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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楼上黄昏-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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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醉了,真的醉了。他走在路上,脑子叫大雨灌得一片空白。既不痛苦,也不愉快,既无过去,也无将来,甚至连现在都没有。

    开始的时候,他想着晚晴,想着自己。

    走着走着,他又忘了晚晴。

    他什么人也不想,在他的头脑中,什么人都没有,连自己也没有。他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叫做顾惜朝的人在向前走,但走路是腿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从权宦人家的街巷里走出来,走过内城,走过牌坊,走过一片气派万千的酒楼。一位病弱的公子撑开窗子,看向了茫茫然的雨色。天大亮了不久,雨就落下来了,乌云把大亮的天遮得严实,雾蒙蒙又好像是回到了晚上。

    朦胧的街上没有百姓,百姓都躲去了店里亦或是家中,灯笼灭了,积水卷着枯枝树叶一起,打着转的流向低处。从远处渡过来了一个穿着旧青衫的书生,坐在酒楼里的公子望向他,雨势太大,他看不清他的模样,却明白的望见了几分愁意。

    “无愧,”他淡淡的道,“去给那位公子递把伞吧。”

    出了一身的汗,喘息着,蹙起眉,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破旧的窗。

    有熹微的光从窗外透来。

    天刚露白。

    身上依旧是昏沉的,这一病已有大半个月。

    抬手挡住晨光,人却仍浸在那个浑浑噩噩的梦里。

    那梦太悲苦,也太刻骨。

    他不禁的苦笑,嘲弄着世事无常。许是大病未愈,心里还留存着幻念,一双隔世灯火般的眸子恍恍惚惚的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他猛的一把抓住破旧的棉褥,泪便落了下来,滑过脸颊,也滑过了一生的情深和半世的长恨,像极了词写到绝处时的一记重重的叹息。

    “……晚晴………………!”

    两字而已,寸断肝肠。

    顾惜朝摇了摇头,垂着眼睛看他:“声音太急,也太齐了。”

    周白宇与白欣如互有约定,所以他不会急;和他一起的几个江湖好汉是四海八荒里零散而来的,所以他们不会齐。

    “少来也有五十骑。”

    顾惜朝的话音未落,齐相好就冲向了小茶肆。他没问八弟的耳力怎么如此的好,也没问他怎么火烧了眉毛还不慌不忙,只是一头窜进人群里,牟足力气尖吼起来:“有人来了!”

    由此一喝,嬉声骤灭。

    张炭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学着刚才齐相好的样子,往地下一趴,仔细分辨了,抬起头道:“大概五六十个。”

    茶肆中是静到极点。

    一只满水的茶碗溢了满桌,倒水的人还未发觉。

    小雪衣望着赖笑娥,赖笑娥看向白欣如,后者动了动嘴唇:“不是周大哥,我们没骑马来。”

    “会不会是旁的好汉?”巧娘接口问道。

    张炭的脸色不好:“声音太齐,”他的见地和顾惜朝一模一样,顿了一下又道,“我怕来得是精兵。”

    他的话说完了,白欣如,「桃花社」,和「刺花纹堂」的人都没有出声。虽然现在敌友未名,不过十有八九是敌非友。连日奔逃,如今才见援兵又遇强敌,心中固然有些厌战,但更多的是厌烦。烦这些击退了一波又来一波,如同涨潮时候前赴后继的潮水一样来邀战的人,也烦那些趋势着小卒过来与他们作对的「九联盟」里的头头们。

    刀下留头冷哼道:“这帮人有没有完?折了那些个蠢物,还要上赶着来送死?”

    “他们有他们的大道理,我们如何能懂呢?”赖笑娥自嘲的一笑,向外唤了声:“八弟怎么还在外面站着?”

    她这一问,齐相好才想起刚才的事情,忽然一惊:怎么八弟的耳力那样的好,能听见几里地外风卷来的声音?怎么他的神色如常,强敌当前,却静得像一池秋水?怎么这一路上,都是他发觉了危情,避免了许多次措手不及的敌袭,又挽回了多少次不经意间却要人命的失手?

