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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楼上黄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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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炭挠了挠头:“那也,那也……”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桃儿,不是心里怀着什么少年的心思,而是想起了王小慢。他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师妹,柔顺娇艳的就像一朵开在早晨的花,他不想娶亲,也有一半是为了她。结果等他把眼睛瞥回来,就看见顾惜朝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吓得他心里一哆嗦,生怕这位八弟想差了。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就没得看不出来桃儿对他的情意。

    他腆着一张红脸,领几个人往城里走:“我先带你们去看房子,然后咱们再去杜老九家吃泡馍,他家的馍劲道,羊汤也鲜。”

    城里面还算繁华,就是关中的汉子大多长的膀大腰圆,这时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旧唐的风气还在,他们便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之类的事,不少人袒胸露腹的坐在街角巷头,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或者喝酒,或者吆喝,又或者垂手等活干,让人瞅了面红耳赤。冷不丁从哪里吊起来的一句秦腔,更令震得人心神恍惚,如同行在一场走马灯似梦里一般。

    桃儿一路都攥着衣角低着头,顾惜朝挡在她的前面,被风吹起来的长袖就遮住了她一半的身影。桃儿抬起手,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忍不住的看那个背影,她的脸颊愈发的红艳。

    忽的,一个汉子瞧见了张炭,突然就站起身,狂喜的喊道:

    “――张五哥!!”

    这一声竟激起了千层浪,顿时间,喝酒的汉子不再喝酒了,吆喝的汉子止了声音,垂手等活干的人抱起了拳。

    “五哥你回来咧!”

    “是五哥!”

    “五哥,来吃酒,美扎咧!”

    他们的嗓音醇厚,眼神质朴。

    顾惜朝瞧了瞧这个黑壮的汉子,脸上禁不住有了一丝诧异之色。他知道张炭在跑江湖卖艺的人里头颇有名望,可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有名望。也或许因为这是关中,是「桃花社」的老窝,可就算是扎根在京师的「六分半堂」,堂里的人也不会受过这样的憧憬;哪怕大家都敬畏的「金风细雨楼」,也没有人敢在楼主出行的时候这么吼上一吼。

    张炭一边走着,时不时的招呼两声。等他发现几个人都盯着他看,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屁股。

    “他们,……别瞅他们,”他抓着屁股,扭扭捏捏的道,“胡闹的,都是自家兄弟。”

    一切跑江湖、玩杂技、变戏法、卖本事的人,只要心底不坏,行路不歪,张炭都觉得他们是他的兄弟。只要他们遇见了难事,愿意来找他,也能找得到他,他就觉得是自己遇见了难事,心里难过的跟遇见事的人一样,不管怎样都要替他解决了。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认定他是自家哥哥,心里向着他,更愿意抬举他。

    “就是这了!”

    他们又了一刻钟,到了城南的一片低矮巷子里,唯有一栋三层的小楼孤零零的立着。张炭停下脚步,指着那栋楼上的牌匾‘天方楼’道:“这是咱们家了。”

    城南向来是穷苦人家住的地方,他大概也觉得有点寒搀:“当初找地方的时候,大姐说同样的银子,这里比别处住的要宽敞……,是宽敞,后来我们手头宽裕了些,就把周围的巷子都盘了下来,空房子多得很咧。”

    一没注意,他也说了一句关中话,之后便憨厚的一笑,把院子的大门给推开了。结果还没进到小楼里,就听见一个女子豪放的嗓音。

    “走,我们去「刺花纹堂」!”

    是赖大姐在说话,张炭眨眨眼睛,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他向柳姨他们告了一个罪,嗖的一下窜进去了。

    兄弟姐妹几个都在,杀气腾腾,好像马上就要赶去做一件大事。

    “――老五来的正好!”赖笑娥大笑道,“「九连盟」联合起来,要吞掉「刺花纹堂」。走,我们去帮「刺花纹堂」!”

