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道贩子康采恩-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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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闻言之后憨憨的笑了笑，他和善的目光与和蔼的表情，在这一刹那如同佛祖一般，闪耀在并不算宽敞的店铺之中。

　　　　“你们的确是辛苦了。”他用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评价了康采恩等人的工作。这让康采恩在恍惚之间，产生了一种不是错觉的错觉，难不成这位宗室子弟，在宗室管理严苛的大宋王朝，还拥有着不可一世的权力。

　　　　可是康采恩想要的并不是他的称赞，而是比称赞更有实质帮助的东西。

　　　　而赵祯对于他的这种期盼，显然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故而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你们的辛苦劳动，和一会儿必定会出现的繁荣场面，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官家听。相信官家必然会对你们有所赏赐。只是具体会少做些什么，就不是我这个普通宗室所能猜度的了。但你为陕西路送去了大量廉价的雪花盐，目前传来的消息表明，当地的盐价已经开始下跌，西夏那边的盐贩子，已经越来越没有动力贩盐过来，即便他们硬要过来，这种愚蠢的贩卖行为，也实在是太过明显，很容易就会被我们的人识破。凭借着这份功劳，恐怕你在官家那里，已经算得上是个薄有微功之人了。如果这次还能顺手帮助他的皇帝获利？那他肯定是不会吝惜官职上次的。或许高官厚禄还离你太远，但是一个偏远州县的教谕，还是能够成为你的寄禄官的！”

　　　　有了官身，虽然是和纳粟捐官差不多的级别，但对于康采恩来说，也是足够能支撑起体面的招牌了。虽然在汴京城周围，就连聊胜于无的作用都起不到，但康采恩在大宋的布局，可不会仅仅局限在汴京这个地方！

　　　　有了这个关系之后，他以后在外路州县行走，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被人尊称一句小官人了。

　　　　小郎君这个称呼，虽然伴随着很多的温馨回忆，但是残酷的商业竞争，可不会容许他太久的沉迷在回忆之中。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风雨，会因为他如此张扬的安排布局而迅速到来。

　　　　果然就见一个仆从急急忙忙赶来，并将一张拜帖递到了他的手中，赵祯好奇的凑上前来，这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就被上面的名字给惊了一跳！

　　　　“潘家？怎么会找你？”

　　　　潘家是大宋将门当中非常有分量的一家，他们的祖上自然就是曾经陷害过杨业的开国大将潘美！

　　　　杨业的后代，目前在军中还在遭遇着排挤，但他们潘家的后代，目前已经作为江门当中的一员，在汴京城里吃香喝辣。

　　　　这样的世家，康采恩可没有兴趣去接洽，而且他也能够猜到，这家人为什么会邀请自己！

　　　　于是赵祯就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看来潘家在汴京的酒楼里，没少投入银子！”

　　　　赵祯听得心中一乐，他平时倒是很少关注这类事情，如今出来微服私访，倒是刚好可以打听一下，于是他昂起头来，对身后的八大王赵元俨问道：“那附近的潘楼，可能就是潘家的产业吧！”

　　　　八大王赵元俨正在开心的吃面，闻言之后，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的这位皇帝侄子，对于脚底下的事情还是太过陌生。潘楼虽然叫做潘楼，但和潘家的关系还不算紧密，要说这汴京城里的72家正店当中，谁与潘家的关系最为牢靠，那恐怕还要属皇宫门口的那家樊楼了！

　　　　不过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王爷，可不想他的皇帝侄子在自己的晚年与世家大族发生冲突。

　　　　要知道那群簪缨世家的经营手法，实在算不得敞亮，而心中总是存有妇人之仁的天子陛下肯定是看不惯这些卑鄙伎俩的，只可惜的是，那些在英氏家一直掌握着北宋的军事高层，虽然他们手中已经没剩下多少实权了，但门生故吏依旧遍及军中，目前来看，还不是皇权以及聚拢在皇权周围的宗室，能够轻易得罪的势力！