    齐相好的心里有千百句话要问,顾惜朝已经走了回来,与他对视一眼,他反而问不出口了。

    顾惜朝收回视线,对赖笑娥说道:“大姐,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在想,这一路上,咱们走的太轻松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他又道:“除了「多老会」的白晚以外,咱们一个「七帮八会九联盟」里举足轻重的人都没遇见过。而白晚向来以内政出名,他的武功在「多老会」也是排不上号的。”

    马蹄声渐渐入耳,赖笑娥扬起了眉:“你的意思是?”

    “也该来了。”

    他看向茶肆外的一方天空,奔驰在最前的三匹马,已然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哈哈哈!这小子说得不错,”几十匹战马嘶鸣的声音从茶肆外传来,一阵沙哑笑声却压过了所有的杂音,“白晚那小子,出馊主意倒是一流,可惜啊,武功是他妈的九流。”

    又一人笑道:“赖大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骑在中间的那人先是呵斥了一句,后就笑呵呵的道,“女人嘛,都喜欢让男人礼让着。咱们都让了这么久了,大姐也该满意了吧?”

    这三人的长相十分奇怪。分明是壮年的男子,露出来的皮肤生得却如同古稀之年的老农,尤其是那三张脸,好像是被太阳暴晒了几百年,又被风得皱皱巴巴。可就这幅奇怪的长相,却让茶肆里的一群人面色紧绷,如临大敌。
………………………………

99。九十九。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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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人马互有忌惮; 一时间僵持不下。

    可顾惜朝和张叹都知道,只要僵持着打得难解难分; 自己就已经胜了。『望、闻、问、切』的四个人加起来也就与大姐斗个旗鼓相当,虞永昼的功夫虽好,老五一个人就能对付的了。剩下那些个弟子; 他们甚至想都不用去想; 没了「生癣帮」的这群搅屎棍,他们怎么跳也翻不出花样来。

    果然,不出半刻; 赖笑娥的水袖就卷着『望』长老的脖子,将他甩出了茶肆。『望』长老可没练过生癣功,他倒在地上,脖子软趴趴的垂在一边; 一看就知道是被流云水袖勒断了颈骨。叶柏牛的眼睛没瞎,一下子就瞧清楚了「多老会」的败局:『望』长老不是四人里第一个送命的倒霉鬼; 『问』长老早就给刀下留头削了脑袋。

    茶肆里又传来了虞永昼的呼救:“――叶总管!叶总管!”

    他是个向来自负的人,有一分的本领; 也能生出三分的傲气来。要是等到他来开口呼救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局势已经不用救了。

    所以叶柏牛听见了虞永昼的呼救,却对着战貌貌吼了一声:“咱们走!”

    他又一低首; 背脊立即射出三道飞癣。趁着顾惜朝与张叹躲闪的瞬间; 他把战渺渺拽到马上; 一甩鞭子,飞也似的逃了。他一跑,剩下的弟子们乱作一团,幸好他们在茶肆外面,身侧就是马群,但凡能走动的,无不蜂拥向那些正在吃草的马儿。只是他们的动作太大,气势太足,竟把马群吓跑了一半,又有运气太差的,被马蹄子狠狠的踹上几脚,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下子,「多老会」彻底没了援兵。

    虞永昼挥动着金枪,瞠目欲裂。他的手下们,死的死,伤的伤,来的时候骑得马叫「生癣帮」的人赶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被骑跑了。偌大的一个「多老会」,竟然要给人困死在这里,被连锅端了。

    「多老会」帮众上千,当然不止这几个人,但是在虞永昼的眼里,愿意跟着他一同战斗的人,才叫做帮中子弟。待在总坛里的享福的那些,是虞老爷子的子弟,无论如何,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他哀痛之下,恨起了虞老爷子。要不是他逼着自己取了「生癣帮」的千金,他又怎么会被这帮忘恩负义,贪生怕死的混账们坑害了?

