁一变,看向姜小蛮欲言又止。
………………………………

第一百零一章 冷不过人性,凉不过人心

    “怎么?”

    姜小蛮回头,看向周马虎。

    “那头大蛇,它可能并没有走远,应该……应该还在镇子中。”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咬了咬呀,扫视四周,终是将压在心中许久的秘密说了说来。

    少年一怔,看向这个不停牵扯衣角的中年男人,若有所思。

    似乎是因为心中那块大石落了地,周马虎只感觉轻松了不少。

    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就在前天午夜,我本身已经睡下了,却听见街道仍旧有动静,不放心便想要出去瞧瞧。”

    “可谁想……谁想……”说着,他一脸惶恐,不愿回忆起当初画面一般,直揪彻自己头发痛苦不堪。

    姜小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周大叔,有我们在呢!”

    平复了许久,周马虎才接着说道:“本身我也觉得没什么,毕竟那头赤色大蛇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

    “可就在那一晚,我刚刚提着镰刀走出屋子,就瞧见一双大如铜钟一般泛着幽芒的眼睛在那门外,直勾勾盯着我瞧。”

    “那一刻,我当真是吓傻了,赶紧闭眼一动也不敢动。再睁开眼,追出去时。就瞧见一条赤焰如火一般的尾巴,在我家街道前不远处那口古井当中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他声音很缓也很轻,话音未落便先炸了锅。

    天气本就闷热,镇子的居民们本就人心惶惶。

    这些话,无疑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泛起一波大于一波的涟漪。

    有些年纪大的竟然身子一瘫坐在了地,面色苍白低声喃喃天意……天意啊!

    姬小月一脸不解,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

    周马虎轻声道:“这样的事一旦说出口,那必然会引起大家伙的恐慌。”

    说着,他惨笑一声,“姬少侠,你也瞧见了,我们镇子还有这么多老人孩子。若我将前晚的事说出来,恐慌之后,大伙一定是要想法设法逃离这里的,到那时……”

    接下来,他没有再讲下去。

    可姜小蛮却是知道,到那时,是会有怎样的后果。

    恐慌就和仇恨一样,是会蔓延与传染的。

    人性本是如此,等了那时,必然是会有无数跑不动路的老人孩子被弃之如敝履一般。

    年轻力壮的更容易活命些,可并不代表着谁都是那孝子良父贤母。

    果然,姜小蛮抬头轻叹一声。

    这会儿,那些原本围拢在一块的镇子居民们,当真是四散奔逃。

    一时间,便已是人心惶惶。

    “都安静!”

    那个由两小童扶着,被称为方老的耄耋老人,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

    咚的一声,当真如平地起惊雷。

    伴随着拐杖落地,镇民们也随之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四散奔逃,立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老人。

    方老活了两甲子,是镇子活的年岁时间最长远的。

    可纵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依旧眼不花耳不聋。

    相反,心比谁都看的更通透些。

    四下寂静无声,老人双手颤巍巍拄着拐杖,缓缓盘膝坐下,他看着那方才争相奔逃的晚辈后生们,一脸心痛,语气难免也沉重起来,道:“咱朱仙镇,自打先祖们立镇以来,能从最初的十多户发展到现在的近千户人家,完全是因为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祖训!到今日,你们连这些规矩祖训都全都忘了么?”

    见无一人敢答应,老人转过头看着站在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周马虎,轻声道:“马虎,你来讲!”

    周马虎沉默半响,终是开口,沉声道:“朱仙镇,周李方徐杨五大姓氏,祖训有五。恩,莫过于父母生养。义,莫过于兄弟相亲,情,莫过于夫妻相守。仁,莫过于邻里相扶。忠,莫过于生死报国。”

    “若是违背,那当如何?”

