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个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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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直营店门口挂出“今日已歇业”的牌子，里面灯火通明，星而跟着一班同事在盘点。

　　　　弘翔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衍翔在埋头加班，事情实在太多，他根本无暇顾忌吃饭，饿了就啃个面包，被常明撞见。

　　　　Sunshine，敏瀞给星而打电话：你怎么还没下班？这都几点了？

　　　　星而：这不赶上店里半年盘点嘛，哪有那么快完事？估计要搞到半夜了。

　　　　电话挂断后，褚皑问：是星星？

　　　　敏瀞：刚一去就赶上半年盘点，这家伙点儿也够背的。

　　　　午夜的巷口，末班车开来，星而一个人孤零零、疲惫的走下车。公交车开走后，寂静的四周，空无一人，暗淡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她，还有她身后拖着的黑影子，星而有些害怕，急走几步拐进巷子。

　　　　一抬头，她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孩走在前面，竟然是禇皑，星而叫他。

　　　　禇皑回过头，看到她“有些吃惊”：星星，是你啊？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星而：我还正想问你呢？大晚上的跑这来干吗？你这是要去哪？

　　　　禇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打两局。

　　　　想到那次他送自己回家

　　　　……

　　　　星而：我知道你是怕太晚了好心送我，不过真的不用，我都习惯了。特别是换了这份新工作以后，你也知道我那个BOSS超级变态，是属夜猫子的，最喜欢晚上出动，搞得我最近经常都是这么晚回家，走夜路都成家常便饭了。

　　　　褚皑静静的听着，回了一句：也是，BJ的治安这么好，没啥好担心的。

　　　　星而：那是啊，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这可是首都，天子脚下的地盘。

　　　　禇皑：嗯，再说了，城市里夜生活很正常，晚回家的人多着呢，我就经常晚上下班后去打台球，反正是朋友开的台球厅，也不收什么钱。

　　　　星而：呵，没看出来，你还会占小便宜呢？

　　　　终于走到一处有灯光的地方，是家小小的便利店，褚皑突然站住：呀？怎么走到这里了？我朋友的台球厅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我每次都是走那边的，没想到离你家这么近。

　　　　……

　　　　星而问：台球啊？

　　　　禇皑点头。

　　　　星而：瘾可真够大的，半夜三更不回家，没有赌球那些吧？

　　　　禇皑：没有，你想哪去了。

　　　　星而：千万不能赌啊，我可警告你。

　　　　禇皑：知道。

　　　　他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往星而家方向走。

　　　　黑暗里有一个翘起的马葫芦盖，走在后面的禇皑眼尖，看到叫出声来：诶！

　　　　他一把拉住眼看要踢上去的星而。星而这才看到，绕了过去。

　　　　走到便利店前的丁字路口，星而说：行了，我回家了，你也玩一会儿就早点回家，别太晚，明天还上班呢。

　　　　禇皑点头：知道，走啦。

　　　　他说完向另一条巷子走去。

　　　　星而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什么台球厅，开到三更半夜的？简直是教坏人家小孩嘛，哎，他也不算小孩了。

　　　　星而向家走去。黑暗中，禇皑回转身，远远的一路跟在她后面，直到目送她走进楼道。

　　　　楼上，一间屋子的灯亮了，看着星而的身影在窗前晃过，禇皑脸上闪过一丝宁静恬淡的笑：晚安。

　　　　他转身离去。

　　　　同一时间，衍翔还在公司里加班……
………………………………

第十四章　岁月静好（4）

　　　　弘翔集团自主品牌的电商平台“士嘉在线”进入了全面测试阶段。

　　　　在意见反馈的沟通会上，有人提出主页面视觉效果过于平淡，冲击力不够。

　　　　衍翔表示反对：购物网站不同于游戏网站，购物网站讲求的是高端大气，而不是华丽夺目，不仅如此，越是让人有视觉舒适感的界面越能激发起人的购买欲。不能单纯为追求视觉效果而忽略了使用目的，一定要在实现平台功能的基础上兼顾视觉效果，用以展示公司和品牌的高端定位。