    就在虞永昼恨不得将「生癣帮」的一众弟子抽筋拔骨,活活生吃的时候,叶柏牛也想起了这位「多老会」的少堂主。他不是不知道虞永昼刚刚娶了自己帮主家的千金,他也记得那个小姑娘笑得弯弯的眼睛,一直把他当成亲叔叔来看待。

    可惜他不得不逃,就像是没有「生癣帮」的相助,「多老会」无论如何扛不住「桃花社」的围攻;没有「多老会」的牵制,「生癣帮」也只能被茶肆里的那群人活活耗死。今天一战,他们已经损失了两员大将,这对「生癣帮」来讲是个难言的重创。他必须要保住战渺渺,不能让他也折在这里。局面这样的糟糕,要是「多老会」还能再撑上一时半刻,他或许还能想到法子来救。

    这只能怪「多老会」太不顶用。

    “不用担心咱们的人,”叶柏牛喘了口气,同闷闷不乐的战渺渺说,“他们有马,又在外头。「刺花纹堂」的人大多挂了彩,「桃花社」不会追过来。”

    他回过头一望,果真陆续有帮众朝这边来了。

    战渺渺却问他:“小姐怎么办?”

    叶柏牛撇了撇嘴,幸幸的道:“虞老爷子是个聪明人。祸是虞永昼惹出来的,还接连死了不少好手,为了不被别的帮派一举吞下,他也会和咱们继续交好。”

    战渺渺信不信叶柏牛暂且不提,虞永昼却到了生死关头的紧要时刻。他能依仗的亲信已经死了大半,只余下『闻』长老与『切』长老还围着他,拿命保护他。而他一向十分信任的白晚此时正跪在赖笑娥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脏水全破到了他身上。

    虞永昼很想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到底把自己对他的看重放到了哪里!要不是他在「桃花社」这里丢了面子,他又怎么会领着大家前来复仇?

    刀下留头才不管他在哪儿魂不守舍的想什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句话:趁他病,要他命!说的就是现在的情景。被人追杀了这么些天,又有方才的险情在前,他早就生了满肚子的恶气。虞永昼失神最好,就在『闻』长老和『切』长老疲于应对的时候,刀下留头找见机会,挥手一道寒光,砍向了他的胸膛。

    虞永昼避不过去,所幸也不躲了。双眼一闭,束手等死。

    可刀下留头这一刀并没有砍下去,那把碧色的长剑架住了他的刀光。他诧异的看了看顾惜朝,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惜朝一拱手,浅笑道:“我看这位少堂主还有几分血性。真刀真枪的对垒,输了也不妨放他们一条生路。”

    刀下留头还是摸不清头脑:“可要是咱们输了,他们可不会留咱们的性命。”

    顾惜朝认真的道:“所以咱们才要更有风度些。”

    他的话说完,不仅刀下留头一脸茫然,整个茶肆里就没有神色还清楚的人了。连虞永昼自己也弄不懂这书生是在想什么,他这不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放虎归山吗?

    顾惜朝又笑了笑,向赖笑娥使了一个眼色,就退到了众人的后头。

    “我听说虞永昼刚娶了「生癣帮」的千金盛小牙,可「生癣帮」的人只想着自己,把虞永昼丢在了这里,置「多老会」的一干众人的生死不顾,”他压低了声音,同赖笑娥耳语道,“虞永昼一直对白晚信赖有加,但今天白晚却反咬了他一口。”

    赖笑娥是何等聪慧的女子,他只点了一点,她就立即猜中了他的想法。

    她问:“你是想叫他们狗咬狗,把精力扔到内战里去?”

    顾惜朝的眉眼里露出了几分赞许:“虞永昼这个人,志大才疏,有眼无珠,还有些小肚鸡肠。可惜他自己却以为自己是识马的伯乐,强秦的秦孝公。今天的事情,他必定要深深的记进心里,只要有他在,「生癣帮」和「多老会」之间就再无宁日了。”

    她听罢,想了想又问:“你说他肚量小,要是「多老会」私底下报复咱们呢?”她的担忧不无顾虑,「桃花社」在长安城里经营了多年,参社的兄弟姊妹们有些个武功并不大好。正面的敌袭她不怕,那些暗地里的就有些棘手了。

    “要报复咱们的,迟早要报复咱们,”顾惜朝垂下眼睛,淡淡的道,“但我想只要咱们当着他的面杀了白晚,他多半觉得解气,就算要玩些阴谋诡计,也会等「生癣帮」的事情先了结了。”

    末了,他补了一句:“那真是遥遥无期呀。”

    赖笑娥乍一听,竟然笑了出来。

    “龌龊鬼,怎么是个这样的弟弟?”她伸手点了一下顾惜朝的额头,弄得后者一愣,“可不要把心眼用到家里人身上,不然,等我打你的屁股。当着你姨母的面打你。”

    如今强敌已了,前路如何虽然还不明朗,但总归是又过了一个大劫,她也有心情戏弄起自家的兄弟了。不过这话说确实也带了些提醒,只是言语柔软,既不会令人不高兴,又显得自家的姐弟之间关系亲昵。

    顾惜朝给她闹了一个红脸,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赖笑娥见状,笑得更欢畅了。张炭挠着头凑过来,想知道她在笑啥,她瞪了他一眼,接着咳嗽了几声,转过身,去处理「多老会」的事情了。

    最好最好,又能怎么样?