　　　　所以即便是他这位知道很多内情的八大王，即便是他这位在朝廷上号称刚正威严的八大王，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行险，故而他的回答是十分含糊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家肯定是在汴京的酒楼当中有产业，但具体是哪家，我就不甚了了了。潘楼的东家是不是姓潘？又是不是潘美的后人？只要简单的查一查就知道了，但将门之家素来与宗室联姻，如此直截了当的查他们的老底，似乎不太合适吧！”

　　　　“有道理！”赵祯也已经做了20年的天子了，所以他对于朝堂之外的那些蝇营狗苟，也并非一无所知，只可惜的他这位皇帝的政令，在后宫之中还能有些用处，但出了宫墙之外，就会受到文人士大夫们的层层阻挠，从明面上的封驳诏书，到暗地里的阳奉阴违，他们能够采取的措施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皇族宗室与瞻缨世家之间的联络，绝对不能轻易的动摇，否则他们将会失去压制文人士大夫们的最后砝码！

　　　　掌握实权的文人士大夫在平时可以压制军事贵族，而不掌握实权的军事贵族，则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收拾文人士大夫，这样的平衡之道，才是北宋的皇帝们希望见到的理想状况，只可惜的是，能够在真正意义上实现这一点的皇帝，在整个华夏历史之中都是屈指可数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竟然潘家并不能轻易得罪，那面前的这位康采恩，恐怕就难免要吃些苦头了，说不得他这位当朝天子，也只能在事后弥补一下这位十岁的小郎君了。

　　　　而康采恩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在他们面前，各种利害关系已经迅猛的铺展开来，他很快就从中抽出了一条最为关键的利益链，并用一句简短的话语就点透了其中的利害！

　　　　“帮助官家控制世家大族的好机会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换取一个更高的官职！”

　　　　赵祯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后的八大王赵元俨，更是是震惊的右手一抖，无意间将筷子丢落在了地上。

　　　　康采恩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筷子落地的声音，至于八大王的尴尬，他更是没有心思去关注。

　　　　他在等待，等待身后的那位宗室，等待那位明明是晚辈，却让八大王都恭敬三分的宗室，问出符合他身份的问题。

　　　　赵六员外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只见那张和颜悦色的脸上，立刻摆上了一层层的疑云，并且露出了郑重其事的神色，甚至还有一些警惕的意味。

　　　　但是他的问题，却终究没有让康采恩失望：“小郎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康采恩立刻露出了一副无辜而又疑惑的神情，那表情似乎是在说这其间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然而赵祯对这个表情的回复，却是更加的无辜与疑惑。这让康采恩终于确信，自己可以抛出那个大胆的计划了。

　　　　于是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潘家送来拜帖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他们想要取得新鲜蔬菜和鱼肉的供应渠道。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像我们的酒楼那样获得高额盈利！其实目前正在联合各大行团对付我们的李四，也和他拥有着相同的想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两家已经合流，成为了战略上的盟友，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非常被动的。”

　　　　赵祯显然有些没有弄懂，既然是相对被动的，那为什么又会成为官家控制世家大族的好机会呢？

　　　　却听康采恩继续分析道：“然而这种被动的局面，只不过是因为贪婪所造成的而已，如果我们能向他们供应新鲜的食材，并教授他们酒楼当中的厨师炒菜之法，那么，这种被动当然就会迎刃而解，只不过这些天来我们所受到的委屈，却是绝对不能就此翻篇的，所以，购买新鲜果蔬的价格必须要由我们说了算，而那些到我们酒楼里来学习新式菜品的厨子，不但要上交300贯每人的费用，还需要在我们集团旗下的其他酒楼当中服役满五年，才能回到原来的酒楼继续做活。当然，我们也可能没有足够多的九楼来安置数量庞大的厨师，那么各大正店，以及那些想要开展酒楼业务的世家大族，就需要向我们支付一笔借调费用！如此一来，他们无论是在原材料还是在人才上，都要受到集团的管控，而皇帝陛下有你们这两位高瞻远瞩的宗室，便相当于是在集团当中有了分子，从而他老人家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拿住世家大族们产业命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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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对天下仁慈，还是对你们仁慈？——1