　　　　有人提出：如果线上能结合线下的经验和销售模式，将会对改进网站的合理布局非常有利。这方面我们有现成的直营店，经验也是积累多年的，应该可以参考借鉴。

　　　　衍翔打了个肯定的手势：好主意，直接向直营店取经，我亲自去。

　　　　平台上线在即，有一大堆事关决策的重要事项等待拍板，主帅居然说放着西瓜不管，他要去临阵捡个芝麻，这是不是也太诡异了点？

　　　　衍翔不顾一会议室人异样的眼光，合上笔电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衍翔借调研取经的名义跑去直营店，忙完正事，他“闲晃悠”到星而跟前：我问过胡涓涓了，今天不用盘点，下班后一块吃个饭吧。

　　　　星而：你还非要给我庆祝“重获新生”不可啊？那就是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再说了，我根本没把你当过什么魔鬼BOSS，或者，一开始可能有吧，但后来就真的没有了，我发誓。

　　　　衍翔：那你的意思是？

　　　　星而：饭就不用吃了。

　　　　见她想走，衍翔心里捉急，忙又想出另一个借口：如果我告诉你，我答应你的事情做了，你是不是该陪我吃个饭，以示感谢呢？

　　　　星而：你答应我的事？什么事啊？

　　　　衍翔：我去沈董家做客了，还跟她的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星而一脸明媚的笑了，嘴上却不认帐：那也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二毛钱关系？

　　　　为跟星而吃饭，衍翔特意在位于华泰大饭店顶层的卢特斯西餐厅定了位。从一走进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开始，星而就暗暗咂舌，啧啧，要不要吃顿饭都来这么奢华的地方啊？指不定有多贵呢，就算有钱也不用这么花吧？

　　　　果不出她所料，坐定后服务生送上餐牌，星而随意扫了两眼，心下一估算，人均消费没八、九百块下不来。她干脆就拒绝点餐，直接推给程衍翔了事，反正是他要请客的，吃什么、点多少钱的随便他。

　　　　衍翔点了煎鹅肝配五香奶油包、混合蔬菜配豉油、烤大虾配金万利酒汁、珊瑚汁芦笋、栗子汤鹅肝炖蛋。

　　　　看着餐牌上的logo，星而说：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到过介绍这家餐厅的推文，没错，就是叫卢特斯，法国巴黎的旧称。

　　　　衍翔：这名字倒是与餐厅气氛挺相配的，你看窗外还有个老水塔，像不像埃菲尔铁塔？有没有一点穿越的感觉？

　　　　星而：我又没去过巴黎，怎么知道像不像。

　　　　衍翔；你连巴黎的旧称叫卢特斯都知道，看过埃菲尔铁塔的资料也不奇怪吧？

　　　　星而：那是在那篇推文里看到的，那里面还说这家餐厅只做最纯正的法餐，出没这里的基本都是土豪、老外和演艺圈的艺人，所以艳遇率极高，很吻合巴黎“浪漫之都”的美称。咦？不对呀，来这种地方吃饭你带着我？不怕影响你艳遇啊？

　　　　衍翔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来这家餐厅吃饭会有艳遇呢。

　　　　星而：你程衍翔是什么人？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辱没了自己的名头吧。

　　　　衍翔逗她：哦？那你说要怎么办？

　　　　星而机警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这种地方可是美女出没、机会多多，千万不能错过了。再说了，你花那么多钱吃顿饭，没点额外收获亏不亏啊？

　　　　隔着一条通道，对面桌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雪纺裙、长发披肩的女孩，女孩侧脸对着他们的方向，星而用眼光示意衍翔：那个怎么样？

　　　　衍翔：夏星而，你确定今天早上出门前，没吃错药吗？

　　　　星而：不你什么意思啊？

　　　　衍翔：你今天太反常了，你不是一向最反对我泡妞的吗？总是千方百计的从中阻挠。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开绿灯不说，还主动帮我特色起对象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转性啦？

　　　　星而：你才转性了呢。

　　　　衍翔：我就算转性也只会转的越来越好，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试试。说实话，没你整天在我眼前晃悠、跟我斗嘴，还真有点不习惯。

　　　　星而：所以你故意找个理由来直营店，其实是为了找机会跟我斗嘴的吧？还说什么调研？我说呢，这么好心请我吃饭。

　　　　衍翔：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话要说清楚，我可没跟你斗嘴，要斗也是你跟我斗的。

　　　　星而迷起眼瞪他：程衍翔！我让你老实呆着的时候吧，你成天给我惹祸，我现在让你泡妞了，你又搁那端上了。切，装什么斯文，你成心跟我对着干是吧？还好意思说我跟你斗？

　　　　两人正说着，对面桌来了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一看就是“土豪”级别的，长发美女扭过头来跟男士打招呼。看到她的脸，星而和衍翔都惊呆了，活脱脱一张现实版的蛇精脸。