    她生了一双星目,两条细长的峨眉被炭笔画入鬓稍。本就长得极美,笑起来的声音更令人神魂激荡。

    不是娇媚。

    那是很英气很男子的笑。

    张炭被这笑声一激,立刻大叫道:“好!”他立马又反应过来,眨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原因很简单:「刺花纹堂」这个小小的,新生的帮派不该冒起来,既冒起来,就不能不归附於「七帮八会九联盟」。

    所以,「九连盟」要以洪水的身姿来吞噬这小小的但一向以来都以孤苦伸张正义为职志的小流派。「刺花纹堂」孤立无援,唯有降或战。只是堂中上下十八人,宁死不降,面对「九连盟」这架势不可挡的大车,宁可被车轮碾成粉末,也求一战殉死,永不言悔,只怕有憾。

    这激起了「桃花社」的大姐赖笑娥的怒愤。

    可她也不傻。她先去责问了九连盟中虎盟的萨星豪:“你们为甚麽要欺压「刺花纹堂」?”

    虎盟的回答是:“因为他们不够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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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八十七。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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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掌一掌未空; 全数击在了战聪聪的头上; 每一掌都带着齐相好十二分的力气,足够撂倒一头沙漠里奔驰的骆驼。

    战聪聪遭了这当头三掌,当然吃痛。可他也只是吃痛,顿了一顿; 便惨嚎着抓向齐相好。齐相好却觉得自己是劈在了一块木头上,木头挨着泥土; 一掌才下去,力道就自个泄了。不过好在疼痛难当的战聪聪红了眼睛; 全力扑向齐相好; 给了白欣如一丝脱险的机会。

    她从战聪聪的腋下钻出来; 正巧看见战聪聪与战貌貌这对兄弟联手将齐相好锁在一处角落; 一人抓向他的腰眼,一人抓向他的眼睛。

    白欣如急得大呼道:“三哥小心!”

    齐相好听见了她的呼喊; 心中满是无可奈何。他轻功虽好; 却因前路被锁; 背后是墙; 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眼见就要血染当场。

    眼见战聪聪那枯树枝般的爪子就要沾到齐相好的眼睛; 白欣如下意识的侧开了脸。可她等了两息; 并未听见预想中的惨叫; 又因原本拦在她身侧的「生癣帮」全都一动不动的怔在当场; 她才蓦然回头,却惊见那两个山魅木鬼一样的左右护法,一人捂着胸膛,一人捂着喉咙,摇摇晃晃了几下,一刹那间,轰然倒地。

    看样子,竟然是死了。

    不仅是她愣住了,「桃花社」、「刺花纹堂」、「生癣帮」、「多老会」,但凡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觉震惊。

    “……老八?” 齐相好似是梦呓的喃喃道。

    与旁人不同,刚刚生死一刻的瞬间里,他把眼前的事情瞧得一清二楚。分明是一把璀璨得令人心动的小斧犹如燕子掠水般的从天而降,轻巧的割破了战聪聪的喉咙,又拖着五色寒光,一个回旋,划过战貌貌的胸膛。

    他们好像伤得很轻,因为那样精小的飞斧,本来不该夺人性命的。

    可惜他们恰恰死了。

    如今,这把小斧被顾惜朝握在手中,邀功似得晃人眼睛,一滴血都未曾沾上。

    「生癣帮」的副帮主战渺渺吸了一口气,骇然道:“你如何知道他们的罩门?!”他如临大敌的盯着顾惜朝手里的飞斧,隔着一层厚厚的斑癣,还可以察觉出他脸上苍白如蜡。

    他一言吼出,在场的「生癣帮」弟子全都打了个哆嗦。盖因「生癣帮」一向不靠武功招式对敌,他们只靠生癣功,生癣功练到极致,刀剑不入,内力不侵。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能立足于不败之地,谁还愿意把力气花在旁的地方?

    然而,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毫无破绽的功法,生癣功也是如此。

    仿佛是为了天下人着想,这门功夫练得再久,斑癣也总有覆不到的缝隙:战貌貌的在胸膛,战聪聪的在脖下。顾惜朝的小斧头玄而又玄的蹭过这两道缝隙,一招之间,轻杀两人,怎么能不让活下来的弟子毛骨悚然?

    顾惜朝一挑嘴唇,微微笑道:“我是看出来的。”

    他又望向战渺渺,眼睛中好像有光在流转:“那个……”

    战渺渺把视线从斧头移到了他的脸上,那张白净的脸上挂着期期艾艾的笑意,和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生没什么两样,他再看了一眼那把杀害了自己兄弟的小斧,只觉得背脊里有一股尖冷的寒意,缓缓的升上脑子。可顾惜朝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他硬着头皮,绷紧了皮肉,不敢先动手。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等去,顾惜朝只吐了一个字。

    “――杀!”