　　　　赵祯笑呵呵的看着康采恩，心道这小子的想法可真是够大胆，大胆到让他的想法看起来有些天真的地步！

　　　　然而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当中做得最好的一点，就是将各方的利害关系分析到了极致！

　　　　太祖当年的确和军事将领们定下了共同富贵的盟约，其意图当然是用丰厚的物质奖励，换取他们手中的兵权！然而事到如今，汴京城的大部分产业，都已经落到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手中！

　　　　虽然他们还没有造成太过明显的危害，然而升斗小民在实质上已经成为他们的附庸和部曲。这样的汴京城对皇室是没有向心力的，承平之年自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隐患，但此时的西夏正闹腾的欢实，汴京城里早就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按照这小子的意愿，稍稍敲打一番那些将门之家好了。

　　　　于是赵祯说道：“那我回去之后就上奏官家，让苏舜钦负责斡旋此事！”

　　　　然而他身后的八大王赵元俨却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咱们把新鲜肉蔬都卖给他们，把相关的新式炒菜方法也教给他们，那我们靠什么挣钱呢？”

　　　　赵祯呵呵的笑了：“恩哥儿刚才不是说了吗，培训厨师也是收钱的，肉蔬自然也不能白送。最关键的是，我们集团可以拉拢一部分想要合作的正店。”

　　　　“没错。”康采恩点点头说道，“这样一来，李四就会被孤立，至少是会被同行孤立，至于开封城里的各大行团，我也有方式对付他们，原则上和刚才我所描述的那一招相似，但我们这一次，却要为更多的升斗小民争取权益才行，要不然便有违儒商之道了！”

　　　　赵祯听到儒商二字，不禁想起了陶朱公端木赐，想不到这个年方十岁的小子，竟然有着这样的宏图远志！

　　　　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升斗小民，主要是指哪些人！”

　　　　“自然是行团们盘剥的京外供货商了！”

　　　　赵元俨听到他的这番话，吓得险些直接跳了起来，要知道，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京中的各大行团组织，可都不是善与之辈。

　　　　然后她转念就想明白了，刚才他定下的那个方略，不就是在拉拢汴京城里的权贵和各大酒楼背后的金主吗？如果有了他们的支持，那个大行团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虽然他们把持着货物的供应，但是簪缨世家和各大金主保持的，却是金钱的来源！

　　　　商品经济目前还是资本的天下，以后也将会是技术的天下，那些垄断了这个供应渠道的家伙，必定会被踹进历史的垃圾桶。

　　　　更何况，康采恩这次要和他们争夺的，正是供应的渠道！

　　　　所以即便他们能够保持原来的渠道，与康采恩合作的各大将门，也不必担心相关的货物无法进入自己的口袋，更何况康采恩的背后，还有一位能够供应各种海外奇珍的神秘朋友，此人的能力，足够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

　　　　这么推算下来，各大行团恐怕不得不在康采恩面前低头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具体的方法来完成这一步骤。但不管怎么说，这一策略的前提条件就是，簪缨世家们必须站到他这条战线上来。

　　　　这好像并不是金钱利益上的拉拢，就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毕竟那群将门的社会地位在哪里摆着。

　　　　可就在赵元俨转悠着类似念头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家的皇帝侄子，刚才好像答应了康采恩一些事情。

　　　　他自己说要将此事禀报给皇帝，那就意味着他准备亲自出手，干预将门世家的产业经营，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不知道各大将门会不会答应呢？

　　　　如果不答应的话，黄帝侄子恐怕只能拉拢他的舅舅，也就是跟随在他身后的李用和来张落这件事情了，可是他李用和在汴京城里可没有什么根基，以他的影响力，可不一定能够帮助康采恩赢下与行团的战争！

　　　　看起来，这个冬天的汴京城不会安稳了！

　　　　赵祯的微服私访并没有再持续下去，他着急忙慌的回到了皇宫之中，只是让孙用和在坊间多留意康采恩的消息。

　　　　孙用和回家之后，就立刻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赶出家门，让他们到酒楼茶肆之中，竖起耳朵聆听来自各方的消息。

