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个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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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而刚好看到旁边卖小风扇的，她兴冲冲一步窜了过去：哦？这个东西我找了好久，原来在这里有卖。

　　　　衍翔没听到答案，讪讪的收回手。

　　　　星而被设计精妙、做工巧夺天工的水晶花瓶吸引，连连赞叹：哇，真是太漂亮了，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她选了一个最喜欢的拿在手上看来看去，不舍得放下。

　　　　敏瀞：行了，别看了，看化了你也不会买的。放回去，放回去啊，来，小心，别摔了，这个不适合你。

　　　　她连哄带骗的把星而拉走。

　　　　衍翔走上前，默默将星而放下的花瓶拿起：这个多少钱？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敏瀞和星而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星而选了一条颜色亮丽、搭配素雅的条纹披巾，问敏瀞：这个怎么样？

　　　　敏瀞：大热天儿的你买这东西干啥？捂痱子啊？

　　　　星而：天冷的时候围啊。

　　　　摊主是个有点文艺范儿的小姑娘，她说：都是手工编织、纯羊毛的，现在反季节卖很实惠的，你可以试一下。

　　　　星而：这些都是你织的吗？

　　　　摊主：大部分都是，你拿的这条是我织的。

　　　　星而将披巾围在肩上，小声对敏瀞说：好暖和啊，好看吗？

　　　　敏瀞：还行。就是你披的话，颜色老了点儿吧？

　　　　星而：给我妈的，刚好她生日快到了，正想着给她买点儿什么做礼物呢，不过话说回来，在夜市这种地方买生日礼物没关系吧？

　　　　敏瀞：那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看看，就算在这种地方也还卖二百多块钱一条呢，肯定是好东西错不了。嘶～，不过就是这颜色，你妈戴会不会太嫩了点，这个吧，这个适合她。

　　　　她拿起旁边一条暗色的，星而看了眼不满意，笃定的说：不，就买这条，老板，帮我包起来。

　　　　敏瀞笑着摇了摇头。

　　　　星而坐在一个贴贴卡的档口兴高采列的贴了半天，那是一种将一些小闪片、卡通字和各种图形贴在卡纸上，自制DIY贺卡的小手工。衍翔站在隔几个摊位的档口假装研究玩具弩，眼睛的余光却全是在偷瞄她。

　　　　一路逛下来，三人各有斩获，星而和敏瀞兴致大好。相较而言，衍翔就显得沉闷的多，而且星而还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跟自己保持着距离，不肯走得太近。

　　　　几个人逛累逛饿了去吃东西，小吃一条街，敏瀞和星而这瞧瞧，那看看，老BJ爆肚、生煎包、炒疙瘩、艾窝窝、卤煮火烧、驴打滚、豌豆黄、栗子羹……，想吃的实在太多，两人东一口、西一口一不小心就把肚子撑的滚溜圆，再也吃不下了。衍翔只象征性的陪她们随便吃了点，就不肯再动。

　　　　回去的路上先送敏瀞，在路口，敏瀞下车向衍翔道谢：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

　　　　衍翔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谢什么？我自己也逛了。

　　　　星而察觉到他今晚的“冷淡和应付了事”，识趣的跟着敏瀞一起下了车。

　　　　衍翔：我送你回去吧。

　　　　星而：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走过去很近，开车要兜几个天桥，反倒越兜越远了。

　　　　衍翔没再坚持：那也好。

　　　　他拿起一个礼物盒递给星而。

　　　　星而出乎意料，问：这是什么？送我的？

　　　　她特别开心的打开来看。

　　　　衍翔：我看你喜欢，就买下了，大后天不是你生日吗？当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看到盒子里躺着的是那个水晶花瓶，星而和敏瀞面面相觑。

　　　　星而想了一下，将礼物交回到衍翔手中，刚想解释点什么，手机响了。她匆匆说：这东西你还是送给别人吧，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衍翔微微一愣。

　　　　星而接电话：什么？您慢点说，慢点说，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知道了，你别慌，我马上回去。