    他满怀心事,慢悠悠的踱到舱门前面。掩门的时候,却瞥见了一只寒燕,心里面微微一颤。

    同样都是江南的燕子,有的可以掠江而行,逆风而上,有的却只能缩在屋檐下面,藏在荒村野巷之中。同样都是活着,有的人就可以鲜衣怒马,酒肉朱门,有的人却衣不蔽体,连口饭都吃不饱。

    他突然想笑,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

    柳桃儿给他找了件面袍子,他就裹着袍子,缩在铺上,继续瞅那个吐水大汉。

    “我去弄些饭食来吧。”

    船娘紧抿着嘴,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跑到舱后面,生火做起饭来。米饭的香气才透露出那么一丁点,那吐水大汉竟直直的坐了起来。闭着眼睛,伸着鼻子,在空中一顿猛嗅。

    仿佛知道离熟还早,大汉又“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肚子里飘出一阵咕噜噜的惨叫声。人群如同刚才一样,先是愣了愣,继而一阵哄笑。

    顾惜朝也随着笑了笑。他隐隐猜出了他的姓名,却不知道他为何会流落至此。若是恰好没有客船路过,恰好没有好心的船娘救他……

    许是漂泊不定的人相互怜惜,顾惜朝格外的多愁善感起来。

    过了一会儿,船娘端着一碗白粥走了出来。

    吐水汉子仿佛听见了脚步声,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他生的熊背蜂腰,一站起来,寻常人只及他胸腹间,头发与胡子又生的茂密,交杂在一起,似龙如狮,光气势便足够震慑寻常宵小。他这一起身,船上的人都怔了一怔。

    只见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接过白粥,一仰头,如同黄河开闸,一股脑灌了进去。

    船娘立在原地,吃惊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这,这……”

    “还有吗?”吐水大汉捧着空碗,可怜巴巴的问。

    “有,煮了一锅呢,你等等。”船娘呆呆的点点头,立刻往回走。

    “不用盛了,太累人。”

    他朝船娘的背影鞠了躬,没等她说话,两步迈进了后舱。人群还想看热闹,不少就跟着钻进后舱,瞅见大汉搬了个板凳,叉着腿,坐在炉子前面。一次一大木勺子,也不用咀嚼,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这汉子就把一铁锅的白粥塞了下去。吃完了,他才长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意犹未尽的看了眼空锅子。
………………………………

100。一百。案发

    文冷人傻; 请小伙伴们支持正版,50%以上订阅可直接看最新内容  依靠着深厚的内力,方振眉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温心老契既然是‘小字号’的首领,自然有其过人的地方。他好像早就知道方振眉会替「桃花社」应下赌约,才将毒的名字起做‘方尽’; 专用来克制他的武功。

    不得不说; 他确实成功了。

    方振眉醒来后就发觉了自身的异样,原本强劲有力四肢躯干像融化了似的绵软,从外看没有丝毫的区别; 却连挪动一下手指都变成了一件难事。好在他还可以说话,头脑尚且清醒,所以他的态度仍旧和祥; 常常和照顾他的赖笑娥说笑; 劝她莫要太过紧张,放松些心情。

    可是赖笑娥不能不紧张。想到‘方尽’的名字; 她的脸上就再没升起过血色。

    天才刚入秋,秋老虎掀起的热浪蛮横霸道。习武的人火气旺盛,夏天最难熬; 「桃花社」的一伙人天天汗流浃背,很不得把自己塞进水井里和西瓜一起冰着。方振眉也会流汗; 他整日躺在床上; 汗出的更多。为了不让他湿热得难受; 赖笑娥便隔一会儿替他擦拭一遍。可从他身体里淌出来的却并不是汗; 而是一层细细的白丝; 同那天他吐出的血里夹杂的东西一模一样。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尽’讲得不是方振眉山重水尽,而是春蚕到死丝方尽。

    ‘到死丝方尽’的意思大伙儿领悟了,那‘春蚕’两字又如何解释呢?现在是秋天,离春天还有大半年的光景。还是方振眉自己猜测,以他的内力,把‘方尽’逼出体外困难,压制起来却很容易。盖因这毒一直温温吞吞,平稳的好像钻进土里睡觉的幼虫。是不是要等到明年春天,它才会破土而出,祸害他的性命呢?