　　　　和他们一样竖着耳朵的，还有被赵祯紧急召进宫中的各大将门话事人。比如高价的高继宣，曹家的曹佾，都老老实实的站在皇帝面前，倾听着皇帝宣读他从康采恩那里要来的协约范本！

　　　　“这也太贵了！”

　　　　皇帝赵祯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的人就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高继宣虽然是他们当中最为镇定的一个，但他也正在为自家的口袋而感到肉痛。

　　　　动辄就要几百蚊的肉蔬，动辄就要几贯钱的美酒，这样的进货价格，对于大多数的酒楼来说，都是不能承受的！

　　　　冬天固然物价腾贵，然而也不能腾贵到这种地步，海货固然是珍稀之物，然而，珍稀也不能卖到如此之贵的地步。

　　　　但他还是在皇帝话音刚落之际，就立即站出去表示追随之意。

　　　　“启禀官家，微臣家中也有几份产业，愿意让手下的厨子接受培训，也愿意临时租借厨子过来帮忙，更愿意将那美味的海外肉蔬弄到自己店里来贩卖！”

　　　　他之所以回应的如此果断，主要是因为他是将门之中，为数不多还拥有实权的人物之一，像这样明显是展现忠诚的机会，他是绝对不该错过的。

　　　　至于曹家，就不需要有他这么多的顾虑了。

　　　　一旁的曹佾虽然也在第一时间表态，但他的话语之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意的展望：“微臣也早就听说，那个什么集团的酒楼最近生意兴旺，我等都是在私底下艳羡不已，没想到康家小郎君愿意带上我们一起发财，那我等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咳嗽两声斥道：“只是这价格也太贵了些，老朽自己都有些吃不起，又怎么敢拿出去贩卖呢？”

　　　　曹佾和高继宣不用回头去看，这不知道是潘家的那位已经按耐不住了。

　　　　前几天就曾听闻，他已经准备暗中与康采恩联络，并利用自己的权势，迫使康采恩用相对低廉的价格，将新鲜的果蔬兜售给他。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表明，这个康采恩并不简单，至少，对面的那位官家，似乎就站在他的身后！

　　　　潘家，说不定就要吃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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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对天下仁慈，还是对你们仁慈？——2

　　　　但是赵祯一开始的话语，却是极其和煦的，只听他用固有的优雅语气，缓缓的说道：“这海外肉蔬的价格，目前的确是高了些，但售价也还不错，所以利润是相当可观的。而且如果你们购买的数量足够多的话，价格也会随之而下调，这在我刚才所宣读的协定里，也是说得清清楚楚的！”

　　　　潘家快来见驾的这位名叫潘衮，是开国名将潘美的孙子。由于章怀皇后潘氏等人的缘故，皇族与潘家向来交好，所以他在皇帝面前，也显得没有多少基础，只听她扯起嗓门直接叫道：“表哥说的哪里话，我们原本是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到这些海外肉蔬的！如今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高价，这哪里还有什么利润可赚！”

　　　　赵祯闻言之后，不禁气得眉毛倒竖，他指着这个小兔崽子，呃，应该说是大兔崽子，疾言厉色的说道：“将近翻倍的利润，你还说赚不到钱？我看你是太贪了吧，竭泽而渔，只会让大家都赚不到钱！”

　　　　潘衮一见皇帝有些发怒，登时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这位官家可是出了名的仁慈和蔼，素来不会对手下人疾言厉色，哪怕是自己在游玩的路上渴了，只要见到跟随的太监没带暖壶，便不会轻易说出口，以免相关人等遭受处罚，像这样仁慈的皇帝，怎么看都应该是个重视情分，而且也很好说话的君主。

　　　　潘衮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来到福宁殿里见架的。只是他不曾想到，自己得到的竟然是一顿呵斥。

　　　　这让他不禁有些失落的说道：“陛下，您可是一位仁爱之君，您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的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那份产业养活呢！”