　　　　她挂断电话，敏瀞问：谁的电话？怎么回事啊？

　　　　星而为难的看着她说：我妈。她说跟我爸打架，不小心失手把我爸胳膊砸断了。

　　　　见她心急如焚，衍翔提醒：那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上车。我送你。

　　　　三人驱车往夏家赶，一路上听着救护车的呜鸣。

　　　　敏瀞安慰星而：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千万别着急啊。

　　　　衍翔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用担心焦虑的眼神看倒后镜里的星而。敏瀞察觉出异样，她想起星而说过“我觉得，他好像在——追我”。

　　　　敏瀞开始相信星而说的也许是真的，毕竟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能骗人，但眼神却骗不了。

　　　　车开进巷子，三人匆忙下车走到门口时，救护车也到了，看着救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夏爸抬走，星而吓的手里东西掉在地上，夏妈啜泣着跟了出来。

　　　　星而追上前去，边走边问：爸，爸，你怎么了？您没事吧，你别吓我。

　　　　夏妈：夏星而，你爸胳膊不能动了。

　　　　星而缓过来一口气，她又气又恼的问：胳膊不能动您叫救护车干嘛啊？你给我打个电话，楼下叫辆出租车，直接去医院不就得了吗？

　　　　夏妈有点哽咽的说：我这不是慌了嘛，你爸一出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打120。

　　　　星而：好了好了，别说了，没出什么大事就好，赶快去医院看看再说。

　　　　一行人说着话上了救护车，车开走了。

　　　　救护车一路闪着警灯，刺耳的鸣叫着向医院而去。车上，夏爸躺在担架上，他为了不看夏妈故意将头偏向里侧。医务人员已做过紧急处理，看到他胳膊上临时打起的夹板，夏妈眼泪又下来了，星而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您就别哭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吗？

　　　　夏妈哽咽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今天幼儿园组织春游，叫我去负责押车——

　　　　时间闪回到下午，黄色校车返程的时候，途经美心厂附近，夏妈在车上看到夏爸跟一个女的站在厂门口一辆大货车旁说话。

　　　　夏家，敏瀞和衍翔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满屋狼藉，不用说，这就是刚刚的战场。

　　　　……

　　　　夏爸下班一进门，一个花瓶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他躲闪不及，刚好被打中额头。

　　　　夏爸：你疯了吧你？

　　　　夏妈手边有什么就抓起什么向夏爸一一砸去，边砸边说：我可不是疯了吗？不然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渣。

　　　　夏爸抱头四处躲闪，嘴里争辩着：你说谁是人渣？方丽慧！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放着好日子不过，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夏妈：我就找事了怎么样？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是谁不干净，整天勾三搭四，干那些见不得人的龌蹉事？

　　　　夏爸：你又抽疯是吧？我懒得理你，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他退回到门边想出去，被夏妈几步冲上前一把拽住。

　　　　夏妈叫嚣着：夏喜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算是把老娘这辈子坑惨了，现在想躲清静儿了？没门。

　　　　两人扭打到一处。

　　　　夏爸：你撒手。

　　　　夏妈：我就不撒，你能把我怎么样吗？

　　　　夏爸：疯了，简直是疯了，我跟你一个疯婆子还有什么好说的，简直不可理喻。

　　　　夏爸用力挣脱间把夏妈一个趔趄拖倒在地上，夏妈急红眼了，抄起门边一根实木衣帽架向夏爸报复性的一通乱砸，夏爸抬起手臂去抢，只听得“咔嚓”一声……

　　　　救护车上，夏妈还在陈述“事发经过”：——然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紧接着就听到你爸大声嚷嚷“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我就知道完了，这下肯定是胳膊断了。