　　　　衍翔表情痛苦的说：这就是你说的艳遇？呃～我看还是算了吧，无福消受。

　　　　星而：她那是蛇精病。

　　　　土豪也完全没料到眼前的状况，他本来还犹豫是走是留，美女挤挤胸，冲他抛了个媚眼，土豪极是受用，一屁股坐下。

　　　　看到这一幕，衍翔被星而的洞察力惊呆了，他说：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了。

　　　　星而：我朋友高敏瀞说过，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勾引男人的女人，那就是有病，蛇精病。

　　　　衍翔做了个手势：嘘，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

　　　　话音未落，服务员走过来上菜。

　　　　两人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相互默契的一吐舌头。

　　　　饭后，二人沿着护城河走走。

　　　　星而问：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转变吗？

　　　　衍翔释然：你说过的三个月期限嘛，现在已经过去了。

　　　　星而点头笑笑。她问：最近跟你妈关系还好吧？

　　　　衍翔：沈董出国旅行去了，她现在不是不用装病了嘛，正好趁此机会到处走走。

　　　　星而：我正想问你这事呢，她为什么要装病？

　　　　衍翔：呵呵。

　　　　见他不肯说，星而劝慰：你别怪我多嘴啊，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你妈那人挺好的，事业那么成功，还能一心为儿子着想，她真的挺在乎你的。包括她做的那些事，什么派人盯梢了、雇人偷拍了，就连让我阻止你传绯闻，也都是煞费苦心为你好，所以我总感觉你跟你妈关系搞那么僵有点没道理，我觉得她没那么可怕，是不是你有点被害妄想症啊？

　　　　衍翔面带戏谑的问：你不是又要跟我说《弟子规》吧？

　　　　星而：什么《弟子规》？

　　　　突然，她脑海里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像断了片的黑白影像。

　　　　……

　　　　星而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酒话，她嬉笑着说：程衍翔，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虽然我一直说讨厌你花花公子到处勾搭，但是说实话，那还不是我最讨厌的，我最讨厌是你对你妈说话的态度。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尖酸刻薄、傲慢无礼也就罢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能忍，可他对自己的亲娘百般无视，这个绝对的，绝对的，不能忍。没错，是可忍孰不可忍。作为一个人怎么能用那样的口气、那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妈呢？你妈生了你、养了你，就算她因为什么事伤了你的心，可跟她养育你的恩情比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理应被原谅的吧？你知道中国古人是怎么说这种事的吗？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亲有过——

　　　　衍翔：说完了吗？

　　　　星而：啊？诶！程衍翔，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是晕车，又不是醉——

　　　　衍翔吻上去，封住了她后面的话。

　　　　……

　　　　星而愈加懵懂，她用力的甩了甩头，努力想确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脑海中怎么会有这些画面？

　　　　衍翔知道她在想什么，宠溺的佯嗔说“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八卦？简直就是神经病”转移开话题。