　　　　他这番近乎内心剖白的语句，如果是放在平时，定然能引起赵祯的同情，然而，赵祯可是从康采恩那里知道了这次行动的目的，那就是让更多的升斗小民，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这是他这位仁慈的君主更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与赵祯一反常态的板起脸来，继续训斥潘衮道：“你说我是对你们仁慈些，还是对天下人仁慈些？你们当然是要养家糊口的，可是黎民百姓们也是如此！”

　　　　潘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哀嚎竟然没有换来皇帝的同情，反而又招来了另外一顿呵斥。而且，皇帝竟然向他提到了天下人，这件事与那些黔首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呀。

　　　　赵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毕竟康采恩接下来的计划，还不方便泄露出去。不过他找借口掩饰真实动机的能力，也是经过长时间考验的，只听他淡淡的对他的臣僚们解释道：“那些海外的肉蔬，尤其是粮食和蔬菜，如果能够进入更多百姓的家庭，那将会是我大宋王朝的福气！前些年，有人把占城稻带到江南去种植，结果得到了非常不错的收成，而今，寡人想要知道这些来自海外的作物，会不会有类似的效果？我可是听说，那种叫做土豆的东西，能够亩产数千斤，如果他能够推广开来种植……”

　　　　“啊！微臣明白了！”一直想要表现忠诚的高继宣，还没等皇帝把他的话说完，就直接跳出来补充道：“我们名义上是要购买海外肉蔬，但实际上只有一部分用来做菜出售，而另一部分要悄悄的种植下去，以后用来在民间推广，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睿智难当！”

　　　　他这话说得周围人群频频点头，然而赵祯却有些尴尬，因为他要表达的意思却并非如此。毕竟康采恩已经决定在宋朝范围内推广这些农作物，他们实在没有必要用上这等下作的手段。

　　　　所以他只是摇摇头，笑呵呵的对高继宣说道：“卿家此言差矣，那位康家小郎君，已经答应帮助我们推广高产作物。如今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他拢在我们手心里。所以我才想着要你们去和他合作。毕竟这也是一件有钱可赚的买卖，诸位卿家总不会和钱过不去吧！至于利润太少的问题，寡人刚才也已经说过了，竭泽而渔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鬼知道这位有着海外背景的小郎君，还能带给我大宋怎样的惊喜！”

　　　　高继宣闻听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甚至微微露出一股冷汗。原来这位皇帝陛下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仁慈和蔼，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政争高手，他放长线钓大鱼的本事和耐力，恐怕是古往今来的君王当中，十分罕见的高手！

　　　　他现在也只能庆幸他们高家对九五之尊的皇位，并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否则恐怕早就在这位皇帝面前露出破绽，说不定此时已经身首异处。

　　　　打了一个激灵之后，高继宣赶紧开始掩饰自己的震惊，他躬身下拜，用最崇敬的语气称赞道：“陛下思虑之高远，微臣等不能及也！”

　　　　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那些人，包括潘衮和曹佾在内，立刻做出了相同的举动，那感觉就像是抄袭了他的科举答卷一样！

　　　　皇帝赵祯对这样的山呼称赞已经习以为常，他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这群成了可以消失在自己面前了。片刻之后，福宁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新的各路情报正在不断搜集之中。这个时候正是他赵祯休息缓颊的最佳时机。于是随侍的宦官，不久之后就听到了皇帝发出的鼾声。

　　　　赵祯是可以充分休息的，但康采恩不能。

　　　　在这边的事情取得阶段性的进展之后，他就要回到1977年的香江去了。

　　　　那里还有两件事情需要他处理。

　　　　第一件事情是他曾向曾大夫打过招呼的本草纲目，估计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而第二件事情，主要是他在1977年的现金流就要遇到危险了。所以他手头的古董和黄金还要再出掉一部分，而这就需要他去拜访那位古董店的大叔了。如果他也不能迅速解决的话，那么求助邱德根恐怕也是不得不进行的事情了！

　　　　话说，邱德根的宋城不知道修建的怎么样了。如果顺利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征召更多的宋朝移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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