    拐杖再一次落地,万籁俱寂,唯方老的声音响彻镇子间。

    “如若违背,驱逐出镇!视之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死,不得入祖坟。生,不得再入朱仙镇。”

    周马虎向前一步,声音慷锵有力。

    他为镇长,不论带领镇民当那匪寇还是发现赤色巨蛇刻意隐瞒,总归是为镇子着想的无奈举措。

    可方才不过才将话说出口,镇子中便乱作一团,当真让他有些寒心。

    那些孩童哭闹声,老人被撞倒地哀叹声。

    一声声传入耳中,无不在戳着他的心。

    这心,早前在被姜少侠提枪震慑,跪倒在地却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时,已然寒过一次。

    现在,可以说是彻底凉了。

    “可是……可是那吞人的大蛇啊!”

    “我们不过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就是,发现大蛇进了镇子,周马虎他还藏着掖着,当真无比自私,一定是怕他镇长之位不保。”

    人群中,有人小声窃窃私语。

    声音虽小,却在这会儿无比清晰。

    落在周马虎耳朵里,无疑充满了讽刺。

    他身为镇长,这些年谁家有了难处,能帮都会帮一把。

    这些人当中,有他本家的兄弟,有他昔日的好友,有他自小玩到大的伙伴。

    姬小月气急,指着那些人怒声道:“你们……你们太坏了!之前我分食物时,你们一个比一个拿得多,生怕抢不到一样。就只有周大叔,不过才吃了小半个馒头,还是捡着你们吃剩下的!这破镇长,谁会去稀罕?”

    “你们这样说,对得起周大叔么?”就算是平日里脾气极好的萧姑娘,也忍不住替周马虎鸣不平。

    姜小蛮双手抱胸冷眼旁观这一切,不言也不语,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周马虎。

    这个为了别人甚至可以是下跪的男人,这会儿身子挺得笔直,平静的看着众人。

    可背在身后的手却隐隐发颤,多少有些凄凉。

    他叹了一口气,前轻按姬小月与萧颖的肩膀,冲着两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说下去了。

    冷不过人性,凉不过人心。

    这人啊,一旦不懂得感恩,就会如此。

    以己去看人,永远会觉得别人自私。

    殊不知,当真自私的却是自己啊!

    时间是一个好东西,有时候看了一辈子,也看不清一个人的心。

    有时候,就像是今天这般。

    不过一瞬,不但看清了一群人的心,更看清了平日里无法用言语去诠释的人性。

    哀莫大于心死,姓方的老人见平日间朝夕相处的乡亲们竟然会如此这般,不忍的撇过头去,轻叹一声,缓缓道:“玲儿,去把我放在书桌的檀木箱子取来。”

    那方才站在老人身侧一直没有动,年岁约莫在三十出头少妇打扮的女子,抬起头诧异道:“太公,您是要……”

    “还不快去!”

    方老拐杖重重敲击在地面,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知道了!”

    被老人叫作玲儿的女子用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些眼中露出期颐神情的人群,冷哼一声。

    不再理会众人,缓缓蹲下身,冲着两个小童柔声道:“你们照顾好老祖宗,娘亲去去就回。”

    说罢,扭身向着街道不远处的一处小院中走去。

    没过一会儿,她便怀抱一只半人高的紫檀木箱子快步走了回来。

    箱子不大,但她抱着很吃力。

    有两人想要前去扶,却被她用怀中箱子顶到一旁。

    她认得,那两人,便是方才在那窃窃私语的其中两人。

    被撞开来,两人也并不恼,讪讪地缩回手,尴尬一笑便又钻回人群当中。

    方玲儿怀抱着箱子回到老人身旁,轻声道:“太公。”