　　　　夏爸：胳膊不断怎么样？你是不是还要接着打啊？

　　　　车厢里除了他们仨，还有一个男救护员，那人听得偷偷捂嘴笑，被星而看到。

　　　　星而小声制止他俩：行了，都少说两句吧，不嫌丢人现眼啊。

　　　　夏家，星而买的礼物扎眼的丢在地上，手工编织的纯羊毛披巾散落出来，边上有张贺卡，衍翔弯腰拣起卡片，看到上面用卡通字贴着：祝亲爱的老婆生日快乐爱你的老公。

　　　　衍翔开车送敏瀞回去，路上他问：大后天不是星而的生日啊？

　　　　敏瀞：谁跟你说是她生日的？

　　　　衍翔：我在她手机里看到有生日提醒。

　　　　敏瀞：那应该是她妈生日。星星从来不记自己的生日、纪念日什么的，手机里标注的全都是她爸妈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这年头见多了女儿奴、儿子奴，你见过二十四孝爹妈奴吗？夏星而就是一个，在她心目中，她爸妈的幸福远比她自己更重要，她可以为了那个家，为了她父母付出全部，你一定想不到吧？还有这种东西，星星就算再喜欢也绝对不会买回家的，她家里不放任何易碎品，因为她妈随时会摔东西。

　　　　衍翔想起刚刚看到的满屋狼藉，可以想像，如果那一地的仿瓷杯子、塑料花瓶、密胺相框、塑胶饭盒换成是玻璃、陶瓷、水晶的，那杀伤力将有多可怕。

　　　　救护车到达医院门口，夏爸的担架被紧急推了进去。

　　　　在医院里，夏爸接受各种大大小小的检查，星而痛苦、难过又焦虑的守在检查室门外。

　　　　晚上，衍翔把水晶花瓶拿在手上看了很久、很久。

　　　　送高敏瀞回去的路上，她说：星星其实过得很不容易。我听说了你们的事，如果你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她，那我劝你一句，离她远点。要是不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就别去招惹她，她真的太不容易了。她虽然整天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心里背负的东西太多，就像一只乌龟，背着重重的壳，只能缓慢前行，她跟不上一般人的速度，所以她宁愿把自己一个人远远的落在后面，就像你看到的，升学就业、自我提升、享受生活、恋爱结婚，所有女孩子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她件件落后，事事不如人。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习惯了。如果你不确定可以接受这样的她，就别去打扰她。

　　　　衍翔将花瓶收了起来，他决定放弃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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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初恋后遗症（1）

　　　　夏爸的胳膊粉碎性骨折了，夏妈这次倒是判断的没错，胳膊果然是断了。

　　　　病房外安静的走廊里，母女俩在争吵。

　　　　星而强压着恼怒，低声质问夏妈：家里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啊，你就故态复萌，你到底要怎么样吗？不打人你手痒痒是不是？

　　　　夏妈本来还有些愧疚的在啜泣，被星而这样一问，反倒坦然了，她吸吸鼻子辩解说：我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货车司机的老婆，跟他一起来收货的。

　　　　星而：那你问都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啊？你这是家暴你知道吗？严重的话要坐牢的，拜托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夏妈：我没打你爸，我就是看着你爸跟那个女的站在一块说话我心里来气，我一生气就回家砸东西，你爸不让我砸，他出来一挡，结果就砸他身上了。我早跟他说了多少遍了，把那个实木疙瘩收起来、收起来，别放在家里，不安全，他就是不当回事。这下好了，出事了。

　　　　星而感到一种无可救要，她不解的问：是你打了人耶，怎么你还有理了呢？

　　　　夏妈：我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我赔一条胳膊给他不成？

　　　　星而彻底绝望，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恳切的说：妈，这个问题我问了你很多次，您都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无论如何你要回答我。您为什么要这样？您明明就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问题，你是正常人，为什么总要做出一些像这样不正常的事呢？这究竟是为什么？你就不怕别人真把你当精神病看吗？还是你就想变成精神病？

　　　　夏妈眼眶湿热：夏星而，以后你会明白的。

　　　　星而：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跟我爸过不去呢？刚刚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爸这次运气差一点、恢复不彻底的话，他就极有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我就是想知道，您究竟跟我爸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他折腾成残废您才肯罢休？

　　　　夏妈哭着说：我跟他过不去？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你们就看到我折磨他了？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我跟着他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