    这书生鬼魅般的身影已经飘出了茶肆,在他飘出茶肆之前,他的小斧就已然出手。那炫目的光华经太阳一晒,简直要吓破了叶柏牛的心。他顾不得与自己缠斗的张叹,骤然急退,一把抓住缰绳,就要上马奔逃。

    奈何他这一逃,反而破了自家的阵法,将自己置于险境。护在他周围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叫张叹一斧头砍了脑袋。不畏死的人永远是少数,余下的侍卫也有了慌乱。

    顾惜朝这时候才掠到张叹的身旁,回扣小斧,收进了口袋。

    叶柏牛见状,痛惜的大吼了一声。

    刚才的时刻里,张叹离着近,顾惜朝离着远。顾惜朝轻功再好,也要时间赶过来;小斧头飞得再快,也抵不过他弯腰躲闪的速度。这样的兵刃较暗器要笨重些,用在偷袭上,可以令人防不胜防,但到了正面交战的时候,敌人或挡或躲,就极难杀人了。

    只是之前他一招杀二将的举动太过骇人,让叶柏牛一下失了方寸。他一上马,就立刻清明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战渺渺冲出来了。

    他不能看着叶柏牛出事。这位总管扛着「生癣帮」的半壁江山,江湖莽汉做不了的事情,他都做得,不仅做得,还做的极好。而且他还刻苦耐劳,到他今天这个“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位置,大可不必如此辛苦了,可是他还是跟帮里徒众一齐工作、一起休息,甚至就连帮徒休闲的时候,他也还没闲着!他连吃饭也吃同一样的饭菜。

    「生癣帮」的内部稳如泰山,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所以战渺渺不得不救他。

    战渺渺一冲出来,茶肆里「生癣帮」的弟子就一齐涌了出来。叶柏牛见了,心底冰凉了一片。单靠「多老会」的那群人,是无论如何抵不过「桃花社」的。他甚至没有想「刺花纹堂」的事情,没把他们当人看,但他一想到「桃花社」,就足够了。

    叶柏牛本来想把这群救他心切的帮众们喊回去。他勒着马,那句话在喉咙里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转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最后还是给他咽回了胃里。

    他也怕死。

    碧色的剑光那么美,比雨过天晴后映在春池里的佳人芳姿还要美,清清凉凉的纯到叫人心里发甜,可叶柏牛一点都不想看。

    顾惜朝的长剑肆意的一刺,就带去了一条性命。他跟张叹在一起,攻守都有照应,那群生癣功没练到家的护卫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死的人多了,怯战的心也升起来了。在他们的眼里,这哪里还是个穿着洗旧了的青衫的书生?

    他简直成了洪水猛兽,夜里的恶鬼,白天的罗刹。

    雷卷一把拉住她。

    唐晚词失去常性,用力扯着自己的胳膊。但雷卷仍不松手,唐晚词力挣不脱,反手一掌,雷卷本就伤重,被打得一个跟斗,跌了出去,扒在焦炭上,重重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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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八十八。回六分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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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仅此而已了。

    “我要去找大娘――”

    唐晚词歪歪斜斜的爬起来,她哭了太久; 嗓子几乎哑得几乎出不来声。顾惜朝微微别过脸; 以她现在这幅样子; 不要说去找息红泪了,大概走不了百十步,就要重新跌倒; 爬不了半里地; 就要神志不清的晕过去。

    雷卷一把拉住她。

    唐晚词失去常性,用力扯着自己的胳膊。但雷卷仍不松手; 唐晚词力挣不脱; 反手一掌,雷卷本就伤重,被打得一个跟斗; 跌了出去,扒在焦炭上; 重重的咳嗽起来。

    他咳嗽的太剧烈; 每一口都渗着灰烬和血丝。

    唐晚词也跌坐到了地上。她茫然的盯着雷卷唇上的血; 他的嘴唇是黑的,红色的血蜿蜒在上面,满满的写得是触目惊心。

    顾惜朝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 扶起了雷卷。这汉子消瘦得可怕; 他身上的毛裘那么厚重,他可搀扶他的时候,却好像在搀扶着一片薄薄的纸。顾惜朝忍不住暗嘲了一声,这算不算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他和唐晚词遇险才几日的功夫,瘦成这样,只会是本身的病症。