　　　　星而眼珠一瞪：神经病也好过蛇精病。

　　　　衍翔若有所思的笑。

　　　　走到停车场，衍翔说：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吧。

　　　　星而：都说了不用，公司现在这么忙，这会儿估计所有人都在加班呢，你快回去吧，工作要紧。

　　　　星而的拒绝和“识大体”让衍翔有些小失落，他说：好吧，我陪你走到公车站，这样总行了吧？

　　　　星而点头，两人向公车站走。

　　　　衍翔有些幽怨的说：有时候我倒宁可你是蛇精病，那样的话我才有机会下手。

　　　　星而眼睛一眯：看看，花花公子的本性又暴露了吧？说，你到底对付过多少蛇精病？

　　　　衍翔：我又不是法海，我怎么对付得了她们？再说我也不需要啊。

　　　　星而：你不是法海，你是许仙。诶？不准不承认哦，你自己说过的，这世上你只崇拜三个男人：许仙敢睡蛇，董永敢睡仙，宁采臣连鬼都不放过。

　　　　衍翔：我错了还不行吗？

　　　　两人说着走远了，留下一路轻嘻浅笑声。

　　　　星而：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衍翔：我到底还有多少把柄被你抓在手里？

　　　　星而：反正不是吃一两顿饭就能轻易抵销的。

　　　　衍翔：算你狠。

　　　　……

　　　　自从撞见衍翔啃面包，常明就悄悄交待雯雯，每到饭点务必拉他去吃饭，实在拉不动就叫外卖送到他跟前，盯着他吃。

　　　　深夜，弘翔集团总部依然灯火通明，衍翔正带领大家做平台上线前最后的紧张冲刺。他已经一连几天没回家了，累了就在办公室随便打个盹。

　　　　常明和几个总监来找衍翔商议事情，看到他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常明示意大家晚点再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进隔断后的休息间拿过一条毯子，盖在衍翔身上，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

　　　　为让衍翔多睡一会儿，常明让雯雯把他办公室的电话临时呼叫转移到助理室，以免吵到他。

　　　　常明走后，雯雯跟小陈私底下议论。

　　　　雯雯：有没有觉得郑副总对程总特别好？就算是爸对儿子也没他这么细心。

　　　　小陈：你还说呢，程总对郑副总也不赖啊，你看他对别人总是一张面瘫脸，可只要一见到郑副总，嗬，那笑得叫一个灿烂。告诉你啊，我有一次还看到他跟郑副总撒娇呢。

　　　　雯雯：不会吧？他那么大一个男人？还撒娇？

　　　　小陈：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男朋友不跟他老爸撒娇吗？

　　　　雯雯认真的想了想：有时候跟他妈会。

　　　　常明回到办公室，看到手机在桌子上，一直在开会，也忘了没带手机这回事，他拿起来查看，有几个来电未接，李医生发来微信“房东已落地，你今晚能早点回家吗？”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几小时前的事了。他想起沈虹出国游今天回来。

　　　　常明回复“不好意思，太忙了，刚看到信息。”

　　　　沈家，李医生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沈虹在客厅里看电视，李医生问她：郑秘书还没回来？

　　　　沈虹：嗯，他最近都回来的这么晚吗？

　　　　李医生：你不在家这些日子，他有时候干脆都不回来。你们公司最近不是在搞那个什么电商平台上线嘛，听说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车仰马翻的。这都快十点了，得，给他留的饭肯定也吃不成了，我去厨房收了吧。

　　　　沈虹：我都跟你说，让你不用给他留饭，你偏不听。

　　　　李医生：这个郑秘书也真是的，不回来吃饭倒是说一声啊，不就是在微信上留个言的事嘛。

　　　　沈虹：可能忙晕了，你就别埋怨他了。

　　　　厨房里，李医生叮叮当当收拾完，走回客厅冲沈虹说：你早点睡，别搞太晚啊。

　　　　沈虹：行，你去睡吧。我反正白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再等等他。

　　　　李医生点着头，走回房去。

　　　　时钟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会儿也顶不住了，她起身走回房去。

　　　　快十二点，常明才回家，他轻手轻脚的开门进，生怕吵到室友们休息。

　　　　幽暗中，他看到厨房的灶灯一闪一闪的，走进去关灯，结果发现锅里留着一碗汤，一摸还是热的。

　　　　常明感激的看向李医生房间，不用说，这一定是她特意为自己留的，沈虹不会有这种心思。一碗热乎乎的汤，放平时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此刻在外面忙碌了一整天的他来说，回到家能有碗热汤喝，这比什么都更让人暖心。常明突然有种领悟：彼此关怀、相互照应，哪怕只是给予一些微小的温暖和友爱呢，也许这才是饱经岁月风霜、经济并不成问题的中年人们依然选择合住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吧。

　　　　午夜时分，万家灯火已依次熄灭，窗外，夜色静谧，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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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亮只有一个，但星星可以有很多（1）

　　　　一妔和褚皑的关系因为一场邻里救助变得熟络起来，他们突然发现出来进去的竟然总能碰到，一妔依然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偶尔狂躁症发作。褚皑在她眼里却开始变得不同，她发现这个闷油瓶原来并不闷，而且还挺幽默的。