    点了点头,方老伸出颤巍巍的手接过箱子。

    小心翼翼,仿若捧着的,是一个多年的老友。

    他凝视箱子良久,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最后将箱子轻轻放在地。

    天,依旧那般炎热。

    土地愈发的干裂起来,老人嘴唇也是如此。

    “马虎,你过来……”老人缓缓蹲下身子盘膝坐在地,一只手轻抚箱身,声音有些干哑。

    “方老!”周马虎转过身,来到老人身边,陪着他一同坐了下来。

    “打开它!”老人拍了拍箱子,在怀中摸了许久,终是摸出一把遍布铜锈的老钥匙,将它递到周马虎手中,干裂如那失去水分土地一般的嘴唇轻轻发颤。

    周马虎接过钥匙,插入那箱体缝隙之间,然后轻抬箱盖,终是打开了这只已然有一甲子没有被打开过的紫檀箱子。

    他打开箱子后,便是安静的立身老人身后,与那个曾经差点成了他妻子的方玲儿并列一起。

    “这箱子里,有什么不用我再重复了吧?”老人呵呵一笑,也不去看那箱子,用一双浑浊不堪的双眼环视四周。

    他的目光不论落在哪里,鲜少有人敢与他直视,无一不低垂下头。

    “朱仙镇,由五家而始,自然也得有五家而终。”

    “先祖积攒下来的基业,都在这里。”

    老人声音平静,却难掩低落,道:“北地三州十九座大城,合共三百一十七张地契。银票,合共八千五百万两。你们是走是留,我方墨都不会再说什么,想走的,就过来拿你们应得的那一份,然后带着家眷就此离开。”

    这一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寂。

    就连姜小蛮三人都不觉着有些压抑。

    兴许是这反常天气的缘故,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汗流浃背,浸湿了身衣服。

    终于,有第一个人动了。

    那是一个精瘦却面露菜黄之色的男子。

    迟疑许久,终是按捺不住。

    第一个走了出来,姜小蛮认得他。

    之前,在荒道分馒头时。

    他拿了三个,后来,又从周马虎手中讨去了一个。

    姜小蛮还记得,他似乎还曾叫过周马虎兄长……

    男人小心翼翼,试探的喊了一声,“方老……”

    老人抬头去看他,男人撇过头去,面露不忍。

    “要走,终究是留不住啊……”老人微微阖眼,然后又睁开,问道:“说吧,周家小子,你是要地契还是银票?”

    男人思索片刻,沉声道:“我要地契……最好是北凉城中的地契!”

    “呵……你倒是会挑!”老人手伸进箱中,顺手摸出薄薄一张发黄四角生了毛边的地契递到他手里。

    “谢谢方老!”

    男人面色一喜,小心翼翼将那地契收入怀中,由衷向老人鞠了一躬。

    老人阖眼,嘴角颤了颤,可终究没再说什么。

    男人也不在意,耸了耸肩走回到人群当中。

    地契拿到手里,尤其,是那座寸土寸金北凉城中的地契。

    这,就足够了!

    不禁为自己第一个走出的勇气,有些小得意。

    什么故土难离,什么落叶归根。

    那都是蠢话屁话!

    尤其,是在饱受半年土地干涸天气炽热之苦后。

    他愈发觉得,只要自己活的潇洒舒服,那才是真正的王道。

    身旁,他妻子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了第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愈来愈多。

    或是取一张地契,或是取十多万两银票。

    然后,向着老人微微鞠一躬,便觉是仁至义尽。

    在他们看来,这些祖产本就是老祖宗留下来,是他们应得的。

    现在取走,那是理所应当,没有一丝愧疚。

    若说有,那也就只是比起银子与地契来,当真不值多少银子的几分将要背井离乡淡淡乡愁。

    过了许久,再无人走出。

    此时,那古朴紫檀箱子中已然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祖产。

    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半以的人决定了离开。

    “还有谁想要离开么?”老人终是睁开双眼,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直视身前众人,轻声问道:“若是没有,这箱子我便要合了……”

    “还算不错……”

    见没人搭腔,老人点了点头。

    低声,有些玩味的自言自语。

    手杖轻轻一点,啪的一声,便将紫檀木箱子再一次合。

    “你们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良心当真都一个个被狗叼去了?”