    病成这个样子,还要瞒着天下的英雄,还要跑来趟这摊浑水。

    他扶着雷卷,搭了一下他的脉象,继而摇摇头道:“以你现在的身子,若不好好将养,恐怕就只有两三年的命了。”

    唐晚词睁大了眼睛,隔着一层的灰尘,也能窥见她受了惊吓骤然惨白的皮肤:“他……”

    顾惜朝又道:“他再不回霹雳堂,也许连这两三年都活不过去。”

    这不是唬人的话,顾惜朝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冷硬,雷卷更是清楚自家的事情。他没有否认,只是平静道:“多谢。”

    顾惜朝哑然道:“你谢我做什么?”

    雷卷道:“我谢你来替我们收尸,也谢你直言不愧。你要劝我回江南,远离这场纷乱。”

    顾惜朝笑道:“我没这样说。”

    雷卷舐了舐唇上的血:“你说没说都好。只是我还不能走,在大仇得报之前,也不会死。”

    顾惜朝没由来的觉得烦躁,但他仍笑着:“你要做什么,当然凭你心意。”

    雷卷侧过头,静视着他,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有件事没法凭我的心意。”

    顾惜朝的心中忽的一跳:“什么事?”

    雷卷道:“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顾惜朝松开他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知道,”雷卷艰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在鄙夷我们的苟且偷生,我是个混蛋,是个孬种。这不是个汉子的作为,我连人也不配当。”

    顾惜朝默默看着他,没有答话。

    “可是我们不能出去,我们不可以去送死。要报仇,唯有活下去这一条路。”

    “回霹雳堂,你会活得更久些。”

    “太远了,”雷卷疲惫的摇摇头,“我这个样子,一旦回去,他们就不会轻易的再让我出来。我还要报仇,所以我不能回去。”

    顾惜朝笑了笑:“这事情我可管不了。”

    雷卷道:“这是雷家的内事,没有人管得了。我想求你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没等顾惜朝回应,又低声道:“我想求你照看她,”他望向唐晚词的目光里,满含着无限的情深与眷恋,“贪生怕死的是我,不是二娘。在地窖里的时候,是我点了她的穴道,捂住了她的嘴。她受了我的胁迫,没办法才等到现在。”

    唐晚词怔道:“不是,不――”

    雷卷打断了她:“这次事端,毁诺城最无辜。只因为大娘接纳了我们,就遭了这等灾祸。如果你是为救戚少商而来,也请救救她的性命。”

    他说话的时候,唐晚词又落泪了。

    过了良久,顾惜朝开口道:“那你呢?”

    雷卷深郁的一笑:“我去找戚少商。”

    唐晚词忽道:“我跟着你。”

    雷卷裹在毛裘里,病恹恹的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还有力气走么?”

    唐晚词却笑了,被水洗过的瞳子,秋水一般的静美:“那就爬着去。”

    顾惜朝仰头远望了一眼太阳,焦糊色的太阳散着橘色的光。

    这一天的晌午过后,三个人谁也没去找戚少商。顾惜朝背起了行动不便的雷卷,和颤悠悠的唐晚词一起躲去了一间破庙。他独自出去打了兔子和山鸡,又从几里地外没有飘着灰尘的水井里盛了水。傍晚的时候,破庙里升起了火,猎物烤的油滋滋的,雷卷和唐晚词喝了一大罐的水,才勉强压下了吐沫里的灰烬渣滓。

    为什么要救他们?顾惜朝弄不明白。反正他们也死不了,何必要多此一举?他的心中一烦,无法疏解,嘴巴就狠狠的啃上了一只兔腿。

    好在那两人比他狼狈多了。

    自从城破以后,雷卷和唐晚词就没再吃喝过东西。之前还不显,现在乍一放松下来,除了彻骨的疲惫,就是饥饿了。这一路上的奔逃,有多少人就此去了,现在他们还能感到饥饿,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幸中的大幸了。

    雷卷看着唐晚词那张已经洗干净了的面庞,看她小口小口还那么快的咬着鸡肉,他看着看着,双眼中的寒光渐渐清淡了许多,像有两盏微烛,把他眼里的隆冬渐渐烘暖了起来。他又抬头去看顾惜朝,那书生打扮的剑客早就吃完了自己那份,现在正坐在破庙的门槛上,望着门外的夕阳发愣。