　　　　快递员敲一妔家的门：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收快递。

　　　　屋里，一妔边穿衣服边从卫生间冲出来，嘴里抱怨着：什么快递早不送，晚不送，偏偏一洗澡就送，烦死人了。

　　　　她扯着嗓门冲门外粗鲁的喊：听到了，等着。

　　　　一妔胡乱往身上套衣服。

　　　　禇皑从外面回来，经过一妔家门口，快递员问他：麻烦你给看看，这快递是这家的吧？

　　　　禇皑看了眼，说：贺一妔（KENG），没错，就是这家。

　　　　门“嗵”的一声打开，一妔头上裹着个毛巾，横眉立目的站在里面，一双大眼狠狠的瞪着他，禇皑知道怕了，一张无辜脸想要开溜，一妔凶巴巴的冲他吼：贺、一、妔（HANG）！

　　　　禇皑领悟般的“哦”了一声，低头走开。

　　　　一妔看也没看，刷刷刷快速签好快递单，然后接过包裹往屋里一丢，她动作之粗鲁吓得快递小哥目瞪口呆。

　　　　见禇皑打开门，一妔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脚踏在他门槛上：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为什么总管我叫贺一妔（KENG）？

　　　　快递小哥被这架势吓到，赶紧转身开溜。

　　　　一妔：我就不信，我纠正了你那么多遍，你会记不住？你故意的是不是？

　　　　禇皑没回答，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僵持住，一妔头上裹着的毛巾还不时往下滴水。

　　　　快递小哥又拐了回来，他想说又不敢说的张口：贺，贺，贺小姐，您刚刚那快递单签错了。

　　　　一妔从对峙中暂时退出，转头看向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这张才是您的，你看看，潼二堡胡同4号楼305　贺一妔（KENG），没错吧？

　　　　一妔瞳孔刹时愤怒的放大，像能杀了他似的。

　　　　禇皑窃笑。

　　　　一妔往家走，一抬头，看到禇皑走在前面，耳朵上戴着耳机。她走上几步，一拍他肩膀：哎，这么巧啊，你也这么晚回家？

　　　　禇皑摘下耳机，说：做服务行业，这个时间下班很正常

　　　　一妔：也是啊，你不说我倒给忘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家？

　　　　禇皑：你？你不是模特吗？

　　　　一妔：对呀。原来你知道啊？

　　　　禇皑：零食士嘉搞义卖那次见过。

　　　　一妔：不会吧？我拍过很多广告的啊，在那之前你就没见过我的广告？很多地方都有啊，像机场啊、商城啊，还有一些杂志什么的，上面都有的。

　　　　禇皑：这么说你是个名人了？

　　　　一妔：现在还谈不上，不过我以后肯定是名人。现在嘛，就是个北漂，〈她上下打量禇皑〉跟你也差不多吧。

　　　　禇皑笑：呵呵。

　　　　一妔：你笑什么呀？〈她鄙视的瞪他〉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有话不说憋着。

　　　　禇皑：那又怎么样？

　　　　一妔：不怎么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有屁不放，憋坏心脏。你小心憋坏心脏呗。

　　　　禇皑冷笑：呵，果然是人如其名。

　　　　两人说着已走到门口，禇皑开门进去，“嗵”的一声关上房门。

　　　　一妔困惑：到底什么是人如其名？

　　　　垃圾回收点，禇皑手里的垃圾刚丢进去，“嗵”，另一袋垃圾也被扔了进去。

　　　　他扭眼一看，原来是贺一妔。

　　　　禇皑往回走，一妔跟上：上次清垃圾的事，谢啦。

　　　　禇皑：你不是已经请喝咖啡，谢过了嘛。

　　　　一妔：你是不是觉得我用一杯咖啡答谢，谢礼太轻，你心里不乐意啊？要不——我给你签名吧？等我以后出名了，你就是再想要都要不到了。

　　　　她说得特别一本正经。

　　　　禇皑站住，看着她：贺一妔（KENG）——

　　　　一妔：贺一妔（HANG）。

　　　　禇皑：——你不仅人如其名，〈他用手一指自己脑袋〉而且这里的回路也很不寻常，你听好了，第一，我做那些事并不是为了帮你，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期待回报什么的，是你想多了。第二，哪有人能预测到自己以后什么样的？更不要说出名了。大白天的痴人说梦，这真的好吗？第三，就算你成了范冰冰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想要你的签名？过分自恋也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