　　　　星而压低着声音：您总是这个样子隔三差五就发作一回，我们能有好日子过吗？我们会有好日子过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家的生意为什么会越做越差？哪有一个公司开门做生意不请女员工的？你现在责怪没有跟我爸过过好日子，可这不真话，我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我爸对我们、对这个家是负责任的，可为什么这一切在一夜之间就都变了呢？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还要这样闹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你究竟还想不想我跟我爸好过了？你闹够了没有，已经二十多年了，难道就不能也为我们想想吗？

　　　　夏妈一直在哭：可是这一切都不同了。

　　　　星而：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像我小时候那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清贫一点没什么，我辛苦一点也没什么，房子小一点旧一点都没什么，我全都乐意，就这样都不行吗？

　　　　夏妈：夏星而，你别逼我。

　　　　星而：看到我爸胳膊断了，听到医生说他可能落下终身残疾的时候，你不是也会哭、也知道难过吗？那说明你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木头人，为什么就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呢？还是你想说，我们一家仨口真的再回不去那个时候了？

　　　　夏妈泣不成声。

　　　　星而：妈，再不能这样下去了，算我求您了还不行吗？就算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您也一定要清醒和振作起来。

　　　　夏妈压抑着饮泣，哭的越来越凶，星而不忍心说下去了。

　　　　病房里，看到星而闷闷不乐，夏爸反过来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嘛，你就别跟你妈计较了，我受伤，她心里也不好受。

　　　　星而：她不好受为什么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不过一下大脑，整天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谁家日子这么过？

　　　　夏爸一向充当和事佬惯了，他有他的一套原则和理论，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对什么人该说什么，他的原则就是“趋利弊害”，一切以最有利于他的立场为出发点，不管说的是否正确，也不管是不是他的真心话。就像此刻，母女俩吵架，他的立场无非就是息事宁人。

　　　　他说：夫妻本来就是吵吵闹闹的过嘛，你看谁家两口子过日子不吵架的，那些老大不小的了还相敬如宾、每天出来进去手拉手的，你看吧，不是小三就是相互做了对不起的事，你要提早认清这个现实才行，那样你就不会总纠结我跟你妈这点事了，不就是吵个架嘛，没啥大不了的。

　　　　一年进出医院几次、胳膊都打断了、搞不好人都要残废，就这，他居然还说“没啥大不了的”？星而满腔辛酸，选择了沉默，她知道，她总不能跟一个病榻上的病人也起争执吧？更何况即使争起来，她也争不出个什么。

　　　　敏瀞来探视，星而忍不住向她大吐苦水：我爸说的倒轻松，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似的，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两人站在走廊里买投币咖啡喝。

　　　　敏瀞：他说什么你就听着呗，那么较真儿干嘛呀？

　　　　星而：可问题是我知道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在回避。……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每次一出状况他都要逃避呢？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是不肯正视问题，但凡他能有个态度，直面问题、解决问题，我家的事也不至于一路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偏偏他又是“弱者”和“受害的一方”，你说他要么龇牙咧嘴的躺在病床上，要么一副可怜巴见的忍辱负重相，看着他那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诶！遇到这样的父母，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敏瀞：你们家这种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早该习惯了才是。

　　　　星而：习惯是一回事，认不认命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吗？……我有意愿想要改变总可以吧？

　　　　正说着，敏瀞看到夏妈冷着一张冰山脸远远走过来。

　　　　她下巴一指，说：你现在最需要改变的是你妈那张脸。

　　　　星而：你也察觉到了？

　　　　敏瀞：我又不是感应迟钝，我来了这么久，她还没跟我说一句话呢，连个好脸都没给我，怎么说我也是来探视病人的。

　　　　星而：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敏瀞：怎么？吵架啦？

　　　　星而不说话。

　　　　敏瀞：我说呢，原来我是被殃及的池鱼，早知道就换一天来了。

　　　　敏瀞走后，星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妈的脸色，她发现，夏妈不仅不理她的朋友高敏瀞，也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看样是真生气了。