    余晖旺盛得把他的脸都遮住了。

    雷卷的眼光闪动,他很感激他。顾惜朝知道即使没有自己,雷卷和唐晚词也没有大患,可是雷卷不知道。他不止为沈边儿和秦晚晴做了坟冢,还把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替他们疗伤,找吃食,这是大恩。他把他的样子反复看了几遍,和他的恩情一起深深的记在心里,只等一个可以报答他的机会。

    “我一直很奇怪,”看夕阳的顾惜朝突然说话了,“偌大一个「连云寨」,怎么说毁就毁了?”

    雷卷吸了一口气:“是朝廷的卧底。”

    顾惜朝转过头又问:“谁这样厉害,能糊弄过戚大寨主的眼睛?”

    雷卷道:“一个姑娘。”

    顾惜朝似是吃惊般的张开了嘴。他想了想,继续问:“戚少商因为一个姑娘而落难,息大娘却仍旧要救戚少商?”

    雷卷有气无力的道:“那只是个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她上「连云寨」的时候,还要更小。”

    顾惜朝嗤笑道:“那也是个姑娘。”

    雷卷没同他辩驳,只是平淡的讲了个故事:“戚少商途径一个山寨,寨子里的人都叫辽军杀干净了。他收敛百姓尸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小姑娘,就把她带上了「连云寨」。哪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局,那姑娘是九幽老怪的小徒弟泡泡,而九幽老怪早就投在了朝廷的门下。”

    他的语气既不激愤,也不忧郁。

    顾惜朝听了面露异色:“可那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唐晚词插话道:“人小智却不小。戚少商把她认作了妹子,她在「连云寨」里当然是得风得雨。只是他这人不喜欢困守一地的日子,常常走南闯北的混迹江湖。泡泡长得不赖,嘴巴又甜,到处勾三搭四的,时间久了,木板也给她蛀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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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八十九。一场大戏

    文冷人傻; 请小伙伴们支持正版; 50%以上订阅可直接看最新内容  要去长安; 先要在江宁下船,再走陆路。既然到了江宁; 就没有不游玩一阵的理由。

    客船靠岸的那天; 天色昏沉; 一如在江上的日子; 水雾蒙蒙的仍旧下着小雨; 却已经有了一丝两丝的暖意。桃儿才一下船,就被江南迷住了眼; 雨水里的城墙小道; 柳桥花坞,一笔一划俨然是瓷碗上意境悠远的青花; 她再回过头来看惜朝,他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衫,眼眸里浸满幽光; 眉宇间有无尽的忧愁。

    “……阿远。”她踟蹰了叫了他一声。

    “别搭理他; ”柳姨马上便道,“这幅坏脾气,全是你给惯得。”

    张炭赶紧打了个哈哈,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道:“瞅那边!瞅那边!有个耍猴戏的老倌; 妹子不去看看?”

    然后他偷偷瞥了一眼垂着眼的顾惜朝。

    自打柳姨答应了去长安; 他这个新来的八弟(他是这么认为的)就没露出过笑脸。这可苦了张炭; 他一贯不会猜测人的心思;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有时候转过头再想,又觉得「桃花社」和八弟实在般配。

    他们都生的五大三粗,就连大姐也豪放的不似女人(这话可不能同她讲),就缺个细腻的人来管管事情。也因为他们整日乐呵呵的无忧无虑,恰好能把八弟的忧愁冲谈一些,省得他每次见了,都难受的觉得心头的哪里缺了一块。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读书读的好,却因为户籍的事情没法科考,断了出路。

    张炭陪着柳姨一行人在江宁玩了一阵,可惜没见着自家的大姐,他捶胸顿足的,苦叹少了个打秋风的金主。虽说他也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偷摸上几个钱袋,可一来他早就说了自己丢了盘缠,要是突然拿出银子来……八弟估计要不高兴的。

    因为这个,他们只好住在一间简陋的小客栈里,也没有闲钱给桃儿买上一点时兴的水粉胭脂。好在桃儿是个懂事的姑娘,她只在城里走走,就欢喜的很,看见别人家的小姐穿着时兴的缎子罗裙,她就高兴的好像那裙子是穿在自己身上。

    柳姨和桃儿一块,顾惜朝就一个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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