    这样看来,他的朋友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救他。

    方振眉并不害怕自己运气不好,他对未来总是抱着一种乐观的想法,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要是他不小心死了,那也是每个人命中都要迎接的时刻到来了,没什么可怕的地方。

    如今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虽然难受,却有赖笑娥的陪伴。她不同他吵架,也不和他发火,他看着她坐在窗前的侧颜,比仕女图上的剪影还要美丽,就觉得心情特别愉快。如果不是担忧赖笑娥的忧愁,他甚至想要一辈子都躺在这张床上,就这样长长久久的看着她,看着两个人都老了,死了,牵着手走过奈何桥,再看到下辈子才好。

    他的心思无人得知。趁着赖笑娥陪方振眉的时候,「桃花社」里剩下的七个人和沈太公、我是谁挤在张炭的屋里,开了个小会。

    刀下留头先问:“温心老契是制毒的‘小字号’首领,咱们难道要去找解毒的‘活字号’首领温暖三?”

    朱大块儿觉得有道理,他点点头,又问:“那,那,那咱们去岭南?”

    齐相好瞅了他们两人一眼:“你怎么知道温暖三在岭南?”

    刀下留头回道:“温暖三又没有像『洛阳王』温晚那样出去自立门户,不在岭南又能在哪儿?”

    齐相好撇着嘴说:“温心老契也没有自立门户,他现在不是在「豹盟」么?离岭南可远着呢!”

    刀下留头斜睨看他:“说那么多,你不就是怕山里的虫子?”

    沈太公的年纪大了,见他们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的吵闹开,眼睛中忍不住的出现了疲态:“我听说温家有种专用来解毒的蛊鱼,叫做‘一元虫’。只可惜三缸公子不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弟子养了它……”

    我是谁也凝色道:“算算日子,白姑娘他们再过两天就能见到龙老爷子。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带回来几个温姓人。”

    早在方振眉出事的第二天,白欣如和周白宇就已经启程回风云镖局了。风云镖局家大业大,投身于它的温姓子弟不在少数。听我是谁一说,在场的人的脸上多少有了些希冀的神采。

    除了两个人:顾惜朝和张炭。

    顾惜朝抱着胳膊,靠在床栏上,觉得这些人的希望好似雾中的桃花,月中的明月:嗅得到,却见不到;见得到,却捞不到。

    方振眉他不了解,但大姐待他一向极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同样觉得糟心。他不想扫他们的兴致,不过但凡善于用毒的人,癖性都有些怪异,为人也难说正派。以温心老契为例,他入「豹盟」二十年,一直忠心耿耿,谁能想到再有几个月,「豹盟」的盟主就要死在他的手上,几十年的基业都改姓了温?

    虽然「老字号温家」的四个支脉由于取向、处事方法不同,之间的关系不甚团结,时有倾轧冲突,但温家能屹立不倒,却离不开这四脉首领共同进退,把持大局的功劳。方振眉在江湖中的地位极高,温心老契此番敢下毒残害他,会不会是这四脉共同定下的计策?若是如此,即使找到了温暖三,他又怎么会出手医治方振眉?

    再谈龙老爷子,龙老爷子的手下确实有不少温家的弟子,但这些人中有没有‘活字号’的,‘活字号’的弟子愿不愿意替方振眉解毒,愿意援手的人又解不解得了这毒,是不是真心救他,谁也不清楚。

    他想到这里,微微动了下嘴唇,刚要出言提醒,就听见张炭“哎呀!”的惊呼,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艳芳大师在汴京!”

    他兴奋的哈哈大笑,又道:“一直大师大师的叫他,我竟然把他出家前姓温的事情给忘了!”

    小雪衣歪着头问他:“艳芳大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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