　　　　星而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说那么重的话刺激她呢？

　　　　病房里，见夏妈整理床铺，她赶忙递过去枕头，夏妈视而不见，自己另外取来一个枕头垫在夏爸身后。

　　　　夏爸：这不是有枕头嘛，你还跑多一趟干嘛？

　　　　夏妈：想不想垫？不想垫直说。

　　　　夏爸：你看看你——

　　　　他不敢说下去了。

　　　　夏妈不肯接受星而的帮忙，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打开水、削水果、给夏爸喂饭……，星而在一旁看着，她又想起她看到的，夏妈在幼儿园里挥汗如雨的浆洗被子、做几百号人的饭菜、洗碗消毒、值夜班、给小孩子擦屎擦尿……

　　　　她一阵心疼，继而彻底谅解了夏妈。

　　　　护士进来换药，操作前嘱咐说：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儿啊，一下就好了。

　　　　看到夏爸还是很紧张，护士为转移他注意力，说：这是你女儿啊？长得真好看，跟范冰冰似的。

　　　　这就跟她们对害怕打针的小孩说“看那边，有气球”是一样的道理。“切，眼睛坏了吧？”

　　　　夏妈极小声的说，但还是被星而听到，她忍着笑。

　　　　护士出去后，星而灵机一动，背过身去从包里掏出口红涂上。

　　　　她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问：妈，我长的好看还是范冰冰长的好看？

　　　　夏妈：切，你就是化了妆都没有范冰冰化成灰好看。

　　　　星而笑了：哦，你终于肯搭理我啦？

　　　　夏妈瞪她一眼：去，一边去，没事闲的你。

　　　　母女俩总算一笑泯恩仇。

　　　　夜晚寂静的病房里，夏爸已经睡着。

　　　　星而和夏妈两个人挤在一张陪护用的长沙发里，星而要睡不睡的样子，说：妈，今天的事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啊。

　　　　过了许久，星而几乎都以为得不到回应了，黑暗里，夏妈语气凝重的开了口：夏星而，你要知道，我自己也不想这样的，真的，整天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根本看不到头。

　　　　星而瞬间清醒，她小声应和：我知道，我都知道。

　　　　夏妈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窗外，月光皎洁如水，星而看她妈哭，有点慌了：都怪我，好好的提什么道歉啊？咱不说这事了行吗？等下把我爸吵醒了。

　　　　夏妈哭的更凶了，她使劲压抑着。

　　　　星而安慰的环住她肩膀，像哄小孩那样轻拍着说：没事了，会好的，都会好的。相信我，只要我们仨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生活会好的，你跟爸的关系也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会像我小时候那样，一家人重又过上很融洽、很幸福、很甜蜜的日子。

　　　　夏妈：不会的了，不会的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亮光，星而看到夏妈凌乱的头发里，不知什么时候已夹杂了许多的白发，她不禁一阵心塞，眼眶也热了。

　　　　衍翔在司庆上说的话让褚皑暗自揣度了好几天，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最后他决定不管了。他安慰自己说：既然是个事故，就肯定不是真的。

　　　　骨科住院部，禇皑戴着口罩、手里提着饭盒，小心翼翼的躲着人走，尤其是躲着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这种综合类医院规模大得能吓死人，从门诊内科到骨科住院部，中间不知隔着多少幢建筑物，其实他也知道，碰上李医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病房里，星而闷闷不乐，她两眼盯着手机发呆，一连几天没有程衍翔的消息，星而暗暗责怪他，明知夏爸入院，却连句问候都没有。她想到司庆上那些模特们说“月亮只有一个，但星星可以有很多”，这么看起来，她们说的也许是真的呢。

　　　　星而心想：还是算了吧。

　　　　她将手机往抽屉里一丢，转身去做事。

　　　　禇皑找到夏爸的病房前，摘下口罩……

　　　　星而正整理床铺，一抬头，看到禇皑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摞饭盒。

　　　　星而：你怎么来了？

　　　　禇皑很顺溜的说出他事先编好的一套话：这不最近上烹饪课新学了一些菜嘛，我练习着做了几个又没人吃，听说你爸住院了，你拿给他吃吧，省得浪费就不好了。哦你放心，保证都是适合病人吃的，清淡又营养，味道嘛，应该也不错。

　　　　禇皑递上饭盒，星而一边接过去一边说：你搞错没？病号饭你给我做西餐，这也太奢侈了吧？

　　　　见她要打开，禇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