    还不等老人再次开口,一道中气十足的女人声音,从小镇另一头的街道口响起。

    人未到,声先致。

    这声音当真算不得好听,比起寻常男子声音来都要来的更加沙哑些,闷如重雷。

    正在神游的姜小蛮一怔,便抬头想要去瞧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般江湖气十足的好嗓门。

    却看到,那声音的主人当真是脚下生风,没一会儿便风风火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女子一出现,周马虎面色微变,苦涩道:“媳妇……”
………………………………

第八十五章 独孤翟的下落

    姬小月今天起来的很早,比起往常都要早。

    一睁眼,便再没了一丝朦胧睡意。

    大概是因为昨夜在禅堂睡过一觉的缘故,又或者被那立身在窗前的姜小蛮这家伙给吓的。

    “要死啊你!”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姬小月相当不满,嘟着嘴。

    还好昨夜是和衣而睡,不然还真是要叫人抓狂。

    姜小蛮只是把脑袋杵在窗户,嘿嘿直笑,看的小姑娘不禁发毛。

    小堂倌内心一凛,下意识的去摸喉咙,还以为是那幻形丹露了马脚。

    待摸见脖颈间那幻化出的喉结尚在,才暗暗松了口气。

    一个翻身从床跳了下来,姬小月双手叉腰怒视那窗口惫懒少年,大声问道:“姜小蛮,你要干嘛?”

    挠挠脑袋,姜小蛮呵呵一笑,道:“没干嘛,就是觉着你睡觉的时候蛮可爱的。”

    他并没有去拆穿小堂倌,只是嘴角微微扬起,就这么盯着小堂倌的脸去瞧。

    少年觉着,两人若是就以这样的身份,结伴一路向北。

    或许,也挺不错。

    他倒想要看看,姬小月这死丫头要玩什么花样。

    小姑娘还不知道昨夜迷迷糊糊间已然暴露了身份,只是以为自己脸有什么,赶忙伸出手去擦拭。

    一边揉着脸蛋,一边有些疑惑的冲着窗户外,那笑起来要比皱眉时好看许多的少年问道:“是不是我脸有什么脏东西啊?”

    姜小蛮乐呵呵点点头,道:“确实,你右脸颊沾了滴墨汁,想来是昨天夜里萧姑娘抄写经书时,你在边打盹时不小心染到。”

    话音刚落,也不管姬小月愿意不愿意,一只手撑着窗户便一跃而入,跳进了房间中。

    这座平日间梧桐寺为香客准备的厢房算不得太大,但也简洁朴素,一边墙还挂着一幅前人留下的墨宝。

    那硕大的禅字,你别说,倒还真显佛气。

    还不等姬小月反应过来,少年就轻笑着伸出手,捏住了她那有些肉呼呼的脸蛋。

    霎时,小堂倌便红了脸。

    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将那有些冰凉但很纤长的手指从自己脸甩下去。

    可惜,效果并不是很大。

    小姑娘眉头微微蹙起,一双大眼睛圆睁瞪着这惫懒少年,嘟着嘴,怒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姜小蛮微微低下头去看那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小堂倌,然后将手从姬小月肉嘟嘟的脸蛋松开来,伸出食指点在她眉心,轻笑道:“干嘛要皱眉头呢?小岳兄弟,你要多笑笑,那样才好看!”

    姬小月呆了呆,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那惫懒少年趁机又狠狠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说了声该下山了,便哈哈大笑着推开厢房门走了出去。

    待她回过神羞恼的追出去时,哪里还瞧得着姜小虫这可恶家伙的身影。

    咬着牙嘟着嘴走回房里,狠狠的把窗户连同房门都紧紧关闭了起来。

    姬小月靠在那扇木门,只觉脸颊发烫。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姜小虫,今天真是太反常了。

    小姑娘两只手捂着胸口,只觉着心跳变得很快。

    忽然,姬小月似乎想起来什么,猛然一拍额头,暗道糟糕。

    昨天夜里,自己迷迷糊糊间似乎冲着少年喊了一声姜小虫!

    当时太过瞌睡,也没有太过在意,还以为是梦呢。

    现在回想起来,莫非让姜小蛮这臭家伙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看样子也不太像,毕竟刚才他喊自己的是小岳兄弟。

    若是,若是真发现了自己女扮男装。

    以姜小虫的性格,必然是会拆穿自己的。

    那时,喊得可不就是小岳兄弟了。

    那必然是要么喊小飞贼,要么就叫自己死丫头。

    总之,不会是自己名字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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